第71章(1 / 1)

賈貴妃日常 華卿晴 19949 字 8個月前

第71章

東都皇太子雖然不安,不過他心裡還有底。

石侍妾也害怕了,如今她唯一還能依靠一下的就是皇太子。

躲在後宅之宮,石侍妾是以淚洗面。瞧著美人哭,皇太子的心都要碎了。

“素素,你且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皇太子抱著石侍妾就安慰。對於皇太子而言,他在石侍妾的身上得到太多的情感。

在旁人說話時,可能還要考量一下宮中的意見。比如皇太子身邊的臣子們,這關於皇太子的家事上,除了進言一下皇孫的事情,皇太子的家事臣子們就不敢再多提。

就怕提多了,萬一哪一句犯著忌諱,那真是沒事尋著事情來煩惱。

至於皇太子身邊的奴才們,前有李直的下場在。如今人人都跟鵪鶉一樣的膽小。

在這等時候,在宮廷裡的太子妃如昨日黃花一樣老舊。皇太子被石侍妾當然迷惑。

石侍妾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她樣樣都合乎皇太子的胃口。特彆是美人會哭會笑,會勾引著皇太子,還會哄著皇太子,還會說著暖心的話。

皇太子被誘惑的五迷三倒,這多正常。畢竟皇太子李茂鼎天生的耳根子有一點軟。

“妾怕。”石侍妾窩在皇太子的懷裡哭,哭得梨花帶雨,她說道:“妾不怕自個兒不能再陪伴在殿下身上。更怕腹中的孩兒怎麼辦?”

“至於妾是生是死,妾不在意。妾身前是殿下的人,死了,在九泉之下也祈禱上蒼,祈求殿下平安無恙。妾餘生足矣。”在石侍妾的口中,她隻在意皇太子。

“腹中的孩兒,殿下,求您,您一定要護著他。妾不重要,這一個孩子卻是妾想生下來的。他在,妾這一輩子就值了。他在,就表明妾這一輩子能侍奉殿下,多好啊。”石侍妾這會兒哭過後,把皇太子的胸前暈浸了一片。

聽著美人兒的哭述,皇太子李茂鼎也是心頭難受的很。

明明他乃儲君,可他這一個儲君如何就是半有沒點自主的能耐。這一刻的李茂鼎心頭蒙生恨意。

隻是這恨意應該對誰去?李茂鼎也不知道。

不過好在有石侍妾可以安慰著皇太子,於是皇太子在忐忑不安中,他等等著皇帝的判決。

等著皇帝的口諭從京都傳來後。

等著李茂鼎聽著父皇的答案時,他整個人愣在當場。他喊道:“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素素懷著孤的子嗣,那是父皇的親孫兒。”李茂鼎不能接受。明明人人都告訴他,他缺著兒子。

誰都在皇太子的耳邊說著東宮缺一位皇位。怎麼他的心尖尖懷上了子嗣,如今還要被賜死。

憑什麼?

這三個在李茂鼎這一位皇太子的腦海裡浮出來。

李茂鼎不甘心,他攔了天使。他不許這些人賜死石侍妾。

“殿下,殿下。”宮廷之內的奴才們,這聽的當然是皇帝的聖諭。至於皇太子,他這會兒發狂,

他也不過無能狂怒。

崔長史等東宮的屬官不在。此時跪在皇太子跟前求話的,隻是他身邊的貼身太監和小黃門。

新上來的貼身太監當然是李直那等一直捧了皇太子的傻蛋。想當東宮心腹??[]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也不能逆了天子之意。不然這好運的前程,可能隻是短暫的很。

太監和小黃門全跪在皇太子的跟前,他們膝行上前,一個個全是對著皇太子磕頭。

哀哀磕頭,一直磕得頭破血流。至於攔著皇太子,他們不敢。可不敢,又怕被宮廷裡的天子追究。

怎麼辦,隻能腦袋受一點苦,那就磕唄。在這些奴才們眼中可能磕暈過去最好。

一暈了,這自然混過這一場禍事。

在東宮奴才們的眼中,皇太子失去心尖尖後,他們會不會被遷怒。奴才們覺得八成會。

可再被遷怒,好待不會被皇帝給賜死。

活著,這在東宮奴才們的眼中就是希望。不敢再奢望更多。畢竟如今的情況是天子和太子之間的博弈。

“父皇……”皇太子嘶殺大喊,他喊得肝腸寸斷。但是這會兒皇太子也有一點清醒。

特彆是在侍候他的太監和小黃門一個個磕得頭破血流後,皇太子瞧一眼天使和天使的隨從。

哪怕有滅口的心思,皇太子也不敢。

“殿下。”石侍妾這等時候出聲了,她走上前,她向皇太子跪下來,她說道:“妾福薄,往後不能侍候殿下,望殿下保重。妾祝殿下萬勝,妾祝殿下安康。”

