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第十六章 昨天、今天、明天(1 / 1)

自NCT大爆後, 團隊成員們除了回歸很少聚那麼齊,今天不一樣,組團到公司集合。

休息日被叫來加班的打工人是什麼心態,羅宰民現在就是什麼心態, 他難得有個休假還被拖來開會, 好好的一天假就這麼變成了半天, 就很煩。

正鬱悶著呢,有個目的不純的電話打進來, 硬是給他逗笑了。

邊上的樸誌晟看他掛了電話露出的迷之笑容, 就湊過去八卦,“誰啊?”

“車銀優。”羅宰民上下轉著手機想著要不要給親故發條短信過去,順帶同隊友分享,“那哥說是要約我明天一起打籃球。”

樸誌晟即不解他那奇妙的笑容, 也沒聽懂,“他約你打籃球?你們很熟嗎?”

頂天算認識的羅宰民同隊友分享最新八卦, “他好像在追薑素衣。”

一秒坐直的樸誌晟側身湊過去, 視線瞟著四周,他們算是提前到的, 會議室坐得很分散, 嘴裡小小聲的壓抑著激動,“說說!”

基本已經說完了的羅宰民能補充的隻有猜測, “薑素衣換房子,明天搬家,我懷疑他沒約到人就跑來迂回試探我。”說著笑容更古怪, “我們家親故魚塘的範圍越來越奇妙了,車銀優來試探我哎~”有點嗨是怎麼回事。

莫名也跟著小激動了一把的樸誌晟突然想到,“你怎麼知道他是來試探你?說不定真想約你打籃球呢?”

“私下連頓飯都沒約過的人說什麼打籃球。”羅宰民對自己的‘猜測’很有信心, 這是經驗之談,“舉凡我不熟的,不認識的,乃至於隻是聽說過的男人。這樣的人專門聯係我,不論是套近乎還是陰陽怪氣,都隻有一個理由,薑素衣。”

要說這個,昨晚通宵的樸誌晟可就不困了,很是讚同,“倒也是,那姐姐自帶修羅場,哥以前差點被圍毆。”

圍毆什麼的,羅宰民嘴角微抽,那是青少年時期因無知與荷爾蒙鬨出來的中二事件。

想當年,還是英雄救美事件的後續,自那次事情後,羅宰民很擔心薑素衣會在他看不到的時候被女前輩們圍堵,尤其怕她被堵進女洗手間,那他連救都沒辦法救。為了防止小夥伴落難,有那麼半個月羅宰民都是薑素衣的貼身保鏢,兩人跟連體嬰一樣,隻要在公司就一定在一起。

如果碰到雙方的課不一樣,那就是誰先下課誰就去對方的教室等。更在意學業的薑素衣在公司經常遲早早退,要是遲到,她會先去羅宰民那邊繞一圈跟他報備一下‘我來了’,換成早退,羅宰民每次都把她送出公司,送上家裡接她的車,他才會回公司繼續練習。

就這麼持續了半個月後,此前還隻是懷疑雙方有點貓膩的其他人,如今基本就是確定雙方在一起了。兩位當事人都聽說過那些流言,但彼此都沒在意。要不說能成為朋友的人到底還是有相似之處的,他們都活得很‘自我’,才不管彆人說什麼。

但流言麼,本來就是當事人澄清都沒多少人信,當事人都懶得澄清,信的人就更多了。就這麼著,羅宰民就成了公司內部大眾所知的薑素衣的男朋友,為這事兒,管理練習生的老師們還約談過他們倆。

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高嶺之花被摘,作為拿下‘高嶺之花’的羅宰民就被不少男性前、後輩羨慕嫉妒恨,很難說是哪一種觀感更多,反正那段時間他經常被找麻煩。

偶爾一兩次,羅宰民就忍了,主要是他不想讓薑素衣誤會,他保護她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彼時羅宰民認為親故是個笨蛋美人,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反抗的,人家都上手推她了,她還傻乎乎在那站著,都不知道躲的(薑素衣:我那是沒反應過來!)。

笨蛋美人萬一知道自己因她會有麻煩,很可能就不要他保護了。那傻子剛開始那兩天還嫌棄他黏人,黏人個屁,爸爸是保護你!

