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茶茶記得這個漂亮姐姐。

這個姐姐一開始不太喜歡她, 但是昨天在餐廳和她道歉了！兩人還說好要做好朋友呢！

既然是好朋友的話，那麼姐姐遇到了問題……

茶茶麻溜地抱著兔兔從床上爬了下來，與此同時, 門外的女聲越發地恐懼不安：

“茶茶, 茶茶你還在嗎？你可以給姐姐開門嗎？”

“求求你……我真的好害怕。”

門外的女聲泣不成聲, 茶茶聽的一急，立馬大聲地道：“姐姐不要怕！我來啦！”

說著, 小團子便邁著兩條小短腿小跑著去門的方向。

門外的女聲似乎聽到了茶茶的安慰, 靜了一瞬，旋即, 低低的抽泣聲順著門縫傳了進來。

茶茶踮起腳尖打開門，著急地道：“姐姐你不要哭啦！我來了！”

她推開了門，對上了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

雲瑩瑩正靠著牆壁掩面哭泣，一片黑暗中, 倏然亮起了一點光亮。

她愣愣地抬頭看去, 溫暖的燈光湧入眼簾, 一隻溫軟的小手隨之牽起了她的手：“姐姐……我來啦！”

“姐姐不哭！”茶茶笨拙地握著紙巾給雲瑩瑩擦淚, 細聲細氣地安慰道，“姐姐不要怕哇，一會兒好心姐姐就來了, 好心姐姐可厲害了！”

“嗚嗚嗚……”看著面前小團子擔憂的包子臉, 雲瑩瑩眼淚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哽咽地道, “……謝謝茶茶，姐姐、姐姐不怕了。”

最終，在茶茶把帶的紙巾用完之前，她成功地把漂亮姐姐哄好帶回了屋內。

隻是, 小團子忙著給雲瑩瑩遞紙巾，而雲瑩瑩仍還深陷在恐懼情緒中無法自拔。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隨著她們把房門關上，她們斜對角的房間底下的那條縫又重新亮了起來。

就像是，有一個人終於走開了，不再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茶茶仔細地把門給鎖好，又歪頭努力地分辨著鐘表上的時間。

茶茶雖然才五歲，但在看時間這方面卻比同齡的小朋友都好，甚至在福利院的時候，有些比她大好幾歲的孩子還經常拜托茶茶幫他們看時間。

這也可能跟她從小一個人在家，每每需要看時間期盼地等媽媽回家有關。

很快，茶茶高興地得出結論，道：“還有五分鐘就到十點啦，好心姐姐馬上就來了！”

雲瑩瑩此時也終於平靜了下來，聞言，她小心翼翼地道：“郝馨姐姐……是指那個每天來敲門的鬼嗎……”

“鬼”這個字雲瑩瑩說得很輕，怕嚇到茶茶。

茶茶點點頭，道：“對！好心姐姐馬上就要來敲門啦。姐姐不要怕。”

雲瑩瑩抖了一下，勉強笑笑，道：“我不怕……那寧雨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茶茶眨了眨眼，認真地道：“寧姐姐和陶哥哥出去找線索了，很快就回來啦。”

雲瑩瑩鬆了口氣，道：“好的，謝謝茶茶。對了，這個給你。”

她拿出了那張診斷單，不好意思地道：“這是……我們找到的線索。就是新找到了一部分。”

茶茶鄭重地雙手接過，在桌面上擺擺正，道：“好噠！”

茶茶掏了掏自己的零食小袋，選了一個最好吃的糖果塞給了雲瑩瑩，道：“姐姐吃糖，可好吃啦。”

雲瑩瑩看著手心裡的糖果，眼淚又差點奪眶而出。

她偷偷擦了擦眼角，若無其事地把糖果塞進了口中，甜絲絲的草莓味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

茶茶見漂亮姐姐終於笑了，眼睛也彎成小月牙，道：“姐姐笑得好漂亮！”

雲瑩瑩又彎唇笑了。

說話間，時間來到了【22:00】，雲瑩瑩本來在恐懼地等著黑氣自房屋中四處冒出，結果……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平靜得令人震驚。

