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七章(1 / 1)

初戀過於美好, 美好到戀愛時女孩子真的以為他們會一生一世。可惜愛情的小船說沉就沉了,一點征兆都沒有的沉入海底,女孩子彼時以為她的眼淚能彙聚成一片大海溺死自己, 直到她的小王子回來拯救她。

而事實上.....

“沒感覺不是很正常嗎?”

小夥伴們的私人基地裡, 權至龍叼著煙等著周幼琳剝好橘子分他一半。低頭剝橘子的周幼琳帶著點唏噓的跟他說,我昨天見到樸宰笵了, 居然什麼感覺都沒有。

男人認為分手都分那麼久了,有感覺才不正常。而堪堪從少女過渡到女人的妹子卻覺得, 她好像個渣渣, 才一年而已, 居然就毫無波瀾了, 明明是那麼熱烈的愛過的人。

“何止一年, 從去年到現在, 這都2011了,兩年了。”權至龍看她剝的差不多了就伸手, 等掌心多了一瓣橘子, 先丟進嘴裡再說,“前任就算了, 我對你現任更感興趣, 你跟double k怎麼認識的?”

農曆新年將至, 大忙人們難得抽出口來到小基地聊房子要不要續租。權至龍先到的地方,點了外賣等人來呢, 聽到門鈴聲本以為是外賣, 開了門發現是忘記帶鑰匙的親故和送她來的rapper始祖鳥double k。

double k本名孫昌一, 這位混地下多年04年發了第一張專輯算是半地上的rapper了,圈內大佬。這位大佬登頂的時候,權至龍還在YG當練習生呢, 見了面得鞠躬的。

雙方說認識也認識,圈子小麼,早年黑泡是純正的小眾文化,地下rapper的圈子小到誰跟誰都能搭上點關係。說不熟也是真的不熟,一個主混地下的rapper跟愛豆團的隊長能有多熟。

介於熟和不熟的大前門登門,權至龍即驚訝對方跟自家親故怎麼認識的,也驚訝這哥對自家妹子好像不單純是認識的關係。晚上十一點多,一個男人半夜送一個女人還給她提著她買的橘子,怎麼看都有貓膩。

也就把人送到門口跟說不好是後輩還是‘陌生人’的弟弟點了點頭當打招呼後,孫昌一也沒多待,裝橘子的塑料袋被他很自然的交給後輩拎著,也就告辭了。

權至龍超好奇,你們怎麼認識的?以及,他是不是想追你?

關於兩隻始祖鳥是如何認識的得牽扯上另外一位始祖,也是rapper圈的大前輩,吉成俊。去年周幼琳寫了《烏合之眾》要找人feat,輾轉聯係上吉成俊,對方聽了曲看了詞一口答應。這兩隻是通過錄歌認識的,認識後漸漸有了來往,吉成俊就給rapper圈的小萌新(第一次嘗試黑泡的周幼琳)介紹了不少人,出於以後都有機會合作的想法。

那是一月的事了。一月周幼琳的《烏合之眾》鬨得滿城風雨,有興趣認識她的人還挺多的,通過這首歌對她的聲音感興趣的人也多。恰好,孫昌一在籌備新專,在給自己找女feat,在吉成俊的隊友薑熙健(薑gary)的介紹下,兩人就這麼認識了。

認識之初,兩人是純純的合作關係,至少周幼琳是這麼想的。

他們一起吃了幾頓飯,約了幾次咖啡,加一次夜店(去聽地下rapper在舞台上對戰)聽了彼此的歌,聊了對方新專輯的理念,敲定合作。

前後一個月的時間,哥們除了跟周幼琳聊音樂,啥也沒聊過。聊音樂的過程也是討論那哥新專輯的方向問題,真的就是純聊工作,跟愛好都不沾邊的工作溝通。

“彆的什麼都沒有?”權至龍不解,“你的意思是他不想追你,剛才送你來難道是順路?”

周幼琳表情有些微妙,“他確實是想追我,但他追人的方式很....慫,不對,應該說是害羞?”

