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十四章(1 / 1)

《母親》上線, 作為第二主演的沅彬跟著劇組天南海北的跑宣傳。這個項目完全符合他加入的預期,當他走過了戛納的紅毯再回國,什麼兵役醜聞就不存在了, 他再次殺入市場, 成為各大品牌方的寵兒。

等他跑了一大圈再回韓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他跟尹遙夕完全沒有聯係過,那女人就這麼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沅彬以為他會鬆一口氣, 這是最好的結局,也是他精心謀劃的好結局。可不知道為何,事情進展如此之順利,總讓他隱隱覺得不安, 隱隱感覺他忽視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可他想不起來他遺忘了什麼。

又過兩個月,宣傳期暫時告一段落,夏天也過去要入秋了,另一部籌備很久的電影總算走到了開機前的準備期。

明天就是《婚姻》的劇本試讀會, 今天許久不見的特殊三人組又約在了一起,李正宰約的局。他跟自家兄弟說, 約人是為了確定一下沅彬現在是敵人還是隊友,但跟沅彬說的見面理由是, 我們兩的交易是我幫你脫身你幫我推人上位, 如今你脫身了,就該幫我了。

隔了小半年耳畔又出現了‘尹遙夕’這個名字,沅彬有些恍惚, 居然都過去三四個月了,繼而就變成鄙視,這都三、四個月了你們一點進展都沒有?

“她不在國內。”李正宰告訴他不是他們不給力而是當事人神隱, “尹遙日說她想去看企鵝,跑南極去了,要不是電影要開機都未必會回來。”

沅彬失笑,“財閥的興趣還真是與眾不同。”

光憑對方能表現出‘你們太不給力’的態度就讓李正宰確定,這人什麼都沒發現,那既然還是隊友,就可以聊正事了,“明天劇本試讀會,也不需要你特地做什麼,隻要.....”

“我之前就想問,他的事為什麼一直都是你跟我談?”沅彬打斷他的話,側身看了眼在陽台抽悶煙的當事人,再轉回來看向‘傀儡師’,“你的小木偶真的想追人嗎?怎麼感覺你在逼良為|娼?他看著沒什麼追人的想法。”倒像是失戀許久走不出來。

他們在一家酒店裡的酒吧約見面,包間大的裝下三十人都綽綽有餘,現在就他們三個人,面對面坐在沙發邊交談的還就他們兩個,屋子顯得格外空蕩。就這麼三個人,其中一個還蹲陽台不過來,怎麼看都很奇怪。

李正宰隱晦的翻了個白眼,那要不是親生的兄弟他早跟對方斷交了。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傻子良心不安。”

“良心?”沅彬一樂,“對孫藝珍啊?扯上良心不安的話他該不會要追到了吧?”

“完全相反,孫藝珍把他拉黑了。”李正宰說,“你出國前他接到一個很好的邀約也出國了,國外的項目。忙著工作就沒再跟進這件事,前天才回來,回來後我幫他聯係孫藝珍,電話怎麼都打不進去,應該就是被拉黑了。”

沅彬不解,“拉黑了還良心不安什麼?”

“他覺得孫藝珍猜到了什麼才拉黑他,猜到了卻沒有拆穿還給他留了面子。人家特意給他留了面子,如今又要去騷擾人家,他自然良心不安。”李正宰講起來很是嫌棄,“腦子有問題!”

同樣這麼認為的沅彬都理解不了‘傻子’的邏輯,這有什麼好良心不安的。猜到了不是更好,更方便操作啊。

臨時組隊的隊友們意外的三觀相合,聊起套路一個女人的事一點負疚感都沒有。唯有陽台邊抽煙的鄭宇盛獨自悲痛,他怎麼就混到下三濫的地步了呢?追一個女人為什麼要搞那麼多事???

