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天空依稀透露出一丁點光線, 更多的光亮則是依舊被黑氣所牢牢遮擋，但是對於此時的福利院來說，這已經是清晨了。
畢竟福利院已經完全淪為了域, 外界的任何時間和影響都與他們無關。
宿舍門口站著幾道巨大的身影。
依稀能辨認出院長面孔的怪物，拉著負責的老師對著穆柳三人畢恭畢敬，臉上都是全然的木然
穆柳毫不意外他們的反應。
這本來就是由她的源衍生出來的場所，裡面所有的眼珠等級都不如她，自然都要聽她的命令，除了……這個自然生成的規則地。
穆柳瞥了一眼那到腫脹巨大的身軀，厭惡地收回了目光。
也不知道這個惡心的怪物是怎麼回事，可能她內心本來就壓抑了很多情緒吧，竟然能在域的激發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導致連帶的這一整個規則地她都不能擅闖, 以免跟怪物發生不必要的爭執, 無謂消耗她的力量。
不過就算她不能進去，她也可以等，等那個小孩自己出來。
天亮了, 他們必須要去食堂吃飯, 然後去活動室。
穆柳嘴角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 陰冷的目光在一個又一個出來的孩子面上掠過，但始終沒有看到那道幼小的身影。
旁邊站著的矮個男人和高個男人也在依次進行辨認，但確實沒有看到那個小孩出來。
按理說應該非常明顯的——
從宿舍樓走出來的孩子, 都已經遭到了汙染, 大部分都變得奇形怪狀, 身上各處都有可能長著各式各樣的紅眼珠，更有甚者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變成了由紅眼珠組成的怪物。
這樣的已經是被汙染完全的存在。
所以那個小孩在這些怪物中間，就宛如鶴立雞群, 應該一眼就能被認出。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孩子從宿舍樓中走出來，卻始終沒能見到那個正常的小孩。
矮個男人和高個男人對視了一眼，越發得焦灼。
他們已經不敢去看穆柳的表情了
而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有兩個小孩看了他們一眼，又迅速地挪開了目光，混在了小孩們的隊伍中，若無其事地離開了宿舍樓。
終於，沒有孩子再從門口走出來了。
穆柳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她向那兩個男人也確認了，他們確實都沒有看到茶茶走出來。
“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了，他還待在宿舍樓裡。”穆柳冷冷地道，“按照規則，所有小孩都必須離開宿舍樓，如果有小孩沒有離開，那麼她就違規了吧。”
錢阿姨巨大頭顱上的紅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都有些畏懼的挪開了目光，她聲音沙啞，道：“……是的，所有孩子都必須按照時刻表來行動。”
“現在是早餐時間，馬上要進行上午的活動。”錢阿姨遲緩地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來幫你抓到那個違規的小孩吧。”穆柳嗤笑一聲，道，“不用謝，我們抓到後會替你懲罰她的。”
錢阿姨下意識地朝前走了一步，隻是還沒等她開口，旁邊的那幾個怪物在穆柳眼神的注視下，擋住了她的去路。
於是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三個人走進了宿舍樓中。
錢阿姨心中焦急，卻又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隻能用力地又抓爆了幾個眼珠。
