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穿這個?+1,120000(這就是我分析過,最適合你)(1 / 1)

有陰冷的風穿堂,吹起窗紗一角,燭火搖晃。

一頁、兩頁、三頁……寧明昧簡單計數。

如今的第一頁上,也有被撕裂的痕跡。隻是毀掉冊子的人,似乎在即將撕掉它之前,改變了主意。

這張紙從書脊上被撕了一半,搖搖晃晃,可這片半落的枯葉,最終還是留在了樹乾上。

“天朗三年,於方寸山脈中獲得琉璃寶燈。”

“萬象燈組成:燈頭(蓮狀),燈托(蓮葉,藤,易於抓握),燈芯。”

“燈芯製備:五行生萬象,以金中金、木中木、水中水、火中火、土中土配合接天蓮子煉製。”

“火中火:異火紅蓮,人界。”

“土中土:息壤,魔界。”

“接天蓮:佛家。”

“五種材料,皆可作為燈芯單獨使用。”

“但效果有限,且材料會被消耗。”

“五種材料集配,以接天蓮子煉製配合,能得到真正的、生生不息的燈芯。”

“屆時,神器可成。”

“神器”兩個字被紅色的筆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圈,旁邊還畫了兩個小感歎號。

寧明昧卻沒有因這種熟悉的批注習慣而笑。

他看向這一頁的下半部分。

筆記的主人以炭筆勾勒了那神器的模樣。

雖然歪歪扭扭,但看得出來,它和寧明昧從往生密洞中,那大能手裡得到的燈,長得一模一樣。

寧明昧繼續往後翻。

冊子裡花了許多篇幅講述這盞神燈。包括它的效果,法訣,作用,燈芯製備等。可以說是非常實用。

透過筆記,寧明昧幾乎可以看到,筆記主人是怎麼在遊曆的過程中,一筆一劃地將這部分內容補充詳實的。

巧的是,根據冊子中的內容比重,寧明昧看出冊子主人和他一樣,在五樣必須的燈芯原料中(此處接天蓮更類似於化學反應中的溶劑),首先獲得了通天藤。

而且她用了一種方法滋養通天藤,使之與之共生,從而獲得足夠的靈氣,生生不息。

那東西為上古十大神木之一。

“上古十大神木:蟠桃、人參果、黃中李、空心楊柳、苦竹、混沌葫蘆藤、終南仙杏、扶桑木、菩提,月桂樹。除此之外,創世青蓮亦可。”

“將通天木種植於這十一種極品神木旁,以神木靈氣滋養,假以時日,可複生通天。”

隨後,可以看出來,筆記撰寫者用通天木製作了最初的燈芯。在那之後,她還從魔界獲得了息壤。

寧明昧一頁一頁地往後翻,這部分的最後一頁上,娟秀筆記寫著:“除燈芯之外,還有一種東西,可作為燈油,點燃神燈。”

在這之後的下五頁,又被撕掉了。

五頁紙張的斷痕,像森白的牙齒。留給神燈的隻有牙齒後的最後一頁。

是用深黑的墨水寫下的。

“神燈昭昭,曜我混沌。扶搖天啟,天門洞開。”

“萬象大成。”

明明也是和前面相似的娟秀衡水體字跡。偏偏這一頁給人以令人生寒的感覺。

寧明昧凝視那些字跡的筆畫,就像一隻隻細長的、吊起的腳。

燭影搖晃,那一隻隻細長漆黑的尖腳也好像在搖晃似的。寧明昧看著它,就像有人也在冊子前,輕輕地歎了口氣。

下一張。

下一張。下一張。

這幾張都是空白的。這很正常。當幾個課題的筆記在同一個本子上同時進行、又不能確定每個主題寫多少頁時,做筆記的人總會給每個主題留下比實際需要的、更多的頁數。

用來補充後續內容。

終於,冊子上出現了下一個主題。依舊是娟秀的字跡,娟秀的標題。

“一種各靈根通用的基礎功法。”

“不止單、雙、三靈根……五靈根、靈根駁雜的人,也可以用以強身健體、自我防護的功法。”

……

“就像我來自的那個世界,總有一些人,比另一些人天生體力較差。可她們也不該遭到傷害。這世上需要有一種東西,讓所有人都可以修行,都可以防身。”

