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漾把放大鏡對準了烏波月要下，發出咦的驚歎聲。
“找不到，什麼都沒有。”
她眨巴眨巴眼，一字一頓地通知烏波。
烏波，“……”雙腿並攏。
他從來沒有這麼慌張過，臉色蠟白，額前布滿了虛汗，手也抖得厲害，連褲子都提了好幾遍才提起來。
他能感受到溫漾肆無忌憚的注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烏波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在心裡安慰自己。
溫漾怎麼可能直播這事兒呢，還喊來一億人？
女明星不可能給自己惹上這樣的事兒，就算村口翠花遇到這種事情都不想鬨大！
跟溫漾猜測的一模一樣，烏波早就是個慣犯了，並且讓烏波非常得意的是，他幾乎沒有失手過。
遇到比較倔的，或者偶爾走眼碰到家裡有點本事的，也頂多露出一副被惡心到的表情不搭理他。
明明溫漾都已經搭理他了，怎麼會這樣，對溫漾有什麼好處？
而且她一個十八線小糊花能找來一億人？
自認為看清楚了溫漾把戲的烏波臉色緩和了不少，整個人也一反剛才的萎靡。
他揚起下巴對著溫漾冷哼一聲，“你這一億人是花錢p的圖吧？”
至於上面好像確實有滾動彈幕，烏波，“水軍。”
“你搞這些把戲是想做什麼？”
直播間一片：？？？
溫漾想對烏波說：你可真是個大聰明啊。
她笑意完全掩藏不住，也不打算掩藏，再次cue了直播間觀眾。
“觀眾老爺們，烏波導演懷疑你們是我花錢買的水軍，來，咱們給他澄清一下。”
即使溫漾沒提直播間觀眾們也好多話要說，現在看到有樂子也順勢出擊。
……
“嗯，我不是水軍。”
“俺也不是。”
“本來不想發彈幕，喜歡的主播開播也不發彈幕，但是她喊我觀眾老爺……那我也發，不是水軍。”
“你特麼的才是水軍，你個醜東西，要給漂亮妹妹看什麼大寶貝，給咱們也瞅瞅唄。”
“我笑不活了，溫漾好缺德，暈針，拿放大鏡，但是我好喜歡，乾得漂亮！”
“搜索回來了，好家夥，這個烏波居然還導過《長安賦》《追凶日記》，想yue，不知道私底下這樣威脅過多少女孩子。”
“臥槽，我看過《長安賦》，原來就是他拍的？也就仗著劇本演員好，敘事節奏後面跟屎一樣，我家小演員拍了後還整天背鍋挨罵。”
“我現在隻能高呼好家夥，並且已經喊了親友過來看了，有一說一，溫漾很敢。”
“好多人啊。”
“主播熱度真高，人數還在增加，恭喜這位烏波導演，你已經被一億人看到你想潛規則主播，還穿著看起來就有老人味兒的大花褲衩了，也就是你完了。”
……
烏波在多得眼花繚亂的彈幕當中好巧不巧看到的就是那句——
你完了。
這麼多彈幕齊發，並且還都是不一樣的賬號跟話，烏波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這是水軍了。
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笑眯眯的溫漾，對她咬牙切齒的咆哮道，“你這個瘋子！”
溫漾瘋了。
溫漾覺得這個算是說對嘍，不過沒有獎勵。
溫漾歎了口氣撇嘴，“烏導明明前腳還喊人家大美女，小心肝，後腳就喊人家瘋子了，真反複。”
她語氣甚至可以稱得上嗔怪，然而烏波再也升不出來一絲色心。
直播間觀眾：溫漾，好會陰陽怪氣一女的。
……
毫無疑問，十幾分鐘之後溫漾直播間事件就爆上了熱搜，並且直接空降第一。
評論裡兩種聲音在打架。
一種是“家人們，看了嗎，看了嗎，好勁爆”，另外一種就是，“什麼什麼什麼？”
後者宛如瓜田裡吃不上瓜的猹。
好在有課代表迅速出來總結——
“總的來說就是執導過《長安賦》《追凶日記》的導演想要潛規則溫漾，說溫漾聽話就給溫漾女主角，不聽話就直接封殺她，這姐去導演房間了，但是令導演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開大，直接搞了個直播曝光了他……直播間足足一億人，熱鬨的好像要過年了。”