……
一片寂靜的宿舍樓中，隻是幾道腳步聲響起，回蕩在整個空間中，詭異又古怪。
穆柳三人分開，一人查找一層，而一聲聲“茶茶”也隨之在每層中接連不斷地響起，仿佛一聲聲催命符。
“茶茶……你快出來吧，我們看到你了。”
“茶茶，你不餓嗎？叔叔帶你去吃好吃的……隻要你出來。”
“茶茶，快出來吧……”
故意夾起來的成年男人嗓音顯得格外惡心，矮個男人和高個男人本來信心滿滿，覺得一個才五歲的小孩，肯定很好騙，估計他們說不了幾句就哭著喊著跑出來了。
結果——
他們兩個在二樓三樓轉了一圈又一圈，從頭走到尾又走回去，把能看到的宿舍都翻了個底朝天，但都沒能找到那道小小的身影。
他們兩個找了個滿頭大汗，最終在樓梯口會和，一同灰頭土臉地去一樓向穆柳彙報。
本以為迎接他們的會是穆神侍的怒火與斥責，沒想到穆柳卻靜靜地站在宿管室的門口，神色晦暗不明。
矮個男人和高個男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穆神侍，我們把整個二樓和三樓都找了好幾遍，但確實沒找到那個小孩。”
穆柳冷淡地瞥了他們一眼，道：“猜到了，你們不可能找得到的。”
“那……”矮個男人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了，道，“穆神侍您的意思是她已經出去了？可是我們確實沒看到她離開啊！”
穆柳不耐煩地皺起眉頭，道：“那個小孩通關了一場遊戲，可能手上會有道具，混在那些小孩裡面出去也未曾得知。”
“而且我現在越發確信一件事，”穆柳一雙眼睛翻滾著變為了純白，直直地盯著宿管室裡的一個點，道，“她絕對是月神看好的人，不然不會能使用這種邪惡的力量摧毀了我的源。”
“我昨夜感覺到我的源被破壞了，本以為是用道具強行摧毀的。”穆柳額頭蠕動，有點點紅色不受控製地冒出，道，“結果是那種惡心的力量。”
“一定要把她抓住，我現在可以確信，她身上一定有那塊神格碎片。”穆柳篤定地道。
“什麼？！”矮個男人和高個男人大駭，注意力全然被前一句話吸引，不敢置信地道，“穆神侍，您的源……竟然被毀了，那我們……”
這個域一旦被破開，外面那些正虎視眈眈守著的安玥局的人絕對會直接衝進來把他們給就地正法。
穆神侍可能還能逃走，但以他們兩個的實力……
兩個男人越發慌亂，著急地道：“穆神侍您可一定要救我們啊，我們——”
穆柳打斷了他們的話，冷冷地道：“我有三個源，她不過破壞了一個，還沒到域要被破開的程度。更何況……”
穆柳唇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道：“我們的兄弟姐妹會在外面幫我們的。吾神永遠與我們同在。”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開關，具有莫名的魔力。
矮個男人和高個男人倏然安靜了下來，面上的表情開始變得狂熱：“吾神永遠與我們同在！”
他們額上中心的位置似乎有什麼東西欲破土而出，表情也有些木然，愈發顯得那份狂熱古怪起來。
穆柳滿意地看著他們的反應，道：“很好，所以現在來做你們該乾的事情吧。”
兩個男人齊聲道：“敬聽穆神侍的吩咐！”
“我還有兩個源，一會兒告訴你們位置，你們一人守著一個。”穆柳慢條斯理地道，“那個小孩既然選擇破壞源，那麼她一定會再去找另外兩個源的。”
“而且她開始破壞我是能感覺到的，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彙聚起來去抓她。”
“我就不信在我的域裡，還抓不到一個小孩了。”
穆柳笑容越發篤定，她單手撫過額頭，上面隨之冒出了三顆緩緩睜眼的紅色眼珠。
紅眼珠們剛一蘇醒，就發出了嗷嗷待哺的嘶嚎聲，穆柳聲音溫柔，輕聲道：“沒事的，等我們把她抓到之後，你們就可以吃飽了。”
“茶茶啊，我昨晚可是看到了一點東西。”穆柳笑了起來，聲音中的惡意幾欲溢出來。
