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周幼琳(1 / 1)

權至龍和GD有什麼區彆?好像是同一個人。

那周幼琳和幼琳是同一個人嗎?說不好。

2015年開年, GD今年的事業重心都在國內,計劃是團隊要出三張新專, 還有個人巡演加團隊巡演, YG力圖在逼近的兵役截止日期前,榨乾搖錢樹的最後一滴價值。

周幼琳還挺閒的,去年年末才出的新專, 宣傳期也結束了,專輯成績還算不錯,新年伊始也沒什麼好忙的,目前手上除了給一部電視劇的兩首配樂的邀約就沒其他活兒。

兩位親故的工作繁忙程度幾乎是天與地,差距大到兩個鄰居明明就在一個國度大部分時間也在一座城市,他們還住隔壁,就這兩人都很難碰到面。究其原因就是天團隊長太忙。

天團隊長忙到周幼琳很難見到親故,倒是偶爾會在家裡、家門口、電梯,地下停車場等地方見到GD。出門都攜帶大部隊, 被身邊各種人團團圍住的GD。

偶然一次在出門覓食時, 碰到了帶著經紀人、助理、保鏢還有不知道什麼身份的一堆人出現的GD, 周幼琳都楞了一下,搞什麼?

權至龍倒是沒愣住, 帶著大部隊徑直往她這邊走,打著哈欠解釋有私生偷摸溜進小區被物業的安保發現,物業告知了他。他身邊就多了幾個人, 以防萬一,誰知道是私生還是記者。

茫然點頭的周幼琳除了叮囑他小心好像也沒彆的能說的, 轉頭把這事兒忘了,後來時不時就會碰到這個大部隊。還是偶然的一次,她在小區門口剛好看到權至龍的車被粉絲圍了, 調轉車頭繞道從彆的門進車庫,她車剛開進去正好看到權至龍帶著他的大部隊快走進電梯間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車庫沒有其他人了,還是GD本來就是那個狀態,他帽簷壓得低低的,蒙頭走自己的根本不管身邊有沒有跟著,所謂的巨星氣場沒發現,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倒是展現的淋漓儘致。

那個畫面讓周幼琳很突然的想起她原以為早就遺忘的記憶,遊戲之外的記憶。

還沒進入遊戲的周少女跟小夥伴們一起去過愛豆的演唱會,結束後一群人在會場外不走等著能再看愛豆一眼。等了許久,才有消息靈通的姐姐說愛豆早就走了,少女粉們失望而歸。

說起來音樂人周幼琳對曾幾何時的天團巨星權至龍已經沒什麼印象了,曾經的少女粉和愛豆之間也沒發生過任何特彆的故事,最初少女純純是被同桌安利加入粉籍,不久後跟同桌一起成為女友粉,會對著愛豆的視頻捂臉尖叫,還會攢錢買演唱會的票,但好像就隻是這樣了。

過往的回憶都忘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來,周幼琳還滿驚奇的。驚奇的發現,權至龍也是GD,他們是一個人。

這個發現周幼琳誰都沒說,跟誰說都很奇怪,還不如就自己咂摸一下,小夥伴還有新奇的一面也挺有趣的。小夥伴最接近GD的一面是在舞台上,首爾場的演唱會即將開始,這是本次巡演的最終站,也是周幼琳要登台當特彆嘉賓的一站。

距離演唱會還有一個禮拜,舞台彩排開始了,周幼琳作為嘉賓也需要去。初期是在YG的練習室排,她還沒什麼感覺,等到演唱會開場的前一天,正式登台排,感覺就有了,舞台上的小夥伴超帥的。

排練,台上台下都是工作人員,有活兒乾的四處跑,沒事兒的人就跑到舞台前所謂的VIP席位當個觀眾,周幼琳就是觀眾之一。

這場演唱會不是Bigbang的演唱會而是GD的個人演唱會,來當嘉賓的除了臨時加入的周幼琳還有他們師妹團的CL,以及東永裴。他們三現在都在台下當觀眾,沒到他們要登台的時候,舞台上的GD獨自在上面炸場,可嗨了。

觀眾周幼琳也很嗨,椅子都不坐,跟著台上的愛豆蹦躂,給GD樂的一直跟她互動,兩人搞得好像看單場一樣。旁觀的李彩琳忍不住跟東永裴咬耳朵,周幼琳難道是收了錢來當群演的嗎,這麼嗨?