想接近一個身份特殊的女人要玩很多花招,不管鄭宇盛能不能接受,他都成了傀儡師手上的木偶,被線操縱著。但要說他在這件事裡全然無辜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傀儡師們是在為他出謀劃策,他要是真就什麼都不想乾李正宰也不可能強迫他,無非是當了xx還想立個牌坊。

沅彬就是這個想法,認為號稱有良心的鄭宇盛不過是沽名釣譽,昨晚還一副抵死不從的樣,今天演得比誰都真。

今天是劇本試讀會,劇組定的時間是八點,沅彬七點五十到的時候大會議室裡人差不多都坐滿了。他進來屋時,正巧看到鄭宇盛伏小做低的同孫藝珍說著什麼,後者怎麼看都不是很想搭理他,但工作場合又不是做太過,兩人就湊在一起在滿是人的會議室行程了雙人空間。

雙人空間在不知情的其他劇組成員眼中看起來有些曖昧,此前這兩人還上過新聞呢,雖說孫藝珍那方發了通稿表示大家隻是友好的前後輩關係,但鄭宇盛可是什麼消息都沒露,內裡到底如何鬼知道,不少人猜這是在追,還沒追到。

組成雙人空間的兩位當事人可一點都沒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有多好,孫藝珍極其無奈,她都抱著惹不起躲得起的態度了,這哥就算不會看眼色也不是瞎啊,還湊上來?鄭宇盛也很尷尬,他其實想道歉,又覺得兄弟勞心勞力搞了那麼個局,他要是道歉了,豈不是背刺兄弟?

就在鄭宇盛左右為難之際,餘光瞄到了沅彬,連忙伸手招呼,把他按在座位上跟孫藝珍聊,他借口要抽煙躲出去了。

莫名其妙的的沅彬看他‘逃竄’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也懶得拆穿他,就找了個話題跟孫藝珍聊,聊她最近在忙什麼。孫藝珍不想聊這個,她想聊點正經事。

“那前輩....”孫藝珍用眼神示意他,你懂吧?

沅彬裝傻,“怎麼了?”

“.....非得說明白嗎?”

“不用不用,你說。”

笑出聲的沅彬伸手示意她可以開始了,孫藝珍按了按眉心,“等下聚餐和之後的拍攝,你能幫個忙啊,也不用多做什麼,隻要幫忙擋一擋就行,如果他要來找我,麻煩你在我身邊擋一擋。”

“不需要我吧。”沅彬詳裝不解,“聚餐、拍攝,你都跟尹遙夕在一起,他也沒辦法跟你單獨相處。”

孫藝珍頭疼的就是這個,姐妹莫名有自信鄭宇盛是衝她去的,不管姐妹的自信從何而來,尹遙夕不會隨便說這種話。那就算隻要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鄭宇盛就是腦子壞了乾出這麼挫的事,她更不能當個傻乎乎的工具人啊。隻是這話不好跟沅彬講,她不清楚對方知道多少,乾脆就不說。

“隻有我跟遙夕在一起,他湊過來也會讓人側目,我們到底是兩個女孩子,多你一個就不同了。”孫藝珍雙手合十,“拜托,幫個忙。”

同樣雙手合十的沅彬拜托回去,“不是我不想幫,是我跟尹遙夕都分開了,再湊上去,算怎麼回事呢?”

孫藝珍一愣,“你們在一起過嗎?”看他也愣住,茫然,“你們不是就....我不知道,玩樂?”跟玩伴有什麼好尷尬的?

啞然片刻的沅彬笑笑,“那就當我想太多,我可能會尷尬。”轉而試探,“她不會嗎?”

不是很懂他為什麼認為尹遙夕會尷尬的孫藝珍也就是笑笑,“可能吧。”

為什麼沅彬認為尹遙夕會尷尬?因為他們在一起時確實甜蜜,因為他們分開時也很甜蜜,因為他們分開後,就在上個月他拿下了尹家旗下的一個食品的亞太區代言。

最重要的就是那個代言,沅彬並非自視甚高的人,但他不免會想,那份代言是否是對方還有迷戀的信號呢?

