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第三章 ‘三’兄弟(1 / 1)

女演員對自己的搭檔極其有興趣, 基於角色,基於表演,基於女人對男人的欲望。

基於《下女》這個故事的底色是欲而不是情, 投身於角色的林疏雨在搭檔身上投射的興趣也不是情,也隻是欲。

男女之間, 最淺薄也最深層的欲望。

人倫大欲。

必須要說, 李正宰並不反感跟看對眼的女人玩一出露水情緣,雖然他確實不怎麼會在工作中這麼乾, 但工作中, 如果對方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也沒理由抗拒不是麼。

既然兩位搭檔都有意無意的沉淪於角色或者說個人的欲望,一切發展的就非常之快, 帶著點水到渠成的自然。

男女演員進入了一個頗為曖昧的狀態, 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對戲。

他們並沒有實際上發生什麼,他們隻是維持著成年男女,心知肚明,你知我也知的曖昧。

劇組裡的很多人都看出來了, 當事人也沒有要隱藏的意思,他們確實沒有跨過那條線,也沒有在人多的地方表現出什麼太親密的動作。隻不過組裡的人精不少,兩人又並不隱藏對彼此的好感,眼尖的人還是有很多的。

導演的眼睛就很銳利, 在敏銳的察覺到男女主角的狀態無限好時, 迅速召集人馬,開機!

拍攝開始了,演員們黏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多了。

開機的一個禮拜後, 林疏雨已經開始混淆,她到底是對‘男主人’有欲望還是對李正宰有欲望,那個人無時無刻不在吸引她,或者也可以說,他在撩撥她,絕對是故意的。

今天劇組要拍一場男主人首次對女傭產生了‘興趣’的戲,劇情是男主人下班回來,正在跟妻子聊天時,偶然看到女傭在清洗浴缸。

清洗、浴缸。濕身、女人。

上述兩組詞彙集在一起組成的畫面,創造了一場什麼都沒發生,卻色氣滿滿的鏡頭。

開拍前,導演再跟演員們討論鏡頭語言要怎麼表達。

兩邊討論的第一個話題就是女演員要不要穿絲襪。絲襪是一種很特殊的服裝配件,在男人的幻想裡,它的存在本身就代表某些...暗示。

女傭是有專門的工作服,著裝本身就有絲襪。因此,男導演覺得有絲襪比較好,若隱若現的濕身更有感覺。

林疏雨卻覺得,“我如果穿著絲襪去清洗浴缸,不是我腦子有問題,就是我在此時就打算好要勾引男主人。可實際上我即不知道男主人什麼時候回來,無法預判他是否正好能看到我的勾引。在這個時間節點,我也沒有要勾引男主人的想法,穿上絲襪,人設就不太對。”

男導演有些猶豫,看向男演員,“你覺得呢?”

李正宰覺得,“考慮畫面的張力,有絲襪會比較好,不過考慮角色的設計,沒絲襪合理一些。”

遲疑片刻的導演決定,兩個都拍出來看看。

先拍的是女演員提議的沒絲襪版本。

女傭穿著貼身的包臀裙,裙子堪堪包裹臀部,站立時身前有個白色小圍裙擋著還算有點職業感,一旦背過身或者動作稍微大一點比如蹲下去,這身裝扮就有點|製|服|誘|惑的意思了。

清洗浴缸當然不可能站著,必然要蹲下的。女傭半蹲著,扭動著腰肢,背對著門口,擦洗著浴缸。

現場的打光分兩個區域,一塊是屬於主人房的小客廳,這裡的光線是符合夜晚的朦朧感,燈光不甚明亮。拍攝中男主人的站位就在這個區域。另一塊分區就是燈光明亮的盥洗室,一襲黑裙的女傭就在明亮的燈光下辛勤的工作,展現自己的身姿。

這段戲的重點前期在女演員身上,鏡頭會模仿男主人的視角去‘觀察’吸引他的女人。

鏡頭裡,地磚是濕的,浴缸是濕的,正在擦洗浴缸的女演員,衣裙也濕了,貼服在她柔軟的身軀上。

李正宰就站在監視器前,導演的身邊,本該用專業的眼神去評判女演員的表演,畢竟等下還要換個方式再拍一次,還得選哪個好呢。

可他走神了,鏡頭裡的女演員都沒有露出完整的面龐,選的角度都是機器隻能拍到側臉,在她彎腰擦洗浴缸時,上半身整個埋進浴缸裡,鏡頭中隻能看到自胸脯到腰肢再畫個S抵達臀部蜿蜒的弧度。

