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章(1 / 1)

偶像劇一度很流行灰姑娘和王子的搭配, 好讓普通女孩可以代入女主做一場美夢。可有多少人還記得,童話裡的灰姑娘其實是貴族出身,她的家庭是能受邀參加王宮舞會的貴族。

李正宰如果隻看出身,說一句頗有家底不成問題。可惜的是, 他家道中落, 貴族是貴不起來了,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成為富一代吧。

憑借片酬攢了點身家, 用那筆錢進行投資先提高一些基礎社會地位, 再憑借演員的身份能認識很多以前碰觸不到的人, 這兩個操作讓李正宰進入了一個新世界。那個世界裡的每個人都有他夢想的一切, 他想加入他們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李正宰會認識尹遙日純屬偶然, 當然他認為那是一種幸運。至於得到那份幸運讓他付出了什麼代價就沒必要贅述了, 已婚的富婆跟男明星來往過密, 無非男男女女那些事。值得聊的是,他會碰上尹遙夕, 是他精心謀劃的。

尹家有三個女兒誰都知道,大女兒已婚、二女兒是繼承人,小女兒早年名聲不顯據說是常年在國外, 自尹先生去世後,這半年可謂名聲大噪。隻要聊起她, 不論男女都有很多話說。女人即稱讚她的能力也說她必定不安於室;男人欣賞她妖嬈的身段,卻不喜歡她能力過強。

剛跟尹遙日有來往時, 李正宰沒想過做任何危險的行為, 隻想保持住目前的狀態。雙方都有心瞞下彼此的關係,隱瞞對大家都好,這就是最完美的狀態。

所謂野心從來不是突如其來的,總得有個苗頭, 有人點燃那個火星。

點燃火星的人是鄭宇盛,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隻是隨意閒聊能引發出那麼多的故事。

閒聊的開端是鄭宇盛偶然碰到了尹遙夕,他巧遇過她不少次,次次印象都很深。並非對方做了什麼,純粹是因為過於出彩的容貌所留下的深刻印象,此前巧遇就隻是擦肩而過的巧遇,唯有那次他們有實際接觸。

那次鄭宇盛帶著妹子去逛街,兩人並非男女朋友關係更接近玩伴,大家開心一場的玩伴。玩伴在陪他開心後要去逛街,那他當然是去給對方當買單。

逛街逛到了名牌店,他們倆在進門前就被店員攔了,對方表示今天有VIP到場不方便接待。鄭宇盛是準備走的,那妹子挽著他的胳膊對店員說,難道‘鄭宇盛’都不能接待嗎?還對店員講,讓她去問問VIP,說不定VIP同意接待。

店員看了眼藝人,猶豫片刻請他們稍等,還真去問了。鄭宇盛在店員走後瞟了眼妹子,有點不爽,但也沒說什麼。店員回來後請他們進去,那於情於理,他們都得去跟VIP打聲招呼。

鄭宇盛同尹遙夕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觸就是這次。

他們的初次接觸很簡短,玩伴妹子挽著鄭宇盛的手臂嬌嬌俏俏的對尹遙夕說謝謝,對方掃了他們一眼,頷首點頭示意知道了。隨後啥也沒說,玩伴妹子想說點什麼,被店長微笑阻攔,還讓邊上的店員帶妹子去選購,隱隱有讓他們不要打擾VIP的意思。

第二次接觸還在這家店裡,尹遙夕從VIP接待室出來了,在店員的陪同下在店裡慢悠悠的逛著。恰好,玩伴妹子換好衣服從試衣間出來,原地宣傳問鄭宇盛好不好看。

自看到尹遙夕出來後就有些走神的鄭宇盛敷衍的回了句還不錯,玩伴妹子就開心的讓店員包起來,走神的鄭宇盛根本沒聽到玩伴說了什麼,卻敏銳的察覺到尹遙夕望向他們,或者說看向他。

