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人的身高問題, 鴉透不得不踮著腳才能維持住整體平衡。結果中間因為這個變故,整個人往顧容時身上栽,細胳膊細腿直發顫。
鴉透咬著唇, 僵著身子不知道該不該動。
他又驚慌又害怕的樣子實在是惹眼,早上打理好的頭發淩亂了不少,固執地翹起來兩根,看上去卻極其乖順。藍色眼睛微微瞪大, 裡面盛滿了震驚還有羞惱。
他不喜歡這個姿勢,但無可奈何。
少年現在根本沒辦法跑掉。
側臉是滑膩又柔軟的觸感, 還散發著熱意。
而顧容時隻需要稍稍垂頭, 就能吻上少年柔軟的腹部。
【我靠我靠, 我他媽直接傻眼, 這是我不花錢就可以看到的東西嗎?】
【漂亮老婆斯哈斯哈,感謝方至送上的福利!跟著我一起念:謝謝大哥。】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能不能讓老婆也掛在我身上,想吸吸老婆肚肚。】
【老婆的腿真的好好看,能不能把褲子往上面拉一拉嘿嘿嘿。】
【話說這個姿勢真的太好了(bushi,老婆根本跑不掉,如果顧容時主動一點,直接起身一壓那畫面更是……大家自行想象。】
【你們都好便太啊!沒事, 俺也一樣。】
【彆說了彆說了,看見那個叫方至的冤大頭了嗎?想讓老婆欺負顧容時讓顧容時死心, 結果哈哈哈哈,這醋味都要翻天了!】
鴉透臉上的熱意一直蔓延到耳根, 白玉般的皮膚沁出粉來, 咬著唇有些惱意。
他面紅耳赤地掙紮著想起來, 但這個姿勢實在很怪異, 他一掙紮就沒了支撐點, 又往顧容時懷裡栽了不少。
男人一聲悶哼,鴉透感覺他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
就在此時,係統提示音傳來。
【個人任務一:欺負玩家,狠狠打壓他們(2/2)】
【叮——】
【個人任務一已完成】
這下把鴉透給整懵了,他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茫然地看著任務欄。
戀愛係統呼吸燈閃了閃:【因為您雖然沒做到打,但您做到了“壓”。】
鴉透:“……”
顧容時側過頭。
隨著他的動作,鴉透感覺到了一陣溫熱的濕意,從他貼著顧容時的大腿部分傳來,將他從剛剛茫然的狀態裡拽了出來。
意識到顧容時乾了什麼之後,鴉透整個人徹底僵住,隻愣愣地聽見身後有人迅速走來。
下一秒,一隻手臂便橫在了他的腹部,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被整個從後面懸空抱起,直接抱走了。
耳邊是方至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在乾什麼?!”
“你平常就是這麼欺負人的?!你是在欺負彆人還是在讓彆人欺負你?!”
他眼睛都快紅了,“我真他媽瘋了才讓你欺負他!!”
方至爆了粗口,看來是被氣的夠嗆。
他怎麼也沒想到場面會變成現在這樣。
鴉透有些無辜,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可是我之前就是這麼欺負你的啊。”
自己又沒有做錯。
那哪是欺負他,方至想。
他把少年抱在懷裡,一隻手按在他的腦後,將少年的臉壓向自己這邊,就是不讓他再看顧容時一眼。
鴉透被顧容時剛剛的動作嚇到,等反應過來時想回頭看一眼,結果被方至壓製著根本動不了。
他隻能聽到聲音。
身後的男人似乎笑了一下,“你還是跟昨晚一樣。”
曖昧的話一出,鴉透就感覺抱著自己的人周身的氣場冷至冰點。
連許野的臉色都沉了下來,“昨晚?”
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他一直在等鴉透回寢室,可直到半個小時之後他才回來。
許野最開始還以為少年隻是單純的不想回寢室,結果現在一看是跟著這個叫顧容時的玩家待在一起?
他們昨天乾了什麼?為什麼一回來就洗澡?
大量猜想堆積在他大腦裡,許野壓下內心的暴怒,眯了眯眼,思考著什麼時候將這人弄死。
方至不算冷靜地問鴉透:“昨天晚上做了什麼?”
