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和茶茶的技能道具不同, 雲瑩瑩相當於是受到了阿楚阿池兩姐妹的“幫助”,可以讓她在短時間內變成一隻兔子。
她和茶茶兩人先是一同躲入了櫃子中,雲瑩瑩由茶茶抱著。
一人一兔子緊張地等待著外面的動靜。
雲瑩瑩被幼崽抱在懷中,軟綿綿的小懷抱還帶著一股奶香, 如果不是這麼危機的情況, 她真的會幸福地昏睡過去。
黑色的兔眼瞅了瞅一旁孤零零坐著的兔子玩偶,長長的兔耳隨之晃動了幾下, 雲瑩瑩難得有點良心不安, 小聲道:“茶茶, 要不我幫你抱著兔兔吧。”
他們都知道茶茶最喜歡那個兔子玩偶了, 不光去哪都要抱著, 平時睡覺都要放在枕頭上一起睡,如今……茶茶竟然為了抱她,把心愛的兔兔放到了一邊!
雲瑩瑩感覺自己仿佛就是那隻兔子玩偶, 這實在是……太幸福了!
黑兔子又下意識地朝幼崽溫暖的懷抱裡縮了縮, 口不對心地道:“或者……其實我可以坐在旁邊的, 一會兒等薛盛來了之後我就跑。”
“沒事的雲姐姐, 一會兒兔兔還要變大幫我們打倒壞叔叔,這樣方便一些。”茶茶奶聲奶氣地解釋道, “兔兔一定也會理解噠。”
黑兔子看向那隻白色的玩偶兔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竟然莫名從那張玩偶兔臉上看到了幾分委屈。
雲瑩瑩:“……”立馬假裝看不見地挪走目光。
她們不知道時間, 隻能靜靜地待在櫃子中等待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雲瑩瑩有些焦慮地在茶茶的懷中動了動, 小聲道:“也不知道他們那邊的情況都怎麼樣了……”
茶茶努力壓低小奶音,道:“姐姐和哥哥他們一定可以成功的!”
幼崽的眼睛明亮清澈,裡面滿是無畏和信任, 道:“茶茶相信大家一定可以成功打倒壞叔叔,救出紅衣姐姐,通關遊戲。”
茶茶稚嫩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中回蕩,雲瑩瑩心中湧入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她忍不住笑了笑,道:“對!我們一定能通關遊戲的。”
他們計劃的那麼周密,一定能成功的!
話音剛落,她們聽到了一聲巨響,隨即是玻璃碎裂的聲音接連不斷地傳來。
黑兔子在茶茶的懷中猛地抖了一下,幼崽用小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小聲安慰道:“姐姐不怕不怕,沒事的。”
而外面也遙遙傳來了薛盛陰森的聲音!“……茶茶,我看到你了,你快出來吧,茶茶……”
雲瑩瑩害怕不已,連忙道:“茶茶!彆信他說的,他是在騙你!他絕對看不到你在哪的。”
沒想到,小團子眼睛亮晶晶的,甜甜笑道:“我知道的姐姐。”
茶茶自信地道:“……大人經常這麼說,都是在騙人噠!”
“我以前玩捉迷藏的時候上過好多次當,後來就明白啦。”茶茶驕傲地挺起小胸膛,道,“我可是捉迷藏小能手!”
這可是林姐姐親自封給她的!
以她家為區域的那一片的姐姐們都比不過她噠!
聽著幼崽自信滿滿的話語,雲瑩瑩忍不住笑了,再聽外面薛盛的聲音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反而……還覺得他挺搞笑的。
雲瑩瑩低聲吐槽道:“他現在這樣自言自語像個小醜一樣……”
茶茶好奇地問道:“這個壞叔叔今天在扮演小醜嗎?”
