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沒了啊？小夥子, 啥時候再上貨啊？”
“是啊，這都不夠賣的！”
幾位老客戶眼巴巴地看著江易收攤的動作，已經惦記著下一回了。
江易搖搖頭, “我手上的東西, 已經出的差不多了，下回估計得等段時間了。”
老客戶們齊聲發出了泄氣的哀歎。
“小夥子, 那你可得抓緊啊！”
“下次過來一定要提前在群裡吱一聲啊！”
沒錯, 現在他們都加入了文玩回收群了。
所以才能第一時間趕到上手搶。
不然擎等自己撞見，那怕是連個灰也吃不著了！
不是他們上趕著，而是小夥子手裡頭，出真東西啊！
江易卻是友好地跟這些個半熟不熟的老面孔揮手道彆, 腳步輕快地出了花果園市場。
嘿嘿, 彆以為他不知道。
那些眼紅他買賣好, 真貨率高的人, 早都在背地裡傳他其實跟盜墓團夥有關係。
要不然為啥那些東西都是破爛的？又都是老的？
肯定是團夥裡把完好的，值錢的都在□□上外銷了，剩下這些邊角料, 才給了這年輕小子，讓他來掙點小錢！
既然都有這種傳聞了，而他手上那些過於零碎, 品相太差的東西, 也都出得差不多了。
他也正好可以歇歇了。
有時間陪陪老媽，或者用來修練不好麼？
雖然這個世界靈氣匱乏, 靠著靈珠布成的聚靈陣，他總算是修練到了練氣一層。
能勉強打開那些低階儲物袋了。
不過修練這種事花的時間太長了，他在這個世界又隻有三年時間，因此他修練也就是隨緣的態度, 能修成什麼樣算什麼樣吧！
江易回到醫院附近的住處時，還順手買了一盆茉莉花。
這茉莉花的枝葉上已經結了花苞，細細數數，至少得有三十來朵，擺在客廳裡，正好賞心悅目。
雖然是租來的房子，但江媽把屋子裡收拾得乾乾淨淨。
江易買回來的綠植，她都特彆愛惜地養著。
當然了，在某些對人體十分有益的綠植花盆裡，江易都埋著有聚靈陣。
這聚靈陣的效果實在太好，彆說蘆薈了，就連不大好養的春蘭和檸檬樹，都生長得鬱鬱蔥蔥，油光發亮的，春蘭不光開了花，這花期還格外的長，到現在還沒有凋零的跡象。而檸檬樹上的果子，已經結了十來個了，個個嫩黃可愛……
江易都說讓老媽摘了泡水喝吧，老媽愣是一個也沒舍得，還盯著不讓江易摘，每天恨不得數一遍的。
這盆茉莉，江易就不打算給布什麼聚靈陣了，頂多埋點靈珠渣子算是施肥了。
江易把花盆裡的土給鋪好，又去廚房燜上米飯，又用電燉鍋燉好湯。
就下樓去醫院接老媽回來。
這段時間每次檢查，老媽的狀況都會好轉一些。
如今她已經是同期病友裡最受人羨慕的了。
不過江易自己知道，他老媽病好，跟那些所謂的靶向新藥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所以他總是再三叮囑，如果需要抽血或者打針的時候，一定要問清楚是做什麼，再給他打電話，母子倆商量了再說。
從老媽回來的敘述裡，他都能感覺到這個研究組對老媽已經產生了特殊的關注，問她的問題，總比彆的病人多許多。
隻是佟媽自己也稀裡胡塗的，除了能答自己每天吃的家常飯味道都很可口，兒子聰明又貼心外，彆的什麼線索也提供不了。
江易想著最近一次的檢查報告，現在他老媽已經恢複到輕病的程度了。
他已經在打算再給老媽轉院了。
畢竟，天天混在一堆重症病人裡，又要應對醫生的各種盤問，對她的休養也不太好。
他剛到二部三樓研究中心，就聽到傳來一陣吵嚷聲。
再細一聽，裡頭居然有他老媽的聲音！
江易急著趕過去，發現原來是兩個護士圍著他老媽在爭執著什麼。
“哎！我喘不上氣了！我要回家！”
佟媽捂住胸口，臉色很是難看。
中年護士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就去扶佟媽，“哎呀，佟姐您是哪裡不舒服，正好咱們進去檢查一下唄！”
另一個年輕護士手裡拿著個針管，話裡帶著話。