“我特意放到了桌子上，隻要你去那個源的地方，就一眼就能發現。”
“希望你能接受我送你的這份禮物，一定要開心啊。”
……
另一邊，畫畫和維維去了食堂之後，她們特意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然後趁著沒人注意這邊，畫畫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盒子。
她剛一把盒子打開，一道人影便憑空出現在了角落中，好在維維提前遮住了大部分的身影，倒也沒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茶茶從畫畫手裡接過乾坤盒收進係統背包中，眼眸彎彎，道：“謝謝畫畫和維維！”
今天早上鵬鵬來告訴她們消息之後，茶茶一開始是想躲在宿舍樓中的，但是她轉念一想，這樣絕對不行！
不出宿舍錢阿姨是肯定不會同意的，而且壞阿姨和壞叔叔們沒有看到她出來，肯定會進去找她。
茶茶為難了很久，最後想起了乾坤盒這個道具！
其實幼崽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藏進乾坤盒裡面，她看了好幾遍道具說明，最終決定嘗試一下。
結果成功啦！
畫畫和維維也都道：“沒事噠，不用謝，我們快去拿飯吧。”
說話間，鵬鵬也端著托盤過來了，道：“茶茶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鵬鵬哥哥！”茶茶脆聲答道，然後看見了他手中的托盤，大眼睛瞬間瞪圓了。
茶茶伸出的小手都有些顫抖，白著一張小臉道：“我們……早上要吃這些嗎……”
鵬鵬茫然點頭，而畫畫和維維看了一眼，理所應當地道：“當然啦，我們不是一直都吃這些嗎？”
茶茶徹底陷入了沉默。
面前的托盤裡擺放著的是一盤黑乎乎的東西——
像是一團暗黑色的血肉，被人粗暴地扯了下來，上面依稀還能看到正在蠕動著的血管和組織，甚至還在稀稀拉拉地朝外滲著暗黑色的液體。
而這團肉上，能看到幾顆熟悉的紅眼珠鑲嵌在其中，隻是它們都是閉著的狀態，也不會發出叫聲。
茶茶能明顯從這盤“菜”上感覺到惡意，雖然很淡，但和昨天那個壞源給她的感覺是一樣的。
吃下這種東西，恐怕……
還沒等茶茶想完，旁邊的維維戳了戳她，道：“茶茶，我們快一起去拿吃的吧，去晚了可能就沒了。”
茶茶朝後退了兩步，堅決地擺手道：“不行，絕對不能吃！”
“為什麼呀，這真的很好吃的。”畫畫後腦勺慢慢蠕動，有幾顆紅眼珠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發出了垂涎欲滴的“嘶嘶”聲。
而鵬鵬則是忍不住伸出手朝那盤黑乎乎的東西探去，道：“茶茶是不是不喜歡吃啊……但是吃了這個我們能變強的！還是不要太挑食了。”
“不能吃！”茶茶著急地道，小黑從她的手臂上嗖地鑽了出去，覆蓋住了那盤東西。
隨著令人心悸的“嘎吱嘎吱”聲，等小黑再度飛回來的時候，那團黑肉裡的紅眼珠已經消失不見了，看上去也乾癟癟的，早不會蠕動了。
鵬鵬：“……”
小黑歡快地跑了回來，在幼崽的胳膊上發出滿意的嗷嗷聲。
而鵬鵬——
那一瞬間，小男孩臉上的表情經曆了幾番變化：從不敢置信到憤怒，再到委屈痛苦……最後是一片壓抑過後的木然。
鵬鵬看著快哭出來了，道：“我的飯……我期待了一個晚上的飯嗚嗚嗚……”
雖然難過，但他還是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不讓附近的孩子們注意到。
“不要哭，一頓不吃餓不死你！”畫畫一隻手拍了下鵬鵬，另一隻手正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後腦勺，“我們都彆吃了，茶茶說得對——”
“我能感覺的到，吃了這些東西我肯定還會變成昨天那樣。”畫畫面上的表情極其古怪，唇角一時上翹一時又努力垂了下來，就連她的聲音也是沙啞中混雜著尖利。
