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上來的有著眼睛的紙人, 還有掛在開關處的“金童”，畫面恐怖又詭異，安運聰被嚇的一個踉蹌, 手腳冰涼。</p>
那個小小的“金童”紙人和彆的紙人不一樣，面色赤紅，張開嘴巴時嘴裡是滿口的尖牙。</p>
紙人中的金童玉女一般都是成對出現, 這時候隻有“金童”，那“玉女”在哪兒？</p>
安運聰腦子都要被凍住了，他感覺到冰涼的手抱上自己的脖子, 什麼東西貼著自己的脖子蹭了蹭，狀似親昵地喊他:</p>
“叔叔~”</p>
“嘻嘻”的怪笑之後是讓安運聰徹底墜入深淵的話:</p>
“你把我們撞倒了，我好疼呀……”</p>
刺骨的寒冷，源源不斷從身後的“人”身上傳來，毛骨悚然, 汗毛倒豎。</p>
燈泡閃爍, 昏黃的燈光下沒有被照亮的地方像是什麼東西活了過來, 黑暗裡蠕動著, 扭曲成怪異的模樣。</p>
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襲上心頭。</p>
安運聰手腳已經僵住了，可是求生本能讓他反射性拽住趴在他身後摟住他脖子的東西，接著狠狠朝地上摔去, 試圖將它從自己的脖子上拽下來，</p>
女童摔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除此之外, 還有詭異的嚶嚶哭聲。</p>
“好疼啊……”</p>
“好疼啊——”</p>
紙紮店的大門還敞開著, 隻是外面的光照不進來。</p>
安運聰尖叫著拚命向門口跑去。</p>
隻要跑出去了, 就得救了！他不能死在這裡！</p>
他跌跌撞撞一路撞倒了很多紙人, 杜慶嚴手上拿著花圈, 試圖追上，“彆走散！”</p>
但安運聰此時已經嚇瘋了，他是所有人中間唯一一個近距離接觸“金童玉女”的人，慌不擇路往外跑。</p>
隻是他一個人的力量太小，有道具在手說不定有幾分勝算，不一會兒就被紙人淹沒。</p>
原本在開關那兒的“金童”紙人看見同伴被摔在地上，赤紅的臉上滲出鮮血，沿著臉頰一滴一滴往下流，滲進地裡。</p>
柳博仁心道不好，倉皇抬頭去看周圍的npc，試圖從他們身上找到出去的辦法，結果見到杜元修插著兜站在原地，而杜望津背對著他在拿花圈，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根本就沒察覺到紙人已經將他們圍住的事實。</p>
杜慶嚴當機立斷道:“把花圈都拿上，走！”</p>
柳博仁不愧是老玩家，此刻迅速判斷出跟著這些npc才是最明智的選擇。</p>
被血沾染的紙人，上身的都是厲鬼，哪怕是npc都沒有辦法控製。</p>
柳博仁把花圈抱起來之後，才陡然想起一個被他忽略的事實。</p>
最開始在靈堂裡被攻擊的是安運聰，現在被紙人攻擊的也是安運聰，那些紙人的目標似乎是統一的。第一次像是打下標記，而這次就是來收割。</p>
安運聰已經被盯上，那……另外一個呢？</p>
他匆忙轉頭，就見那個長得很漂亮的藍眸少年身後正趴著剛剛被安運聰甩下去的紙人，被畫上去的殷紅小嘴突然裂開，血盆大口裡滿是尖牙，張口就想對著少年白嫩的脖頸咬下去。</p>
“小心！”</p>
他隻來得及喊出這麼一句，因為就在下一秒，周圍再次陷入黑暗之中。</p>
接觸不良的燈泡終於承受不住，就此報廢。</p>
“啊——”</p>
出乎意料的，黑暗裡響起的不是少年被殺害的聲音，而是無法偽裝聲音之後的厲鬼的淒厲慘叫。</p>
……</p>
鴉透額上全都是冷汗，燈突然被關上，他暫時適應不了黑暗，隻能聽見耳邊獸類的低吼。</p>
——從嗓子縫裡擠出來，是對周圍的震懾，還有對爪下紙人的殺意。</p>
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小梨花就咬住了紙人，狠狠將它甩在地上，用爪子按著，撕扯血肉一樣將紙人撕咬成一團報廢的垃圾。</p>