雲瑩瑩憋笑,一本正經地道:“……對!其實他是馬戲團偷跑出來的猴子,今天忘記帶小醜鼻子了,我們不要笑他。”
“這樣啊,嗯!”茶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小大人般歎了口氣,道,“這個壞叔叔有點慘,但是真的壞!”
雲瑩瑩憋笑快憋瘋了,就在這個時候,她們感覺到了那股陰寒的氣息越來越近。
薛盛進入了後廚。
雲瑩瑩立馬緊緊地閉上了嘴,就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了,生怕呼吸聲太大會把他引過來,她甚至都開始覺得自己的心如擂鼓,“砰砰砰”跳個不停。
而跟緊張不已的雲瑩瑩不同,茶茶瞬間放鬆了小身軀,熟練地放緩了呼吸,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一個點。
——寧姐姐說,她一定要把握住最好時機!
變身小兔子有時間限製,她們還要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去六樓!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一扇扇櫃門被人粗暴地打開,嘎吱作響的櫃門聲伴隨著薛盛幽幽的聲音一道響起。
繞是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怕,茶茶的小手裡還是慢慢沁出了汗珠,緊張地一動不敢動。
終於——
腳步聲在她們所在的櫃子前停下了。
茶茶睜大眼睛,一句話幾不可聞地從她的小嘴中飄了出來。
幾乎是櫃門被扯開的瞬間,大黑兔的旁邊多了一隻小黑兔。
兩隻兔子不約而同地一蹬後腿,“蹭”地竄了出去。
而一直附著在櫃門內側的黑氣,也登時鼓脹起來,化為一大片濃厚的黑氣,遮住了薛盛的視野。
薛盛憤怒吼叫的時候,兩隻黑兔子已經如離弦之箭般眨眼便奔出了門外。
小黑沒有過多停留,待聽到幼崽熟悉的呼喚聲時,它立馬把自己給團了起來,迅速地朝她們的方向飄去。
與此同時,兔子玩偶倏然開始變大體型,狹窄的櫃子很快變得擁擠了起來。
因為太擠,兔子玩偶的頭歪在櫃子中,它動了動兩隻腳,從其中艱難地走了出來。
薛盛迎面就撞上了正努力把頭掰正的兔子玩偶,猛地朝後退了一步。
兔子玩偶的體型繼續膨脹,直到那雙兔耳頂到了天花板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兔耳朝後耷拉,兔子玩偶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向薛盛。
薛盛下意識又朝後退了一步。
——實在是昨天晚上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心裡陰影。他活了幾百年,竟然連一隻兔子玩偶都一擊都承受不住,實在是令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但隻過去了一兩秒鐘後,薛盛瞬間察覺到了不對。
這個兔子玩偶的氣息和昨天的比起來截然不同,而且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並沒有那種莫名而來的恐懼。
薛盛眯起了眼睛,看著兔子玩偶朝他揮起的手,喃喃地道:“……果然,他沒有騙我。”
血霧與兔子玩偶的右手相撞,隻一刹那,兔子玩偶的巨大身軀開始劇烈顫抖,旋即承受不住地朝後倒下。
薛盛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兔子玩偶這麼不堪一擊,他冷笑著朝前走去,抬起腳,用力壓住了兔子玩偶的右手。
“也不過如此啊。雖然不知道你昨天是如何做到的,不過,現在的你完全就是一個垃圾。”
兔子玩偶的右手已經變得破破爛爛了,甚至能看到裡面的棉絮不受控製地飄了出來,它整個右手都耷拉了下去。
薛盛覺得無趣,又踢了一腳兔子玩偶,手心中的血霧開始聚集,對準兔子玩偶的巨大兔頭,微笑道:“再見了。”
但就在血霧即將噴湧而出的刹那,兔子玩偶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
一地空白,隻有微敞的櫃門左右搖擺,什麼都沒有留下。
薛盛愣了愣,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又猛地轉過身追了出去。
他自言自語地道:“……如果你們想趁機去六樓,讓我妹妹保護你們的話,那可真是在做白日夢。”
“不如……就讓你們得到希望再失去吧。”薛盛惡劣地笑了起來,道,“妹妹,我當著你的面把她們殺掉,你會怎麼樣呢?”
