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他連本科線都沒有上!”
“你不是說他三診考試成績突飛猛進,都上一本線了嗎!”
“怎麼高考分數還沒有三診的分數高?!”
“難道是太緊張,考試前一晚喝了參湯流鼻血,以至於前一晚因為過度緊張失眠、一整晚沒睡著,而導致高考失利?”
“還是說他考試時也在流鼻血?”
“不,都不是。”弟子欲言又止,“這次,連城月的數學分數很低……語文成績一般,理綜成績還行。但是他的身法分數……”
“竟然是零!”
為連城月瘋狂找補的各太上長老相互對視,最終吐出一句話來:“什麼?!”
怎麼可能是零??
“為了實現高考公平,我們的身法考試使用的是最新的不記名機考技術。通過……的技術,弟子們被記錄下考試時的身姿。這些身姿和數據都會被記錄在答題卡上。”弟子滿頭冒汗,“可連城月的答題卡……”
“是空的!”
“因為在正式的身法考試中,我們要求考生們使用統一的2B仙劍進行答題。可連城月為了省錢,購買了打折的仙劍。那把打折的仙劍的型號……”
“是HB!”
真相竟然如此。太上長老們一時恍惚。其中幾人此刻更是痛心疾首得要昏掉。
“怎麼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清極宗的高考,是存在操作空間的。然而這操作空間依舊擁有一個限製條件——那就是本科線。
若是連城月能上本科線,太上長老們必會以利誘之,專門為他開個定向招生專業,也不是不可能。
可連城月……連本科線都沒上啊!
“罷了,你去告訴他,叫他複讀一年。說起來,今年的夏令營他可有參加?”太上長老皺眉道,“給他操作一下……”
太上長老弟子的眉頭又皺成了蜈蚣,隻有便秘三十天的人才能露出這樣的神情:“他……放棄了夏令營機會。”
眾太上長老:……
太上長老的弟子說:“外門的弟子們都說,連城月成績優秀,於是不擠占普通弟子們的夏令營名額,實在是人品貴重。”
“蠢材!”一名太上長老嗤之以鼻。
太上長老的弟子對此不是很讚同。微皺的眉頭彰示著,她也是認為連城月人品貴重的弟子們中的一員:“連城月年輕,總是有幾分少年意氣在的……師尊,如今的連城月,應當正處於他的人生最低穀。我們要不要趁機施以援手,好讓他感念我們的恩德?”
“不。就讓連城月感受下山窮水儘的滋味。”一名太上長老道,“不把他逼到極致,不讓他受儘冷眼,連城月怎麼會知道,自己應該拜誰的山頭?”
“連城月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去處理了。如今最緊要的,是想辦法對抗明道書院。”觀微真人道,“否則好生源都被明道書院搶走了!”
這裡,就要提
一下清極宗洞天福地內的論資排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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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微真人是太上長老,隻是論資排輩,比“無”字輩低,算是“觀”字輩的。在元老會中活動的太上長老們以“無”字輩為首,以“觀”字輩為主體。如今所有“觀”字輩的太上長老與絕大部分的“無”字輩的太上長老均居住在小洞天中。能生活在大洞天裡的,除了更高字輩的傳說級人物,就隻有無為真人一人。
寧明昧、白若如等人,如今是長老或峰主。等到他們也成為太上長老時,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字輩。
觀妙真人眼眸微眯,徐徐道:“既然寧明昧有自己的書院,為什麼我們不能也設置自己的大類平台?我們小洞天,也能擁有自己的大類平台!”
太上長老們覺得觀妙出了個好主意,隻是誰都不肯團結一致,不肯將知識與其他太上長老們共享——把自己的秘密法訣分享給其他的太上長老,這不是要了他們的命嗎?