李正宰走神了,在六個監視器裡,盯著那個弧度最明顯的鏡頭,恍惚之間好似他真的變成了這個家的男主人,偶然闖進了‘花園’,看到了一池春水。

側頭準備問男演員意見的導演,瞟到男演員曖昧不明的神色,輕笑一聲,讓對方收一收,還沒到你上場的時候。李正宰垂眉笑笑,也沒有反駁什麼。

等這組鏡頭拍完,女演員去換了黑色絲襪回來要拍第二組鏡頭時,導演讓男演員上,搭個戲。

李正宰挪到了鏡頭邊上,他斜後方就是攝像,不對,準確的說是他斜後方站著整個A組的攝像團隊,人超多。在鏡頭能拍到的範圍內,隻有他和女演員在。

女演員確定機器定點都弄好了,就跟搭檔打了個招呼要往裡走。裡面的地磚還是濕的,為了增加那種潮濕感,道具組在開拍前專門過來潑了一遍水,增加地上的水漬。

上一場戲林疏雨光腳進去,皮膚自帶抓地,地磚上的水漬沒有造成妨礙。這次她穿了絲襪,絲襪太滑,反而讓她差點摔倒。

按照現場的角度,從主機位的攝像身邊進入盥洗室的女演員離攝像更近,大概兩個身位,她邁出去第二步,還沒完全離開門框的範圍,不小心滑了下,手臂反射性的抬起要抓門框穩住自己。

女演員的胳膊伸出去了,站在主機位右前方,距離女演員大概三四步遠的男演員一個大跨步,比攝像乃至於比女演員本人反應的速度都要快,一個閃身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扶住了她。

導演先出聲,“沒事吧?”

女演員沒回,林疏雨愣愣的看著好似一眨眼就出現在她眼前的人,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低不可聞的開口,“謝謝。”

那聲音要不是他們靠的太近,李正宰都聽不見,他倒是聽見了,自己含在唇齒間的一句,“小心。”

距離兩人最近的主攝像擺動胳膊跟導演示意沒什麼事,再問被男演員身體擋住看不見的女演員,“要不要人扶你過去?”

林疏雨眼神微閃,下巴微收垂下眼瞼沒說話。李正宰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抓著手臂的手微微收緊一瞬又鬆開,扭頭揚聲道,“我扶她過去,太滑了,不好走。”

道具組的一嗓子叫出來,“你等下!你穿著鞋呢,會有鞋印!”說著話揮手示意邊上的女性工作人員上,讓人脫了鞋過去扶。

道具組的喊聲是背景音,主攝像的視線是虛幻的背景畫面,劇組的那些人都是真實存在的,可李正宰隻覺得掌心的溫度最真實。

鬆開她手臂的李正宰沒有收回手,而是自然的下滑,托起她的手,輕聲叮囑她,“站穩了。”

林疏雨也感受到了掌心的溫度,有些燙了,不知是他的體溫在上漲還是她的心跳在升溫,羞澀的應了聲,“嗯。”

脫了鞋的女性工作人員過來了,站在兩人身後,側身伸手要去扶女演員。男演員在鬆開那隻手時有一絲不舍,也可能有很多,速度有點過慢了,想留住那一刻的柔軟。

女演員好似也不想放開,偏偏餘光瞄到了工作人員疑惑的視線,手指猛然一合,虛攥成拳。李正宰感受到了指甲擦過掌心的觸感,隱隱有些癢,滲入骨頭裡的癢。

女孩子的動作有些突然,男人順著她的視線也瞟了眼工作人員,再看眼神發虛仿若偷情被發現的姑娘,他也握拳掩嘴,借著輕咳咽下笑意,眼睛卻已經眯起,笑意都漫出來了。

男演員後退,工作人員上前,交接的瞬間,女演員發現男演員偷笑,奶凶奶凶的瞪了他一眼。李正宰差點笑出聲,咬著腮幫子憋住的,躲開視線,不敢再看她,怕真笑了出來,姑娘會惱羞成怒。

然後?然後拍攝繼續啊。

繼續的拍攝稍微有點困難,地磚滑,浴缸也滑,女演員不好穩住身形還得擦洗浴缸。都不用導演宣布開機,光走戲的時候,李正宰就提出,絲襪明顯不行。

“除非推近景她假裝在清洗,鏡頭一拉遠動作不免會僵硬。”李正宰看向導演,“還是光腿比較好。”

林常樹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問女演員,“光腿再來一次?”這次要帶李正宰入鏡拍攝。