“會不會又像之前那樣痛哭流涕啊……好久沒見到了呢,我可真期待啊。”
……
“茶茶,你的兔兔收回來了嗎?!”
一片死寂幽暗的樓梯上,兩隻一大一小的兔子拚命地朝上跑去,而她們的身旁還圍繞著一小團黑氣,正在隨著她們上下漂浮。
聽到雲瑩瑩這麼問,茶茶聲音有些低落,道:“收回來了,但是兔兔受了傷……”
雲瑩瑩安慰道:“沒事的,等一會兒事情結束後,我們可以問一下紅衣姐姐,看她能不能幫你修一下。她之前不是就幫你修好了兔兔嗎?”
茶茶又重新打起了精神,道:“嗯嗯,我們先去把紅衣姐姐救出來!”
她們一路爬到了三樓,而三樓的樓梯口兩邊各站著阿楚和阿池。
阿楚和阿池瞧見她們後,紛紛上前一步,道:“怎麼樣,沒受傷吧?”
雲瑩瑩開口道:“我們沒事,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那就好。對了,那個人我們已經把他送到六樓了。”阿楚鬆了一口氣,面色凝重道,“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了。”
阿池催促道:“你們快去吧。放心好了,我們一定能攔住他一段時間的。”
阿楚開始慢慢地由人轉變為了巨大的兔子形態,那雙漆黑的瞳孔死死地盯著樓梯下方。
黑色巨兔的脊背弓起,蓄勢待發,利爪也不自覺的深陷入了地面中。
阿楚道:“放心去吧,我們會儘我們最大的能力去消耗他的能量的。”
小黑兔飛快地蹭了蹭這兩隻巨大的兔子,抬起小腦袋,道:“阿楚姐姐,阿池姐姐一定要注意安全呀,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茶茶!”右邊的兔子晃了晃長耳朵,道,“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成功的。”
雲瑩瑩道:“那我們走了,你們彆逞強。”
右邊的黑色兔子哼道:“放心,我們可是很惜命的。”
在那一大一小兩隻兔子消失在視野之後,阿楚看向妹妹,道:“記得你說的話,你不要衝動。”
阿池很氣,嘟嘴道:“怎麼,姐姐你也不相信我嗎?”
話音剛落,她們兩個的兔耳紛紛警惕地立了起來。
——薛盛上來了。
兩隻巨大黑兔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身軀弓起,兩隻鋒利的前爪死死地扣進了地面中。
緊繃到了極點的氣氛中,下方傳來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幾乎是那道人影出現在拐彎的刹那,兩隻巨兔同時撲了上去,一左一右,目標明確,直奔薛盛的脖頸。
鋒利的兔爪閃動著灼目的白光,攜著破風聲,狠狠地朝那看似脆弱的脖頸劃了下去。
但——
一擊……不中。
利爪落空,而那道人影閃到了幾階外的樓梯上。
薛盛勾唇輕笑,驚奇地道:“小兔子,你們這是在找死嗎?”
阿池喉嚨間發出了憤怒的嗬嗬聲,她一言不發,又猛地撲了上去。
但這一次,那道人影根本沒有動彈,反而阿池巨大的身軀卻被突然出現的血霧給猛地撞飛了出去。
黑兔在地面上抽搐,有血從她的三瓣嘴邊流出,而她的兩隻前爪,竟然已經無力地耷拉著,爪子上尖利的指甲也都全部折斷,甚至有些深可見肉,正朝外汩汩地流著鮮血,打濕了她身上的皮毛。
“……阿池!”
阿楚厲喝道,巨大的兔眼中劃過一抹痛色,但她已經沒有時間去看妹妹的情況了。
眼看著不遠處的薛盛完全忽視了她們,正想繼續往上走,阿楚淒厲地叫道:“薛盛,受死吧!”
