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月光城堡(5000)(1 / 1)

房間門剛被打開, 碧綠色眼睛的黑貓就越過路希法爾竄了進來。

蠟燭熄滅之後房間裡極其黑暗,但對於一向生活在黑夜裡的血族來說, 倒很正常。

房間裡的空氣很清新, 似乎還殘留著少年身上的香味。

隻是……

這裡太過於正常了,正常到有些反常。

那隻最先進去的黑貓並沒有走向少年那邊,而是邁著貓步一路來到了牆角的鏡子邊, 低著頭嗅了嗅上面的氣味,突然從剛剛的輕鬆變得極其警惕。

像被侵占領地一樣, 整隻貓都弓起了背,對著鏡子哈氣。

路希法爾一臉平靜地走進去,稍稍側身輕聲帶上門,轉頭就看到了床上睡得姿勢不太對的少年。

蜷縮在床邊,一隻手垂落在床邊,還有一隻手緊緊貼在臉側, 從姿勢看上去真的很像一隻小蝦米。

櫃子上的蠟燭已經燃燒至儘, 路希法爾沉默著取出新的蠟燭點上,用火在蠟燭尾部燒了一下, 待它融化之後固定在了原來的地方。

等光再次亮起時,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血寵那邊的情況, 然後才將視線轉移到了床上的少年身上。

昏暗光線照耀下比剛剛看得更加明顯。

少年的五官很優越, 明明是很驚豔的那一類, 眼睛卻很圓,恰好從視覺效果上稍稍減緩了一下穠麗長相帶給人的衝擊,將其維係在了一個正正好的水平, 讓人看了很舒服。

而現在閉上眼, 縮成一團的樣子又很乖, 對比其他隻會打打殺殺的血族幼崽來說真的好太多, 一向對待幼崽和下屬嚴苛的血族首領路希法爾如是想。

隻不過他的睡相實在是差,這對幼崽的發育並不好。

路希法爾俯下身,輕聲喊他:“呀呀。”

他一邊的臉陷在床裡,露出的另一邊因為用帽子將自己腦袋捂住的緣故,有些紅,而且因為臉上的熱度,臉頰呈現一種很軟的狀態。

感覺戳一下就會陷下去。

路希法爾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

少年“唔”了一聲,被他的手冰了一下,醒過來時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盯著面前的男人猛瞧,感覺有四個路希法爾在面前晃。

他伸出一隻手,傻兮兮衝路希法爾笑,“有四個你唉。”

“嗯,我分身了。”路希法爾配合著明顯不太清醒的少年,隻是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將少年支出來的那隻手又塞回被子裡,“起來。”

少年混沌的大腦理不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一時間沒說話,就這麼盯著他,好半晌才有些委屈,“可是我好困。”

路希法爾見過彆的幼崽被打擾睡覺的樣子。

血族脾氣都不太好,純血血族因為實力太強更甚,每次發生這種事情要打的雞飛狗跳。幼崽們就算知道自己打不過,也要撓他爹媽兩下,最後屁股上挨上一腳被丟到窩裡繼續睡覺。

各個崽有各個崽的性格,但他見過的相差的都不算太多,尤其是第十六位親王家的那個叫路德埃爾的,每次起床都要鬨的跟世界大戰一樣。

而他家裡這隻崽,就隻是很安靜地看著你,偶爾才會突然委屈巴巴冒出一句話,比其他崽子要好上太多,也更讓人心疼和愧疚。

路希法爾停了下來,向來斬殺血獵和玩家眼都不會眨一下的一個人此時卻蹙著眉,理了理自己內心冒出的情緒。

他低聲跟床上躺著的幼崽解釋,“呀呀睡覺的姿勢不對,換一個姿勢睡好不好?”