就在鄭宇盛換了個坐姿想順勢看回去時,玩伴妹子又拿了套衣服問他好不好,說她想試試。他這邊點頭,妹子那邊進換衣間,等他再扭頭,尹遙夕已經又進了VIP的接待室。

第三次接觸是玩伴妹子估算著今天陪玩的金額有點高了,乖巧的示意鄭宇盛可以買單,他們能走了。就在鄭宇盛刷卡時,尹遙夕又出來了,店其實很大,大到刷卡買單的櫃台在一樓,VIP接待室在二樓,兩邊不刻意出聲根本看不見對方。

鄭宇盛也不知道怎麼就鬼使神差的抬頭看了一眼,那個一身紅裙倚著欄杆的女人,讓他的雙眼像是被針紮了一瞬,瞬時低頭縮回視線,不敢再抬頭。

就一眼,鄭宇盛就看到了那女人在笑。他不知道她在笑什麼,笑得他頭皮發麻。

當晚,鄭宇盛跟聊起那個隻需一眼就能把全世界的目光都彙聚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說得也不是女人有多讓他驚豔,而是說,“氣場這東西真挺玄的,你要是有機會見到她,隻一眼你就能在人群中看見她,還是隻看得見她,所有人都是她的背景板,是為了襯托她而存在的。”

聽到這句話的當下李正宰根本不知道他說得女人是誰,鄭宇盛都不知道VIP具體姓名,隻聽店員介紹是尹小姐,沒了。

距離閒聊過去了許久,久到兩人都忘了這次閒聊,李正宰見到尹遙夕。已經忘卻的話突兀的衝進腦海,隻需一眼,隻要你在人群中看見了她,那所有人都會化身襯托她的存在。

李正宰見到尹遙夕的第一眼,她就是那樣的存在,仿佛欲望的化身一樣的存在。不單單是男女之欲,還有關於金錢,關於權勢,關於男人得成為掌天下權的君王,才有資格去碰觸如畫美人的欲望。

那樣的女人象征所有俗世欲望的巔峰,那樣的美人身邊永遠不缺少想討她歡心的男人。

李正宰和尹遙夕的初次見面,隻一眼,就激發了男人蓬勃的野心,尤其是在他知道她叫尹遙夕時。欲望的種子瞬間破土,呼吸之間便枝繁葉茂,讓他動了邪念,想豪賭一場。

有什麼不敢賭的呢,輸了他也沒損失,贏了,他的世界就不一樣了。

想要在群狼環伺的環境裡竊取寶藏不能莽撞的蒙頭往前衝,一來他無法單挑狼群,二來珍寶足夠珍貴,得做個完善的計劃,才好徐徐圖之。

在這個場子裡,自知身份的李正宰有個最好也是最壞的身份。好在他是被尹遙日叫來的,以他和尹遙日的關係,去陪她妹妹聊一會兒,隨便聊什麼都不會被尹遙夕拒絕。壞在他是尹遙日的人,還是情人,但凡尹遙夕腦子沒壞都不會對他有什麼想法。

李正宰對尹遙夕的第一場豪賭,就堵已婚的姐姐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對未婚的妹妹說,我養了個情人。哪怕妹妹知道他的身份,隻要沒說開,一切都有回旋的餘地。

試圖自製一份尋寶路選圖的李正宰賭了,他開始觀察尹遙夕。

觀察她喜歡什麼。喜歡造型好看的甜品,碰到好看的她才會吃,還得是一張桌上最好看的,性格好像有點掐尖,搞不好還有點霸道,因為尹遙日會單獨讓人給她上一盤她喜歡的。

喜歡被人關注,還有點惡趣味。有位女士也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問她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她撥弄著指甲也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了一句。

“你離婚的時候我可能就想結婚了。”

此話一出,滿場安靜了長達三秒,還是做姐姐的輕拍了下妹妹的手,嗔怪一句,口無遮攔,但也就一句,笑笑便過去了。

喜歡自己要是獨一無二的,衣著永遠是最豔麗的。飽和度多高的色彩穿在她身上好像都是最恰當的顏色,反倒是最常見的黑白灰,李正宰一次都沒見她穿過,這在酒會上很不常見。酒會上穿著豔麗的女人很容易被人誤會,她卻毫不在意,眼波流轉之間莫名有種你們這些野雞不配跟我這隻鳳凰比的傲氣。

當然,用囂張跋扈去形容也行,確實挺囂張的。

有次一個富二代捧著尹遙夕說,這件衣服還是你穿好看,我看彆人穿都沒有這個味道。被捧的尹遙夕,涼涼的看了那小開一眼,直接開口說,“你看到的是贗品當然沒我好看。”

小開乾笑著回,“你這個是定製的啊?”

