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很久沒看到過於氏了, 她給於氏磕了一個頭“夫人安好?”
“你?”於氏從眼前的人裡仿佛看到了那個很小氣的廚娘,“你也老了!”
“是,奴婢也老了!”今天她特意裝扮了一下, 故意顯出老態, 人在示弱的情況下才好談事情。
“聽說你要贖身離開了?”
“是,奴婢想回家了!”
“你在府上做了多少年?”於氏今日心情很好, 難得遇到老熟人。
“四十年吧!”
“辛苦了!也是該回家了!身契不用贖, 給你就是,你為府裡付出了很多,這是應該的。”她讓人拿了一百兩銀票給安然“回家也享享清福。”
“是,多謝夫人!”安然規規矩矩給於氏再次磕了三個頭, 她直接間接的沒少得好處, 這幾個頭應該的。
“有事了就來府上!你給我做的第一頓飯菜到如今我還能記得呢!”
“夫人想吃了就喚奴婢一聲, 彆的沒有這手藝還是有的!”
“那是一定!你的手藝真不錯, 總能讓人有驚喜。”
“夫人過譽,奴婢回去可能會帶著侄子們開一家鋪子,仿幾樣府上吃食, 不知會不會妨礙到府上?”
“幾樣吃食罷了!宮裡吃的民間還可以仿呢,何況咱們家!安心做吧!”
於氏笑著看那個女人退出去,這個女人在你身邊幾十年就如沒在一樣, 又好像無處不在, 於氏笑,還真難得呢!“以後她若求見就讓她進來。”於氏吩咐了一聲。
安然突然回來了, 簡簡單單的包袱,“姑奶奶!姑奶奶!”轉眼侄子的孩子都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小宇小海,太爺爺太奶奶呢?”
“屋裡呢!”
大嫂大哥已經退下了, 換上了兒子和大兒媳,家裡還在做著奶油奶酪和點心,也就剛剛能維持兩個越來越大的家庭了。
“小妹!”安東和秀秀出來。
“大哥大嫂,我從府裡出來了。”
“不再去了?”
“不去了。”
“不回去正好,以後你就在家教教這幾個小子,一個個學什麼不像什麼!”
“哪裡?他們都很乖,大哥大嫂,過幾天我想出去一趟,回來再教他們。”
“出去?你要去哪兒?”
“去東北吧!一直想學做野味,總是沒時間。”
“我讓小武跟你去,不然我不放心。”大哥道,小武是他的小兒子,一直在家幫著乾活。
“也好,小武的功夫不錯,帶著他讓他長長見識。”安然最欣慰的就是家裡的孩子都很聽話,從小練習那套功法,不說有什麼成就,身體一個個都是棒棒的。
“你先彆著急走,怎麼也歇幾天,我跟你二哥說說,讓小福子也跟去,多帶兩個小子。”
“好!”聽著家人的關心安然心裡很舒服,彆看家裡都是廚子,吃的飯菜卻是極其簡單,等兩家人都湊齊了的那天安然出去采買了一些食材,與家人一起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
“小妹,以後可不要這樣花錢了,你的錢留著自己用,我們吃啥就跟著吃啥。”安東道。
“大哥,今日不是高興嗎?我也想說說我的打算,此去東北我不知道會待多久,但回來想開一家鋪子。”
“小妹要開鋪子?”哥嫂們都感意外。
“是,至於乾什麼還沒想好,可能開點心鋪,也可能開一家吃食鋪子。”
“小妹做什麼都好,行,這事就交給大哥了,要是需要人手這些侄子侄女還有下面的幾個都能幫忙。”安東很讚同,小妹不大,要是能帶著小輩做點什麼最好不過。
“我和你二嫂也支持。”二哥二嫂這邊也沒問題,安然笑得很開心,“小武小福三日後跟姑姑走,姑姑帶你們往東北走走,路過京城時讓你們也去逛逛。”
兩個孩子嘴都列到後腦勺了,要出遠門了!好激動!
“小姑奶,要不也帶上我們吧!”幾個小輩也要跟。
“這回不行,我和你們叔叔先探路,等路熟了讓你們爹或叔叔帶你們去,功夫都好好練,不然出門遇到土匪要丟性命的。”
幾個小的忙點頭應著,功夫嗎,他們每天早上都在練。
簡單準備,三個人是跟著商隊上路的,剛入夏正是出遊的好時候,兩個小子蠢蠢欲動想騎馬,安然便給了商隊一些銀兩得空了就教教兩人騎馬,如果學好了三個人就可以騎馬上路了。
從曲阜先到北京城,十來天的路倆小子勉強湊合著能騎馬了,到了京城讓他們見識了一下京城的繁華後轉道出關奔奉天,沿路人煙稀少,如果不是跟商隊兩孩子絕對不敢上路。到了陌生環境人都有一種恐懼心裡,兩孩子是第一次出遠門不心虛發毛是假。
“小姑您確定我們要到這種地方來?我們來乾啥?”
