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1)

陸一滿發燒了。

在酒意的熏騰下,他的臉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燙,人也越來越不清醒。

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情,於愴幾乎是以一種急切的速度將他帶回了酒店。

下車的時候,陸一滿已經睜不開眼了。

於愴的呼吸有些粗.重,他緊緊地盯著陸一滿潮.紅的臉,俯身將他抱了起來。

或許擔心也是有的,可更多的是另一種隱秘的情緒。

他將陸一滿抱回了房,完全無視了客廳的沙發,徑直將他塞進了床裡,然後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陸一滿。”

對方沒有回應。

當然,他在發高燒,還喝了那麼多酒。

於愴一件一件地脫去了他的衣服,解開他皮帶的時候,陸一滿動了一下,修長的手抓住了他。

他抬起頭,陸一滿睜開了那雙迷蒙的眼睛,正竭力維持著最後一點清醒。

“脫衣服,睡覺。”他給出了解釋,隨後繼續解開了他的衣服。

陸一滿沒有力氣了,一下子排山倒海的乏累幾乎要將他吞沒。

於愴很順利的將他扒乾淨,當然,最後還是留了些遮羞的衣服,因為他後來無論怎麼努力,陸一滿都緊緊地抓著他不放手。

防備心真強。

他忙裡忙外的把脫掉的衣褲疊好,又用被子將陸一滿從頭到腳的包了起來。

看著他躺在床上毫無所覺的樣子,於愴蹲在床頭,直勾勾地看著他。

“陸一滿。”

“陸一滿。”

“陸一滿。”

略啞的嗓音一聲一聲地叫著陸一滿的名字。

陸一滿抬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也擋住了緊皺的眉頭。

於愴卻將他的手拉了下來,一本正經地塞進被子裡,然後認真地掖了掖被角,將他全方位地裹了起來。

他的指尖有些抖,因為他現在有些興奮。

被包在被子裡的陸一滿好像失去了手腳,被他捆了起來。

他的眼睛很黑,也很亮。

陸一滿緊皺的眉露了出來,還有他臉上難掩的難受。

於愴這才注意到他有了黑眼圈,還有鬆懈下來濃濃的疲憊。

是了,這段時間他應該很累。

隻是他從來不說,也從來不表露,他永遠都是那幅遊刃有餘的模樣,即便在其他人都感到緊張和慌亂的時候,似乎也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受到影響。

於愴從未見過像現在這樣的陸一滿。

他忍不住湊近他,呼吸灑在了陸一滿的臉上。

“陸一滿。”

他低低地叫他的名字,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陸一滿的體溫從來都很低,現在卻熱的要燙手。

“嗯。”陸一滿應了,卻蹙著眉心睜不開眼睛。

於愴漆黑的瞳孔刹那間好像變成了能將所有東西都吞噬的黑

洞。

客廳的燈關掉,房間的燈也關掉,窗戶關好,門也反鎖上,隻留下一盞床頭燈能讓於愴看清他的臉。

他飛快地爬上床,躺在了陸一滿身邊。

陌生又親密的氣息讓陸一滿的眉持續皺緊,他奮力睜開雙眼,對上的就是於愴黑而亮又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

“怎麼,想把我吃掉?”他笑了一下。

看來陸一滿還沒有分清目前敵強我弱的形勢。

於愴沒有回答,隻是片刻不離地看著他。

被子悶得他實在不舒服,他掙脫開自己的手,又想將被子推開。

於愴黑沉沉的影子壓在了他身上,又將他的手塞了進去,再用被子緊緊地將他包住。

“小心著涼。”

低低啞啞的聲音是之前在雨夜裡他對於愴說的話。

看著此刻於愴繃緊的神情,他沒來由得有些想笑。

想笑就笑了。

於是他彎起眉眼,愉悅地笑出了聲。

於愴沉沉地看著他,他抬手撫摸著於愴的臉,又捏著他的下巴將他暴露在床頭燈下。

剛才還威壓極強的人此刻分明是一副暗自憋著勁又躍躍欲試的幼稚模樣。

“你想對我做什麼。”

