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明昧道:“眾所周知,劍是鐵。我如今駕馭之物,也是鐵。”
莫靜道:“你的鐵為什麼有手,有頭,有腳,還會動?”
地動山搖間,寧明昧站在機動戰士高達的肩膀上。他注視那被常靜召喚出的血肉人形,隨意道:“正如我叫出了自己的高達。常靜你,不也將自己的弗蘭肯斯坦叫出來了麼?”
常靜:“弗蘭肯斯坦是什麼。”
寧明昧:“是你製造的東西。”
常靜:“我沒給他取這個名字。”
進擊的血肉巨人與高達相逢。常靜看著寧明昧,遺憾道:“看來,我們隻能堂堂正正地一對一決鬥了啊!”
寧明昧隻說了一個字:“請。”
黑色影子快得如閃電。他自高達上一躍而下,手持長劍,與降魔杵站在一處。遠處,葉歸穆抬頭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形”,感慨道:“今天這一幕,可真是能讓我做好久的噩夢啊……”
老十七也在感歎:“是啊。這血肉人形,看起來好可怕。”
葉歸穆:“其實我覺得你師尊製造的那個東西,也一樣可怕……”
高達與弗蘭肯斯坦開始塔塔開。
這,是機電與生物的對抗。是血肉與賽博的飛升。
第五紀元究竟是生物的紀元,還是計算機的紀元,各位看客且拭目以待!
為等待比試結果,寧明昧與常靜也在塔塔開。常靜抿住微笑的唇角,臉色有些難看。
“常靜。”
寧明昧聲音清冷:“你要分神去操控你的血肉傀儡,是不是?”
常靜表情一變。寧明昧道:“很可惜,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操控你的生靈??”
寧明昧道:“這,就是自動化!”
二十一世紀終究不是生物的世紀。即使這裡是修仙文,還是第五紀。即使寧明昧本人在猝死前,也曾是一名腦科學AP。
但沒關係,學過生物的人可以轉到各行各業。各行各業遍布從生物轉來的人,其他專業做得到嗎,做得到這種程度嗎?由此可知,二十一世紀,果真是生物的世紀。
常靜不知道自動化是什麼。他端凝寧明昧的眉眼,忽然道:“我聽說你是孤兒?”
寧明昧:“你非常孤兒,愛來自祖安。”
祖安是什麼地方?
常靜:“你……你這也算劍修??”
今日第二次,常靜又發出了同樣的感歎。
六把劍從寧明昧身後升起,劍尖指向寧明昧。寧明昧站在劍陣之中,兩手空空,隻在比劃法訣:“這些不是劍嗎?而且,還這麼多。”
你也知道現在的劍很多啊!
而且清極宗的劍修,什麼時候連劍都不握了!
常靜施展降魔杵。直至此刻,眾人才發現,他竟然是一名三靈根修士。
“金鐘罩!”薑幼蓉見多識廣,將常靜的招式喊出聲。
他使用的,仍是抱樸寺最基礎的法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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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法器失靈,這對於任何修士來說,都是極其危急的。但寧明昧不同。
因為,他遠比他們,要更加強大。
“寧仙尊,可真厲害……”連曉在連城月身旁輕輕道,“父親總說淩風派的仙人厲害。但如寧仙尊這般的,我從來未曾見過……”
連曉始終記得,父親,是這樣形容那些修仙門派的。
所謂的修仙門派,其實都差不多。他們修行,修的是相似的術法。遊曆,遊曆的也是相似的地方。一流宗門二流宗門之間若非要說有什麼唯一的差距,那就是資源的集中度。錢多權勢集中的是一流仙門,沒錢沒勢的隻能落到三流。但真要說每個修士能有什麼區彆?他們的心態有什麼區彆?那可是一點都沒有的。
因此,連曉的父親多次說:“寧當雞頭不當鳳尾。什麼清極宗煙雲樓,進去當個外門弟子,或者進了哪個冷門長老的山頭。還不如留在淩風派,做掌門的弟子。”
“淩風派和清極宗都是劍修。也就功法上有一點差彆,彆的沒什麼差彆。你又不是什麼百年難遇的天才。進門修行嘛,無非為了討生活。去哪裡不都是一樣的?”