沉默兩秒的權至龍腦補不出來剛才那哥害羞的樣子,伸手示意妹子給橘子以及再詳細解釋一下。橘子周幼琳給了,解釋起來麼,有點二。

本來就是工作認識的,對方又一直跟她聊工作。工作搭檔不管是跟一群人在一起,還是隻有他們倆兩個單獨見面,大部分時間都很沉默,除了聊工作。在這個前提下,周幼琳就把那哥當純純的工作搭檔。

工作搭檔在二月周幼琳被JYP放出‘戀情貼’時,毫無征兆的發了一首diss曲,不算正式發行的那種,隻是在自己的推特上發了一段rapper。歌詞懟的是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自己的人生都沒過好就TM關注彆人是否戀愛,你TM先照顧好自己吧。

這首歌在小圈子裡挺紅的,外界基本沒關注,都說了圈子小麼。但周幼琳聽到了,她也算是小圈子成員啦,聽了之後給那哥打電話說多謝,還想著工作搭檔挺講義氣,結果工作搭檔約她吃飯。

“我們那時候合作已經結束了,一首歌的feat,錄都錄完了,基本是可以再也不見的關係,他突然幫我懟網友,又突然約我吃飯。”周幼琳看向親故,“我會想歪他搞不好要拖我工資也很正常對吧?”

男性親故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誤會他想追你才約你吃飯叫正常,誤會拖你工資哪裡正常了?”

“很正常啊,SBS欠我四首歌的款子一直都沒結呢,那麼大個電視台都能拖欠工資,他一個自己出資搞專輯的地下rapper貧窮點多合理啊。”周幼琳到現在都認為她的想法很合理,“都說了之前我們見面純聊工作,我再怎麼自信也不能是個男的約我吃飯我就想著人家是要追我啊,那不是自信是自戀。”

多少有點自戀的權至龍不接茬,讓她繼續,“那你什麼時候發現他在追你的,吃了飯發現的?”

“昨天見到樸宰笵發現的,他故意這樣......”

周幼琳拽著身後的抱枕給親故演示,昨晚她碰到前任的時候,那哥突然冒出來摟她肩膀,還故意表現的很親密,她又不傻,就發現啦。

“你等下,一月你們認識的,現在也是一月了。”權至龍不理解,“一年過去了,你現在才發現?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那麼遲鈍?”

“我以前還不知道有男人追妹子會那麼慫呢。”周幼琳講起來也很無語,“要不是昨天他搭我肩膀,根本看不出來他想追我。”

權至龍不信,“怎麼可能,明明是你遲鈍。”

“後天熙健哥約了我去看演出,地下battle,他也會去,你後天要是有空來看看就知道了。”周幼琳感覺講是講不清楚了,讓他親自圍觀吧,“後天你有空嗎?”

在腦內過了下行程的權至龍不太確定,“我要到晚上十點之後才有時間,你那邊幾點?”

“差不多,你到時候來就行。”

後天轉瞬就變成了今天,今天隊長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兩個隊友,東永裴和以前也混地下圈子的崔勝賢。純愛豆參加這種地下圈子的小聚會很尷尬,幸好他們都不是純愛豆,東永裴大概算,其他兩個跟現場的人至少都碰過面。

愛豆團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十二點,演出早結束了,一行人都準備換地方吃宵夜,他們倆正好一起去吃宵夜。宵夜的飯店是家蒼蠅館子,店面不大,他們人多,男男女女二三十號人進了店差不多就是包場。

權至龍還真沒跟周幼琳一起參加過這類的聚會,私下他們都是兩人單獨見面,連帶上東永裴的時候都極少,更遑論跟一幫人一起。講起來圈內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認識,權至龍跟周幼琳打招呼的時候,一幫人還很奇怪這兩人怎麼認識的,感覺完全不擦邊。

