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1 / 1)

第115章孟家求人的時候到了

這次的四歲經典賽事打響後,林見泉可以說是屢戰屢勝,一路無敵,在角逐今屆香江打吡大賽的參賽馬匹當中,算是名列前茅。

而與此同時,孟家的白耳得得以及遨遊沙漠,並寧家的幸運靚駒也都在賽事中有所斬獲,最讓葉天卉意外的卻是那印度馬主的戰馬Mcgaffick。

其實香江重大賽事中從來不乏世界各地轉戰香江的著名著名賽駒,大部分軌跡和來頭都不小,以至於曆年打吡大賽中,本地賽駒獲得冠軍的次數算是少之又少。

今年孟家,寧家和葉家都紛紛下了重金在這打吡大賽中,是矢誌要和外籍賽季拚一個你死我活的,而從香江賽馬會的角度,自然也是想多加鼓勵,讓香江本地賽駒爭得榮譽。

由於林見泉在賽場上的突出表現,那天賽馬委員會盧主席還特意叫了葉天卉過去,問起來賽場情況,也殷勤表示了要寄予厚望,之後又提起要請葉老爺子打高爾夫球。

葉天卉自然表示代為傳達。

從盧主席那裡出來後,葉天卉回到家中去看望了葉老爺子,並提了盧主席邀請打球一事。

雖說之前因為二太太的事爺孫兩個鬨得多少有些隔閡,而葉立軒又在外面不回來,他開始愧疚,可時間長了難免憋悶消沉。

這次葉天卉過來請他,他歎道“你現在翅膀硬了,我也管不著你,你也不用找我出去見人。”

葉天卉聽著便笑了:“老爺子,你說這種賭氣的話就沒意思了,你看我在外面絞儘腦汁四處周旋,我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我們葉家?到了關鍵時候,盧主席那裡想拉攏我們,最後還不是要請你老人家去壓陣?”

葉老爺子卻是道:“我現在老了,現在覺得做什麼都沒意思了。”

葉天卉:“爺爺,你這身子骨我看硬朗得很,再活一萬年也不是什麼問題。”

葉老爺子吹胡子瞪眼:“胡說,我還是王八不成我活一萬年?”

葉天卉笑:“你不就是在家裡裝病嗎,咱們葉家的大權,歸根到底還是在你手裡,我就是放在明面上的旗子,為你衝鋒陷陣鏟除異己罷了。”

葉老爺子神情一頓,看向葉天卉。

葉天卉:“難道不是嗎?你老人家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風浪沒見過,我這麼給你來一出,你還真能趴在那裡不動彈?”

葉老爺子頓時沉默了。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我說天卉,話也不能這麼說吧?”

葉天卉:“哦,那該怎麼說?”

葉老爺子長歎一聲:“我確實老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你既然要做事,那我就給你騰地方,將來葉家早晚是誰的,那自然是能者主事,我也是希望多給你一些空間,免得我礙著你。”

葉天卉聽這話,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如今對我,也不過是考驗罷了,但你覺得,我能看透你的心思,你又能考驗我幾分?”

葉老爺子便苦笑一聲:“我們葉家除了你,還能有誰?如果把葉家交到你手上?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原也沒什麼不放心的,隻是——”

他搖頭,無奈地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文慵,還有文敬,他們也都是我的子嗣,你們如果是同室操戈,豈不是淪為香江的笑話?”

葉天卉自然明白葉老爺子的心思:“爺爺,我但凡給你存著什麼心思,有些事情我不必說破,隻要演一出戲,還能騙不過你?”

葉老爺子一聽這話就有些惱。

葉天卉卻蹲下來,和他平視。

她看著他那飽經滄桑的眼睛:“我能在賽馬場一鳴驚人,讓整個香江為我驚豔,那我自然也能玩得了心機,瞞著你瞞一個天衣無縫。”

葉老爺子看著眼前的孫女。

她眼睛明亮坦蕩,讓他想起夜空的星子,乾淨又透亮。

他頷首,讚同道:“確實,你如果想,可以做到。”

他對這個孫女一直在改變看法,不斷地提高自己的評估,但是現在他發現,他還可以再提高一些。

她總是能比自己以為的更精彩。

葉天卉握住老爺子那年邁枯敗的手,道:“爺爺,你應該知道,我爹地心裡生你氣,我姑母也恨你,他們之所以恨你,那是因為愛之深,你是他們的父親,他們對你有期望,所以才會這麼恨你。”

葉老爺子怔了片刻,之後眸中便泛起深沉的悲哀。

他的手顫抖著:“他們對我很失望,他們的母親對我也失望……可我做錯了什麼,我難道不是一直為他們著想嗎?”

