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透將手縮回來, 盯著剛剛原本有鱗片的地方。

手臂修長，手腕上什麼都沒有，剛剛那片突然出現的藍色鱗片就好像是做夢一樣。

“藍色……魚尾？”

他一時間有些怔然。

客廳裡的嚴父叫他, “行了歐文, 彆嚇呀呀了。”

歐文聳聳肩, 應了一聲“好吧”，端著水杯就走到了嚴父身邊坐下。

藍色的魚尾, 長著翅膀的小羊還有八隻胳膊的人，都被他們歸結成了幻想。

可那座孤島上確實有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他們說的這些真的就僅僅是幻想嗎？

原本隻是隨口一提的人設，鴉透卻覺得處處是坑, 每一條都有了對應。

【身嬌肉嫩】對應了他那個詭異的體質, 【腦子裡總有些奇怪幻想】就是現在他的“家人”對他的評價。

嚴父見鴉透沒動, 從一堆圖紙裡抬起頭，招了招手讓他過去。

小機器人跟在他的腿邊, 隨著鴉透一起來到客廳裡。

嚴父拿過一旁的眼鏡，然後對著桌子上的圖紙寫寫畫畫，抽空問了一句，“呀呀剛剛看見了什麼？”

鴉透揉著自己的手腕, “就在胳膊上看到了幾條劃痕。”

他沒有說真話，天生對情緒的敏感讓他覺得面前這個npc有些奇怪。

嚴父握住筆的手停了下來, “隻有這個？”

鴉透點點頭, “嗯, 不過一眨眼就沒了。”

“應該是你剛回來太累了才會出現的幻覺, 媽媽給你叫了醫生是吧？一定要好好檢查一下，身體最重要。”

嚴父低下頭繼續寫著什麼東西，距離太遠, 而且還在反光的位置，鴉透看不清，又怕自己主動去看會引起這兩個npc的懷疑，隻能作罷。

“好。”鴉透乖乖道，“那我上樓休息了。”

“嗯。”嚴父手不停，“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休息，這段時間什麼都不用想，把身體調養好才行。”

鴉透點點頭，然後跟著小機器人上了樓。

……

他的房間在第二樓中間的房間裡，有一個很大的露台，走出去還可以看見緩緩落下的太陽。

“這是小主人您的睡衣，還有牙刷和毛巾。”

小機器人將要用的東西都給他準備好，顯示屏上顯示出了一個笑臉，隻不過機械音依舊冷淡。

鴉透蹲下來戳了戳他的頭，“你到底是什麼呀？”

“我是全能居家型機器人小五，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您。”小機器人一板一眼答道。

“全能？”鴉透有些好奇，“那你可以乾什麼呢？”

“替主人解答疑惑，鋪床，澆花，打掃衛生……”小機器人說一個功能就頓一下，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那現在你知道是什麼年代嗎？”對於這個問題，鴉透糾結了很久了。

“星曆28年。”

星曆？

鴉透小聲問，“是星際嗎？”

小機器人似乎被這個問題穩住了，屏幕上從最開始的笑臉轉變成了一個紅色的問號，然後才道：“抱歉主人，數據庫內未收錄該詞。”

更奇怪了。

鴉透壓下內心浮現出的怪異，“那我們現在用的代步工具是什麼？”

“各種飛行器，包括且不限於飛船、懸浮球、飛行列車和飛行滑板等等。”

鴉透：“那通訊工具呢？”

“手機。”小機器人道。

鴉透：“所有人都用的是手機？”

小機器人：“是的，主人。”

鴉透還是不死心，又問道：“沒有光腦什麼的嗎？通訊工具隻有手機？”

小機器人呼吸燈閃了閃，繼續肯定，“沒有其他的通訊工具，主人。”

機械聲聽不出情緒，兩次的肯定帶來了些許荒謬，讓鴉透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能研製出飛行器的技術，不至於通訊設備還停留在手機這一步，就算還停留在手機這一步，那裡面的功能也會完全不一樣才對。

