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三章(1 / 1)

進電梯時說好的各玩各的, 出了電梯這話就成了一句廢話。他們壓根也不可能各玩各的,連車都得上同一輛。

自電梯門打開後,權少年這一晚都在‘世界變化’太快的震驚中。他先是震驚小夥伴居然買車了, 還是外國車, 你那麼壕嗎?!

在韓國開外國車都是土豪,都不用管是不是知名大品牌隻要是外國車都貴,因為進口稅高。為了保護本土市場,國外有些車光是進口稅都高到能買輛國產車, 小夥伴的車就是稅高到可以買輛國產車的土豪座駕。

目前還不是很懂車的貧窮愛豆,望著車內方向盤上‘BMW’的標誌,以瞻仰土豪的心態問小夥伴, “你出國難道是去搶銀行的嗎?”

買車的時候沒想過跟誰炫耀的周幼琳, 在小夥伴的視線下有了炫耀的心情, “搶銀行哪有寫歌快,你也不聽聽大街小巷都在放誰的歌, 不早就跟你說了,多寫歌,能發財。”

也寫了歌,也發了筆小財的權至龍不理解,“我的《謊言》也是大熱曲啊, 我還是演唱者之一呢,我的分賬也不夠買這輛車啊。”

“你的曲子隻是在韓國是大熱曲, 我的曲子已經火遍亞洲了好不好,那歌最初是為遊戲定製的。”說起這個周幼琳就感慨, “做遊戲的那幫人是真有錢,合約金高到我當時都想簽進遊戲公司,可惜他們沒有音樂部門。”很是懊惱。

講起發財大計, 周幼琳跟小夥伴講,“你分賬彆亂花,買房知道嗎,要投資!”

這是權至龍當晚接受到來自也不知道算陌生還是熟悉的小夥伴二次震驚,明明也就一年沒見(去年過年見過一次),短短一年的時間門,他還沒上大學呢小夥伴已經大學畢業就算了,嘴裡談論的還都是‘大人們’才會說的事。

比如......

“買房是最好撬動的杠杆,貸款買,慢慢還貸,省下的錢拿去買股票,就買你熟悉的公司。S|M的股票你有多少買多少,絕對不虧!你們公司的股票你應該可以內購,雖然不知道YG什麼時候能上市,但內購也是絕對不虧的,先存一筆等撈錢。”

又比如......

“你當愛豆是真想不開,一首《謊言》足夠你簽進廠牌,國內各大廠牌任你挑,組什麼愛豆團啊,資源全分散了。你等著吧,搞愛豆的公司都是養蠱的,你自己要在隊內廝殺,公司要鼓動粉絲廝殺,有的你煩我跟你說。”

還比如......

很多個比如裡都是權至龍接不上話的話題,導致他上車沒多久就開啟沉默模式。少年人沒多少要向成功人士學習的心態,少年人隻有我也成功了,還需要你教導我的傲氣。

少年的心情很不美好,他出道的經曆都算得上逆風翻盤,他還想跟小夥伴炫耀呢,突然發現自己想炫耀的東西對夥伴而言不過如此,心理上就過不去,臉就拉著。

周幼琳起初是想炫耀來著,她也是逆風翻盤啊,出國時家都沒了,回國後才買回來的,富貴歸鄉不炫耀豈不是錦衣夜行。可她也就炫耀了那麼幾句,剩下的都是‘我當你是夥伴’才提前告訴你,本大爺踩過的坑你得小心。

出於好心才說那些的周幼琳,說著說著發現隔壁沒聲了,雖然大家聯係不多,但也是那麼多年關係,看他那個鬼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換彆人,親故不爽出於友好相處的方向也得哄一波,說點什麼你的成績也很好之類的話,大家開心麼。

換成周幼琳,她才沒有要哄人的意識呢,隻有小夥伴依舊是個二傻子的意識,爸爸好心好意跟你科普如何避坑,你還給我拉著臉?不想聽我還不說了呢!

這一年,逆風翻盤成為當紅炸子雞的權隊長坐在副駕駛,板著臉不說話等著人哄。他如今到哪都有人捧著,除了面對公司的社長得低頭,去到外面誰不哄著他,粉絲恨不得排隊哄他開心!