頷首表示沒問題的林疏雨扶著浴缸的邊緣站穩,等人來扶她去換衣服。一直等在一邊的女工作人員已經要往前走了,不知何時脫了鞋的男演員卻搶先一步上前。

圍觀群眾們眼神亂飛,女工作人員也樂嗬嗬的後退,讓男演員去表現紳士風度。

紳士還穿著戲服呢,西裝革履的男主人非常紳士,走到女演員身前曲起胳膊示意她扶好,就這麼把人帶出來,並沒有去接觸女演員身體的其他地方。

他們走得很慢,不太好判斷是誰刻意放慢了腳步。可能是女演員怕摔倒,也可能是男演員怕她摔倒,總之就是小碎步往前挪。

快挪到門口時,李正宰突然拉了下手臂,帶的沒有防備的林疏雨不自覺往前滑,好似要摔倒的瞬間,前者反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後者睨了他一眼,軟綿綿的凶。

“幼不幼稚~”

“不小心的~”

男人變成了男孩,玩了個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女孩嬌嗔的抱怨,嬉鬨片刻,才算走出了盥洗室。

現場也看到了那個‘惡作劇’的人發出善意的哄笑,女演員害羞了,穿上鞋‘噠噠噠’的跑走。男演員就在原地,含笑看著她的背影。

這一天收工後,李正宰拿了瓶紅酒去敲女演員的門,他很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之間是有默契的。

倚著門框的女演員確實明白他們之間的默契,卻沒有點頭讓對方進門,而是說,“我今天有點累。”

李正宰揚眉,舉了下紅酒,“解解乏?”

食指勾起他衛衣垂下的係帶繞著圈的林疏雨,對自然彎腰靠近自己的男人說,“今天不行哦~”

微愣一瞬的李正宰想歪了,特殊時期的意思嗎?笑歎一聲,“那就隻是喝一杯?”

“樓下花園喝?”

“好啊。”

樓下的花園就是男主人彆墅的小花園,劇組的宿舍就在拍攝地的隔壁,這房子是導演跟朋友借來拍攝的。花園裡的景致很一般,有些疏於管理,草木自由生長,倒是有些野趣,但跟富人精心打理的花園肯定是沒得比的。

花園裡有石桌石凳,適合喝茶,喝酒其實差點意思,但花園裡沒人,光源就來自於頭頂朦朧的月光,氣氛一下就有了。

初秋,耳畔有蟲鳴,夜晚也有些寒涼。

林疏雨披了件外套坐在石凳上,用馬克杯跟‘男主人’喝著紅酒,聊著劇組裡的八卦。聊著聊著,被男人的手吸引,她順從心意把自己的手湊過去,偷偷用食指的指背‘親’了下他的手背。

話音微頓的李正宰眼角的笑意蔓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今天不行還來招惹我?”

姑娘一臉無辜,“碰一下手就算招惹了嗎?”

李正宰展顏笑開,乾脆握住了她的手,攥在手心裡了,才發現,“你手怎麼那麼冰?”

“冷呀~”林疏雨嬌聲道,“我都要睡覺了被你叫出來,還穿著睡裙呢。”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李正宰有點尷尬,他穿得是衛衣沒辦法脫給她,轉念一想,翹起的腿放下,側身面對她,張開懷抱,“需不需要取暖?”

悶笑出聲的林疏雨一個小跳躍就撲入了‘暖爐’的懷裡,李正宰摟著她笑得不行,“就說你不要招惹我~”

紅酒可還在桌上呢,到底是女人招惹男人還是男人招惹女人可不好說。

但今晚,確實沒有過線,什麼都沒有發生。

今晚,明晚,一個禮拜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個禮拜,足夠長了吧,特殊時期應該過去了?

中午吃飯時,李正宰算著七天已經很長了,就問妹子,“晚上要不要一起喝酒?”

林疏雨搖頭,“我要跟錫久視頻。”

眉頭微皺的李正宰興趣大減,還有些不舒服,但人家有男朋友他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是笑笑,沒再說什麼。

又過了一個禮拜,這七天倒不是女方不行,而是男方覺得這事兒沒什麼意思。

女方的男朋友在這個禮拜登場了,組裡有一天休息,男朋友來接女朋友,還帶來了一堆紅參營養劑給劇組的人送,拜托大家多多照顧自家女朋友。

劇組裡的其他人對女演員是有男朋友的這件事表示詫異,不過在收禮的時候誰都沒有多說什麼,背後倒是不免會討論,原以為男演員和女演員能成呢,現在一看,人家是有正宮的,可能就是玩一玩吧。

正宮都登場了,李正宰自然就沒什麼興趣了。他本身也不是多有興趣,被下半身控製時認為雙方自願,開心一場,也挺好。上半身回歸,他就對此事興趣大減,人家有男朋友啊,這有什麼好玩的。

休息日隻有一天,工作的時間更長。

重回劇組的李正宰已經決定算了,對林疏雨的態度也有些微妙的改變,仿佛又回到了同事的階段,也不會拿著紅酒去敲人家門了。

女演員發現了‘男主人’的改變,嘴上沒有多說什麼,神色卻有些委屈,你怎麼能變心那麼快的委屈。

李正宰有些想笑,姑娘,你想享受齊人之福,得看我樂不樂意啊,我不樂意,還不行嗎?