雖說研究飛行器和手機的技術不一樣，但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落差，就像是成年人和剛出生還不會走路的小朋友比賽賽跑一樣那樣荒唐。

先進和落後融合在一起，就好像前者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鴉透眉頭跳了跳，想起了一個更關鍵的，低下頭與屏幕上的紅色笑臉對上視線，“你是可以檢測我的身體數據的對吧？”

剛剛它讓自己去喝水，可把同樣作為人工智能的001氣得不輕。

“可以。”小機器人道：“我還有您以往的身體數據。”

“那我可以看看嗎？”

少年蹲在地上，臉也小小的，輕輕地跟它說話，小機器人的眼睛變成了小愛心，“當然沒問題。”

話音落下，小機器人面前就投映出了一面虛擬的光屏，光屏上是鴉透的身體數據。

各項數據正常，照片不知道主係統從哪兒截的，上面的少年笑得格外明媚。

鴉透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直接拉到最後，在最底下看見了兩行黑色的小字。

——[備注：一定要多多補充水分，每天泡澡。]

——[星曆27年。]

除此之外，就是很正常一張數據表。

星曆27年，也就是去年。

鴉透明白了，這是去年的數據表。

他把數據表又重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線索了之後才退了出去。

退到主頁面上，鴉透才發現這裡不止有他的，還有嚴父嚴母以及歐文的身體數據。

除了這些，後面還跟著兩個灰掉的框框，鴉透鬼使神差點了一下，意料之中的點不開。

“這兩個灰色的是什麼？”鴉透問小機器，“可以打開嗎？”

“需要提高權限才可以。”小機器人冒著愛心。

鴉透：“我不是你的主人嗎？為什麼不可以提高權限。”

小機器人的愛心變成了糾結的表情，最後才道：“那給我一個星期吧。”

一個星期以後就可以打開了，鴉透點頭：“嗯嗯。”

嚴父嚴母還有歐文的數據表最下方隻有一行小字，寫著檢查的時間，而最上方還有一個可以檢查之前身體數據的小按鈕。

從星曆18年開始，整整十年的數據表都可以在裡面檢查得到，包括【星曆28年】也就是今年。

鴉透手指蜷縮，接著伸展開重新點開自己的數據表，並沒有發現之前的記錄，也沒有看見今年的數據表。

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的數據表打不開。

他把目光轉向小機器人，“小五，為什麼隻有我看不了？”

穠麗小巧的一張臉，有些茫然還有些不安，“我的是隻有去年的嗎？”

小機器人點了點腦袋，“是的，主人您的數據去年才錄入。”說完又晃了晃腦袋，主動解釋起來，“今年的身體檢查安排在主人您生日的後一天。”

而鴉透在生日時墜海，也就錯過了這次集體的檢查。

機械聲繼續：“不過主人您的父母已經重新給您預約了，不用擔心。”

鴉透：“……哦。”

小機器人往前走了一點，“主人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有。”鴉透搖搖頭，想到了什麼又拉了拉他的機械胳膊，“給我拿一部手機過來吧。”

……

因為在船上已經泡過澡，鴉透換好睡衣之後就坐在了床上。

天色已經很晚了，小機器人把新的手機拿過來之後就把窗簾拉了起來，然後蹲在門邊進入了休眠狀態。

這個副本的手機和正常手機真的沒什麼不同，係統一樣，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功能。

