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 章 世界之窗(1 / 1)

整體來講,老鬼王宮被建設得很不符合與民同樂的需求,

無論是從審美角度,還是從價格角度。也就是說,

它看起來十分民脂民膏——無論是引申意義上的,還是物理意義上的。

但這正合寧明昧的意。鬼界給歲月以文明,寧明昧給鬼界以搬走文明。

嚴格來講,寧明昧現在對於鬼界來說,算是一個非法入境者。因此他下達命令得十分沒有心理障礙:“掏出乾坤袋,把能看見的東西都裝進乾坤袋裡。”

其他弟子:“仙尊,這樣不太好吧?”

和寧明昧一起前往老鬼王宮的還有付唯道的幾名弟子。這些弟子不熟悉寧明昧的做派,竟然提出質疑。

寧明昧道:“此處必有一場惡戰。我們想要保全自己或許都難,更何況這些文物?此間文物記載鬼界千年文明,到頭來卻因為風蝕侯的一己私欲付之一炬。儘管這是鬼界的文明,我看著它們,也十分於心不忍。雖然仙界與鬼界有宿怨,如今我也將此放在一邊,且替他們先保存吧!”

幾名弟子一時間十分慚愧。他們才發現自己竟然誤解了寧仙尊的用心。

確實,寧仙尊這麼有錢,一定是個高尚的人。怎麼可能是想趁火打劫呢?!

寧明昧拿出點特製乾坤袋讀寫速度極高,容量極大。弟子們按照職稱依次收入文物,輪到連城月這個外門弟子時,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石如琢冷笑道:“你那寧仙尊分明是想要此間財產,卻說得這樣冠冕堂皇。現在輪到你了,反正也沒東西可收,你不如……”

然後他就看見連城月把一整面牆連同壁畫一起收了進去。

石如琢:……¥#@%@¥

“老前輩,不可以這樣說寧仙尊。”連城月安然道,“他高興,我就開心。況且……”

“寧仙尊總能說出自己的道理,讓那些真正冠冕堂皇之人抹不開面子,隻能為他所用。即使知道寧仙尊在騙人,我也為他的邏輯能力驚歎。他成功,我就愉快。”

“……”

石如琢看著連城月平靜的面容與那雙深邃眼底的奇異光彩,忽然間打了個寒顫。那一刻,他覺得這小子竟然有些陌生。

連城月難道真的對寧明昧擁有手段之事一無所知嗎?真的當寧明昧光風霽月嗎?

完全不。

原來他完全欣賞傾慕他的強大。

連城月道:“就是因為要保護彆人的曆史建築,才要把它的每一塊磚都搬回清極宗,在清極宗重新蓋一個一模一樣的。”

連城月又若有所思道:“真可惜。如果鬼界也是仙界的領土,那整個鬼界都會被很好地保護起來了。”

寧明昧則在旁邊看著連城月,對係統指指點點:“鬼王宮的磚瓦也有很多價值。隻怕我的大陰博物館放不下這麼多東西。還好,連城月很有自覺,在我洗劫一遍後,又主動承擔了帶走磚瓦的需求。假以時日,我們能完全在清極宗附近蓋個還原版鬼王宮出來。各界都會建築,彙聚我們這

處,

就叫它大都會博物館吧。”

係統:……它的男主!

它的男主,

現在儼然是被寧明昧玩壞的模樣。係統欲哭無淚,覺得自己距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遠。

但面上它還是要和寧明昧委蛇一番的,於是做出普通係統的模樣冷笑道:“磚瓦有什麼價值?幾塊錢的東西,我看你真是摳得一毛不拔。”

寧明昧道:“等風蝕侯被打倒後,我們仙界扶烏方上位當新領導人。等到鬼界形勢穩定,我們向他們發出宣傳,讓他們看重文化傳承,讓鬼界的人自己群情激奮,自己攢錢,把我們搶來的文物又買回去。”

係統:……

寧!明!昧!

係統許久不見寧明昧手段。如今再見才發現他依舊是那樣的邪惡。

“鬼界用我們仙界那麼多人皮、那麼多人骨。可惜啊!我妄稱寧扒皮,卻著實沒做到扒皮拆骨的地步。如今卻讓鬼界先做了。這怎麼不算侵犯我的潛在財產。”寧明昧道,“扒他們一點文物費回來,也不過分。”

係統:……

寧明昧:“嗯?”

“你這算是,在為人界抱不平?”係統道。

一股冷絲絲的感覺又冒上來了。係統好似總是這樣,它想要寧明昧與這個世界建立足夠多的聯係與因果,想要寧明昧對這個世界有足夠多的渴望。寧明昧於是忽然道:“係統。”

“?”

