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34章 求訂閱。(1 / 1)

賈貴妃日常 華卿晴 19847 字 8個月前

第34章

熊小娘見賈二娘不以為然的態度, 她忙道:“二姑娘唉,您可得上心了。”

“小娘, 還有其它事情嗎?”賈二娘打斷熊小娘還繼續想說的話語,又說道:“若沒有的話,我先告辭了。”

熊小娘瞧著賈二娘的態度,她張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奈何賈二娘領著丫鬟就離開。

瞧著二姑娘油鹽不進的態度,熊小娘在原地氣得跺腳。

彆看賈二娘在熊小娘面前裝著渾然不在意。她心頭甭提多緊張。

女子的姻緣是一輩子的大事情。嫁得好一輩子省心,嫁不好一輩子操心。賈二娘不爭饅頭爭口氣,她總想在生母熊小娘跟前嘚瑟一下。

賈二娘的心思莫說她自個兒知曉。與她親近的姐妹也知曉。

賈祤在看書, 嫌著無趣時,她又擱下書籍喚來女史。賈祤一邊擼一把小狗兒福寶,一邊跟女史說道:“女史, 宮廷裡派你們來我身邊侍候,往後我們就是一條船上坐著的人。還望你給指一條明路。”

彆人說的,自己瞧得, 兩相一比較的話總會看出來一些東西。

一旦入宮後,賈祤就算有金手指,她一下子想要全部派上用場還得熬時間。特彆是身邊侍候的這些人,他們什麼身家背景。

誰誰又是誰誰的暗子棋子。賈祤總會弄一個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

這一刻的賈祤感謝金手指,哪怕一個月就能瞧出來一個人的底細。這也是天大的福緣。畢竟人心隔肚皮,嘴裡說的討巧的不一定是心裡忠貞不渝的。

女史恭敬的向賈祤福一禮後,她回道:“娘娘,小臣便是簡單的說一說,準不準的全是小臣自己打探來的消息。”

女史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家中不說高官得做, 卻也算清白人家,官宦出身。

女史是宮裡的低品級女官。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等到服侍宮裡主子一些年限後會拿著賞賜歸家。

女史不會一輩子留在宮廷裡當差,她這嘴裡的答案在賈祤看來可以客觀一些。至於能不能信任就要賈祤自個兒判斷。

時光匆匆,兩日即過。

宏武十五年,夏。賈祤在隨國公府得到了聖旨降恩。就在她被冊封為貴妃後的第三日。隨國公府又迎來天使。

天使來宣聖旨,公府上下自然覺得蓬蓽生輝。

隨國公賈道善和兄弟賈道仁被從衙門裡請回來,一眾國公府的主子聚齊後,一道往前院去迎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三弟代王李惞人品貴重,孝德有嘉,文武並茂,今加冠之年。今隨國公嫡長女賈氏,貌美及笄,係出世勳,鐘靈毓秀,嫻雅慧中。故朕下旨欽定賈氏為代王妃,擇吉日大婚。欽此。”

天使宣讀完聖旨後,賈祤是恭迎聖旨裡的一人,她跟眾人一道謝過天恩。

天使將聖旨恭敬的遞給隨國公,爾後,又由隨國公賈道善交給嫡長女賈元娘。賈元娘接過聖旨後,她恭敬的謝皇宮方向再度叩拜大禮,叩謝皇恩。

賈祤心裡在想著一件事情,大姐姐落選了,皇家又賜婚。

關於代王李惞,賈祤了解的不多。但是她知道大相國寺的靜心齋裡,那一位誦經禮佛的宋太妃是代王李惞的生母。

賈祤暗中有猜測當初她們姐妹隨嫡母去大相國寺上香祈福,這八成不是無意,而是故意為之。

大姐姐元娘一位重生的中宮皇後,她願意落選,她不想進宮。

從表像看真相,賈祤想著八成是宮廷裡的皇後不好做,想必就是如此,上輩子的時光才會讓大姐姐半分都不留戀。

從這一個結果上倒推一下,賈祤對於自己的未來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她想,憑著她有一位國公父親,隻要不傻得去跟一眾妃嬪爭了帝王寵愛,她守住自己的心不愛任何一個男人,也包括皇帝。她應該能過得幸福。