但大類平台還是要建的。這些太上長老們將明道書院成功的秘訣,歸功於“大類”與在提前批招生這兩點上。至於寧明昧的號召力,則被他們選擇性的無視了。幾度爭執後,他們決定如雨後春筍般地設置好幾個“大類平台”——一入大類深似海,從此無法轉專業的那種。
這也為日後一些被坑進大類,無法脫身也無法轉行的弟子埋下了禍根。
不過此刻,讓他們唯一十分介意的,是他們創建自己的大類,卻還要被寧明昧收取一筆手續費這件事……建立新的平台或係彆,是要經過行政層的審核和同意的。
“我們一群太上長老,竟然被一個小輩給拿捏了!”有人忿忿道。
隻是他們話音未落,就聽見裡面有弟子出來傳話:“太上長老們,會議開始了。”
眾太上長老魚貫而入。始終伴隨太上長老,並微笑沉默著的吳旻看向寧明昧的方向。
美人隻是轉著手中的毛筆,同身邊的女子說話。對於太上長老們針對他的陰謀,他仿佛視若無睹。
吳旻低下頭,含住唇角的微笑。
會議結束。今年明道書院是大豐收,縹緲峰下也收入了兩名女弟子,在同齡人中皆是一等一的好手。
太上長老們紛紛離席,臉含不忿。寧明昧隨著白若如往外走。白若如道:“明昧師弟,這幾年真是辛苦你了。”
英姿颯爽的女子如今眼下,也多出了幾分疲憊的痕跡。寧明昧想到剛才席上,白若如已經能熟練地用官腔和行政程序,來打發太上長老們的一些無理需求。
說實話,他心裡並不怎麼快活。
白若如應是西南王逃家的公主,應當是白衣飄飄的女劍仙。女王教她做淑女,要她做西南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錯的王,她偏偏資質過人,想做策馬追風、匡扶正義的大俠。
她對宗門忠誠,對六界之人都抱有同情,對寧明昧這樣一個過去從來不與她打招呼的師弟也懷有善意。她這一生本該灑脫正直,成為天下的英雄。
有的人天生便是要做大俠,而不是生來做官的。
可她如今偏偏坐在了掌門這個位置上,學會了和那些太上長老們虛以逶迤,做起了那些她在西南王府中本來不願去做的事。寧明昧於是突兀地吐出一句:“師姐,最近還好嗎?”
“你是問西南那邊?還好,近年來妖界比從前要平和許多,很少有作亂了。”白若如道,“隻是他們之間的分裂……值得注意。”
寧明昧本不是想問這句話。不過白若如既然這樣回答了,他方才的那句話也不會再問一次。他道:“妖狐族值得小心。”
說起來,寧明昧的確沒想到西南王府和妖狐族之間還有那樣的淵源。
這還要得益於縹緲峰弟子對妖界曆史的傾情研究——反正不用寧明昧出力。寧明昧展開研究的起因,是西南王王府與妖狐族一族,都姓白。
俗話說得好,一切巧合都能增加發論文的可能。寧明昧的弟子為了一份一作在藏書閣裡熬了三個月,又親自前往妖界考察,終於,她發現了許多背後的線索。
曾經,在許久許久以前,西南是一片滿是瘴氣的土地,此地民不聊生。妖狐族因天性殘忍,被靈狐族與天狐族共同攻打。他們被趕出了多年居住的族地,流落至西南。與此同時,白家先祖也因獲罪,被家族除籍、流放至此。
二族皆是眾叛親離。人妖在持續不斷的鬥爭之中,妖狐族的族長與白家先祖之間竟然在機緣巧合之下陷入同一場險境,並相互扶持著逃了出來。二者於對方而言都有救命之恩,商量之下,便開始結拜。她們取相遇的地方——白沼的“白”字,為共同的姓氏。
隻是後來時光荏苒,人妖不兩立,她們的後人終究成為了水火不容的生死仇敵。兩家究竟是誰先發起的這場決裂這件事,如今已經不可考。或許就連白若如本人,對此也並不清楚。
但寧明昧卻在妖族的記錄裡,發現了一句野史。
那年,妖狐族的大祭司在死亡之前曾對白家發起詛咒。詛咒的內容是,白家家主的直係後裔若想要完整地繼承白家秘法,成為白家家主,那麼,她就必須殺死自己的血親。這名血親與她的血緣越近,她在修煉白家秘法時,受到的反噬就越小。
譬如,與她血脈相連的妹妹。
這件事是白家的隱秘。如今全世界知曉這件事的,一是做研究的寧明昧,二是白家家主,三則是妖狐族的大祭司。
一種直覺告訴寧明昧,這件隱秘或許不止和白若如有關,或許它也與白不歸的身世有關——要沒點曲折離奇的身世,白不歸的頭頂上哪來那麼大的主角光環?雖然白不歸現在已經不能畢業,甚至還在小語種和留學生代購的路上越走越遠。但他還沒開始對代購物品造假,因此白不歸的人生還有希望。
寧明昧不僅知道這件事,還知道這件事對於白若如來說,或
許又是一個極大的衝擊。因此,
他又道:“最近項師兄那裡如何,
師姐這邊有消息麼?”