從“玉女”紙人身體裡流出血，裡面的鬼魂發出淒厲般的喊叫。</p>
竹條構成了紙人的骨架，被一條條從身體裡拆開，像是抽筋剝骨一樣，厲鬼附身在上面，痛地尖叫起來。</p>
小梨花動作格外利落，金黃色的豎瞳裡滿是殺意，大了鴉透快一倍，將它徹底拆散之後轉身就背起了自己主人。</p>
因為附身在女童身上的厲鬼的尖叫聲，紙紮店徹底暴動，原本還隻是圍上來什麼都沒做的紙人，突然發了瘋一樣朝剩下的人而去。</p>
杜元修低聲罵了一句，高聲喊道:“鴉透！”</p>
他下半句“到我身邊來”還沒有喊出來，背後就撲上來一個紙人，他閃身躲過剛要還手，胳膊就被握住。</p>
是被鴉透親自搬出來的紙人，格外高。</p>
即使看不見，杜元修也覺得面前這個紙人對他的惡意極重，陰森森地看著他。除此之外，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熟悉。</p>
紙人動作不便，但身體上的每一處都格外鋒利。</p>
“故弄玄虛。”</p>
杜元修冷笑一聲，“死了就彆惦記活人，出來作什麼亂！”</p>
不是他的錯覺，他話音落下之後，面前跟他一樣高的紙人給他的感覺更危險了幾分，抬手就要往他的脖子而去。</p>
杜元修二話沒說，就跟這個莫名其妙的紙人打了起來。</p>
……</p>
鴉透這邊也不算特彆好受。</p>
他是被盯上的第二個目標，而且小梨花直接出手弄死了一個，紙人流出鮮血聞所未聞，但血腥味一出，屋子裡的紙人大部分都在他這裡。</p>
001:【應該是安運聰的鮮血沾上了。】</p>
竹做骨，紙做皮，安運聰的鮮血加入後，血肉和骨頭都有了，成了厲鬼上身的最佳容器。</p>
小梨花不管，他隻要自己的主人沒事就好。</p>
s級副本boss的能力在這一刻完完整整展現出來，小梨花黑色的尾巴割開一個又一個紙人，帶著鴉透往門口直奔而去。</p>
這是b級副本，沒有什麼屏障限製，隻需要出門那些紙人就沒辦法跟上來。</p>
燈是小梨花關的，他很聰明，知道自己出現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所以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將主人安全送出去。</p>
隻是上身的終究是鬼，它們是靈魂體沒有實體，不拆除竹條構成的骨架，他們仍舊可以用那一半的身體撲上來。</p>
拆骨架來說對小梨花來說並不難，如果隻有他一隻貓，他在這裡把紙紮店拆了都沒問題，但他現在必須要保護主人。</p>
小梨花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主人，迅速做下決定，不理後邊試圖圍上來的紙人，加快速度往門口跑去。</p>
“嘻嘻……”</p>
又是討人厭的古怪嬉笑聲，隻是相比較之前的逗弄，此時多了幾分瘋狂和恨意。</p>
金童使出吃奶的勁抱住小梨花擺過來的尾巴。</p>
鴉透回頭看到試圖咬住尾巴的金童紙人，試圖坐起來幫忙，被001嗬斥一聲:【趴下！】</p>
【有東西過來了。】001迅速地補上最後一句。</p>
果真，黑暗裡有一個白色影子急速趕來，他伸出僵硬的手，將原本扒住尾巴的金童紙人輕輕鬆鬆捏了起來。</p>
什麼也沒做，就隻那麼靜靜盯了一會兒，金童嘴裡爆發出慘叫聲，在那個“人”手上劇烈掙紮起來。</p>
嘴巴裡的牙齒一顆顆脫落，臉上的赤紅慢慢褪去顏色，變回了正常紙人一樣的蒼白。</p>
鴉透不知道應該先震驚厲鬼這麼輕鬆就走了，還是應該先震驚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紙人。</p>
身形很高，動作僵硬，赫然就是他剛剛從裡屋裡抱出來的那個紙人。</p>
他要乾什麼？</p>