他煩躁極了。
明明自己是第一個來的,就隻是因為他昨天下午不在,自己看上的人就被這麼多人盯上。
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對少年做出了一些他都沒有做過的事情。
而昨天下午,少年還驚慌失措的不給他親。
這兩種對比讓方至不能忍受。
鴉透被方至抱在懷裡,又被他壓著,正好對著他的正臉。想到昨晚的事情,他下意識就避開了方至的眼神。
他不能說。
起碼現在不能。
昨天晚上他是去銷毀規則表的,現在玩家和npc都沒走,如果當著他們的面說了,那自己特意等到晚上才去的行為還有什麼意義。
他悶聲:“等會兒再說。”
“現在說。”方至道。
這是少有的,他直接拒絕了自己。
方至語氣冰冷,眼裡好像有團火在燒。
就連一向順著他的許野也皺著眉等著他的解釋。
方至低聲道:“呀呀說話,你昨天跟他去乾了什麼?”
鴉透抓緊他衣服的手一頓,放開了被自己抓得有些皺的衣服,掙紮著要下來。
但方至不放手,反而更過分地摸上了他的腰。
這一場鬨劇,剩餘的玩家實在是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開應對比較好。
劉路看了一下至哥的表情,心領神會,特意將圍在周邊的玩家和npc弄走,徹底給他們留出了一塊空地。
這裡就隻剩下他們四個。
現場氣氛變得更加緊張,讓鴉透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顧容時道:“彆逼他。”
“我們昨天晚上隻是在一個小房間裡,他很害怕,我安慰他而已。”
他真的很懂說話的藝術,明明每一句話說的都是對的,可組合在一起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顧容時的話如火上澆油一般,徹底點燃了兩名boss心裡的怒火。
鴉透迷迷糊糊地被放下,感覺面前一陣風刮過,再回神時就已經不見了方至與許野的身影。
而不遠處,三道身影竟然在空中打了起來!
方至他們刻意避開了少年所在的位置,打鬥的餘波波及不到他。
【嗯?怎麼打起來了?來來來下注,這三個誰能打贏!】
【我終於等到這一幕了!我老早就想看他們三個打架了!】
【顧容時居然能應付兩個boss?看來我對他的評估低了一點啊,之前沒怎麼聽說過這個名字,我還以為是新人來著。】
【上一次給老婆藥就能看出來他不對勁了,他應該不是新人,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聽到過他的名字,奇了怪了。】
【確實奇怪,這種喪命副本的boss可不是吃素的,顧容時為什麼不露自己的武器跟他們打?】
面對兩個大boss的圍攻,顧容時剛開始還能勉強應付,到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逐漸吃力。
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顧容時並沒有拿出任何可以攻擊或者躲避的道具。
鴉透看著天上打鬥的三人,心裡有些急。
他最開始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顧容時給他的藥的價格的,他是後來回到寢室之後跟彈幕聊天才知道的具體信息。
知道價格的一瞬間,鴉透就感覺可能把他賣了都買不起這藥。
當時直播間裡充斥著各種猜測顧容時身份的彈幕,眼花繚亂,還出現了一些鴉透根本看不懂的詞,他根本看不懂。
可現在,就算再笨他也意識到了——
顧容時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玩家。
【從他的招式還有技能來看,能在兩個boss圍攻下還能支撐一段時間的,他確實不是新人玩家。】001也跟在鴉透一起看天上打鬥的三人,【但是我從接觸到他的時候我就專門查過,登陸在冊的所有玩家裡,並沒有叫顧容時的人。】
所以,這個叫顧容時的玩家到底是誰?
空中的顧容時滯留在半空中,不再躲避,開口跟方至講了些什麼。
距離太遠,鴉透聽不見,也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他隻能看見就在顧容時說完之後,方至居然轉過身,直接沒理剩下的兩人,迅速地回到他的身邊。
一隻手直接撈起還在發愣的鴉透,消失在原地。
那兩人也沒想到方至會來這麼一出,等反應過來時方至已經帶著鴉透不見了。
*
方至帶著鴉透回到了他自己的寢室。
寢室也是他自己一個人住。屋內設施極其簡單,他的東西不多,看上去倒是怪空蕩的。
他這次抱得鴉透極其不舒服,一點都沒控製住力道,感覺都要陷進肉裡。
鴉透想調整位置,剛一動就被方至拍了拍屁股。
“彆動。”
語氣生硬,人也沒看他。
方至抱著他往前走。
寢室就那麼大點地方,鴉透認出來,這條路線去往的方向——
是浴室。
這個認知讓鴉透心裡生出幾分慌亂。
為什麼要去浴室?現在去浴室乾什麼?
