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1)

第7章

顧仙奴:“……?!”

戰栗、恐懼、僵硬。

這一瞬,顧仙奴感覺自己像是被拎起後脖頸的貓,動彈不得。

她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突然想到了一個很恐怖的想法——這潮音鳳君不會是釣魚執法吧?!

……很有可能。

畢竟從青袖那邊得到的消息,這潮音鳳君已經昏迷了兩日多了,那為什麼她一來潮音鳳君就醒過來了?

這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多巧事嗎!

顧仙奴頓時覺得心下一驚——為什麼這壞鳥那麼多心眼?!

“你為何不說話?”潮音鳳君冷聲開口。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喑啞,像是玉石相擊之音摻雜了外物,弄得顧仙奴的耳朵癢癢的。

“鳳君想讓我說什麼呢?”強忍著不適,顧仙奴轉身面對潮音鳳君。

說實話不可能不害怕,但顧仙奴覺得既然潮音鳳君沒有第一時間拿劍捅穿了她,那一切都是可以有回旋的餘地……吧?

潮音鳳君並沒有回答顧仙奴,隻是冷眸看著她。

顧仙奴硬著頭皮回看過去。

她這時才發現,潮音鳳君應該是真的傷的不輕——除了那些不正常的緋紅像是豔麗的蝴蝶落在他的臉頰和耳邊之外,他臉上其他的肌膚都蒼白到可怕。尤其脖頸處的青筋還隱隱跳躍,好像在忍耐著什麼一般。

他修長的脖頸上還是帶著布帛,就算是如此也並沒有移動半分的位置。顧仙奴不明白這是不是鳳族獨特的裝飾。

……不是吧,大哥你都那麼難受了!就非要抓著她不放嗎?!

顧仙奴不敢亂說話。

但她現在的視線也不好離開潮音鳳君。

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顧仙奴好像能嗅到潮音鳳君身上有種莫名的香味。而且,顧仙奴還發現了——潮音鳳君居然還有耳洞。

他的耳垂現在也染上了緋紅的顏色,顧仙奴看的越發的仔細,就連他耳垂下的小痣都收入眼中。

不止為何,顧仙奴覺得此時的潮音鳳君莫名的有些……又純又欲?

此念頭一出,顧仙奴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她這腦子真的可以丟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為什麼不能想一點正經事!

“垃圾……”顧仙奴不小心說出了描述自己腦子的形容詞。

剛說完,就看到潮音鳳君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了起來。

顧仙奴立刻道:“鳳君!我是在說我自己是垃圾!”

她確實是在說自己!這一點都沒錯。

不過潮音鳳君倒是沒有和顧仙奴糾結這個。

一聲輕不可聞的冷哼聲後,潮音鳳君立刻把話題又掰了回去,“剛剛你身上有殺意,你是想殺我。”

……這是陳述句。

如果這是遊戲的話,那接下來的選項無非就是一條是死路,另一條也是死路罷了。

顧仙奴流淚貓貓頭。

如果早知道的話,她根本就不會跟著青袖來這裡蹭靈氣!畢竟如果不來的話,她還有三個月好活。但是現在她成功的憑借著一己之力把死期提前到今天!

腦子啊腦子,你能不能爭點氣想想辦法?!

可是還沒有等到顧仙奴想到辦法,她餘光就看到潮音鳳君手中已經多了一件東西——是窺心鏡。

顧仙奴:“……?”不是?!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電光石火之間,顧仙奴突然福至心靈,她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直接對著潮音鳳君說道:“鳳君,我來此是為了求愛的啊!”

話音剛落,顧仙奴成功的從潮音鳳君的眼中看到了不解的情緒。

很好。

顧仙奴長出一口氣。

她移動了一下身子,避免被窺心鏡照到。在潮音鳳君還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補充的說道:“鳳君,我戀慕您許久……”

這種話,顧仙奴幾乎是張口就來。

畢竟隻需要拷貝一下師姐們以往的台詞就行了。

潮音鳳君很快就打斷了她,“我們不過相識數日。”

顧仙奴:“……”大意了,這鳥的腦子居然比那些劍修佛修要好!