小梨花察覺他的靠近，磨了磨前爪，隨時準備撲上去。</p>
黑暗裡傳來腳步聲，小梨花一頓，迅速將鴉透放下來之後縮回了正常貓貓的大小，埋伏在黑暗裡隨時注意是否有突發情況，以便有對主人不利的情況好隨時撲上去。</p>
來人正是杜元修他們，杜望津右手上憑空出現火焰，周圍的紙人懼火，不敢上前。</p>
借著火焰，他們得以看清他們和鴉透之間站著一個紙人，而他的手上正捏著那個“金童”。</p>
誰也沒想到，那個紙人會出現在他們出去的必經之路上，除了杜元修。</p>
高大的紙人沒有轉身，杜元修倒是冷笑一聲，“打不過就跑，很棒。”</p>
杜望津目光在紙人和杜元修中間流連了一會兒，收回視線:“先出去。”</p>
他好像料定了那個突然動起來的紙人不敢靠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鴉透身邊，伸出手將少年攔腰拎起，輕鬆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p>
手擱在腹部的感覺格外不好，鴉透被拎出去之後就被放在一邊。</p>
杜望津收回手，從兜裡拿出紙巾，將手一點點擦乾淨。</p>
骨感分明的大手，虎口處還有顆痣。</p>
鴉透沒空注意這些，他和門內高大的紙人對上視線。</p>
明明杜老先生在做它的時候沒有畫上眼睛，眼珠那裡隻有兩個窟窿，但鴉透很肯定他在看著自己。</p>
紙人看了他最後一眼之後轉身走向屋內，在杜元修身邊稍稍停留了一會兒，並不明顯，隨後繼續朝著那群隱隱上前的紙人走去。</p>
而柳博仁他們就趁著紙人離開的時間抱著花圈從紙紮店裡跑了出來。</p>
他們前腳剛出來，後腳就聽見安運聰的聲音，“救我，救救我！”</p>
他滿身是血，脖子上是兩排牙印，血從脖頸流出，把他的棉衣和裡衣全部打濕。</p>
腿被折斷了，趴在地上蠕動，哀聲相求，“救我……”</p>
一個紙人從他背後冒頭，拽著他的頭發把安運聰拖回了紙紮店裡。</p>
“砰——”</p>
一陣風吹來，紙紮店的大門被關上，血水沿著門縫往外流出。</p>
隻有血水，慘叫聲什麼都沒聽見，柳博仁看著那攤血，全身血液倒流，然而最讓他毛骨悚然的是下一句話——</p>
“杜老先生，材料夠了嗎？”</p>
杜慶嚴撿起地上的花圈，高聲喊了一聲。</p>
“夠了。”蒼老的聲音回應，話裡帶著詭異的滿足，“你們明天就可以來拿了。”</p>
“那就謝謝杜老先生了。”</p>
什麼材料？柳博仁呼吸都快停滯，看見杜慶嚴走到自己面前，差點跌坐在地上，幸好身體僵硬才沒有讓他那麼狼狽倒下去。</p>
杜慶嚴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死人之後的驚慌，柳博仁扯了扯嘴角，將自己要說的話咽了下去。</p>
他很想問，他們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安運聰是玩家，所以才讓安運聰來送死？又是不是一早就決定了安運聰是那份需要補上的“材料”？</p>
那安運聰之前看到的假花又是怎麼回事？這會是一個新的死亡條件嗎？</p>
【我懂了，這npc做紙紮不會都是用的玩家來做的吧？有點子恐怖。】</p>
【也不一定，你看紙紮店裡的那些東西，還特彆囑咐了不要開燈，他肯定知道些什麼，說不定是為了做那種邪門容器的。】</p>
【人骨做骨架，皮膚做皮，這下血肉都有了，確實是上好的材料啊。】</p>
【所以那個突然出現的那個紙人會不會傷害我寶寶，我不關心他是誰，我隻想知道他會不會傷害我寶！】</p>
【許知南快來許知南快來！這個副本好恐怖啊！】</p>
“現在來分一下花圈，等會兒搬回去。”</p>
杜慶嚴將花圈按照人頭數平均分好，再分給每一個人，拿著柳博仁的那份給他，隨口道:“死了一個玩家而已，用不著這麼傷心。”</p>
果然，他們一早就知道安運聰是玩家。</p>