“佟姨您要相信科學，您在我們這兒治病，這身體恢複得怎麼樣，您自己還不知道嗎？不能一說抽點血，您就往後躲吧？都像您這樣，我們還怎麼給病人治療啊？”
江易上前一步，推開兩個護士。
“媽，怎麼回事？”
中年護士仿佛見著了急時雨一樣，衝著江易就是一頓輸出。
“病人家屬？快勸勸佟姐吧！”
“我們這邊上百號病人，哪個不是老實配合醫生做治療的，怎麼就你們特殊啊？”
“當時你們參加新藥治療的時候，可是簽了協議願意配合的！”
佟媽也仿佛見著了主心骨一樣，委屈地往江易身邊靠。
“昨天才抽了一次血，今天她又要抽血，那我當然不樂意了。”
雖然知道醫院抽血做化驗也是常事，但江易還是惱火上頭了。
如果昨天是常規檢查的話，那今天算是什麼？
本來就是重症病人，哪有天天抽血的？
“好了，彆說了！”
江易伸出手護住老媽，“我們是病人，又不是犯人，有不想抽血的自由吧？”
“當初簽約的時候，也有一項條款，病人有隨時中止治療的權利吧？”
中年護士眉毛倒豎，“啥？中止治療？多少病人都在羨慕佟姐呢，你們竟然要中止治療？簡直太愚昧了！”
這次試驗，隻有三個病人算是有明顯好轉，而姓佟的這位，是最有康複希望的一個。
雖然這個新的治療方法效果總體不明顯，可隻要有一個康複的，那對於結果來說，也是大不一樣啊！
更不用說，他們中心的劉專家，還想要多研究這個康複病例呢！
“哼，盲目迷信才是愚昧。”
江易也不跟他們多說，直接護著老媽就往外走。
之前這兩人攔著佟媽，佟媽還有點膽怯，怕真的跟這邊吵翻了。
這會有兒子發話了，佟媽也就不去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她就是不想再被抽血，明明彆的病友都沒她被抽血抽得這麼勤快。
眼看著母子倆進了電梯，護士們追了兩步，沒追上，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可怎麼辦？
還沒完成劉專家交待的任務呢？
出了醫院大門，佟媽還有點心裡沒底。
“小易，咱們這是不是跟醫院鬨翻了呀？”
“沒事，咱要做檢查，再換個醫院就是了。”
他其實就該早點讓出院的。
這效果太好，也愁人啊！
果然，母子二人剛回到住處，正要盛飯呢，電話就打過來了。
這回打電話的，就成了試驗中心的負責人了。
“擅自退出，如果後續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可是不負責任的！後續也不可能再把新藥給你們。”
江易差點都笑出聲了。
什麼破新藥啊，壓根沒啥用處！
要不是抱著對這些做研究的專業人士還有幾分敬意，知道成功也是由無數失敗得來的。
江易都想直接開嘲諷了。
“嗯，後果我都知道。”
“不，不是，你媽媽的病正在好轉，很有治愈的希望，為什麼中途退出？是因為錢的問題嗎？如果是因為錢，我們這邊可以減免一半的費用，把先前交的費退一部分給你們。”
江易撇了撇嘴。
雖然他是很想對這些人抱有敬意來著，但他們把一種效果不大的療法用在病人身上，還要收那麼多的錢，實在是……
“不是錢的問題，是老家有事，準備回老家了……”
江易並不想跟對方多說什麼，草草掛斷。
隻是吃個午飯的工夫，江易就決定退租，換個地方住。
他用靈食和聚靈陣來幫助老媽恢複身體，其實還是走的傳統路子。
原理就是匡正去邪了。
用靈力來調理身體的生機，自然也就能消除癌變因子，靠著自身的新陳代謝來慢慢恢複了。
所以就算抽血什麼的，應該也發現不了異常，無非就是正常人的血。
但誰知道會不會碰上個非得沽名釣譽陷入瘋狂的呢？
還是遠離為妙。
江易當天就帶著老媽住到了學校附近。
他已經在那邊租好了房子，次新的兩室一廳，月租八千。
要不是他現在手頭有個幾百萬，他也不敢在住上頭這麼奢侈了。
