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五的單人床逼仄過了頭,卡萊爾不得不坐在布魯斯的腰腹上，抓著他的領口弓起背吻他。

受製於人的姿態顯然不在布魯斯的舒適區，他不自在地動了動支撐上半身的手肘,仰頭回應的動作卻熱烈得誠實。

作怪慣了的手順著對比義警單薄過頭的脊線摩挲下滑，正要解開皮帶時——

“不行。”一道冷酷無情的聲音響起，卡萊爾捉住他的手，“還記得嗎，我們隻有十分鐘。”

布魯斯不敢置信地瞪眼：“十分鐘夠乾什麼？！”

卡萊爾竟然從火柴馬龍胡亂支棱的頭發和掛了幾條疤的假臉上,瞧出幾分布魯西寶貝的理直氣壯。

就好像他們沒有擠在轉身都困難的安全屋,而是躺在韋恩莊園的豪華大床上，並且他在香薰蠟燭和情趣睡衣的情況下，狠心拒絕了布魯斯。

但他沒有妥協。

在布魯斯滿是期待的濕潤眼神裡,卡萊爾的手無師自通地解開屁股底下硌著的皮帶,同時，他對自己重申了一遍,他絕對不會妥協。

然後卡萊爾低下了頭。

……

“我從沒想過你對蝙蝠俠的幫助包括親身上陣踢壞蛋屁股。”卡萊爾將漱口水吐到布魯斯遞過來的杯子裡，“我以為你主要提供資金和技術支持。”

“我對蝙蝠俠的幫助遠比你想象得多。”布魯斯收到了運輸車輛到位的信號。

他當著卡萊爾的面,毫不避諱地雙擊耳機，下達指令：“在港口等我。”

卡萊爾的神色一瞬間古怪起來：“等等、彆告訴我剛才我給你……的時候，另一頭是——”蝙蝠俠？？

“我關掉了權限。”

“好吧、”布魯斯偽裝的手法過於熟練了,短短兩三分鐘，卡萊爾看到他的男朋友再度成了佝僂在舊夾克裡的底層□□。

火柴馬龍出發前隨手扯了張紙巾，給卡萊爾畫了一副路線圖,就像布魯斯以前在餐廳用女孩們的口紅留下電話號碼那樣順手。

“這太奇怪了。”卡萊爾換了個側躺的姿勢，支起腦袋看他陌生的戀人，“我不想承認，但你仍然極富魅力。”

即使火柴馬龍佝僂身子的時候,同最肮臟混亂街區裡朝不保夕的底層混混沒有區彆。

“嗯哼。”布魯斯側頭，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這就是為什麼你和‘火柴馬龍’操了。”

“嚴謹一點，我沒有和你操。”卡萊爾抬腳踹了踹他。

反正馬龍的褲子夠臟了，多一個腳印又何妨。

布魯斯輕而易舉捉住了卡萊爾的腳踝、下壓。

一個不妙的姿勢，卡萊爾想，而且火柴馬龍完全合乎他粗魯又普通的底層混混身份——他攥地太緊了。

不過布魯斯隻是湊過來親了親他：“貧窮的馬龍很樂意賺些外快。”

卡萊爾的眼珠動得和小腦瓜一樣靈活，他飛快揪住戀人的領口，迫使對方重新俯下身：“你說的？”

布魯斯於是咬開已經合上的筆帽，解開卡萊爾的襯衫，在他光潔的鎖骨上留下一串數字。

“火柴馬龍說的。”

//

“你確定我們直接開始蝙蝠俠的海選面試？”喬娜被卡萊爾臨時從韋恩集團借過來，抱著手臂緊盯面前這個亂來的家夥。

“我確定。”

“我敢打賭一個人都不會來。”見卡萊爾不打算透露分毫，喬娜翻了個白眼。

她比誰都清楚卡萊爾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這家夥肯定有備用計劃，但不打算告訴她！

喬娜氣呼呼地坐進工位，邊替他處理瑣碎的工作邊吐槽道：“啊哈、你從哪兒沾染的單打獨鬥惡習？你以為你是蝙蝠俠嗎？連蝙蝠俠都換了四個羅賓呢！！”

卡萊爾心虛地抿抿嘴巴，不過——

“額、四個羅賓？”

韋恩莊園確實住了四個男孩，但提姆和達米安怎麼看都不是適合當羅賓的年級，尤其是後者，再惡魔的小不點也是小不點。

喬娜不敢置信：“布魯斯有多大的魅力，竟然讓你忘了關注蝙蝠俠？？”

“嘿、我沒有不關注蝙蝠俠——”卡萊爾連忙辯解。

“那你怎麼解釋這個？”喬娜將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照片給他看。

相片上是哥譚難得的晴天，明亮的月亮高懸夜空，最前面無疑是羅賓，卡萊爾看過太多次羅賓炫技般的側翻，跟在羅賓後頭的——卡萊爾放大圖片，他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過於嬌小的身影顯然同記憶裡任何一個羅賓對不上號，但偏偏穿著羅賓製服。