這一年,同樣逆風翻盤身價倍增的周幼琳手握方向盤,同樣板著臉不說話等著人道歉。她倒是沒有走哪都被人捧著那麼誇張,但她給爸媽買了房子,給自己換了車的同時給爸爸也換了車,如今是家裡的驕傲,全家都哄著她,她能哄個外人?

按照家庭關係,兩人其實算內人,兩家都說的上通家之好的關係,但兩人再度回歸互看不順眼的階段。明明坐在一輛車裡,暖氣還挺足的,卻硬是達成了數九寒冬哈口氣就能結冰的氣氛。

歸結原因大概是,彼此都是天才,天才們都有自己的驕傲,天才們誰都不願意先低頭,那就都抬著頭無視對方。

天才什麼的,有暖氣才能當個人,才有心思玩冷戰。天才們下了車,沒暖氣了,進入數九寒冬的戶外,還吵個屁,凍都凍死了。

淩晨的江南是夜行動物的遊樂園,大半夜的這邊找個停車位都難。好不容易停好車,正在玩冷戰的天才們下車時有誌一同的砸上車門,都用這個姿態表達,‘本大爺’很不爽!

‘大爺們’一前一後往前走,走了沒米遠周幼琳就打了個寒顫,正準備小跑衝進街對面的夜店。她身後的權至龍一個白眼翻出來的同時,拽下羽絨服淩空給她丟過去,罩頭蓋住她,嘴裡還不忘嘲諷一句,你活該!

物理上達成眼前猛然一黑效果的周幼琳,衣服一拽就要懟他,看他突然抖了一下,張嘴就笑了,動作秒從要把衣服丟回去變更為裹上衣服,還拉著兩邊裹死緊,一點也沒有要還的想法,再回敬一句,我們誰活該?

權至龍給氣的,“好心沒好報!怎麼不凍死你!”

“我還沒說好心沒好報呢,要不是怕你被公司坑我會說那些?”周幼琳撇嘴把車鑰匙砸過去,“會不會開車,會就自己開車回去,不會你自己叫代駕,代駕會叫吧。”

慌忙接住鑰匙的權至龍卻不打算走,“你那條裙子哪都漏了還想一個人去夜店?做夢!”

“....屁事真多。”周幼琳扭頭揮手,“跟上。”

上一秒還在吵架的小夥伴,下一秒就組團去夜店了。也說不好有沒有和好,幼稚園級彆的吵架好像也無所謂和不和好。

進了夜店,就是童年親故成年後有了性彆,導致權至龍在今夜出現的第次‘刮目相看’,那家夥真的瘋了吧?!

瘋到進了夜店就進舞池的周幼琳完全沒有再管她還有個同行者這回事,同行者藏頭露尾的生怕被人看到臉,懷裡抱著進了有暖氣的屋子就被丟回來的外套擋臉,就露出一雙眼睛盯著前面帶他們去卡座的服務生,到了位置,一個回頭,妹子不見了。

權至龍當時還很懵,人去哪了?服務生全程眼光四路,告知來回扭頭疑似尋找同伴的客人,另一位客人早進舞池了。

卡座在二樓,舞池在一樓,相當於樓都還沒上小夥伴就拋棄了他。被拋棄的權至龍嘴裡飆了句臟話,先把服務生糊弄走,再扒著欄杆找人,人就在舞池的正中心,非常好找,追光燈就打在她身上,剛剛入場的客人已經成為了舞池裡的王。

少年看過少女跳舞,不止一次,應該說是無數次。他們還是幼兒園同班的關係時,一起去學芭蕾,他就已經看過無數次她跳舞了。之後是小學同學,那家夥沒到學校有什麼節日要弄舞台,老師都會讓她上台,他都扛過。等進了一家公司當練習生,跳舞是他們的‘功課’,那是每天都能看見對方。