皇帝寵愛啥的,賈祤不會追求。她一入宮廷就做貴妃娘娘,後宮妃嬪裡的第一人。隻要她想,誰也甭想拿捏她。

憑著拚爹,皇帝就是不寵愛她,也不會冷落她。想一想拚爹這一門技術活,她投胎的挺成功。

賈祤有決斷做出來,她將來要學一學竹子,無心不傷。

至於皇帝啊,把他當一位上司對待就好。捧著捧著,還是捧著。他二人合得來就多相處相處,合不來她就靠著拚爹過日子,貴妃的待遇是什麼模樣,賈祤從女史的嘴裡聽過一回。還成,反正餓不著,至少對於宏武帝的後宮妃嬪而言,她是立於眾人之上。

“天使,您請。”隨國公賈道善客氣的請天使進正廳去坐一坐。

“不急,國公爺。”天使客氣的回一句,他說道:“今天臣來傳旨,不是一道聖旨,而是兩道聖旨。”

賈祤在現場一聽,她是愣住一回。感情皇帝降聖旨還有批發的時候嗎?

賈元娘成為代王妃於隨國公府而言是天大的喜訊。

人人都向未來的代王妃道喜,賈祤也是真心祝福一回大姐姐。畢竟這應該是大姐姐求著的一份姻緣,一旦成真,她也盼著大姐姐幸福美滿。

眾人的祝賀之中,要論賈二娘的心頭最酸澀。都是賈家女兒,三妹妹做了貴妃娘娘,她不敢嫉妒半分,她就是羨慕。

現在連落選的大姐姐也得到賜婚,還是賜給代王做嫡妃。賈二娘一肚子酸水真心忍不住。她呢,她也留牌子了,她的前程和良人在哪兒呢?

就在賈二娘打起精神,臉上帶著微笑的向大姐姐恭喜之時。賈二娘聽到天使的話,她心頭一跳。

還有聖旨,這會是給她的賜婚嗎?賈二娘心神起伏不定,她的心緒裡波瀾搖動。

“……”隨國公賈道善也是頭一回遇上這等情況。他反映過來後馬上讓仆人再請香案,又恭請天使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陵川郡王李惟宗室乾臣,忠貞王事,武德茂優,品行俱嘉,今當配佳人為妻。今都水使者賈道仁長女,及笄之年,官宦淑媛,貌美天成,蕙質蘭心。故朕下旨欽定其為陵川郡王妃,擇吉日大婚。欽此。”

天使宣讀完聖旨後,在場諸人叩謝天恩。賈二娘在接過聖旨時激動的雙手微微顫抖。

陵川郡王妃,她也做王妃娘娘了。這是賈二娘心中唯一的想法。

天使跑腿一回隨國公府,又是宣讀完兩份聖旨。這一行當然收獲不少,隨國公府客氣的送上謝禮。

等天使離開後,女眷們回到後宅。賈祤得著機會,她還跟大姐姐和二堂姐一一又道一回賀喜。

賈元娘是真的高興,她是笑納三妹妹的恭喜。賈二娘也一樣歡喜,她也笑納三妹妹的賀喜。

隨國公府內的仆人們也是識趣的,這等時候自然尋著門路來給未來的代王妃,未來的陵川郡王妃磕一個頭,賀一回喜。

聽香閣裡,繁華盛開。

賈祤和姐妹們從寧安堂告辭後,一道來著她的住處。花廳裡的侍候丫鬟們全被打發出去。這三位將要出閣的姑娘們要說說體己話。

“大姐姐,你嫁到代王府,代王生母宋太妃跟母親交好,我覺得你將來一定會幸福。”賈祤不介意說一說她的想法。

“倒是我和二姐姐……”賈祤沉默片刻後,她說道:“我進了宮廷後,尚有父親餘蔭在,想必日子挺舒坦的。我到底居於貴妃之位,上面除著兩宮皇太後,旁人隻有我為難的,沒有人敢使了臉色給我瞧一瞧。”

“倒是二姐姐的姻緣狀況有一點複雜,陵川郡王是要迎娶二姐姐做了繼妃。”賈祤也不想給二堂姐潑冷水。奈何她瞧出來二堂姐有一點飄飄然。她怕二堂姐出嫁後的心態調整不過來,那樣就十分容易吃虧。

