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8 章 欲都(137000)(1 / 1)

昨天晚上淘汰了很多人,全場隻剩下了十個玩家。

晉級比賽已經到了第六天,餐廳基本是約架重災區,導致鴉透一整天都沒有再下樓過。

他重新回到了五層,不再跟鴉渡對門。

鴉渡上不來,不能像之前一樣將飯放在鴉透門口等他醒了之後自己過來拿,必須要他親自下去拿才可以。

“好好保護自己,不要隨意給誰開門。”

鴉渡排行第六,操的心卻比之前要多得多,到了最後還有些不情願道:“如果出事,去找那兩紅色燈泡。”

鴉透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遲疑回道:“好。”

001顯然沒有跟上鴉透的思路,很納悶:【紅色燈泡?還兩個?找紅色燈泡有用嗎?】

戀愛係統最開始沒有吭聲,看001的機器人綠豆眼瞪得過圓了之後才好心解釋:【謝忱。】

想到謝忱是兩紅眼睛的001頓悟:【原來是這樣!】

鴉透在往回走,一直到他都坐到桌前開始吃飯了,001突然發出一聲感歎:【真厲害!】

清晰明了,一下就知道是誰,而且還表達了自己弟弟被忽悠走的無語且複雜心理。

【……】

戀愛係統覺得很丟人,單方面屏蔽了001。

……

鴉透一天除了出去拿飯都沒有再出過門,他一整天都在想沈歸寧出局之前說的那些話。

——“你把我們都送出局之後,那兩個瘋子恐怕會直接來找你。”

之前查寢被killer抓住留下的心理陰影,現在光是想想都覺得手還在顫,但好在檢查已經結束,他也不用大晚上出去查寢。

這幾天天氣不好,窗外又開始飄雨。

鴉透裝了一肚子的事,睡得也不熟,門被敲響時就醒了過來。

房間裡的鐘顯示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正好是檢察員過來查寢的時間。他剛睡醒腦袋還有些發懵,後脖頸的腺體因為使用過度,信息素缺失後也有些癟癟的,穿好拖鞋過去開門,想著等檢查完之後再回去睡覺。

“晚上好。”門外的檢察員熟練地給鴉透打了個招呼。

鴉透揉著眼睛,聲音裡還帶著睡醒之後被吵醒的困意,“晚上好。”

“可以讓我進去看看嗎?”

突兀的請求讓鴉透揉眼睛的手一頓,隨後他聽到檢察員的解釋,“新的房間,呀呀沒有找人檢查過。”

在四樓住在鴉渡對門時,鴉渡曾經闖進來將房間檢查過一遍,而他搬到五樓之後,這麼大的房間從來沒有過這種檢查。

合情合理,從哪裡看都像是擔心弟弟想濫用職權幫忙檢查,他甚至還喊著鴉透的小名。

但不對。

即使機械聲一模一樣,對方也模仿了原本檢察員的說話習慣,鴉透依然在他第二句出聲時察覺到了不對勁。

門口這個檢察員,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那個。

猜想伴隨著那天晚上的畫面一起在腦海中浮現,冷意從腳底一路蔓延而上,鴉透身體有些僵硬。

他另外一隻手還捏著門把手,此刻悄悄握緊,儘量不讓對方知道自己發現了他的身份,同時他還要思考應該怎麼做才能把這個killer冒充的檢察員趕走或者在他不注意的時候一把關上房門。

這不是一個好完成的事,鴉透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怎麼了?”

檢察員注意到了鴉透臉色的反常,“臉色怎麼這麼白?”

鴉透有些僵硬,幸好腦子此時此刻轉得飛快,“發熱期,有些不舒服。”

他撩開自己的長發,露出有些下陷的腺體,用實際行動證明他臉色不太好到底是因為什麼。發熱期永遠是最好的借口,無論出現什麼異常把鍋甩到發熱期上面肯定沒有問題。

但這樣有些冒險,將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一個隱藏了身份不知道為何前來的killer面前,細看之下還能察覺到少年的手指尖還在顫抖。

不過檢察院的目光全都被露出來一小截修長的脖頸吸引,根本沒有懷疑其他。

鴉透迅速將頭發放下來,做完這些之後他還很狐疑地看了一眼檢察員:“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我怕你出現彆的意外。”檢察員接的很快,“我很擔心你。”

他應該還是在想剛剛少年露出來的腺體,機械聲沉了沉,“發熱期這麼不舒服嗎?”

