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血族自以為很瀟灑地將頭發撩起來, 將臉上那道疤露出來,朝鴉透這裡逼近。
他從少年突然出現在這裡時就注意到了,畢竟沒有穿鬥篷、看著還嬌嬌弱弱沒什麼武力值的人出現在這種混亂的地方, 他的存在就很能吸引人注意。
不止他,暗處裡還有很多人在注意著這塊香噴噴的小蛋糕,但凱德文不怕,他帶了父親給他的侍衛,勢必要把少年抓住。
而且他想看看少年具體會怎麼做, 所以在看到那名血液濃度低下的混血血族騷擾他的時候,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阻止。
凱德文一開始設想的結果有兩種:要麼是哭泣求饒請求血族放過他, 要麼是委屈地應下他的條件。
如果是後面這個選項,那他還算比較聰明, 因為一個普通人類是無法對抗血族的,除非是那些濃度極其低不超過百分之十的血族他們可以勉強應付一下之外,其他的想都不用想。
不過就算勉強能贏, 他們也會非常吃力。
然而結果出乎他意料, 小美人兒居然從掏出來了一個球形物體, 在那名混血血族三番五次的騷擾之下,終於忍無可忍地對準那人砸了過去。
球形物體的威力很大,連他站的地方都感覺到了道具被砸開之後的能量波動。
他自發鼓起掌, 來吸引少年的注意。
等少年轉過來之後, 凱德文才發現,他因為剛剛被那名混血血族騷擾的原因,臉都被氣紅了, 又因為被他的突然鼓掌聲嚇住, 整個人看上去像一隻已經炸毛的貓。
很辣, 很漂亮, 有點脾氣的小美人,這種人征服起來才是最有成就感的。
“看你身上的味道,原來是跟著哪個大人物在的吧?不過出現在這裡,你應該也失寵了,不如跟著我怎麼樣?”
這個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如果少年還受寵的話,那人怎麼可能會放他來這種地方。
鴉透:?
你在說什麼啊!
凱德文舔舔唇,對待美人兒他一向有耐心,此刻站在原地等待著他的回複。
從凱德文那些話被說出來的一瞬間,直播間裡就炸開了鍋。
【???你再給我說一句屁話試試?還想讓我老婆給你做血仆??你真以為我老婆是個人類呢?知道站在面前的也是個血族嗎?】
【還賜予我老婆永生?我呸!就你?你幾斤幾兩?你挺起胸脯撩起頭發露出疤的時候,看你這得瑟樣我還以為你是個純血血族呢?感情你血液濃度才87%?笑拉了家人們。】
【我還是忍受不了,這是什麼蠢東西啊!在呀呀一個純血血族面前說“賜你永生”,我聽過的年度冷笑話都沒有這麼冷。而且為什麼一兩個的都以為呀呀是人類啊,呀呀是個純血小血族呀!】
【從外表看上去確實挺不像的(捂臉),沒有血族特有的血眸豎瞳,牙也不太尖,還沒有翅膀,確實會以為是個人類。】
【突發奇想,老婆這種情況不就是幼崽離家出走之後被怪蜀黍看上了嗎?這要是被他十幾個家長知道,不得削了這隻血族??】
【咦,看不下去了,又露獠牙又露翅膀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隻花孔雀呢。】
鴉透偷偷瞟了一眼直播間,發現直播間大多都在討論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容易被認成人類之後就極其羞愧。
他作為一隻長的不太像血族的純血血族,真的好丟臉。
不過直播間裡沒有他想問的問題的答案,他抬頭看了一眼那邊站著的凱德文,眼睛轉了轉,心裡悄摸摸跟001說話,“001,血液濃度87%很高嗎?”
他對血液濃度沒有概念,這個在帶他進入副本之後幾乎沒怎麼聽過,畢竟進入這個副本以來,他就沒有
碰見過除了純血以外的血族。
就連對他很好的管家,也是哪個沒落貴族的後裔,當時被路希法爾救下,為了報恩自願來到血族莊園裡成為了管家。
純血之間是不會提起血液濃度這種詞的,他們天生高傲,不屑於與濃度低下的混血待在一起。
【偏上的水平。】001時刻盯著那邊的凱德文,迅速解釋道,【血液濃度到達百分之八十就算還不錯的水平,85%及以上可以進入地方軍隊,90%及以上就可以進入總隊,而首領的直係軍隊的篩查標準就是95%,不過裡面大多都是血液濃度近100%的血族和純血血族,98%都挺少。】
那這麼一說,87%應該還算不錯?