話罷,石侍妾望著天使,她又道:“妾好歹侍奉了殿下,妾的腹中懷有殿下子嗣。可否請天使留一份體面。”

“白綾、鳩酒,請石侍妾選一樣。”顯然天使來之前準備充分。

瞧著天使一吩咐,天使的隨從就是呈出來的白綾、鳩酒。

石侍妾心頭有一團火,她不想死,可她不得不死。

死得難堪,還是死得體面。石侍妾選擇體面一點。畢竟她不想體面,天使等人也會幫她體面一回。

人之將死,石侍妾回想過往。她的出身不光彩,她不過是父親的外室女。可能一輩子注定沒有一個好前程,更可能也跟如今一樣被父親推出來搏一場富貴。

成不成,不過失掉一個本來不意的外室女。

為著抹掉外室女的身份,石侍妾學了很多嫡母口中的下賤本事。

石侍妾曾經渴求父親的看重,她更想讓生母的墳遷進石家的祖地。如今想來,一切不過是大夢一場。真跟一場夢一樣。

石侍妾想了許多,又似乎一瞬間。她伸手,她拿起鳩酒,然後一飲而儘。

痛苦,爾後是失去意識。其時一切挺短暫,或許就像石侍妾的一生。

不被期待的出生,棋子的命運,她從來沒有選擇可與不可。拔動她命運的是她的父親。

而父親不在意她罷了。或者說這一個世道裡,女子都不被在意罷了。除非有利用的價值時候被人捧一捧。

在失去

價值的那一刻,在這一個世道裡,女子比男子活得更慘。

攀出黑暗的深淵,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石侍妾隻是一個賭輸了的人。若加一點,就是一個賭輸了的女人。

“……”在石侍妾死去的那一刻,天使確認之後,他就向皇太子恭敬見禮,然後告退離開。

至於後面的收場,一切要看皇太子的意思。

明明前面很激動的皇太子這會兒愣神在當場。皇太子在屋子裡站了良久,他想上前,他似乎又害怕什麼。

最後皇太子沒有走上前,他隻是揮揮手,他讓貼身太監安排石侍妾的身後事情。

“低調一些。”皇太子似乎滿身的疲憊。

“諾。”對於皇太子的叮囑,他的貼身太監恭敬應下。

石侍妾來一趟皇太子身邊,然後和她沒能降生的孩子一起離開。她來的匆匆,離開的更匆匆。甚至於在宮廷內苑裡很多人是不是石侍妾這麼一個人物的存在。

當然有些人是知道的。

宮廷內苑的秋獵,皇帝帶上皇子們。甭管是成家立業的燕王,還是正式進學習武的蜀王,又或者小豆丁大小的楚王。這些皇子全部隨同帝駕一起參加秋獵。

宏武帝要表現他對皇子們的在意。至於隨行的妃嬪,賈祤隻是其中一人。

秋獵出行,錢淑妃參加了,還有便是秦昭容和宋昭媛。

秦昭容自然沾著兒子蜀王的光彩。至於其它的宋昭媛當然也是憑著燕王,這算是母憑子貴,宋昭媛在皇帝跟前的印象分可能就是燕王生母這一個標簽。

帝駕一離開宮廷後,宮廷內苑的氣氛就是冷清下來。

石德妃牽著皇九女的手,她陪著石太妃在禦花園散步。

“如今沒有貴妃的張狂,她賞著園子,旁人就要給避讓。瞧瞧,今個兒我和九兒還能一起陪著姑母好好的欣賞一下皇家園子的風光。”石德妃嘴裡挑著刺兒。

姑侄跟前,石太妃也理解侄女的態度為何這般模樣。

這一回去秋獵,正二品的秦昭容和宋昭媛都能參加。偏偏石德妃這一位正一品的妃娘娘給皇帝落下了。

這擱誰,誰又能心裡平衡?