“不行嗎?”

“行啊,當然行啊,怪不得她穿得我怎麼看怎麼....”

“你看什麼啊。”尹遙夕施施然的起身,“男人的話果然一個字都不能信,我瞎扯的你也信。拿我跟彆的女人比,你覺得你挺會說話?你還不如當個啞巴,起碼沉默也是一種修行。”

李正宰餘光掃到小開臉都黑了,借著喝酒的動作壓下翹起的嘴角,放下酒杯他就去找嘴巴能噴射毒液的姑娘搭話了。

他開場的話題是非常安全,又帶著些我們都是自己人的語氣,問她,“要是不喜歡被那麼多人圍著,要不要去陽台?”

跟蘇妲己完美融合的尹遙夕即享受自己被人群包圍,也會煩惱身邊的蒼蠅太多。現在就是煩惱的階段,去陽台能清淨點,也不錯。

兩人一起去了露台,封閉式的露台,有落地窗看夜景也有暖氣吹,不會讓客人受涼。

帶她到陽台的李正宰問了她要不要喝點什麼,給她拿了酒,隨口說了兩句這杯酒怎麼好,也沒多聊,就出去了。他不能多聊,再聊他也會變成惹人煩的蒼蠅,點到即止就好。

想要接近一個女人亦或者想要接近一個人,除了要知道對方喜歡什麼,還得了解對方不喜歡什麼。

習慣於被男人追逐的女人肯定不喜歡牛皮糖一樣黏上去的男人,這點李正宰不用觀察就知道。他仔細觀察的是,她對什麼話題沒興趣。

她對男人炫耀羽毛的話題沒興趣,投資也好,商業競爭也罷,她都興趣缺缺;她對女人跟她聊珠寶首飾興趣有,但不大,能聊也能聊,隨意聊聊。

她對女人聊男女之事一點興趣都不感,不管是評價某個男人帥氣亦或者家裡的丈夫什麼臟的爛的都往家裡撿破爛也沒興趣;她對男人聊什麼時政、大選,更沒興趣了。

李正宰搜集了很多關於尹遙夕對什麼話題不感興趣的‘情報’,卻不敢肯定她對什麼話題必然有興趣,能深聊,還能同她聊得來。

機會就那麼幾次,李正宰不敢一個個試,都在打安全牌。聊珠寶、聊旅行地、聊一些不那麼無聊卻也沒辦法聊太久的話題。直到,他偶然聽說,她是UCLA畢業的,什麼學科不清楚,但那所學校畢業大概率對藝術有興趣。

恰好,他身處在藝術的領域裡,李正宰賭了一把,同她提起一部先鋒藝術電影,外行人搞不好會聽不懂也無法欣賞,內行人卻會感興趣的話題。風險和機遇是雙胞胎,總得賭一把。

他賭成功了,大獲成功,對方是懂行並且有興趣聊這個的,對方甚至是戲劇表演專業,甚至還想過當演員。

“當演員?”李正宰驚訝的看著她,半是演的半是真心好奇,“你怎麼想當演員?”

“我的臉不出現在大熒幕上不是太可惜了麼。”尹遙夕真心實意的回他,“那是世界的損失。”

啞然一瞬的李正宰笑開,“那你還準備給世界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尹遙夕也笑了,覺得他很會聊天,“沒回國之前我都準備畢業去闖蕩好萊塢了,都回國了,世界遠在天邊,就沒什麼想法了。”

“眼前的電影市場你看不上?”李正宰笑問她,“一定要好萊塢才行嗎?”