“來吃,來看!”半路上安然帶著他們吃了一路,除了肉就是肉,最多的就是羊肉。雖然保持了原始的味道,但膳氣也重。白米賊拉老貴,白面也不多,蓧面他們吃得倒是入口。
其實安然也不知道來乾什麼,她隻想出來散散心,在府裡悶的實在太久了。
兩個孩子傻乎乎被小姑姑帶著走啊走,一邊走一邊吃,偶爾停在某處進進山,彆的沒學會,彈弓打山雞野兔倒是一打一個準。
他們已經脫離了商隊,沒車沒馬,偶爾能搭搭順風車,時不時鑽進山裡就是幾天十幾天。從開始戰戰兢兢到現在聽到狼嚎都可以呼呼大睡。
等到了長白山脈安然幾乎不出山了,吃住就在山裡。三人從衣著乾淨整齊到一人一身粗布衣裳加一件皮坎。從輕裝到人人一個裝滿物資的背簍。
“小姑,我們要一直這樣嗎?”
“嗯,等天冷了我們就回去!要是你們不閒冷我們就在山裡找個山洞過冬。”
“嗬嗬,不嫌!”兩人對山裡的生活充滿著熱切,跟小姑一起沒什麼危險,三人曾合夥打過一頭黑熊,殺過三隻狼,抓過無數獵物,儘管出力最多的是小姑,這種刺激的生活對他們充滿吸引力。
“嗯,你們的筋骨應該好好練練了,最近是不是感覺比以前強了很多?”
“是!謝謝小姑!”安然幫他們梳理過了經脈,又帶著他們每日在太陽初升時練上一個時辰的功法,加上每天的山野鍛煉,身體應該非常棒了!他們也感到了進步神速,正因為身體強了他們才有底氣敢在山裡過冬。
山林對他們越來越沒了阻礙,越往裡好東西越多,隻可惜他們帶不動,不然能捕獲很多獵物。安然目標不是獵物,而是更有價值的人參,在老林深山按照人參生長環境尋找還是能找到的,尤其人跡罕至的森林。那裡喬木灌木雜木雜草混雜,土壤肥沃,很適合野山參的生長。
她承認自己財迷心竅,又想發財了,這還不是為了那個家!想開鋪子建房都需要大筆錢,那個家哪有那麼多錢?
“小姑!你看這是不是你說的人參?”那個朱紅的果子紅豔豔的,而且這裡好像一片呢!小武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就在一處不起眼的凹陷處隱藏著。
“當然是!嗬嗬,我們發財了”安然過來看到那些紅果子就確認了。
“等下看看周圍!”林子裡的蛇躲得很隱蔽,三個人用木棒石子開路驚起一條酣睡的巨蛇。彆說那倆小子,就是安然都發怵了,太大!蛇頭足有瓷盆大小,身子有足球直徑粗,那信子一吐多老長。
“快跑!”安然拿出□□朝著大蛇射擊,邊射擊邊跑,儘量將蛇引的遠一些。
“小姑,沒事!你先跑!”倆孩子還想護著小姑,大蛇受到攻擊朝著安然追去,倆小子在後面追。
安然跑了一段路轉身面對那個巨大的蛇頭腿有些發顫,怎麼麻藥還沒起作用?一把刀握在手,麻利地躲過蛇頭攻擊朝著蛇身就是一刀,追過來的倆小子揮刀也砍,大蛇翻轉,揮舞著蛇尾朝著他們掃來。
“上樹去!”安然躲向一棵樹,朝著蛇尾又是一刀,刀刀入肉見血,她的刀可是修士的刀,鋼口絕對夠鋒利!
手裡的□□再次射擊,她能感覺到蛇的動作放慢,三人三把刀,胡亂砍著,至於七寸誰知道在哪兒?安然隻知道砍掉了腦袋一定會死。
大蛇還在蠕動,速度越來越慢,蛇頭幾乎都要掉了,蛇信還在努力伸,安然過去一刀將舌頭砍斷,大蛇不甘地慢慢閉上眼。
“我的娘!這蛇好大!”小武過來踢了踢,小福踹了踹。
安然破開蛇腹部尋找蛇膽,摘下,用繩子拴起來掛在樹枝上,招呼著兩侄子去挖參。
這一片參應該很多年了,繁衍下來成了規模,三人撿大的挖,這塊腐殖土非常鬆軟,即使好挖他們也忙到了天黑還沒挖全,上來蛇已經不知道被什麼動物啃食了大半,三人生火烤了蛇肉隻能在遠處樹上過了一夜。
早上,蛇已經被吃的很乾淨了。三人弄了些吃的又挖了幾棵看似幾十年份的參才找水源將參洗乾淨放在陰涼處陰乾著。
安然感覺附近還應該有參,三人又在附近尋找,遠處傳來黑熊的咆哮,不遠又看到了紅豔豔的果子。挖了一顆又找到一處人參地,這塊好像專門為人參打造的基地一般,這一挖陸陸續續就是一個月。
草木開始蕭瑟,安然帶著侄子趕緊趕路,這次路上沒耽擱,一直趕到了那一片純淨美麗的天池。天池就如一面鏡子將天空倒映過來。秋季周圍的樹木顏色豐富斑斕,加上周圍泛起的一層層薄霧,襯托著湛藍的水面如仙境一般。
面對如此美景最好是無言,你就用眼睛好好看,用耳朵好好聽,用鼻子好好嗅,用心好好感受足矣!這是大自然的饋贈,是上天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