茶茶見漂亮姐姐不解，就跑去盥洗室拿出了小黑給她看。

可能小黑也知道郝馨快來了，態度還算不錯，隻叫了幾聲便趴下去一動不動了。

茶茶想了想，又把小黑放了回去。

【22:20】，郝馨準時前來敲門。

郝馨剛一進來就皺眉道：“有人？誰啊？”

茶茶高興地拉著瑟瑟發抖的雲瑩瑩打招呼，道：“姐姐晚上好！是雲姐姐啦。”

雲瑩瑩強迫自己不要抖，對上了那雙審視的紅眼睛。

在面對除了茶茶以外的人類時，郝馨的態度絕對稱不上友善，那雙血色的眼眸，毫無溫度地落在了面前的人類身上，宛如在打量一個死人。

片刻，郝馨收回了目光，冷冷地道：“你來做什麼？”

雲瑩瑩猛地鬆了一口氣，小心開口，道：“是這樣的……”

雲瑩瑩下午和言藜、周興分開之後，便一直安靜地待在自己的房間中，沒有再出去過。

她其實想了很多，也翻來覆去地看了那份診斷書很多次。但，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她很想去投奔茶茶三人——她當時留下診斷書也是為了這點。但是……她不知道寧雨和陶浩會不會同意她加入。

言藜目前看著確實不像好人，但是……寧雨和陶浩真的會真心接納她嗎。

雲瑩瑩不知道，她也不敢賭。

她隻想活著回去。

但很快，她的所有顧慮都被一件突然發現的東西所打破了。

不知道是第幾次摸診斷書的時候，雲瑩瑩在口袋中摸到了一個陌生的東西——

一截短短的，馬上就用完的鉛筆。

“我很確定，這是經理桌子上的東西，我也絕對沒有拿！”雲瑩瑩用力咬了咬下唇，道，“但那個鉛筆就出現在了我的口袋裡，絕對是有人放進去的。”

雲瑩瑩咬牙道：“我覺得……就是言藜放的。他想殺了我。”

郝馨的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她緊盯著雲瑩瑩，道：“一根鉛筆而已，他怎麼殺你。”

雲瑩瑩神色複雜，白著臉道：“……其實我大概猜到了，經理殺人的規則。”

“酒店手冊寫了禁止盜竊，要維持秩序。”雲瑩瑩強忍恐懼，道，“昨天董棟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他‘拿’了不屬於他的東西，也就是黃筱筱。”

“所以他被經理殺了，今天……輪到我了。”

雲瑩瑩神經質地抓著頭發，道：“我不知道言藜他為什麼這麼恨我，就非要置我於死地。但我真的隻想活下去！”

郝馨皺眉道：“他可不是那鱉孫殺的。”

雲瑩瑩愣道：“啊？”

郝馨不耐煩地道：“我在的時候，李鑫中是絕對不敢出現的。”

她冷笑道：“他打不過我，一直避著我。”

雲瑩瑩眼睛倏然爆發出了光亮，道：“那、那就是說……”

郝馨冷哼道：“他如果敢上門找你要東西，我就搞死他。”

“我可不是在幫你。我要趁這個機會弄死他！”

“謝謝你，謝謝！”雲瑩瑩大喜過望，淚崩道，“謝謝謝謝……”

郝馨一臉嫌棄，道：“彆哭了，真難看。”

雲瑩瑩趕緊抹淚，對郝馨露出一個笑容。

郝馨彆開頭，注意到了茶茶的裝扮，道：“茶茶，你穿這裙子也太可愛了吧！”

茶茶喜滋滋地抱住郝馨的胳膊，道：“是阿楚阿池姐姐送我的！”

郝馨的臉瞬間僵了，道：“她們倆……”

茶茶沒注意到郝馨蓋在黑發後的表情，開心地分享道：“姐姐們還給我吃了好多好好吃的小蛋糕！姐姐你下次要不要一起去啊？”

“不！”郝馨立馬道，迎著小團子疑惑的神情，又找補道，“……我，我去不了那。”

