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桑家十六樁婚禮同時在桑家大宅舉辦。
這十六位,幾乎就是桑家所有的適齡姑娘,成親的對象又包括了靈界中部的各家子弟, 因此這一場熱鬨, 比起三月之前的桑家老祖壽宴,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浩達和江陽父子兩個又作為男方親屬趕來觀禮。
江浩達收到了江陽帶回去的圖紙藥水和玄光燈,這三樣東西,確實為他在族裡又掙到了些好處。
江族長聽說了這事, 都特意請江浩達過去說話。
明顯的比從前客氣了不少, 但也有淡淡責怪。
自家族裡有這麼個人才, 為何從前卻不見提起?
反而是到了桑家才大放光彩,這豈不是說明,不管是江浩達這個家長,還是他這個族長, 都有眼不識英才?
江浩達這次是想了又想, 一咬牙,準備給江易分一塊產業來的。
就算前二十年忽略了江易, 但畢竟是親父子, 哪能真的說疏離就疏離?還要去什麼各地遊曆?
然而江浩達的準備全都落了空。
江易早在兩天前就已經離了桑家。
臨行時,他還托人給江祈他們送了份賀禮。
江浩達父子沒見著江易,隻見著了江祈。
“賀禮?”
見親爹和爺爺都看著他, 江祈隻得把那份賀禮拿了出來。
那是一面巴掌大小的……盾牌?
這盾牌, 若是不細看, 恐怕還以為是面鏡子。
江陽接過這面盾牌,隻覺得光滑微涼,靈氣隱隱。
他將靈力注入其中,隻見這面白色盾牌, 順著靈力,就變做了一人大小,剛好能把一個人護在其中。
他又試著放了一道攻擊過去。
他是練氣四層的修士,用了三層靈力的攻擊,像江祈這種一層修士是抵擋不住的。
江祈看著親爹就這麼直接上手,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心疼。
這個賀禮,他都還沒來得及好生琢磨呢!
然而那道攻擊落在盾牌上,就像輕風一樣,被輕易地化解了!
江陽忍不住叫了聲好。
“是凡品二級法器!”
他現在隨身帶著的防護法器是靈品三級法器,當然比這個好得多了。
但他這個法器可是他花了十幾年的工夫,攢了好久的靈珠,又搭上人情這才通過族裡弄來的呀!
他像江祈這個年歲的時候,可沒有凡品二級法器當護身法器!
江祈也被這面盾牌的防護力給驚了下。
拿到這個賀禮,他隻覺得不錯,卻因為要準備婚事,還要討好未來道侶,忙得還沒工夫細研究呢!
沒想到七叔人雖然古怪了點,出手是真大方!
“這法器倒是比彆的更輕便好使一些,不知道有沒有名字?”
“父親,七叔的賀信上說了,這個叫震風盾。”
“震風盾?”
江陽不由自主地念了一遍,隻覺得這個名字倒是有幾分熟悉,但一時半會地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江浩達全程看著,這會兒就手撫胡須,微微點頭。
“嗯,倒是個做叔叔的模樣。還知道給侄兒送個像樣的賀禮。”
江祈小心地來了句,“七叔他,給當時同住一個院子的道友,胡道友、金道友、郭道友他們也都送了賀禮。”
雖然七叔有本事,出手也大方。
但七叔應該不是為了叔侄情才這麼大方的吧?
江浩達沉默了幾息,這才又問。
“給他們的,賀禮,可是和你的一樣?”
江祈想了想,“那倒是不一樣。”
江陽也很有興致,“都是些什麼?應該同你的不一樣吧?”
江易一出手就是凡品二階法器,江陽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畢竟,江易是在桑家做事,而且江易的本事正好是桑家用得著的,手裡現在寬裕了很尋常。
想來給那幾個的賀禮應該都是面子情了,不能跟江祈的比了。
“金道友的是頂厚土帽,郭道友的是把桑木壺,胡道友的……似乎是個秘銀香爐?都是凡品二階法器。”
江陽都聽愣了。
好家夥,江易這個子一個月在桑家是能掙到多少好處啊!
居然件件都是凡品二階法器?
這麼大方,怎麼不說給自家侄子?
光是叫江易一聲叔叔的親侄子,就有十來個的呀?對外姓修士這麼大方做啥?
江陽這麼想的,不知不覺間就說了出來。
江浩達也有些無語,不過他老於世故,倒也不想在孫輩面前顯露出來。
便咳了聲,“護身盾比什麼帽壺和香爐,更有用處一些。”
我輩修士,要那些花哩胡哨的做啥?
實際保命的法器什麼時候都最重要!
所以說,江易還是念著叔侄情的嘛!
江祈聽著倒也覺得有道理。
“祖父說的是。”
其實江易選賀禮的時候,就是考慮到各人的需要了。
他手裡有好些個在煉手的時候,弄出來的普通法器。
一階法器送人有點拿不出手,但靈品二階法器,他還想留著去仙城裡換靈珠,因此就都選的是凡品二階法器了。
胡道友有一個最怕聞靈獸異味的敏感鼻子,因此送他霧化香爐。
金道友性情柔弱,最怕各種蟲子,因此送頂厚土帽,由刺野豬皮煉製而成,可以完美防護住整個腦袋不被蟲蟻侵襲。
而郭道友生了一顆熱愛種植的心,送他一把可以控製流量和方向的噴水壺,真是種菜噴藥二合一了!
在江家祖孫討論著賀禮的時候,江易已經一路打聽,來到了馮婆婆住的靈涯村。
馮婆婆在方圓百裡,那都算是個名人,因此江易倒沒花多少工夫,就打聽到了她的住處。
馮婆婆的居所就是個石頭小院,大塊青石壘出兩米多高的院牆,院牆裡是緊湊的三間石屋。
靈涯村村子雖然不算太大,也有五六十戶人家,這些人家修建的房子倒也都是石屋石院,乍看上去跟馮婆婆家差不多,但江易站在離院子一百步遠的地方,直覺這座小院,像是座堅不可摧的地堡,能將所有來犯的外敵給反彈出去。
江易試探著走近,在五十步外停了下來。
揚聲問訊,“馮婆婆可在嗎?”
石屋中飛出一道冷冷的聲音。
“不在,滾!”
江易整個人就尷尬地僵住了。
不過要學技能,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那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臉皮不厚可不行。
“馮婆婆,晚輩曾經在集市上買過您攤位上的煉器入門,有些疑難之處,想來向您請教。”
江易又接連問了幾聲。
石屋的聲音停了好半晌,這才有了開門的動靜。
馮婆婆站在院門前,一雙眼睛盯住了江易,眸光似冷電般淩厲。
“原來是你?”
她又上下打量了江易一番。
“那半本煉器入門,你都已經學完了?”
那本煉器入門是她編的,自然清楚得很,那些東西雖然寫得淺顯,法門卻比一般的煉器要難,實際演煉起來,非有慧根者不能寸進。
比如當年那個姓黃的,學了十來頁就把他給愁死了。
當然了,不得不承認,姓黃的在煉器上頭半點天份都沒有,隻是有些個煉丹的天份罷了。
“馮婆婆,這是我煉的小物件,還請婆婆指點。”
馮婆婆看著江易手裡拿著的震風盾,將院門推開了一個角度,身子向旁邊側開。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