他慌不擇路抓住方至的頭發,在懷裡劇烈掙紮起來。
頭皮處傳來疼痛感,方至卻一點表示都沒有,大跨步進入浴室裡。
學生寢室都是相同的裝修,鴉透有一瞬間以為回到了自己的寢室,回到了昨天晚上。
隻是和昨晚不同的是,方至在浴室裡,而許野在浴室外。
方至什麼都沒說,黑沉沉的眸子盯著鴉透看。他打了一架之後感覺整個人都不正常起來,身上的氣息讓鴉透有些害怕。
不,應該說,他從自己壓到顧容時身上時就不太正常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的處境跟掉入狼窩裡的兔子沒有區彆。
不過方至的好感度沒有下降,這倒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好消息。
鴉透強作鎮定,“你想要乾什麼?”
“你要洗澡。”方至回複。
“不要。”鴉透抿了抿唇拒絕,“我早上已經洗過了。”
白天副本裡的溫度就開始回溫,等鴉透醒來時已經是一身汗,特意早上洗了個澡才出門。
雖然是很隨便衝了兩下,但也是洗過了。
鴉透有些緊張地盯著方至。
他垂著頭,神色不明,目光看向的似乎是自己的右腿。
那塊是被顧容時剛剛碰過的地方,還殘留著異樣的感覺。
“不行的,呀呀。”方至手指尖撫上那塊,“得洗乾淨。”
鴉透被圈在那一塊地方,知道自己在目前狀態下的方至手裡討不了好,乾巴巴地跟他討價還價:“可以隻洗腿。”
“可你身上有味道。”方至眯著眼,不停摩挲著,似乎想把顧容時的痕跡覆蓋掉,“很討厭的味道。”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
“呀呀,你是不是還瞞著我很多事?”
“比如顧容時,或者許野,又或者是你的身份。”
鴉透被最後一句話嚇得心臟重重一跳,他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你還覺得我是玩家嗎?”
“這已經不重要了。”方至並沒有直接回答,“不管你是不是,你都會不是。”
他說得很奇怪,讓人不明白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鴉透直覺直覺告訴他肯定不太好。
“所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話題再次繞了回來,鴉透知道躲不過去,隻好開口。
“他們的規則表是我銷毀的。”
鴉透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彆扭,畢竟做的虧心事,跟彆人提起來時總會有些不好意思。
他迅速壓下了內心裡那點微妙情緒,磕磕跘跘給方至還原了當時的場景。
“我下樓的時候撞上了關門大爺,他差點發現我的時候是顧容時救了我。”
方至安靜地聽完,“所以顧容時說得沒錯?”
鴉透疑惑。
“他說昨天晚上你們隻是在一個小房間裡,你很害怕,他在安慰你。”
“……”
鴉透不知道他在醋個什麼勁,直接不想回了。
方至繼續問:“那許野呢?”
“他是回寢之後來找我的。”
提到許野,就有一些細節不得不隱藏。鴉透一想到昨天晚上就又羞又惱,含含糊糊地想蒙混過去。
“我當時在洗澡,洗完澡出來之後就熄燈了。之後宿管查寢,查完寢以後他就離開了。”
方至問:“就這些?”
鴉透尷尬地點頭,“嗯。”
“不對吧,呀呀。”方至頭垂下,音調有些上揚,有些咬牙切齒,“他應該拿走了你一件東西吧?”
鴉透沒想到方至連這個都知道。
可這又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被同性拿走那個東西什麼的,說出來都很奇怪。
他不吭聲。
方至看著少年。
又是這樣,仗著自己拿他沒辦法每次不想回答的時候就裝傻,方至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情緒又開始翻騰起來。
少年就站在那裡,睫羽顫動,靠得太近還能看見他鎖骨窩那裡綴著一顆小痣。
顏色並不深,隻有湊近了才能看清。
位置很特彆,特彆到讓人想要一口咬下去。
他想,為什麼顧容時能,許野能,而他卻不可以。
“呀呀,你知道我昨天下午去乾嘛了嗎?”
鴉透還以為他要放棄問自己了,突然的問題讓他一愣。
方至自顧自地道:“我昨天下午去找傳播謠言的人,找到了,是五班的呂克。”
“而且我看過你的信息,呀呀現在成年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意味不明,鴉透也跟著不明所以。
鴉透想,或許是他看見了唐樂那個道具上的信息,但這句跟前後有什麼關係?
他還在想,就見方至突然俯身,將頭垂在少年的脖頸旁,熾熱的呼吸全灑在他裸露的皮膚上。
鴉透反射性想跑,卻被方至狠狠錮在懷裡。
現在狀況太危險了,在這狹小的空間裡,任何感知都被放到最大。
“你說過,我找到之後你會給我獎勵,無論是什麼都可以。”
“我現在就要兌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