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晉王朝(40)(1 / 1)

快穿之回收站 林躍然 11342 字 6個月前

眼看著天色漸亮, 外頭再也沒了其它動靜。

江易索性帶著賽子和焦大郎出了廟門。

陸癩子的屍身躺在廟門口七八步遠的地方,早就涼透了。

江易讓兩個半大小家夥搭了把手,一起將陸癩子給抬到了山崖邊上, 拋屍滅跡。

不得不說,這個時空的少年少女們心理承受力還是很強的。

要是換成溫室裡的花朵,這會兒沒準就要崩潰, 要做心理輔導什麼的了。

至於陸癩子的兩個同夥, 江易順著地上的血跡一直走到了小道上, 眼看著那血跡沒入了草叢中,就再也找不到了。

回想昨夜, 江易和賽子一共放了五箭, 因為是近距離,箭無虛發,那兩個人不是中了三箭就是中了兩箭, 還都是胸口和脖子這種要害位置。

這樣的話, 就算當時沒死,在這種荒涼無人的深山中,沒吃沒喝的,恐怕也很難逃生。

反正江易他們要啟程離開,也就不打算再去追蹤這些逃走的家夥。

賽子喂小灰喝了最後一次水, 給它套上馬車,壯大成七個人的江家團隊就準備開始上路了。

忽然腳步聲響,從山道的來路上傳過來,眾人都朝那邊看過去。

而小黃狗卻搖著尾巴衝了上去!

江易不由一愣。

這個地方, 這個時候,難道,來的人竟然還是在鳳柳城的熟人不成?

王柱子走在山道上, 腳步是恓惶又快速的。

他就是心急啊!

他怕他到了破廟,卻找不到江掌櫃。

如果找不到江掌櫃,他就得一個人走完飛虎陘的全程,就他一個半大的小子,哪怕他背的乾糧足夠他吃半個月,怕也未必能活著去到彭河城了。

忽然他腳下一絆,差點就摔個大馬趴。

等他站穩了身形,再抬頭的時候,就看到一條黃狗,歡快地朝他撲過來!

是小黃!

是江家的小黃狗!

既然小黃狗在這裡,那江掌櫃他們,也定然沒走了!

柱子抱了抱小黃狗,揉了揉狗頭,原本疲憊的身體裡頓時又有了勁頭,撒腿就朝前方跑去!

等終於看到了江掌櫃,看到了陶婆婆,還有牽著灰騾的賽子,柱子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了聲,“嗚嗚……江掌櫃!”

江易走過去,拍了拍少年的背。

柱子這般的打扮,看上去跟剛見著焦家三兄妹差不多。

除了臉上有肉,身板沒瘦以外,這少年蓬頭散發,衣衫襤褸,手臉上都是黑汙,混在流民堆裡,是看不出有什麼區彆的。

江易知道柱子家裡有老娘,還有剛從外地回來的哥嫂和侄子,應該是一家五口。

但這會兒隻有柱子一個人流落在外,定然是生出了什麼變故。

再想到焦家三兄妹說的,鳳柳城也被流民占了變得大亂,心情就不由得沉重起來。

江易隻拍了這麼一下,就把自己的手上拍得全是灰。

索性就拉著柱子去石槽那邊洗了頭臉,又給他換上了身衣裳。

陶婆子又給柱子發了張餅,讓柱子先吃飽再說。

江氏團隊啟程出發。

柱子他家的遭遇,還是在路上柱子斷斷續續地說的。

原來江易他們離城沒過兩天,柱子他大嫂的娘家人,一共七八口子,在他們本地也活不下去,跑來投奔柱子大嫂了。

他們家倒是還帶著些錢財,交了入城費以後,就不剩下什麼了。

柱子家和他們是親家,雖然家裡地方也不大,但總不能讓親家露宿街頭吧?

王婆子就讓親家這些人都在自家住下了。

誰知道這可是引回來些祖宗。

王家本來在糧價高的時候也買了不少糧,粗糧為多,細糧為少,隻要不狠著吃,全家五口人那怎麼也夠吃半年的。

這也是多虧了柱子之前跟著江掌櫃跑腿,掙下了不少銀兩。

畢竟,柱子大哥帶著媳婦在外頭做工,回來時竟是一文也沒上交,兩口子倒是厚著臉皮裝做不懂,隻管在家裡吃喝。

王婆子嘴裡雖然嘀咕,但總是自己的兒子孫子,也不能不給飯吃,再說如今的世道,家家戶戶都儘量閉門不出,拿著錢都不一定能買著吃食,叫老大上哪裡掙錢買糧去呢?

等過了這個坎不管是打也好,罵也好,再收拾老大兩口子不遲。

哪裡想得到,又多了七八張嘴吃飯!

眼看著家裡的存糧下去的飛快,王婆子嘴上都起了大燎泡。

偏偏大嫂的娘家人還十分的不識禮數,反客為主,一天天吃得比王家人還多。

甚至還有個娘家哥,惦記上了王婆子養的雞,故意裝作不小心,把一隻雞給踢死了,還說要吃雞。

王婆子早就忍得不行了,這會兒見自己養的老母雞被踢死,就豎眉大罵,要把趙家人都趕出家門!

