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婆子笑了。
“就這套舞裙?”
於二娘也笑道, “舞裙就隻有這麼一套……可著大晉朝不敢誇口,但咱鳳柳城,可就這麼獨一無二的一套啊!”
姐夫那兒還有番邦來的香精, 隻一滴就能留香好幾日。
那香精一瓶的賣價也是十兩,隻看曹婆子這邊買賣能否順順當當了,若是順利的話, 可不就要經常來往了?
曹婆子也是個精明人,順著這話的意思頓時也明白了幾分。
那番商為了答謝於二娘姐夫,送了一大車的東西,那東西就算都是舊貨,也定然有不少稀奇之物。
曹婆子點點頭。
“行吧, 這個活,我接了!”
她如今去那幾家銷金窟,可不是當年窮得拎籃子花兒朵兒去後門賣了的光景了。
如今再去, 自然是要派家裡的機靈小廝先去探探, 看看那邊的主事人在不在,不在的話就跑回來報個信, 在的話就先在門口等著接她。
她去了哪家,不是被迎進待客的地方, 喝茶吃點心, 笑眯眯談事的?
就是跑一趟的事兒。
二兩銀子輕鬆到手, 不掙白不掙啊!
曹婆子就讓於二娘先回去,等過上幾日再來聽信兒。
等於二娘和陶婆子一走,曹婆子就來了精神,叫上常使的人手,帶上於二娘留下的黑色布包。
“走,咱去流春閣逛逛去!”
於二娘回到江家小院的時候, 江易正在臨期庫裡整理呢。
天氣漸熱,他把庫存的花露水和寶寶清涼水都清點了一遍,各種牌子的花露水加起來還有三箱,寶寶清涼水還有兩箱。
他打算在這一季裡,先賣出去個一箱半箱的。
而在整理花露水的時候,他又找到了寶藏……五大盒的口紅和唇膏!
在他的認知裡,塗唇膏就是為了防止嘴唇乾裂的,無色又透明,在這個世界裡,用處好像不算太大,畢竟人家塗點豬油馬油啥的也能有這效果。
倒是口紅這東西,可不得了!
在他臨穿來那些年,商家們營銷口紅都給營銷出了花。
賣口紅和做口紅廣告的,都成了一水的年輕的帥小夥了!
憑他直男多年的審美來看,這塗上口紅,確實是比不塗的氣色更好。
由此可見,這個世界的女人們,隻要有閒錢,肯定也會喜歡口紅的。
可他又不是口紅小王子,他一個回收站的小站長,沒點開那項技能啊!
再說了,他就算真是口紅小王子,那也沒辦法向鳳柳城的十八+的姐姐們推銷啊?
大概、可能,還是得便宜小姨子上?
這些口紅來自四個牌子,有一個牌子貌似還是國外的。
他對口紅的牌子,價格,色係,口碑,特點都完全沒啥了解,不過因為是做這回收一行的。也就對化妝品的保質期有點關注。
據說口紅就是過了保質期也是能用的,除了口紅,還有那種乾性的粉餅……
想到這兒,江易又在臨期物品庫裡東翻西找,終於被他找到了兩箱子粉餅!
江易笨手笨腳地拆開箱子,隨便拿出一個粉餅盒,撕掉外包裝,打開蓋子。
粉餅蓋內的小鏡子正好映照出了他的臉。
江易有一瞬間的愣證。
好家夥!
鏡子!
什麼香水,什麼舞裙,什麼口紅,那都不值一提!
這才是暴利機!搖錢樹啊!
這大晉王朝雖然已經有了銅鏡,那銅鏡如果請手藝人磨得光滑水溜的,也的確照人很清楚。
但那種用不了多久就得請人來磨的笨重銅鏡,是能跟這現代工藝的粉撲鏡比精致比方便嗎?
又有精巧無雙的小鏡子,又有細膩磨皮效果的脂粉,能隨身攜帶,隨時補妝,這般的寶貝,賣個七八十兩,不為過吧?
就算是在係統那兒,被判定為綠葉幣與實際成交價不能等同,那有個三分之一,五分之一,他這賺綠葉幣的速度也是飛快啊?
更何況手裡有銀子,心裡不慌,他可以回收更多的破爛……啊,資源。
還能雇傭保鏢和長工,讓更多的人投入回收這項光明而有前途的事業上來……那綠葉幣,豈不是早晚得爆倉?