明天要拍男女演員的第一場親密戲,就是那場咬戲。當晚,導演呼叫演員們去他的房間商量明天會有幾個機組,幾個攝像,要不要清場之類的。

聊完後,演員們出了導演的房間,李正宰準備直接回去,可他剛轉身要往前就感覺被拽住了,扭頭一看,小姑娘拽住了他衣服的下擺,眼巴巴的看著她,可憐可愛。

暗歎一聲的李正宰先偏頭示意助理回去,再給女演員使眼色,雖然走廊上沒有其他人,這裡也是走廊,“去你房間聊?”

林疏雨搖搖頭,“就在這說。”

左右看看的李正宰都不知道是敬佩她膽子夠大,還是太天真,“再怎麼是新人,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有人出來看到了什麼,有些名聲對我來說無所謂,對你殺傷性就很強。”

自然知道的林疏雨卻不在乎,“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冷淡?”

看她是不準備走了,李正宰也沒什麼好顧忌的,“這種事合則來不合則散,好聚好散不挺好的麼。”

“我們還沒開始,你就想結束。”女孩子委屈了,“男人都那麼理智嗎,說散就能散,一絲留戀都沒有?”

男人懷疑後輩想搞事,“這話你說不合適吧,孫錫久給我的紅參營養劑還在我房間呢。”真想玩齊人之福?想得也太美了!

林疏雨疑惑,“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李正宰嗤笑,“裝什麼傻啊,我對有主的沒興趣。”

恍然一瞬的林疏雨終於鬆開了拽住他衣角的手,表情卻更委屈了,“你明明默認我們在劇組裡一切都隻會發生在劇組。”

本來是默認的李正宰現在不樂意了,“他不出現,劇組就是我們的劇組。他出現了,劇組就不是封閉之地,那麼多人看到了,我還要臉的。”

林疏雨眉眼低垂,可能被一句‘不要臉’堵住了,也很要臉的低聲回了句,“明天見。”轉身就要走。

手臂抬了下的李正宰反射性想抓住,到底沒伸出去,在她轉身的同時也跟著轉身。

這個夜晚,兩人就這麼背對背,各自回了房間。

隔天,劇組拍攝半清場的親密戲,除了主要拍攝人員之外,還加了道具和妝發的人在,其他人都不許進片場。

再怎麼職業的演員也是人,人就是會被情緒左右。

李正宰今天一起床就不爽,怎麼想怎麼不爽,她先來招惹他的,他拒絕了,她還委屈?他什麼都沒得到好不好,沒得手呢!他願意放棄,而不是等得了手再穿上衣服就走,或者更惡劣一點,就顧著睡,睡完再甩掉,這已經很給面子了,還想怎麼樣?

男演員很不爽,男演員沒有收斂這種不爽。他的角色本身就需要在這場戲裡有一定的爆發,正好可以借住情緒去拍攝,沒有收斂的必要。

在拍攝前,男演員刻意全程無視了女演員,見面就隻是點點頭,早餐都換一張桌子吃。直到拍攝,做完妝造披著浴巾進片場,看到也是隻穿了吊帶睡裙外面披著浴巾的女演員也沒什麼多說什麼。

導演說了很多,導演需要演員們能完全放開。今天不是隻有一場咬戲,一整天呢,要拍大全套的。自今天起,之後的十天都會集中拍攝親密戲。先拍咬戲是為了循序漸進,怕演員放不開,先給他們找找感覺。

必須要說的是,哪怕演員們都排練過還不止一次,但穿著衣服排練和脫了衣服面對鏡頭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必須要說的是,林疏雨沒有拍攝過尺度那麼大的親密戲,要是按照香江的標準,這已經算是‘三’級片的程度了。

必須要說的是,李正宰首次接觸尺度那麼大的親密戲,他也屬於為藝術獻身的那個,除重點部位不出現之外,其他都要暴|露給鏡頭,這對他而言也是有點壓力的事。

基於以上三點,不論前期工作準備的多麼好,片場門一關,脫下浴巾準備要開機的男女演員,在另類的坦誠相見時,還是有些彆扭。

衣衫整齊的導演站在演員們邊上,讓他們放輕鬆,主要是勸女演員放鬆,還表示可以先不開機,先排一遍。

林疏雨有些懊惱,她不太能接受自己卡住自己的情況,腦子裡想的都是解決的方法,就張開手臂詢問視線固定在地板不知道往哪看的男演員,“先擁抱可以嗎?我找一下狀態。”

