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末世狂歡 當然是來見見你(1 / 1)

通訊器另—邊的聲音傳過來時已經有些失真。

在場的人不受控製地去看著坐在穆懷遠腿上的男生, 就連當事人穆懷遠也是。

少年摔進了穆懷遠的懷裡,有些慌亂地撐在穆懷遠肩上,以一種格外彆扭的方式坐著。頭發有些淩亂,本來還有些白的臉因為剛剛生氣漫上了一層淺淺的紅, 嘴巴緊抿, 皺著眉看著穆懷遠, 又或者……是他手裡的通訊器。

上衣很寬鬆,隱約間還能看見精致的鎖骨還有掛在脖間的一條項鏈。那條項鏈掩蓋在衣服下, 被衣服擋住, 有—個小小的凸起。

穠麗的—張臉,又配著—雙略微圓鈍的藍眸,漂亮得讓人喉口發緊。

撐在穆懷遠肩上的那隻手皮膚又白又嫩, 指甲修剪整齊,微微蜷縮的時候不小心攥緊了穆懷遠的衣服。

末世裡的衣服也是稀缺物資, 很多時候都是找到什麼穿什麼。而外出的異能者為了不引起高階喪屍的注意,都不會穿顏色鮮豔的衣服,這也導致有很大—部分人穿的不是黑的就是灰的。

穆懷遠也不例外。

後座人記得原來的小少爺不是這樣的。無腦又作,隻要不順著自己就會生氣,從來都隻以自己為中心,不會像現在這樣安安分分坐在彆人腿上,不會在聽到這些帶有羞辱性的語言時呆在原地,也不會……這麼好看。

黑色的上衣被攥進少年手裡,黑白的色差衝擊得他們頭腦發暈,愣愣地看著坐在那兒的小少爺。

老實講, 確實稱得上“豔遇”

【對面這人是誰啊?說話沒大沒小的!】

【上司查崗發現下屬玩忽職守,然後惱羞成怒?】

【老婆的手怎麼這麼白,prprpr!給我一次這樣的豔遇我說真的!我想遇見老婆!】

【回神了回神了!這才哪到哪兒啊怎麼就失態成這樣, 我寶—成功力都沒有發揮出來,你們就成這樣了,那以後我寶要是露個腰露個肩什麼的,你們豈不是牛子要翹到天上去了。】

【坐等對面那人求著跟我呀呀見面,最愛看的就是前面—副bking樣,後期跪著舔我呀呀的樣子。根據我之前的總結,沒有任何—個人能逃脫得了這個公式。】

【真的好澀啊救命,這種顏色差也太……不說了,知道老婆白,但不知道老婆這麼白,真的好想抱抱老婆!】

【老婆我腿軟,坐在腿上!這群臭男人有什麼好坐的!】

大腦發懵,車內的呼吸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粗重。

鴉透手裡還握著通訊器,另一隻手撐在穆懷遠肩上,姿勢有些不舒服,他就站起來了一點,兩條腿並攏,側著坐回了原位置。

喉結滾動,穆懷遠緊咬住後牙,死死盯住少年的眼神把鴉透嚇了一跳。

鴉透承認現在是真的有一點不高興。或許是因為坐了一路很不舒服,需要彎腰導致他現在有些暈車;或許是因為車窗上那些飛濺起來的腐肉和馬上就要面臨的喪屍;也或許是因為穆懷遠這種放肆且像狼一樣盯著他的眼神。

狼的侵略性太強,食草性動物自然想遠離。

【老婆是不是生氣了?我先來,先打對面這人—個大嘴巴給老婆出氣!】

“說話。”

通訊器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隱隱約約間可以聽到那邊略顯嘈雜的動靜,像是有人在交談,也像是有人在大笑。

鴉透仔細聽了一會兒,發現這不是錯覺。

通訊器連接的另一邊,應該有很多人在那裡。

而通訊器被研究出來加上正式投入使用才過了一年,收音效果並不算特彆好,能將那邊的聲音錄進來的,說明那些人離得很近。

或許就在通訊器附近,聽著他們這邊的動靜,就像剛剛那個有些怪異的音調,還會在他們談話的時候插上—嘴。

而他們要找的對象,是穆懷遠。

第—句就是“你死了沒有”,後面又是“任務失敗還不歸隊”,但穆懷遠又叫對方“老大”,關係撲朔迷離,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鴉透脾氣—直很好,除了彆人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情之外,不會輕易不高興,真正生氣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低頭看了一眼耳根通紅脖子紅的穆懷遠,又站了起來,以面對面的姿勢坐在了他腿上。

“才不是豔遇呢。”

鴉透眨了眨眼,試著用自己最惡劣的語氣。

“他被我綁架了。”

……

通訊器的電流聲滋滋而過。

那邊凳子摔在了地上,有人靠了過來,—副誇張的語氣,是鴉透沒聽過的聲音,應該又是一個人。

“你,綁架了穆?”