陸一滿還不是特彆清醒,但他向來不會真的讓自己毫無意識,即便是高燒加醉酒,他強大的意誌力也時刻繃著一根弦。

但他還是和往常不一樣了,溫和動人的嗓音變得沙啞了很多,慵懶又帶有一絲危險感。

於愴會做什麼,他又能做什麼。

他執著的把陸一滿的手塞進被子裡,再一次將他裹緊,然後躺在他身邊,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睡覺。”

他隻是想讓陸一滿睡覺,隻是想和他一起睡覺而已。

很久之前,他不就是一直這樣說嗎。

陸一滿沒有力氣再掙紮,他直視著於愴那雙眼睛,在無聲的靜謐中,他悄然放開自己緊繃的神經線,任由疲累將他逐漸淹沒。

“好,睡覺。”他彎了彎嘴角,閉上了眼睛。

一旦有片刻的鬆懈,疲憊就如呼嘯的海浪一般將他吞沒。

於愴悄無聲息的向他靠近,見他呼吸逐漸變得平緩,人也變得安靜下來,他再次挪動著身體向他貼近。

一直到他們的肩膀挨上了肩膀,於愴的臉感覺到了他滾燙的呼吸。

他片刻不分地盯著他,臉頰蹭上了他的額頭,再極力控製著自己,緩慢地伸出手,用力的將陸一滿抱緊。

懷裡被充滿的那刻,心裡也被填滿了。

他睜著眼睛,輕輕地張開嘴。

“陸一滿,我的。”

……

夢裡又回到了那個大雪天,他茫然地站在冰冷的鐵門前,隔著鐵欄杆和裡面幾雙好奇的眼睛對望。

他們和他年紀一般大,有比他大些的小孩眼裡帶著冷漠和打量,比地上的雪還要冷的人發涼。

一個三歲的小孩懂得沒有那麼多,卻也能敏銳的感覺到陌生和害怕。

但他知道,那扇門很快會向著他敞開,像另一個世界在迎接他。

而他很快會成為裡面一個普通又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彆的孤兒L。

睜開眼睛,細微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他的頭悶的發沉,渾身都沒有力氣,看到那一縷金絲,他的眼中毫無波瀾。

過去已經無法再打敗他,所以那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房間內很安靜,他掀開被子坐起來,雖然就這麼一個動作也令他很不舒服,但那種拉扯他的疲憊與無法反抗的精神更讓他難受。

他坐在床沿,低頭點了根煙。

夾煙的手卻還有些抖,病得比他想象中要重。

他其實很少生病,因為他明白生病所帶來的痛苦難以排解,所以他會儘量不讓自己生病。

那種脆弱感會成為他的累贅。

就像現在一樣。

他低下頭,長發遮住了他的眼眸,一直挺起的脊梁也彎了下來。

連抽煙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好像也成為了他的負擔,一直壓在心裡的疲憊突然就排山倒海的向他湧了過來。

撐在床沿的手懶得再動,於是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它燃燒,灰白的煙灰如枯朽般墜落。

於愴在門口安靜地看著他。

這樣的陸一滿有些陌生,卻又打破了他溫柔得體的屏障,帶來落地的真實感。

窗簾被風吹開,大片的陽光灑了進來,陰雨綿綿褪去之後的陽光格外耀眼,陸一滿抬起頭的時候,金絲照亮了他蒼白的面孔。

此刻的陸一滿,看起來很孤獨。

於愴抿了下唇,他走過去,靜靜地坐在他身邊,床沿略微下陷的感覺讓陸一滿有些遲鈍地回頭。

他眼眸一動,下意識的要露出一個笑容,於愴卻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另一隻手輕輕地壓下他的頭。