東永裴也蠻驚奇的,以前也沒發現周幼琳對自家隊長那麼捧場,以前周幼琳都沒來過他們演唱會。

為演唱會彩排的歌手在音樂停下時一路小跑衝到舞台邊,抻著台子就跳下來了,跟在他跑起來時也往前蹦躂的姑娘彙合,兩人眼睛都亮晶晶的看著對方。男孩子下巴一抬都不用說什麼,那張臉就寫著趕快誇你爹,女孩子嘴巴倒是不停的在說,在誇愛豆帥炸裂!

坐在不遠處沒動的李彩琳又忍不住小小聲問東永裴,他們倆真的隻是朋友嗎?東永裴現在不是很肯定了,以前真沒看出來啊,妹子眼睛都要冒星星了,自家隊長還玩什麼暗戀?

玩暗戀的隊長勾著星星眼的妹子溜達到觀眾們面前,問他們,“怎麼樣?”

觀眾本來沒什麼想法,被問到了,李彩琳適時鼓掌說很棒,東永裴假笑,還不錯。周幼琳在邊上插嘴,哪是還不錯,超帥的!

權至龍笑得見牙不見眼,扭頭問她,“要不要上去玩?”

“沒到我吧。”周幼琳回。

“上去玩麼,又不是正式演出。”權至龍胳膊一勾就帶著她往回走,走了沒幾步又想起什麼,扭頭跟觀眾們說,“你們要一起嗎?”

觀眾們組團搖頭,繼續做觀眾。

下一首是《missing you》恰好原本就是女聲feat,周幼琳登台就成了feat。按照歌詞的表達這首歌有點悲傷情歌的調調,爭吵啊,分手啊,身邊沒有可傾訴的人乃至於我想你了之類的。

可台上的兩人唱的好像不是悲傷情歌更適合去掉悲傷隻留情歌,權至龍拿著畫筒一會兒看著周幼琳說rapper,一會兒又在周幼琳唱歌時去鬨她,弄得周幼琳一直樂,壓根也悲傷不起來。

台下的觀眾們現在不用咬耳朵了,但還是滿頭霧水。

李彩琳第三次問東永裴,“他們真的...隻是朋友?”

東永裴第三次懷疑,他被台上的兩人聯手騙了,“據我所知隻是朋友。”

一首悲傷情歌都能玩成情歌,到了兩人合作舞台排練,這兩人狀態好到李彩琳都不問東永裴台上那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了,她有眼睛,可以自己看,看得清晰明白。

也是看了合作舞台的排練後,東永裴確定自己上當了,跑去找權至龍吐槽,你們兩成了就成了啊,瞞著我乾嘛,我還以為你們倆徹底成不了你放棄了呢。

剛換好衣服出來的權至龍瞟了他一眼,“誰跟你說我們成了?”

“周幼琳跟你在台上眼神都能拉絲你們還沒成?”東永裴無語,你當我瞎?

權至龍一下就樂了,“她在舞台上是不是魅力無限,超漂亮的~”

“......我們聊得是一件事嗎?”

也知道不是的權至龍笑意微收,“她喜歡的是舞台上的人,你在舞台上,彩琳在舞台上,她都一樣的喜歡,她喜歡舞台而已。”

“有嗎?”東永裴回憶,他在排練的時候周幼琳好像確實也很捧場,可是,“就隻是喜歡舞台?”

“還喜歡在舞台上帥氣的人。”權至龍失笑,“那家夥最喜歡的是舞台上的自己,她喜歡什麼樣的觀眾就會在彆人的舞台變成什麼樣的觀眾,所有表演者都會喜歡的觀眾。”

好像沒懂又好像沒懂的東永裴放棄這個問題,轉而問,“那你要追還是放棄?”

