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誰?!”有人大聲喝道,“是誰在那裡裝神弄鬼?!”
然而很快,他的聲音便變得色厲內荏了起來。因為所有人都發現……
他們的身體,無法離開自己的座位了!
夜宴圖被繡在了繡屏上,所有人被釘在了座椅上。他們施展渾身解數,也無法使自己的身體挪動分毫。
唯有那首個被挑出來的淩風派弟子仍被懸在空中。看不見的長針一針又一針地穿透他的身體,直至他血流滿地。
最後一針,直直刺破弟子丹田。弟子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被縫在了室內一根柱子上。
弟子生死不知。眾人群情激奮。一個人對著天空大喊道:“縮頭縮尾算什麼好漢,有種出來!使用這種鬼蜮伎倆,看來也不過是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
隻是他話未說完,便有人看著他的肩膀,驚恐地尖叫起來:“你的身上……”
那人一怔。頃刻間,他的肩膀上多出了一枚孔洞。鮮血噴湧而出。
而他也被力量牽引著,拽到了另一根柱子上。
第二名犧牲者出現。眾人一片死寂。葉歸穆悚然道:“奇怪……我感覺不到自己的真氣,內府如凝結了一般。”
他沒有看到空歡驟然煞白的臉色,隻看向寧明昧:“寧峰主您呢?”
寧明昧道:“我也是。”
他隻看著大廳中央那面繡屏。想來這面繡屏,便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凶。
隻是在座的不乏化神期高手。一面繡屏,便能將所有人的修為封住。這繡屏難道真有這麼厲害?
“這手法應是魔界手段……是魔界的人乾的!”有人說。
有人一凜,有人恐懼。人魔全面戰爭的陰影依然籠罩在修士們心頭之上。隻有人喃喃道:“他們好大的膽子……”
“今日是老夫生日,原是為了慶祝,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慘事發生。不知閣下是何方大能,與我們有什麼樣的誤會?若是有什麼誤會怨懟,還請閣下明示,也讓我們能儘快澄清誤會,彆讓無辜者受難啊!”淩風派掌門對著虛空中行禮,端得是仙風道骨,眉頭皺得是沉鬱頓挫,“再說,座上諸位賓客均來自名門大派。閣下這番衝動,於他人於己身,都沒有任何好處。”
最後這段話是赤裸裸的威脅。空中的聲音卻笑了起來。那聲音尖細,顛三倒四,像是蝴蝶翅膀於夜空中快速翻飛。
“名門大大派?我要的就是名門大派聚集一堂。如今天下人都在,我看你們還怎麼抵賴!”
各派人神色各異。淩風派人對視一眼。淩風派掌門道:“閣下這話,我們有些聽不懂。閣下若是有什麼需要,不妨明示。隻要我們能滿足的……”
“好巧,這事兒對於你們來說也很簡單。”那聲音道,“我要一個人!一個你們淩風派與之同流合汙的人!”
“同流合汙?”有長老拍案,“眾目睽睽之下,你可不能血口噴人……”
那聲音冷笑:“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下一個被捅穿身體的變成了那名長老。就連元嬰大圓滿的長老也被法器傷害,眾人再不敢輕視,紛紛嚴陣以待。淩風派掌門撫著胡須道:“閣下,不是我們不配合,是我們實在聽不懂你的意思啊!”
“裝傻是吧?那就讓我好生說道說道。”那聲音笑吟吟道,“淩風派表面上是名門正道,是向陽城一派的保護神。向陽城周圍的所有魔修邪獸,都多虧了淩風派協助鏟除,可事實上……”
“他們捉住大量魔修邪獸,將他們交到一個人的手中,讓那人在他們的身上進行人體實驗。能控製的,被他們放出去作亂,再繼續捉捕,好樹立他們的英雄形象。不能控製的,便被他們處理掉……”
人群開始騷動。所有人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那聲音口中說的一切。
就在此刻,楊長老道:“魔教妖人說的話不足為信!是魔教妖人信口雌黃,在汙蔑我等!”
他使了個眼色,一名弟子便大喊道:“說,是誰叫你來的!”