“娘娘說的好。”賈元娘附合一回。

“二妹妹,莫嫌棄良言難入耳。娘娘是真的替你操心。”賈元娘的目光落在賈二娘身上,她說道:“我也知道一些消息,準不準的先不提,也先讓二妹妹心頭有數一些。”

“娘娘好意,我全都懂。”賈二娘當然知道這一回她的賜婚憑得什麼。一個五品官的女兒想做郡王妃,賈二娘想來八成還是沾了國公府的光彩。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兩位姐妹前程太好,皇家也多一些考量在裡面。畢竟一位妹妹是貴妃,一位姐姐是親王妃。

她這一個賈家女兒嫁得差了,還是皇家給指得婚事,這等事情就是好說不好聽。

“大姐姐,你請說一說。”賈二娘準備仔細聽一聽大姐姐這兒的消息。出嫁前,她不光要讓奶嬤嬤替她奔走去打探一下情況。父親和嫡母二人那裡也要尋一些幫襯。

“陵川郡王比二妹妹年長十歲。”賈元娘這一說,賈祤心想,這李惟跟宏武帝一樣的年歲啊。

“陵川郡王膝下目前有二子二女。”賈元娘又說一說郡王的子嗣情況。賈祤一想,比宏武帝的子嗣少。這一位帝王的宮廷裡有四子八女呢。

“二妹妹嫁進郡王府做繼妃唯一一點能稍微安慰自個兒的就是這二子二女全部庶出。將來等二妹妹誕下嫡子後,自然可以請封為郡王府世子。”賈元娘也說一樁二妹妹一定在意的事情。

“我想著二妹妹立身正,一切外物都不要緊,隻待二妹妹籠絡住陵川郡王的心,二妹妹的後半輩子必能順風順水,和和美美。”賈元娘也是尋著好話講一回。

賈祤心想,大姐姐想說的重點一定是“立身正”這三個字。

立身要正,身正不怕影子歪。因為賈家女兒背後有靠山,自己不出錯,就不會有把柄和小辮子被人拿捏。

在賈祤瞧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可能心生貪念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墮入無間地獄。要不然哪來的俗語雲,一步錯,步步錯。

開頭錯了,方向錯了,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大姐姐你的提醒我全記心上,我會仔細斟酌和考量的。”賈二娘謝過大姐姐的熱心解說。

“自家姐妹不必客氣,落旁人眼中隻會瞧著我們賈家女兒是一個家族的出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唯願家族安,我等姐妹亦安。”賈元娘笑著說出自己的期盼。

“我亦然。”賈祤讚同大姐姐的話。賈二娘也是點頭同意。

宏武十五年,夏,尋著一個良辰吉日,賈祤這一位被天子冊封的貴妃就要做著輦輿進入宮廷。

離開娘家,邁入內苑。宮牆深深,一入宮門深似海。賈祤心頭要說沒有兩分失落感的話,那一定是騙人的。勉強的打起精神,她在外人眼前還是保持淡定從容。

賈祤初封貴妃,當然比不了中宮娘娘的尊貴。她能帶入宮廷的嫁妝,隨國公府按著最大的份額備齊全。

賈祤自個兒去瞧過,端是好厚實的一份嫁妝。壓箱底的金銀讓賈祤的底氣徒然憑添十分。

時光飛逝,流水匆匆。

等著賈祤坐上輦輿,在宮人們的擁簇下,在寧安堂拜彆長輩們時,她的眼框子裡還是溢滿淚水。

不過為著不花妝容,賈祤強忍著沒有落淚。她強迫自己咽下眼中的淚花。

賈祤在心底告訴自己,她要進宮做妃嬪,她得記著一個道理。宮廷裡沒人同情弱者,眼淚可以成為武器,不可以成為軟弱的借口。

重回一世,今日之始,方是開頭。賈祤坐在輦輿上,她沒有回頭,她目光隻盯著前方。

寧安堂裡,隆安郡主由著兩個年長的孫女攙扶住。賈元娘一邊攙扶了祖母,一邊勸道:“祖母,娘娘大喜,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大姐姐說的對,祖母,娘娘大喜,我們是她的娘家人,就得替她高高興興。”賈二娘也在另一邊攙扶著祖母,同樣的勸導一回話道。