但是他說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從他出來的第一秒,鴉透就不喜歡他。
還說什麼“我看上你了,讓我回去當我的血仆怎麼樣”這種話,誰要當他的血仆啊?!
鴉透皺著臉,連剛剛被騷擾的怒火也被這個壓製下來。
001不知道這個血族的名字,乾脆用了代稱:【這個87%好不要臉!好普信!】
“我不要。”鴉透極其抗拒地對那人說道,“而且誰是人類啊。”
凱德文見對面的少年抬起頭,眯著眼想仔細看看他的樣子,結果在看見他的藍色豎瞳時一愣。
有豎瞳就代表著少年並不是人類,應該是狼人或者血族,而他有又沒有血眸……
“你是狼人?”凱德文有些驚訝。
“……”
還沒被認出來,鴉透好難過,糾正道:“我是血族。”
血液濃度高的血族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過,還是謹慎一點,因此鴉透特意挑明了自己的身份,意在告訴面前這個87%他也是個血族。
之前檢查的時候醫生說過,血族是沒有同族相吸的情況的,所以這個87%能不能不要惦記著他了!
然而凱德文盯著面前少年半晌,突然大笑起來,“你說你是血族?”
“你除了豎瞳稍微能和血族沾上邊之外你哪一點能和血族扯上關係了?”他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獠牙、血眸和翅膀是血族的象征,血眸就不說了,血獵可以想辦法偽裝,但你的牙齒和翅膀總得露出來一個吧?”
小血族牙沒長出來,翅膀也沒有,感覺到好無力,想給面前這個傻子血族邦邦兩拳,又不知道拿著道具的他能不能打的過。
他小腦瓜謹慎轉了轉,謹慎道:“其實我是狼人。”
“那你現在變個狼給我看看。”凱德文惡劣道,視線緊緊盯著面前的少年,見他答不出來又大笑起來。
鴉透想到了之前聽到的故事,一本正經道:“我營養不良,不到月圓之夜是沒有辦法變成狼的。”
凱德文大笑聲停止下來,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我確實聽過這種說法。”
月圓之夜對狼人一族來說極其特殊,這是他們實力最鼎盛的時候,而有些沒有足月就生下來的小狼加上後期營養不良,在平時是無法露出獸人特征的,也沒有辦法恢複獸形。
而少年這種,確實能跟前面的情況一一對上。
誤打誤撞蒙對了的鴉透有點呆,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扯。
“不過狼人也可以做血仆。”凱德文嘻嘻一笑,眼裡的垂涎之色就一直沒有散去,“我管你是狼人還是普通人類,就算你是個血獵或者血族,我都得把你綁回去!”
少年這麼漂亮,如果真的成為了他的血仆,平常帶出去也能長面子。
跟他好好說話他不聽,鴉透抿著唇,“001,你說我能砸死他嗎?”
【可以。】
聽到肯定的回答,鴉透就是一喜,但001話還沒說完。
【不過光靠砸的話,是沒有辦法使道具發揮百分之百的用處的。血族不用銀質道具攻擊心臟不會死,光靠砸的話對待低等血族沒問題,對面這種血液濃度偏上的血族恐怕就不想了。如果想要用現在的威力是他受傷的話,必須要距離夠短。】
【也就是說,他必須要足夠靠近您,您才能打傷他。】
001停頓了一下,【但是他剛剛觀看了您砸那名混血血族的全過程,知道您手上還有道具,他提防著您,想要傷到他怕是有些難。我的建議是您使用轉移道具,隻要是沒有突發情況,逃走不難。】
上次鴉透能逃跑,完全是因為路希法爾跟他之前有段距離。時間卡得正正好,哪怕是晚一秒,宿主都有可能會被抓住。
而且轉移位置還不能定,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轉移到其他更危險的地方去。
所以001才謹慎地加了最後一句話。
凱德文越看面前的小美人就越心癢難耐,獠牙蠢蠢欲動,抬起手,“來人啊!”