一個女rapper好奇就問了,兩人怎麼認識的,周幼琳剛想解釋,權至龍搶先說都在一個圈子怎麼可能不認識,算是糊弄過去了。周幼琳疑惑的看了親故一眼,對方衝她微微搖頭,她也就跟那個好奇的姐姐笑笑,沒說什麼。

這麼一大群人進店,老板看他們人多,乾脆把桌子都拚在一起,分坐兩排。權至龍沒有坐到周幼琳邊上去,特地選了對面的位置,好觀察麼,他還是不怎麼信那麼男人的double k會害羞。

事實上對方也不是害羞,同為男人權至龍旁觀了一會兒兩人的相處模式就知道,那哥才不是害羞呢,就是很光明正大的圈地盤追人,明明是自家親故遲鈍。

圈地盤追人的孫昌一能在滿桌人的場合,光明正大的給擺碗筷、擋酒,這已經很明顯了。明顯到權至龍敢肯定,這一桌除了自家遲鈍的妹子是前幾天才發現對方在追她,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全知道。

但權至龍也算了解了,為什麼平時挺聰明的姑娘會那麼遲鈍,一直也沒發現那哥在追她,因為她很習慣被照顧。

什麼擺碗筷、擋酒、烤肉、夾菜等諸如此類的小事,追人的男人可能認為自己雖然不善言辭,但表達追求的態度很清晰。可這哥大概不知道,他們家這個,從小就是被身邊的人這麼照顧的。

他們家這個自小學芭蕾,小時候除了跳舞以外的生活瑣事都是老師和家長照顧。進了公司,依舊是公認的寶貝,老師們照顧,李社長照顧,身邊不管是比她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同齡人都喜歡圍著她,面對天才or強者的向往,讓天才從來也沒為瑣事操過心。

最鮮明的例子的就是,周幼琳說不想當愛豆就夠膽在直播上宣告退圈,她壓根不會想到她的團隊會給負責她的團隊帶去多少麻煩,就像她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家裡賣了房子給她賠違約金一樣。

此後多年雖然雙方接觸很少,但權至龍敢肯定,周幼琳不管去哪身邊都圍著一幫向往強者,想跟強者做朋友的人,也就是說她從來不缺人捧著她,也從來不缺那些照顧她瑣事的人。換句話說,對普通姑娘有用的小恩小惠,對她毛用沒有,她根本沒那個意識自己被照顧或者討好,更遑論追求。

最重要的是,他們家這個跟聊不來的人就真的聊不來,毫無要配合對方聊天開個話題給個面子的想法。隻有你不跟我搭話,亦或者你說的話我沒興趣,那我就換個有趣的人聊天的隨性。

而孫昌一,非常倒黴的是那種做比說多的男人。

權至龍看著走到外面都是被人家捧著,在他們家周幼琳面前忙前忙後,一會兒是分肉夾菜,一會兒是倒酒收拾餐盤,就是不怎麼搭話的‘始祖鳥’,無聲哀歎,無限同情。

大哥你這麼追,這輩子也追不到她。

要不是昨天突然被搭肩膀,周幼琳壓根就沒感覺自己被追了,誰追人是不搭訕的?對方真心不咋跟她說話,玩沉默是金,這哪像追人?

不管是性彆角度產生的誤差還是性格問題造成的誤會,總之這頓飯吃完了。有人提議去二場,周幼琳不樂意要回家睡覺,提議的人起哄讓她去,彆不給面子麼。

周幼琳揚眉望回去,“我給你面子就得去二場,你給我面子是不是能讓我回家睡覺?還是隻有你有面子,我沒有嗎?”

此話一出,全場安靜兩秒。起哄的人自覺隻是鬨一下而已,開個玩笑被懟到臉上,乾笑著看孫昌一,你妹子,你解決。孫昌一瞟了那人一眼,無視,轉而問周幼琳,你怎麼回去?