“.....再說吧。”

觀眾在隔天變身要登台的歌手,周幼琳今天一天心情都很好,從早上起床就樂嗬嗬的,她真的很久沒有登上大舞台了,想一想就開心。

今天還有最終一次排練,這次排練是帶妝的,除了不動一些大型設備之外基本跟正式演出差不多。換上演出服帶妝出休息室進到舞台邊候場,一路上都在笑,笑得李彩琳看到她時問你怎麼開心,她就說,能在數千人的大場子登台怎麼會不開心。

後輩疑惑,“你應該也可以開個小型演唱會了吧?”她以為對方喜歡的是演唱會。

“是可以啊,已經在計劃了。”周幼琳想起這個更開心了,“預計一千五百的場子,如果票賣得好,會再加場的。”

這個回答讓李彩琳誤會了,如果不是為了演唱會開心的話,那,“你是高興跟至龍哥一起登台嗎?”

“啊?”周幼琳沒想過,不過,“也很開心。”

李彩琳壞笑,“我就知道我昨天沒看錯,你們果然.....”

果然什麼沒來得急說,周幼琳被提示要上台。登台的那幾步路,周幼琳是一步三回頭,剛才妹妹未說完的話該不會是誤會她和權至龍有什麼?為什麼那麼多人認為她和權至龍有什麼?

殷誌原這麼說是腦子有問題,粉絲搞什麼CP是霧裡看花想太多,可李彩琳為什麼也會誤會?不合理啊。

台上的音樂聲打斷了周幼琳的思路,她進入了表演狀態就不管什麼合不合理的事了。表演是排練,排練順順利利,隨後一起吃飯,工作餐等著正式開場。

吃飯時周幼琳看到桌上有份胡蘿卜燒肉,正要無視,她旁邊的權至龍伸手就把那道菜挪到桌角去了。做這個動作時,他跟東永裴聊著演出的事,根本就沒看周幼琳,純屬慣性動作。

他過於自然的態度也讓李彩琳很隨意的問,“為什麼要拿走,我點的,怎麼了嗎?”

權至龍楞了一下,又給她端回去,放下餐盒頭往周幼琳那邊偏了下,“她不吃胡蘿卜我才拿走的。”

“哦~”李彩琳懂了,給姐姐一個‘我看好你們’的眼神。

周幼琳瞬時想起來之前的疑問,這妹子為啥會誤會?她剛想問,就聽權至龍問她要不要換個位置。周幼琳愣了下,搖頭,她是不吃胡蘿卜不是害怕胡蘿卜,隻是看著沒什麼關係。

李彩琳在邊上樂,“一個胡蘿卜,要那麼護著嗎?”調侃權至龍,“哥也太....”話沒說完感覺被踢了一下,詫異的看過去,東永裴正衝她使眼色。

桌上安靜一瞬,周幼琳左看右看,隱隱感覺哪裡不對。東永裴打著哈哈開口,“先吃東西,吃完再聊。”

這頓飯吃得不尷不尬的,這頓飯吃得周幼琳滿頭問號,這頓飯吃完,她沒給權至龍逃跑的機會,“我們聊聊?”

“我先去抽根煙。”權至龍還是想跑。

周幼琳跟著起身,“一起。”

一起回了休息室,權至龍煙盒都摸出來了想點煙,可他看了一圈這邊沒窗戶又把煙盒放回去了,打算抵死不認,示意周幼琳可以開始聊了,“想聊什麼?”

“李彩琳誤會你跟我有什麼,這樣的人是不是很多?”

“.....可能?”

周幼琳皺眉,“可能是多還是少?”

權至龍搞不懂了,“你想說什麼?”

“我們得澄清啊。”周幼琳想說的很簡單,“媒體炒新聞是一回事,粉絲誤會就當是彼此炒熱度,可李彩琳都誤會的話,我們就得澄清了,不然你再交女朋友或者我碰到了喜歡的人......”