要知道石德妃也生過皇九子、皇十子。雖然兩個孩子沒有保住,早早就夭折掉。

就是因為膝下有過皇子,再有失子之痛楚。

石德妃要說不嫉妒著,那些護住皇子的妃嬪,那怎麼可能。當然嫉妒。

如果論起宮廷裡面的妃嬪們,那當然人人都盼著替皇家開枝散葉。膝下有皇嗣跟沒有皇嗣,這待遇就不同。

瞧瞧皇帝的態度,多明顯的差距。

“婉兒。”石太妃喚一聲,她說道:“你膝下有九兒,你必有後福。如今莫在意一些閒言碎語。”

聽著姑母的話,石德妃歎息一聲,她說道:“姑母放心,我心頭有數。我比不得貴妃在皇上跟前得臉。”

“你啊,你這心氣兒還太高。”石太妃這會

兒牽著皇九女的手,石太妃陪著皇九女漫步,一邊回著石德妃,她說道:“莫盯著上面看,多瞧一瞧下面。”

“腳下面。”石德妃盯著腳下的石板,她搖搖頭,她說道:“憑我國公府的出身,我就酸了。”

“當初貴妃膝下無嗣,皇上偏心的疼了。如今貴妃膝下有楚王,皇上偏心眼兒都擺在明面上。”石德妃說這話時,她又道:“瞧瞧皇上去金粟宮的次數,再瞧一瞧皇上來瑤仙宮的時候。我就替九兒叫一聲委屈。”

“姑母,宮廷內外人人都有眼睛。那都可以瞧見皇上待楚王多不同。”石德妃望著秋日園子裡的菊花盛開,她說道:“太紮眼了。皇太子、燕王和蜀王,這跟楚王一比,真像撿來的皇子一樣。”

“婉兒。”石太妃唬了臉,她說道:“你在九兒跟前說什麼呢。有些話能亂說?”

“在姑母跟前,我才掏心窩子的說一說。”石德妃這時候也反映過來。她主要還是憋得慌。

人活一輩子,不患寡而患不均。

如果大家夥都過得苦,也就苦一苦。這落差還不大。一旦彆人過得太美好,自己一比較就顯得慘兮兮,這誰能受得住?

不怕自己辛苦,隻要大家夥一樣累。就怕彆人在玩耍,還能輕輕省省。自己這一邊的累,這就太糟心。

“我聽姑母的,往後不在九兒跟前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石德妃端正態度。她也發現皇九女豎起的小耳朵。

在小孩子跟前說這些,石德妃覺得不妥當。這一回她接受姑母的警示。

石德妃膝下有皇九女,她不開心秋獵隨行名單裡沒有自己。

延年宮。

住進主殿的張昭儀更傷心。哪怕張昭儀心頭早有數,在皇上心底她怕就是一個工具人。

奈何現實真打臉,她這等妃嬪莫想跟皇子們的重要爭。這生了皇子的妃嬪在皇帝心頭地位就不同。

就像是宋昭媛,這不翻身了嘛。

“唉。”這會兒想到老對頭,張昭儀伸手撫著自己的小腹。

對於自己失去的孩子,張昭儀想一想,她就更加的心痛。這人世間的痛楚莫過於自己曾經擁有無價之寶,奈何最後失去了。

這等遺憾,張昭儀一直抹不平。她對宋昭媛的恨就在這等情緒裡越積越多,越積越深。

“娘娘。”延年宮的宮人來稟話。

“講。”張昭儀這會兒心情不太好,她淡淡的回道。

“閔采女、何采女一起求見娘娘。”宮人恭敬的回話道。

“快請進來。”張昭儀馬上收拾心情,她準備見一見二人。

對於閔采女、何采女二人,張昭儀也不盼著二人有多大的用處。或者說在金粟宮裡張昭儀當一個捧哏的,她得處處瞧貴妃的眼色行事。

那麼回到延年宮後,她就處在貴妃的位置上,彆人來處處瞧了她的臉色。

這等人上人的享受,張昭儀拒絕不了。或者說她膝下無嗣,這一輩子都注定沒有孩子。

這有機會享受的時候拒絕掉,那不是傻,就是笨。

張昭儀當然要即時行樂,多得一天快活,那也是快活。

宮人恭敬應諾,然後退出主殿。稍片刻後,閔采女與何采女二人進主殿內。

一進來,閔采女與何采女二人忙向張婕妤見禮問安,道:“臣妾參見昭儀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二位采女請落坐。”張昭儀這會兒態度客氣兩分。