權至龍看過無數次周幼琳跳舞的樣子。權至龍第一次脫離童年夥伴的身份,隱隱有了男人的模樣去看一個女人跳舞,介於少女和女人之間門的女性。

舞池裡的女人穿著童年夥伴怎麼都不能理解的緊身裙,妖嬈撫媚的占據舞池的最中心,成為妖媚的舞者,肆意的揮灑自身的荷爾蒙。舞者並沒有特意散發魅力,也不在乎觀眾是誰,她隻是合著音樂踩著節拍扭動著腰肢,把地板上的每一條縫隙都變成因她而閃耀的舞台。

也不知是夜店裡的鐳射光線晃了眼,還是舞池中歡呼的觀眾們晃了心神,亦或者是躁動的音樂讓音樂人入了神。總之,權至龍看呆了,呆滯的望著舞池裡陌生的女人,都忘記了他應該下去找人的。

等他再度回神時,舞池裡的人已經沒了。等他再度回神時,飄忽的靈魂回歸身體,漫長的呆滯時間門好似隻過了一瞬。一瞬之後,童年夥伴回歸,權至龍臉黑了,那死孩子去哪了?

二樓的觀眾衝進一樓的舞池找人,特地裹上了外套,還是怕被人認出來。他這個打扮在全是清涼著裝的人群裡還挺顯眼的,他想找的人也很顯眼,被一堆男人圍著呢。

權至龍衝過去扒拉開人堆,拽起周幼琳就往外走,防止她不配合還扣著她肩膀給人按懷裡,嚴詞警告她老實點,也不上樓了,直接往大門外去。

還挺老實的周幼琳被他一路帶出門外,到了戶外權至龍秒速拖外套要給她裹上,嘴裡問她風衣去哪了。他們倆身後就冒出個拿著風衣追上來的男孩子,對方看到權至龍的臉愣了一下,轉頭把風衣往周幼琳那送,說了句英文,權至龍沒聽懂。

接過風衣的周幼琳也回了英語,這句權至龍聽懂了,謝謝麼,可之後兩人嘰裡呱啦的話他就聽不懂了。聽不懂的聊天持續了兩分多鐘,男孩子往外掏手機了,權至龍一個眼刀就殺向小夥伴,你敢給號碼!

施施然從風衣口袋裡把手機掏出來的周幼琳理都沒理他,為什麼不敢給?

憋著火的少年罵人的話就在嘴邊,當著外人的面卻不想讓親故難堪,硬憋。一直憋到兩人交換了號碼,疑似還要聊天,他憋不住了,劈手再度拽過周幼琳,扭頭就走。周幼琳倒是沒反抗,但她用沒被拽著的手跟新認識的小夥伴揮爪子來著,對方也樂嗬嗬的跟她比劃了個電聯的手勢。

幸好大步向前的權至龍沒看到,不然他肯定炸。

把人塞進車裡,自己也上車關門確定隻有他們倆的權至龍,立刻就炸了,“你知道他是誰嗎就把號碼給他!”

“交個朋友還得提前打聽嗎?”周幼琳覺得他莫名其妙,“你把我拉出來,多謝。我以為就美國亂,沒想到韓國也挺亂的,出來跳個舞還能被圍堵。可你限製我交友有點奇怪吧,還是你認識那個人嗎?”

“當然認識,他是JYP的....”權至龍眉毛一豎,“美國怎麼亂了?”

周幼琳吐槽欲一下就上來了,“美國亂到你不能想象,我出國幾年就沒好好跳過舞,想跳舞還得專門約舞蹈室,一定要單人間門,不能有觀眾的那種,那幫人腦子有問題,我未成年好不好。”

事關未成年少女的海外經曆,什麼JYP的陌生人就不重要了。正好周幼琳一滴酒都沒沾,就跳了個舞就被拽出來,代駕也不用叫了,開車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車內的話題圍繞著國外的神經病到底能有多神經,留學派跟本土派說,最危險的反倒不是外國人而是本國人,同是海外留學的韓國人,或者美籍韓裔的那些所謂的學長們,都腦殘,都很惡心。

具體的惡心事例就不用贅述了,反正權至龍越聽越火大,下了車還在罵呢。

兩人此時又是同仇敵愾的小夥伴了,上了樓出了電梯,在家門口還在一起罵傻逼太多,折騰了十來分鐘才各自進家門。就這還是因為權至龍太冷了扛不住,他外套在周幼琳身上穿著呢。

外套是隔天還的,隔天周家爸媽請權家爸媽到家裡吃飯,孩子們也跟過來做客,大人們聊他們的,孩子們湊在一起聊海外留學經曆。權姐姐也想出國,權弟弟就用小夥伴的親身經曆讓姐姐最好打消念頭,不然也要小心點,彆出了國就四處浪。

回國後乾了很多事的周幼琳就浪了那麼一次還被權至龍抓到了,這傻逼居然告狀,在飯桌上假裝說漏嘴,講什麼昨晚衣服你忘記還我了,周媽媽就好奇,你們昨晚見過嗎?