“謠言止於智者。”權至龍冷聲打斷她,“你喜歡的人要是連這種謠言都信,那也不值得你喜歡。”

語氣就夠詭異的了,話裡的意思更詭異,周幼琳都聽不懂,“你想放任這種謠言擴散?對你有什麼好處?”

“對你有什麼壞處?”權至龍反問,這次他掏出了煙盒點燃了煙,借著唇邊吐出的薄霧遮擋表情,再問一句,“還是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看著他掏煙,看著他點煙,看著他玩完那一整套的周幼琳腦內有個很不可思議的猜測,該不會....不可能啊?!

“乾什麼不回答?”權至龍放下夾煙的手,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你有喜歡的人了?誰?”

大腦一片混亂的周幼琳好似今天才認識那個叫權至龍的人,也是今天才覺得那雙眼睛看向她的視線,很不對勁。

“我不能有喜歡的人嗎?”周幼琳反問。

權至龍垂眉抬手,淺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當然可以。”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敲門聲,周幼琳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看他果斷起身去開門的動作又閉上了。她還是覺得不現實,是她腦洞太大。

但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個答案不管多不可思議,都是唯一的真相。

周幼琳懵了,癱倒在沙發上四肢打開像一張人餅,大懵逼。

她試圖從過往的回憶裡扒拉出自己就是想太多的證據,可此時在她腦海浮現的,是殷誌原,是殷誌原說樸宰笵講權至龍喜歡你。也有李彩琳,對方衝她擠眉弄眼的調侃,好似他們就是一對。

她也試圖從過往的回憶裡扒拉出不可思議的真相是否有蛛絲馬跡,好像是有的,比如胡蘿卜,比如剛剛那個男人說,那樣的人不值得你喜歡。

什麼樣的人才叫值得喜歡?周幼琳不知道,周幼琳就知道,她好像要跟她的死黨絕交了。

念頭隻是自腦海浮現就讓周幼琳呼吸困難,強力壓下去,滿心不甘願。

不管是拉黑權至龍還是幾個月不跟對方聯係,周幼琳都能接受,可她想象不出來,她要如何徹底跟權至龍斷絕關係。他們不止是朋友,他們....那傻逼搞什麼????

推門進來的李彩琳一步還沒踩實,就被她的表情嚇一跳,光速後退關上門。門關上又覺得不對,又敲了敲,問裡面的人,方便進去嗎?

裡面的前輩沒回應,李彩琳猶豫片刻,去找權至龍,看他跟導演在一起估摸著有事扭頭去找東永裴,跟對方說前輩貌似狀態不對,她不太敢問,讓對方去了解一下。

也是直接推門進去的東永裴同樣被周幼琳的表情嚇一跳,他小心翼翼進門,再把門關上,貼著門板不敢往裡走,小聲問她出什麼事了?

“如果。”

“嗯?”

直起腰的周幼琳眯著眼打量門口的木樁子,“如果權至龍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話,那你一定知道。”

眼神漂移的東永裴訕笑,“哪有什麼一定,不是,權至龍得罪你了?”

“他好像喜歡我。”

“......”

“你果然知道。”

周幼琳作勢要起身,東永裴被嚇得一激靈,“什麼?真的假的?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你怎麼發現的?”

“滾。”

“好嘞。”

東永裴扭頭就要走,身後傳來一句等下,他連忙在扭回來,無限乖巧,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可老實了。

周幼琳冷笑一聲,現在裝老實還有個屁用,“閉上嘴。”

老實的小夥兒伸手做了個拉鏈封嘴的動作,保證自己絕對會閉緊嘴巴,看她揮蒼蠅一樣擺手扭頭又想跑,手都搭在門把手上了,又忍不住回頭,無限糾結的問,“你會裝不知道還是.....”

“關你屁事!”