“這段時間有空時,我也看了許多清極宗弟子們寫的話本子。這些話本子裡不乏有這樣的設定:主角穿越到異世,開啟自己新的一生。在這些話本中,主角往往無法全情投入到新的世界之內。他們不會視異世裡自己的親人為親人,不會視異世裡自己的事業為事業。他們想做的隻有一件事——回到自己本來的世界,哪怕異世洪水滔天。但,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寧明昧道,“大部分弟子們在文中會設置這樣一個契機,讓主角全盤接受這個世界。主角會發自內心地與這個世界共情,甚至最後,想要改變這個世界。”

“這個契機往往是——主角深深地愛上了一個人。這是這些話本子裡最常見,也最偷懶的方法。因為愛著他,不願他淪落入悲慘的命運。因為愛著他,所以想要改變世界。因為愛著他,也視自己如異世的一份子。因為愛著他,想要成為魔,或者想要成為神。係統——你說,如果一個非人的生物想要學習人類的情感,利用人類的情感,以愛情為契機入手,是不是它的第一選擇?”

係統頭上滴下一滴汗來。它嗬嗬笑道:“你都在亂說些什麼?”

“哦。”寧明昧意味深長道,“是我在亂說了。”

他抱著雙手,站在角落,目睹弟子們忙忙碌碌進進出出。連城月遠遠地看著寧明昧。他覺得此刻的寧明昧垂著眸,看起來冷酷得可怕,也剛直得可怕。

終於,寧明昧聽見耳畔係統的聲音:“這就是你以完善自主招生政策為由,舉辦那個征文比賽的真正原因?”

……

“寧仙尊,我

們在這裡拆牆真的可以嗎。”

封玥道,“我們不是要記錄地圖……”

寧明昧道:“如今我們和風蝕侯與老鬼王作戰,是外地人戰本地人。我們把地圖摸得再清楚,也不如他們自己清楚。所以。”

“我們要創造地圖。”

……不愧是寧明昧,搶東西都搶得這麼清新脫俗。

“寧仙尊!”寧明昧聽見弟子道,“這片花園裡全是奇珍異寶。我們都拿走吧!”

“彆拿完了,都適當留一點……都是千年靈草?都拿完,給他換個景留吧。”寧明昧推推眼鏡,“咱們打架還是需要一點障礙物的。”

想到這裡,他又皺眉。這一路上,寧明昧沒有感覺到絲毫與老鬼王有關的信息。派出去做斥侯的弟子也始終沒有發現老鬼王存在的痕跡。

寧明昧手上有個探測器。這枚探測器能夠探測到鬼族的鬼氣——鬼族動怒時,周身會散發出濃烈的陰氣波動,非常危險,寧明昧因此將其稱為“陰危達”。

陰危達沒有測出老鬼王的波動。也就是說,老鬼王此刻的情緒相當平靜,且沒有殺意。這和傳聞中那個徹底瘋了的老鬼王可完全不一樣啊。而且寧明昧認為,此刻老鬼王的心情絕對不該十分平靜。他在幾個月前失去了雲思暮的水琴,又在幾天前遭遇了常非常——寧明昧經過推理,認為鬼界能把常非常打成重傷卻又無人知曉的鬼,大概也就老鬼王一個了。

所以,由此推理出常非常應當是來鬼王宮取走雲思暮的令牌這件事,也是順理成章的。

所以問題隻有兩個。

老鬼王到底躲在哪裡?到底在乾什麼?

寧明昧時搶時放,整個宮殿於是變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迷宮。隨著他的進入,老鬼王宮的布局漸漸成為了所有舊人看不懂的模樣——譬如,曾在老鬼王宮中居住數百年之久的風蝕侯。

“上次來這裡,已經是千年前的事了!”風蝕侯輕歎道。

烏方走在他身側,心事重重,面上卻依舊是柔順姿態。他瞥向隊伍末尾,九名清極宗弟子正被綁縛在那裡。那一刻,他又想起林雪的那番話來。

“風蝕侯事成,你未必有功。風蝕侯事敗,你以為,你身為出手綁走清極宗弟子的人,能有好下場嗎?”

“將鐸這人,倒是好高傲。”風蝕侯身側,另一名副手低聲道,“他跟在後面,隻隨著魔界的人出行,一副倨傲不理人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鬼界是如何求著他辦事呢!”

“罷了,年輕氣盛而已。”風蝕侯眼中閃過幾分嫉妒,即使如此,他的語氣也是很暢快,“將鐸如今是合體期。同等級的魔修實力總會高於普通修士。如今整個天下,也沒有幾人能與他相匹敵。這樣的人倨傲一些,也是自然的。”

他又咳嗽一聲:“我們需要的,是他助我們殺死老鬼王。老鬼王死後,本座也可晉升至合體期。到時候,我們鬼界再也不用做六界之中的配角!”