鴉透手心已經出了汗,但又不得不老實回複:“不是很舒服。”

腦袋會暈,頭重腳輕的感覺會一直充斥在發熱期前兩天的每分每秒裡。嗓子會很乾很乾,需要定時補充水分,補充完水之後身體又會流水,一覺醒來身上到處都是濕濕的,一天起碼要換五六套衣服。就算注射了抑製劑,也隻能緩解,但身上的異樣還是會很明顯。

“下次的話,可以找一個alpha。”檢察員道,“alpha可以釋放安撫性信息素,這樣的話可以好受一點。”

渡過發熱期要麼自己注射抑製劑,要麼找個alpha。

安撫性信息素確實很有用,但大多數情況下,alpha和omega最後會糾纏到一起。

鴉透不知道該怎麼回,於是沒有吭聲。

“那你有沒有男朋友?”檢察員並沒有因為鴉透不回複而停下,他的的語氣很認真,完全看不出問出這個問題時的他在想什麼。

鴉透愣了兩秒。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

如果有,那他好像有一大批男朋友;如果沒有,他跟謝忱他們好像除了最後一步基本上都做了。

少年的沉默落在檢察員眼裡就是變相的肯定,他磨了磨牙,面具之後的眸中閃過嫉妒還有幾分扭曲,“是誰?是白天在車上親你的荀霧?”

他自顧自往下想:如果荀霧是鴉透的男朋友,那在車上就會用信息素安撫不舒服的omega,所以最後在車上信息素才會交融在一起,連荀

霧身上也都是少年的鳶尾香。

可能是掐著下巴穩住唇時染上的,也可能是手滑入褲邊替少年整理尾巴時沾上的水,畢竟從皇室檢查完之後,荀霧就一直對著自己的手發呆。

對方的情緒很不對,鴉透忍著內心泛起的恐懼,強裝鎮定道:“我今天不太舒服,你明天再來檢查吧。”

說完就想關門,然而門外的人更快一步,在鴉透剛動時他就走了進來。

killer對上鴉透瞪大的眼睛,眸中盛滿了害怕以及慌張。

“原來早就發現了啊。”

他好像歎了口氣,卻沒有摘掉臉上的面具,手隨便一勾就將想要逃跑的omega抱進懷裡。

就像那天晚上扮作檢察員出現在他身邊一樣,隨手一攬就將他抱進懷裡。

隻是這次有一點點的不同。

一雙冰冷的大手捂住他的眼睛,鴉透什麼也看不見,隻能聽見killer低頭在他的耳邊,輕輕咬住了他的耳垂。

氣流聲伴隨著牙齒碾住耳垂的輕微癢意傳遍四肢,讓鴉透頭皮發麻。

鴉透嗚咽了一聲,嗓子都發著顫,“季宴!”

背後的人一頓,沒想到鴉透會發現他的身份,輕歎一聲:

“呀呀好聰明。”

……

就算不戳穿他的身份,最後季宴還是會拿掉面具,到時候臉露出來,自然就能認出。

鴉透被遮住眼,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被季宴帶到哪裡。

他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又被季宴湊過來一點點把眼淚擦乾淨。綁架這種粗暴的事,季宴卻會在最後親親他發紅的眼角,低聲道:“呀呀,彆哭。”

季宴從最開始對他就是滿好感值,之前對他也一直很好,就算他暴露了身份,也很將他和killer聯係在一起。

機甲學院的現三星,卻乾著這種不入流的事。

他好像被帶進了房間裡,在關門後季宴抱著他,嗅著他身上的味道,自顧自說些什麼。

“呀呀不乖。”

少年身上除了鳶尾之外,還有一股很好聞的香味。

最初不算很甜,中後調才開始甜,很容易讓人上癮。

鴉透聽了很久,才模糊辨彆出他說的話。比如“為什麼不是我”、“想親親呀呀”、“呀呀為什麼會交男朋友”等等,以及後面說出就會被嗶掉的內容。

他聽得面紅耳赤,臉色變了又變,咬著唇抗拒季宴的接近。

“為什麼是你,你為什麼要帶我到這裡?你到底是誰?!”