踩點到場的尹遙夕在樓梯口遇到了‘圖謀不軌’的鄭宇盛,本來沒在意路人甲,可路人甲看到她反倒做出無視的態度,給她逗笑了,這家夥裝模作樣也裝得像一點,你真無視我彆故意扭頭啊,好好上來打個招呼才是不在意的態度。

故意走到他背後停下的尹遙夕都能看見他高高豎起的狗耳朵,也不出聲,就那麼站著,看那隻大金毛能裝到什麼時候。

金毛哥硬是不回頭,就跟感覺不到背後還站了個人一樣,死都不回頭。尹遙夕大概等了有三、四秒,不耐煩了,一聲嗤笑,抬腳走人。

鄭宇盛的腦袋隨著她的腳步聲挪動,她走到右後方,他就面朝左前方;她繞到正後方,他就直視前方;她到左後方了,他的腦袋就繞去了右前方。總之,一直到尹遙夕拐進屋,鄭宇盛都始終維持著後腦找對著她的姿勢。

腳步聲近了屋,鄭宇盛籲籲出了一口氣,給自己打氣,他做得很好,完全按照兄弟說的無視她,他全程都沒拿正眼看她,做得好得不能再好了!

劇本試讀會的進度才是無限好呢,今天來的很多人都是不知道尹遙夕有什麼來頭的,大概能從導演和製作人的態度判斷她不太好惹,也頂多當她是有背景的新人。光看新人的容貌和她有背景這兩條疊加,不少人都擔憂新人隻有臉能看,等劇本一讀,實際表演還無法判斷,演技基本不用太擔心是能分辨的,這就是無限好了!

上午的會議順利結束,中午休息一小時,劇組提供簡餐,想在會議室裡吃或者出去吃都行。為防止大小姐不合群,也是防止有人來找大小姐打聽什麼不合適的話,製作人叫上導演和主演們去另一個小會議室單獨用餐。

沅彬本來不太想去,感覺不是很安全,哪怕尹遙夕一整個上午好像都沒對他表現出‘迷戀’,但他怎麼想都懷疑那是‘欲情故縱’。大會議室裡人多還好,就剩幾個人,怎麼想都不安全。可全員都去,還是製作人提議的,他又沒理由拒絕,也就去了。

小會議室裡是張八人位的長方形桌子,沅彬等尹遙夕坐在右手邊的第一排,順勢就拉著左手邊靠近門的最後一個位置要坐下,儘可能預防正面接觸。

孫藝珍卻先拉開了身邊的椅子招呼他,“一起吧,我讓助理去買了吃的。”

微愣片刻的沅彬還在想怎麼拒絕才合適,鄭宇盛搶先上前,坐下了。孫藝珍好懸沒翻白眼,製作人看得一樂,就說這兩人有情況。導演左右看看,直接問,新聞該不會是真的吧?

這一問,全場安靜。打破尷尬的是尹遙夕,她起身讓閨蜜跟她換個位置,這樣她坐中間,鄭宇盛就沒招了。沅彬也沒招了,對面的人坐正中間,他坐哪好像都很危險。

慢一拍發現自己說錯話的導演連忙推著唯一還站著的演員坐下,就是之前沅彬選好的左邊的位置,導演自己坐在中間,邊上是製作人。一行人剛坐好,孫藝珍的助理來敲門,食物買回來了,隨後接連兩個助理敲門,製作人和鄭宇盛都讓助理去買了東西來。

女演員給自己和姐妹買了兩份沙拉,要上鏡了得控製一下;給其他人帶的是壽司便當,放在桌子中間讓大家隨意取用。

尹遙夕對吃草興趣不大,對邊上生牛肉刺身更有興趣,還問又開始裝死的大金毛,“你要增肌?”

“....嗯。”鄭宇盛遲疑片刻,把刺身往她面前小幅度的推了推,超小幅度的挪動。

導演沒看見他的小動作,就好奇,“你的身材還需要增肌?新項目的角色難道是運動選手?”

“大陸的武俠片,聽說要演個俠士。”樸銀才消息很靈通,找鄭宇盛確認,“我聽說你們光是投資就有一千四百萬?大製作啊。”

孫藝珍剛戳了個蝦仁就抬頭了。“一千四百萬的大製作?”