眾人嗚嗚泱泱地鬨著。那聲音卻冷笑一聲,不屑置辯。聲音道:“今天我來這裡隻為一件事,把那個姓莫的,給我交出來。”
第三名弟子被縫在了柱子上。鮮血染紅了地面,爭辯的聲音漸漸小了。那聲音道:“若是不肯將人交出來,每過一炷香時間,我便殺一個人。我有得是時間和你們耗。”
“……淩風派,縱容魔修殺人?”葉歸穆靠在椅背上,臉色慘白,“不,不可能,淩風派是名門正派,怎麼會……”
巨大的衝擊讓葉歸穆一時懵住。他不相信、也絕不相信淩風派會做出這樣的事。
熱烈的壽宴被打上一枚休止符。寧明昧環視四周。座上眾人,有如葉歸穆者,有一臉恐懼者,有憤恨魔界者,也有心虛交頭接耳者。寧明昧對係統說:“這個藏在暗處的魔修的年紀,應該不大。他使用的法寶不錯,修為也可以。但談判的方式極度幼稚。其實很容易對付。”
說完,寧明昧皺了皺眉。
他沒有聽見係統的回複。事實上,今天下午係統剛因為他對待連城月的方式同他尖叫了一通。係統尖叫直到寧明昧出席壽宴。壽宴上係統很安靜,寧明昧還以為係統終於懂得讀空氣了。
可此刻,係統就像消失了一樣。
不過這不要緊。寧明昧看向空歡,他發現空歡臉色極其可怕。
方才那聲音開口時,空歡似乎是有話要說。可當那聲音說出淩風派所乾過的“好”事、和他的意圖後,空歡就像被掐住了嗓子一般戛然而止了。
他所受的衝擊看起來一點都不比葉歸穆小。寧明昧盯著他,忽然心電一轉。
他靠近他,低聲道:“那聲音的主人,你認識?”
寧明昧沒有聽見空歡的回答,他隻看見空歡掐得青筋畢露的手。
……
“穆寒山!”老五急急道,“堅持住!”
他背著穆寒山,在東
疾山的山路上狂奔。在他的身後,
是追兵。
穆寒山在他的背上,
氣息紛亂。老五心下焦急。
他第一次如此後悔自己未曾多想,便叫破那兩人的存在的行為。
綠衣女子方才那一掌本該落在老五身上,卻被穆寒山舍身擋下。老五在那一刻瞥見灰衣人有一瞬的停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當機立斷,灑下一大包寧明昧研製的植脂末奶茶粉,帶著穆寒山逃了。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不該招惹那兩名跟蹤者……可他們為什麼要跟蹤自己,為何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此刻天色已黑。東疾山上皆是枯藤老樹,深夜陰風號號,如鬼哭。老五不敢往回走。他怕被那兩人追蹤到。可他本來就不熟係地形,轉來轉去,竟然迷了路。
於是老五隻能硬著頭皮往向下的路走。他一路往下,估摸著快到山腳。終於,他的眼前出現了幾座茅屋,還有一口水井。
老五原要背著穆寒山從這裡過,其中一座茅屋的大門,卻被推開了。
“你們是……”那人說著,像是被嚇了一跳,“你背上的那個人死了?還是受傷了?”
“沒死,隻是受傷了。”老五說。
那人看起來很清瘦,披著一頭長發,看向兩人時有點一驚一乍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是怎麼受傷的?有人在追你們嗎?”
他趴著門口向他們的背後看。老五心急如焚,隻能強作鎮靜:“不知道……應該已經被我們甩掉了。我們現在就要下山,你知道下山的路麼?”
那人一蹙眉頭:“這兒距離山腳還遠著。晚上山間起霧,即使是我們也看不清下山的路。”
說著,他又探頭探腦:“你確定要殺你的人被你們甩掉了?”
老五道:“或許吧,你把下山的路告訴我們……”
“你先進來吧。”那人向後退一步,側身讓老五背著穆寒山進去,“現在下山不安全,先進我家避一避。”
“可……”
“正好,我家裡也有些傷藥。他受了很重的傷吧?不快點包紮,他會沒命的。”那人說。
唯有重傷的穆寒山是老五此刻的痛點。東疾山夜晚大霧彌漫,借著茅屋內的燈光,老五看見那人竟是個柔潤的長發青年。他於是點點頭道:“好,麻煩你。”
他想了想,又道:“若是那些人追來,我們立刻就走,不連累你。”
青年似是有些意外他會這樣說話,於是笑了笑。隨後,他對著老五背後道:“薛離,你被吵醒了?回去睡吧。”
老五這才注意到,他身後另一座茅屋的門也被打開了。一名皮膚極白,發絲細軟的女子正在門縫裡沉默地看著他們。
她長長的眼眸裡像是藏著千言萬語。此刻,她隻點了點頭,又將門關上了。
老五隨著青年進屋。青年端著燭台,頗有些粗心大意,進個門的功夫腦袋就被門框撞了個包。他放下燭台,捂著腦袋嘟嘟噥噥,又趴在地上,
去找被他放在箱子裡的傷藥。
青年東倒西歪的樣子讓老五稍微放鬆了戒心。他將穆寒山扶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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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淋淋漓漓,浸透全身。
“你讓他躺到床上去吧。”青年不回頭地道,“地上怪臟的。”
老五看地面,隻覺得它非常乾淨:“放床上,會弄臟你的床。”
青年道:“沒事,你隻管把他往床上放就行。也方便我上藥。”
合上門縫後,薛離回到自己的床上。床上唐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小聲道:“阿離,怎麼了?”
薛離搖搖頭。
她躺回唐莞身邊睡下,眼眸卻看著窗外某處,小心聆聽那邊的動靜。
那裡,是莫先生的居所。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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