可今天連曉卻覺得,真的是不一樣的。
進了淩風派做掌門弟子,要為了淩風派的利益勾心鬥角。要為了掌門的要求去弄臟自己的手,去把那些無辜的妖獸魔修做成怪物,好成就門派的一片威名。
可做寧明昧的弟子,他能帶你學道、能帶你看到的,都是在淩風派看不見的功法和風景。
而且……
她看向昏迷的段瓔和溫思衡。
無論天涯海角,隻要落入寧明昧名下,寧明昧總會把他們帶回來。
另一邊的戰鬥也接近尾聲。常靜修為不如寧明昧,自己引以為豪的技巧,竟然也不如寧明昧。常靜善用花招技巧,可寧明昧更會使用花招技巧。他的一切在他的面前,仿佛都不值一提。
他的落敗,原本就在情理之間。
常靜半跪在地上,依靠降魔杵撐起自己的身體。他定定地看著寧明昧的臉龐,低聲道:“三四百年前,又有這樣一張臉……可那兩個孩子,應該都死了才對……寧明昧。”
“或許,我們本不該在這裡自相殘殺。”他看向寧明昧,眼底竟然有淚花,“寧明昧,說不定我是你……”
寧明昧皺眉。他正要伸手,用捆仙索鎖住常靜的身體。他的身後,卻傳來了眾人的驚呼聲。
“穆寒山!!”
那一刻,寧明昧親眼看見常靜的唇角露出了一絲詭秘的笑。
穆寒山從地上站起。他雙眼發白,臉色卻發灰。
他攻擊的對象不是
其他人,而是離他最近、眾人之中看起來最為柔弱的連曉。連曉被人推倒在後面,臉色發空,還在大口大口地喘氣。
將她推開的人,是連城月。
取代她,被穆寒山一爪抓得血肉模糊的人,也是連城月。
而和他們站在一起的老五此刻跌倒在地上。他驚悚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完全無法移動!
他轉頭看向遠處地上的常靜。長發青年像是看了他一眼,又像是根本沒有看過他。
眾人之間隔著距離。眼見被控製的穆寒山又要出手,旁邊的十七和薑幼蓉已經來不及阻止。
但下一刻,讓他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那名十四歲的少年竟然一把扣住了那隻迅捷的鬼手,然後狠狠將它往反方向折去!
這實在是個討巧又陰毒的方法。境界差異在這裡,連城月想要與被控製的穆寒山硬碰硬是不可能的。於是,他順著穆寒山手臂的速度移動,隻是反推他的關節。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隻聽見“哢嚓”的一聲。
穆寒山的手……!
“噗!”
就在寧明昧回身的這一瞬,常靜從口中噴出毒箭。
他此刻啟動穆寒山這枚棋子,就是為了轉移寧明昧的注意力!
機會隻有一次。常靜選擇的襲擊目標,是寧明昧最致命的心口。待寧明昧重傷倒下,他便扔出雷震子,趁亂逃走!
這枚毒箭是他最後用來保命的毒箭。其中被封住的,是神仙來了也難救的奇毒。它向著寧明昧的後心,凝聚著常靜的所有功力,勢不可擋。
直到……
“甕!”
遠處灌木叢中,灰衣人微微睜大了雙眼。
一面繡屏竟然從寧明昧的袖中飛出,自動地擋在了寧明昧與那枚毒箭之間!
白光與黑光碰撞。片刻後,毒箭在繡屏上被折斷,一半落在常靜身邊,一半被彈飛到遠方。那繡屏上也留下了一塊邊緣發黑的小洞。薑幼蓉驚愕地看著臨時發生的一切,片刻後才想起要尖叫。
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此刻的常靜看起來比他們還要目眥儘裂。
“冷畫屏……這玩意兒是她的冷畫屏……她的本命法器,怎麼會自動出來保護你?!”他快速地自語著,唇間席卷過無數單詞,從“魔女”,到“出賣”。
最終,他竟喪心病狂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那個女人的兒子!所有人都以為,當年那兩個孩子都死了。沒想到,如今又活下來了一個!”
常靜像是看見了某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老十七和葉歸穆合力壓製住了穆寒山。薑幼蓉有心想要跑過來為寧明昧幫忙,又怕常靜陰詭,自己幫上倒忙。她隻能在旁邊大喊:“師尊,那個人是壞人,他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在妖言惑眾。你可不要被他蒙騙了!”
“蒙騙?妖言惑眾?看看我們的身份,究竟是我在蒙騙,還是你在蒙騙?”常靜抬起滿是血絲的眼,眼神複雜又滿懷惡意地看著寧明昧,“清極宗的仙尊?冠冕堂皇的劍仙?你知道你其實,是個什麼東西嗎?你……”
遠處的灌木叢中動了動。此刻似乎有神秘人想出手,打斷常靜的開口。
可很快,另一人握住了那人的手。
“有人來了。”
柔和金光就在那一刻籠罩了此處,如紗如霧,卻又讓人發自內心地感到溫暖。薑幼蓉抬起眼來,她愕然發現,一行人飄然而下。
“你們是……”
僧袍,佛珠。
抱樸寺的人來了!
薑幼蓉不是沒有見過抱樸寺的和尚。可這次為首那人的氣質與氣度,是她從未見過的。那人氣質清冷,俊逸出塵,眼眸微低時,悲憫世人。
他的眸光掃過所有人,在看見寧明昧時,頓了一下。
隨後,他看向常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