不是“我們”,而是風蝕侯。烏方心想。對衰老和死亡的恐懼,已經

嚴重影響到了風蝕侯的心智,以至於讓他盲目地做出選擇,情願孤注一擲。

與將鐸共謀,無異於與虎謀皮。難道風蝕侯不知道這一點嗎?不,他知道。隻是在他心中,他自己的前途永遠比整個鬼界更重要。

烏方不能算是土生土長的鬼族。他核心的魂魄,始終來自數百年前人界那名殉國的軍師之子。軍師一家從小接受的是最正統的教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為人處世,凡事都要講究一個“有道”,一個仁義。

即使為人的身份認同已經被他淡忘,可他心中始終期望鬼界能出現一名明君,統領四方。這是從幼時起,就刻在他骨子裡的價值觀。

可如今顯然,風蝕侯不是一名明君。

烏方握緊了備用的長笛。此刻,前方斥侯道:“侯爺,老鬼王宮有變化。譬如這門口的鎧甲雕像……”

“有什麼變化……”烏方一抬頭,就明白變化在哪裡了。

許多城牆石塊高高堆疊著,排成人頭似的形狀……若是烏方知道現代知識,一定能明白,這東西名叫“複活節石像”。

幾個複活節石像滑稽地立在那裡。替代了精致且昂貴的鎧甲雕像。

這,和老鬼王宮的地圖完全不一樣啊!

烏方以詢問的眼神看向風蝕侯。風蝕侯皺眉,而後道:“罷了,一定是老鬼王做的!”

“確實,瘋子做什麼都不奇怪!”

一行人越過大門。此刻風蝕侯看著茫茫天空,一時間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恍惚間,他好似回到了千餘年前。那時老鬼王意氣風發,他亦是老鬼王極為重視的副手。彼時六界百家爭鳴,他隨著老鬼王,當真認為,他們可以開創屬於鬼界的一片盛世。

鬼界的修煉方法陰邪。但那時的他和老鬼王都認為,鬼界的修煉方法還陰邪得不夠。和其餘五界不同,既然鬼界能吸收他人的靈魂為己用,鬼界就應該把其餘五界視為自己的墊腳石與修煉材料。弱肉強食不過如此,那些沒有力量的凡人,則合該被他們用來煉作法器,用來舉行祭祀。

等到那時,鬼界將會是六界之上的王。鬼界是超脫生死之外的一界,鬼界擁有忘川,鬼界擁有廢棄的祭台,鬼界距離大淵與天門亦比其他各界的領地近……這樣奇異的條件,這樣豐富的曆史背景,為何不懼生死的鬼界,不能稱為世界之王?

直到那個女人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一開始的起因是,風蝕侯發現人界村落裡的村民們,不太好抓了。

鬼界喜歡用人族做材料來進行修煉。仙界的仙人是最佳的材料。可惜他們有修為在身,不太好抓。因此,抓捕人界沒有修為、沒有靈根的人族就成為了一個很好的選擇。反正仙界不在乎凡人的生死,人界朝廷對於邊境村落裡凡人的失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利益推動,他們便沒有興趣、也沒有多餘的人手來保衛邊界的村民。

除此之外,抓捕爐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爐鼎空有靈根在身,卻沒有修為,也沒有修行的可能。

即使在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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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用得,自然鬼界也用得。爐鼎要比普通的平民貴上許多。在鬼界的市場上,常有一個爐鼎要捆五個賣不出去的平民的情況。

上述的一切早已成為了一個讓鬼愉快的傳統。在下定決心積蓄力量、在動蕩的時代中異軍突起、複興鬼族後,風蝕侯擴大了捉捕人族百姓的規模。這些沒有好靈根的平民就和他想象中一樣,很容易被抓捕。他們弱小無能,就像豬圈裡的豬,隨時引頸待戮。一些人族城鎮裡的懦弱掌權者甚至和鬼界達成協議,他們每年將固定為鬼界進貢一些平民,從而換取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不被鬼族針對的好處。

可從某一天開始,這些百姓不那麼容易被抓了。一開始,隻是有幾個弱小的鬼族在抓捕中受傷。再後來,一些受了重傷的中等鬼族捂著傷口跑回封都。他們告訴風蝕侯,百姓們都開始修煉仙法,變得越來越強。而且,他們自發地組成了巡邏隊,打擊一切敢於靠近村落的鬼族。

進貢與和談不能帶來和平,隻有力量才可以。鬼族開始害怕了。

這是從前從未有過的改變——在過去,沒有村民敢反抗,沒有村民敢組成巡邏隊,因為他們都知道槍打出頭鳥,沒人敢在跪倒的群眾中做站起來的第一人。風蝕侯實在不明白,到底是誰給了他們力量。

而且他也實在不明白,那些如豬玀般的沒有可用靈根的凡人怎麼可能能夠修煉?即使有那麼一種方法,要為這些沒價值的人撰寫改進這種方法必然費儘時間。有這種能力的大能為什麼不把時間花在豐富自己上,反而去做這些無用功?