說著,巨大的兔子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殘影,義無反顧地撲了上去。
眨眼的功夫,任誰也沒有看清上方人影的動作,隻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整個空間似乎都因此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巨大的黑色兔子被一隻腳踩在了頭上,不管她怎麼掙紮,都無法撼動絲毫。
薛盛隻用了一隻右腳便將阿楚死死地釘在了地面上,他表情閒適,費解地道:“有時候,我真的會很好奇你們是怎麼想的。”
“好好活著不好嗎?為什麼就非要找死呢?”
以阿楚巨大的身軀為中心,地面朝四方呈蛛網狀裂開。
阿楚的頭顱一點一點地被踩進了堅硬的地面中,石塊四裂,鮮血氤氳著慢慢染紅了那一塊地面。
如果不看薛盛的右腳,他現在的表情溫柔的仿佛在跟人談笑風生。
但他卻一點一點地加著力度,冷眼看著那巨大的兔頭馬上就要完全沒入在地面中。薛盛輕聲道:“我其實真的不想殺你們的,畢竟我妹妹還是蠻喜歡你們的。”
“但是你們能不能不要每一次都來阻撓我,我真的會很煩。”
說到最後,薛盛的表情逐漸猙獰了起來,他咬牙切齒地道:“那個小孩就這麼重要嗎?你們一個兩個都要為了她來對付我嗎?!”
“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是不是非要讓我當著你們的面把她殺掉,才能回到過去?!”
“……你放開我姐姐!”
伴隨著一聲凶狠的尖叫,兩隻前爪無法抬起的黑色巨兔猛地衝了過來,張開了一口鋒利細密的利齒。
黑色巨兔沒了兩隻前爪,但是她試圖用自己的利齒來給薛盛造成傷害。
隻可惜……她沒能做到。
阿池甚至都沒能碰到薛盛的衣角,就徑直飛了出去。
隻見薛盛輕飄飄地抬了抬手,濃烈的血霧猛地一朝黑色兔子的大嘴壓了下去,甚至能清晰地聽到牙齒撞擊發出的嘎吱聲和令人心悸的骨骼破裂聲。
阿池的雙眼瞬間瞪大,無數的鮮血從她的口中,頭上噴湧而出。
一片血色朦朧中,那雙漆黑兔眼死死地盯著那個逐漸朝他走來的人影。
“……小兔子,真可憐啊。”薛盛歎息著彎下了腰,嫌惡地踢了一腳阿池臟汙的皮毛,道,“欸,你應該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吧?”
“可千萬彆死啊,多堅持一下。等一會兒我還想把那個小孩捉過來,讓你們親眼看著她是怎麼死的。”
薛盛微笑著直起了身,溫柔地道:“等我,我馬上就回來了。”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逐漸走遠,一點一點地朝上去了。
可能是流出的血實在是太多了,也可能是她已經耗儘了自己全部的力量。阿池隻覺得身體一陣一陣的泛冷,眼前一片昏黑,如浪潮般的睡意一波波的朝她襲來。
她好困啊……她好想就這麼睡著啊……
“阿池……阿池……”
虛弱的聲音慢慢地靠近著她,阿池竭力睜開眼睛。
模模糊糊中,她看到一個熟悉的黑色兔子正在一點一點的朝她爬來。
“姐姐……”三瓣兔嘴輕微地顫了顫,卻沒能發出聲音。
姐姐……我好疼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隻巨大的兔子終於依偎到了一起。
黑色兔子的頭顱不負最初的圓潤,右側不僅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上面還插著幾塊鋒利的石頭,血肉模糊。
阿楚努力伸出兩隻前爪,將妹妹攬入了懷中——
就如同她小的時候做過無數次的那樣。
她們身上的鮮血留在了一起,阿楚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斷的流逝,而妹妹的身體……也越來越冰涼。
“阿池,不怕……”阿楚緩緩閉上了眼睛,喃喃道,“姐姐會永遠陪著你的……”
——永遠。
……
之後的幾層樓並沒有遇到阻攔,薛盛也終於得以爬上了五樓。
他來到了五樓那條長長的走廊中,儘頭是那道被鎖起的樓梯間。
薛盛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感受了一□□內的力量,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體內的力量被消耗的太多了。