“修士,平民,爐鼎,孩子,老人。”

……

“除了人,半人、妖、鬼、魔……如果他們也想和我們站在一起,也可以修習這個基礎功法。”

……

“無問功法。”

“無問來者是誰,無問來者的種族、目的……一種公平的功法。”

我相信,功法與功法,人和人,不是一滴滴孤獨的水。

一滴滴水彙入百川。

好的功法,是可納百川的海。

這就是無問功法。

寧明昧粗粗掃過一遍,看著那四個字。

“所以這就是幾百年前,那被視若蛇蠍的禍國妖妃,修煉的邪功。”

妖妃是清和年間人,與天朗年間,隔了千年。

眾所周知,妖妃修行的是早已被禁止的、千年前星火島傳下的妖法。

桂若雪複興的鵝頸燒瓶,也是星火島的“陰邪造物”。

也就是說。

這個冊子的作者,那寫著衡水體的女高中生,或許就是傳聞中十惡不赦的星火島的創始人。

又有風吹過燭火,寧明昧翻到下一頁。

“基礎功法導致走火入魔概率高發。”

“為什麼會有後遺症?”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

“寧峰主!”第二天一早,羅瀟來找寧明昧,“汪成和李垚的毒解開了!”

寧明昧說:“好,我來看看。”

他跟著羅瀟到兩人的房間裡。兩名弟子躺在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嘴裡卻已不再妙語連珠。

見寧明昧來了,他們連連向他道謝。

道謝完,兩人就因為體力不支、沉沉睡了過去。葉靈照顧他們,羅瀟跟出來,對寧明昧再次道了謝。

這回是除了心悅誠服,還很感激的。

寧明昧:“不必。”

羅瀟說:“寧峰主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會為了同宗門裡的不同修派、不同峰下的弟子,親自出手的人。”

寧明昧:“是嗎?”

羅瀟眼眸濕潤:“是的。葉靈昨天還悄悄跟我說,隻要跟著寧峰主,就覺得非常安全。”

寧明昧推了推眼鏡,看了眼他們還沒做完的那一堆方圓五十裡的條子:“是麼,你們很快會更安全的。”

死人一樣在學術的四個縹緲峰弟子自不必說。寧明昧又看在巡邏的兩個玉庭峰弟子,感覺他們總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尤其是薑鈺。她一會兒看寧明昧一眼,一會兒又看寧明昧一眼,實在很影響寧明昧的計劃。

寧明昧於是叫她過來,給她和賀錚一張條子。他說:“你們去兩裡之外,把水井裡那隻鬼給打了。”

薑鈺很激動,賀錚卻苦著臉說:“寧峰主,我們現在就去嗎?”

寧明昧:“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計劃就是把他們打發走。

打發走人,寧明昧終於可以自由地進入桂若雪的牢房了。長發美人已經料到他要來,在看見他時,眼裡依舊閃爍著驚喜的光。

寧明昧解開他的啞穴。他立刻說:“寧明昧,我……”

寧明昧:“昨天的錄像有好好看嗎?現在抽背一下。”

桂若雪:……

這是看發言之前還要答題挽回陽光信用值是吧!

寧明昧隨意抽取了三十個問題。桂若雪一開始面如吃糠,很快對答如流。

不愧是博士後,學習能力確實很強。寧明昧難得地點了點頭:“答得很好。”

桂若雪驕傲。

等下,驕傲什麼。是時候開口問那些被卡文的問題了?

寧明昧:“所以再獎勵你三十道題。”

桂若雪:……

三十道附加題答完。桂若雪面如土色,成為桂若垚。寧明昧見他一臉土色嘔吐,道:“學術熱情還不夠啊!”

桂若雪:“你後面問的問題,錄影裡沒有出現過。”

而且你問我一個藥修那麼多劍修的問題,我答得上來嗎?

寧明昧:“對你的要求,怎麼能和對溫思衡他們一樣?小桂,你曆經兩個世界一流宗門,已經擁有了上百年工作經驗。如果我對你的要求,和對他們這些築基期弟子的一樣,才是看不起你。”

這話……隱隱約約有讓人眩暈的道理。

寧明昧:“而且,你身為化神期,更應舉一反三,將創新作為你自己的核心競爭力。”

好像又有點道理。

寧明昧:“而且我看你做出了七情散,能力不差嘛。因此,我決定讓你多做一點各方面的工作,爭取在各方面,都發揮出你的潛力來。”

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感人?就是有點累,像趕人上吊一樣。

被這樣一誇,桂若雪又忘記了寧明昧昨天多次卡文的問題。他盯著寧明昧,最終吐出了一段話。

寧明昧:“嗯?”