不管怎麼說,這事兒羅宰民沒跟薑素衣講,也怕她發現,後來他先察覺,那些男前輩們也不會在薑素衣面前做什麼,都是背地裡來,那還有什麼好慫的。

講道理,他真沒那麼迫切的想出道,跟很多孤注一擲來當練習生的人相比,這隻是他眾多人生選擇中的一條路而已,沒那麼重要。練習生們所懼怕的打架被公司發現,羅宰民是沒在怕的。

何況那幫前輩們也不去打聽一下,他是運動選手出身,會怕這種小玩意兒?韓國運動員內部搞起欺壓霸淩來,才是真的凶殘,跟斷手斷腳相比,愛豆預備役們的推搡什麼的,隻是小孩子過家家。

當年也就是個初中生的小男孩很囂張的對挑事的前輩講,彆廢話那麼多,有本事直接來。前輩暴怒,搖人去堵他,高中男孩子們堵住了初中的男孩子們,雙方眼看要打群架,羅宰民目測己方隊友過少,戰鬥力不足,對方人數太多,就非常勇的....打電話給老師告狀。

最後?組團被扣操行分,此事也就‘和平’解決。

已經過了中二期的羅宰民回憶當初很是羞恥,尷尬的恨不能用腳趾摳出個城堡來,果斷換話題,“話說,車銀優我不熟,你有認識的人熟嗎?”

樸誌晟想了想,不是很確定的問,“我認識的人裡最熟悉車銀優的應該是Krystal前輩,他們是校友。”

首次聽說的羅宰民愣了一下,“前輩不是成均館的嗎?車銀優是成均館的?”

“是啊,保送,你不知道,當年新聞多紅啊。”

“我乾嘛關注他的新聞。”

羅宰民一想,不對啊,“薑素衣也是成均館的,兩人之前怎麼會不認識呢。”

“可能時間沒對上?”樸誌晟跟著算了下兩邊年齡差,還沒算好,羅宰民已經搖頭說不可能,“差三歲,怎麼可能沒見過。”

樸誌晟跟著疑惑,“你怎麼知道他們沒見過?”

“車銀優上個月才跟薑素衣要了號碼。”

“那也不代表之前沒見過啊。”

“見過會不要號碼?”

“......那誰知道。”

知道內情的當然隻有當事人,當事人跟妹子要過號碼,很早之前。

早在薑素衣大二主持校慶時,作為本校知名學生之一的車銀優就問當年的MC要過號碼,MC也給過,但薑素衣不記得了。

重活一世,那麼多年過來,薑素衣遺忘了很多事,比如她的十二位攻略目標分彆是誰。但她在偶然發現自己會忘時,就把這些人按照記憶力排序,寫在了小本本上,寫到第十二個的時候想不起來了,隻記得按照她的‘原劇本’,雙方應該在大學裡有一段甜蜜的戀愛,但她都不記得十二號叫什麼名字了,什麼劇本也就不是很重要了。

而第十二號被遺忘的攻略目標正是車銀優,當然他不知道什麼攻略目標的事,他隻知道,他和學妹很有緣分。

車銀優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見到薑素衣是十六歲,在一家輔導學院的走廊上偶然碰見。自小到大他走哪都被人群圍觀,那次碰面,很多人沒看他,在看他的反方向,他就好奇的走過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麼特彆的事,看到的就是跟著媽媽來學校報名的薑素衣。

初面,車銀優對妹子的印象就是好漂亮,以及那個成天糾纏他去當愛豆,都糾纏一年多的星探如果發現了這位,可能也會糾纏的感慨,沒了。

糾纏好學生去當練習生的星探一次來學院賭下課的車銀優,還真看見了薑素衣。彼時車銀優都準備好阻攔星探去騷擾人家女孩子,出乎他預料的事,星探也就盯著妹子看了一會兒,嘴裡‘嘖嘖’兩聲,居然就扭頭繼續跟他掰扯什麼當練習生也不會耽誤學習的事了。

車銀優再度好奇,大叔你認識她?