鴉透不太清楚為什麼這個姿勢不對,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隻不過少年口頭應下了卻不行動,催一下就說馬上馬上,也不知道這個“馬上”會馬上到什麼時候。

路希法爾陷入沉

默,一向冷冰冰的猩紅色眸裡浮現出無奈。

在他的認知裡就是要當機立斷,什麼東西都要迅速,對屬下也要求必須具備極高的執行能力,如果完成不了的就統統送回訓練基地讓他們體會一遍完整的人生。

但這是家裡的幼崽,不是他的屬下。

送到訓練基地裡也不合適,這麼小的小孩兒送過去教官都會罵他心狠手辣。

打他也不行,路希法爾舍不得,更何況這還是他打擾幼崽睡覺。

思考了半晌,他實在沒辦法,隻好將少年抱起來,再給他放到床中間,給他擺了一個血族同款睡姿後才給他蓋上了被子。

血族的同款姿勢就是平躺下來小臂放在腹部,這樣子睡在狹窄的棺材裡剛剛好,也因為這個特點被血族共同選為了最有逼格也最不占地方的top1姿勢。

結果剛給幼崽擺好姿勢蓋上被子,幼崽就開始亂動,在動作間還蹬掉了蓋在身上的被子,路希法爾眼睜睜看著他又蜷成了一團小蝦米。

他抬手了好幾次,想了想又放下。

算了,小蝦米就小蝦米吧。

……

鴉透是被冷清醒的,因為他亂動的時候蹬掉了被子,腳底一陣發涼,接著竄上了四肢。

有人給他蓋上後也沒緩過來,被凍得硬生生拉回了自己還遊離在外的神智。

這麼一來二去,剛醒來腦子的迷糊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鴉透也逐漸明白過來剛剛自己的行為有多麼讓人無語,囁嚅著喊了一句“哥哥”。

路希法爾一直在給他蓋被子,聽到了之後應了一聲,“醒了?”

“……嗯。”

就剛剛那個像傻子的行為,真的要把他的臉都丟光了!縮在被子裡的幼崽不動聲色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試圖掩蓋住自己發燙的臉頰。

路希法爾坐在床邊,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被子,發現拉不動後就沒再繼續,反而道:“抱歉,打擾到呀呀睡覺了。”

少年從被子裡露出一雙眼睛,手抓著被子邊緣,悶聲悶氣說道:“沒關係的。”

想到在他睡覺時感受到的,鴉透在意識海裡戳了戳001,“這個副本裡會存在一些超自然的東西嗎?”

001否定:【這不是靈異副本,沒有鬼怪的存在,也沒有宿主你說的那些什麼超自然的東西。】

沒有這種東西的話,那剛剛在睡覺時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鴉透臉上出現一抹凝重,翻身將自己埋在了枕頭裡。

看到自己宿主的表情,001還是決定不多隱瞞,【但剛剛確實有東西來過。】

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帶著尾巴的東西,不過這句話001沒有跟鴉透講,它挺怕膽子不太大的宿主知道之後會哭。

001此時用的是係統的專用機械聲,聽上去很平靜沒什麼感情,但是它說的話真的太驚悚了,鴉透被嚇得一哆嗦,顫顫巍巍道:“那,那它在哪兒啊?”

【之前坐在您的床邊,因為路希法爾的到來他已經回到原來的地方了。】

坐,坐在他的床邊?!

居然靠得這麼近嗎?!

鴉透眼淚汪汪,“那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涉及主線劇情,我也無法知曉。】

鴉透咬著被子,又縮在了一起。

他本來掛斷跟施樓的通話後就趴在床上準備等路希法爾過來檢查翅膀,結果越躺越困,沒撐到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睡著的時候還做了個夢,夢裡是自己為了完成任務潛進血獵的地盤,被發現之後被銀器插入心臟然後丟進了冰冷的湖水裡,最後力竭而亡。

那種冰冷的感覺真的太真實了,氣息包裹住自己的全身上下,似乎跌進了湖心之後就再也爬不起

來。

鴉透想醒過來,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清醒,就這麼一直掙紮。

他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接近自己,給他的感覺和夢裡被湖水擠壓的窒息感一模一樣。

直到後來聽見門響了之後那種感覺才消失,醒來之後就發現路希法爾在這裡。

所以是路希法爾來了他才走,如果路希法爾不來他會對自己乾什麼?