話音剛落,就有一堆黑袍血族出現在了這個陰暗的狹小巷子裡。
他們竟然都是血液濃度達80%左右的血族,粗略數數有二十幾個,將無辜的少年團團圍住,拎著他走到了凱德文面前。
隻是面對少年,他們的動作不自覺放輕,可即使是這樣,鴉透也沒有辦法脫離掌控,更不用說拿道具了。
001:【……突發情況來了。】
【操!!垂死病中驚坐起!你他媽敢抓我老婆,臥槽!!!啊啊啊啊,我要死了,我現在就去給彆人投深海炸彈,讓他們趕緊滾過來救我老婆!】
【這個副本裡玩家有誰啊!我也去投一個,這個狗比血族不死我炸了這個主係統。】
【不要激動,這對無限流玩家來說很正常的呀,要麼被npc揍要麼揍npc,你們反應不要那麼大嘛。】
【樓上滾出直播間謝謝,我老婆我就不能他受一點委屈!】
【我看了一下所有人的直播間,我他媽居然看見了沈聽白?好像還在牢裡,他們乾啥呢。】
【他們離小漂亮好近,還都被關在牢裡,以他們的實力不應該吧?血獵聚餐?】
鴉透眼光嫖到最後兩句,掙紮的動作逐漸小了下來。
凱德文皺眉,上來就踢了一腳抓住鴉透的那個血族,“你們乾什麼啊?!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粗魯!對我的小美人好一點。”
說完又轉頭對著鴉透道:“所以小美人跟不跟著我?答應了你就會少吃點苦頭。”
鴉透撇過頭,不想看他。
凱德文也不介意,烈性美人兒嘛,他能理解,笑眯眯對著他這群手下道:“把他給我帶回去。”
……
鴉透被丟到了一個房間裡,凱德文知道這個小美人身上有道具,特意叫家裡的長老布在房間裡布下法陣。
老者看了一眼少年,又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小輩的樣子,緩緩歎了口氣,“造孽啊。”
他緩緩畫下陣法,對著裡面的少年道:“得罪了。”
凱德文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陣法剛畫好就想進去,被老者拉住了衣服。
“少爺,您還要處理昨天晚上抓獲的血獵。”
凱德文一頓,被提醒之後才想起來這件事,煩躁地揉了揉頭發,“走吧。”
臨走前還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屋子裡的鴉透一眼。
等他們走了之後,鴉透試著使用了一下自己的道具,發現果真無法使用,隻好收了手。
屋子裡什麼都沒有,鴉透蹲在地上看著地板上的陣法紋路,感覺與自己剛醒來時在他的棺材周圍的紋路有些相似。
但他之前的可以擦掉,而這個沒辦法擦掉。
【陣
法之一,名為禁錮。】001解釋。
所以他一開始的那個也是陣法嗎?鴉透眼睛裡浮現出不解。
【是的,隻是因為時代太過於久遠,資料缺失,我的數據庫裡並未收納關於此陣法的信息。】
鴉透慢吞吞“哦”了一聲。
連001都沒有辦法知道的,那他估計也夠嗆。
他隻是有些好奇,在他的棺材周圍布下陣法是因為什麼原因。
不過現在不能思考那麼多了,鴉透扒在門上往外看了一眼,看見外面有不少人守著他,而其他人跟著凱德文去了地牢。
這點倒是能與彈幕裡的信息對上,離得很近,又是牢裡,那是不是說明,那個叫沈聽白的也在這裡?
鴉透仔細回想著自己之前的看到的信息,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叫沈聽白的人是誰,但如果彈幕討論的是真的,那以他們的實力是不會被困在這裡的,而現在他們待在這裡,是因為什麼?
血獵和狼人是需要攻打血族的,所以他們埋伏在這裡,是因為……
鴉透正在思索間,就聽見了遠方一陣爆炸聲,火光衝天,驚起了一片罵聲。
“地牢炸了!少爺還在那邊!快過去幫忙!”