這兩下裡就吵了起來。

吵吵著就動了手,推推搡搡地,不知道怎麼地,王婆子被推到在地,後腦磕到了門坎上……

可憐王婆子,操勞一輩子,隻想過些含飴弄孫的安生日子,卻無辜就這麼斷送了性命。

王家和趙家這就結下了死仇,柱子就要跑出去報官。

卻被趙家人給關進了柴房。

而他大哥栓子,就是個會出氣的死人!沒血性的窩囊廢!看著母親弟弟被欺壓,也不敢放一個屁,反倒是還說些人死不能複生,不如大事化小的鬼話。

柱子被關了一天,多虧他機靈,半夜的時候設法逃了出來,本想往官衙跑。卻正好趕上鳳柳城被流民們裡應外合攻破了。

流民們進了城,那是四處殺人搶劫。

柱子心一橫,也給自家小院放了把火,還用木棍把院門給彆上了。

他放完了火就混在流民堆裡,逃出了城外。

他親娘沒了,大哥大嫂那簡直成了仇家……可不就想到了江掌櫃?

眾人聽了都是唏噓歎息。

原本王家和趙家加起來,男丁不少,流民就算攻進來,沒準他們這些人還能守著小院,平安渡過一劫呢。

哪能知道這親家分寸全無,心思又惡,居然把王婆子給害了!

這下子就算王家家破人亡了,趙家也沒落下什麼好啊。

逝者已去,活下來的人還得把日子過下去。

柱子逃出城來就拚著一口氣要去投奔江易,如今真的投奔了江易了,那股子勁兒也就下去了。

柱子整個人都陷入了低落之中,有時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卻勤勞得讓人害怕。

正如江易推測的那般,流民中知道並且走飛虎陘的,並不是隻有陸癩子和柱子,還有少數小股另有想法的流民,在江家這個小團隊到達彭河城的十來天裡,又有兩三回遭遇。

雖然江家這一夥人,看上去武力不強,又有馬車,像是好搶的肥羊。

但隻要稍稍交手,就能感覺到這幫人手上武器凶殘,那三個少年又極猛,動起手來一點也不留情,也就熄了心思。

然而好不容易到了彭河城,彭河城外卻已經駐留了上萬名流民。

據說想要進城,不是得重金賄賂守城小吏,就是得有讀書人的功名。

江易一看這架勢,直接轉向,準備渡過彭河,去更南邊的大城。

彭河是大晉朝境內最大的一條河流,由西向東,將大晉朝分了江南江北。

彭河城過了河再往東,就是大晉朝最為繁華發達的地域。

一行人來到彭河上一處渡口,這處風煙冿距離彭河三十多裡,自古就是漕運小鎮。

風煙冿這個小鎮不像彭河城,有高聳的城牆和護城河,沒法阻止流民進鎮,鎮上的老百姓隻能自發組織巡鎮小隊,隻要流民敢在鎮上做奸犯科,就毫不留情地出手教訓。

而流民們餓著肚子一路走到彭河城就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拚儘了運氣了。

能從彭河城再來到風煙冿,那更是又少了一大半。

略有些好處的是,在這裡,物價雖也上漲,但好歹能用錢買著吃喝了。

能來到風煙冿的流民,倒也沒存著留在本地的心思,都是想要租船過河去對岸過安穩日子的。

流民裡雖然窮苦的最多,但身上有錢的也不少。

風煙冿的大小渡船,從早到晚,不停地滿載著客人往對岸而去。

即使這樣,還是有許多人等在岸邊,擠不上過河的船。

又時不時傳來,某日某船載人太多,不幸遇上浪頭,船翻人亡的消息。

但在流民中,又有船工趁火打劫故意翻船,好謀財害命的恐怖傳聞。

多方打聽以後,江易就在江邊尋了塊地方紮營。

他打算自力更生,自己搞出條船來過河!

大概是小時候看得公案小說裡,水鬼劫財害命的故事太多了,再加上風煙冿這裡又實在混亂得緊,本地人興許還能得一二公道,外地來的流民,在河裡送了命,那真是連個喊冤的苦主都沒有。

他可不能把這八條性命,交在旁人的手裡!

他那個權益卡動用了五次,還有五次可用。

八個人,隻要有一條衝鋒舟就可以。

而在其它回收庫裡,報廢的衝鋒舟還真有好幾個!

至於舊救生圈,那更是有好幾百個。

江易愁的就是怎樣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又能看上去比較合理?

不過他這種隻在公園劃過船,在泳池裡遊過泳的,就算當下給他衝鋒舟和舊救生圈,他也不敢貿然地橫渡彭河啊。

自然要做各種準備工作:多打聽些路線信息,還要鍛煉團隊成員的水性。

他們一共八個人,除了江易之外,就隻有柱子和陶婆子是會水的。

江易拿出五個救生圈,充好氣發給大夥,讓大家分組在河邊熟悉水性。

五個救生圈在沒充氣之前,分量很輕,還能折疊,因此就算拿了出來,大家也隻當還是番邦之物,倒沒太驚奇。

畢竟,天天有那麼多的流民因為坐不上船,在河邊哭天喊地的呢!