“當然,韓國有什麼好玩的。”尹遙夕都不需要考慮,反問他,“你不想去好萊塢?”

李正宰搖頭,“我覺得韓國就很好。”

想要讓話題繼續下去就不能全部順著一個人說話,觀點得有來有往才能有思想的碰撞。謹慎拿捏著尺度的李正宰,遊走在會讓她想跟他辯一辯,又不會嫌他煩的地步。他在鋼絲上走得很小心,也走得很順利,直到他認為可以再進一步了,對方一個巴掌把他打回來了。

女人啊,越是美麗的女人刺越多,越不好接近。

女人在跟腦內的小人打架,小人長著惡魔的山羊角,蠱惑著她,心動就要行動,上啊!擁有潔白羽翼的天使小人不樂意,且不說她根本沒心動,就算心動了也不可能去跟姐姐的情人發展點什麼啊,她腦子有問題嗎?!

自家大姐的婚姻貌合神離,距離真正的離婚也就是時間問題。注定要離婚的大姐養了一個情人或者一群情人,當妹妹的都沒啥想法,她高興就好。可對姐姐的情人有想法,那也太傻比了,世上的男人死絕了嗎?

世上的男人很多,遊戲裡的目標就一位,尹遙夕又碰到了目標,還是巧遇。

這次的巧遇有點特彆,她在電梯裡跟姐姐一起要上頂樓,還是去個酒會。當老板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混跡各種社交場,那裡有很多隻有聽到了才會知道有沒有用能不能用的消息。

最近尹遙夕酒會去多了有點煩,正想著下次就不來了,電梯門開了,一個女的突然躥進來。尹遙夕抬眼望過去,憑借身高優勢,越過那個女人看向外面的兩個男人。

一個是目標,半擋在電梯口。另一個半邊身子被人高馬大的目標遮住了,隻能看到側臉,一個大叔。

大叔可能有點來頭,更可能是喝醉了,上前就要拽躥進來的女人,女人被嚇得大跨一步貼到尹遙夕邊上,背對電梯的目標手臂一橫攔住大叔,大叔張嘴就罵。

彆看三人動作多,前後也就一、兩秒的功夫,大叔就罵出來了。

根據大叔的罵聲,妹子貌似是個女演員,尹遙夕沒看清臉,隻聽見大叔說什麼‘彆給臉不要臉’之類的屁話。目標也不開口,就堵著電梯口不讓他進來,為這還被大叔推搡,叫囂讓他滾開。

邊上的妹子啜泣一聲,瑟縮著肩膀,很是可憐。尹遙夕看了眼姐姐,姐姐皺眉偏頭看向助理兼保鏢。

助理大步上前,先拍了拍擋路的鄭宇盛,跨出電梯對大叔當胸就是一腳,乾脆利落的給人踹趴下了。男演員愣住了,女演員聽到砸地的聲音總算抬頭看過去,也傻了。

尹遙夕現在才看清女演員的臉,挺有名的女演員,孫藝珍,清純無辜小白蓮的究極長相,雙目垂淚,可憐可愛。行吧,看在你可愛的份上。

“進來吧。”尹遙夕讓男演員彆愣著了。

鄭宇盛愣愣的扭頭,看到她愣住的時間更長,“尹遙夕?”

“你認識我?”尹遙夕疑惑。

“啊....那個....”鄭宇盛視線一掃,才發現電梯裡還有其他人,對另一個見過照片的女士說,“我是李正宰的朋友。”

尹遙日笑了,招手示意他進來。男演員進來了,尹遙夕就按上了電梯的關門鍵。徐徐關上的電梯門外,還有個被擒拿手按在地磚上哀嚎的大叔,電梯裡的人卻都當外面隻有空氣。

再度上行的電梯裡,男演員先進行自我介紹,女演員也跟著自我介紹,都已經被認出來的尹家姐妹就不用介紹了。基本社交流程走完,男演員猶豫著要怎麼解釋剛才的情況,女演員先開口跟姐妹倆道謝,再簡述男演員是為了保護她,大叔是個製作人,喝醉了,發酒瘋。