“叫代駕。”周幼琳說著話手機都掏出來了,“我來之前跟代駕約好了,就知道要喝酒。”

場子再度安靜一秒,眾人視線亂飄,本想說‘我送你’的孫昌一倒是很淡定,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懟了。以前都以為這姑娘是對他沒興趣,事實上確實沒有,但時間長了也知道她就這個性格,想什麼就說什麼,沒惡意的。隻不過放在更多習慣合群的人中間有點特立獨行。

孫昌一的朋友認為妹子不給面子,權至龍的隊友卻覺得妹子果然很勇。

站在角落的崔勝賢跟東永裴咬耳朵,這妹子好勇啊,double k哎那是,不說double k作為追求者身份特彆不算。隻談起哄的人是dok2,這也是大前輩,說懟就懟了?

東永裴也這麼想,這妹子一如既往的勇。

唯有權至龍,他是淡定二號,對這個場面啥想法都沒有,非得讓他評價也就是,不愧是你。

在‘不愧是你’的評價隨著周幼琳混跡的小圈子越來越多後,她胸口紋了個勇字的評價也漸漸為人所知。同時也有更多人聽說了,孫昌一在追人,對方卻不鳥他,很是神奇。

流言這東西哪怕傳得路人皆知當事人也不會知道的,周幼琳就不知道,她也沒工夫管這個,忙著呢。

2011年開年,周幼琳在為自己的新專輯忙碌。講起來她可以跟現在的公司溝通發專的事,但她簽的廠牌更多資源在電視劇和電影圈,主做配樂。當初周幼琳簽這家公司為的就是配樂的資源,好賣歌,單打獨鬥在這個圈子行不通。

公司當然也可以給音樂人發專,隻是推廣的力度達不到周幼琳的要求,她希望同更專業的製作人合作,宣發做不好會有很多問題的。

專業到能讓周幼琳看得上的製作人很少,都是頂尖的那一波,那一波沒一個是單打獨鬥的,要跟他們合作多半都要通過公司溝通。可公司跟公司對接很容易就太商業化,哪又不是周幼琳想要的了。

前後折騰了有小半年,11年四月,周幼琳才找到很心意的製作人,對方很有興趣跟她合作,隻要解決一個小問題,她身上的經紀約得從原廠牌挪到製作人的公司去。

在目前的廠牌自我定位自己是音樂人而不是歌手的周幼琳,很乾脆的在要轉換賽道時同意另一家公司改換經紀約。她覺得這事兒很好談,經紀約涉及的是藝人的廣告、商演等項目,她又不以歌手的身份活動,那換個公司簽經紀約一點問題沒有啊。

讓她意外的是,廠牌老板不樂意把她的經紀約分出去。之前隻是音樂人的周幼琳有沒有經紀約的限製確實無所謂,可她要當歌手了,要發專了。發專就要宣傳,宣傳就會有商演,以她的熱度肯定也有廣告商垂青,此前就有隻是她不接廣告而已。

這就相當於,本來不能賺經紀約分成的音樂人,發新專成了歌手,經紀約在誰手上,那家公司就能分錢。

錢哎,真金白銀,廠牌的負責人怎麼會舍得她跑去給彆人賺?

周幼琳被那個負責人搞得很懵逼,我們簽的事打包合同沒錯,可我之前主做音樂人實際上簽的就是歌曲分成的約,現在我都要換賽道了,公司資源又支撐不了我換賽道,你還不放人,該不會想白|嫖我?做夢呢?

兩邊溝通了四五次,都沒談攏,周幼琳被搞得不耐煩了。她和這家公司的合約還有半年,最恰當的做法是拖延半年等合約到期再發專,但最爽的做法是打官司解約,勇猛非凡的妹子想選後一種。

在她正準備跟廠牌負責人放狠話,要不和平解約要不一拍兩散時,奇奇怪怪的追求者得到消息聯係她,讓她彆衝動。

“你們公司無非是想在你解約之前撈一筆,你肯定是不會續約的,以你現在的身價都能自己開工作室了。那既然以後都合作不了,不如就賺一筆快錢。”孫昌一以為她不懂這內裡的情況,勸她,“合約期也就半年,很快就過去了,真鬨得很難看對你沒好處,不如就等半年,你新專也不急著這半年發。”