季宴卻沒有回答,把他抱得更緊,低聲喃喃:

“先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

強製進入睡眠並不難受。

鴉透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什麼很軟的床墊裡,背後有人箍著自己,冰冰涼涼的東西纏了上來。

盤在他的腿間,勒住了他的腿肉,有時候又會很下流地貼在雪山底下,什麼也不做。

鴉透中途掙紮著醒過來一次。

模糊的視線隻能看見季宴躺在他身邊,撐著頭看他,見他醒來之後用手碰了碰他的眼尾,低聲如同誘哄:“再睡一會兒。”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周圍很黑,隻有他們這裡還亮著。

身邊充斥著季宴的信息素,冰涼的手在鴉透腺體後方輕柔地按揉,動作的力度以及按揉的方式都像極了那天在醫院時季醫生對他做的。

什麼季醫生,什麼薑權,恐怕都是季宴自己弄出來的東西。

鴉透很容易渴,就有觸手滑入嘴邊。這時候他才看清觸手是怎麼喂水的:另外一隻觸手卷起水杯,將水澆在上面,沿著冰涼濕滑的表面,到達溫暖的口腔。

觸手上的吸盤吸住舌尖,季宴格外愉悅。

他親了親少年的額頭,就算觸手被鴉透咬住也沒有生氣。

就像情/欲的大網,被纏住之後墜入深淵。原本冰涼的地方變得灼熱又燙手,鴉透伸手想把身下的觸手拿開,沒有控製住力氣,身邊青年的聲音啞了一瞬,將交接腕從他手裡抽出來。

鴉透很不舒服,他想哭,嘴裡喃喃著什麼。

季宴湊過去聽——

“荀霧……”

原本還算溫和的人表情一怔,肉眼可見地平靜下來,眼神如同淬了毒一樣,盤算著怎麼把礙眼的東西弄死。

他想了一會兒,低下頭親了親少年的唇瓣,溫和中帶著殘忍:“我去解決他。”

……

這好像隻是一場鬨劇,又或者是鴉透睡夢中夢到過的奇怪場景。

等鴉透再睡過去時,看到的就不再是一片黑暗。

夢裡有極其漂亮的銀河,中央掛著一個巨大的時鐘。

時鐘中央是一隻巨大的眼睛,此刻正盯著鴉透。

這個時鐘他看到過很多次,從[月光城堡]關押小梨花的房間開始,再到進入[入葬]時任務室,最後在[末世狂歡]得到“眼”時完整看了一遍時鐘的樣子。

時鐘是逃生係統的載體,而中間則是他的眼睛。

鴉透從來沒有這麼直接地跟逃生係統接觸過,他想叫戀愛係統,卻發現在夢中時他無法與戀愛係統建立聯係。

逃生係統隻是看著他,環繞住眼睛的齒輪轉動時帶出恍如遠古時期傳來的聲音。

【你對他失望嗎?】

就在鴉透以為逃生係統隻會盯著他看的時候,巨大的時鐘終於開口。

【欲/望,惡意,見到他的反面之後,你對他失望嗎?】

逃生係統的聲音就如同平常發布提示時一樣,機械聲聽不出起伏。

鴉透握緊拳,強作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們是一個整體,你隻見過他的正面,那反面呢?他們會殺你,會害你,一切惡意都會在他們身上體現。】

【看到季宴和荀霧了嗎?荀霧最開始的時候很討厭你吧?季宴最開始在你房間裡裝了監視器,你害怕嗎?第一天

晚上你從路口路過時,他們剛殺了一人。】

【你現在被季宴綁走,沈聽白他們正在找你。】逃生係統陳述著鴉透現在的情況,【祁青野死亡,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沈聽白。他們的目的是殺光剩下所有玩家,你也不會例外。】