尹姐姐對男演員英雄救美的評價是很帥氣,尹遙夕對此沒評價,隻問女演員,要不要找人送她回去。

女演員連連感謝,連說不用,說她已經叫了經紀人來。恰好電梯到頂樓了,等在電梯口的李正宰看電梯裡的組合有些不明所以,兄弟給了他一個等下解釋的眼神,再度同姐妹倆道謝,就要帶女演員下樓。

尹遙夕開口,“我跟你們一起下去。”看向姐姐,“我有點累了,先回去。”

姐姐微愣,視線掃過英雄,笑了,“行,去吧。”

餘光瞄到她那個視線的李正宰隱晦的看了眼兄弟,眉頭微皺,沒說什麼。被兩個人‘瞄上’的鄭宇盛,正大光明的看向尹遙夕,疑惑於她要做什麼。

尹遙夕啥也沒想做,好人做到底而已。

電梯門再度關上,尹遙夕問女演員,“那大叔叫什麼?會找你麻煩嗎?”

孫藝珍連忙搖頭說不用擔心,“我不出來活動,他沒辦法找我麻煩,這次是不小心,本來是來聊一個項目的,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同樣誤會對方是擔心才跟下來的鄭宇盛也說,“喝醉了才不管不顧的發酒瘋,酒醒了他反倒會道歉。”

想著兩個演員目前也都是知名人士應該不會怕個製作人的尹遙夕,準備太過這一環,順著女演員的話說,“項目看來很有趣,你們要再合作嗎?”

男女演員們對視一眼,女演員便順勢開始講起那個很有趣的項目。

項目的女主角在跟丈夫新婚去度蜜月時,碰到了一個酒保,她對酒保一見鐘情,她卻不知道,因為酒保是個女人。是的,這是部百合題材。

情不知所起,心動了就是心動了。酒保同樣心動了,但她在跟新婚夫妻聊天時知道他們是來度蜜月的,那心動也沒用不能破壞人家婚姻啊。

女一對酒保不自覺的就想親近,想同她聊天,想聽她說笑,想待在一起什麼都不做就望著海邊的落日發呆都好。她越跟酒保相處越覺得她們無限契合,可她不懂,那份契合源自於什麼。或者說她懂,她隻是不敢承認。

什麼都懂的酒保發現了她們之間關係的微妙,她什麼都沒說,無法開口,她以為女一是不懂的。直到女一偶然發現,有個男人在追酒保,嫉妒的滋味酸澀又深刻,女一終於懂了,夜幕下的海灘發生了很多不該發生的事。

曾經什麼都不懂的女一勇敢的想要跟酒保廝守,什麼都見過的酒保卻跟她說,你終究會回歸家庭。你的家庭有丈夫,有孩子,唯獨不會有我的位置。

兩人在潮濕的海濱小城開啟虐戀,情絲深刻入骨,一見鐘情的愛情神話都能降臨,說分離哪有那麼容易。又一次的夜幕之下,無人的沙灘,情不自禁的兩人突破了所謂世俗的枷鎖,這次兩人打算手牽手去告訴那個男人,她們決定在一起。

題材是文藝片,劇情的起伏不多,更多是人物內核的探討,同性之愛對抗世俗的各種掙紮。說有趣,設定蠻有趣的,女一才新婚就遇上了一見鐘情之人,她的婚姻隻是對世俗的妥協。說一般吧,用嘴巴講出來的劇情好似沒太多出彩之處,如果把同性換成異性,那就是出軌而已。

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劇情,電梯下到停車場也就結束了。

尹遙夕和鄭宇盛一起把女演員交到經紀人手上,隻剩他們倆,鄭宇盛一時不知道他是應該告辭還是應該跟邊上的人聊點什麼。

沒那麼多想法的尹遙夕給助理發信息,讓對方把車開過來。收起手機看邊上的人沒動靜,笑看他一眼,給鄭宇盛看得不知道為啥就說,那部作品是短篇改的,短篇還獲獎了。

“短篇?”