周幼琳啥都懂,她還懂,“朋友你能聽到風聲就是我們公司特意放出去的,不然內部都沒幾個人知道的事,外面怎麼會知道。公司放風出去就是想讓你這樣的人來告訴我,最好老實點,大家都能賺錢。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在乎的不是半年、一年,而是這口氣我不想咽下去。”

暗歎一聲的孫昌一想著年輕人就是太年輕,以過來人的身份說,“為爭一口氣跟那麼大個廠牌鬨,你會被業內其他廠牌抵製的,他們是按規矩做事,不守規矩的是你。”

年輕人覺得老人家腦子有問題,“這麼說可能有點奇怪,但我記得你想追我吧?你喜歡我什麼,臉嗎?那你也太膚淺了,沒見過漂亮姑娘?”切換敬語,“前輩,您好像誤會我了,我要是能忍一口氣活在規矩的框架裡,十二歲的那年,我就不會直播說退圈。”

十二歲就敢直播說退圈的姑娘掛了腦子有問題的追求者的電話,隨後接到N多聽到風聲的人打電話勸她,半年而已,忍忍就過去了。這事兒鬨到六月時,消息傳得連前男友都聽說了,首次在分手後聯係前女友。

周幼琳看到來電顯示的姓名時是有些失望的,如果她的小王子也是來勸她的,她會很失望。

樸宰笵確實是聽到消息才打電話來,但他不是來勸她的,而是來,“我要創建一個廠牌,你有興趣加入嗎?”

愣怔片刻的周幼琳緩緩笑開,聲音都帶著雀躍的跟他說,“不要~”

同樣楞了一瞬才回神的樸宰笵抿唇笑開,聲音倒沒有雀躍,隻是很柔和,“為什麼不要?”

“你的草台班子比不上S|M家大業大。”周幼琳是為他考慮,“我專輯不一定能賺錢,但S|M能讓我虧少點。”

這個消息樸宰笵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你要重新簽回S|M?”

“隻簽經紀約,發兩張專輯,四年。”周幼琳很詳細的告訴他,“當你給我做出道專的製作人聯係我,對這事兒有興趣,他很厲害,當年就很厲害,我和BoA是那哥一手打造出來的,現在少女時代的主製作人也是他。我之後寫的歌,音樂版權都是我的,跟那邊不搭噶。”

樸宰笵思索片刻,“合約條件那麼好,你要付出什麼?”

“我重新簽約就是付出了,當年說走就走再回頭就是打臉啊。他們內部領導層好像出了什麼問題,聯係我的不是李繡滿,而是另一個理事,我可能會作為替換執行理事時,新上任的理事打出來的招牌,作為公司會對旗下藝人無限包容的招牌,畢竟我這個翻過臉的人都能回去,沒有比我更好的招牌了。”

周幼琳確實不太懂專輯宣發的細節,但她很懂自身的價值,她遠比那些勸她說什麼半年而已你忍一忍更好的人所預估的更有價值。她的價值不是什麼外界賦予的名氣,有多少粉絲能吸引多少廣告主、品牌方乃至於商演報價能有多少。這些根本不重要,這些也不值錢。

她最值錢的是她的腦子和她的手,她的音樂。那才是她立身的根本,蠢貨們隻看到名氣卻忘記了內在。

一家主攻幕後配樂的廠牌抓著一位音樂人的經紀約不放,那個負責人的腦子才有問題,而不是她這個半年都不想忍的是不是太過於年輕氣盛。

周幼琳就是認下自己是年輕氣盛又怎麼樣,她就是跟那家廠牌翻臉又如何?那幫人是能卡她一部分的資源,那幫人卻做不到隻手遮天。普通的音樂導演看交情挑人合作,頂尖的音樂人卻隻會跟同樣音樂人合作,那些合作是會跟她走的而不是跟著一家廠牌走。