笑死她才不去。那兩個鬼跟餓死鬼投胎似的，看見啥都恨不得上去咬一口。她倆後面還有那誰……撐腰，她才不去！

幼崽困惑的神情變成了同情。茶茶抱著郝馨的胳膊輕輕晃了晃，奶聲奶氣地安慰：“沒事的姐姐，我下次換來小蛋糕帶給你吃呀。”

郝馨心情登時又飛揚了起來。去不了又如何，她有茶茶小寶貝！

雲瑩瑩在旁小聲地道：“那個……茶茶要紮一下頭發嗎？”

一人一鬼頓時都朝她看了過去。

茶茶開心地道：“雲姐姐你會紮什麼發型呀？”

她現在是把頭發都披散下來了，寧姐姐說這樣比小揪揪好看，但是茶茶還是想試試更多的發型。

女孩子，就是要嘗試多多的發型噠！

迎著茶茶期盼的亮晶晶眼睛，雲瑩瑩尷尬地道：“馬尾辮？蠍尾辮？這個不一定成功，我得試一下，但是我見我的造型師給我紮了很多回。”

郝馨：“……”

但不管怎麼說，雲瑩瑩的雙手也比郝馨靈巧一些。郝馨現在是有心無力。

如果她還是人，她可以給茶茶紮一個月的發型都不重樣，但她現在……

郝馨眼眸晦暗，垂頭盯著自己僵硬冰冷的手指。

雲瑩瑩最終給茶茶紮了一個雙馬尾。

她是想紮蠍尾辮的，但一直沒有成功。

這個發型看著蠻簡單的，但真上手了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扭來扭去了，不是左邊散了就是右邊亂了。

雲瑩瑩隻能含淚放棄，用儘洪荒之力給茶茶紮了一個結實的雙馬尾。但因為頭繩不夠，一個是茶茶的，一個是雲瑩瑩的，兩個馬尾看起來有點子不同。

茶茶摸了摸雙馬尾，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她對著鏡子左右觀看，但始終沒找到原因。

但是發型又和媽媽之前紮的一樣呀……到底是哪裡不對呀。

茶茶的包子臉微鼓，她想搖搖頭，然後就震驚地發現自己的頭搖不太動了！

“姐姐，姐姐！”小團子立馬從椅子上蹦躂了下來，激起的風讓一旁的小黑抖了幾抖。

小黑給抖醒了，下意識嚎叫了幾聲，又瞬間察覺到了外面恐怖的氣息，立馬閉嘴。

茶茶從盥洗室出去的時候，郝馨正吃著零食，雲瑩瑩坐在她不遠處時不時膽怯地看她一眼。

郝馨注意到了茶茶驚慌失措的小表情，放下零食袋，道：“怎麼了？”

茶茶小幅度擺頭，哼唧道：“頭、頭轉不過去啦……”

郝馨觀察了一下，笑道：“可能是頭發紮的太緊了，沒事的，鬆一鬆就好了。”

雲瑩瑩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茶茶，我這就給你鬆一鬆。”

說著，雲瑩瑩便朝茶茶走了過來，隻是她還沒走到，門突然被敲響了。

“請問有人在嗎？我來拿回我的東西。”隨即又是幾聲“咚咚咚”。

敲門的人態度很好，聲音……也很熟悉。

李鑫中來了。

雲瑩瑩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郝馨。

郝馨沒有看她，隻低頭對茶茶道：“乖，跟這個姐姐先睡覺好不好？姐姐馬上就回來了。”

“好！”茶茶點點小腦袋，去牽雲瑩瑩的手，道，“雲姐姐我們去碎覺覺吧~好心姐姐要快點回來呀！”

郝馨笑著點頭，然後就擼起袖子朝門口走去。

雲瑩瑩看著郝馨蒼白僵硬的手臂，眼睛又開始發熱。她重重點頭，回握住茶茶的小手，道：“嗯，我們去睡覺！”

門被打開了，那一瞬間，茶茶和雲瑩瑩清晰地看到了外面李鑫中的表情變幻。

李鑫中失態地後退了好幾步，恐懼一點點地自他面上流淌出來，他道：“你……怎麼是你？！”