今晚再見面的周幼琳一腳踹向告狀精的小腿,權至龍嗷的一聲跳起來,十分故意的當著家長的面裝傻,叫出你乾嘛踹我。

此後發生的一切,就是童年夥伴可以絕交的過程。

童年夥伴倒是沒有絕交啦,頂多就是小學雞吵架,再度進入冷戰狀態,又不聯係了。也可以說,當紅愛豆年假就那麼兩天,沒空跟小夥伴聯係。

周幼琳倒是挺閒的,她目前手上唯一的事就是給自己挑公司,她收到了幾家廠牌的邀約,單打獨鬥在目前的市場不合適,還是簽個自由度高的廠牌更好。

憑借作品在手,還是大爆的作品,周幼琳有很多廠牌能挑,她挨個去見廠牌的負責人,聊簽約後的待遇也聊音樂,最主要是聊音樂,要是音樂理念不合,工作也合不起來。但這個她不趕時間門,總算回國了還是年節,更多的時間門她用來陪爸媽,順帶跟新認識的小夥伴瞎聊。

新認識的小夥伴也是個未來的‘巨星’,周幼琳初見他隻覺得好像在哪見過,沒想起來,這張臉和她見過的那張臉不太一樣,主要是人的氣質很不一樣,她就沒往那個方面想。

說起兩人的認識還是一段英雄救美呢,彼時二樓的權姓觀眾正在神遊,他那個角度隻能看到聚光燈籠罩的人,黑暗中的鹹豬手他看不見。

同處一樓的新夥伴看見了,還立刻就推開了,周幼琳一個扭身正要開罵時恰好看到他把人推開,被推開的人剛站穩就開罵,新夥伴正要懟回去,周幼琳先開口,韓英夾雜犀利開噴,給新夥伴都看楞了,給鹹豬手當事人也罵啥了。

鹹豬手灰溜溜的躲進人群,新夥伴朗聲大笑還用英語稱讚她帥氣,周幼琳笑得也很開心,同時多謝他之前幫忙,兩人就是這麼認識的。

認識了,交換了號碼,也就有了聯係。有了聯係,互通了姓名,周幼琳就想起來對方是誰了,對方也想起來她是誰了。

作為愛豆練習生,記住前輩的臉是基本素養,以後如果碰到得行禮的。何況前輩的操作過騷,業內堪稱無人不知,隻是人張開了同幼時不太一樣了,才導致新夥伴在初見時沒想起來。

新夥伴的韓文名叫樸宰笵,但周幼琳一直稱呼他的英文名,事實上他們一直用英語交流來著。那是個美籍,韓文是來當練習生後慢慢學的,更適應英語交流,周幼琳屬於無所謂,她都行。

周幼琳更無所謂對方是不是未來的‘巨星’,她都把另一個‘未來巨星’當二傻子,還在乎這個。不在乎‘未來巨星’的周幼琳隻在乎新夥伴很好玩,就是不同於韓國男生腦子多少都有點問題的好玩。

周幼琳也不知道是她碰到的人不對還是韓國男生都腦殘,每當她對某個男孩子或是看臉或是看重彆的才華而產生一點小興趣的時候,對方都能搞出讓她下頭的操作。

說是說未成年啦,可十六、七歲的少女正是青春萌動的年紀,又不走斷情絕愛路線,看到帥氣的男孩子總歸有點小心思。偏偏那幫人全是腦殘,還沒怎麼樣呢,就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

她的社交圈決定了,身邊絕大部分都是在各自社交圈拔尖的人。一來伯克利沒那麼好進,本身就是名校。二來能在千禧年就出國念書或者本身就是美籍的韓裔少年們,家裡多少有點東西。

這就導致在聊彆的時還能正常溝通,一碰到聊音樂,對方不是上來先挑刺,就是說你很棒但我更棒。這給周幼琳搞得很無語,你厲害行了吧?那麼厲害注定單身彆談戀愛耽誤時間門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好不好!