所以說那幫人做不大是有理由的,自己當初圖省事喜歡那家公司沒啥約束,也是隻看了當下,事實證明眼光還是要放長遠。

如今眼光就放得很長遠的周幼琳,極其細致的跟一位即將創建新廠牌的負責人說,“我對自己的定位還是音樂人,發專是個愛好,愛好隻要彆虧太多我都能接受,能賺當然最好,S|M就是最好的選擇。我當音樂人的時候需要為賣歌賺錢搭人脈網去跑酒局,但我做歌手是想玩,想在舞台上揮灑汗水,玩的時候就不想處理那麼多麻煩事,S|M能幫我規避這些。”

“他們還能幫我把銷售渠道鋪開,實體專輯太難了,多一家店一個貨架我就可能多賣一張碟,少虧一點。他們的渠道遍布整個東亞,日本和海那邊的市場都算得上是他們打開的,人脈網鋪的很廣,這對我就是有利的。至於一些虛名,不用在乎。說到底,我還是音樂人不是歌手。”

“你如果不覺得我冒犯,那我建議你跟JYP合談。你已經重新回來了,以後也會留在韓國,那你們就不適合一直僵著,你不單是一位音樂人你還是一家廠牌的負責人,你得為以後簽進你廠牌的藝人考慮。商場我雖然不太懂,但做生意都是和氣生財,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要好。”

半年前,前女友巧遇前男友,感慨物是人非。半年後一通電話則是讓前男友知道,他們都變了,變得更成熟,也更適合....

“以後有空了,能出來喝一杯嗎?”樸宰笵半開玩笑的說,“給我當個商業顧問。”

周幼琳也笑,笑著說,“還是彆了,我怕你以後女朋友會不開心。”

這通電話掛斷,最近被一堆勸她再忍忍的人搞得心情很不好的周幼琳,滿血複活。小王子雖然不再屬於她,未來會成為另一個人國王,但這世上有人無條件站在她這邊說,我幫你,這就足夠她心情恢複了。

世上的悲歡從來都不相同,有人歡欣雀躍要去搞事,有人天降黑鍋被搞了。

上個月才出了薑大聲車禍遭受網暴的Bigbang在這個月被曝隊長吸|食|大|麻。新聞曝出的前一個禮拜,周幼琳正在跟律師溝通如何打解約官司時,從未單獨通過電話的東永裴打電話給周幼琳,權至龍被警方傳喚,做....

“什麼東西毛發檢驗?”周幼琳以為自己聽錯了。

東永裴沉聲告訴她沒有,“毒品毛發檢驗。”

隊友打來的這通電話不止是為了告知隊長出事了,還是想拜托周幼琳去看看權至龍,他回了父母家,他爸媽拒絕任何人進門欺負他們的兒子。現在唯一能進門的,隻有周幼琳。

周幼琳飛車趕回去,路上給阿姨打電話,電話那頭哽咽著說了無數句,怎麼會這樣。她無法回答,她現在什麼都回答不了。

進了門的周幼琳到了鄰居家乾的第一件事是和權姐姐一起安慰伯母,第二件事是讓一直在敲兒子房門的權爸爸彆敲了,踹門吧。

門踹開,裡面的人大爆發,怒罵所有人,質問所有人為什麼不能讓他一個人待著。周幼琳冷眼看著他發瘋,毛發檢測的結果她還不知道,但她已經不用問了,這傻逼要不是心虛不會跟被踩住痛腳的狗一樣,見人就咬,敵我不分。

這傻逼心虛,這傻逼乾了,這傻逼還在瘋狂撕咬所有的家人。周幼琳在權媽媽的哭聲中,上去一腳給他踹趴下,拽著他後領拖死狗一樣拖回房,再把門拍上。

雙手按著傻逼的肩膀把人懟在門板上的周幼琳,眼睛凶惡的盯著宇宙級傻逼,“我送你去戒毒所和我把你捆在家裡,二選一,選。”

“我沒....”

“滾蛋!”

周幼琳讓傻逼彆賣蠢了,“你要是什麼都沒做你現在應該在公司準備應對公關危機,而不會回家當蠢狗!蠢狗,二選一,選,彆讓老子說第三次!”