白若如看著身旁一棵枝繁葉茂的梧桐,許久之後,她歎了口氣:“沒有壞消息……”
這已經是她能給出的、最樂觀的回答。
“隻是北邊的火越燒越旺了。”白若如道,“那些魔界之人,如今是下定了決心。”
寧明昧默然。片刻後,他見其他弟子來接白若如回玉女峰,於是道:“怎麼不見葉雨霏?”
葉雨霏曾經和寧明昧一起去向陽城處理淩風派的事故,如今算是白若如手邊最得力的弟子之一。白若如道:“今晚還要請你來一起為她踐行呢。”
此刻溫思衡也正巧來到寧明昧身邊。寧明昧於是有點猝不及防道:“她這是……”
“葉雨霏再過幾日,便要到北邊去了,先去與項師兄彙合。”白若如道,“北邊,也曾是她的家鄉。”
“……”
告彆白若如,寧明昧和溫思衡一起回到縹緲峰。路上,溫思衡道:“師尊……”
“想都彆想。”寧明昧說。
溫思衡:“……師尊,弟子是想說,需不需要替您剪下頭發。”
寧明昧這一忙就是兩個月,如今頭發又到了該剪的時候了。隻是他沒能在辦公室裡坐得住,很快,他對溫思衡道:“先不剪了,出去逛逛。”
離開辦公室,迎面而來的就是縹緲峰高聳入雲的、漂亮的大樓。樓群氣質森嚴,忙碌的弟子們來去匆匆。
除此之外,十二主峰處處安然。晴雪峰熱鬨,潛聖峰靜謐,隻有屬於項無形的古嶽峰如今靜悄悄的。沒了大嗓門的峰主在,古嶽峰的弟子們也在首徒的帶領下,老老實實地練習著。
溫思衡道:“師尊,我們是要去哪裡?”
寧明昧看著他們揮舞了一會兒木棍,忽然一言不發地飛向洞天福地。
這不飛還好,一飛,他就在半路上撞見了方無隅。見他飛過來,方無隅道:“寧師弟。”
寧明昧:……
“你是來看齊師兄的吧。”方無隅表情沉重。
寧明昧:……
寧明昧飛到洞天福地上空。他沒下去,隻是俯視山靈水秀的此間。洞天福地裡依舊一派歌舞升平,讓人看不見戰爭的氣息。
屬於無為真人的大洞天也是靜悄悄的。他們那神秘莫測的師尊,如今還在閉關。
他看了一會兒,沒進去就要轉身離開。此刻,他身邊的方無隅又輕聲道:“師弟,苦了你了。”
……?
方無隅:“近鄉情更怯。”
……你爹啊。
寧明昧往禁地飛。方無隅卻跟上他,在他旁邊道:“我知道,你如今心裡不痛快。師兄去了,那群老頭子不知道撐起清極宗的門楣,還處處與你作對。如今你想去見師兄,也隻怕被他們拿了由頭去做筏子……這群惡毒的老匹夫!”
寧明昧不用開口,方無隅會說完一切。
禁地倒也安全。自從二十年前的事情之後,清極宗禁地加強了守衛,卻也再也沒有來偷盜的外人。寧明昧於是向內門與外門飛去。
方無隅這時看向溫思衡,對他道:“你師尊怎麼了?”
溫思衡揣摩道:“我覺得師尊在找什麼東西。”
“找什麼東西……”方無隅喃喃道,片刻後,他眉頭皺得更深了,對寧明昧道,“師弟,你不能總是活在回憶裡。”
……這家夥不會以為他在找自己和齊免成相處的記憶碎片吧。
寧明昧簡直懶得理他。他在清極宗裡四處逡巡,清極宗的四處都很熱鬨,一副生產力被開發到了極致的模樣。終於,寧明昧在功善堂發現了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
任務列表中的數十條懸賞。
“懸賞:尋找XX閣失蹤弟子,最後一次被目睹是在北方大隈鄉。”
“XX村被魔修侵襲,請求支援!”
清極宗是一座象牙塔,好似能抵禦外界的一切風險。可寧明昧知道,那些與外界的爭鬥有關的一切都在這裡。
在清極宗之外,戰爭從未停止,而且愈演愈烈。
寧明昧靜靜看著功善堂的大屏幕。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方無隅原本想用手拍拍寧明昧的肩膀,直到他聽見角落裡傳來一名少年的聲音。
“這個任務隻要做完,就能拿三萬,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