見多了腦殘,樸宰笵就成了正常人,關鍵是他們其實不聊音樂,他們聊的是男孩子追求女孩子的正常路數,聊女孩子喜歡什麼,要不要一起去做你喜歡的事。

周幼琳感覺到了新夥伴在追她,有那麼一咪咪的小心動,既然不排斥,那就試試看,她還沒談過戀愛呢,會好奇啊,早就好奇戀愛是什麼樣的了。

戀愛是大冬天約見面,提前到了見面地點的男孩子在等女孩子的時候,堆了個小雪人,跟女孩子來了跟她說,我們要不要再堆一個,不然隻有一個太孤單了吧~

戀愛是有人一天給你發八百條短信,找一切時間門,哪怕隻有兩分鐘的空檔也要給你打個電話,用實際行動證明,全世界你最重要,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戀愛是....等等。

“你跟樸宰笵?”權至龍莫名的不舒服,又不知道哪不舒服,隻能歸結於,“你該不會被他騙了吧?”

被阿姨拜托來接鄰居回家的周幼琳楞了一下,“他能騙我什麼?”

“什麼都行啊,他隻是個練習生,能不能出道都不知道,騙財騙色,騙歌都有可能,什麼都能騙。”權至龍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你找誰不好找個練習生?”

多少有點囧的周幼琳瞟了他一眼,“談戀愛看臉的好不好,在乎什麼是不是練習生。”

“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嗎?不是說還在曖昧?”

“是還在曖昧啊,但應該會在一起吧,他挺有意思的。”

權至龍皺眉,“有意思難道就帥嗎?他長得也不好看啊。”

“大哥你照照鏡子,你好意思說人家?”

“你瞎了吧,他比我好看?!”

眼睛絕對沒問題的周幼琳自認為公平的評價,“你們倆半斤八兩好不好,審美都很奇怪。”走殺馬特路線,“但他比你好點,至少我說了不喜歡,他就不會再折騰他的頭發和那堆破衣服,打扮正常之後還挺好看的。”

剛結束商演躲上親故車的藝人反射性看了眼倒視鏡裡的自己,自我評價很帥啊,頭發怎麼了,多有型,衣服更帥,鉚釘的呢,“我們兩要是半斤八兩,你喜歡他什麼?”

“喜歡他是個正常人。”周幼琳一點磕巴都沒打,說的理所當然,“喜歡他在我們約飯後,我掏錢包要AA的時候,不會一邊說我付,一邊跟我嘰歪,我付錢了。”

一個字都沒聽懂的權至龍讓她詳細講講,詳細鋪開他也聽不懂,這東西要想聽得懂就太複雜了,尤其是對文化背景特殊的少年人來說。

少女既然有過心動的小男孩,樸宰笵就不是她第一個試探著接觸的對象。周幼琳是沒什麼追人的經驗啦,她更多是被追,追求的地點還都發生在美國。

美國也是AA製盛行沒錯,可全宇宙都默認男孩子約女孩子是要買單的。處於被追的那個,周幼琳感覺大家還沒成,先AA比較好,她就會跟對方傳達我想AA的意思。

聽到這話的男孩子們,有人大大咧咧的說不用,這就屬於正常的了,樸宰笵就是這類的。但不正常的更多,不正常中的極品還自以為是的跟她說什麼這點錢不用在意。

周幼琳當時聽一個男孩子說時就很下頭,哪想不開非要強調這點錢?樸宰笵就很正常,正常的在第一次約見面的飯後表示我買過了,也沒多說什麼就是我買過單了。隨後兩人一起去了遊戲廳,周幼琳覺得自己應該付買遊戲幣的錢,還是很正常的樸宰笵就說,那我請你喝飲料。

隻是這樣而已,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就讓見多了‘奇葩’的周幼琳感覺,正常人真好。

也不知道算不算‘奇葩’的權至龍根本聽不懂什麼叫正常,“他約你出去還讓你掏錢哪裡正常了?大男人讓女人付錢還正常?”