閔采女與何采女謝恩後,二人一一落坐。此時宮人送上茶果點心。

張昭儀瞧一眼,她笑道:“二位采女來,本宮心頭歡喜。我們先吃茶,有什麼話後面慢慢聊,本宮有時間,二位采女也一定有時間一些閒談趣事。本宮說的可對?”

張昭儀一問,閔采女忙回道:“能陪著娘娘說些趣事閒聊,臣妾是盼著,這巴不得多一些機會。”

“臣妾也如此,就樂意聽一聽娘娘教誨。”何采女跟著回話道。

張昭儀心情不錯,她跟二人說說笑笑。爾後,閔采女就提到宮廷裡的一些傳聞。

“臣妾在宮廷裡聽著一些消息,說東都的皇太子被彈劾,這出場的就是燕王府一係的人馬。在宮廷之內如今傳的有鼻子有眼。”

“這等消息在宮廷裡傳了。”張昭儀不敢消息。

“確定有人這般大的膽子。”張昭儀在琢磨誰乾的。她想,會是誰呢。

這有嫌疑的一算,還真不老少。主要是皇太子和燕王的掐架,在皇家多常見。

在民間,貧苦人的一條命不值錢。在皇家,為著至尊至上的天子之位,拚儘全力的又豈止當事人的皇子。

就是牽連在裡面的臣子們也是太多太多。有人為了從龍之功,這是大頭。也有人在堅持各自的立場。

說白了,全是利益在做鬼祟。

“本宮倒盼著這事情傳到淑妃娘娘的耳中。”張昭儀淡然而笑。

張昭儀的立場在哪裡,在場的人都心裡有數。

可能站在賈貴妃的一方,但是一定站在宋昭媛母子二人的對立面。

擱張昭儀的身上,她就明晃晃的擺著一個標簽。誰是宋昭媛母子的敵人,那一定是張昭儀樂於接受的朋友。

張昭儀看戲,她巴不得看得更熱鬨。或者說張昭儀如今可以冷眼旁觀好演上場。

京都外,驪山的秋獵進行時。

錢太後跟前有錢淑妃獻殷勤,宋太後跟前當然也有宋昭媛獻殷勤。於是輪著宏武帝這一邊,他若得閒時,賈祤這一位貴妃忙碌著照顧兒子,這在皇帝跟前想獻殷勤,她也獻不著。

皇帝多精貴的人,他人多事忙,賈祤覺得不打擾,那就是最好的解語花。雖然賈祤的人設跟解語花不相乾係。

在錢太後的跟前,錢淑妃的耳目挺靈通。然後錢淑妃在知道一些謠言後,錢淑妃差一點氣得爆了。

在錢太後跟前,錢淑妃就一不小心吐出心底實話。

“姑母,燕王動起手來真是不念著兄弟感

情。”錢淑妃的眼中,燕王從來就是隻有更討厭,沒有最討厭。

“也是茂鼎授人把柄。”錢太後對於宮廷裡的謠言當然第一時間就知道。知道就知道了。

錢太後一點不在意這小小謠言。錢太後更在意的是皇帝態度。

要知道燕王一係人馬挖出來的黑料,比起皇太子真正的黑料,全是小兒科。

宏武帝給了皇太子狠狠的一記耳光,那一個被賜死的石侍妾就是警告。同時也替皇太子擦乾淨屁股。

這一回的事情宏武帝表示過去了,後面還要看皇太子後續的表現。但是錢太後的心底,她覺得事情不算完。

第一回出去辦差,皇太子倒在美人計上。

美人計,這堂堂東宮還缺美人嗎?這等明眼人一瞧就有問題的美人,居然把皇太子迷的神魂巔倒。

錢太後心裡堵得慌。隻是天子與錢太後的談話,這是二人的心照不宣。

皇帝都樂於替大兒子擦乾淨屁股。錢太後當然不能把一攤的爛屎再是挖出來招搖。

讓一切慢慢的遺忘,最好讓皇太子趕緊的成長一下。

皇太子的第一個跟頭栽得狠嗎?在錢太後的眼中不夠狠。

因為耳根子軟的皇太子在李直一事上,皇帝已經給過警告。石侍妾在東都一事上,這是第二回的警告。

有一有二,不可再三。

這等默契,皇帝沒提,但是錢太後懂得。

就是因為如此,錢太後更在意了皇太子的前途在哪兒。

用民間的俗語雲,狼行千裡吃肉,狗餓了還會吃屎。

皇太子能改正嗎?

