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峰?
還獨照?
寧明昧:“頗具浪漫主義氣質啊!”
他頗有深意地拍了拍百裡希的肩膀,揚長而去。
百裡希:……?
寧明昧為什麼一副自己應該超懂的表情?
棲真峰此刻仍不太平。煙雲樓、明華穀長老彙聚一堂,都在討論毒理成因。隻有百裡希站在旁邊,表面恭順,內心思考。
很快,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在一些組織裡,存在著這樣一部分成員——他們臥底在敵對組織裡,且位高權重。為了防止他們的身份被泄露,引來殺身之禍,因此,組織裡除了極少數的高層,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清極宗峰主……算是什麼樣的等級?
超高等級啊!
‘難道是我誤會寧明昧了?’百裡希全身一震,‘或許,他早在幾年前就被發展成了我們的臥底!’
那句“獨照峨眉峰”,難道是寧明昧和鬥笠女人組織高層的接頭暗號?
“他醒了!”一名弟子驚喜道。
原本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明華穀弟子此刻已經醒來。他呆滯地看著前方,像是還沒反應過來此刻發生了什麼。
但在看見他的雙眼後,百裡希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
已經有一名弟子上前,又驚又喜道:“師兄……”
下一刻,那人竟然掉轉腦袋,狠狠地向他撲來!
“啊啊啊!”
“趙師兄瘋了!”
“他撓人,他咬人!”
一道禁咒將那姓趙的弟子按回床上,可發狂的弟子依舊不依不饒。他雙眼發綠,大張著嘴,嘶吼著,仍是要咬人的模樣。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明華穀長老又驚又怒道,“竟然能讓金丹期弟子神智儘失?”
其餘幾個受傷弟子也紛紛醒轉。他們如姓趙的弟子一般,醒來後便發了狂,紛紛將自己身邊的弟子撲倒在地。
棲真峰一時間亂成一團。在場所有金丹以上修士紛紛出手,鎮壓這群弟子。百裡希也象征性地出手相助。
終於,張質真取來的十幾根捆仙索禁錮了這些弟子的行動。可他們仍舊齜牙咧嘴,發出野獸似的嘶吼聲。
受傷的弟子被扶下去包紮。煙雲樓長老懸弦把脈:“這樣的脈象,我從未見過……”
在眾人手足無措之際,卻有一人撩開簾子,步入室內。
那人穿著青色雲錦紗外衣,頭戴金絲纏玉發冠,眉眼上揚,聲音裡卻是冷淡和不耐:“聽說你們把那些被咬傷的弟子帶去包紮了。若我是你們,就立刻把那幾個人帶回來,然後都給綁在病床上。”
幾人認出他的身份:“葉修士。”
此人名喚葉歸穆,元嬰期,在求是門器修一派年輕一代中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求是門曆來有器、體兩名門主。他是器門門主的養子。煙雲樓長老問:“葉修士,你對這種毒很熟悉?”
“這東西,你們該去問問抱樸寺那位空歡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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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內情的人已經悄悄吸了一口涼氣。隻有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普通弟子還在問:“空歡法師?他的叔父不是那位……”
目睹自己弟妹慘死在魔教中人手中,又被魔教中人活活煉製成邪佛珠的高僧嗎。
此事在修仙界可是轟動一時。魔教中人為了煉製一串邪佛珠乾出這樣喪心病狂的慘事,實在令人發指。空歡是高僧的侄子,在此事中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事情發生後,他遭受刺激過大,失去記憶,就連話也不會說了。
僧人憐憫空歡幼時失怙,將他帶回抱樸寺撫養。
空歡與魔界中人有血海深仇。
可葉歸穆卻說……空歡和魔教中人有關聯?
“空歡法師正好在清極宗,我們去請他過來。”煙雲樓長老率先說。
明華穀長老卻說:“葉修士,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出了岔子,你是要負責的!”
葉歸穆卻冷笑一聲:“出了岔子?我早就看不慣你們這些人粉飾太平的態度了!若不是他空歡救治魔教中人,我妹妹怎麼會受重傷,現在還要靠藥吊著命?”
“我娘我爹,都是因魔修襲擊,為保護凡人而犧牲的義士。那時我太小,管不了。但我妹妹的事,我一定要討個公道。”
葉歸穆說著,眼底孤傲決絕。
……
“棲真峰可真熱鬨。”寧明昧聽完白不歸的彙報後,隻有這一個反應,“不過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他翻了翻典籍,又道:“你去告訴縹緲峰的所有弟子——包括入室弟子和親傳弟子。這段時間沒事少出門。”
彆影響到修行了。
寧明昧:“還有,可樂雪碧,離櫃不認。彆讓人逮到機會在我們的飲料裡下毒。”
白不歸點頭,又小心翼翼地道:“師尊,百裡希那邊,還要我盯著嗎?”