“對,導演的處|女作,短篇擴充至長篇。”

鄭宇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這個,他好似就是不想那麼輕易的就道彆,“短篇是純意識流,剪輯在外行看來可能有些混亂,但導演的鏡頭感特彆好,很會抓氛圍,在瑞士獲了短片獎。”

“純意識流啊。”尹遙夕有點興趣了,“片名叫什麼?”

“婚姻。”鄭宇盛說,“英文叫‘marriage’,市面上也不知道有沒有碟,你可以搜搜看。”不等她說話,又講,“我家有,你想看嗎?”還是沒等她說話,自己先慌了,“我不是邀請你去我家的意思,我是說我有那個碟,如果你要看,我可以回家拿給你,或者......”

“好啊。”

“.....啊?”

尹遙夕笑開,寒冬的地下停車場如幻境般的滿園春色就隨之盛放,鄭宇盛看傻了,盛放的花朵開得更嬌豔,都笑出聲了呢。

“彆傻站著了,走啦,去你家~”

傻乎乎的男演員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把人帶到車邊看見助理即驚豔又驚奇的視線,回神了,他乾了什麼?他邀請姑娘回家來著。

姑娘大大方方站在車門邊,理所當然的等著男人給她開車門。明明是車主的男人跟著門童一樣,給對方開了車門還服務周到的伸手抵著車頂護著對方上車,等她坐好了,才輕輕關上門,顛顛的繞過車尾,嘴角咧的無限大,在開啟另一扇門之前,猛地按住臉一陣揉搓,臉熱了,心就冷了,那是尹遙夕,是兄弟說他正在努力靠近的女人。

寒冬,沒有暖氣的地下停車場,吸口氣,心肺都寒。深吸一口寒氣的鄭宇盛,緩緩抽取腦子裡的熱氣,把那些不合時宜的氣體都吐出去,吐得乾乾淨淨,憋得胸口都發悶了,冷靜了。

邀請對方回家就算了,給人家送個碟片吧。

重新打開車門坐進車裡的鄭宇盛回歸正常,對尹遙夕說,“家裡沒收拾挺亂的,等下我上去給你拿了下來行嗎?”

尹遙夕側頭看他,胳膊慢悠悠的交疊與胸前,眼神自上而下,再從下一路掃視到他的臉龐。鄭宇盛看不透她的眼神想傳達什麼,倒是能感覺到,她不高興了。

坐電梯下樓,尹遙夕是為了女演員,想好人做到底,沒想著撩撥誰;送走了女演員,尹遙夕在等助理把車開過來,站著沒走是等車也不是想撩撥誰;男演員提起意識流的短篇獲獎了,尹遙夕對獲獎的作品有點興趣,被邀請去家裡看片也就隻想看片,依舊沒想撩撥誰。

尹遙夕誰都沒想撩撥,妲己尹卻會本能的不爽,狗膽包天的東西,居然敢拒絕我?本娘娘不想去你家是一回事,你不想讓我進你家門就是另一回事了。

眼神上下掃射的時間就是尹妲己等著傻子道歉的時間,直男懵逼中,還有點怕怕的,沒敢說話,就這麼錯過了道歉的機會。

放下胳膊的尹遙夕手搭在車門上,勾唇假笑,“不用麻煩了,市面上出來的電影沒有我買不到的。”說著話,開了車門。

鄭宇盛眼巴巴的看著她就這麼下車了,數次張口想道歉,又著實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車門關閉‘啪嗒’一聲,傻愣著的男人總算回神,錯在哪有什麼關係先跪啊!他光速衝下車準備跪,遠處恰好有人在叫‘尹遙夕’,扭頭一看,兄弟來了。

再度閉上嘴的鄭宇盛什麼想法都沒了,地下車庫陰冷的空氣再度從鼻腔進入軀體,入心入肺,第二次冷靜。犯錯、不犯錯都沒有道歉的必要,他和她根本沒有接觸的必要。

下了車後慢悠悠往前走的尹遙夕兩步都沒跨出去,也就一步半第二隻腳還沒踩實就聽到了急促的開門聲。她沒回頭,踩實了第二腳還抬腿走出第三步,身後的人是想口頭道歉還是跪地給她行大禮,關她什麼事,她很不爽,他就是切腹都是應該的!