他躺在了於愴的腿上。

誰也沒說話,安靜的隻有彼此的呼吸。

陸一滿的睫毛掃過了於愴的手心,有些癢。

於愴耳朵發紅,他坐的端正,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陸一滿,神情平靜,那雙漆黑的眼中卻閃過一抹極淺極淡,但真實存在過的溫柔。

他喜歡陸一滿的任何模樣,卻不喜歡他剛剛的孤獨裡面沒有自己。

陸一滿從一開始的僵硬逐漸強迫自己放鬆,這是一個看似不難對他卻很艱難的過程。

他需要將自己一層一層的剝開,警惕的放出那麼一點點脆弱,隻有一點點。

然後再告訴自己,現在很安全,他生病了,可以有那麼一丁點放縱。

在感覺到自己心臟開始複蘇的那刻,心跳從死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平靜,開始緩慢而又真實的跳動。

這個世界,沒有人了解真正的陸一滿。

即便是看似親近的彭多多,所熟知的也是過去的“陸一滿”。

每一份感情都是對“陸一滿”的延續,卻不是他的起始,也無法給他一個完美的終點。

隻有於愴。

他將尚還燃燒的煙頭猛地攥進手心,雙眼透過於愴的指縫看著外面那一縷縷能將任何東西都穿透的陽光,心裡的陰影織成了密密麻麻的網。

於愴,再多愛我一點吧,更愛我一點吧。

請讓我看到,聽到,感受到,你非我不可的決心。

2

在傍晚的時候他們坐上了回程的飛機。

本來應該是早上就出發,可那時候的陸一滿病的太重了。

可能不常生病的人就是這樣,一旦病起來就格外要命。

助理先生壓力頗大的承受著於愴的視線,頭疼地問:“請問陸先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呢。”

於愴冷著臉答,“昨晚。”

昨晚!

助理先生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那昨天晚上叫過醫生了嗎?”

“沒有。”

沒有!

就這麼硬熬!

“為什麼昨天沒有叫醫生呢。”他勉為其難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於愴沉默了,隻是用那雙又冷又沉的眼睛無聲地看著他。

“這是退燒藥,最好用溫水送服,如果情況還沒有好轉,下機之後我會儘快聯係醫生。”

跟著一起回程的秘書先生利落地找到藥箱,把用量還有事宜都跟於愴交代清楚,完全沒有要去打擾的意思。

於愴接過東西,若有若無地掃了他一眼,帶著無聲的讚賞。

而助理先生卻還在糾結為什麼昨天沒有送陸一滿去醫院!

待人已經離開,他才看向一臉若無其事的秘書先生,驚道,“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秘書先生冷漠地推了推眼鏡,沒有感情地瞥了他一眼。

“大老板不需要他的屬下對他好奇。”

助理先生一愣,默默地移開了目光。

對方說的很有道理,但他還是很好奇!

於愴拿著熱水小心翼翼地走回座位上,陸一滿裹在毯子裡,沒什麼精神的側躺在椅子上。

聽到他的聲音,他睜開眼睛回頭,笑道,“表情怎麼這麼嚴肅。”

於愴抬起了眼皮。

因為助理先生浪費了他不該浪費的時間。

“退燒藥。”

他張開手心,一隻手還端著熱水,直勾勾看向陸一滿的眼神似乎並沒有要他自己動手的意思。

陸一滿看了他一眼,無聲地輕笑。

“好。”

他低下頭,將藥含進了嘴裡,溫熱的唇與濕熱的舌尖輕輕滑過他的手心。

於愴呼吸一重,強忍著某種衝動,將手藏在了身後,又吹了吹杯子裡的熱水,再送到陸一滿的嘴邊。

陸一滿很配合地喝了,從始至終,他的手都裹在毯子裡沒有動。

“我想睡一會兒L。”他

靠上了於愴的肩。

於愴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就放鬆下來,他挺著背,想讓陸一滿靠的更加舒服。

很快,陸一滿就沒了聲音,他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蓋住了眼瞼,往常優雅沉穩的模樣顯出了他不該有的脆弱。