錢太後覺得她替皇太子和錢淑妃這一對母子一道操心和擔憂了。

錢淑妃在不高興的時候。宋昭媛在捧著宋太後。

對於侍候姑母皇太後,宋昭媛是盼著機會就樂意湊上前的。

至於賈貴妃這裡,一到秋獵的行宮。賈祤就領著親兒子李燁到處閒逛。對於這地方賈祤熟悉的門兒清。

賈祤是熟門熟路。李燁就樂意被親娘牽著溜達。這一對母子各得其樂。

也是來一趟行宮,賈祤得著行宮管事的話。

“娘娘,您一直讓配種的產毛羊,如今配出來了。”管事高高興興。他在行宮當差,這替貴妃盯緊著差事。

前面不報喜,那是喜訊沒有出事。如今來報喜,當然是喜訊湊巧的出來。

“真的。”賈祤有一點不敢相信。

“帶本宮去嘉穗山莊。”如今的嘉穗山莊也被圍在驪山行宮內。這會兒賈祤當然順道就能去瞅一眼。

當然這路程不短,這會兒賈祤喚了輦。她倒能適應,就怕小短腿的親兒子李燁遭罪。

這心急的,賈祤想快快見一見結果。於是親兒子李燁這裡賞一賞景,這會兒顧不得。

好在李燁也挺好奇外面的世界。跟親娘去一趟養殖院子時,李燁的大眼睛是盯著眼前的一切。

好多羊羊。這是

李燁的第一印象。至於羊羊身上的膻味。李燁不太在意。小朋友就喜歡吃羊羊。

“母妃,烤羊羊。”在李燁的眼中,羊羊隻有一個用途,就是用來做烤羊羊。

至於做成什麼羹湯和其它的美食。這裡面配得其它的味兒。那羊味兒一淡。在李燁的眼中,那跟烤羊羊就不同。

想一想,一隻烤羊羊是整個人的烤。小朋友這見著烤羊羊和燉羊肉,這心情就不一樣。

“小吃貨。”賈祤伸手在親兒子的額頭輕輕一點。

“對啊,這些羊羊多養眼。燁哥兒喜歡烤羊羊?”賈祤笑問道。

“喜歡烤羊羊。”李燁大方表示出自己的喜好。

這會兒貴妃來了,楚王殿下來了。養殖院子裡的宮人們一起參見大禮。

賈祤擺擺手,她說道:“免禮。”然後她直接讓管事領路,她要先看產毛的羊。

至於旁的小事,這會兒賈祤顧不上。

在養殖院子裡,賈祤當初留下來的配種法子,給羊羊們建立血統,一切按著人類的需求來配種。

隻能說人類的世界,一切就是利益與現實。為著利益,又有家底折騰的賈祤還是見過一些成果。

雖然不一定很漂亮,但是有進步,這在賈祤的眼中也是好事情。

等著見到產毛的羊,這在賈祤的眼中就是絕世美人。不,比絕世美人更加的美。

要知道賈祤如今膝下有親兒子。這當娘的女人跟沒有當娘的女兒,這想法一定不同。

女子為母,為母則鋼。

甭管是不什麼激素的原由,又或者真的是愛心泛濫。在當了親娘以後,對於賈祤而言,她盼著給親兒子更好的一切。

這等心思純粹又簡單,真就是不求回報。

也因為如此,賈祤盼著大夏皇朝不要二世而亡,撐久一點。

要知道她的親兒子李燁可是活在大夏的疆域之上。賈祤對於草原有一點了解。

說白了農耕比起遊牧,當然是農耕文明勝出。因為農耕的產出相對更穩定。不像遊牧,遊牧比起農耕而言,土地的產出更少。產出少了,能養活的人口也會更少。

一切就是比較,比較之後遊牧更苦。也因為遊牧不定居,來來去去,這對於一個皇朝的統治而言的結鬆太鬆散。

想更加的掌控草原,大夏皇朝要內練功夫。裡面的文章很多。但是對於賈祤而言她也想在這裡面分一杯羹。

羊毛啊,開啟工業文明的起始。這就是羊吃人。

紡織,羊毛一旦成為原材料。那麼一直對於大夏皇朝誇本的草原,也可以添了營利點。