“美金。”樸銀才強調貨幣單位,“絕對的大製作。”

鄭宇盛餘光看著夾走生牛肉的筷子尖,心不在焉的回,“沒那麼多,起碼我知道的沒那麼多,最多八千五百萬RMB。”

“那也是大製作啊。換成韓元的話....”導演摸著手機要看彙率,邊上的沅彬幽幽報出,“一百六十五億上下。”

導演倒吸一口涼氣,製作人嘴裡嘖嘖有聲,女演員沙拉都不想吃了。

唯有尹遙夕咽下生牛肉後用手肘戳了下邊上參與大製作的鄭宇盛,“你買的哪家,有點澀。”筷尖衝著白灼蝦的餐盒,“我要那個。”

鄭宇盛表情僵了僵,手卻很老實的夾了蝦子,一手筷子一手勺子給她剝蝦。不是他不想直接上手,是他不想出去洗手,這是最後的倔強,哪怕知道尹遙夕不吃手不乾淨剝出來的蝦子,他也不會出去吸收的!

導演、製作人加女演員直接聊起了異國的大製作,沅彬一邊參與他們的話題,一邊忍不住瞄對面那個想立牌坊的,不知道他在折騰什麼,大男人吃個蝦還那麼作?

尹遙夕也覺得邊上的大金毛很作,“你去洗個手不就完了。”

金毛不理她,金毛埋頭剝蝦,金毛跟那蝦是要剝給自己的一樣,好不容易剝出一個蝦仁來,恰好製作人又跟他打聽,大製作預估的收益是多少。他就放下了手上的剝蝦工具,蝦仁就那麼放在飯盒上,超小幅度的側身方便隔壁夾走,他自己一臉嚴肅的跟製作人討論,大製作預估收益暫時不清楚,但如果票房沒過億就是虧了。

由於剝蝦工具不給力,剝一粒蝦仁需要十秒,吃掉蝦仁卻一秒都不用。尹遙夕覺得蝦仁也就那樣,轉向還在蠕動的章魚刺身,想嘗試吧,又不太敢,總覺得有點獵奇。

夾了一小節章魚腳的尹遙夕先放鄭宇盛的餐盒裡,讓他試個毒。金毛總算正眼看她了,很不讚同,“你不會喜歡吃這個。”

尹遙夕想了想,也是,轉頭就去跟姐妹說,“你知道南極的科考船上都吃什麼嗎?”

“企鵝?”孫藝珍瞎猜。

“咦~企鵝那麼可愛!”尹遙夕仿若姐妹是個惡魔,孫藝珍就笑,“那吃什麼?”

“鱈魚啊,那邊好多鱈魚,其他魚也多,我吃魚都快吃吐了,不然就是各種速度食品。”尹遙夕講起科考船的悲催生活,自覺吃了大苦。

孫藝珍就好奇,那你乾嘛去?尹遙夕表示,沒去過麼,好玩啊。

飯桌自此分成兩撥,女演員們湊在一起聊南極的二三事,其他人聊海那邊的市場就是廣闊。沅彬明面上參與的是‘大市場’那一波,暗地裡總忍不住去聽關於南極的企鵝遠看可愛靠近就太臭了的故事。

還彆說,雖然大家各聊各的,飯桌上卻挺和諧的,沒有任何‘紛爭’。飯吃完,煙鬼們出去享受飯後一根煙了,屋內就剩兩個不抽煙的女演員。

孫藝珍這回百分之百相信姐妹說的,“鄭宇盛絕對腦子有問題,他擺明了喜歡你,非得從我這繞一圈乾嘛?”她沒瞎好不好,看的明明白白,那哥整頓飯都沒往她這邊瞄一樣注意力全在姐妹身上。

“誰知道他發什麼神經。”尹遙夕早就說了啊,“我說他腦殘,你非得說他不是那樣的人。”

無限鬱悶的孫藝珍嘟囔,“他真不是那樣的人。”

“事實勝於雄辯。”

本來因自己安全都不想過多插手的沅彬,又感受到了‘危險’,就忍不住叫鄭宇盛到一邊單聊,聊大哥你給點力啊,難道你兄弟沒跟你說嗎,盯著孫藝珍,彆衝著尹遙夕去!

鄭宇盛傻眼,“我一直都沒搭理尹遙夕啊。”這一上午,除了互相講台詞,他就跟她說過一句話!這還叫衝著她去?!

“你費勁吧啦的給她剝蝦誰看不見啊?”沅彬按了按眉心,頭疼,“你如果做不到李正宰的方法就用我的招,刻意當著孫藝珍撩撥她,就故意撩。不管是我的建議還是李正宰的想法,你隨便用哪個,彆弄得這麼不上不下的,她又不傻,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鄭宇盛頭比他疼,腦殼都要炸,“我瘋了嗎!”