不光有課代表，陸續也有熱心觀眾放出來了錄屏補充細節。
於是《害怕》《鑒寶》《暈針》《放大鏡》《前腳小心肝後腳瘋子》……在溫漾的精彩演繹下一時間成為經典詠流傳。
溫漾跟烏波的名字也迅速被大眾熟知。
“啊啊啊，大家彆光顧著玩梗，專注一下事件本身吧，溫漾能爆出來好有勇氣，換做我我估計做不到……烏波絕對不是第一次這麼乾，這種渣滓不能讓他繼續混的這麼好啊！”
“對，這也太黑暗了，雖然之前就知道有不少人品低劣的導演，但已經具體知道是誰了，就絕對不能忍，光想想自家寶貝如果他手下拍戲就一陣窒息。”
“救命！我家姐在他那邊拍過戲，後面她劇開播她都沒有宣傳……”
“姐咖位高，應該不會被這麼對待，頂多就是被他惡心了一下。”
“不要給我受害者有罪論，DF羞恥論好嗎，受害者沒有錯，錯的是加害者，都去攻擊那個死胖子導演。”
“頂！”
“姐妹們，有新的受害者出來發聲了，火速前往保護。”
“收到收到，這就來。”
……
就像溫漾說的那樣，她不是第一個……受害者不光是那個抑鬱退圈的新人演員。
在溫漾把熱度搞起來，在大家情緒最上頭的時候有一直因為這些傷害身陷囫圇，可能一生都要被困住的人勇敢的站了出來。
她要發聲，不發聲她總有一天會逼死自己的。
新發聲的受害者叫祝雁，微博粉絲不到十萬，但是她演過不少給大家留下印象深刻的配角，五官清麗，很多古裝美女合集中都會出現她的身影。
不過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拍戲了，不少影迷都以為她是年紀漸長也沒紅，選擇享受生活。
但現在祝雁出來說，“五年前在和烏波合作拍攝過程中，烏波多次騷擾恐嚇我，雖然我求救朋友沒有被他得逞，但是我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傷害，每天都覺得有人要害我，狀態差到日常生活都出現了問題，更彆說拍戲……”
“我為自己的懦弱道歉，如果我當時再勇敢一點，站出來，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烏波就不會害到更多的女演員了？”
祝雁的影迷們嗷嗷哭。
她們並不知道祝雁還經曆了這些。
……
戴虹靚找到溫漾的時候，溫漾還在操作著小號在底下刷著保護。
戴虹靚氣喘籲籲，一看就是緊急從房間裡跑過來的，她表情複雜地對溫漾道，“我看到熱搜了。”
“等一下，馬上。”
等溫漾把複製好的“不要受害者有罪論，錯的是加害者”發出去，才稍微放下手機歇了歇手，她已經像這樣忙活有一陣了。
“戴姐過來坐，大晚上讓你跟著操心了，你說。”
戴虹靚走了過來，她看表情有一肚子的話，卻並沒有質問溫漾為什麼要搞那通直播，隻是道，“有什麼是需要我做的嗎？”
溫漾瞬間眉開眼笑。
戴姐的行為是溫漾所期待的，她希望得到一個幫助她的團隊，而不是一個質問她責怪她的團隊。
她花錢人是為了得到助力的。
如果戴姐采取的是另外一種行為，那溫漾就得另選新的經紀人了。
溫漾起身，伸手挽住戴虹靚胳膊，“有有有！”
“幫我給祝雁評論區控評，不要讓那些亂七八糟的臟東西出現在祝雁的視線裡。”
“還有，讓我直播間事件熱度不要下去，讓烏波的名字連帶著他乾的事兒一直釘在熱搜上。”
“大家大晚上都辛苦了，給工作室小夥伴說一下這個月發五倍工資，晚上大家想吃哪家夜宵就吃哪家，我都給報銷！”
溫漾的大手筆連戴虹靚都忍不住立刻去做事兒。
鈔能力下，誰還討厭加班，隻有沒錢的加班才討厭。
漲這麼多工資，還帶豪華夜宵的加班恨不得多來一點好吧？
不過戴虹靚也有疑問，“你的評論區不用控評一下？”
溫漾擺了擺手，非常乾脆，“他們又傷害不了我，都去控評祝雁的。”
溫漾又想到了那個抑鬱症的新人演員。
之前是她不知道，但是她現在來了，那祝雁不會像對方遭受一樣的下場了。
溫漾又切到了大號。
她用大號回複祝雁的道歉。
溫漾V：你很棒，你沒有錯。
錯的，從來都不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