葉天卉歎了聲:“過去的事,誰是誰非其實並不重要,隻能說你們看問題的角度不同,爺爺你是一代梟雄,為家族事業你可以犧牲一切,但是我爹地是一個血肉之軀,比起家族利益,他可能更重感情,這沒什麼對錯。”

葉老爺子苦笑一聲:“你說得對,這沒什麼對錯。”

葉天卉:“我知道對於爺爺來說,你年事已高,你願意放手葉家,把它交到我手上,你也相信葉家能在我手中發揚光大,是不是?”

葉老爺子頷首:“是。”

葉天卉:“但你不放心的是你的兒孫,那是葉家的血脈,你害怕我對他們舉起鐮刀。”

葉老爺子仰面,眸中悲愴:“我把兒孫當做狼一般養著,是希望他們能夠在商場上有所成就,而不是彼此勾心鬥角,為了利益同室操戈。”

葉天卉:“那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

葉老爺子沉痛的眸子中逐漸泛起銳利的光,他的視線落在葉天卉臉上:“你不會嗎?”

葉天卉:“就憑我曾經經曆的那些,就憑如今我未婚夫的能力,我但凡想,今天葉文慵已經是一個死人,你也是一個死人了,我不會蹲在這裡,和你說這些心裡話。“

二太太的事出來後,葉立軫被發配海外,葉文慵等人自然是處境尷尬。

他們處處小心,也在觀察葉天卉的意思,不過葉天卉並沒有趕儘殺絕,依然待

他們如常,他們慢慢地也就平靜下來了。

隻要是聰明人,能想明白大家是一個利益共同體,想做事的她會給機會,如果心存顧忌,或者甚至因為二太太的事而存著二心,那她也絕不姑息,直接給送出去。

葉家在世界各地都有些產業,那些產業自然沒什麼前途,不過支應幾個兄弟姐妹還是可以的,直接打發出去就是了。

如今她外有葉漪白和顧時璋撐腰,內有自己這些日子的經營,把控住葉家的場面對她來說倒是易如反掌。

顯然葉老爺子也是知道這些事的,他靜默地望著葉天卉,看了很久。

最後,他終於長歎一聲:“你說得是。”

他閉上眼睛:“我老了,我確實老了,你說吧,你要我做什麼,該我做的,我都會做到。”

他現在看得再清楚不過,葉家攤上葉天卉這樣的孫女是幸,也是不幸。

但既然攤上了,反正凡事往好裡想。

葉家在她手裡,且讓她折騰,總歸比其它兒孫要乾得好。

葉天卉:“爺爺,你能想明白那自然是好,你是葉家的主心骨,有你在,那些兄弟姐妹才能更安分。”

而她在葉家的位置也才更能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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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葉天卉和老爺子的關係冰釋前嫌,老爺子分明想扶持葉天卉的樣子,於是眾人也都看出來了,葉家就是要讓葉天卉接班。

雖說葉天卉足夠優秀,不過一向重男輕女的葉老爺子竟然選擇了這麼一個女接班人,也是讓人沒想到。

但不管怎麼說,葉老爺子此舉算是堵住了悠悠眾口,葉家底下眾人也都終於安心了。

家裡諸事終於安定下來,葉天卉也投入更多心思在馬場。

這天葉天卉剛從馬場出來,迎面卻看到孟逸年。

她一出來,他那視線便射過來,顯然就是在等著她。

其實葉天卉估算著這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們也該查到事情真相了。

當下上前,笑著道:“逸年,怎麼不進去馬場,站這裡做什麼?”

孟逸年看著她笑起來的樣子,突然道:“我發現,你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葉天卉:“……”

孟逸年:“自從我認識你,就沒見你對我笑得這麼好看,現在我終於見到了,也就明白了,你是隻有看彆人熱鬨的時候才這麼開心嗎?”

葉天卉微挑眉:“再見。”

她轉頭就走。

孟逸年見此,忙上前攔住:“大小姐,你等等,我們有話好好說。”

葉天卉笑得特彆矜持:“我們能有什麼話可說的嗎,你看你和我男朋友也是多年好友了,你剛才就那麼誇我好看,萬一他誤會了,認為你調戲我,那怎麼辦呢?”

她仿佛很無奈地道:“時璋可是很會吃醋的,我如果和彆的男人說話,他一定會生氣的!”

孟逸年聽這話,眼神就格外無奈,這都說得什麼話,

顧時璋能管得了她?

依他看,顧時璋簡直是把她縱容到無法無天了!