“二選一,要不聽我的,要不你聽李正宰的,都不行你就放棄吧。”沅彬以僅剩的‘良心’勸告,“你這麼玩下去不會有結果的。”

“聽你們的一定有結果?”鄭宇盛試圖反抗,他還是想做個人。

沅彬笑看他一眼,“李正宰不知道,我的成果不是很明顯嗎?”

鄭宇盛鬱悶了,苦大仇深的抽了根煙,再度上‘戰場’。

戰場並不在職場,會議上演員們就隻是演員,誰都沒有搞什麼幺蛾子,會議結束製作人召喚聚餐才是新的戰場。

怎麼都不想用‘外人’招數的鄭宇盛左思右想後還是選擇相信兄弟,會議剛收尾,大家還在收拾東西,他就湊到孫藝珍邊上去了,想幫她拿裝劇本的包。孫藝珍自認為已經看透他了,先把包給助理,再搶過沒帶助理來要自己拿包的尹遙夕的包塞給他讓他拿著。

掌心被掛了個包帶子的鄭宇盛僵住,尹遙夕在邊上樂,這部戲意外的有意思。等鄭宇盛天人交戰後把包又遞給了助理,示意對方拿,這出戲的走向就開始不對了。

大家一起下樓,女演員們手挽手走她們的,一直都啥事,要上車了。孫藝珍示意尹遙夕跟她走,坐保姆車,省得還要開車。姑娘們一前一後上了車,助理要關門了,鄭宇盛從身後冒出來,也上去了。

女演員的助理很懵逼,女演員本人想翻白眼,蹭車的尹遙夕笑得不行,鄭宇盛就硬坐,就不下去。

車開起來,鄭宇盛就找話題跟孫藝珍搭話,找的話題很妙,是問她有沒有興趣出國去碰碰國外的團隊。聊這個,孫藝珍還鎮有興趣跟他聊,聊工作麼。

兩人聊了一路工作,中途孫藝珍幾次想把話題拉到尹遙夕身上,鄭宇盛都把話題岔開。尹遙夕隨便這隻金毛怎麼折騰,也懶得聽他們說,自顧自的玩手機也玩得挺開心,一點都沒有被‘孤立’的尷尬。

孫藝珍有幾次尷尬,不然也不會想把姐妹拉入話題,但姐妹好似無所謂,也就不管了。

下了車,進店換鞋處,鄭宇盛伸出胳膊示意孫藝珍扶著。後者沒搭理他,尹遙夕更是直接無視。到了包間,鄭宇盛坐在了孫藝珍邊上,搞得孫藝珍罵人的心都有,四處找沅彬到了沒。

沅彬沒到,找了個還有事的理由先撤,不參與聚餐。他都覺得不安全了,還摻和什麼。

這頓飯吃得呀,孫藝珍從怒火高漲到身心俱疲,她真的累了。累到都不想去探究,邊上事無巨細照顧她的前輩,到底是個出爛招追姐妹的爛人,還是單純的蠢,蠢到不知道要怎麼追姑娘隻能亂來,這個被追的姑娘,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姐妹。

並非孫藝珍的想法一會兒一個變,一頓飯又改了主意相信鄭宇盛了,而是這哥表現的就是很笨拙的追求。

具體表現為,給她拿筷子被她瞪,就縮著肩膀把筷子小心翼翼的放下,討好的衝她笑;給她夾菜又被她瞪,中途調轉筷尖放回自己碗裡,再討好的衝她笑。彆人過來敬酒,他幫忙擋酒前都先看她眼色,仿若她不願意,他立刻就老實。

笨笨的直男怎麼看都隻是個愚蠢的直男而已,真不像個壞人,尤其是爛透頂的壞。

愚蠢的直男讓孫藝珍愁得都要掉頭發了,為保秀發完好,在一場聚餐結束要去二場之前,她先跟導演說要先走,隨即拉上姐妹,出了門再把蠢直男從黑名單裡拉出來,發短信給他,讓他到飯點隔壁的咖啡廳來。

“你先在車裡坐著,我們通著電話,到時候我跟他說什麼你都能聽見。”孫藝珍一聲長歎,“我真的不想摻和進這件事,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希望到此為止,行嗎?”