門口的守門大哥已經顧不上房間裡的少年,拿著手中的武器就匆匆前往地牢,不到半分鐘,院子裡就沒了人。
等他們走了之後,鴉透才小心摸了摸門鎖,發現無論用了什麼辦法都不開,不禁有些泄氣。
他現在身上還穿著半夜時跑路的衣服,因為血族領地夜晚時會冷,所以穿的衣服也相對偏厚。
全程跑路,剛轉移完就被抓到了這邊,連身上的衣服都來不及換,來回一折騰,就有些熱。
【宿主,需要我兌換衣服給您嗎?】
“可以兌換嗎?”鴉透有些驚訝。
【可以兌換,但不能使用,衣服這種還是沒問題的。】
鴉透點點頭,“好。”
001動作很迅速,很快就拿出了一套衣服給鴉透換上,順便還把黑色鬥篷提溜出來給他穿上,將少年裹得嚴嚴實實。
鴉透坐在原地老老實實當一朵黑色蘑菇,思考著還有些什麼辦法能出去。
背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有人站在了門後,鴉透一愣,轉過身去,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袍的血獵。
那個血獵明顯也愣住了,他一開始以為裡面的會是一個和他們一樣被關起來的人類,結果走近之後才感覺少年身上的氣息很像血族。
而現在,少年因為驚訝微微張開了嘴,可以看到虎牙處的兩顆牙齒不尖。藍眸豎瞳,沒有獠牙,不是血族。
“你是狼人?”
少年不答,有些緊張地看了他一眼,看上去很乖,算是變相回答了他的問題。
“媽的,這個狗血族變態到連狼人都要綁回來。”血獵無語透頂,都沒有等到鴉透自己編造,很自然給他想好了一個新身份。
鴉透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跟001說:“我覺得他不太聰明。”
001:【……】
“我這就救你出來!”
血獵信誓旦旦說完,結果剛碰上門鎖就被刺得悶哼一聲。他不信邪,試著用自己的武器砍發現也砍不斷,頂著少年的視線有些尷尬。
“失誤,失誤。”
他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汗,突然看見了那邊朝他們走過來的男人,“沈隊!”
鴉透在門裡,看不見這個沈隊是誰,但心裡有種莫名的感覺,來人是彈幕裡說過的沈聽白。
“炸了地牢還不走?凱德文要追上來了。”
那人聲音很冷淡,很好聽,像是夏日裡冰涼的檸檬汁,喝一口就能涼到心底。
最主要的
是味還衝,沒人敢下口。
鴉透眨眨眼睛,覺得這聲音自己之前好像在哪兒聽過。
“不是,這裡有隻狼人,作為盟友我們總得把他救回去吧?”
“狼人?”
沈聽白走過來,那名血獵很自然就讓開了位置。
門內的少年呆呆地看著外面,藍色豎瞳昭示著他身份的特殊,漂亮到超出了沈聽白的預料。
同時鴉透也在看他。
沈聽白戴著一副眼鏡,遮住了他帶著些許冷意的雙眼,薄唇緊抿,茶色的瞳孔帶著審視的意味盯著他,讓他幾乎有一瞬間感覺自己什麼小心思都被他看透了。
明明都帶著眼鏡,氣質卻和他之前見過的醫生完全不一樣,全身上下都透露著薄情與冷靜的感覺。
見到的第一眼,鴉透就覺得這個人怕是不好掌控。
【戀愛係統提示:玩家“沈聽白”好感度為0。】
鴉透的注意力沒放在好感度上,而是放在了“玩家”這兩個字。
沈聽白是玩家……
鴉透感覺到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麼,結果劃過得太快,他根本抓不住。
沈聽白收回視線,隨手抽出一把長刀,對著門鎖就砍了下去。剛剛鴉透和這個血獵弄了半天的門鎖被他輕易劃開,掉落在地上。
這正好被趕來的凱德文看見,目眥欲裂。
這群人炸了自己的地牢就算了,連人都要一並帶走!
凱德文眼睛都快流血了,感覺到自己的面子被扔在地上瘋狂踐踏,怒吼一聲就衝了上來,“我要殺了你們!”
沈聽白沒動,在他撲過來的時候,長刀上驟然升起幽藍色的火焰,對準他的臉就砍了下去。
“啊!”
凱德文一聲慘叫,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倒在地上抽搐。
鴉透本來就看不爽他,此時覺得時機正好,悄悄拿了一個道具,對準他就砸了下去。
誰叫你先欺負我的!鴉透心裡嘀咕,砸完才感覺心情好了不少,剛收手就感受到沈聽白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身子一僵,又將兜帽戴了回去。
這把凱德文氣得不輕,身上疼,臉上更疼,想過來抓住少年,被剛剛那個想救鴉透出去的血獵一腳踹開,“這麼小你都想下手,你是不是人啊!”