大叔....“說了很多次,叫哥就行。”再回答,“她很有名,SM未來的王牌,圈內不少人都猜,等她出道,SM的股價都能暴漲一波。”

“出道的意思是,她也是練習生?”車銀優疑惑,“我們學院每周末都有課,她有時間去練習室嗎?”學院周末補習的力度不比學校低,兩天都是滿課,哪來的再去當練習生的時間。

星探本想說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在乎學業,看到他不解的神色,靈光一閃,“當然有時間,像你們這樣的‘臉蛋天才’是一定會進出道組的苗子,不管是SM還是我們,都會給你們很大的自由,她想學習就可以學習,你也一樣啊。我早說了,我隻是提供你一個選項麼,人生能多一個選擇為什麼不去嘗試呢。”

這話好像有點道理,不久後,父母被堅持了一年的星探所展現出來的毅力,或者說是畫餅大法所打動,車銀優看到了薑素衣這個前例,也覺得可以試試看,就這麼簽了約,成為了練習生。

簽約後,薑素衣對車銀優而言就從同一個補習學校的學妹變成了,稍微特彆一點的存在。同時兼顧學業和練習生生活對他來說很是辛苦,他一度想去問薑素衣,你怎麼堅持下來的。

但雙方壓根不認識,車銀優怕太冒昧,也就隻是想想而已。

兩人三不五時會偶遇,在人群中作為人群的一員,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等他們真正認識,就是薑素衣大二那次的校慶活動。

雙方在活動彩排的現場碰到,要對台本,也算有了接觸。偶然一次,車銀優就好奇的問了一句,你們公司還不打算讓你出道嗎?薑素衣告訴他,她已經不是練習生了,未來的職業規劃是成為主播,意外的消息讓車銀優再度驚訝,不出道了?

“也不是當了練習生就非得要出道啊。”薑素衣笑問他,“前輩是進公司就想著要出道的嗎?”

前輩失笑,“準確的說是挖掘我的星探跟我的父母承諾我百分之百出道,我才簽約的。”所以進公司的那一刻,他就是出道預備役。按照媒體報道過的誇讚說法,當年他們整個團是圍繞著他打造的。

了然頷首的薑素衣說,“我們不太一樣,我是出於感興趣沒嘗試過才去當的練習生,試過了發現那不是我想要的,就解約了。”

“還真是果斷。”車銀優笑言,“要是我的話,可能會不甘心。”那麼辛苦都堅持下來了,不能出道不就是半途而廢。

薑素衣也笑道,“人跟人的追求不一樣才讓世界豐富多彩啊。”

被逗笑的車銀優點頭讚同。

那次碰面,車銀優就問薑素衣要了號碼。說真心話他沒有想做什麼。從他進公司到現在,全公司上下都在給他灌輸戀愛的風險,他當時也挺忙的,要兼顧學業、男團行程和演員,三重壓力疊加在一起,實在是沒精力再去想更多的事。

好感自然是有啊,可都不能給女孩子陪伴,那何談散發好感,更遑論追求。

兩年前,要到號碼的車銀優跟薑素衣隻通過兩次電話,為的還是校慶彩排。後來有大半年沒聯係。新的一年,經紀人在定行程的時候問車銀優要不要提前把今年成均館校慶的時間空出來,後者在當天猶豫許久,給薑素衣打了個電話,本想說點什麼今年校慶的事,結果電話打過去,接電話的人表示,這是我新買的號碼。

人生首次,絕對是第一次,有女性朋友換了號碼而自己不知道情況發生了,車銀優也很懵,更不知道他是應該再去問薑素衣要一次號碼,還是對方在表達,不想聯絡的意思,這事兒就卡住了。

此事也導致,大三的薑素衣和大四的車銀優在校慶的活動上再見面時,雙方都維持著表面客套,但沒有過多親近。車銀優不好意思去問,你是不是換號碼把我忘了?