還有大批大批不認識的軟件，鴉透點開一個大型社交軟件，翻找著上面的詞條。

廣場上熱鬨，一片祥和，討論著明星和各種出圈段子，看不出來什麼奇怪的地方。

鴉透試著搜索了一下“人魚”的詞條，出來了幾百萬條搜索結果，這些僅僅是一個搜索引擎搜出來的結果。

除此之外，還有數不清的高樓貼。

他點開一個高樓，發現出現最多的句子是“好喜歡人魚，好想去基地裡工作啊！！哪怕是讓我當一個小助理都好！”，話裡表達的意思與他之前了解到的完全相悖。

而那個基地……

鴉透迅速搜索了“科裡莫羅多研究實驗基地”，這次出現的帖子寥寥無幾。

房間裡開著小夜燈，小夜燈的光配合著手機的光將少年的臉照亮了一點，也照亮了他眼裡的凝重。

他在船上其實已經睡了很久，可此時在昏暗的房間裡，坐在柔軟的床上靜靜刷著手機，房間裡還有熏香，在這種氛圍下難免會升起困意。

等困意聚集得足夠多，就算鴉透努力打起精神，也抵抗不住睡了過去。

這次他什麼都沒有夢見，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縈繞在夢境裡的香氣濃了很多。

他似乎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還有001的聲音。

但他現在就像是陷進海水裡，任憑岸上的人怎麼喊，都沒辦法控製地往下落。

【小少主，醒醒。】

戀愛係統出聲，像是突然間伸出了手，穿過層層海水將往下墜落的少年拽了上來。

鴉透猛地睜開眼，一口氣還沒上來，在看清周圍的那瞬間心臟跳動都差點停了。

小夜燈在他睡覺的時候耗儘了所有電量，房間裡一片黑暗。

而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床邊站著一個模糊的影子，從影子輪廓來看好像是個人。

——有人站在他的床邊。

這也是001和戀愛係統瘋狂喊他的原因。

身量很高，他進來的時候把門都帶上了，不開燈就站在他旁邊，也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

少年本來要坐起來的動作僵住，大腦一片空白，脊背彎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又慢慢陷入到柔軟的床墊裡。

“醒了？”

溫和的男聲在黑夜裡響起，那人走到一邊把燈打開，突然亮起的燈光刺得鴉透眼睛疼，他不得不閉上眼睛，在安靜的環境中還聽見了自己越來越重的心跳聲。

床單和被子是淡藍色的，少年陷在裡面捂著眼睛，腿稍稍彎曲了一點，將薄被撐起了一點點小尖尖。被子搭在他的腰腹之間，除了露出來的一截手腕，其他的都被裹得嚴嚴實實。

看著少年這個樣子，那人又把燈重新關上，再次開口時話裡有了點歉意，“抱歉。”

房間裡出現的這個人是誰？又為什麼會出現在他房間裡？他上來的時候被嚴父和歐文看見了嗎？

種種問題盤旋在鴉透的大腦裡，儘管有各種道具在身邊，膽子不算大的少年也被嚇到大腦一片空白。

“我給你點了小夜燈。”

鴉透將手拿開，看著那人從包裡又拿出一個小燈，給他放在了床頭櫃上。

他放小夜燈的時候隻有一個側臉，清晰的下顎線還有沒讀書的金邊眼鏡，放小夜燈的手骨節分明，被暖黃的燈光照的更加好看了不少。

那人轉過來，鴉透才看清了他的樣子。

和他的聲音一樣，是一種很讓人有好感的長相，和同樣戴著眼鏡的沈聽白不一樣，他不凶不冷，在看到鴉透的時候俊美的臉上浮現出笑意。

“呀呀晚上好。”青年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通過介紹，鴉透終於弄明白了面前這個人的身份：是嚴母預約來給他做檢查的醫生程司年。

鴉透撐了起來，隱藏在背後的手緊緊攥住床單，手心裡冒汗。

“你們都是提供□□的嗎？”

他臉有些蒼白，唇卻很紅，抬眼看他的時候有些不滿。

剛剛因為強光眼睛被捂住，此刻拿開手之後將眼睛露出來，程司年撞進了一片漂亮的藍裡，聞言道：“本來是不可以的，但嚴夫人給的足夠多。”

哦對，他們是首富。

鴉透沒接著這個回答，問出了另一個問題，“那你為什麼要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裡？又為什麼不開燈？”