隆安郡主點頭同意,她說道:“是啊,今個兒是娘娘的大喜日子,我們就得高高興興,歡歡喜喜。”

從內城到皇宮,賈祤又一次路過選秀時的宮門。

這一道名叫“貞順門”的宮門,讓賈祤浮想聯翩。

賈祤是貴妃,她進入宮廷裡,就走著選秀時的貞順門。雖說也是做著輦車。要論尊貴還得數著皇後娘娘。

皇後出嫁,嫁入皇家。中宮的鳳輦能走了天子禦道由長安門踏足宮廷,從逼格上講其餘妃嬪是不能比,比不得。

過貞順門,正式踏足宮廷。賈祤心想,她給自己的心裡建設足夠嗎?她還是有一點的忐忑不安。

東六宮,金粟宮。

待賈祤的輦車一踏足,待賈祤從輦車上下來後。一眾宮人跪拜見禮。

“奴婢參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

賈祤輕輕搖搖手,她喚著眾人起身。爾後,在女史的陪同下,賈祤往金粟宮的主殿行去。

賈祤一路行來,她瞧著挺分明。金粟宮翻新過,主殿內的布局也看得出來新人新氣象,一切從新,富麗堂皇。

“很好。”新見面的印象分不錯。這給了賈祤一份好心情。

待賈祤在金粟宮安頓一番後,又是賞賜宮人們一回。爾後,宮人來稟話,衛公公求見。

衛公公是誰?衛謹。

對於衛謹的大名賈祤如雷灌耳。這一位是宏武帝近前的貼身大太監。宮裡莫說妃嬪不敢得罪,就是兩宮皇太後看在宏武帝的體面上也得待其客氣兩分。

“快請。”賈祤回道。

衛謹一進主殿內,他恭敬的向賈祤見一回禮。他說道:“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衛公公,你太客氣了。”賈祤笑道:“請莫要多禮,你這一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情。”

“皇上口諭,巡駕驪山,貴妃隨行。”衛謹說完口諭後又是恭敬一禮。

賈祤趕緊向著泰和宮的方向福一禮,這是謝一回帝恩。就是在心裡她挺琢磨著,她剛一進宮還沒有侍寢,自然不能去拜見皇太後。

對於後宮的妃嬪們,賈祤也不是特彆熟悉。此等情況下皇帝巡駕,她跟著去驪山,這合適嗎?

甭管心中如何想吐糟賈祤跟皇帝不熟悉,她當然也不能反駁皇帝的諭令。皇帝金口禦言,她一個貴妃領下天子的吩咐就是。

“臣妾領旨。”賈祤態度恭敬,待福一禮後,她方才起身。

這會兒給衛謹公公客氣的感謝一回,勞對方親自跑一趟。

“皇上諭旨,不敢怠慢。”衛謹公公也是客客氣氣的跟賈貴妃回話。

雙方客氣幾句場面話後,衛公公告辭。賈祤這裡也顧不上什麼巡視一圈金粟宮。關於伴帝駕出巡,她還是頭一遭。當然得讓宮人們忙碌起來,還要把出巡的一切給備齊備好。

京都一去三四十裡,驪山行宮。

賈祤坐著輦車從皇宮出發,等著她到達行宮時天色已經暗下來。

行宮之中,宮燈點亮。映著繁星點點,月光明亮灑落月輝,賈祤瞧著行宮的景致在夜下有一番彆樣的美。

“貴妃娘娘,您請。”有宮人提燈,有宮人替賈祤引路。

等著賈祤到達歇腳的地方時,她才知曉天子新的諭旨,賜驪山湯。

賈祤的腦海裡浮現出一首詩,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雖然想到唐明皇和楊貴妃。賈祤輕輕跳動一下眉頭,她還是暗壓下來情緒。這一個比喻不怎麼美。