江易在那兒越想越美,正做著美夢,要清空係統商城,土豪般地在各個時空裡來回穿越呢……忽然聽到後院的小黃狗嗷嗷叫聲,這才一閃身,出了臨期庫。
小黃狗的叫聲短促歡快,還用小爪子在牆上抓撓。
顯然不是聽到了陌生人的動靜,而是聽到了主人的氣息。
這小狗子,雖然才抱回來幾天,一天三頓的狗糧儘飽吃,偶而還有罐頭加餐,已經胖了一大圈兒,跑動靈活,叫聲利索,整隻狗都透著神氣活現。
江易覺得再喂上兩個月,這隻小黃就能變成工作犬,開始打工了。
果然,沒過多久,江易就聽到了叫門聲。
是於二娘和陶婆子回來了。
“曹婆婆那邊談得很順利,叫我們過兩日再過去聽信兒呢。”
於二娘恨不得明兒就能得到信兒,拿到銀子。
要不然總在江家白吃白喝的,她總是心裡不踏實。
江易對二手舞裙能不能賺到銀子已經失去了興趣。
他現在迫切地想要靠賣帶鏡子的粉餅發家。
不過,粉餅是價格最貴的,要拿出來還得多考察考察。
“今日又在那一車東西裡翻出了新奇物件……”
江易拿出了一套五色的口紅,還有一套五支的香水。
香水這種奇物,於二娘和陶婆子都是知道的。
但口紅可就是聞所未聞了。
於二娘拿著一支口紅,差點就要從中間掰開……還好江易發現的快。
給二人演示了下口紅的用法,江易就道,“當時那番商倒是提了一嘴,說什麼番國的口紅就像是咱們這裡的胭脂,卻能滋養肌膚,提亮氣色,我一個男子也不好細問。不知道這番國的口紅跟咱們大晉的胭脂比起來如何,也不敢隨意拿去出手,定高了價賣不出去,定低了又虧。”
“這五支你們兩個分一分,這些天就用用試試,若是真的不錯,再定價不遲。”
於二娘和陶婆子互看一眼,都有點愣怔。
陶婆子笑道,“大爺說笑了,我一個老婆子,哪裡還用得上胭脂?沒得叫人笑話老瓜刷綠漆哩!”
於二娘也道,“姐夫,這胭脂就在胭脂鋪裡也是二十幾文一小盒,實在要試,我們一人拿一支試就好,這麼多實在是耗費了。”
江易也笑道,“這些口紅分了五種顏色,據番商說,有的適合小姑娘,有的適合新嫁娘和當家太太,也有的適合穩重年長婦人,你們不親自試試,怎麼對外出手?總不能叫我一個男人去試吧?”
他就算有心效仿口紅小王子,也怕嚇著這裡的老百姓呀!
陶婆子驚得合不攏嘴。
“那番邦的老年婦人,竟也會塗粉抹胭脂不成?”
江易點點頭道,“豈止番邦的老年婦人塗粉抹胭脂,在咱們大晉朝,那些富貴人家的老太太,想必也是少不了要好生打扮的。”
陶婆子偷瞄著那一套的口紅,心裡在琢磨哪支是給老婆子用的。
卻靦腆笑道,“我這樣的婆子,哪裡好學富貴人家的老太太呢!”
於二娘也笑道,“陶婆婆,姐夫的意思是,咱們先好生試試,用得沒什麼差錯了,再去賣給那些有錢的人家。”
姐夫的顧慮倒是沒錯的。
這新奇物件看上去還自帶小機關,比普通的紙殼子胭脂盒要精巧多了,要是用起來真的像番商說的那般好,肯定都是要賣高價的。
但能花得起高價的女子,也必然對用在臉上的胭脂水粉有些挑剔,一個弄不好,彆沒掙到了錢,反而惹了禍事上門了。
三人閒談一番,吃過了晚飯,二人拿著口紅和香水等物去了後院。
於二娘趁著外頭還有光亮,挑出了顏色發棕的口紅。
“陶婆婆,這支怕就是適合你這年紀用的。你且試試看?”
陶婆婆接過那支棕紅的,卻沒敢動,先慫恿於二娘。
“二娘子年輕,先試試唄?”
於二娘的男人才死了沒多久,算起來是不該塗脂抹粉的。
但她男人病了半年,因為家事於二娘跟夫家鬨得簡直是誓不兩立。
而且今兒於二娘去了曹家,曹婆子也提過一嘴,說喬二嫂三嫂兩個上曹家想頂下原先二房的那條線,那兩個惡婆娘就說於二娘是守不住要改嫁這才離了喬家的。
這般惡心的夫家,就算本想守孝,於二娘也沒那個心思了。
就認真地在四支裡挑了個淡粉的,對著銅鏡,小心翼翼地塗在嘴上。
這一上嘴,就發現了不同。
這口紅竟像香膏一般潤滑,顏色又鮮亮,看著隻是淡粉的,塗到了嘴上卻顯得格外粉嫩好看。
陶婆婆眼睛一亮,“啊呀!真好看!塗上這個,這臉色都亮了許多!”