“跟你講不明白。”周幼琳也懶得掰扯,“我覺得正常就行。”看他還要逼逼,給他堵回去了,“我又不是來征求你意見的,話趕話講到了而已,我問的是他生日我應該送什麼,你就回答這個問題就可以了,彆的跟你沒關係。”

一肚子話都被堵回去的權至龍不明緣由的憋屈,嘟囔著,“我生日你都沒送我禮物。”

“說得好像我生日你送了我什麼一樣。”周幼琳撇嘴,“我們生日同一天好不好,你送了我什麼嗎?”

“怎麼沒有,每年....”

“每年都是阿姨送的。”

周幼琳讓他想清楚再說話,“我媽每年都會給你準備生日禮物,你媽每年也會給我準備生日禮物,那是她們倆互送禮物,跟我們倆沒有關係。你彆告訴我,去年我收到的化妝品是你送的,是你姐姐的送的我都信,你?”

再度卡殼的權至龍直起腰反懟她,“你也沒有給我送過啊!”

“我又沒說我給你送過,是你想把阿姨的禮物套在你自己身上。”周幼琳覺得他無理取鬨,“彆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應該送什麼?”

“不!知!道!”

“那你那麼多廢話。”

廢話很多的少年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抱臂倒在副駕駛氣成河豚,臉都鼓起來了,真成小孩子了。同為少女的司機沒有要哄他的意思,還繼續懟他呢。

“你爪子怎麼回事?準備剁了當泡椒雞爪?”

反射性縮手握拳的權至龍,在她掃過來的視線中,訕笑著鬆開手,胳膊也不架著了,河豚也被放了氣,猶猶豫豫的講,“壓力有點大。”

目視前方開著車的周幼琳好似根本沒在聽他說什麼,也就是‘嗯’了一聲,卻足以讓權至龍有繼續往下說的底氣。

團隊紅了,好事。團隊爆火,大好事。團隊火到一點私人時間門都沒有了,事情就逐漸變得沒那麼好了。

今天是權媽媽生日,當兒子的跟公司鬨了許久才有兩個小時的假期,也隻有兩個小時。從他離開商演舞台開始算,如今車都還沒開到家,已經過去快半小時了,並非車程太遠,而是商演結束後藝人要先感謝主辦方,再繞著躲粉絲,最終上車都過去小二十分鐘了。

有很多話,權至龍沒辦法跟彆人說,不管是隊友、家人,都不行。他隻能跟周幼琳說,他也隻信周幼琳,他信走過同樣一條路的周幼琳比誰都理解他,不是壞人,隻是人而已。

“我這一個禮拜都沒怎麼睡好過,每次都是睡在車上,從這邊跑到那邊再從那邊跑到這邊,隻要下了車見到粉絲就得笑,就得精神奕奕,可我又不是神。公司在我們能接商演後,會安排多死亡的行程你也是知道。我每次都很怕我們在台上出醜,哪怕他們都說是對嘴,不用開麥,我也會怕。”

“萬一音響出問題呢,萬一調音師出問題呢,萬一麥克也出問題,那麼多問題都可能出。但凡一個環節銜接不上,我們要真唱,搞砸了舞台,那怎麼辦?唱歌可以對嘴,跳舞呢,滑倒了、跳錯了,栽在台上怎麼辦?我不止要擔心我,還要擔心他們,我是隊長,就好像所有的事都需要我擔心,我壓根就不想做這個隊長,卻沒人在乎我想不想。”

“我隻是想休息一下,媽媽一直跟我說不用去,不用特地趕回去,我都不好意思跟她說,我隻是想找個借口能休息片刻,讓我喘口氣就行。”

死亡的行程讓勝利果實的滋味都沒那麼好了,被疲憊壓的喘不過來氣的權至龍在壓力下開始咬指甲,十根手指頭都被啃的坑坑窪窪的。他沒特意藏,但真的被看見,莫名就有些委屈,不知道為什麼,在周幼琳面前,他好像就可以委屈。

周幼琳沒在管他是不是委屈,她在回憶‘未來巨星’是如何排解這段過往的,想不起來,就隻能用自己的方法,“你有喜歡的姑娘嗎?”