桂若雪:“七情散的解藥。”

寧明昧俯視著他,眼鏡被日光照得發白。桂若雪看著他,冷笑一聲,正打算說出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寧明昧:“好,材料你的乾坤袋裡都有?我去做解藥了,你沒用了。”

桂若雪:……

你一個人去做什麼解藥?你給我回來!!

什麼叫我沒用了?

半個時辰後,桂若雪出現在後山下。

上次來後山,是親自調配毒藥,端得是蛇蠍心腸,美人如畫。

這次來,卻是五花大綁。他看著寧明昧用著自己的器材,用著自己的藥材拿藥。

在桂若雪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寧明昧終於同意帶他一起過來,讓他圍觀,順便出言指點……等一下?為什麼是他自己苦口婆心地勸說寧明昧?

不該是寧明昧求他幫忙做解藥嗎?

這樣一想,桂若雪臉色有點陰鬱。而且寧明昧坐在他的面前,用著他的實驗器材,玩著他的藥材……

呃……

那可都是他的東西!

桂若雪:“手輕一點。”

寧明昧於是問她:“你有什麼喜歡的姓麼?”

寧明昧示意她把手臂給他。女孩莫名其妙,依舊給出手臂。

即使昏迷著,小男孩也咳嗽了幾聲,本能般地露出幾分惡狠狠的、像是小狗的表情。

桂若雪:……

任淼看著他,眼裡流淌著難以自製的驚喜。

血包蒼白的臉映著月光,顯得有點元氣大傷。

係統:……

這個想法,小水從來沒有過。

在她眼裡,隻有有家、有宗族、有自己所屬的地方的人,才能有姓。

畢竟,縹緲峰上,除了雪厚一點,他想要的一切,上面都有呢!

桂若雪:……

海闊憑魚躍,天地任我行。

桂若雪見他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堆條子在看。他坐在寧明昧對面,問他:“看那些條子做什麼。”

被定在這裡的姿勢,又讓他想到了不好的回憶。

寧明昧道:“水木雙靈根……不太均勻,水靈根多一點,木少一點。”

可它竟然聽見寧明昧說:“現在這樣不就對了?”

過了一會兒,他從那堆條子裡抽出一條,凝視片刻,起身離開房間。

那位厲鬼女士,也不希望自己的嫁妝還被留在高府,任殺身仇人取用吧?

整個過程,沒有一絲、一毫的局促與慌亂,行雲流水,水到渠成。

想到無儘的知識,令人心醉神迷的研究氛圍,縹緲峰上潛在的實驗儀器,桂若雪救覺得心下稍微安定。

這藥事關男主的生死,它還是閉嘴吧。

然後委委屈屈,含淚發凶。

桂若雪眼睜睜地看著寧明昧打開那卷衣服。

此言一出,眾弟子歡慶鼓舞——在望月鎮待了這麼久,他們已經乏了。

桂若雪能看見寧明昧唯一留在手上的,是用一卷布包著的一套衣服。

自己的小金庫沒了一半吧。

即使還在招聘觀察期,寧明昧也有點太過分了!

寧明昧:“現在得想個辦法,把你的身份洗白,好讓你有理由跟著我們。這就是用來洗白你身份的東西。”

溫柔點。

“你讓我穿這個?!”

不過水木,一聽就挺適合學習的。

話沒說完,就看見坐在床邊的寧明昧拎起小男孩的脖子,像填鴨一樣,掐住他的下巴,把所有藥粉倒了下去。

雖然終究各自離去,但生命中能有過這麼一刻,也不錯。

但寧明昧說:“我很專業,你可以看出來。”

係統:……

至於單個“水”,也太簡單了一點。最終,小水確定她的新名字為“淼”。

出了門就看見小水。她站在那裡,眼紅紅的。因今日薑鈺在出門狩獵怪物時,於一個山坡下看見了勞婆婆的屍體。

她聽見了那些弟子的談話,兩天後,就是分彆的時刻了。

寧明昧:“是。等我搜完你的魂,你就可以走了。”

沒價值了你,桂若雪。

搞定一切後,寧明昧回到房間。如今他的房間裡,除了他,還有一個桂若雪。

隻有極度冷靜、且自信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隻說了一遍,你還真做到了啊。”桂若雪道。

桂若雪:“呃啊!那東西用不上,彆碰那個!要洗乾淨可麻煩了!”