“對不起,再見。”

丟下一句話閃身出門的小夥兒可慫了,他可是親眼看見過周幼琳按著權至龍腦袋揍的場面,這姑娘是真的會動手的,他又不可能還手,何況還理虧,自然慫。

男人都慫,喜歡都喜歡了還搞什麼暗戀。周幼琳就不,她確定這麼下去大家朋友都沒得做後,試圖想個計劃能讓他們繼續做朋友。

首先,家肯定得搬。

周幼琳翻著手機打電話給會計事務所的人查存款,確定買房夠了,就打電話給認識的中介。中介樂嗬嗬的跟她說,權至龍之前看中了一棟房子,問她要不要在同一個小區買。

“我為什麼要跟他買一個小區?”周幼琳不爽。

中介被衝的一愣,“啊,對不起,我誤會您了,那我再給您找,有什麼要求嗎?”

報了一堆要求的周幼琳氣呼呼的掛了電話,一邊懷疑自己情商有問題,那麼多人都誤會了她居然從來就沒往那個方向想過。一邊又給自己找理由,這不怪她啊,權至龍那家夥自從壕了之後搞房產投資確實會拉著她一起,或者應該說早年她先發財後,是她拉著權至龍講,有錢就買房來著。

居住地暫時搞定,剩下的就是她得躲多久。

親故疑似,不對,是暗戀自己這種事,在不可能在一起的情況下除了躲還能乾嘛?講開?講不開!

周幼琳是不知道權至龍為什麼就想不開玩暗戀,可他都已經想不開了,在他發現自己想不開時,肯定也輾轉反側的躊躇過。不然他乾嘛玩暗戀?直言說喜歡然後被拒絕,該做朋友不還是朋友麼,他們什麼關係,這都想不開,那他就不可能想開了!

那傻子還好意思成天嫌棄她是戀愛腦,要周幼琳說,對方才是智障戀愛腦。

得多腦殘才會玩暗戀?搞不好還暗戀了很長時間!

暗戀十天半個月,暗戀三五個月,這些周幼琳都能理解,但前提是暗戀的人有在嘗試追,而不是沒有任何追求的動作打著朋友的旗號搞苦情劇,那也太憋屈了吧!喜歡一個人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為什麼不能說?

周幼琳的腦回路理解不了這個操作,她都理解不了權至龍暗戀她至少一年半以上甚至於超過兩年乃至於更久,卻從來沒想過要追,要說開的操作。時間估算是按照對方身邊沒女人的時間來算的。

這麼一說那家夥還是個浪子,浪子玩什麼暗戀?腦子壞了裝純情啊!

一旦確定了權至龍喜歡她這個前提,周幼琳都能猜到那白癡的心路曆程。先發現栽了,晴天霹靂;接著是試圖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中間可能夾雜自欺欺人的操作,最後就是打著不在一起才能長長久久,在一起反而無法‘善終’的旗號,搞成了暗戀,搞苦情戲。

周幼琳就算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也有八成以上能肯定,那傻子在搞苦情戲。不然他為什麼不說,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不說就是他情深似海,因為不想失去所以乾脆不伸手。實際上不就是慫?喜歡一個人都不敢說的話,還有什麼是敢的?敢逃避?

所以說,權至龍和GD有壁。這兩人怎麼可能是一個人,舞台上的GD多霸氣,台下的權至龍慫爆了!

周幼琳即將登台,踩著漫天怒火登台,她準備燒死那個慫慫!