就這麼又過去了大半年,也就是上個月,雙方因一場商業活動碰面。此時的車銀優已經畢業了,男團也剛結束回歸,距離進組拍攝也還有一段時間,換句話說就是有空了。

活動開始前對台本時,車銀優問薑素衣結束後參不參與聚餐,看她搖頭,就試探著開了句玩笑,你是不是換號碼了?

揚眉一樂的薑素衣回憶片刻,“我之前上過熱搜,那是我第一次上熱搜,沒經驗,也不知道誰把我號碼泄露出去了,好多人給我打電話,我嫌煩就換了號碼。因為沒找到泄露我號碼的嫌疑人,所以新號碼隻有經常聯係的人才知道,原本的號碼注銷了。”

時隔許久才知道自己不是被‘拉黑’的車銀優也就放下了心,還能自嘲一句,“我給你打電話發現我可能被拉黑還努力思考,我是不是什麼時候冒犯了你。”

“第一次被女孩子拉黑啊?”薑素衣調侃他,“沒事兒,經曆多了就習慣了。”順帶解釋,“我純粹是忘了。”

“那....”車銀優把手機遞過去,“可以重新交換號碼嗎?”

瞟了眼坐在角落的經紀人,薑素衣通過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判斷,她應該沒接收錯信號,收回視線後,笑眯眯的接過了手機,邊輸入號碼邊說,“我們不是加過kakao(kakao talk)你可以用那個找我啊。”

沒好意思講自己不知道要怎麼開口的車銀優講得是,“你已讀不回的習慣是上過熱搜的。”

悶笑出聲的薑素衣把弄好的手機遞回去,“那我們就電話聯係吧~”

一個月後的現在,電話,昨晚車銀優就打過,詢問薑素衣後天有沒有時間去打保齡球。妹子表示抱歉,沒空。

沒空的薑素衣是要去搬家,沒告訴車銀優是懶得來回掰扯什麼‘我幫你搬’or‘不用不用’之類的。

妹子隻說‘有約了’,男孩子自覺沒有立場再繼續問‘跟誰約,玩什麼’之類的,隻能掛了電話。

到今天,糾結了一晚上的車銀優大清早就給羅宰民打電話,朋友,想不想一起打籃球?

關於羅宰民和薑素衣的關係,隻要稍微關注一些薑素衣就知道,雙方是至親。這事兒在愛豆圈不是秘密,自從薑素衣紅了,就更不是秘密了。有很多看臉識人的男孩子想要認識她,就自然會到處打聽誰跟她關係好,有她號碼或者能叫出來一起玩。

隻要一打聽,至親羅宰民就會出現。這位登場時必然會伴隨著一些質疑,比如,真的隻是朋友?

幫忙打聽的金有謙並不是很確定,不過,“應該是吧,那麼光明正大的就應該隻是朋友,遮遮掩掩的反倒有問題。”

車銀優覺得有道理,繼而有了‘籃球局’的電話。他打這通電話倒不是什麼試探,而是想問羅宰民,你知不知道薑素衣明天跟誰約了。可等電話打過去,接通了,又覺得大家沒那麼熟,突然講這個有點冒昧,話到嘴邊又咽回去變成了要不要一起打籃球。

籃球局沒組成,羅宰民明天有行程,但他想著是不是可以給親故找個工具人去幫忙,就在會議後給薑素衣打電話,告知車銀優來試探我,以及,你搬家要不要人幫忙,他也能當個免費勞工。

“你是不是忘了,我鄰居犯了天條我要跟人家告彆。”薑素衣懷疑小夥伴失憶了,“這種場子你把車銀優送過來居心何在,組修羅場啊?”