朝廷少出一點血,牧民多一些收入。這一出一進,誰都得著好處。雙全齊美的事情,賈祤再掙一點小錢錢,她覺得她也算間接的造福眾生。

盼著多積一點功德,這等美好回報在自己和親兒子的身上。

“羊羊。”李燁指著一隻羊,他的眼中有好奇之色。

賈祤跟兒子一起盯

著一群羊。這些羊跟一般的羊確實不同。

賈祤問道:“剪羊毛後,織出來的成品讓本宮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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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頭一回瞧見新成果,一開始的歡喜退去後,賈祤還是瞧見了這一群羊的缺陷。

特彆是賈祤接過宮人呈上來的成品。用羊毛織成的布匹。

“太粗糙了。”賈祤心頭挺失望。

不過在失望後,她的目光裡又充滿了希望。她對在場的宮人說道:“雖然結果不甚讓本宮滿意。不過你等的功勞,本宮瞧在眼中。”

這會兒的賈祤當然是發賞。她要重賞諸人。

“你等多努力,一旦配出本宮滿意的種羊,本宮還要重賞。就是在皇上跟前替一些人求著官位,也不是不可以。”賈祤在許諾。

反正面前的宮人們除了宮女就是小黃門。這些人是皇帝的家奴,真求了官帽子也是當內官。

跟朝廷上的官員沒有關係。賈祤真要求,自然也有把握。

因為賈祤了解皇帝,皇帝心頭對於人才還真的不吝嗇。

在場的宮人們得了賞,又有貴妃畫的大餅,人人都開心。連聲謝恩後,人人皆歡喜。

來一趟養殖院子,賈祤又去瞧一瞧育種之處。

說實話,對於域外的種子賈祤一直有關注。這新鮮的農作物能有多少發現,她真盼著的。

李燁跟著親娘瞧一瞧羊羊,再去田野裡撒歡。小朋友很快樂。

“臭臭。”一直在堆肥處,李燁小朋友的臉色臭下來。

賈祤瞧著兒子皺了小鼻子的模樣,她雖然覺得好笑。

同時賈祤也在想,小朋友的生活太好了。或者這民間的疾苦,小朋友是不懂的。

想到這裡時,賈祤揉一揉親兒子的狗頭。她想,小崽崽如今就開開心心的玩耍吧。等著後面給你加塞課業。多嘗一嘗生活的鐵拳,也讓你吃一吃現實的疾苦。

生為皇子,不識民間煙火,那怎麼可以呢。莫不成還想鬨出什麼“何不食肉糜”這等笑話嗎?

“臭臭。”賈祤回道:“那燁哥兒隨娘先離開,好不好。”

“好。”李燁馬上就同意。

顯然好與壞,香與臭,小朋友還是分得清清楚楚。

就在回到驪山行宮的寢宮前,在一院園景處,賈祤和親兒子李燁遇上四位公主。

皇長女、皇次女、皇三女、皇四女,這四位公主一行遠行而來。這遇上了,賈祤當然不會避開。

“貴母妃萬福金安。”四位公主向賈祤見禮。

賈祤笑著虛扶一下,她說道:“殿下多禮。”

“小十一,快謝姐姐們問安。”賈祤這會兒催一催親兒子。這小朋友瞧著姐姐們還是多看幾眼呢。

“姐姐萬安。”李燁跟父皇請安時,他就說父皇萬安。於是跟姐姐問安時,他也如此說。

萬安,萬事安康。多吉祥的話語。李燁萌萌的臉蛋兒。他說話奶萌萌的童音。

讓旁邊的三公主和四公主

笑了。

“十一弟不必多禮。”皇長女說道。她乃長姐,當然由她先開口。

這會兒賈祤也無心跟公主們鬨嗑。或者說她跟公主們的相處還挺微妙。特彆是皇長女、皇次女二人。

這二位公主還記不記得多少生母。她二人記得不記得,這要緊嗎?