賈祤又轉念一想,宏武帝賜驪山湯可能隻是想表達一下看重她這一位貴妃,就想替她撐一撐腰杆兒。

“挺好。”賈祤給兩字評價,不想誇,怕自個兒這一個享受的先飄飄然。

主要是驪山湯真的不錯,特彆是有宮人侍候,隔壁的偏殿裡還有湊曲的伶人彈起樂器。一切都讓賈祤感慨一回,皇家挺享受,就是太奢侈。

沐浴一回,享受一遭。

等著賈祤從泉水裡出來,她是換一身裝束,她整個人覺得一天的疲乏全部消失。

行宮的寢宮之內,宮人送上茶果點心。就是賈祤心心念念的晚膳一直沒有傳上來。

一直到華燈點亮,亮得賈祤有一點兒睡意時。

行殿之內,宮人的行禮問安聲喚醒賈祤的意識。

“臣妾恭請皇上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賈祤見到被擁簇著走在眾人最前面的皇帝時,帝王的威勢戛然而來,頓覺威風凜凜。

“平身。”李恒簡單的兩個字。

“謝主隆恩。”賈祤謝恩後,方才起身。

“坐。”李恒先落坐,又是簡單的一個字眼。“謝皇上。”賈祤謝過話後,她是落坐下來。

明明是陌生人,如今卻是坐於一座殿宇之內。

哪怕一位是帝王,一位是妃嬪,賈祤對於宏武帝也是不熟悉。皇帝喜好什麼,討厭什麼,她挺麻爪的。

好在宮人們解圍。此時晚膳終於傳上來。賈祤尋著機會替皇帝布膳。

“坐,陪朕一起用。”李恒說道。

想客氣一下,純粹習慣了。

奈何肚子不爭氣,一見著美食就是咕咕的叫兩聲。賈祤挺尷尬。她忙掩飾的回道:“謝皇上。”然後不客氣的落坐。

至於像什麼小心翼翼,這會兒賈祤裝不下去。對於皇帝她懼怕,畢竟這是封建社會,皇帝一言可判決諸人生死。

就是賈祤心裡真有底氣,她想到國公親爹,她突然覺得皇帝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了。主要是親爹給力,女兒能沾光享福。

李恒瞧著吃得開開心心,貌似胃口挺不錯的賈祤,李恒這一回也是多用小半碗的飯。

明明是帝妃的“新婚夜”,皇帝因著有急事沒有到點趕來驪山行宮。於是賈祤等啊等,最後皇帝一來時,晚膳先用上,二人的相會就從吃飯開始。

膳食用好,淨面淨口。消食之時,李恒還是打量宮燈之下,燭光之中的賈祤。

“你的閨名叫三娘?”李恒問道。

“小名喚三娘,如今臣妾錄入族譜的名字喚祤。”賈祤伸手,她在自己的掌心寫下祤字。

李恒在賈祤寫字時,他執起她的手。天子認真的瞧著貴妃食指輕點,然後落指寫下的一筆一畫。

“賈祤。”李恒念一回賈祤的正式大名。

“嗯。”賈祤輕輕頷首。這會兒她想抽回手,就是被天子一直握在掌心,二人之間有曖昧在滋生。

衛謹是一位識趣的貼身太監,見著皇帝和貴妃二人的氣氛多美好,他就一揮手,還帶頭退至殿外。

殿內燭光掩映,李恒眼中的賈祤越瞧越漂亮,越看越歡喜。他問道:“朕喚你祤娘,你覺得如何?”

“嗯。”賈祤輕輕點頭。她再一次想抽回自己的手。

李恒依舊握著賈祤手,他輕笑一聲,他說道:“這一個錄入族譜的名字,除朕之外應該無人再喚祤娘了吧。”

“嗯。”賈祤再度輕輕的點頭。

皇帝坐在賈祤的近前,二人離得太近,她貌似感受到他的身高有一點壓迫感。還有他說話時,他是故意的嗎?

賈祤感受到對方在逼近,她心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許是對方故意的,這一切讓賈祤的臉開始發燙。

唉。在心底她清楚的很,無關情愛,這就是人的身體本能。陌生的接觸,過於的親密,讓賈祤有一點不適應的情緒拔動。

賈祤又一次想抽回手。這一回她順順利利的抽回來。

李恒又靠近,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他端祥著面前的這一張貌美臉龐,他說道:“朕心悅,祤娘,你很美。”

本來挺激動,一聽這話就像一盆涼水。賈祤聽清楚皇帝的話語。原來因為她美嗎?