男演員還沒說什麼,導演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背,給推過去了。

踉蹌一步上前的李正宰,頭一低就看到了讓他耳朵發燙的畫面,不自覺舔舐乾澀的唇瓣,遲疑著張開手臂,給了女演員一個很克製,幾乎就沒碰到她的擁抱,正想鬆手,被女演員整個貼上來抱住,人就傻了,不敢動。

女演員在動,林疏雨收緊手臂,儘可能的讓肌膚接觸的面積達到最大,臉頰貼著他的胸膛,感受肌膚之親,尋找戲劇之神。

戲劇之神永遠會垂憐於她,大約一分多鐘,林疏雨感受到腹肌,感受到了胸肌,感受到了....角色的欲望。

“行,能來。”林疏雨放下手臂,先看導演,再看男演員,“來嗎?”

男演員有點來不了,但....“來吧。”

來,開機,拍。

拍攝的過程有點艱難,相較於之前雙方對手戲的流暢程度,這次就算難的。倒不是哪個演員出問題,或者說兩個演員都出了問題,因為導演拍著拍著改主意了,想要粗暴點,再粗暴點,野蠻一些,要像動物靠攏。

李正宰被折騰的身心俱疲,且不說那些現場臨時改的台詞的羞恥程度,光是那麼多人盯著,以及,他的搭檔讓他很恍惚,對方到底是在表演還是在....享受?

總之,李正宰很蛋疼。

林疏雨在享受,女傭在享受。享受平日裡斯文有禮高高在上的男主人,在她的床上,在她的身上,粗暴的、野蠻的留下痕跡。

那個人變成了她可以夠到的人,那個人變成了她欲望的化身,女傭怎麼可能不享受?

之後的十天裡,林疏雨享受戲劇之神降臨的每一天,都是李正宰輾轉反側,覺都睡不好的一天。

最後一天,第九天,明天要拍真正的‘動作戲’了,最大尺度的鏡頭。

這天,林疏雨睡得很沉,早早就睡了,明天要乾體力活,她需要養精蓄銳,明日開戰。

這天,李正宰怎麼都睡不著,憋的實在沒辦法了,給兄弟打電話。

兄弟壓根就不想接他電話,也不看看這幾點了,也不看看他跟誰在一起,也不看看什麼情況,你知道你這個電話打過來,你爹我為了接你電話犧牲了多少嗎!

“有屁快放!”鄭宇盛怨氣很大。

李正宰怨念也很重,“我好像,不對,我看上林疏雨了。”

“那就追啊。”鄭宇盛想掛電話,“還有什麼事?”

事情非常多的李正宰讓他認真點聽清楚,“林疏雨,有主的那個,我現在的對手戲女演員,之前跟你說她男朋友專門從加拿大飛過來探班的!”

“所以呢?”鄭宇盛很不爽,“我跟智雅專門到巴黎去旅行不是為了接你電話的!她還有個老公呢,又怎麼樣?”

卡殼一瞬的李正宰反應過來,“你該不會是正在跟她....”

“你滾!你說你的,趕緊的,到底怎麼樣?”鄭宇盛不耐煩了,“看上就追啊,你不是說她對你有興趣?那不是更好,更容易追!有事沒有?沒事趕緊掛!”

李正宰....“巴黎現在不是白天嗎?”時差好像是七個小時?

“關你屁事,掛不掛!”

“我前幾天才拒絕了她。”

“.....艸!”

這話不是為兄弟懊惱,而是為自己有個糟心的兄弟而憤怒的鄭宇盛到底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訕笑跟妹子道歉,灰溜溜的跑去洗手間,關上門,對著鏡子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再讓兄弟繼續說,什麼叫拒絕了?

李正宰簡單概述了一下,他和林疏雨的‘發展史’。先是妹子勾引他,接著是妹子勾引他,再來還是妹子勾引他。他在對方數次勾引後,確實起了點心思,本想著玩一玩,誰知對方男朋友出現了,他就不想玩了,乾脆跟妹子說好聚好散。

‘我是個要臉的人’這話距離說出口也就才十天而已,十天後的李正宰深感被打臉的同時,也很糾結。他前腳讓人家妹子要點臉,後腳就不要臉的貼上去?太傻逼了吧?!

電話那頭的鄭宇盛怒噴他就是個傻逼,你這個傻逼自己傻就算了,還打擾老子的好事,更蠢的是,你跟我扯半天就是面子過不去?那你去死啊,趕緊死!死了就不用要臉了!

“你也覺得反口沒什麼對吧?”

“我讓你趕緊去死!”