“我對您一見鐘情!”顧仙奴換了個師姐的台詞拷貝。

見潮音鳳君沒有任何反應,顧仙奴低眸,看見自己的衣袖已經被剛剛緊張的自己攪的褶皺起來。她一邊撫平衣袖一邊說道:“雖然隻有短短數日,但已經夠我夜不能寐。聽聞鳳君受傷,我亦痛心不已,這才……”

“這才想來殺我?”潮音鳳君冷靜的說道。

顧仙奴:“……”

不是,這壞鳥怎麼那麼難伺候?!

顧仙奴覺得很可怕,真的。

她都忍著惡心說出那麼肉麻的話了,他居然還不為所動。這和她以往看到的劇情根本就不一樣啊!

看來男人真的不能長腦子!

看著潮音鳳君越來越冷的眼神,顧仙奴搶先一步說道:“那鳳君為何認定我的殺意是為了殺您呢?!”

這是句屁話!

畢竟這寢殿現在就他們兩個人。

潮音鳳君都好像有些被氣笑了。

不過顧仙奴卻有了不一樣的思路,她不折騰自己的衣袖了,轉而認真的看向了潮音鳳君,一字一句的說道:“鳳君,我自知身份修為低微。像我這樣的人怎麼能配得上鳳君您呢?那殺意……是我對不堪的自己的殺意。”

顧仙奴努力圓謊……但真的好難圓!

“那你是想死?”潮音鳳君很會抓住重點,手不停摩擦著窺心鏡。

好像下一瞬就會強行取她神識一般。

顧仙奴:“……”不是,你就那麼想看以他們兩個為主角的愛情動作片嗎?

顧仙奴憤憤的想著。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鳴春陣的歌聲停了下來。

下一瞬,從外面飛進來好多光團,

停在了潮音鳳君的身邊。

顧仙奴定睛一看,發現那些光團在潮音鳳君的身邊都化作了各式各樣的鳥類。潮音鳳君手指點了一個,其他的鳥類就原地消失了。

沒一會兒,就從外面進來了一人。

顧仙奴抬眼一看——呦嗬,還是熟人呢!

是青袖。

青袖看到了顧仙奴的表情也是相當的精彩,她的眼睛在發現顧仙奴在這裡之後立刻瞪得比牛還大!

顧仙奴想到了青袖那豆豆眼的原身,頓時覺得有些想笑。

“鳳君……這是……”青袖不理解,青袖語無倫次。

潮音鳳君沒有回答,但他的視線睇向了顧仙奴。

顧仙奴:“……”很好,鳥男人!果然沒安好心啊!

“你怎麼進來的?!”青袖直接問了出來。

“我不知道啊!”顧仙奴現在也覺得很納悶。

她覺得,這一切都不應該怪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們這個鳴春陣有漏洞的話,那她現在根本就不會在這裡!

“我就看到了一隻很好看的……白孔雀。多走了兩步就進來了。然後進來了想要再出去就找不到路了,誤打誤撞進入了這裡。”顧仙奴硬著頭皮說道。

她自認為這也不是她的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剛說完就聽到了潮音鳳君的冷笑。

不過青袖好像沒有聽到。如果現在有表情包的話,一定能看到青袖滿腦袋問號。

“不可能,鳴春陣非萬鳥之外的血脈是不可能進來的……”

“是混血種。”就在這時,潮音鳳君開口道。

顧仙奴:“……”你乾脆說她是雜種好了!