賈祤微微垂下臉,她想,她美也好,人美總占一點便宜,誰讓哪一個世道裡都是看臉的。

賈祤本人也覺得顏值即正義。好看的,能忍忍。太醜的,遭不住。

想到這兒賈祤又抬頭,她瞧一眼皇帝。二人離著太近,賈祤看得分明,皇帝李恒長得很俊朗,他眉眼之間自有一股子威勢讓人不敢小覷。

皇帝真好看,天子有權柄,二者疊加一下後,賈祤覺得李恒的魅力值,那是努力的往上蹭蹭蹭的漲一大截。挺現實的原因就是賈祤饞皇帝長得特英俊。

“我也心悅。”您也是貌美如花,還是一朵鮮花。賈祤說話,就說半截。主要是花癡什麼的惡名,賈祤不要。

“哈哈哈……”李恒是皇帝,他是天然自信心爆棚。這等時候聽著美人說心悅,於是李恒又道:“良辰美景,不可辜負。”話罷,皇帝就是抱起賈祤往內屋而去。

夜色沉沉,星月明亮。

涼風習習,吹拂人心。一直到殿內喚了水,在殿外守著的衛謹公公就心底有數,他眉眼裡帶有笑意。爾後,衛謹公公喚來身邊的小黃門交代一番,等著把一切安排妥當後,衛謹公公才去旁邊偏殿的小屋裡歇下。

天光大亮時賈祤醒來,她知道比著尋常時辰是起晚了。

賈祤睜開眼睛後,又是閉上眼睛。又過片刻後,賈祤的意識完全清醒,腦海裡對於昨個兒發生的一切也有一份識知。

“娘娘,您醒了。”女史的聲音傳來。

“嗯。”賈祤應一聲。

在宮女們的侍候下,賈祤洗漱一番,梳妝打扮一番。她的耳邊傳來女史的彙報。

女史姓褚,父親七品縣令。她閨名叫元娘,跟賈祤的大姐姐挺有緣分,二人一個閨名。

至於禇女史的自我介紹,賈祤倒是信了十分。因為這一個月的金手指,賈祤就用在褚女史的身上。

宮廷之內,褚女史目前是賈祤身邊宮人們的領頭。這一位的背景不放心,賈祤不敢用。

好在禇女史的背景清白,要論有哪一點的要緊之處。就是禇女史的背後站著皇帝。這一位禇女史是宏武帝李恒塞到賈祤身邊做事情的女官。

認真計較的話,禇女史的主子不光有賈祤這一位貴妃,暗地裡更聽從皇帝的差遣。

賈祤覺得自己立身要正,她不怕對人言。皇帝派心腹盯著,想盯著就盯著唄。她還覺得有皇帝的眼線在,往後指不定給哪一位瞧不順眼的妃嬪上一上眼藥啥的,到時候一用一個準。

暗棋布子啥的,用對地方就成。

“娘娘,皇上留下諭示,您在驪山行宮一切隨意即可。”禇女史恭敬的回道。

“本宮不回皇城,不向皇太後問安的話,這是不是有一點不合皇家規矩。”賈祤挺驚訝,她這一位貴妃陪著皇帝在外面消遙,這真的合適嗎?

“娘娘,兩宮皇太後慈愛,長壽宮每月初一請安即可。長樂宮每月十五請安即可。旁的時候,宮廷內苑裡的娘娘們沒有皇太後的召見,尋常是不能進長壽宮和長樂宮拜見問安。”禇女史簡單的講一講兩宮皇太後請安時間。

“唯有淑妃和賢妃二位娘娘是例外。慈壽太後娘娘待淑妃特彆親近,慈樂太後娘娘待賢妃特彆親近。其餘諸位娘娘沒有這一番特彆的優待。”禇女史一講完,賈祤全都懂了。

錢淑妃是錢太後的娘家人,宋賢妃是宋太後的娘家人。不是一家人,想占著皇太後的優待彆說門,連窗戶都甭想。

“兩宮皇太後慈愛,妃嬪們兩相便宜之下一月去長壽宮和長樂宮請安兩回,這般做法確實不容易打擾到二位太後娘娘享受清靜自在。”賈祤嘴裡這般說法,心頭還想著誰的主意。妃嬪確實占便宜,不必天天巴巴兒的去請安,大家夥都圖一個省事。