畫畫艱難地道：“你們情況比我好點，但還是彆吃了……我感覺我光是看著就快控製不住了……”
“小黑！”茶茶走到了畫畫的旁邊，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小黑鑽了出來，輕輕地覆蓋在了畫畫的後腦勺上，很快，它搖搖晃晃地離開了，而畫畫的表情也恢複了正常。
畫畫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不安地道：“謝謝你茶茶，不然我可能又……”
“沒事噠，我一定不會再你變回去了！”茶茶認真地道。
兩小隻雙手緊握，沒人把手鬆開。
看了畫畫的這一番變化之後，鵬鵬早就不哭了，他小聲地道：“我不吃了……”
維維道：“我也不吃！”
“那我們就這樣餓著肚子嗎……”鵬鵬垂頭喪氣地捂著肚子，幾個孩子都能聽到他肚子裡發出了“咕咕”的聲響。
肚子叫得好大聲，鵬鵬臉紅透了，把頭垂得更低了。
茶茶眼睛亮了亮，道：“我帶的有吃的，我給你們分！”
說著，茶茶把小黑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在幾個孩子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小黑“吐”出了一大堆蛋糕面包還有糖果。
——大部分都是草莓味的。
茶茶看著滿滿當當的各種吃的，也非常震驚。
當時走的時候幾個姐姐給她塞了好多好多吃的，茶茶自己的小口袋就裝了一些糖，大部分都是讓小□□忙裝的。
茶茶記得有一些，但沒想到有這麼多，她猜應該有一些是直接分給了小黑，但是它沒吃留了下來。
茶茶輕輕拍了拍小黑，鄭重地承諾道：“小黑，等我們出去之後我都再補給你！就先借用一下你的存糧啦。”
小黑上下晃了晃，然後在幼崽開始分那些吃的的時候，那團黑氣飄了過去，偷偷地藏起來了好幾塊草莓味的糖果。
——傻幼崽！都不知道給自己留幾塊！
其實光幾個孩子的胃口也都不大，分了一半之後大家就夠了。茶茶便又把那些剩餘的吃的塞回給小黑。
塞的過程中，茶茶感覺手心裡多了幾個熟悉的東西，是小黑塞給她的。
茶茶一愣，她低頭一看，幾塊她喜歡吃的草莓味糖果正靜靜躺在她的掌心。
就如同之前無數次的那樣，茶茶接過了糖果，甜甜笑道：“謝謝小黑！”
小黑高興地蹭蹭茶茶，又縮回了幼崽的胳膊上。
等幾個孩子吃飽之後，大部分孩子差不多也都已經前去活動室了。
他們四個一起離開食堂，準備去活動室。
活動室就在左邊第一棟樓也是一號樓裡。食堂旁邊一共有兩棟樓，一棟就是單獨用來做活動室的，共有兩層。另一棟二號樓則是福利院裡面教師領導們的辦公室，一共三層，前兩層都是教師的辦公室，第三層是院長辦公室和檔案室。
茶茶走出食堂後就使用了月之指引，還沒等他們走到活動室，小手上的地圖就倏然多出了一個標識。
是熟悉的紅眼珠標記，是在二號樓第三層！
茶茶眼睛亮晶晶的，她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第二個壞源，那她正好可以在上午找機會偷偷溜出去，然後去淨化壞源！
如果還能找到第三個的話……說不定他們今天就可以出去了！
茶茶特彆開心，等抵達活動室之後，他們幾個坐在了角落裡，小夥伴們也都幫茶茶一起看這個壞源在哪裡。
經過四小隻的討論過後，他們一致認為，壞源就在檔案室裡面。
鵬鵬信誓旦旦，道：“我上次被抓去院長辦公室的時候記得特彆清楚，院長辦公室就在最中間，旁邊就是檔案室！”
“所以這個位置絕對就是檔案室！”
“好的，謝謝哥哥。”茶茶悄聲道，“那我一會兒就偷偷從後門溜出去啦……”
維維立馬道：“我陪你一起吧！”
鵬鵬道：“我也去！”
畫畫瞅瞅他們，道：“那我就留下吧，要是老師問起，我就說你們去廁所了。”
“可以可以的，你留下接應。”鵬鵬一臉嚴肅地宣布道，“我們一定會成功歸來，打倒壞源的！”
四個孩子紛紛都笑了起來。
……
等老師來了之後稍微講述了一下，上午他們要進行的活動後，就開始讓他們自行活動。