他手邊有個大包，鴉透掃了一眼，看見了一些檢查的儀器。

但這些並沒有消除他的懷疑，他現在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醫生隻有滿心的警惕。

白團貼在手邊蹭著他的手，狸花貓貓站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看著程司年。

一個S+的吞噬道具，還有一個S+的副本boss，卻沒有讓程司年露出任何緊張的情緒。

他頂著少年質問的目光，再次說了一遍：“抱歉。”

“剛剛在樓下碰見了嚴總和歐文少爺，他們讓我上來的。”程司年道：“我怕打擾到你睡覺，就沒有開燈。”

好爛的理由，鴉透不相信能讓001給出提醒的人他不開燈的理由會是“怕打擾到小少爺你睡覺”。

程司年繼續：“房間裡開著空調，不能開門，所以我把門帶上了。”

鴉透胸膛微微起伏，手將被子攥得更緊了，什麼都沒有說。

程司年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朝少年溫和地說道：“我們開始做檢查吧。”

……

程司年看少年適應之後，將小夜燈關上，然後打開了房間裡的燈。

打開燈房間重新亮起來之後，鴉透就沒那麼緊張了。

程司年搬了一個小凳子放在床邊，從包裡拿檢查要用的儀器，一邊說一邊道：“一些器官的檢查還需要去醫院裡做，今天隻有一些小型檢查，呀呀不用太緊張。”

鴉透敷衍地“哦”了兩聲。

等最開始的那陣勁過去之後，他才發現後背上滿是冷汗。

不止後背，額上也有，在空調房的冷空氣下帶起了陣陣涼意。

程司年遞過來一條毛巾，“擦擦。”

毛巾本來就是小機器人放在床邊的，鴉透打量了他一眼，接了過來將自己擦乾淨，而後幽幽道：“你把我嚇到了。”

“抱歉。”程司年邊擺放儀器邊說，將最後一個擺放好之後朝鴉透招招手，“過來吧。”

鴉透磨磨蹭蹭坐過去，很想看看這人到底想乾什麼，於是配合著他，把手伸了過去。

但程司年好像就隻是真的過來檢查一樣，此時盯著虛擬屏幕上傳過來的數據，眸裡滿是認真。

“沒有及時補充水分。”

鴉透：“……”海水又不能喝。

“每天攝入的營養都不達標。”

三天不到，這個數據是怎麼看出來他攝入的營養不達標的，坐在床邊的小漂亮欲言又止，垂頭踢了一下程司年原本擺在那兒的小凳子。

程司年把翻過去的凳子擺正，轉身坐在那兒，眼睛沒有離開數據表。

眸裡的認真很真實，程司年對他的檢查結果十分在意，鴉透看了他一眼，不解地擰著眉。

程司年把數據表看完後，才將視線從那堆數據裡抽了出來，“可以跟我說說海難之後發生了什麼嗎？”

郵輪可以在海面上行駛很久，一路開到了離岸邊很遠很遠的地方，四周全是海還能存活近三天，對於這種保護得很好的小少爺來說真的是一件很難完成的事情。

鴉透：“這不在工作範圍之內吧？”

“有一點關聯但不多，對於健康監測來說每天吃了些什麼很重要。”程司年推了推眼鏡，“當然，也可以不告訴我，這是小少爺你的自由。”

少年的腳尖點在地面上，反問道：“那你覺得會發生什麼呢？”

程司年猜測道：“碰見了海豚吧？”

鴉透：？

“不是經常有那種新聞嗎？海豚幫助人類逃脫其他海洋生物的追捕，然後帶他們上岸。”程司年的聲音裡滿含笑意，從外表到談話內容都很像一個鄰家哥哥。

“……你的想象力很豐富。”

一句頗為陰陽怪氣的話，誰想到程司年居然還真的應了下來，“我也這麼覺得。”

“我經常幻想一些東西，要是如果真的實現就好了。”