“其實都過去那麼多天了,說不定她都忘了。”

“你立刻去死!現在就去!”

“哎~我再想想,不太好搞啊,真心丟人。”

“李正宰,你TM.....”

電話掛斷,拍攝繼續。

親密戲集中拍攝的最後一天,男女演員都很放得開,男女演員都沉浸於.....隨便什麼,反正導演很滿意出來的效果。

拍完,李正宰就去敲林疏雨的門了。這次是白天,還是一大早,他帶去的也不是酒,而是牛奶和三明治,健康早餐。

看到早餐的林疏雨有些驚喜,這是和好了的意思嗎?準備了很多話想把自己的面子撿起來的李正宰,看到她的笑臉,就知道不用說了。

這姑娘果然很喜歡我,這是李正宰此時的想法。

‘互相喜歡’的搭檔們和好了,再度黏糊起來,這次雙方是真的無遮無攔,全組都能看見他們黏糊,全組都能給職業演員們鼓掌。

女演員絕對是專業的,前一分鐘,女傭還在嘲諷自己異想天開,男主人給了她一張支票,好似她是出來賣的。後一分鐘,導演一聲OK,女演員就能撲進男演員懷裡,哼哼唧唧的凶他,你怎麼那麼壞,而壞人笑得見牙不見眼,能一整天都圍著妹子轉。

男演員自然也是職業選手,套路還很多呢。拍攝時在鏡頭前躺在距離的老婆腿上,跟老婆親親熱熱。依舊是導演一聲‘過’,男演員就能從沙發上彈跳起身,抓著妹子的手在腦袋上摩擦,說什麼印記覆蓋。

給飾演‘老婆’的另一位都逗笑了,這麼黏糊的嗎?

劇組裡的男女主角開開心心的發展一段親密關係,劇組外的男演員碰到了職業生涯最大的危機,鄭宇盛和李智雅被拍到同遊巴黎。

本來不是什麼壞事,觀眾對演員的‘要求’沒那麼苛刻,鄭宇盛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民眾祝福居多。粉絲雖說也有很多在哭嚎的,但大面上還是祝福居多。

有情人終成眷屬,為什麼不祝福呢?情侶中的女方被爆,已婚,鄭宇盛成了小三,這NM還怎麼祝福?

2009年,韓國|通|奸|法案還沒廢止呢,鄭宇盛一個弄不好會被抓進去關,民眾都沸騰了,這什麼驚天醜聞?

驚天醜聞給鄭宇盛的事業造成了重大打擊,身邊所有人都要求他遠離媒體,禁止回答媒體的任何問題。媒體最關心的問題就是,鄭宇盛到底是‘被小三’,還是上趕著給人當了小三。

鄭宇盛的經紀公司發表的立場是,藝人被小三,此前完全不知情。女方全程沉默,網友把這種沉默當默認,謾罵如潮水般像她湧去,要說是重大打擊,女方才是遭受了重大打擊。

兩兄弟為此吵了一架,鄭宇盛是想澄清的,想跟媒體解釋,他早就知道對方是已婚的身份,更想同媒體解釋,女方在申請離婚,隻是法律上還是已婚而已,但已經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他不能放任輿論就這麼攻擊他心愛的人啊。

李正宰堅決反對這一點,他讓鄭宇盛搞清楚,被小三好歹說得過去,品牌方那邊能糊弄,要是上趕著當小三,那他要佩服的違約金,能讓他傾家蕩產還得負債。就為了一個女人,毀了事業,值得嗎?

“你沒有碰到那個人才能說得那麼輕鬆,如果今天是你和林疏雨被曝光.....”

“我一定告訴全天下是她勾引我!”

厲聲打斷他的李正宰讓兄弟不要不識好歹,“你跟我玩什麼真愛?你走到今天多辛苦需要我跟你強調嗎?你全家都靠著你養,你整個團隊哪一個不是靠著你在養?你有那麼多錢賠給品牌方嗎?還是你覺得一次性得罪那麼多品牌方,你還有翻身的可能?!”

“你想說,你想當個男人,沒問題!但不能是現在!在輿論沒有平息之前,你敢走出家門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跟劇組請了一個禮拜的假,來給兄弟善後的李正宰,總算是以‘斷腿’的威脅,讓兄弟安穩了。回劇組的第一時間,李正宰就是去找林疏雨,‘命令’她跟孫錫久分手,他不可能讓自己踩進兄弟已經掉下去的坑裡。

林疏雨讓暴躁的男人先冷靜,且不說我沒有結婚,就算我結婚了,我們也沒什麼能被曝光的。

“你什麼意思?”

“就....我們隻在劇組裡不是麼?”

李正宰表情一變,“你沒準備跟孫錫久分手?!”