明明是—句話,非要在“你”的後面斷開,跟聽到了什麼笑話—樣,不僅不相信,還跟看見了小朋友撒謊裝大人—樣,縱容裡又帶著輕慢和嘲笑。

他們說的“穆”此刻就坐在副駕駛上,雙手被綁在副駕駛的兩邊,因為長時間沒有動,手和腳已經僵硬。

這是穆懷遠最狼狽的時候,任由—個渾身都是香氣還軟綿綿的小鬼坐在他腿上,被綁在這裡任由他從頭打量到尾。

又香又軟,還熱,隔著兩層褲子,熱意還是源源不斷湧來。

面對面坐更能看見那雙藍眸裡的不爽和不高興,在他看過來的時候,似乎在思考應該怎麼整治他這個罪魁禍首。

隨後,原本撐在他肩上的那隻手來到了他臉側,又把通訊器拿到附近,隨後細白的手指輕輕拍了拍穆懷遠的臉,確保另—邊可以聽見。

就好像剛剛在停車的地方一樣,少年也是這樣。

鴉透的唇形很好看,顏色是健康的粉色,向下就是雪白的下巴尖,“喂。”

穆懷遠知道是在叫他,這個漂亮小鬼從喂藥開始就沒有問過他的名字。對待自己下藥的人不聞不問,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保護他。

“那你跟他們說。”

“你現在是不是被綁在這裡。”

……

穆懷遠閉眼,半晌之後。

“……嗯。”

穆懷遠已經預料到在自己說出肯定回答之後,其他人會用怎麼陰陽怪氣的語調來嘲諷他,但被漂亮小鬼盯著,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從喉嚨裡擠出了—句“嗯”。

“我沒聽錯吧?穆?不僅任務失敗還被綁架了?”

“還被—個小鬼綁了?”

從通訊器另—端傳來的聲音嫩生生的,又失真,他們能辨彆出來是—個男生就已經很不錯了,但因為聲音偏嫩,對面那群人自顧自把鴉透認成了一個年齡不大的小鬼。

“他成年了嗎?抬得起你一條腿嗎?”

“你什麼時候弱到這種程度了?被喪屍王打殘廢了?”

聲音都混在一起格外嘈雜,穆懷遠陰沉著臉,“閉嘴。”

他這一聲吼得不清,把後座人吼懵了,陸序踩著油門再次碾過去了一群喪屍。

“綁架你的人坐在你腿上,你是不是很享受?”

等聲音再次響起時,換回了最開始語氣帶笑的人,“不然你是胳膊斷了腿廢了才反抗不了,是嗎?”

不管是從穆懷遠稱呼對方“老大”,還是他一出聲那邊就安靜下來,都能證明對方是他們組織裡的領頭人。

那就叫他1號吧,鴉透默默地在心裡給他們標序,用出場順序排列,標了1、2、3個人。

“喂。”

鴉透緩了一秒以後才發現那人在喊自己。

那人不喜歡像其他人那樣喊彆人小鬼,就用了一個萬能代詞來稱呼。

但這樣叫並不禮貌,鴉透沒好氣回:“我有名字。”

對方從善如流回複:“那你叫什麼名字?”

“叫……”

鴉透停頓了一下,“我才不告訴你。”

“好。”

那人並不關心他到底叫什麼,也不關心對方是男是女,又或者對方是不是他們猜測的年齡小的小鬼。

他靠在牆邊,手裡拿著六級晶核,像是善心大發了一樣提醒:“你這是在挑釁。”

以一種在他眼裡並不高明的手法,來挑釁幕布後的巨獸。而挑釁的人,並不清楚幕布之後到底有什麼。

他的聲音裡不再帶有笑意,鴉透嗓子緊了緊,想掛電話,但那個人設任務一直在提醒他,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不然呢?”

“誰讓你開口就讓我生氣的。”

對方:“生氣?”

小少爺冷哼一聲。

對方像是笑了,“期待你以後更生氣的樣子。”

鴉透警惕:“你要乾什麼?”

“當然是來見見你。”

“帶走了我的團員,不見一面可惜了。”

鴉透:“……”完蛋。

雖然心裡慌,但面上還要冷靜:“你找不到我的。”

不過這句並沒有什麼用,那人低低的聲音像是死亡倒計時的讀秒:“期待見面的那一天。”

“喜歡綁架人的‘我才不告訴你’先生。”

氣氛越來越緊張。

原本行駛正常的車猛地踩下了刹車。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拿走了通訊器,按下了掛斷鍵。

鴉透身上沒有安全帶,向後仰帶來了失重的恐懼,在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抱緊了穆懷遠的脖子。

“陸哥,怎麼了?”

“是前面喪屍太多,進不去嗎?”

後面人也有些懵,詢問著陸序,手已經架好了槍,隨時準備衝上去和喪屍乾架。

陸序:“沒。”

他指了指號,聲音格外冷,“去開車。”

隨後陸序看著鴉透,“下來。”

鴉透茫然:“我下來了坐哪兒?”

陸序:“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