鴉透想起了之前聽到的一句話——“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現在很黑,還是半夜,殺人正好。

鴉透被嚇得整個人都在抖,本來就有些冷的身子更冷了,“我能看一下他的好感度嗎?”

戀愛係統遲疑道:【我並未檢測到他的好感度。】

連他的係統都沒有辦法檢測出好感度,所以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啊?不是鬼難道是個外星人?

少年臉色發白,心裡不免生出幾分恐慌。

【不過他對您似乎並沒有惡意。】

即使戀愛係統後面解釋了,也沒有消除鴉透內心的緊張,白著一張臉縮在床上,感覺被子哪兒哪兒都冷。

床上本來躺得好好的幼崽突然蔫了,埋在枕頭裡。

路希法爾坐過來了點,怕幼崽把自己悶死,將他從枕頭裡挖了出來,才發現本來一張漂亮紅潤的小臉此刻沒有任何血色。

軟軟的腮肉貼在手心處,那邊臉頰上那討人厭的牙印也已經消失不見,可路希法爾根本注意不到,他此時隻看到了少年濕漉漉的一雙眼。

因為剛剛埋在枕頭裡的原因連睫毛都打濕了,幾縷幾縷黏在一起。藍色眼睛就跟水洗一般,泛著名叫委屈和害怕的漣漪。

幼崽哭了,幼崽很難過。

他看起來還很害怕。

路希法爾呼吸一窒,心裡的暴虐情緒幾乎一瞬而起,隻想弄死那個讓幼崽害怕躲在暗處的東西,又在對上他濕漉漉的眼時強迫著自己壓下去。

不能讓幼崽再次害怕。

從路希法爾看到幼崽開始他就沒哭過,就算被血獵綁走他也沒哭,有時候樂顛顛的還像個小笨蛋。現在被那個東西嚇到渾身顫抖,這讓路希法爾心口爬上密密麻麻的疼,“呀呀不哭。”

鴉透把頭上帽子的耳朵拉下來蓋住自己的眼睛,被路希法爾撈起來是沒有亂動,“沒有哭。”

路希法爾將耳朵從他手裡扯了過來,摸了一下表層,果然摸到了一手濕潤,“毛都濕了。”

還說沒有哭,拿毛絨耳朵擦眼淚還倔強的幼崽。

鴉透抿著嘴不想看他,覺得自己被嚇哭真的丟死人了。

剛剛腦子不清醒就已經夠丟人了,現在還要丟人一次。

他跟個被戳破的氣球一樣,耷拉在路希法爾的臂彎裡,本來還殘留的睡意因為這麼一嚇也沒剩多少。

路希法爾少有的有些無奈,輕聲哄他,“彆怕,我在這裡。”

他的聲音是偏冷的,但念這句話的時候卻不一樣。

“我在這裡”,僅僅是一句話,就莫名削減了鴉透內心的很多恐慌。

那個東西確實是因為路希法爾的到來才離開,而且路希法爾確實有護住他的能力。

這還是第一個對他這麼好的npc,鴉透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從他臂彎裡撐著爬起來。

就像一隻正在咕湧的小蝙蝠,背後的小翅膀也因為他的動作東倒西歪。

“翅膀。”鴉透迎上路希法爾略有些疑惑的目光,“不是說要來檢查翅膀嗎?”

幼崽精神狀態恢複得太快,路希法爾有些跟不上,但不是壞事。

他“嗯”了一聲,拍了拍自己身前,“過來。”

鴉透不疑有他,迅速撇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盤腿坐在

了路希法爾的面前。

……

檢查翅膀需要手與背部皮膚直接接觸,因為少年的翅膀長不出來,所以要具體檢查皮下那塊組織。

路希法爾也是等他坐過來之後才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好像一下又回到了不久前在浴室裡,少年喊他幫忙拉拉鏈的時候。

一片雪白從腦海裡一晃而過,他記得少年裡面似乎什麼都沒穿。

路希法爾頓在原地。

一直等不到動靜的鴉透疑惑轉頭,光靠蠟燭那點光亮,他根本看不到路希法爾紅透了的耳尖,他隻是很疑惑,“不檢查了嗎?”