第三步落地,尹遙夕聽見了遠處的聲音,循聲望去,看到人就站住腳,有事?

李正宰有很多事,還有很多想法,但他說出口的就隻有一件事,“遙日姐(年紀比他大並不是尊稱)說你坐她的車來的,讓我來問問要不要送送你。”全程忽視了為什麼兄弟還在,為什麼她在兄弟車旁邊,為什麼兩人氣氛好像不太對。

拐角有車開進來,三人都看過去,正是來接尹遙夕的車。

車停在尹遙夕面前,司機下車正要繞過來給她開門,李正宰已經走到車邊,打開了車門。他護送尹遙夕上車的姿勢跟此前的鄭門童如出一轍,要不說是兄弟呢,就是有默契。

等人上車後,李正宰卻沒有關門,而是先問對方,“還需要我送你嗎?”

尹遙夕看了他一眼,沒說要,也沒說不要。李正宰便笑,“等我一分鐘。”

一分鐘,能說多少話?

李正宰走向鄭宇盛,說得話直接而簡短,單刀直入,“我們之間有誤會嗎?”

鄭宇盛搖頭,“沒有也不會有。”同時給他分享有用的消息,“我跟孫藝珍在接觸的那個‘婚姻’,她想看短篇原作。”

揚眉表示驚訝的李正宰用眼神向他確定。鄭宇盛很不確定,“我也不知道原因,但她確實想看。”

原因不用非得現在聊,一分鐘差不多要結束了。一分鐘可不是從兩個男人說話的時間開始算,而是從女人的車門關上開始算,一分鐘就夠兩個男人說那麼幾句話,剩下的時間需要李正宰快步繞過車頭上車。

邊上多了個人,尹遙夕卻跟沒看見一樣,示意司機開車,視線看著前方,詢問邊上的空氣人,“你們關係很好?”

“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李正宰笑著講段子,尹遙夕並沒有被逗笑,反而瞪了他一眼。

詳裝驚恐的李正宰雙手捂著胸口,演藝超絕,尹遙夕沒忍住翹起嘴角,想壓,壓不住,到底還是笑了。

“婚姻聽說過嗎?”

“結婚的婚姻?”

“一部短篇電影,英文名‘marriage’的那個婚姻。”

“瑞士獲獎的那部?”

“對。”

李正宰盤算著這麼小眾的作品音像店可能不賣,據他所知兄弟家有張碟,可此時提起兄弟就沒必要了,“孫藝珍在接觸這個項目,她那邊應該有碟,要我打個電話給她問問嗎?”

心情緩和了的尹遙夕伸手示意他打吧,電話打出去碟也就能到手了,隻要過去拿就行。車輛拐彎,駛向女演員家,車上的男演員順勢聊起了這部作品。

他對作品描述的重點剛好是女演員由於場合問題跳過的那部分,關於女一和酒保的虐戀情節,或者說深入交流的情節。

“我看過那部短篇,導演之所以取名為婚姻,一方面是表述婚姻是壓抑人性的,另一方面是傳達,婚姻中女性的需求一直處在自我壓抑中。不管是日常相處還是床事,女一都在壓抑自己,她隻有在酒保那才真正感受到了釋放,才會那麼熱切的祈求自由。”

男演員聊起作品表情和語氣都很隨意,把床事說得跟紅燈停綠燈行一樣理所當然,尹遙夕一時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反而好奇,“意識流的短篇剪輯都很混亂,時常多久,表述那麼多事?”

“十二分鐘,不長。表述的事更多是劇本傳達的,我也看過長篇的劇本。”李正宰像是隨口一說似的,“我跟導演接觸過,可能會出演這部作品,研究過劇本,短篇也看過很多次。”

尹遙夕眼神微閃,玩味的笑開,“你和鄭宇盛同時出演這部作品?”