“我...為什麼要跟他分手?”林疏雨有些苦惱,“我們應該有默契吧,隻存在於劇組。”

拒絕承認有這個默契的李正宰臉都陰了,“開機到現在都要三個月了,他就出現過一次,你還不跟他分手!”

伸手想牽他的林疏雨被他打開了手,更是無措,“我們就隻是我們啊,一定要牽扯他嗎?”

“林疏雨!你腦子沒問題吧?”李正宰怒極而笑,“你以為你是李智雅還是你以為我是鄭宇盛?即便是李智雅,她也是在準備離婚了!你一邊跟我在一起,一邊跟孫錫久在一起,你覺得我們兩不會牽扯到他?!”

被吼的縮了脖子的林疏雨眼睛都紅了,李正宰又氣又急,“不準哭!你哭什麼!我才是受害者!”

受害者拿加害者一點辦法都沒有,女演員說哭眼淚就能嘩嘩流,哭得李正宰摔門而走,跟她冷戰。

李正宰讓林疏雨二選一,不對,單選題。

你隻能、必須,一定要跟孫錫久分手!

鄭宇盛跟李智雅分手了,戀情走到這一步也沒辦法繼續了。拍攝還在繼續,拍攝已經臨近尾聲,由於男主角請假一個禮拜,女主角提前殺青。

自李正宰回歸劇組的這小半個月,這對....搭檔之間的火藥味都很重。李正宰單方面怒火持續在燃燒,林疏雨一直在想辦法哄他,撒嬌、賣乖、求饒,乃至於還有洗手作羹湯,什麼招都用了,什麼都沒用。

李正宰每次享受妹子的殷勤時,都無限肯定這個人喜歡自己,很喜歡,超喜歡,無敵喜歡,她愛他。可每當他享受完妹子的殷勤,被哄好了,就問一句,你分手了沒之時,妹子欲言又止的表情,都會讓他怒火更勝。

這家夥該不會在耍他吧?!

把誰當傻子呢?哥哥我混跡情場的時候,你小學都沒畢業呢,跟我玩花招?!

女主角在拍殺青戲,女主角的殺青戲都拍完了,男演員下達最後通牒。

“林疏雨,你信不信我讓你這輩子都再也接不到一部片約。”

男人的表情很冷淡,語氣更冷淡,耐心耗儘了,“我不管你在玩什麼,刻意接近我想扒上來也好,真的喜歡我才湊過來也罷,我沒心思陪你玩下去了,最後跟你說一次。”

“現在就打電話,跟孫錫久分手。”

妝都還沒卸的林疏雨差點就點頭了,她有些慌,慌亂於‘男主人’的冷淡。可她殺青了,殺青了的話,是不是可以開啟金手指了?

“林疏雨,我在跟你說話。”

林疏雨愣愣的看著他,AI好特彆啊,入戲也好特彆啊,金手指格外特彆,原來,這就是消弭一切情感的神奇作用嗎?

“林疏雨!講話!打電話!”

門外響起敲門聲,助理小心翼翼的在外面喊,“導演叫人了。”

女演員殺青了,男演員的戲還在拍。後者把前者堵在了休息室,給出最後的警告。

李正宰站起身,垂著頭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襯衫上的袖扣,“彆說我沒提醒過你,你還想在這個圈子混,就彆自己找死。”說完,走人。

看著他拉開門的背影,林疏雨突然有點好奇,朗聲問一句,“你到底是威脅我,還是在跟我告白?”

腳步微頓的李正宰沒有回答,大踏步走人。

這一走,李正宰就再也沒有見過林疏雨。後者直接離開了劇組,也沒有參加導演為她準備的殺青宴。

他們還是有聯係過的,當天收工時,李正宰聽說林疏雨已經走了,就一個電話打過去,問她什麼意思。

“殺青啦,劇組的關係不都結束於殺青麼。”

“彆跟我來這套,我耐心有限,你想怎麼樣?”

林疏雨搖頭失笑,“我應該跟你說過,我對你沒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你所扮演的角色。這段時間我很開心,希望你也很開心,好聚好散,如何?”

不如何,電話掛斷了。

李正宰是要臉面的人,對方說的那麼清楚,一絲餘地都沒留,他怎麼可能還挽留一個不給他臉的人。

電話掛斷的第一天,李正宰在等林疏雨後悔。

電話掛斷的第一個禮拜,李正宰找了個關係很不錯的品牌方負責人,讓對方以邀請代言的名義聯係林疏雨。他的計劃是,讓新人了解到名利場的誘惑,再硬生生搶走她以為已經吃到嘴裡的餡餅,好讓她的腦子清醒一點,新人敢跟前輩囂張,怕不是沒被社會毒打過。

社會沒機會教導新人,負責人聯係不到林疏雨,倒是能聯係到她男朋友。她本人對代言沒有興趣,她男朋友跟他電話溝通後,委婉的拒絕了。

收到這個消息的李正宰一聲冷笑,我TM還弄不了一個新人?對代言沒興趣是吧?對劇本有沒有興趣?