寧明昧拈著書頁的手指頓了頓,道:“算了,這幾日先不用你盯著了。清極宗最近不太平,你出入小心。”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白不歸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他說:“謝謝師尊!”
說完,他又小心翼翼地道:“師尊這兩日,看起來甚是辛苦。”
“當務之急,是贏下大比。”寧明昧道,“既然看見我如此辛苦,何不反思自己為何那麼閒?”
白不歸:……
寧明昧從前也忙,可這幾天寧明昧比從前還要忙上兩倍——這都是所有人能看見的。
簡直就像是忽然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贏得足夠漂亮一樣。
白不歸:“師尊,我錯了。”
寧明昧:“對了,你看看這個。”
他把手裡一樣東西甩給他:“覺得這東西怎麼樣?”
白不歸看著手裡的波紋木板:?
寧明昧:“回去用用,寫個實驗報
告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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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好想在上面磨爪子啊。”
“要不磨一下吧。”
布滿小鬆林的小鏡子忠誠地反映出了白不歸的一舉一動。寧明昧對宿舍區安全係統的架設初見成效。
寧明昧道:“我就說,能賣給貓的東西,對狐狸也一樣管用。白不歸已經漸漸適應了在縹緲峰上的生活。最近太忙,沒時間搞我那大妖陵墓了。反正死的跑不了,最近人多眼雜,等大比完了我再去開發。”
係統:……
我還以為你把這事兒給忘了呢。
寧明昧:“而且白不歸長得不錯,我看好他在金丹期比賽中的人氣表現。此刻,白不歸作為選手的價值大於白不歸作為間諜的價值,能更好地展現出我的教學實力。所以,我讓他暫時停止辦公室活動。”
……怎麼就辦公室活動了。
任外界風風雨雨,寧明昧自巋然不動,每日不是搞他那生財大計,就是搞他那徒弟,就是到處社交。後山、前峰、明武峰、各長老那裡……寧明昧一個不落地跑。
而且還設了個信箱,讓人有事把信遞到他信箱裡。信箱的信會被入室弟子送到寧明昧手裡,最晚也會在半個時辰內回複。
棲真峰的熱鬨仍在繼續,係統對此很是“擔憂”。它試探寧明昧:“寧明昧,你當真不打算管管那邊的事嗎?如今又有幾名弟子被襲擊了,棲真峰哀鴻遍野,甚是可憐。”
或許寧明昧會因為棲真峰的慘狀,有一些惻隱之心?
“沒給我地位,沒給我錢,我憑什麼去管?”寧明昧道,“管好你自己。我們如今——”
毛筆在宣紙上留下長長一筆,如暗夜裡橫過來的一柄刺刀。
“是背水一戰。”
這話裡的冷肅讓係統吃了一驚:“什麼背水一戰?”
寧明昧推推眼鏡:“背著雪碧,可樂,虹牛,維生素飲料。”
係統:“……”
寧明昧:“莘莘學子,何時不是在背水一戰啊?”
係統那時並未察覺,寧明昧總是喜歡用這些插科打諢似的話語來表達“不在意”。
不在意羞辱,不在意落差,不在意冷漠,不在意憤怒。
正如每個“成熟”的人,在步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刻,就被教育必須要擁有的內涵。
於是他們從此變得落落大方、算無遺策、無懈可擊。
“而且,”寧明昧又低頭道,“方無隅和齊免成會把棲真峰的事情壓下去的。即使他們做不到,涉事宗門,也會幫助他們做到。”
“旁人的粉飾太平,是我的天助我也。出淤泥而玩泥巴,優勢在我。”
寧明昧吹乾宣紙上的墨跡,自言自語道:“‘兮’字寫偏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的兮。
最後一勾被他拉得太長,比起從容不迫的悠遠,更像是蒼涼戾氣的嘲諷。
……
又是幾日過去,棲真峰愁雲慘霧,築基期比試堂堂落幕。
最終決出的四名築基期勝者,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一名築基期勝者來自煙雲樓。這倒也合理,煙雲樓將主要力量集中在金丹期。在他們眼裡,金丹期比試,才是重頭戲。
剩下三名清極宗的勝者,排在頭名的,來自天台峰。
第三名,來自白雲峰。
第二名的獲得者,卻是比賽開始前,誰也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