趁著房間裡的孩子都開始到處尋找夥伴的時候，茶茶三人便從後門悄悄的離開了。
兩棟樓之間有一條長長的走廊，他們順利的來到了第二棟樓的第三層。
隻是還沒走到，鵬鵬動了動鼻子，放慢了腳步，壓低聲音道：“我好像聞到了昨天一個叔叔的味道……”
維維也道：“我也聞到了，他今天早上就在門口站著。”
茶茶不由緊張地睜大了眼睛，道：“那可能是那個壞叔叔！他們不會就守在這個壞源旁邊吧？”
如果那個壞阿姨和兩個壞叔叔都守在這裡，那她就不能淨化壞源了！
鵬鵬壓低的聲音，道：“你們先等著，我去看一看。”
說著，他揮動起背後的翅膀，讓自己貼著天花板前行，悄無聲息地飛了過去。
很快，鵬鵬回來了，他一邊收起翅膀，一邊道：“應該隻有一個昨天的壞人，我在附近也聞了聞，隻聞到了他的氣味。”
“隻有一個人的話，那隻要我們把他引開，茶茶是不是就能進去淨化了。”維維立馬道。
“我覺得可以的，昨天晚上我騙了那兩個叔叔，他們應該還記得我。”鵬鵬笑了起來，臉上是那種獨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小男孩的調皮搗蛋，“我覺得我再走過去，他一定很生氣，說不定就會來追我。”
維維想了想，道：“那我不如就扮成茶茶的樣子吧，我站遠一點，他應該分不出來！不追你的話，肯定就會追我了。”
“然後等他追出去，我們再可以想辦法把他困住！”鵬鵬興奮地出主意。
“這樣就可以給茶茶留到足夠多的時間，讓她成功淨化那個壞源了。”
他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好了，最後不約而同地看向茶茶，道：“茶茶，你覺得怎麼樣？！”
迎著小夥伴們期待的目光，茶茶覺得自己的鼻子突然酸酸的，眼睛似乎也控製不住的有點想流淚。
茶茶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她用力眨了眨眼，道：“謝謝你們！”
“謝謝維維，也謝謝鵬鵬哥哥！”
“不用謝，茶茶。”鵬鵬瀟灑地一揮手，“這都是為了讓我們大家都恢複原狀！”
維維用觸手拍了拍地，道：“對的，我也想讓自己趕緊變回來！”
雖然已經努力控製了，但是茶茶明亮的大眼睛還是迎上了一層水霧，她伸出小手擦了擦眼睛，鄭重地道：“大家一定都會恢複原樣的！”
“不管是錢阿姨，劉老師還是……”茶茶掰著手指頭，道，“所有人都一定會變回來的！”
大家不會再是現在的怪物，而是回到原來的樣子。
“嗯嗯，一定會的！”
三隻小手搭在了一起，他們認真地道：“我們一定要讓福利院恢複原樣！打倒壞人！”
……
三小隻的計劃順利進行中。
矮個男人一開始守在檔案室門口。他看到鵬鵬的時候，雖然非常的憤怒，但謹記著穆神侍要求他守著源的任務，隻是狠狠地瞪了這個小男孩幾眼，並沒有追過去。
但是很快，他聽到這個小男孩小聲呼喚道：“茶茶……”
他立馬看了過去，就看到了一個頭上紮著雙揪揪的小女孩身影一晃而過。
那道小身影的速度很快，那個小孩有這麼快的速度嗎……
矮個男人在心裡嘀咕，但他沒有深想，毫不猶豫地追了過去。
要是能先抓到那個小孩，穆神侍一定會獎勵他的！
等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三樓之後，茶茶迅速地進入了檔案室中。
剛一踏入房門，幼崽就察覺到了一股明顯的惡意。
茶茶抬起小腦袋，朝牆上貼著的一面鏡子看去，同時邁著小短腿小跑過去。
鏡子前面有一張桌子，茶茶剛走到，不經意地看見了桌子上擺放著的一張紙。
那張紙被單獨放在了桌子上，上面還壓著鎮紙，特意不讓它動。
幼崽隻看了一眼，目光就凝在了上面，旋即……一動不動。
她認得自己的名字，那張紙上面寫了她的名字，還有——
【平安福利院檔案】
【姓名：聶念月】
【父親：不祥】
【母親：聶倩之——已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