蠢狗一記頭槌給她撞趴下,隨後爆發的戰爭還是門外聽動靜不對衝進來的權爸權媽和姐姐一起上手把兩人撕吧開的,就這他們還在隔空對罵,吵得巨凶,給爸媽都嚇到了。

打了一架,吵了N架的小朋友們,最後還是被家長按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誰都不搭理誰,埋頭吃飯。

此後的一個禮拜,兩人每天都會隨時爆發戰爭。周幼琳從來就沒走過知心姐姐路線,她也走不了那個路線,畫風都不一致。權至龍本來應該是個頹廢到分分鐘被抑鬱症捆綁的畫風,結果現在戰鬥欲滿格,天天有架打。

一個禮拜後,新聞曝出,輿論鋪天蓋地的罵聲,連公司內部都在罵,罵藝人為什麼不小心。周幼琳沒有參與三觀奇特的經紀公司如何教導藝人,她去找人確定了一下,如此有精神能跟她對打的傻狗大概率還沒有上癮,能救。

之後她知道了毒品指的是大|麻,成癮性沒那麼恐怖,稍微放心了,回家繼續掐架,看她不把那隻蠢狗給打醒!打不死你!

幼稚園小朋友的掐架沒有給對方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口,但鋪天蓋地的網絡暴力從線上發展到線下,那些不知道從何處得知權至龍父母家住址的黑粉們給整個小區都造成了困擾。

周幼琳也是因為蹲守的黑粉拍到了她的照片和她的車,被送上熱搜,拍到照片的黑粉以兩人戀愛中的名義送她上熱搜的。

熱搜上的周幼琳當即掛了那個黑粉,同時轉發了YG對於此事的官方解答,隊長清白無辜,隻是輕信他人,接了彆人給的有問題的煙才會被檢測出陽性。

這天周幼琳也發了四條SNS,算是跟當初她和黑粉掐架時對應。第一條還是掛人,第二條是轉發YG的澄清稿。

第三條是他們家和權至龍他們家在一次年節時的合照,給父母們都打了馬賽克,而四歲的她和四歲的權至龍是清晰的。這張照片是周幼琳以通家之好解釋他們沒戀愛,但關係確實好,還是鄰居呢。

第四條是再發一遍《烏合之眾》配文是希望大眾不要人雲亦雲。

四條SNS,第一條不談,第二條也沒什麼能談的,第三條發布的照片被頂上熱搜,第四條直接被Bigbang的粉絲轉到了官站,給眾人打個強心針,讓大家相信隊長,我們沒有犯錯,我們得保護隊長,也得跟人雲亦雲的黑粉為敵。

輿論是把雙刃劍,能讓籍籍無名的普通人成為天上的星辰;輿論這把雙刃劍也能讓懟天懟地,從出生胸口就紋了個勇字的少女學會忍。

周幼琳忍了三件事,一是外面不管罵的再凶,說什麼蛇鼠一窩,她從始至終都隻掛了一個牽扯到爸媽安全的黑粉;二是整件事從頭到尾,哪怕她和權至龍吵得再口無遮攔什麼都能罵出來,她也從未在雙方家長面前多說一個字,什麼涉毒,沒有這回事。

三就是解約官司不打了,現在打了也沒意義,她專輯發不出來,跟S|M的合約都得重新考慮,那還打個屁官司。

2011年的後半年,周幼琳都很沉默,她也學會了面對輿論沉默是金。2011年的後半年,老鄰居們一起搬了家,黑粉和私生飯已經包圍了小區,他們沒辦法再住下去。

這次雙方的父母不再是鄰居了,雖然雙方家長都認為他們還可以做鄰居,但孩子們都認為不安全,還是各自搬到不同的地方為好。這次孩子們真正成了鄰居,他們都默認對方跟自己住對門很安全,反正粉絲就算蹲到也不能怎麼樣。

這次好像才是少女真正學會了長大,長大必然要學會的一個字,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