這是進入驚悚逃生區之後,鴉透第一次和逃生係統對話。原本以為的劍拔弩張、威逼利誘一個也沒有,隻有半空中的時鐘,平靜又冷漠著講完一切。他說這些話時,一直在看著鴉透,很像是那種給誤入歧途的小朋友講道理的長輩。

他變相地透露了最後兩個到底是誰,但實際上鴉透早已猜到,臉上並沒有像逃生係統預料的一樣,露出驚訝和恐懼的表情。

【你知道?】

鴉透並沒有回答,仰著頭靜靜地看著逃生係統。

自從遇見鴉透之後,原本預計好的事情正一步步脫離掌控,從逃出去的應星淵到[入葬]相吾靈魂的出現,就連這個副本原本的人設都開始不對勁。逃生係統;【那你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嗎?】

鴉透:“大概。”之前找謝忱要的所有聯賽回放不是白看的。

他回話之後,半空中就隻剩下了齒輪轉動的聲音。

逃生係統不說話,那就鴉透說:“他的反面,我很早就見過了。”

從應星淵開始,[入葬]最為明顯,惡意和欲/望交織。

對他惡意很明顯的應星淵、杜望津、昀舟,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最初見面時好感度為負數,就像這個世界的荀霧。又比如離昀、杜元修等,剛見面就想親親,滿腦子都在想些不能播的事。除了杜元修之外,都裝的很不錯,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人,季宴就是這個德性。

其實所有人都有點,隻是有些人更會裝。

“那你知道他們最後怎麼了嗎?”鴉透沒有再站起,找了個地方坐下,“他們都會變得很聽話。”

就算不聽話,他生氣不理人之後又會眼巴巴過來求原諒。

隻是中間需要一個教訓他的過程。

【……】齒輪聲轉了再轉,逃生係統再次開口:【如果他在易感期呢?】

逃生係統似乎笑了,但沉重的齒輪聲讓鴉透聽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麼樣,【你們戀愛攻略區的世界觀,還是個好東西。】

【alpha易感期,暴躁易怒,迫切想標記結合omega。如果你和alpha在同一個房間裡,你覺得他最後會怎麼樣?】逃生係統還好心地提供了一組數據,【除了人為乾涉之外,AO結合的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沒有辦法反抗的omega會被壓在身下,最後連求救的聲音也會被捂住。

“你到底想乾什麼?”鴉透忍無可忍。

之前在[入葬]時針對他,後面被戀愛係統警告之後又變成暗戳戳針對,現在又把他拉進來說這麼話。

【你離開,不要再摻和進這件事。】逃生係統道:【我本來就不希望你過來,但你還是來了。】

“心之所向”把所有大的時間節點全部串在一起,等他察覺之後,發現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那你會送我回去?”

逃生係統:【暫時做不到,但我一旦找到方法,就會把你送出去。】

“……”逃生係統這樣,真的和畫大餅沒有區彆。

鴉透覺得他很不要臉,一邊想讓他出去,一邊又告訴他暫時做不到送他出去。

“你好不要臉。”

逃生係統沒有動怒,畢竟鴉透背後還有戀愛係統和那個不知道怎麼重獲意識、現在還想篡位的001,還有正在盯著他的“欲望”,【所以你是不答應嗎?】

“你能現在送我回家我就走。”

【我說了暫時……】

“現在。”

【……】

逃生係統不知按到了什麼,鴉透聽到了交纏在一起的打鬥聲,【一個狼群裡容不下兩隻狼王,就算是同一類人,他們也會自相殘殺。】

“那你猜他們為什麼會打起來?”鴉透語氣很輕,身上氣味很甜,語氣也還好,卻道:“你從我夢裡出去吧。”

沒有按照他的話往下走,少年這種什麼都料到的樣子讓逃生係統聲音冷了下來,【那你繼續往下看吧。】

等著看易感期時的季宴,又或者副本最後的兩個killer,會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