還真忘了這件事的羅宰民想起來了反而覺得她很需要個工具人去保護她的安全,“就你一個人單槍匹馬拒絕他,那人要是想不開對你做什麼怎麼辦,車銀優多少能當個盾牌擋一下。”

“我眼光有那麼糟糕嗎?從垃圾桶裡找曖昧對象?”薑素衣讓他彆操心了,“那哥人不錯的,不是神經病,我這連分手都不算,哪有那麼誇張,都不用講開,暗示我要搬家,他就懂了,又不傻。”

羅宰民不接受這個回答,“你又知道哪裡藏著神經病,男人喜歡你的時候自然隻讓你看到優點,可男人突然發瘋,你那小身板怎麼抵抗,到時候就晚了。聽我的,叫上朋友一起,不叫車銀優叫上彆的男性朋友,或者多叫幾個女孩子陪你一起,再不然,你等我行程結束,我陪你去講。”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安全,再補充,“不要在家裡聊啊,尤其不要進他家,去你們小區的咖啡店,找個人多的地方,更安全。”羅宰民怕她不聽勸,故意板著臉嚇唬她,“薑素衣,你想想你的那些小組作業,全是凶殺案,受害者都跟你一樣,一開始都覺得沒什麼,好多都是熟人突然發瘋,彆抱著僥幸心理,真出事你哭都晚了!”

傳媒學院的小組作業有涉及過惡|性|事件,但不是全部,找親故幫忙看過小組作業展示PPT的薑素衣有些無語,“我這個寫作業都沒有後遺症,你一個負責挑錯彆字的居然有PTSD?”

“我這叫防範於未然。”羅宰民想起那些稀奇古怪的凶殺案就想吐槽,“你不記得有個男的追妹子,告白不成居然給人潑硫酸,女孩子一輩子都毀了,他卻因未滿十八周歲隻被判了七年,甚至還出獄了。你自己寫作業都罵了一個禮拜,你居然還不引以為戒。”

“薑素衣我告訴你,小心無大錯。”

萬分想吐槽她又不是多了個爹的薑素衣到底還是認下了‘聽爸爸的話’,“知道啦,我找李詠知陪我一起,行了吧?”

“多叫幾個,你們就兩個女孩子也很危險。”

“行~叫一群!”

在電話裡糊弄的‘爸爸’的薑素衣在隔天搬家時卻誰也沒叫,婉拒一位曖昧對象而已,何必搞那麼麻煩。但她還是很了解怎麼保護自己的。

當天上午九點二十五,搬家給行禮裝車的工人已經來門口按門鈴,提前約了人十點見面的薑素衣就在走廊儘頭,保證吼一嗓子搬家工人都能聽到的距離,也是正常聊天工人們聽不到的距離,準備跟鄰居小哥說再見。

九點三十八分,就在薑素衣等著隔壁鄰居開門時,走廊另一端的電梯口方向先拐了個妹子進來,隨後又拐進來一個男人。

妹子,薑素衣認識,李詠知。男人薑素衣臉熟,但想不起來叫什麼名字。不過看到了李詠知,薑素衣也就知道,羅宰民乾了什麼,哥們真的是‘爹’。

帶著朋友走進的李詠知先跟兩位陌生人互相介紹,男孩子是小有名氣的男團愛豆,蔡亨源。名字和臉對上,薑素衣就想起來對方是誰了,跟他客套兩句,正準備問李詠知,是不是被羅宰民忽悠來的時,電梯口那邊又拐過來一人,鄰居小哥。

薑素衣看到對方有些驚訝,怎麼會從電梯口出來?李到現看著走廊上來回走動的扛著行禮的搬家工人,也愣住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朝他們那邊走。

“自己找地方待,或者去我家裡等。”薑素衣示意姐妹閃。

李詠知看了眼那個戴著口罩的男人,視線再掃向搬家工人們,也算能安心退散。

兩邊都往薑素衣家的方向走,迎面快碰到時,雙方都很自覺的拉下口罩衝彼此欠身問候。李到現看到兩位藝人並不驚訝,另外兩位看到他的臉時都楞了一下,男孩子沒多想,主要是臉不熟,李詠知卻認識這張臉,尷尬一秒,加快腳步搶先進門,躲進去後跟來人八卦,那是個演員哎。

演員的神色有些疲憊,那張臉讓薑素衣本想想出口的話改成,“你該不會通宵拍攝?”