尹遙夕疑惑的看著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遙夕,我不挑明是我覺得沒必要,確實也跟你沒什麼關係,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孫藝珍摸摸她的腦袋,“我們是我們的交情,你們是你們的事,我隻想就夠了。”如果姐妹真想解決這件事很簡單,把鄭宇盛踢出項目就行,可鄭宇盛還是來了,就代表她看戲的念頭更大。

抿唇笑開的尹遙夕拉下她的手搖了搖,“好吧,我道歉~”

孫藝珍捏了下妹妹的臉,“行了,等著吧,看看那個傻子到底想玩什麼。”

傻子整個人都很惶恐,收到孫藝珍的短信要單聊,鄭宇盛都要嚇死了,人多他還能演一把,單聊還演?他緊急打電話給兄弟,要不我坦白算了?咱們當個人吧!

李正宰也被折騰的煩了,“你要是不想繼續了,我們就放棄,你該跟孫藝珍說什麼就說什麼,之後乾脆撤出項目,本來就是請假回來拍的,客串你也是義務客串,合約金有跟沒有都沒區彆,說走就能走。但我警告你,你這回走了,以後你們都沒可能,你是自己放棄的,彆來折騰我。”

“我也不是要放棄,但是.....”

“彆但是了,孫藝珍不傻!”

兄弟讓真正的傻子搞清楚,“尹遙夕和孫藝珍就跟你同我一樣,你們倆對我們兩沒設防的情況下,我們兩能玩得你們團團轉。不管孫藝珍是信了你想追她還是更信她被牽扯進一樁麻煩裡,她都不會單獨約你聊什麼的。她想從漩渦裡脫身唯一的辦法是當著尹遙夕的面把這件事說清楚,否則你對於她們兩姐妹來說始終是個症結。”

“你換個立場想一想,如果一個女人在你我都知道她喜歡我的情況下去追你,你會單獨去約那個女孩見面嗎?你恨不得躲她八丈遠。見了面,不論你們聊什麼,但凡我知道你們單獨見過面,這件事就說不清楚。”

“現在整件事尹遙夕最無法跟孫藝珍解釋的是,你為什麼還能出現在劇組。之前的新聞尹遙夕壓下來了,本該順勢踢你出劇組才對,這與她而言就是一句話的事,難道樸銀才還會為你抗爭嗎?但凡沅彬不同意你都進不了劇組,何況是尹遙夕。”

“你出現了對孫藝珍而言就是姐妹未必值得信,尹遙夕可能覺得好玩,沒什麼惡意,如同小孩子看見蝴蝶漂亮就攥在手裡扯斷漂亮的翅膀,隻是玩而已。但那對我們來說,她認為好玩能隨便玩玩的事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孫藝珍不會想接連不斷的處理類似的麻煩,她始終避免沾染桃色緋聞,聲譽經營的比沅彬都乾淨,不會想在你這裡出岔子。她得想辦法抽身又不想鬨得姐妹不開心,最好的辦法就是當著尹遙夕的面同你說清楚。之前我們跟沅彬見面的那次她就是這麼乾的,這次也一樣,一模一樣。難道這你都不懂嗎?”

鄭宇盛懂了,意思是,“她約我單聊,尹遙夕也在?”

“尹遙夕就算不在屋裡也在能聽到你們對話的地方,不然孫藝珍何必呢?何必因你鬨得朋友不開心,總不能是想答應你的追求?可能嗎?”李正宰深呼吸,緩緩吐出一口氣,累了,“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真想算了,我們就算了,也折騰夠久了。”

“尹遙月兩個月後訂婚典禮就辦了,不出意外明年結婚。她們家就剩個尹遙夕,很可能明年她也會跟那些財閥們聯姻,要我說你們遲早會斷,你成不了我,你也忍不住下去,早斷早乾淨。”

“我....”鄭宇盛沉默半響,說著兄弟肯定不會信的話,“我無所謂她是不是財閥你信嗎?”