“一月兩回請安是慈壽太後娘娘提的恩典。慈樂太後娘娘也同意。二位太後娘娘指定也是跟貴妃娘娘說的一樣,就愛圖一個清靜自在。”禇女史順著賈祤的意思回話道。

賈祤笑一回,她是開心的用過早膳。沒有皇帝在,她這兒也挺清靜自在。

哪像昨個兒見著皇帝時,賈祤裝著不緊張,奈何她自己都不相信啊。

驪山行宮不是特彆大,景色倒也彆致。賈祤這時候才知道皇帝此來也不是為著她這一位貴妃。

李恒前來是巡視一回羽林衛和鐵林衛。這二府兵馬是宏武帝登基之後從各處府兵裡甄選出來的戰爭遺孤們。皇家內庫出錢財出人手,皇帝出資源把孤兒們養長成人。這一切當然不是白廢功夫,皇帝是要栽培最信任的心腹。

又或者說皇帝也想給府兵們一條後路,若戰死,撫恤有,子嗣孤兒也不必擔憂被吃絕戶財。天子盯緊著。

驪山行宮,賈祤輕省。

出巡軍營,李恒這一位天子圖一個親眼所見,查看羽林衛和鐵林衛的近況如何。

京都皇城,宮廷內苑。

玉衡宮裡,錢淑妃的耳邊全是柳寶林和秦選侍二人的小意捧哏。往常的錢淑妃非常受用,今個兒錢淑妃聽入耳裡就覺得聒噪,讓她十分心煩。

“好了。”錢淑妃皺一下眉,她不悅的打斷柳寶林說話。

“……”柳寶林趕緊住嘴。秦選侍在旁邊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錢淑妃瞧著柳寶林和秦選侍二人的小心翼翼,對於這兩個狗肉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錢淑妃一肚子火。

“嘩啦啦”的聲音在殿中響起,這驚得宮人們害怕。此時的錢淑妃把手中茶盞摔碎在殿內地磚上。

柳寶林和秦選侍二人趕緊跪下,柳寶林說道:“臣妾無能。”

“臣妾知錯。”秦選侍也趕緊的回道。當然她是不知道哪裡又錯了,還讓錢淑妃發如此的大火。

“哼。”錢淑妃冷哼一聲,她說道:“你二人當然無能又有錯。”

反正錯不會在淑妃自己的身上。錢淑妃問道:“你二人可知道皇上出巡,還把賈貴妃帶去驪山行宮的事情?”

“臣妾愚笨,這消息不太靈通。今個兒娘娘您不提,臣妾哪能聽著這樣的大事。”柳寶林趕緊回話道。

這等事情她不是裝著,她是真不知道啊。昨個兒賈貴妃進宮,她還想著今個兒是不是要陪著錢淑妃去金粟宮請安一回。

哪料想,這甭去,賈貴妃人都不在宮廷裡。

柳寶林心裡也是羨慕,賈貴妃的頂頂大名,果然不愧是四妃之首。瞧瞧這一位出身好,位份高。

如今一進宮後又得皇上優容,隨伴帝駕左右。

柳寶林羨慕歸羨慕,她這時候也清楚過來錢淑妃生氣什麼事情。她想,八成淑妃娘娘是恨毒了賈貴妃的得寵張揚。

唉,這沒法子比較,誰讓賈貴妃有一位國公親爹。柳寶林羨慕的想流口水。

秦選侍這會兒也忙回道:“娘娘,臣妾耳目閉塞,您開尊口,臣妾才知道宮裡的大事小情。貴妃的行蹤,臣妾真的不知道。”

“如今知道了。”錢淑妃說道。

柳寶林磕頭,回道:“臣妾太笨,不知道娘娘有什麼吩咐。”

“還請娘娘示下。”秦選侍也是恭敬的問道。

“罷了,你二人先起來。你們也是皇上的妃嬪,在本宮跟前也不必奴顏婢膝。”錢淑妃再是心頭火起,好歹她還想著錢太後的敲打。

這些日子錢太後左右點拔,把錢淑妃的心氣兒是打下去一大截。要不然憑著賈貴妃進宮後的待遇,錢淑妃早就跳腳。

“能服侍娘娘是臣妾的造化。這哪裡算什麼奴顏婢膝,全是臣妾自個兒願意。”柳寶林也不想低人一等,她也不想跟一個小醜一樣對著錢淑妃捧哏。

奈何現實跟前得低頭,瞧瞧延年宮的妃嬪裡。如今柳寶林是正六品的寶林,閔采女和何采女這些年裡一直原地踏地沒升半點品級。

能怎麼辦?