“她沒興趣。”電視劇作家很驚奇,“你確定她是新人?”

李正宰遲疑片刻,“什麼意思?”

“我發了個劇本企劃過去,她跟我要完整的劇本,沒有完整的劇本不談。面都不見。我說吃個飯聊聊,她居然跟我講,劇本出來後再聊比較好。”電視劇作家都覺得有點好笑,“這年頭新人那麼囂張啊?”

新人囂張的程度遠超李正宰的想象,新人跟個刺蝟一樣,無處下嘴。

林疏雨是純新人,身上沒有任何代言合約,目前拍攝的兩部作品也都沒有上線,在大眾認識裡她就是個路人甲。

李正宰就算想要搞路人甲,也沒有渠道。折騰藝人最方便的是造假新聞,乃至於醜聞。可林疏雨連個藝人都不是,她都沒有認知度,醜聞編造出來誰看?總不能先給她炒個熱度再攻擊她?這不神經病嗎!

電話掛斷的一個月後,找了N個人聯係林疏雨的李正宰,終於憋不住,自己給林疏雨打電話了。

電話....打不通。

拉黑了?不是。

“林疏雨不在韓國,她去加拿大了。”導演聽演員說什麼妹子失蹤了,隨口回,“她在加拿大用的是另一個號碼,你打的可能是韓國的號碼,你找她有事?”

李正宰打通了跨過電話,在淩晨,在酒醉後,在理智離家出走之時。

接電話的卻不是手機的主人,而是她的男朋友。

“好久不見啊~我們都多久沒見了。她還在睡,跟個小孩子一樣,說什麼冬天被子有魔法會封印她。不說她了,說說你吧,你最近怎麼樣?我們孩子一直說你拍攝的時候很照顧她呢,什麼時候來加拿大玩,我全程招待,多謝你照顧她~”

男人的聲音帶著對女朋友的親昵,也帶著對女朋友的朋友的客套。

女朋友的朋友....酒醒了,電話也就掛斷了。

又過了兩個月,鄭宇盛已經走出了情傷,關於李智雅的新聞也已經成為昨日黃花,沒多少人再提了。

2009年過去了,2010年到來。

新年之後,初春,鄭宇盛找了個機會在一檔談話節目裡,帶著愧疚提起,他是知道李智雅已婚身份的,但也解釋,那時對方告訴他的是,她在準備離婚。

離婚這件事媒體也早就報道過,同樣屬於昨日黃花一樣的新聞,鄭宇盛的解釋也沒掀起多少水花。

節目播出的當晚,鄭宇盛跟兄弟一起喝酒,邊看節目邊喝。節目播出都沒半小時,壓根還沒放到他解釋的那一段,兩個把酒當水喝的男人都已經喝醉了。

醉鬼撥通了海外電話,這次是手機主人接的。

“好久不見啊~”

李正宰還醉著,腦子反應不過來,她為什麼能那麼輕鬆的說出這句話,“林疏雨,耍我好玩嗎?”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有些驚訝,“這話從何說起?”

“耍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喝醉了?”

醉鬼的電話掛斷了,不是本人掛的。

搶走手機的鄭宇盛一腳踹開撲過來要搶手機的傻逼,“都知道人家耍你還硬湊上去!你活該!”

加拿大,剛收拾好女朋友的行李箱,就看到妹子表情不對的男朋友疑惑,“怎麼了?”

“李正宰好像喝醉了,跟我說什麼耍他。”林疏雨不是很明白,問男朋友,“首爾那邊幾點,他身邊要是沒人還喝醉,不太安全。”

“十三個小時的時差,那邊應該是半夜。”孫錫久想了想,“你有他助理號碼嗎?給他助理打個電話試試。”

聯係藝人助理的林疏雨確定對方會趕過去,就沒在管這件事,她丟開手機撲倒男朋友懷裡撒嬌,“我們又要好久不見~”她要回首爾去宣傳電影。

確定‘女朋友的朋友’安全沒問題後,也不再關心的孫錫久,抱著懷裡的姑娘,一聲長歎,“你就會說好聽的,我讓你留在加拿大你從來不聽。”

林疏雨送上親親,“那我讓你回韓國你還不是不去。”

“是~我的錯~”

男朋友蹭蹭她的鼻尖,“下個禮拜我去找你,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你說的啊~”

“我說的。”

“要說話算話~”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