成為血族首領以來,路希法爾就沒再遇見過能讓他覺得棘手的事情,算算時間,應該是有六百多年了,現在卻因為一個小小的檢查翅膀就如臨大敵。

之前在訓練營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幫忙隊友檢查過翅膀的受傷情況,現在卻像如臨大敵一樣。

“哥哥?”

鴉透又喊了他一聲。

路希法爾突然有些慶幸幼崽夜視能力不太好,看不到他的異常表現。

隻要不拉到最下面就行了,他想。

路希法爾決定速戰速決。

骨節分明的手捏著那個拉鏈,將他拉下來了一點,露出少年那對漂亮的蝴蝶骨,還有往下而行的脊柱溝。

脊柱溝,又稱美人溝,沿著一路滑下去,直到拉鏈處消失,然後隱進了一片黑暗。

背部很薄,脖頸修長,微微低著頭的時候線條流暢且好看,在如白玉的背上蝴蝶骨凸出來還莫名多了一分澀氣。

路希法爾喉結滾了滾,很快移開了視線。

偏內側一點是兩道很淺的疤痕,那裡是供血族翅膀生長的地方,生長組織埋在皮膚下方,可以自由控製翅膀的出現和消失,不用的時候就會自動退回皮膚裡。

而少年的背上是斑駁的傷口,看來是翅膀曾經長出來過,卻因為發育不良生長組織無法對疤痕進行恢複。

手指貼上去的時候少年肉眼可見顫抖了一下。

不為彆的,路希法爾作為純血血族來說,他的體溫對於鴉透來說太涼了。

突然冷冰冰靠上來,又停在原地,隻感覺存在感明顯。

特彆是他在仔細檢查著背後的傷口,每次輕撫過都能激起一片戰栗。

滑膩溫熱的觸感還在指尖殘留,路希法爾覺得手指間一片熾熱,像被燙到了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怪。

路希法爾壓住內心的異樣情緒,很耐心地給鴉透做著全面檢查。

“生長細胞數量,A級,勉強合格。”

“生長細胞活性,B級,過低,需要補一針催活劑。”

“組織活性,B級,需要補充營養。”

“骨骼堅硬程度未見異常,良好。”

最後就是需要檢查翅膀收縮回來時那片地方,這個位置已經有些靠腰,路希法爾把拉鏈拉下來一點,更能看見往下的曲折弧度。

他勾著拉鏈防止它往下掉,“棲息地未見異常,優秀。”

終於有一項優秀了嗎?!

垂著腦袋聽自己數據的少年蹭一下抬起頭,有些興奮,隻是因為動作太過於突然,腦袋有些發暈,整個人往前倒去。

不過手快於腦子,在他發暈的時候手就已經伸了出來,抵在床上不讓自己倒下去。

路希法爾手上還勾著拉鏈,見鴉透晃動時就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鬆開手。

可還是遲了,即使少年最後撐住了,可剛開始他往前倒的動作還是讓兩人之間拉開了一點距離,導致背部的拉鏈已經快拉到底,那片漂亮的雪白完全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氣中。

睡衣很寬鬆,路

希法爾一早就知道,他僵硬著身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美人溝連著翹起來的圓潤弧度,小巧的兩個腰窩在他面前晃,讓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夜視能力太好。

不過有一件事他確實誤會了,少年並不是沒有穿,他穿了,是白色。

鴉透隻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有些疑惑檢查翅膀需要拉這麼開嗎?好在路希法爾很快就給他拉上了,然後將他塞進了被子裡。

被子裡很涼,鴉透被冷地皺著一張臉,齜牙咧嘴。

檢查翅膀的時候路希法爾就很奇怪,現在更是奇怪,站起來都有些僵硬,在察覺到他似乎要離開的時候,鴉透腦中警鈴大作,連忙喊住他,“哥哥!”