舞台是黑的,需要女歌手穿越黑暗走到定點位跟男歌手彙合再擺好姿勢,等著光束降臨,表演就正式開始。

女歌手現在的裝扮跟之前排練時基本沒區彆,頂多是排練時她加了件外套,真正登台就脫了外套露出後背,演出服是一條貼身露背的紅裙。

舞者們定點開場的姿勢是女舞者單手摟著男舞者的後勁,而男舞者摟的是女舞者的後腰。

這個姿勢在此前不管是在舞台上排練還是在練習室裡排練都沒出過任何問題,這個姿勢在黑暗的舞台上,在底下觀眾嘰嘰喳喳的騷動中好像就出了問題。

二月天,戶外的舞台就彆指望暖氣了,在台上動起來自然會熱的。

從寒涼的黑暗中找到定點位站好的周幼琳渾身都冷,而她身旁一直在表演的人是熱的。那個人感覺到她過來了,手臂便抬起,溫熱的手掌擦過冰涼的背脊腰側,帶起一片雞皮疙瘩。

周幼琳在黑暗中瞪那家夥一眼,她懷疑他是故意的。

權至龍很無辜,他看不見好不好,隻能隱隱綽綽看到一點東西,感覺到她過來直接就伸手了,能故意什麼啊。但即便看不見,他也能感覺到他被瞪了,就很無奈,道歉也不對,不道歉也不對。

他反正永遠拿她沒辦法。

歌手定位,光束落,音樂起。周幼琳的臉出現在大屏幕,觀眾安靜一瞬驟然爆發尖叫,此時表演就開始了。

這支舞搭檔們已經完全熟悉了,這個舞台對觀眾而言是陌生的。舞台上的舞者們合著音樂展現出一幕足以點燃這個冬夜的火焰,觀眾席叫什麼的都有,連叫周幼琳的都有,更不缺叫著不可以的,還有很大一部分唯粉的麼。

周幼琳永遠享受舞台,自光束亮起的那一瞬,這就是她的王國。而權至龍喜歡的正是這樣的她。

周幼琳在舞台上走神了,第一次。第一次在音樂聲收尾時,她想的不是老娘有多帥而是,面前的人真的喜歡她。面前的人從來沒有隱藏過,面前的人好像在這一瞬沒有隱藏,那雙眼睛裡的愛戀滿到都能溢出來,情絲粘稠纏繞她周身。

他真的喜歡她。

發現的刹那,燈光滅了。舞台暗下去,觀眾的尖叫聲更大。

周幼琳在喘,貼著權至龍以最後定格的姿勢,面對面,貼著他,小口小口的喘息。胸膛裡的心跳飛快,那是因為運動。血液在血管裡激蕩,還是因為劇烈的運動。

舞台依舊黑的,暗到粉絲們手中揮舞的熒光棒和應援皇冠都變成了星星,在黑暗中閃爍。

黑暗中的權至龍放下了摟腰的手,黑暗中的權至龍後退兩步,黑暗中的權至龍好似要離她而去。周幼琳鬼使神差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恰在此時,燈光亮起,觀眾爆發更大的呼喚聲。

刹那間,權至龍套上了GD的皮囊,反手就把周幼琳拽到身旁,還勾著她的肩膀,對粉絲們介紹,“讓我們歡迎,周幼琳~”

刹那間,周幼琳套上了幼琳的皮囊,按著搭檔的嫌棄的推開,再跟觀眾們揮手,“大家好,我是周幼琳。”

粉絲們此時都是給面子,無數的歡迎聲都在叫著周幼琳。

舞台上的愛豆們唱作俱佳營業能力也很強,彼此都不用排練,張口就講一堆逗樂觀眾的段子,讓整個場子被笑聲包圍。

舞台上的愛豆們都戴著面具,這是他們的工作,工作裝備就是戴上面具。

舞台上的愛豆們什麼時候回摘下面具呢?當舞台的燈光熄滅之時。

舞台上的大燈熄滅了,輔助工作人員們拆台的小燈還亮著。這個在半小時前還在進行一場狂歡的地方,如今安靜的有些嚇人。

台上的工作人員來來去去,不算多安靜,獨自坐在偌大的舞台邊的愛豆小小的一隻,瘦弱,寂寥。

周幼琳其實對GD沒什麼概念,早說了,都忘光了。她早已不是那個跟同桌一起攢零花錢就為了去演唱會的少女,她現在是站在舞台的一角,望著那個瘦弱背影的周幼琳。

周幼琳現在對權至龍有了概念,他背負著她從未背負過的東西,往前走得每一步都必須小心謹慎,稍有性差踏錯,就是萬劫不複。半個小時前那些把他奉為神明的人,也會在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消散於虛無,到最後這個舞台就隻有他一個人留下。