第二天就找搬家公司把鍋碗瓢盆和衣物花盆啥的給轉移過去。
緊接著他就收到了來自研究中心的電話轟炸。
電話那是一個接著一個，就算他拉黑了也會換個號碼打過來。
從一開始願意退給他們一半的費用，到全退，再到甚至願意給二十萬的獎金……
江易聽著都有一瞬間的無語。
最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劉教授，其實我媽媽病情好轉，應該是私人的因素。”
“……什麼私人的因素？是不是有吃過彆的什麼藥，或者是補品？隻要是有用的，經過確認以後，我這邊都能給提供一部分獎金！”
“咳，不是吃過彆的藥和補品，應該是跟精神有關的。我媽離婚不到三個月，可能是以前婚姻不幸，再加上我爸有抽煙的習慣，所以那個時候精神受到壓力再加上環境刺激，才會得這個病，後來我爸媽離了婚，她又換了個全新的環境……這個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病情才會好轉的。”
江易也是隨口就編。
其實他爸媽結婚二十多年，跟大部分家庭一樣，磕磕絆絆，有好有壞，倒也沒那麼不幸，但有江易記得的他爸迫不及待尋找第二春的操作，連帶著之前的那些年，也在江易心裡沒了好念想。
電話那頭就沉默了。
所以，唯一一個康複的病人，還是玄學？
誰要想得到這種機會，離個婚試試？
“那沒有彆的事，我就先掛了。”
江易倒是想提醒對方一聲，他用的那種新藥不行，得換，可他說出去，彆說對方不信了，要是真信了，那才是麻煩事。
研究中心那邊，終於是消停了。
一周後，江易又帶著老媽去學校附近的醫院做了檢查。
這次檢查，病灶幾乎已經縮小成了個小小的黑點，而佟媽自己，日常生活已經跟普通人沒啥兩樣。
之前有過的乾咳、胸痛、頭暈、呼吸困難的症狀，完全消失了！
佟媽抱著片子，淚都下來了。
哭了一場，母子倆破天荒地去了家高檔餐廳吃了頓大餐。
雖然說味道其實遠不如自家做的吧，但人家這個地段，這個高度，坐在窗邊，往下一看就能看到半個京市，吃的就是一個風景啊！
既然病已經好了，佟媽就想回保市了。
在京市過得雖然日子挺美，但光是租金就八千，想想都心疼啊！
還有她才四十多歲，沒到五十呢，就啥也不乾光在家呆著，這也不適合啊！
江易就勸她，“媽我不是給你看餘額了嗎？這個租金咱出得起。”
“其實就是買房，也能買了，但我還沒畢業，也不知道在哪兒上班，不如等兩年，等工作定了，再在工作的附近買一套房子就好。”
“你要想找個工作打發時間，也不是不行，我看這附近社區就在招人，不如去試試看？”
社區的這種編外人員，工作不累，工資很低，就是為退休大爺大媽準備的。
江易是覺得老媽成天憋在家裡也不好，不如出去結交一些朋友，哪怕是多認識幾個一起跳廣場舞旅遊的朋友都行。
等暑假結束的時候，江易去學校開學，佟媽也找著了活兒。
是在附近一家民營博物館當講解員，一周隻用周六周日上班，還是朝十晚五的。
雖然工資也就夠個菜錢，但上了幾個月，佟媽精神頭就起來了，又是買新衣裳，又是學化妝的，每天都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眼看著國慶節將至，江易就跟佟媽商量，母子倆找個地方旅遊什麼的。
佟媽卻不大樂意了。
“再過兩個月不是就要公務員考試了？旅遊什麼時候都能去，還是好好準備考試要緊。”
咳，想到當初他考公務員的時候，那會兒親爹已經找了第二春，他是心裡憋著火考的。
做為一個小城做題家，他也沒啥心得，就是刷題，大量的刷題。
最後還真的給考上了。
那會兒他也沒想到，生態環保局的崗位，居然是回收站。
不過有穿越了這麼多世界的經曆，他現在覺得回收站其實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