李正宰又想歎氣了,“你有沒有所謂重要嗎?她就是!”

財閥就是財閥,財閥在姐妹關上車門時有那麼一丟丟的後悔,好像玩過了頭。可車門一關,尹遙夕的後悔就沒了,她隻是覺得好玩啊,又不是故意搞事,搞事也不是她。就算玩過了頭也很好解決啊,緋聞而已麼,壓下去不就行了。

哪怕壓不下去,緋聞對藝人的影響頂天了是牽連商業價值,彆說孫藝珍不用在乎那些,即便她在意,對尹遙夕而言也很好解決。給女演員拉一個或者一堆代言,也都是她一句話的事啊,這有什麼好後悔的,根本不會出問題。

問題就這麼出現了,電話裡傳來了AI即愚蠢又荒唐的發言。

鄭宇盛跟孫藝珍說,我喜歡過她我承認,現在也確實還有好感我也承認。但我跟她是不可能的,單憑李正宰和她姐姐的關係,我們就不可能。

“我想我們之間有個可能,就那麼不值得信嗎?”

孫藝珍一個字都不信,她看對面的傻子跟念台詞一樣鬼扯,差點沒忍住把咖啡潑他臉上。但她也知道,聰明的前輩看穿了她的‘小把戲’,那就不用再聊下去了,沒意義。

拿起包就走的孫藝珍還沒從二樓下去就看到正在上樓梯的尹遙夕,出於好歹姐妹一場的情意,她跟對方說,“鄭宇盛猜到我為什麼找他單聊。”

尹遙夕頷首表示明白,繼續抬腳上樓梯,路過她時拍拍她的肩膀,“抱歉。”

瞪了她一眼的孫藝珍轉瞬便笑了,“如果我不是當事人,可能我也會想看場戲。”

擦肩而過的兩姐妹還是親親熱熱的姐妹,各走各的,都有要去的地方。孫藝珍上車回家,此事跟她絕對再無關係,要是還扯上她,她就賠違約金退組。

尹遙夕則是去見金毛,她一直覺得鄭宇盛就是大金毛,傻乎乎的,還認主人。AI不就是按照既定的程序運行的麼,認主的狗子也是如此啊,無限製忠心。

金毛攤在椅子上生無可戀,靈魂都要從嘴裡飄出來了,他現在想退組了。他對尹遙夕有好感,初見就被驚豔了的好感,初見時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再見數次他都不知道她是誰,彼時他就有了好感,為什麼隻是對一個有好感會讓自己陷入泥沙中,搞得滿身狼狽,進退兩難。

鄭宇盛想撤了,聽到開門聲以為進門的是助理,低沉的說了句出去。身後傳來了關門聲,他就當助理出去了。

木板上墊了地毯,腳步聲似有若無,鄭宇盛感覺到身邊站了個人時,那個人已經伸手蓋在他腦袋上,還揉了揉。

來人是誰,他不用抬頭就知道了。

尹遙夕側坐在他的扶手上,摟著他的肩膀,翹著腿好奇,“誰給你做的軍師搞這麼些事?李正宰?”

扭頭不看她的鄭宇盛就吐出兩個字,“出去。”

按著他腦袋把他臉轉回來的尹遙夕認真打量大金毛,“你其實挺帥的。”

鄭宇盛眨眨眼,現在說這個?

什麼都能說的尹遙夕也不管什麼現在、過去,就說想說的,“在丹麥的時候我不是說了,你想追就來追啊,那時候你不敢,慫。如今敢了,又要再慫一次?”

鄭宇盛沒想慫,他就是累了,累到膽大包天的伸手,單臂圈起她撈進懷裡,緊緊的抱住,“我不想....”

“試試看吧。”尹遙夕打斷他要出口的廢話,“好玩的我都玩過了,看到了企鵝也看到了極光,赤道也去繞了一圈,明年準備去非洲看動物遷徙。最多三、五年也就把想看的想玩的都玩遍,總歸要結束的,我們試試看吧,試試你加你的軍師能把我們帶向何方。”

鄭宇盛定定的看著她,沒感覺到驚喜而是更大的無力感,李正宰猜對了,兄弟永遠的是對的。

可這個人到底是想跟他試試看,還是被兄弟追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