拿著外套來找人的東永裴看到那一男一女,想了想,繞去女孩子那邊,把外套遞給她,也不敢多說什麼,扭頭就跑。周幼琳拿著外套站了一會兒,緩步上前兜頭蓋在玩抑鬱的傻子腦袋上。

盤腿坐在他邊上的周幼琳,看他半天不動腦袋上的衣服,正要伸手幫他扒拉,隔壁剛伸過去,就被對方扣住手腕。

疑似會透視的男人,隔著衣服悶悶的開口,“你知道了。”

周幼琳想把手抽回來,扭了下手腕卻被他抓得更緊,也就不動了,同樣不回應。

“什麼時候搬家?”腦袋還被衣服蓋著的人問,依舊沒有得到回答,他沉默片刻,自顧自的說,“你彆搬了,我搬吧。”

權至龍說他早就應該搬,那邊都快被私生堵上門了,不搬不行了。權至龍還說他房子也是早早準備好的,什麼裝修都弄好了,隻要人過去就行不麻煩。

始終不敢露臉的人說,工作室我新弄了一個,你可以去看看,你要是喜歡你就用那個,不然我用那個也行,你也不用從工作室搬出來,設備又搬不走,重新裝太麻煩了。

被厚重的羽絨服蓋著不管說什麼穿透衣服的聲音都是悶悶的人說,爸媽那邊就不用拆分了,度假山莊剛起步,拆分對大家都不好,賺錢歸賺錢麼。

度假山莊在濟州島,那是權至龍找人弄的。他自己豪車豪宅的自然不可能讓爸爸持續當打工人,再加上周幼琳也不想讓她爸繼續打工了。前者就提議,我們一起去弄個副業吧,給爸爸們找點事做,自己當老板。

度假山莊就是這麼來的,如今算是兩家人的事業,但粉絲們都以為是權至龍的副業,很是支持,說一句日進鬥金沒問題,要價高啊。

羽絨服看著很厚其實沒多重,羽絨本就輕麼,但蓬鬆的羽絨服就是讓穿透羽毛的聲音變得很沉重。沉重的聲音說,我們的事是我們的事,讓爸媽擔心不好也沒必要讓姐姐知道,你要是想徹底斷開,那把股份賣給我。

股份是姐姐弄得時尚品牌,權姐姐創業的時候,曾找弟弟入股,天團隊長說他手上錢不夠,就拖上周幼琳一起。這個粉絲也不知道,外界沒人知道,外界隻知道那個牌子是權姐姐的品牌,權至龍也一直都是代言人,同樣的日進鬥金。要不說這對親故壕呢,賺第一個一百萬難,有了一百萬再去奮鬥一千萬就很容易了。

天團隊長自帶的龐大流量在變現時可以化身金山,金山本人卻在跟蹭他礦的人說,我這個礦很深,你現在退出去,虧了。

權至龍講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講什麼,講他早就想過會有這天,講他早就做好了這天遲早會來的準備,講他不是沒想過乾脆說了算了,講他每每鼓起勇氣要說時,真見到了她就開不了口。

一直在絮叨,嘴巴就沒閉上的家夥始終藏在衣服下,始終不露臉。周幼琳沉默的聽著,嘴巴是什麼都講,內裡吐槽的彈幕都快刷屏了。

他說度假山莊,她就吐槽,度假山莊我也出了錢,你的宣傳費是單獨支出的,你分紅還比我高,憑啥我得退出?你喜歡我就搞威脅啊,不在一起你就想斷我財路?王八蛋你想得美!

他說姐姐品牌的股份,她也在吐槽。你喜歡我又不是姐姐喜歡我,權姐姐也是我姐姐好不好,我不跟你在一起就得跟你一家割袍斷義啊?你臉怎麼那麼大呢!

臉大如盆的家夥在那嘟囔什麼工作室、私生,搬家,新房子巴拉巴拉,在周幼琳聽起來都是廢話,你TM早乾什麼去了?但凡你在剛有點苗頭的時候我們就說開了,也不會到這一步。到了這一步,你再跟我扯金山銀礦的,是看不上你爹沒你有錢?還是以為爸爸貪圖你的錢?!