說起來於二娘喪夫從夫家出來,回娘家也回不成,得虧姐夫收留不然就沒地方去了……在剛來到江家的時候,面相晦暗形容枯瘦。
在江家住了幾日倒是緩了過來,可這嘴唇還是沒啥血色的。
這個口紅隻一塗,就改了氣色,可不是實在的好物?
於二娘仔細照了照鏡子,嘴角忍不住微彎。
“那番商倒是沒哄人……這可真是好東西!”
“婆婆你也快試試!若是不會用,我來幫忙?”
陶婆婆躲閃了兩下,隻好應下,神情緊張地湊在鏡子前,哆哆嗦嗦地在上下唇上點了幾點。
“咳,這半輩子都沒碰過什麼胭脂水粉,沒想到,老了老了,倒還有福氣用上番邦的東西了……”
陶婆婆一邊嘀咕,一邊抿抿嘴唇。
這番邦口紅如此稀罕物,又是小小的一支,她哪裡舍得用得那麼費,隻點上幾點,勻開是個意思罷了。
瞬間,她瞧著鏡子裡的自己,呆了。
原本她就是個普通的打雜婆子,臉有皺紋,膚色青黃,眉眼下垂,嘴角耷拉,平時無事的時候,自己也懶得照鏡子,怕是連自己生得什麼樣子都要忘記了。
但這會兒,鏡子裡的婦人,嘴唇朱紅,微彎帶笑,襯得眉眼也清楚生動了許多。
怎麼看,都算是老婦人裡頭面相還成的了!
“二娘子?”
她忍不住忐忑地看向於二娘。
於二娘一拍巴掌,笑道,“呀,姐夫說得沒錯,這個顏色,就是適合年長穩重的婦人的!婆婆這樣點一下唇,倒真是好看!”
陶婆婆被誇得老臉一紅,“咳,看二娘子說的,都是老臉老皮了,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後院裡兩人一狗,笑鬨的動靜,自然傳到了江易的耳中。
江易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第二日清早起來,於二娘和陶婆子都過來做早飯。
江易瞥一眼二人,發現這兩位員工,還都挺敬業地淡淡地塗了一點口紅。
果然口紅這東西,是提亮氣色的法寶啊!
江易不由暗中點頭,如果她倆用幾天沒有什麼副作用的話,這口紅是能賣上一波了。
想想在現代,有多少滯銷的口紅唇蜜啥的,最後就都成了垃圾。
可惜他這個回收站也隻是一線城市裡兩個片區的量而已。
不然還能再利用多少資源啊!
想到這兒,江易的耳邊突然響了輕輕的一聲滴。
“恭喜,站長的綠色感悟+1,獎勵綠葉幣100。”
江易目光微閃,走到自己的臥室裡。
“啥叫綠色感悟?這個數值有啥用?”
“綠色感悟,大概就跟修仙裡的境界有點像吧,至於說有什麼用麼,大概就是感悟多了以後,買商城裡的東西可以打折吧?多一點感悟,就可以減免百分之一的折扣……”
江易眼神一亮,“哈哈,還能這樣?那我多感悟感悟!”
“感悟是自然而然發自內心的,刻意裝的不算啊!”
既然係統都點破了,江易也就放棄了拿粉餅、香水、沐浴露進行類似感悟的打算。
而是走到櫃台,伸手打開了窗子,準備開門營業了。
他剛打開窗,就看到巷子對面有個人影,似乎還來不及躲閃就被發現的樣子。
柱子摸摸頭,訕訕地笑道,“江掌櫃早。”
江易就知道,這少年肯定是想時不時地來打探下,他這鋪子什麼時候再收舊物了。
柱子之前在城裡跑腿打雜,一天也就最多掙個三五文,跟他在江家當鋪這邊掙的錢完全沒法比。
這也就難怪柱子往這邊跑得這麼熱心了。
江易剛剛掙了五十兩銀子,手頭寬裕了不少,要收舊物倒是也能收。
隻是這收起來就不好停,他還是打算再緩幾天。
他想先把江家庫房裡的那些舊衣給處理掉。
隻是江家庫房裡的舊衣,他賣了好些天了,是一件也沒賣出去。
那些商隊的夥計,看上的都是他從現代舊衣庫裡拿出去的鞋子和外袍。
本來要是這些舊衣能合並進回收站的舊衣庫也行,省得占實際的地方,還得他打理。
偏偏他試探著把一件舊襖子收進係統舊衣庫時,就有一種無形的排斥力阻擋著舊襖子。
係統還給他來個警告音,“注意,這裡是回收站係統,在當前時空有價值的東西,不能收入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