郝馨冷笑著慢慢飄了過去，道：“驚喜嗎？好久不見，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長發在郝馨背後四散飛舞，濃重的血霧自她身上蔓延開來。她們最後看到的，是李鑫中不要命地朝前奔去，身後是迅速朝他籠罩過去的血霧。

門被關上了。

雲瑩瑩瑟瑟發抖的身軀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茶茶安慰地拍了拍她，細聲細氣地道：“雲姐姐不怕不怕。”

茶茶從旁邊的零食袋裡摸了一小塊餅乾遞給雲瑩瑩，道：“已經過去啦，姐姐吃完我們就睡覺吧！”

雲瑩瑩感激地接過餅乾，她低頭咬了一小口，身體突然僵硬了。

雲瑩瑩的手抖了起來，她知道不該跟小孩子說這種問題，但是——

她已經到極限了。

“……茶茶，你說，如果不是李經理殺了董棟，那是誰殺的？”

雲瑩瑩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她一直以為董棟的死是李鑫中乾的，因為他綁了黃筱筱。

但郝馨說不是。

如果不是他，那這意味著……黃筱筱，到底是誰的“東西”？

茶茶愣愣的，下意識抱緊了兔兔，小聲道：“寧姐姐好像說是……廚師叔叔殺的。”

小孩子稚嫩的聲音還未落下，門，突然被敲響了。

“咚咚咚……”

敲門的人不疾不徐，先敲了幾下才溫柔地出聲道：“瑩瑩，你在這裡吧。”

“你怎麼可以打擾到茶茶呢，都這麼晚了，快和我回去吧。”

言藜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好聽，但此時落入雲瑩瑩的耳中卻仿佛惡魔低語。

雲瑩瑩控製不住地尖叫了一聲，緊握住了茶茶的手：“他、他……”

茶茶感覺手有點痛，但她懂事地沒有吭，而是用另一隻小手也握住了雲瑩瑩的手，認真地道：“姐姐不怕，我們不理他就是了。好心姐姐說了，這個門除了我們自己打開，一般是打不開噠。”

雲瑩瑩恐懼地道：“真的嗎？”

“真噠！”茶茶安慰道，“我們不理他，就讓他敲吧！”

茶茶“噔噔噔”跑去拿了枕頭，然後用枕頭把自己的小腦袋包了起來，悶聲悶氣地道：“姐姐你看我，就像我這樣，就聽不見啦！”

雲瑩瑩被小團子逗笑了，道：“嗯！我這就像你這樣。”

她慢慢地平靜了下來。茶茶說得對，如果這個門可以輕易被打開，像郝馨她就不用每晚敲門了，完全可以直接破門而入，這個門應該是用來保護她們的，所以——

雲瑩瑩剛想到這，門外的言藜忽然停下了敲門。

他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道：“瑩瑩，我知道你在的。”

“你這是打算之後都不和我一起了嗎？”言藜歎氣道，“瑩瑩，你太讓我失望了。”

言藜停頓了一瞬，但門內始終未傳出他想要的聲音。

他笑了一下，又慢慢斂住了滿面笑意。

“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那就不要怪我了。”言藜冷冷地道。

茶茶和雲瑩瑩都清晰地聽到了他繼續道：“……薛盛，拜托你了。”

一個陌生的聲音含笑道：“我知道了。”

雲瑩瑩頓時瞪大了眼睛，道：“他……他是誰？”

茶茶也有點怕，但她堅強地擋在了雲瑩瑩的身前，小身軀微微顫抖：“好像……是廚師叔叔。”

茶茶隱約記得這個叔叔。他有幾次出現在餐廳裡，會問他們飯菜的味道怎麼樣，喜不喜歡。

茶茶莫名有點怕他，說不上來原因，因此每次見到他都會忍不住躲到寧姐姐的身後。

可現在——

雲瑩瑩臉色慢慢變得慘白，她握緊了茶茶的手。

一大一小同時朝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門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像是有人一直在轉動門把手，又像是有人在拿著斧頭砍著門。