賈祤覺得挺要緊。

要知道哪怕當初是這二位公主的生母想謀害賈祤,這做局的是宋昭媛。那又如何?

一些傳言裡,賈祤可是當了一回壞人。

萬一被皇長女、皇次女記一筆呢。如今人家是客客氣氣,忍氣吞聲。萬一尋著機會就背刺一下。

想一想,賈祤就不願意跟公主們走得太近。

隻要大家夥離得遠遠的,這就不給可能的敵人機會。

等賈祤領著親兒子李燁離開後。皇長女瞧一眼停了腳步的二妹妹。

“二妹妹,你瞧什麼。”皇長女問道。

“沒什麼。”皇次女搖搖頭。

皇長女、皇次女走得近。皇三女、皇四女也走得近。可謂是四位公主,兩拔人馬。

這一回湊一起,還是四位公主一起去見一見慈壽皇太後。

老祖母相召,四位公主當然要姐妹情深,大家夥一起去給皇祖母請安。

關於四位公主要挑了駙馬的事情,賈祤早知道。她就淡然的很。

倒是這一日慈壽太後的寢殿內,她見過四位公主,也大概的暗示了一番。隻要不是傻子,慈壽太後的暗示就已經足夠。

來一趟慈壽皇太後的行宮住處,等著離開後,四姐妹自然各有歸處。

皇長女、皇次女湊一起,二人還回寢殿後一起聊一聊私房話。

打發走侍候的宮人,皇長女說道:“看來本宮和妹妹的駙馬,這一回九成是挑不著高門第。”

對於皇帝而言,他當然不想挑著高門第的駙馬。因為皇子們的皇妃就是高門第。

於是公主們的駙馬,皇帝想心腹裡的挑選。

“一群武夫讓父皇這般上心。兒子女兒,在父皇心裡,女兒自然要用來拉攏人心。”二公主回話道。

“可本宮不喜歡武夫。”在皇長女的心裡,她想像裡的未來駙馬是一位高門出身的仕子。

如玉君子才是皇長女的心中良人。

“君父之意不可違。大姐姐,我等還是不可再妄想。”皇次女勸話道。

“唉。”皇長女一聲歎息,她說道:“生在皇家,我等姐妹做不得半點主。”

“是啊,我等做不得半點主。”皇次女也同意。

“大姐姐,你瞧見十一弟了,你覺得他的眉眼是不是太像貴妃。”皇次女問道。

“嗯,子肖母,挺正常。”皇長女回話道。

“對於趙母嬪的過逝,姐姐恨過金粟宮的那一位嗎?”皇次女問道。

“那對於錢母嬪的過逝,妹妹恨過嗎?”皇長女反問。

“恨。”皇次女肯定的回話,然後又道:“奈何,又奈何。”

“我也恨。”皇長女回道:“不過金粟宮的那一位不是主謀,九畹宮的才是。”

皇長女這話一出來後,皇次女苦笑,她說道:“九畹宮有皇祖母庇護,她能從降位到婕妤,然後又晉位為昭媛。在長樂宮的皇祖母眼中,我等孫女豈能比得過二皇兄的重要。”

“是啊,皇家的公主的不值錢。”皇長女也感慨的說道。

“大姐姐,我等不必灰心。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我等且待將來,我倒想瞧一瞧父皇百年之後是東宮的大皇兄得意,還是二皇兄能撿漏上位?”皇次女的眼中有恨意,她說道:“真盼著早早瞧見九畹宮的那一位栽跟頭。栽一個大跟頭。”

“會有那一天的,憑著二皇兄摻合奪嫡之爭。我等一定能見著九畹宮的失意之時。哼,瞧瞧現在大皇兄占一個長字,十一弟占一個寵字。二皇兄,哼。”皇長女輕輕一聲冷哼,這就是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