“對哦,忘了你們之前一起了。”李正宰假模假樣的,一點都沒有被拆穿的感覺,隻有既然你發現了,那就說實話吧,“跟導演溝通的是他,但我想演,男主就應該是我的了。”

聽到實話的尹遙夕探身按下前後座的隔板,等前面聽不到了,她翹起腿側身朝向找死的男人,“我姐不要你了嗎?急著找下家?”

“我和你姐姐隻是....”李正宰舔舐唇瓣,按耐住成敗在此一舉的興奮,準備進行一場豪賭,“露水情緣,水過無痕,何來的要不要。”

尹遙夕不信,“那你來送我,是我姐說的,還是又一個謊言?”

“我以為你對宇盛有興趣,如同你姐對我有興趣一樣。”李正宰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反問她,“你對宇盛有興趣嗎?”

“現在沒了。”尹遙夕才是真正的隨意,還能更隨意的對他說,“你讓我姐對我說,她對你沒興趣,剩下的我們再談。”說完伸手就準備按鍵升起擋板,沒必要聊下去了。

李正宰果斷伸手按在她的手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你怕了?”

扭了下手的尹遙夕讓他,“放開。”

不止沒放,反而用掌心貼著她的手背,讓指腹擦過她的指縫,插|入,交纏,十指緊扣,“你怕了。怕你姐姐,還是我?”

尹遙夕一個眼刀飛過去,粉面帶煞,看著是很凶,李正宰卻懷疑她是外強中乾。這個看著養了一片海當私家漁場的女人,說不定意外的純情。

賭都已經賭了,李正宰要賭一把大的。

交纏的手掌用力直接拽人入懷,一個吻,狂風驟雨,根本不給對方喘息的空間。

屬於‘牡丹’尹遙夕的靈魂傻了,屬於尹妲己的人設強勢占領無主的軀殼,老娘什麼時候怕過桃色遊戲,你想玩,我就玩到你死。

密閉空間裡的男女與其說是在接吻不如說是在開戰,柔軟的舌頭是騎兵,機動性超強。雙方的騎兵都很強勢,全程進攻狀態,都想從對方那搶下屬於自己的陣地,插上自己的旗幟。唇瓣是步兵,兩軍交戰,步兵正面接觸,廝殺在一起,貼身摩擦,唾液混合,氣味也混合,纏繞到不分彼此。

道路兩旁的夜燈不停的往後退,車輛行駛在夜幕之中,隔音效果好到對得起價格的車什麼時候停下的尹遙夕都不知道,她回過神時,掄起胳膊甩了登徒子一巴掌,聲音之大讓司機都敲了敲隔板詢問有沒有事。

“沒事!”尹遙夕用力的抹了把嘴,一腳踹開登徒子,“滾!”

頭被打偏了,小腿又被踹了一腳的李正宰低垂著頭開門下車,尹遙夕都準備□□時,這人背對著夜燈,彎著腰,用那雙會顯示奇怪數字的眼睛,滿含趣味的看向她,像看一隻獵物。

“尹遙夕,看來我一直用錯了方法。”李正宰在她愣怔之時,勾起嘴角,“你有我電話,來找我時小心些,我跟遙日還沒結束,她是你的親姐姐,我不介意你叫我一聲姐夫。”

話音落下,門應聲而關。

月光下的男人走得瀟灑,這場豪賭,他賭贏了。

車廂裡的女人看不見月光,隻能看見走進小巷的男人背後緩緩張開黑色的羽翼,也不知是他吞噬了黑暗還是黑暗吞噬了他。

今天之前連男人手都沒牽過的尹遙夕雙手交疊按在胸口,很用力很用力的按住,她必須得很用力才行,必須得非常用力才能控製住激烈到快從喉嚨跳出來的心臟。

時隔半年她又有了進入一場夢境的夢幻感,時隔半年她又感受到了這個遊戲是真正能爽翻天的存在。

姐夫哎.....姐夫和.....

太刺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