轟鳴的噪聲中，門外隱隱傳來交談聲，但門內的茶茶和雲瑩瑩都聽不太真切。

雲瑩瑩流了滿臉的淚，絲毫形象都不顧了。她怕的要死，一直在抖，淚眼朦朧中，她看到了茶茶擋在她面前的小身體。

“茶茶……”雲瑩瑩喃喃道。

她聲若蚊蠅，茶茶卻聽到了，擔憂地回頭看她：“姐姐，不要怕！好心姐姐馬上就回來了！”

“……茶茶。”雲瑩瑩終於下定了決心，她想笑一笑，但落了滿臉的淚，“我有技能的，一會兒門被破開了你就快跑，快跑去找郝馨，找寧雨他們！”

雲瑩瑩又哭又笑，道：“我應該可以控製住他們三十秒，你一定要快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她抖得厲害，說出的話都帶著顫音。

她怕死，她真的好怕死。她從小順風順水，被家人捧在手心裡長大，人生最大的挫折不過是她爸突然冒出的私生子。

但是……茶茶還隻是一個五歲小孩啊。

如果不是給她開門，茶茶也不會遭受這一切吧……

一片淚霧中，有隻軟軟的小手突然觸碰上了她的臉頰。

茶茶踮起腳尖，努力擦拭著雲瑩瑩面上的淚水，道：“姐姐不要怕，茶茶也有技能的！”

“姐姐和茶茶一起跑！我們一起去找好心姐姐。”

茶茶突然想起了什麼，跑去了盥洗室把小黑拖了出來，包子臉嚴肅地問道：“小黑！你可以打過外面的兩個壞叔叔嗎？”

“……”小黑嚎叫了幾聲，把自己平攤在地上裝死，像一塊黑餅。

茶茶有點失望，大眼睛也黯了幾分，小聲道：“那你就躲好吧，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哦。”

茶茶把黑餅把床底下拉了拉，道：“一定要藏好呀！”

黑餅躺平在床底，一動不動。

茶茶回過頭想去找雲姐姐，突然，衣角被勾了一下。

她轉過頭，黑餅不知何時從床底下爬了出來，又變回了黑霧，圍繞著茶茶變幻無窮。

茶茶睜大了眼睛，道：“……小黑！你是說可以幫我們阻攔嗎？！”

小黑從屋子這頭飛到屋子那頭。

雲瑩瑩愣愣地看著兩小隻互動。她隻能聽到小黑不停的嘶嚎，而茶茶在揮舞小手，便一頭霧水地道：“茶茶，你能聽懂它說什麼嗎？”

茶茶高興地道：“小黑說它可以變成霧，阻攔外面的視野，讓我們快跑！”

雲瑩瑩瞅了一眼小黑，愣是不知道這兩小隻是怎麼對上腦回路的。

不過——

隻要還有希望，那就是好的。

門外的動靜越發大了，整個門都搖搖欲墜，很顯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雲瑩瑩強迫自己不要抖，開始滿屋子的找能做武器的東西。

而茶茶，她一塊塊地將零食袋裡的餅乾塞進了黑霧中，同時解開了那條瑩白的繩索，小聲鼓勵道：“小黑加油！等我們贏了，我給你吃好多好多的餅乾和糖糖！”

“等我下次去阿楚阿池姐姐那裡，就捎好吃的小蛋糕給你吃呀。”

鬆開繩索之後，小黑開始迅速膨脹，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房間的上空。

雲瑩瑩驚恐地看著面前的這一幕——

無數黑氣在天花板上嘶吼，痛苦猙獰的人臉在其中翻滾。黑氣遮天蔽日，厚厚的霧層完全將燈光遮了起來，室內轉瞬便伸手不見五指。

“……茶茶！”

雲瑩瑩尖叫道，立馬到處摸索那個小小身影。

就在她慌得不行的時候，室內突然亮了。

天花板上的黑氣把燈給露了出來。一片漆黑中，多了一個橙燦燦的燈泡。

暖黃的燈光下，黑氣像是探出了一根觸手，輕輕地碰了碰小團子的頭，把小團子逗得咯咯笑，小手不住地去抓那根黑氣觸手。

雲瑩瑩重重地鬆了口氣，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

就在這時，門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哢嚓”聲，緊接著，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撕扯聲。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