先是開咖啡廳的門被消耗了一部分,然後又接連受到了幾次攻擊。雖然他每一次都表現的雲淡風輕,但隻有薛盛自己心裡清楚——
輕鬆打敗她們的同時,他體內的力量也在迅速的消耗。
再這樣下去,恐怕他馬上就沒有力量了。
不過,抓那兩個人,剩下的力量應該足夠了。
薛盛的臉上又重新掛起了微笑,他緩緩朝前走去,走到最前方那道被鎖起來的門前時,他摩擦了一下脖頸中的項鏈,終於將它取了下來。
銀色的項鏈上懸掛著一個略微有些透明的瓶子,上面隱隱透露著裡面的血色。
薛盛扭動了一下瓶子的開口,瓶子的底端倏然多出了一塊,仔細看去,像是一把鑰匙。
薛盛捏著鑰匙,慢慢地朝門上的鎖靠近。
不知怎的,門後的血霧開始翻滾了起來,甚至有一些不受控製的透過門縫溢了出來。
薛盛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收回目光,終於將鑰匙插進了鎖中。
門被打開的刹那,鋪天蓋地的血霧迎面撲來。與此同時——
有道黑影從門側衝了出來,直直地朝薛盛撲了過去
意外來的太快,薛盛一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面前的血霧又阻擋了他的視線,等他迅速將血霧揮開的時候,薛盛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手上的項鏈不見了!
薛盛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淩厲的目光直直地朝前方射去,那邊有一道背影正在拚命的朝血霧的中心跑去。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薛盛面色鐵青,憤怒到了極點,立馬朝前追了過去。
而前方那道正在拚命朝前奔跑的身影,速度突然慢了下來,在血霧中前行的每一步都格外的艱辛。
跟他相反的是,薛盛在血霧中卻越發的得心應手,行雲流水。
薛盛冷笑著道:“你現在把東西還給我,我還能留你一條命。”
“彆掙紮了,這裡都是我的地盤,你是跑不過我的。”
薛盛一揮手,整個空間中的血霧都隨之翻滾起伏,然後聚集在一起,將那個人禁錮在了原地。
而那個人則是高高的舉起了右手,努力在原地掙紮著,但身體卻紋絲不動,反而有不少的血霧籠罩在了他的周身,對他蠢蠢欲動。
周興的額上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他的臉上也滿是恐懼。
他整個人抖到不行,如果不是血霧禁錮著他的身體,他估計現在已經癱軟在地了。
但是他的右手依舊死死地捏著那條銀色項鏈,高高舉起了右手。
他想過在偷盜項鏈之後會被薛盛抓住,但……他沒有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麼快。
周興的膽子本來就小,強烈的恐懼又讓他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莫名的狀態——就像是魂魄和□□已經分開。他整個人腦子嗡嗡作響,白茫茫的一片,他的目光隻是單純的聚焦在一個地方,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
就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
就在這時,周興空洞的瞳孔中突然印出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那隻幼小的黑兔從血霧中冒出了一個頭來,嬌小的兔耳不停地搖晃,三瓣嘴嗡動著似乎在說什麼。
但是周興並不能聽清她在說什麼,反而背後遙遙傳來了薛盛陰森的聲音:
“把項鏈還給我,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周興遲鈍地緩緩低下頭去——
有一道血霧彙聚成了一柄劍的形狀,正直直的頂在他的胸口。
仿佛隻要一聲令下,就能隨時穿過他的胸膛,刺破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