“沒有通宵,兩點多(淩晨)就收工了,是拍攝地有點遠。”李到現扒拉下頭發好似有些尷尬,“從仁川回來的,本想著先衝個澡再見你的。”

薑素衣有點小心虛,兩點多收工,卸妝換衣服怎麼都要三點,再從仁川開車回首爾再快也得兩個多小時,就算五點好了,現在也才十點,朋友你就睡了五個小時不到啊。

“早知道你進組了,我們改天約也行。”薑素衣不想今天講了,讓人奔波一夜跨越兩座城市,就為了聽她一句‘再見’,過分了吧?

李到現卻好似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畢竟搬家公司的人都已經開工了,他勉強翹了下嘴角,“其實去年,公司就有意讓我搬家,我一直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也.....”不想搬,一直拖著。

安靜等著他‘也’之後的薑素衣聽他不說了,疑惑的望向他。

熬夜熬出來的身心疲憊讓李到現有點不在狀態,他低頭望著乖乖等他繼續說的姑娘,莫名的不想說了,側身倚著欄杆,扭頭看向工作中穿著藍色工服的工人們,又扭頭望向天空,輕歎一聲。

“天氣明明那麼好,初秋,枝繁葉茂,花樹盛開,本想帶你去公園走走的。”

‘本想’之後的話輕若無聲。

薑素衣卻聽見了,挪到他邊上,背對著走廊,趴在窗台看向天空。湛藍湛藍的天空,白雲緩慢漂浮,確實是個好天氣。

兩人就這麼一正一反的站著,一個看天,另一個看工人搬家。不遠處的工人們很熱鬨,這邊就過於安靜了。

空氣中漂浮著柑橘香氣,有些人能聞到酸甜的氣息,而李到現隻能聞到酸澀。

“那天,羅宰民xi給我開門,我本來也沒多想,可好似聞到了你身上的香味,橘子的味道,我好長時間看到橘子就會想到你。我很意外,會在他身上聞到那個味道,可能是我太敏感。”李到現猜到問題在哪,試圖解釋,他確實有錯,但......

也是第一次聽說酸味緣由的薑素衣側臉看向他,“我媽喜歡這個味道,洗護套組的香味,他也用那個套組。”

“啊.....”李到現曬然一笑,“我一直不敢問,其實,問出來就好了,對嗎?”

薑素衣點頭,問出來就好了。

“你不接受‘一日’,我一直以為是我不夠好,所以膽怯,搞不好也沒那麼複雜對不對?”李到現看她再次點頭,苦笑,“那我現在能問嗎,我哪裡不夠好?”

並沒有跟他說什麼‘你不尊重人’之類理由的薑素衣側身輕撞了下他的肩膀,開了個陰間的玩笑,“我是個隱藏許久的海王,你這條魚我釣到了就沒興趣了,你應該高興脫離我的魔爪。”說著話還伸出小爪子,做了個貓咪撓沙發的動作,試圖表現‘魔爪’。

笑話過於陰間讓李到現嘴角翹起的同時,一口歎息也跟著吐出,“海王通常是把魚一直養在魚塘裡,哪有把魚硬丟出去的。”

海王薑展顏淺笑,“那你下次注意一下,不要遊進蹩腳海王的魚塘裡。”

被奶貓按在爪子下的大魚舒展身體,李到現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深呼吸時好像全身都被氣體填充膨脹,人都‘大’了一圈,胳膊徐徐放下,吐息時又像被戳漏氣的氣球,氣息綿長,帶著些許不甘,卻也還是笑了。

“來吧,讓我死的痛快點,給我個實在的理由。”

薑素衣摸了下鼻尖,乾笑開口,“不是你不夠好是男女觀感不同,你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卻會讓我不太舒服。”

虛心求教的李到現問,“比如?”