他看了一眼顧仙奴,像是解釋道:“你的父母一方有羽族的血統,但你又很幸運的沒有繼承到一□□族的血脈變成半妖那種不潔之身,得以人身修道。”

哦哦哦,懂了。

顧仙奴點了點頭。

不過就算懂了顧仙奴覺得也沒什麼意義。

她隻知道自己是孤兒,很小的時候就吃百家飯長大的。如果不是進入合歡宗改變了她的命運,她現在也不止會如何。

顧仙奴想到這裡的時候緊了緊手……無論如何,她都那麼努力想要活下去了,絕對不允許在此時失敗。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啊。”青袖撓了撓頭。

在得知顧仙奴身上有一□□族的血脈,看她更加憐愛了。

眼見事情好像弄清楚了,青袖覺得又顧仙奴什麼事情了。就對潮音鳳君說道:“鳳君,那既然這樣,我就把她帶回去了……等明天我就給她請個畫技精湛的師父,以望早日能夠畫出那龍女的面目……”

話還沒有說完,潮音鳳君就漠然的開口道:“剛剛,在她身上察覺到了殺意。”

“你!”青袖頓時怒氣衝衝的看向了顧仙奴。

孰輕孰重,親疏有彆。

顧仙奴立刻就感覺到了青袖的殺意。

她冷汗都出來了。

“不是這樣的!”顧仙奴想要解釋。

“但她說,那殺意是因為愛慕於我所致。”潮音鳳君開始擦拭窺心鏡。

他語氣淡然,並無曖-昧之色。

青袖:“……???”

顧仙奴一看青袖這個表情,就知道她cpu燒了。

她直接見縫插針的說道:“沒錯!面對鳳君我自慚形穢!為我有這樣的想法而唾棄自己!恨不得自己以死來謝罪對鳳君的褻瀆……”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滿足她這個想法?”潮音鳳君的這一句話好像宣判了顧仙奴的死刑。

顧仙奴:“……?”不至於吧大哥!她就是隨便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

青袖震驚、不解,隨後把目光看向了顧仙奴,問道:“你真的想死嗎?”

“……我現在不想了。”顧仙奴努力搖頭!

潮音鳳君冷眼看著這一切。

青袖雖然腦子小,但是鳳君說從顧仙奴的身上察覺到了殺意。雖然後面顧仙奴找補了,但這也讓青袖不得不重新審視顧仙奴。

顧仙奴自然也察覺到了。

她對人的情緒都很敏銳。

她不動聲色的開口道:“鳳君,青袖姐姐。你們難道懷疑我剛剛是在說謊嗎?我區區金丹期,在你們眼中不過稚兒之軀,如何有能殺鳳君的能力呢?”

眼見他們都不回答,顧仙奴深吸一口氣,再接再厲的說道:“而且,如果我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又如何能修到金丹期呢?”

青袖聞言點了點頭——這好像是沒錯,畢竟金丹期在此境界也算是一個門檻了,能修到金丹的運氣心性都缺一不可。

“對,你是如何修到金丹期的呢?”潮音鳳君突然抬眸,直視著顧仙奴的眼睛道:“你那師姐,比你還小一個境界,停留在築基期,你年歲了了,就已經到金丹了。”

顧仙奴:“……”

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自己的口中了。

這鳥人居然如此敏銳嗎?!

而且他早就發現了自己和師姐的修為不對等,居然一直沒有說?!

乾嘛呢?甕中捉鱉?!

“你五靈根資質駁雜,卻已到金丹期。可你那師姐雙靈根資質比你精純不少,卻才在築基。”潮音鳳君說完這些就不在言語,好像再等顧仙奴還怎麼辯解一般。

顧仙奴感覺自己手心的汗浸透了她的衣衫。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直到潮音鳳君拿起了窺心鏡——

快!說點什麼啊!

顧仙奴已經預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被潮音鳳君強取神識,看到他們雙修的畫面,然後她直接被殺下線。最後再用她的例子來教育一下青袖這種腦子不清醒的羽族。

“我同時和八個男人交往,這犯法嗎?!”顧仙奴突然福至心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同時戲癮發作,開始胡編亂造!

潮音鳳君停下了動作。

“我到金丹……是因為我夜以繼日的雙-修!我師姐被感情所絆,隻有一個雙-修伴侶。所以我才能超越她!”顧仙奴說著說著突然理直氣壯了起來。

她抿了抿乾澀的唇,一鼓作氣的說道:“畢竟,我資質已經很差了,再不修煉的勤快一點怎麼能行?勤能補拙你們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