好吧，假設達米安也是羅賓，揮刀的羅賓。

追在達米安身後舉著雙槍的是，卡萊爾再度頓了頓。

先不說槍的問題，蝙蝠俠什麼時候招成人羅賓了？不是那種“成人”，他是指，這個羅賓幾乎和蝙蝠俠一樣高、一樣壯。

最後一個羅賓盤腿坐在蝙蝠車頂。

忽略小孩不合年齡在黑夜裡闖蕩的行為，對比前三個，他堪稱乖巧。

前提是忽略蝙蝠車在他的控製下，準備發射武器。

喬娜從硬盤裡調出來的照片下一秒變成了“404”。

毫無疑問，蝙蝠俠的手筆。

她司空見慣地收起手機：“你知道人們怎麼說嗎？”

卡萊爾端起手邊的咖啡，好奇：“怎麼說？”

“韋恩替蝙蝠俠生了四個孩子。”

“噗——”苦咖啡液嗆進氣管，卡萊爾狼狽極了，不斷地咳嗽著，“咳、我咳咳，保證布魯斯咳、沒有第二套生殖係統。”

喬娜嘖嘖了幾聲：“放寬心，不少人和你一樣覺得荒謬，至少韋恩生不出最壯的那個。”

將羅賓和布魯斯的孩子們畫等號確實是個危機。

卡萊爾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將另一個項目提上日程，一邊懊惱自己竟然一時疏忽忘了監控輿論。

算了，一樁一樁來。

第二天，海選現場。

喬娜拿著厚厚一疊報名表，聽到身邊椅子的動靜，她輕哼一聲：“你猜什麼？沒有一個表演係，連影視專業都沒有。”

卡萊爾挑眉，卻不算意外：“那麼第一位面試者是？”

火柴馬龍遞交了報名表。

不是說他真打算演蝙蝠俠之類，他隻是心知肚明海選絕不太平。

再說了，不少小弟都在上頭授意下遞交了報名表。

打起來總不能讓老大上，對吧？

所以作為底層混混、收拾乾淨勉強有幾分姿色的火柴馬龍遞交報名表，也是很正常的事。

緊接著，窩在角落減輕存在感的火柴馬龍就聽到——

“一號進去面試，一號！人呢？理查德·格雷森！我數到三，再不出現取消資格，一、二、三！理查德你被取消資、”

“天哪真是抱歉，路上堵車。”

迪克匆匆忙忙跑進來，他飛舞的夾克下擺差點抽到火柴馬龍臉上。

然而迪克不在乎自家老爹，他正忙著用可憐兮兮的狗狗眼請求唱名的助理。

“求求你讓我面試，我真的很想當蝙蝠俠！”

他甚至用了“當”，而不是“演”。

“……”這沒什麼。

火柴馬龍說服自己，至少證明經過默契助手、吵架冷戰、憤怒單飛、勉強和好後，迪克仍舊樂意接過蝙蝠俠的披風。

於是所有人都聽到這個滿腔赤忱的年輕人在裡頭高亢地演了一出：

“吾即複仇！吾即黑夜！我是蝙蝠俠！”

迪克扯過身後不存在的披風，優雅地行謝幕禮。

不會有人比我演得更好了，他沾沾自喜，這可是他親眼見證的——

卡萊爾面無表情：“下一位。”

“什麼！”迪克大驚失色，“我發誓在座各位沒人比我更懂蝙蝠俠！”

“這不是舞台劇迪克……下一位。”

助理探頭：“二號，傑森·彼得。”

傑森睨了迪克一眼，快樂地站了起來。

火柴馬龍冷靜地想：很好，雖然傑森最近從韋恩莊園跑了，並且將武器換成了雙槍試圖圈一塊自己的地盤，但他依然想接過蝙蝠俠的披風。你的教育很成功，布魯斯。

傑森從兜裡掏出一隻路上撿的小奶貓，拉過椅子，大佬似的坐了上去：“我坦白說吧，你從來不想要我們的感情——”

卡萊爾不得不打斷他：“我們不拍教父。”

傑森冷哼一聲：“我知道。我隻是來提醒某個老男人，他根本沒關心過我！”

場外被映射不想要“羅賓情”的蝙蝠俠：……

現在把零花錢改為一周五萬美金還來得及嗎？

“五號，達米安·奧古。等等、你是達米安？奇怪，係統為什麼沒把你篩選掉，小孩不符合要求。保安——”

眼看達米安就要拔刀，迪克衝過來製住小惡魔，尷尬地笑了笑：“不用麻煩保安了，我家的、哈哈。”

“十九號，哈爾·喬丹。”

褐發的英俊飛行員站起來，昂首挺胸走入會場。

“哈嘍、我是蝙蝠俠，一個獨/裁主義魔鬼——”

“下一個。”

哈爾·喬丹：……？

綠燈俠：【我落選了？！這不合理，蝙蝠俠毫無疑問是一個專/製暴君！強烈要求卡萊爾摘下他的粉絲濾鏡！！他甚至沒看完我精彩絕倫的表演！】

閃電俠：【你去參加海選了？演蝙蝠俠？？！】

綠燈俠：【為什麼不，保底一千萬片酬，演到就是賺到！】

閃電俠：【哇哦、一千萬！我覺得我也可以試試！】

超人：【我聞到了新聞的味道。】

綠燈俠：【糾正，金錢的味道。[發送坐標]】

神奇女俠：【友情提示，這群有蝙蝠俠。】

綠燈俠：【……女俠，下次這種事記得早點說。】

火柴馬龍冷酷地想，就好像沒有他的群他看不到一樣。

他是三十四號，那麼現在叫到三十三號——

“傑克·內皮爾。”

火柴馬龍眼皮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