那具體是什麼時候？又知不知道他是玩家？柳博仁僵硬地接過花圈，走在最末尾神情有些呆滯。</p>
這個副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副本？</p>
目睹了同伴的死亡和詭異的死亡條件，讓他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真的能活著出去嗎？</p>
亂糟糟的思緒堆在自己心裡，柳博仁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npc，轉頭時發現那個藍眸少年在看他。</p>
他顯然沒有認出鴉透那張臉，自動將鴉透往寡夫人設上套，也就把鴉透認成了npc，急忙低下頭不再說話。</p>
鴉透垂眸，抱住花圈的手隱隱有些發顫。</p>
紙人就是仿照著人來做的，有什麼比人類更好的材料？每一步都是坑，葬禮的每一個環節，都是一個深淵。</p>
這個副本的npc，真的跟玩家的水火不容。</p>
而他在驚悚攻略區裡是玩家，任務還要他找npc來保護自己，暴露的風險大大提高。</p>
“給我。”杜元修走到他身邊，看著他慘白的臉色，隻以為他是累的，伸出手想將他手上的花圈拿走。</p>
鴉透剛想拒絕，就聽見杜望津冷淡的聲音插/了進來，“在裡面跟人打架還沒打夠？”</p>
杜元修:“？”</p>
他和杜望津向來不對付，抬眸看他。</p>
他們在黑暗裡靠得近，火焰燃燒起來之後，杜慶嚴自然看到了那個白色紙人攻擊杜元修的場景，納悶:“為什麼那個紙人要攻擊元修？他不是厲鬼啊。”</p>
杜慶嚴很肯定杜元修不是玩家，但那個紙人卻獨獨攻擊杜元修，實在奇怪。</p>
“杜元修碰了他的東西。”杜望津將握住花圈的地方用紙仔仔細細擦乾淨，“再碰下去，可能就真的成厲鬼了。”</p>
“你說是吧？元修？”</p>
……</p>
下午沒什麼事，晚上隻留下了杜慶嚴和杜青陽守靈。</p>
第一天是兒子或者女兒守靈，第二天就是孫女孫子還有孫女婿和孫媳婦守靈，第三天則是一起，隨後下葬。</p>
鴉透算了算，杜相吾是杜老太太的孫子，自己應該算是她的孫媳婦。</p>
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孫媳婦這個稱謂，抿了抿唇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p>
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弄懂紙紮店前杜望津那一句話。</p>
黑夜裡暗極了，房間裡又沒燈，即使點了蠟燭鴉透也有些不安。</p>
跪了一上午，又走了一下午，全身酸軟。</p>
鴉透靜下來之後腦海裡反反複複的都是安運聰被拖進紙紮店裡的樣子，他對自己認得清，如果自己沒有小梨花，可能就要死在那裡。</p>
他小聲跟001說:“我覺得前面三次好像都是在放水哦。”</p>
【……】001艱難開口，【確實有點，但問題不大。】</p>
它想了想又默默補充，【起碼人魚副本的不算。】</p>
“謝謝你安慰我。”鴉透怏怏地回了一句。</p>
他想給自己洗個澡，可是快走出門時才想起來這裡需要燒水洗澡，還必須要柴火。</p>
而廚房裡柴火都受了潮，他不想去找杜望津，也不知道杜泊川的家在哪兒，唯一知道地方的就隻有杜元修那兒。</p>
洗還是不洗？洗就要去找杜元修，不洗鴉透忍不了。</p>
鴉透糾結死了，眉毛蹙起，捏著自己的手。</p>
001後知後覺才想起來，宿主是個在海裡都要洗澡的性子。</p>
其他地方可以忍受，最關鍵的地方肯定是要洗的，最後還被那條人魚欺負到眼尾泛紅。</p>
前廳有很大一面鏡子，鴉透背對著那面鏡子，糾結間背後隱隱有陰寒傳來。</p>
直播間裡亂作一團。</p>
【老婆背後背後！背後有鬼東西！】</p>