錢淑妃瞧著性情不太好,好歹是一個樂意提拔人的一宮主位娘娘。柳寶林投靠過來後也是沾著玉衡宮的好處。

宮廷之裡的奴才們不敢小瞧柳寶林,也不敢針對她使什麼絆子,多半還是怕她在錢淑妃跟前上眼藥。

就是秦選侍當初多木訥的人,如今還不是學著柳寶林,二人一道在錢淑妃的跟前奉承討好。

“娘娘,能侍候您,臣妾自個兒樂意的。”秦選侍也趕緊的回道。

瞧著柳寶林和秦選侍一直巴結說話,錢淑妃心情好一點。那當然,也不過小小的好上一點點。

“哼,本宮是心直口快,本宮向來有什麼說什麼。不像有的人就會裝好人。”錢淑妃嘴裡的裝好人是誰,完全不需要指名道姓。

柳寶林和秦選侍都知道一定是錢淑妃的冤家對頭宋賢妃。

這會兒柳寶林和秦選侍不敢多嘴。她們想巴結錢淑妃,同樣也得罪不起宋賢妃。淑妃和賢妃的背後,二位娘娘都有皇子依仗,都有兩宮皇太後做靠山。

柳寶林和秦選侍一旦得罪一方,不需要娘娘們開尊口,下面的奴才們就能為難死二人。

至於被錢淑妃嘀咕一回的宋賢妃。

九畹宮裡,宋賢妃在欣賞著一盆蘭花。幽幽暗香,縈繞於宮室之內。

“嬤嬤,昨個兒貴妃的氣派可真利害。皇上待她倒是大不同。”宋賢妃跟身邊的嬤嬤提一話道。

“娘娘,奴婢愚笨,奴婢就想著貴妃娘娘頭一回入宮就得到這一番的恩遇,未免也太張揚了。”這一位宋賢妃的心腹嬤嬤是小心的回道。

“張揚不張揚,我們說得不算。皇上的意思才最要緊。”宋賢妃伸出小剪子,她一下子剪掉開得漂亮的蘭花。

花落下,宋賢妃輕輕笑一聲,她又道:“不過這般張揚啊,本宮倒想認識一下賈貴妃究竟有何等的魅力。莫不成真的迷住皇上?”

“應該不能吧。”宋嬤嬤不太自信的說道。

宋賢妃輕輕歎息一聲,她說道:“能不能的,本宮又不能瞧著皇上的心肝兒上刻著誰的名字。”

入宮多年來宋賢妃爭的是帝王寵愛。不光是為著自己,也是為著膝下的皇次子,還為著家族興衰。

因為宋太後在,宋氏一族得著的好處太多。莫說如今宋太後覺得皇帝心思難琢磨,宋賢妃也有一種預感,她在皇帝心頭的地位在下降,還是一落千丈的那一種。

宋太後不安,宋賢妃更不安。

特彆是賈貴妃入宮後,皇上不加掩飾的張揚肆意。這一給體面,就給出來金粟宮的賈貴妃是特殊與不同。

這還隻是賈貴妃,待石德妃入宮後又會是一番什麼光景。

新人帝前恩寵,舊人何處可棲?

宋賢妃覺得她在帝王心中是舊人,賈貴妃和石德妃這些宏武十五年大選入宮的妃嬪就是新人。

“賈貴妃,石德妃……”宋賢妃輕輕的念一回。她在琢磨著這二人在選秀時頗親近,入宮後還能一心,還是二意?

“還有那一位壽宮裡的石太妃,石德妃,唉。”宋賢妃輕輕搖頭,她知曉石太妃一日還住在長壽宮裡,她和石德妃就不會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