“.....啊?”話題轉的過於突然,權至龍沒反應過來。

“啊什麼,喜歡的人啊,有嗎?”周幼琳現在有曖昧對象,就從自己出發,給他提供解決壓力的方法,“我當年是憋著一口氣想紅,行程再死亡也能硬扛過去。不過我就那一年,你這都不止一年了,硬抗估摸著不怎麼管用。壓力不能一直硬抗,還是得發泄,你又沒時間門乾彆的,那就試著談個戀愛消解一下壓力。”

權至龍當她腦子有問題,“你都說了我沒時間門,還怎麼戀愛?”

“聊工作,我們這輩子都不會有時間門的,但講起追姑娘,那你怎麼都有時間門。”少女讓少年回憶一下,“初中的時候你還不是忙成狗,學校那邊壓力就夠大了,換新公司壓力也大,就這還能硬擠出時間門去追初戀。追求失敗還從家裡偷酒,給我打電話騷擾.....”

“八百年前的事你還拿出來說!”權至龍揚聲打斷她,很丟臉啊!

周幼琳輕‘嘖’一聲,給他留點面子,講現在,“樸宰笵壓力也很大,JYP內部欺生你聽說過嗎,他是美籍剛回韓國的時候韓語又說不好,一幫人欺負他,壓力巨大,現在跟那幫人關係也沒好多少,偏偏都是前輩都得忍著。”

“他跟你說這些?”權至龍不理解,誰會跟喜歡的姑娘說自己壓力大啊,不是應該說自己無所不能嗎?

“他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是當樂子說的,講那些人多麼多麼蠢。可聽話聽音,那些人再蠢他也確實被欺負了。前有公司前輩搞霸淩,中間門有語言不通的憋屈,最底層的一環還有出道遙遙無期,他不比你慘。壓力那麼大的情況下,他還能追姑娘,我覺得你可以跟他學學,談戀愛可能是一種舒壓的方法。”

周幼琳想起他不自覺的笑開,笑著跟同樣壓力山大的親故講,“他每一次見到都在笑,不管我什麼時候看向他,隻要他看向我,都是笑著的。他笑起來很好看,你笑起來肯定也好看,找個讓你可以露出笑容的姑娘吧,見到她就會忘記壓力的。”

司機說這句話時還是目視前方,開著車,說得輕鬆隨意,笑容也格外的好看。

權至龍望著那個笑得很好看,酒窩都露出來,甜滋滋的姑娘,鬼使神差的說,“我見到你就忘記壓力了。”

酒窩變成白眼,周幼琳冷哼一聲,“十秒前,哪個傻逼跟我說他壓力很大?你雞爪子收一收再扯這些好不好。”

雞爪子不止沒收,還趁著紅燈的功夫懟到她臉前的權至龍,惡向膽邊生,直接掐住她的臉,“周幼琳!你罵誰傻逼!”

一肘子懟過去的周幼琳讓哀叫的傻逼老實點,“狗膽包天的東西你敢掐爸爸臉,活膩啦!”

說一個人笑得很好看需要十秒,想起一個人笑容自然就好看起來也需要十秒,一個紅燈隻有十秒。

幼稚園級彆的打架,十秒就夠了。

十秒後,車輛再度行駛,司機讓副駕駛的戰敗者拿她的手機給權媽媽打電話。

“喂,阿姨,我把蛋糕摔了,要重新做一個,對不起對不起,你等等我啊,我很快回去。”

捧著手機的權至龍愣愣的看著跟他媽撒謊的家夥,“你....”

“你彆廢話了,重做一個蛋糕最多一個小時,你又一小時能睡一覺,到點我叫你。絕對夠時間門讓你回家見阿姨一面,我再送你回來,睡吧。”

疲憊讓經曆死亡行程的藝人可以秒睡。

疲憊也可以讓不想當壞人的好兒子對同樣經曆過死亡行程的夥伴說,“你也有一年沒回過家。”

“是,我是不孝女。睡吧,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