如今有人當主心骨,給大夥想法子,還有什麼可囉嗦的呢?

好在如今天氣炎熱,要習水性的都是少年和青年,男女分組,一組下水,另一組就在岸邊望風和看著營地。

也有流民望見他們的舉動,就站在遠處指指點點的。

哪想得到沒過多久,就有流民效仿他們,也在身上綁了竹管葫蘆之類,下河學起遊水來。

還有人更為大膽,學了兩日,竟然就朝對岸遊去……要知道,撐船也得近半個時辰才能到的呀!

後來聽說,這些莽著遊過去的,還真有好幾個都活著到了對岸。

但是也有好些個人,就成了彭河底的一抹亡魂。

挑了個風和晴朗的天氣,眼看著日頭西落。

江易讓大夥用過了晚飯。

到了這會兒,他們從鳳柳城裡就做好的餅子,已經全部吃完了。

幸好靠著河邊,還能下魚籠捕些河魚,不然糧食就要不夠吃了。

其實在鎮上也能花高價買到糧,隻是江易想著要過河,儘量輕裝簡行,這才沒再補上。

吃完了飯,江易就讓大夥收拾行李,收起營帳。

眾人都愣了。

“收起了帳蓬,夜裡睡哪兒呢?”

江易笑道,“是時候過河了!”

眾人更是都聽傻了。

這些日子大夥倒是都會了水,但要讓他們身上套著那個空心圈圈遊到對岸,那是絕不敢的。

還是陶婆子倚老賣老,去問江易,“難道咱們都遊過去?”

就算人能套著空心圈圈子遊過去,那馬車怎麼辦?

江易就神秘一笑,“到時候自然有船。”

等一切捆紮完畢,騾子身上被綁了兩個空心圈圈,馬車的車輪上也綁了兩個大的,被推入水中,載沉載浮。

而天色這會兒已經暗了下去,眾人都站在岸邊,不禁齊齊看向江易。

這是真的要讓大家遊過去吧?

就見江易笑著揮了揮衣袖,岸邊就多了一隻小船!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各個的眼睛都看直了!

這是什麼神仙法術?

陶婆子腳一軟,“大,大爺?”

江易笑道,“有話咱們上了船再說。”

眾人暈暈乎乎地把船推下水,又聽江易的話,把騾子和馬車綁在船後,八人一狗上了船。

大爺就遞了把鏟子給焦大郎,叫他和大爺兩個人坐在船頭,兩人用鏟當槳,隻劃了幾下,就見連船帶人向著河心悠悠行了過去。

船上好半天,都沒人敢吱聲。

都被江易那一空手變船的神仙技能給震著了。

於二娘心裡飛快地盤算。

她猜得果然沒錯,這就不可能是她姐夫!

她姐夫要是有這個本事,當初她姐也不至於生個孩子還一屍兩命了!

這一定是不知道哪路神仙下凡,頂了她姐夫一個名兒吧?

反倒是江易自己先笑了。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這一手袖裡乾坤,也是當初在外遊曆時,遇到位遊方道長教的,這船,是早就買好的,隻不過用法門寄在彆處,要用時再拿出來就好。”

陶婆子咋舌道,“大爺有這本事,豈不是跟半仙也不差多少了?”

她就說麼,大爺放著鳳柳城的房子鋪子,說不要就不要了,路上還收了四個人,一點也不擔心糧食不夠吃,倒是讓她擔心了好些天呢!

船上其他的人都目光烱烱地盯著江易。

江易笑道,“哪裡就半仙之體了,隻不過是會了些障眼法,小把戲而已。”

焦家三兄妹互相看了眼,都是滿臉喜色。

他們倒是走運,跟的主家竟這般有能耐,那就算到了南邊,也不用擔心是外來戶會混不下去了。

眾人一路說著話,中間又換了人手劃船。

江易始終瞄著自己的夜光戶外手表,這表盤上有個小指南針,夜裡看不清方位,但隻要方向不錯,就不會走錯了路線……這處彭河河段的下遊,可是有不少險灘難關哩!

半個時辰之後,小船成功靠岸。

腳下踩到實地,眾人都忍不住發一聲歡呼。

就連小黃狗從船上跳下來,都歡脫地在地上轉了好幾個圈圈。

眾人一起將馬車和騾子從水裡撈上來,這才算鬆了口大氣。

隻聽說哪路外來的被本地船工給坑了,有人財兩失的,也有隻剩下了條命的……相比起來,可不是隻有自家撐船過河最為平安?

隻是這船……

眾人都看向家主江易。

眾目睽睽之下,江易走上前一揮衣袖,小船倏地不見。

饒是已經見過一回神仙手段,大夥還是倒抽了口氣。

其實,江易的內心正在滴血……

從回收庫裡出來的東西,不管是沒用上,還是再回收進去,都要扣雙倍的綠葉幣。

可憐他為了裝神仙法術,被倒扣的那五千綠葉幣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