他歎了聲,很沒辦法地道:“大小姐,不要鬨了,我們說正經的可以嗎?我確實非常誠懇地想和你單獨聊聊。”

葉天卉:“好,前面有咖啡廳,你請我喝咖啡吧。”

孟逸年忙不迭地點頭。

一時兩個人過去了前面咖啡廳,坐下來,葉天卉才道:“到底怎麼了?”

孟逸年看著她那若無其事的樣子,苦笑:“你早就知道了是吧?林見泉是我爹地的孩子。”

葉天卉聽著,糾正道:“話不能這麼說,我沒有什麼早知道,隻是之前一次比賽,發現了見泉媽咪的一些異樣,之後她反應不對,好像受到刺激,我才去查的。”

孟逸年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謝謝你能給我們這個提醒,讓我們知道情況,不然我們一直被蒙在鼓裡。”

提起這事他很是一聲歎息:“當年這件事是我爹地處理的,我年紀小,又在國外,我爺爺也在歐洲休養,至於其他的叔伯,更不至於插手此事,我爹地堅決認為那不是他的孩子,自然大家也不會多想,我們當時對林家母子也不熟,所以——”

他抬起手,揉了揉臉,苦澀地道:“其實我現在想想,我可能在小時候曾經見過他,應該是我十四五歲那年回國,恰好看到他媽媽帶著他來我們家,似乎想見我爹地,不過我爹地好像很是嫌惡的樣子,根本見都沒見,直接讓人趕出去了,他對我們說那些人一再糾纏就是想要錢。我當時年少,況且還有自己的學業,所以沒有多想,就匆忙離開了。”

他歎了聲:“如今我已經把他這些年的經曆都查過了,他們母子這些年不容易,他自己當了蟲仔,也受了很多苦,才走到今天。現在想起來我難免有些後悔,當年我但凡多花一些時間稍微了解這些事,也許就不一樣了,無論如何,他也是我的弟弟,我至少能夠提供他一些幫助,不至於讓他那麼辛苦。”

葉天卉聽著,卻是能想象當年的情景。

這是林見泉的不堪,他媽媽帶著他走投無路了,也許是吃不上飯了,要餓死了,去哀求彆人的憐憫,卻被轟出來,這個時候卻看到還是翩翩少年的孟逸年走出家門,體面矜貴,時髦又有派頭。

人性中但凡有一絲絲的陰暗,都會酸澀,都會覺得這世間許多不平。

孟逸年繼續道:“不過我也明白,如今事情早已過去,他熬出頭了,已經是一個我們孟家都要思量研究的人物,我現在跑過去說,想讓他回到孟家認祖歸宗,他必然是不屑了。”

葉天卉很滿意地欣賞著孟逸年的無奈,道:“你看,你也想得很清楚,他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我的提拔,也不是誰給的機會,而是他自己的努力,錐在囊中,終歸會鋒芒畢露,其實他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大放異彩,這樣的他,必然有著異於常人的傲骨,他又怎麼會被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孟逸年望著葉天卉:“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想強人所難,但是

葉小姐,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相求。”

葉天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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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逸年:“現在我們家也開過家族會議,我爺爺和我爹地都希望他和他媽咪回心轉意,讓他認祖歸宗,畢竟他是我們孟家的血脈,我們也不希望他流落在外,不過這個又不是一時的功夫,所以關於見泉的事,我有個不情之情。”

葉天卉聽著,語氣有些譏誚:“哦,你孟家的血脈不能流落在外,敢情以前是狗在外面撿垃圾嗎?”

孟逸年苦笑:“我知道這是我們孟家的錯,事到如今,你怎麼說我們都認。”

葉天卉:“行,你說吧,你的不情之請。”

孟逸年:“我想要見泉的合同。你出價吧,隻要你能出價,那我就能接受。”

葉天卉一聽,驚訝地看著孟逸年:“你在想什麼,比賽在即,這是我麾下王牌戰將,你竟然想花錢買走?”

她不免好笑:“孟大少爺,咱們也認識一段時間了,彼此留個臉行不行,你既然知道這是不情之請,那為什麼還要開口?你覺得我能答應你嗎?”

孟逸年聽得越發無奈,他素來知道葉天卉說話夠狠,但沒想到她就這麼直接,簡直是快刀手,幾下子就能把人割得體無完膚。

他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想說的是,我希望你把合同轉讓給我,但是在這之後的幾年裡,依然讓他在你手下效力,這樣可以嗎?”