鴉透歪頭，“你幻想的是什麼？”

“你猜。”程司年勾唇，將儀器又重新收回原來的包裡，“等小少爺什麼時候把海上的經曆跟我說，我就把我的想像告訴你。”

“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

……

程司年離開了，鴉透跟著他後面一點出了門，看見他跟嚴父交流了什麼，嚴父臉上浮現出擔憂，然後鄭重地點點頭送他出了門。

在嚴父轉過頭時，他又悄悄退回房間裡。

不到三分鐘，嚴父就敲響他的房門，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

鴉透打開門，手握著門把手，“等會兒直接吃早餐吧。”

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嚴父懊惱地拍拍腦袋，“你看我，呀呀回來之後都沒怎麼吃過飯，要不是小程提醒我都忙忘記了。”

鴉透等他說完，才問了一句：“媽媽呢？”

嚴父：“還沒回來吧？呀呀是不是想媽媽了？我給他打個電話。”

鴉透搖搖頭，“不用，我就是問問。”

“晚安。”

鴉透等嚴父離開之後，才重新關上門。

背抵在門上，房間因為剛剛打開那一會兒流走了不少冷氣，此時房裡沒有剛剛涼快，但鴉透卻覺得比剛剛還要冷，手指間冰涼一片。

【宿主，察覺到什麼了？】

鴉透沒點頭也沒搖頭，咽了咽口水走到床邊，把自己砸進了床裡。

“嚴父和嚴母的態度不正常。”

從最開始他就感覺到了滿滿的違和感，這兩人給他的感覺就是他們想營造出他們很關心他的氛圍，但是實際行動又沒多少。

比如在小兒子安全回來之後，他們並沒有表現得對他有多上心。

一個十二點不回家，還有一個還在處理自己的事。

而剛剛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一個非常疼愛孩子的父親察覺不到孩子沒有吃東西，在孩子回來之後也沒有任何詢問，正常嗎？好歹那個不懷好意的程司年還會問一句他在海上遇到了什麼呢。

反正就是一個詞，違和。

鴉透已經睡夠了，被程司年這麼一嚇後半夜沒怎麼睡，喝了點女巫給的營養液墊墊肚子，小小躺了一會兒，等到七點的時候打開門，將整座彆墅逛了一圈，直到嚴父喊他才下樓吃早飯。

十二點都沒回來的嚴母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端著杯咖啡，正在查看昨天的新聞。

見到他之後露出一個笑，“呀呀，早上好。”

鴉透：“早上好。”

早飯是外面買的，首富的早餐居然意外的純樸，豆漿油條還有各種其他的甜品。考慮到兒子昨天沒吃飯，所以早餐買得格外多。

嚴父和嚴母為昨天沒察覺到他沒吃飯的事跟他道歉，鴉透咬著一塊煎蛋，突然喊了聲：“媽媽。”

嚴母柔聲道：“怎麼啦？”

“家裡怎麼沒有我們的合照啊？”

這是鴉透剛剛逛彆墅的時候發現的，整座彆墅彆說合照了，就連照片都沒有。

他這個問題出來後，現場氣氛好像有一點點凝滯。

嚴父給他端了杯豆漿，笑道：“因為我們不經常住在這裡，是為了過來辦草原party才來的。”

“哦哦。”鴉透低下頭，小心翼翼啃起了剩下的煎蛋，其餘的還是什麼都沒有問。

嚴母也笑道：“快吃吧，這些天好好養身體，其餘的什麼都不要想。”

“……好。”

“等會兒程醫生還會過來一趟，好好配合他檢查。”

鴉透：“還要檢查嗎？”

那個什麼程司年還要來啊？

“當然。”嚴母又給他夾了個蛋，“一定要好好檢查一遍，確定身體沒問題才行。”

鴉透夾煎雞蛋的手頓住，垂下眼睫。

他還發現了，他的父母似乎格外關心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