本來,陸一滿就小了他兩歲呢。

看著這樣的陸一滿,於愴的臉上升起了一抹潮.紅。

他緊緊地揪著腿上的褲子,眼睛極亮。

他很喜歡現在的感覺。

什麼感覺。

是他需要對方,對方同樣也需要他的感覺。

……

陸一滿確實很久沒病的這麼重了,隻一場發燒也讓他體驗到了絕無僅有的沉重和難受。

被悶住的腦子好像連思考都很困難,身體更是渾渾噩噩的沒有一絲力氣。

隻是他還是嘗試著將自己交給了於愴,並未因為他不成熟的舉動而產生任何怨懟和不耐煩。

大抵是病中不舒服,他很快就醒了過來,卻發現於愴繃著下頜,握著手機的指尖也用力到泛白。

無意中一瞥,他看到了手機上的內容。

——“爺爺讓你回國後去找他,他想讓你和高家聯姻。”

寥寥數語已經決定了於愴的結果。

不需要他相親了,也不必再等他慢慢挑選了。

於老爺子直接下達了他的命令,輕率的決定了他的未來。

一如當初,將充滿希望的重擔壓在他身上,又輕而易舉的將他放棄。

他用力地抿著唇,一種翻湧的惡心感讓他白了臉。

難受,很難受。

——“最近於酉和於緣兄妹回來了,爺爺安排他們進了於氏集團,就在於舛的身邊做事。”

如果當初於此的項目隻是一個小打小鬨的警告,讓他們兩兄弟安分一點,不要妄圖脫離於老爺子的掌控。

那麼現在就是徹頭徹尾的威脅。

難道他們不住在於家就不是於家人了嗎。

從小時候給他們改姓的那一刻起,他們身上就打下了於氏的烙印。

於愴的頭開始疼起來,他死死地盯著這兩條消息,繃直的手背青筋暴起。

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於愴,那麼就該明白,於愴的情緒已經在一個極度危險的閾值裡。

可他始終在壓抑著什麼,哪怕他繃緊的身體開始顫抖,他也沒有任何失態的舉動。

於此沒有再繼續往下說,想必點到即止已經足夠了。

這件事情不是偶然,也不是今天才發生,可前天通電話的時候,於舛也隻是問他在德國過的好不好,最近多雨,注意不要感冒。

以前的於舛從不會對他說這種話。

他隻會對他撒嬌,說哥哥抱一抱我吧。

於愴也早就習慣了於舛那些說出口和沒有說出口的索求。

憤怒和壓抑的鬱氣讓他內心不停翻湧著快要衝破他理智的情緒。

脖子上的紋身開始超乎常理的疼起來。

他沒有說,但其實紋身的時候比他脖子被玻璃劃開那時還要疼,疼的好像要死掉!

他無意識地盯著手機,眼神空洞,手機在他的手中發出脆弱的哀鳴。

一隻滾燙的手突然覆上了他的手背,枕在他肩上的重量瞬間讓他清醒過來。

陸一滿生病了。

這個事實讓他的心一陣麻癢,在陣陣痛意中多了點柔軟的重量。

“於愴,我想喝水。”

低啞的嗓音讓於愴瞬間從自我掩埋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他連忙拿起小桌板上的水杯,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邊。

陸一滿抿了一口,笑著對他說:“謝謝你,於愴,如果沒有你,我想我一定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把我照顧的很好。”

他的眼中帶著溫柔的力量,同時賦予的肯定給於愴的內心打下了極強的靜心劑。

於愴的眼睛逐漸變得冷靜下來。

他握著於愴的手,一點一點的將他的手指掰開,再將自己的掌心貼上去,五指伸入他的指縫。

“如果你覺得辛苦的話,一定不要勉強。”