葉天卉聽這個,便明白了:“說白了還是面子吧,你們孟家的面子不允許你們家的血脈在我手底下乾活。”

孟逸年:“你可以這麼認為。”

葉天卉:“可是他答應了嗎?他答應認祖歸宗了嗎?

孟逸年頓時神情無奈。

葉天卉自然看出來了,她望著孟逸年,歎道:“在我們繼續這個話題前,我先和你說說我是怎麼和他認識的。”

孟逸年點頭:“好。”

葉天卉也就和孟逸年提起來,提起來那雙垃圾桶後充滿渴望的眼睛,提起來那兩塊老婆餅,提起那個在大雨傾盆中拚命匍匐在馬背上的瘦弱蟲仔,也提起那個險些在驚馬中喪命的他。

最後葉天卉道:“他這一路走來不容易,我們是貧賤之交,所以如果他想認祖歸宗,卻因為和我的合同讓他的身份蒙上了瑕疵,那我確實是可以解除的,解除合同放他自由,讓他去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富家少爺。”

她攤手,很無辜地道:“但問題是他現在並沒有要認祖歸宗,既然沒有,那你為什麼要找我來說這個,有意義嗎?他和你是什麼關係?事實上他根本不承認和你的關係,那你又有什麼資格要求我把合同轉讓給你?我是那種隨便出賣屬下的人嗎?”

孟逸年一時無話可說。

過了片刻他才道:“他和他媽咪都很倔,任憑我們怎麼勸說,他們都不同意。”

葉天卉道:“那你們想想辦法,你要知道,十五年前,一個弱女子走投無路,在羞辱、唾棄以及被愛人拋棄的痛苦中站起來,生下了他

,你們不認他,反而羞辱她;十二年前他們母子走投無路,他媽媽領著年幼的他上門乞討,希望你們施舍,你們還是不承認。”

孟逸年面上羞愧。

葉天卉說的是事實,而且是他爹地乾出來的,他無法辯駁。

葉天卉笑得嘲諷:“十五年後,他在賽馬場一戰成名了,你們要承認他了,想讓他回歸孟家了,你說他媽媽又怎麼會願意?這個時候你們不多拿出一點誠意來,怎麼可能呢?”

孟逸年疑惑:“誠意?”

葉天卉:“你們為什麼想認他?是不是想讓他給你們跑馬?是不是想摘現成桃子?”

孟逸年道:“並不是因為這個,我也說了,即使他認祖歸宗,即使我拿到合同,他依然能繼續為你跑馬,我們隻是希望孟家的子嗣能夠認祖歸宗。”

葉天卉笑道:“不要說得那麼大方,好像我得求著你們讓他繼續為我跑馬,你得搞清楚——”

她淡淡地望著他:“現在,我讓他繼續跑馬,他就得繼續跑馬,我讓他待在馬廄裡一事無成,他就能一事無成,我手握三十年合同,他的前途命運都在我的手裡,現在是你們要求著我讓我出讓一部分權利。這話,我就擱這裡,即使走到你們孟家老人家面前,也是這個理,我也這麼說。”

孟逸年深吸口氣。

他素來知道葉天卉不是什麼好惹的,現在越發發現,這人不好惹。

他也當然明白,林見泉作為葉天卉手底下第一愛將,顯然她不可能雪藏他,她就是要告訴孟家,我拿捏著你們孟家的子嗣,你們就得給我聽著。

他有些無力地看著葉天卉:“好,你說吧,我現在該怎麼辦,我都聽你的行吧?”

葉天卉略沉吟了下,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如果他不認祖歸宗,你們就不認他這個親人了,就徹底把他當成陌生人看待?”

孟逸年搖頭:“不會,無論如何,我們都會認,這是我們家裡老人說過的。”

葉天卉:“這不就得了嗎,既然無論他是否認祖歸宗,你都是把他當親人看待的,這個時候你就要表現出你親人應該有的樣子。”

孟逸年茫然。

葉天卉:“還需要我給你講嗎?趕緊送錢送房子送地啊,你們孟家雖然在賽馬場選址問題上栽了大跟頭,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們有錢得很,你們總不能告訴我,你們一毛不拔隻有他認祖歸宗才能分他點什麼吧,難道他不認祖歸宗,你們就不給他錢了嗎?“

孟逸年聽著恍然:“你說得倒也是個辦法。”

葉天卉:“當局者迷,你趕緊去辦吧,你看你有了這麼好的一個弟弟,你不是應該驕傲自豪嗎?這時候不要在意彆的了,能給的錢儘量多給,也許有一天他就感動了。你塞給人家錢之後,可彆馬上就要求人家認祖歸宗,那就成買賣了,懂吧?”

孟逸年深吸口氣,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