“比如當初那場商演,有個姐姐問你要號碼。”薑素衣講到這本想停下,可看他有些迷茫,失笑著補充了全部過往細節,尤其是,找她去‘擋槍’。

早就忘記這件事的李到現何止是迷茫,簡直是冤枉,齊天大冤,六月飛雪,見面到現在首次情緒激動的小聲驚叫,“我那是想證明.....”

抬手製止他的薑素衣表示,“我有個朋友跟我說,你那麼做才是好男人,還講,也就是看到我了才想間接給我展現,你在外面很乖,不會隨便沾花惹草,如果不是看到我了,你肯定直接就拒絕了。”

連連點頭的李到現都想去認識一下那位‘益友’,進而更冤枉,“我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我說不是你不好是觀點不同。”薑素衣已經轉過彎來了,“在你看來,我如果被其他男人要號碼,然後叫你過去當道具拒絕那個男人,是值得被誇獎乃至於親親的事。可在我看來,你的問題就應該你處理,而我的問題,我自己也會處理好。”

李到現不理解,完全無法理解,卻也知道,她沒有要深聊的打算,再度深呼吸一聲長歎,這次就真的很幽怨了,“我覺得我死得太冤枉,還有複活的機會嗎?人家選秀還有幾輪複活呢,觀眾投票也能複活,你的朋友都投我一票了,我怎麼也應該有一輪複活的機會吧?”

這次真正被逗笑了的薑素衣拍了下他的後背,“你去仁川拍攝,來回都得五個小時,先顧工作吧~”

如此有道理的勸說讓李到現更哀怨了,“你真的有喜歡過我嗎?”那麼理智的嗎?

面對這個問題,薑素衣選擇後退一步,張開手臂,“改天見?”

李到現不想去擁抱她,試圖掙紮,“搬家那麼忙,我幫幫你?”

“工人很貴,我錢都付了。”薑素衣抬抬胳膊,“改天見不見了?”

沒想到會被‘威脅’的李到現更鬱悶了,極其緩慢的抬起手,再掙紮一波,“我看到你有朋友來幫忙,都快中午了,肯定是要請吃飯的。最後的晚餐,耶穌被釘在十字架前都有最後的晚餐吃,作為虔誠的教徒,請尊重我的信仰。”

薑素衣抿唇憋笑,哥們以前也沒發現那麼有韌勁啊,“我朋友是來保護我的,說是看到新聞有人告白不成就給拒絕的人潑硫酸,我怕你投毒。”

一個大後仰再倒吸一口涼氣的李到現,多少有些做作,雙手捂嘴,很是驚恐,“我在你眼中是變|態嗎?那麼失敗?我的心靈受傷了,很需要療愈。”

會被碰瓷確實是薑素衣沒有想到的,大笑出聲的同時劈手拽過他,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前輩~改天見。”

前輩收緊手臂,鎖住她的後腰,腦袋埋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如果到時候.....”

“如果我那時還沒有戀人,你可以試試。”

肩膀上的腦袋在抬起的瞬間被薑素衣壓下去了,海王很是誠實的說,“我魚塘裡還有兩條魚,應該不會那麼倒黴全軍覆沒。”

在岸上都要脫水的第三條魚,恨恨的撞了下她的腦袋,沒用力,就是很憋屈,“那我為什麼那麼倒黴!”

“運氣不好吧。”

“呀!”

運氣值玩意兒,一時好一時壞,誰說得準。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走廊外的天空還是湛藍湛藍的,雲朵漂浮,是個好天氣。

走廊內的過道裡搬家工人穿梭,來來往往很是熱鬨。

走廊上的柑橘香,不知為何,酸到有些發苦呢。

但女孩子的笑聲很清脆,以至於男孩子還是被蠱惑了,跟著翹起了嘴角。

明明他不想笑,可是她笑了,他的嘴角就好似不受控,一如心緒會被她牽引。——李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