他垂下眼瞼,與他十指相扣。

“不辛苦。”

照顧陸一滿,怎麼會辛苦呢。

手上的熱意傳進了於愴的身體,驅散了他體內的涼意。

“好,一定不要勉強自己。”陸一滿溫柔地笑了笑,繼續枕在他的肩頭。

而於愴抿了下唇,看向他的目光充滿貪戀。

他真的真的很想要陸一滿。

想要他,想把他藏起來,想讓他永遠在自己身邊。

手機的棱角抵住了他的手心,像一把尖銳的刺紮了進去。

可是,他不能不要於舛。

陸一滿感受著他微顫的指尖,溫柔的笑意褪去,良久,他閉了閉眼睛,發出了一聲歎息。

同時,還有一絲冰冷的寒意。

……

下飛機之後,於愴需要回到於家,而得到消息的彭多多也早就等在機場來接陸一滿。

不知道彭多多這人是不是自帶福氣,就他這種亂撒錢又蠻乾的姿態還真的在這麼幾天時間把工作室乾了起來。

就在前天,他還接了個影視盛典的項目,不少的流量女星都將成為他們工作室的活招牌。

雖然那都是他哥公司的女星,不過要不是他們工作室暫時不設計男裝,彭家大哥怎麼也要親自穿上去給自家弟弟的事業捧場。

彭多多戴著墨鏡,穿得光鮮亮麗,不像來接人,更像來走秀。

看到臉色蒼白的陸一滿下飛機的時候,他臉上的墨鏡一拉,立馬著急地走過去,擔心地問,“這是怎麼了,在外面這麼拚命嗎!”

彭多多不由得愧疚了,陸一滿在外面為了他們的事業勞心傷力,他卻除了撒錢之外一無是處!

“沒事,就是氣候轉變的太快,感冒了。”

陸一滿的聲音都啞了,彭多多更愧疚了。

忽然他覺得自己那幾十萬的訂單又不太能拿得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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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愴不能跟陸一滿一起走,他也無法帶走陸一滿。

即便他現在抱著強烈的念頭想將陸一滿帶走。

可想到手機上的信息,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彭多多還在那裡自我反省,突然就覺得後脖子有些涼,抬起頭,於愴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

他無聲的和對方對視,對方那雙眼睛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強。

沒忍住咽了下口水,他想著這位大哥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可於愴盯著他看了很久,裡面的冰碴子都快將他凍成人乾了,對方也沒能對他說出什麼話。

最終也隻是把退燒藥塞到他手裡,留下一句,“好好照顧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秘書先生和助理先生一左一右地跟在他的身邊,同時好幾個穿著西裝的保鏢一路跟在他的身後,黑壓壓又凝重的氣勢一直到出了機場的儘頭。

彭多多這才回過神,看著手裡的退燒藥,他連忙驚訝一聲,“你發燒了,還說什麼感冒,發燒和感冒能一樣嗎!”

他著急的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陸一滿的身上,拉著他往外走。

“快快快,最近京中可冷了,如果不是看了日曆,我還以為入冬了。”

受不了冷的彭多多可委屈不了自己一點,幾乎是立馬想回到車上打開暖氣。

“哪有這麼誇張。”陸一滿沒讓他拉自己,又把外套還給了他,如果不是他蒼白的臉色和明顯的疲乏,他幾乎和平常看不出一點差彆。

甚至大步走出去的姿態比彭多多還要穩健。

“真是我誇張了?”彭多多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可他剛剛拉陸一滿的時候,對方身上的溫度真的很燙。

他還是覺得不放心,連忙追了上去。

“一滿,我們還是先去趟醫院吧!”

陸一滿迎著涼風走出機場,面無表情地發送了一條消息。

——“於總,你是沒長毛的鳥嗎。”

如此挑釁又具有攻擊性的話語讓正在開會的於舛臉色一變,陰鷙的眼神讓在場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