開玩笑!現在還有個東西在暗處呢!讓他一個人睡在這間大房間裡他也不敢。

那個東西是在路希法爾進來時消失的,就算不是怕他也會因為什麼原因忌憚他,所以如果路希法爾留在這個房間內那個東西是不是就不會來找他了?

鴉透腦子此時轉得飛快,明白他不能讓路希法爾離開。

路希法爾對自己的好感度這麼高,提一個有點過分的要求他應該會答應吧?

他迎著路希法爾的目光,硬著頭皮說道:“你可以今天待在我這裡嗎?”

他牢牢記著成年血族對睡眠需求量很少這句話,所以他睡覺,路希法爾在旁邊坐著。他知道很過分,但爭取一下還是可以的吧?鴉透悄咪咪想。

然後內心又有點小小的愧疚,他覺得真的可能是路希法爾太縱容他了,不然他也不會想到這麼損的辦法。

話音落下,面前的路希法爾好像更僵硬了,猩紅色的眸幾乎可以流出血來,這出現在一個血族首領身上有些奇怪,他猶豫著問道:“你怎麼了?”

路希法爾盯著這隻完全意識不到目前情況是怎麼樣的幼崽,“沒事。”

他閉上眼睛,“怎麼突然要我留下了?”

鴉透捏著自己的手,“有點害怕。”

這對路希法爾來說真的是一道很難的題,幼崽熱情發出同睡邀請,這對於家長來說應該是驚喜的,但之前掃到的弧度已經一片瑩潤的白玉讓路希法爾第一次生出想逃離的想法。

路希法爾長久的沉默讓鴉透以為他不會答應了,一急,“好不好嘛?”

路希法爾眸中翻湧的猩紅停住了,他這次沒有像之前那麼快應下,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給出了回複,聲音克製。

“……好。”

……

隻是他應下之後仍舊往外走,鴉透心裡一緊,怪委屈的,“你不是答應了嗎?”為什麼還要往外走嗚嗚,鴉透在心裡哭。

“……丟個東西就回來。”

鴉透心裡小人還在哭的表情僵在臉上,磨磨蹭蹭才在最後“哦”了一聲。

他看著路希法爾走到那面鏡子前,鏡面反射著他這邊的蠟燭光,緊接著,路希法爾一手抬起那面足足有兩米長的鏡子,另一隻手撈起地上的黑貓。

路希法爾拿起鏡子時有些意外,感覺著從裡面散發的氣息,莫名覺得很像是一隻想貼貼主人的大狗,卻因為什麼都不懂把主人嚇哭之後陷入了自我懷疑裡,又不知道怎麼補償,被他拎出去的時候也沒有反抗。

他帶著兩個走了出去,再進來時不見鏡子也不見貓。

少年在床上穿著小蝙蝠睡衣等他,路希法爾喉間緊了緊,走過來坐到了他旁邊,掀開被子。

很正常,陪幼崽睡覺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他在心裡道。

鴉透一愣,“你乾嘛呀?”

“你說的,要我留在這裡。”路希法爾道。

簡單來說,不就是要跟他一起睡覺嗎?

鴉透陷入呆滯,一瞬間明白了這個烏

龍。

所以路希法爾理解成了這樣,才答應的?

他其實對這件事並不抵觸,但問題在於……

——“可是哥哥你好冰啊。”

重點是路希法爾體溫偏低啊!!

鴉透本來就怕冷,他不想跟體溫比他低的人睡在一起,那跟冰塊睡有什麼區彆QAQ。

面對幼崽的抗拒,路希法爾沉默了一下,緊接著他的體表溫度開始往上升,到達了一個對幼崽來說正正好的位置,靠過來的時候就像個火爐一樣。

這是血族都會的體溫調節,隻有鴉透一個不太純的純血廢物小點心不太會。

鴉透還沒來得及感歎,就被路希法爾撈進懷裡,他的聲音從腦袋上方傳出來。

“現在呢?呀呀?”

“還想要更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