【老婆快看啊！有臟東西！臟東西離我寶寶遠點！】</p>
背後的鏡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長發鋪面的女子，猩紅指甲貼上玻璃，好像馬上就能從鏡子裡爬出來。</p>
然而下一秒，她的身邊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陰氣沉沉地盯著她，伸出手將她拽到一邊狠狠揍了一頓。</p>
鴉透轉過身，就見到小梨花背著他在揍什麼東西。</p>
小梨花捂著那東西的嘴，團吧團吧揉成一團塞進自己嘴巴裡，隨後轉過身露出大大的笑，隻是黑漆漆的看不清，“主人！”</p>
001:【……】</p>
直播間觀眾:【……】</p>
【就那什麼，不愧是boss哈。不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小梨花是個啥？貓貓成精了嗎？】</p>
【小梨花你吃點好的！什麼都吃隻會害了你，不要吃這些臟東西！小心壞肚子。】</p>
【笑死，boss本來就是以鏡子為介質才能出現的，想貼貼我寶，發現位子被占了，這能不生氣？】</p>
【這死鬼附身在哪兒不好，非附身在鏡子上，這回專業對口了吧？】</p>
小梨花把鬼咽下去之後，才鄭重開口:“主人不要那麼想。”</p>
“安運聰新人玩家，素質太低了，如果不是他自己瘋一樣跑出去，好歹有一半的概率不會死。”</p>
他在回應鴉透之前想的那句“如果他沒有小梨花，就可能會死在那兒”。</p>
“而且保護主人是我自願，能一起生活我很開心。”小梨花黑乎乎的影子鄭重開口，“我現在有能力了，會永遠保護主人的。”</p>
他從月光城堡裡義無反顧跑出來，不是為了看主人受委屈的。</p>
……</p>
最後鴉透還是選擇去找杜元修。</p>
杜元修打開門看見鴉透，愣了一會兒，還沒開口就被鴉透搶先，“可以借一點柴給我嗎？”</p>
以為鴉透找自己是想跟他做那種事的杜元修:“……”</p>
“可以。”杜元修揉了揉後脖頸，“但總要有點條件吧？”</p>
“我明天會還你的。”鴉透小聲道。</p>
“怎麼還？”杜元修打量著少年，細胳膊細腿不知道斧頭能不能掄起來。</p>
鴉透皺了皺小臉，被杜元修這種眼神看得有點生氣，轉頭就走。</p>
杜元修沒想到少年連條件都沒問就走，愣了一下，急匆匆追出門攔住他的去路，“生氣了？”</p>
鴉透撇過臉，“沒有。”</p>
這動作這表情，就算杜元修神經再大條，也知道他生氣了。</p>
“過來。”杜元修有點無奈，“我給你挑。”</p>
鴉透轉回來看他，“不需要條件了嗎？”</p>
“不需要。”杜元修聳聳肩。</p>
他們兩一起去的廚房，去的路上鴉透還看見了熟悉的內褲晾在了院子裡。</p>
專門用夾子夾起來，和旁邊的黑色衣物對比，顯得不那麼夠看。</p>
臉上透出粉來，鴉透局促站在原地，他沒想到杜元修會真的幫他洗了，還跟杜元修自己的衣服晾在一起。</p>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天賦技能弄的，衣服已經乾了。</p>
杜元修挑了些柴給它們綁在一起，伸出手拎了拎，有點重。</p>
“拎的動嗎？”</p>
鴉透:“嗯。”</p>
杜元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無意道:“我之前去過杜相吾那兒一次。”</p>
“燈壞了，洗澡的地方也漏風。”</p>
鴉透腦子還在想怎麼把自己的衣服拿回來，沒聽見杜元修在說什麼。</p>
“不然你在我這兒洗了再走？”</p>
杜元修看了一眼那邊的白底藍邊上衣，還有那一片白。</p>
“反正你換洗的衣服這裡也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