沈聽白有些意外地看了這邊一眼。
“走吧。”
……
等援軍趕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少爺身上渾身是被砸出來的窟窿,臉上被誰劃了一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他們被嚇了一跳,連忙把地上的凱德文拖到房間裡為他療傷。
“去把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混球給我抓回來!”凱德文臉上本來就有到疤,現在被鴉透身邊的那個血獵又劃了一道,現在成了一個“×”狀,讓他感覺到莫大的羞辱。
“少爺……”
血仆的聲音好像在發抖,但凱德文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他滿腦子都是對自己可能要毀容的恐懼。
之前那道疤是血族之間打架留下的,他好歹還能解釋一下這是男人本色,是猛漢的象征,現在成了一道“×”跟個死刑犯一樣,他臉都沒了!
他怒氣衝衝道:“把他們都給我抓回來!小的那個保證他不死就行!丟到我床上就行!必須今天給我抓回來!”
“不,不是啊,少爺。”血仆瑟瑟發抖,眼睛看了一眼凱德文的身後,再多的話也不敢往外說,“少爺,您少說幾句吧。”
凱德文終於注意到了這個膽大包天的血仆,聽完他的話之後心裡的怒火更是瘋狂往上竄,“你說什麼?你讓我少說幾句,究竟誰是主人?!”
他對身後父親派給他的侍衛吼道:“愣著乾嘛!把人抓回來啊
!”
血仆痛苦閉上眼,感覺他沒救了。
站在不遠處的那個黑發血眸的男人靜靜地看著這邊,眼裡沒什麼感情。
凱德文的父親正滿頭冷汗地站在他旁邊,臉上浮現著惶恐與畏懼。
他們一家的血液濃度都在85%以上,而讓凱德文父親這麼害怕的,這個男人的地位絕對不低。
而且他在獲得初擁之後就已經轉化成了比較低下的血族,對血液濃度比他高的血族有一種濃濃的畏懼,即使那個男人已經對自己身上的威壓稍稍收斂,可對於他這種低級血族來說,兩腿已經開始發軟了。
凱德文的父親看見自己不成器的兒子在王上面前無意識大放厥詞都快暈過去了,直接衝上去把還想說話的凱德文嘴巴捂住,然後把他拖拽了過來,“逆子!你還不快過來!”
這個兒子平常腦子就不大聰明,喜歡調戲一些長得好看的人,綁回來做血仆的也不是沒有,他勸說幾次沒用之後乾脆就放任了,沒想到這次居然在王上面前出醜,真的是家門不幸啊!
“唔唔唔。”被捂住的凱德文還想掙紮,就感覺自己屁股上被踹了一腳。
他剛想說什麼,抬頭就對上了路希法爾那雙猩紅色的眸。
沒有什麼波動,即使是剛剛看見他和父親之間的事也沒有引起他半分興趣,凱德文感覺他掃過來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種死物一樣,從對上的那一瞬間起,涼氣就從心臟處蔓延至四肢,然後衝上大腦,將他的所有思緒凍住,讓他再也無法思考其他。
穿著黑色的製服,深色的修身長褲陪著黑色軍靴,拉長了視覺效果,雙腿筆直修長,將男人襯得更加挺拔。
他光是站在那裡,就不容忍忽視。
凱德文認識這種製服,象征著他們族群裡等級最高的血族莊園,而他出現在這裡……
他父親見自己的兒子一副呆愣的模樣,“還愣著乾嘛!對王上行禮啊!”
凱德文陷入呆滯,他這種身份最多就是跟著父親遙遙看見了血族裡的幾位親王,像是血族王上這種身份的,他這種的還見不上。
他從小就聽血族王上的各種故事,比如多少歲進入了訓練營,比如他進去之後花了多長時間通關,又或者是當年他是如何擊敗一眾純血血族登上首領的位置等等。
對於這些,凱德文都會背了,不僅如此,他還關注過路希法爾的小道新聞,知道他有個弟弟一直在沉睡,還知道他八百多歲了還沒有找個伴侶,甚至連最基本的血仆他都沒有。
所以此刻突然見到自己的首領,凱德文一下就慌了。
路希法爾猩紅色的眸看著他,聲音很冷。
“剛剛的話重複一遍。”
“你想抓誰?又想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