直到後來,他知曉了星火島的存在……直到後來,老鬼王下不僅愛上了他曾經絕不可能愛上的女子,還下令不許再對人族出手。他向風蝕侯說出了讓他陌生的兩個字:“共贏。”

鬼界和人界可以共贏,六界一起共享資源、共享力量,隻要經曆合理的分配,人們不需要戰爭也能獲得想要的生活。鬼族可以自由地去人界旅行,妖族可以去仙界修行。

風蝕侯不懂什麼叫“共贏”。他隻知道,鬼界負責捕捉人類的主管,一直是他。

什麼“共贏”?風蝕侯不知道贏家是誰,但他知道,自己失去了自己的工作,也失去了繼續專攻核心業務,做鬼王最得力的助手的機會。

因此,風蝕侯知道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他必須維護自己和自己手下的利益。他渴望自己比仙界更高一等,接受自己與魔界平起平坐——可人界那群豬玀想要與他擁有平等的地位和權力?怎麼可能?他絕對不接受。

很快,他發現,不止他一個人在期待著星火島的失敗。

甚至後來,他還從另一個人的眼裡看見了相同的意味。

一個翁行雲本人或許都沒有想到過會有這種想法的人。

風蝕侯微微垂眸。回憶至此,他有些累了。如今風蝕侯不是很喜歡回憶從前的事情。從前的事情隔得太遠,與那些人分彆後的千年卻又快得像是彈指一揮間,讓他時時刻刻記起自

己蒼老的事實。

諷刺的是,年輕時候的他因鬼族“超脫生死之外”而視鬼族為更高一等的族裔。而他如今,卻也開始懼怕死亡。

偏偏副手在此時詢問:“侯爺,對於千年前的事情我知之甚少。我聽說,是鬼王後死後,老鬼王就發瘋了?”

風蝕侯略微點頭。可他另一個手下還在不識相地問:“真的?那鬼王後是怎麼死的?”

“我聽說她跳進了忘川……”

“是為了忘記老鬼王嗎?”

眾鬼眾說紛紜。風蝕侯打斷他們道:“都在胡扯些什麼。”

那女人確實是死在忘川裡的。風蝕侯很明白,不過她進入忘川,不是為了找任何人,而是為了尋找自己的記憶——在忘川裡被洗去的記憶,都會彙集在忘川底部的忘川冰魄裡。隻要碰一下,就能想起來。

而且在那之前,她已經落入過忘川一次——不過不是為了忘記誰,而是逃跑中的意外。

隻是那次意外導致老鬼王的臉色十分難看。風蝕侯和老鬼王相處數百年,從未見過老鬼王露出這樣的表情。

——原因是,雲思暮落入忘川,忘記了最重要的事。可她忘記的,卻並不是老鬼王。

而是另一名女子。

“地圖上說,這扇門後面就是老鬼王宮的靈葩園了。這片靈葩園很廣闊,種植著數千年期限的靈草,也是鬼王後最喜歡的靈秀之地……”一名鬼修推開大門。

然後眾鬼:……

這光禿禿的,但地上一圈一圈的……是什麼?

麥田怪圈。

另一邊的藏珍閣空了,磚塊堆出了一座金字塔。

另一邊女神像手中的法器被拿走,留下了一根火柴棒被高高舉起。

還有一座宮殿被拆得隻剩下門,上書“凱旋”兩字……

眾鬼修:……

“罷了,一定是老鬼王做的!”

“瘋子做什麼都不奇怪!”

“老鬼王在這裡獨留一千年,能做的怪事可多了!”

“就是!可多了!”

烏方仍然在猶豫。在下定最後的決心前,他看向自己的上司:“侯爺,我依舊覺得……”

風蝕侯:“……老鬼王看來是真瘋了,而且還很有空。這老鬼王宮,真是到處都是怪事啊!”

烏方:……沒想和你說這個!

遠遠地,常非常與穆寒山二人也抵達了鬼王宮。他們看著眼前的巨石陣,陷入沉思。

穆寒山道:“這……”

常非常:“……我之前離開這裡時,這裡不是這樣的。”

在如此壓抑的氣氛下,常非常難得地說了這樣長的一句話,並露出了有點茫然的神色。而穆寒山此刻也得出了風蝕侯的結論。

穆寒山:“看來風蝕侯,如今真是瘋得不輕。”

常非常點頭:“我想也是。”

“你,還是要進去嗎?”穆寒山忽然道。

與此同時,宮殿深處的老十一手握色卡,膽戰心驚地聽見了一聲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