槽點太多,周幼琳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聽到後來左耳進右耳出都不聽了。

中間總導演來過,本要叫他們,被看到的周幼琳擺手讓他彆開口。導演就指著衣服蓋頭的人無聲的問妹子,他咋了?妹子小眼睛翻翻的,手指在太陽穴劃拉,以示神經病在發瘋。

導演咧嘴無聲的笑,衝她做出喝一杯的手勢表示等下集合聚餐。周幼琳衝他拜拜手,再指了下邊上那一坨,手再貼著臉以示要休息。

兩人玩了半天手語,導演撤。拆台的工作人員都撤的差不多了,東永裴來了,再度開啟手語對話。周幼琳讓對方給其他工作人員開加班費,先帶他們去聚餐回來再拆台,再拆下去,他們就沒辦法在這蹲著了耽誤人家工作。可邊上那一坨壓根也沒有要走的想法,還在絮叨呢。

權至龍大概是憋了太久,什麼都說。連小時候他超討厭隔壁鄰居,覺得她成天傲的很,也不知道在傲什麼,眼睛都長在頭頂上,看上誰啊,我還不想搭理你呢。

周幼琳聽到這段就懷疑,這家夥該不會想著他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這就是他們見得最後一面,所以破罐破摔,什麼智障發言都敢講?

講真,哪怕是雙標,周幼琳在自己打算‘跑路’時覺得沒問題,在他表現要再也不見時,就想打爆他狗頭,你跑一個試試?狗腿都給你打斷!

狗子是真狗,狗到說起三年,不對,翻年就是四年前了。四年前,她給他戴耳機,四年前會心動不是他的錯,明明是周幼琳的錯,男女之間再怎麼是朋友也應該有界限,明明是她先越界的!

萬萬沒想到告白沒聽到先聽到甩鍋的周幼琳給氣笑了,也不管什麼他失戀要安撫了,就直接懟他,“按你的意思,我還得給你道個歉?”

可能是話語裡的嘲諷太刺人,權至龍不說了,抓著她的手還是不放,口卻不再張開。

周幼琳也不走,坐了半天坐累了還換個姿勢單手撐著舞台地板,仰頭看天。首爾是市區,演唱會的場館是比較偏,但也屬於市區,市區的光汙染嚴重,抬頭也看不到多少星星。月亮麼就是月亮,沒啥詩情畫意的地方。

看了半天夜空的周幼琳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白色的霧氣在寒風中逐漸消散,她跟邊上的人說,“金PD(總導演)來叫我們去聚餐,我跟他說你要回去休息。拆台的人都走了,去喝酒,東永裴會給他們發加班費。”

“這邊現在就我們兩,你蓋著衣服不悶嗎?”

被衣服蓋住的人沒有任何回答,周幼琳在心裡默數十秒,還是等不到回應,乾脆伸手一把拽走衣服。

拽衣服時周幼琳是準備開嘲諷的,類似大男人哭什麼之類的。她能聽到他壓抑的哭腔,羽絨服而已又不是調音器,音樂人對聲音本就敏感。

衣服拽下來,男子漢真的在哭,提淚橫流,妝還花了,巨TM醜!

那張醜不拉幾的臉上有一雙因受到驚嚇而瞪圓了的眼睛,遍布紅血色,讓這張臉更醜了。醜到周幼琳覺得辣眼睛,辣到她鼻頭一酸,心臟抽痛,這傻逼至於嗎?

一眼也隻是一瞬,衣服剛被拽開的一瞬就被權至龍搶回去蓋回頭上。一呼一吸,拽開又拽回去的衣服,好似什麼都沒發生。

周幼琳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酸澀,張開懷抱把傻子摟緊懷裡,在他要掙紮時,用腦袋撞他。

“老子上輩子欠你的!”

你跟我哭怎麼行,我們兩不一直是我負責哭麼,你人設崩了權至龍。——周幼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