平心而論,寧明昧的手法的確出乎桂若雪的意料。

說完就用力電了一下寧明昧。

手指很穩。

寧明昧:“好,那就等你上完香再走。”

係統見寧明昧盯著連城月的臉頰看,生怕他還要再一甩下對方的腦袋——既然原文男主不會死,那就狠狠地當做沙包來用。

高家在領養她時,曾給她取過幾個名字。

“現在哪樣啊!”直到寧明昧離開小築,它還跟在寧明昧身後狂問。

桂若雪:!!

陽光晃眼,寧明昧居高臨下的臉冷酷至極。桂若雪咬咬牙,終於先開口了。

“海闊憑魚躍,天地任我行。既然如此,你想姓任嗎?悠遊自在、放任自流的任。”寧明昧說,“你喜歡這個字嗎?從今天起,你就屬於你自己的這一族。”

小水愣住,搖頭。

剩下一半,出於對係統的慘叫聲的尊重。

桂若雪:?

桂若雪看著寧明昧仙風道骨的模樣,完全想不到,就在剛才的半個時辰裡,寧明昧順便把高家庫房裡幾個值錢的東西也拿了。

桂若雪差點沒被這句話噎死。

小水:“去給婆婆上一炷香吧。”

“啊!啊!啊!”

桂若雪:“切!彆往那邊切!沿著脈絡——呃啊!被你浪費了一根須子!”

寧明昧:“這就是我分析過,最適合你的條子。”

而如今,她叫任淼。

係統:“……話雖如此,我還是覺得很詭異。”

除此之外,男主搬運到破廟裡藏起來的財寶,也被他拿走了一半。

——儘管還是戴著腳鐐和手銬的。

女孩說:“不是,是孤兒院的媽媽隨便取的。她說我八字五行缺水。”

勞婆婆死於意外,沒有冤魂。這是一件好事。

係統:…………

寧明昧對此很理解。任何學姐學長,都不喜歡被學妹學弟亂動自己專屬的移液槍、其他設備,不調回原值,還亂放到其他地方。

當天晚上,弟子們接到寧明昧的通知。

青玉壇得知他重傷,趁機內亂。

桂若雪怎麼都想不明白,兩個月前,他還在經曆他人生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天:出門,遊曆,提走用來試藥的爐鼎,和明華穀與青玉壇都有點小矛盾,僅此而已。

從此,是任淼立於世間。

他說:“寧明昧……”

係統尖叫,寧明昧說:“這些東西一看就是那位厲鬼女士的嫁妝。”

“水”這個字如今對她,依舊有意義。她想要一個新的名字,同時也不忘記過去的自己。

寧明昧就在這歡騰的氣氛裡走向煙柳小築。小築冷寂,隻有連城月一人孤獨地躺著。

他依舊皺著眉,像做著醒不來的噩夢。

小水:“這些天來,多謝仙尊照顧……”

——是的,招聘觀察期,寧明昧是這麼說的。

寧明昧:“再休整一天,然後出發。”

順便伸手輕輕拍了拍連城月的背。

寧明昧還親切地問候了兩個剛剛康複的弟子:“雖然落下了這幾天的實踐,但你們不用擔心。後天,就帶著你們出門複健。”

寧明昧:“沒事,他會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的。”

從此,再不懼鬼神。

女孩站直身體。

小水面對寧明昧,卻說:“謝謝仙尊,親手為阿月喂藥。”

寧明昧一走就是半個時辰。

小水一下愣住。寧明昧問她:“小水這個名字,是你自己取的?”

……

但也代表著,如今的小水確實是什麼也沒有了——家也沒有了。

“你拿了件什麼衣服回來?”被解穴後,他問。

既然寧明昧對他的儀器如此熟練,縹緲峰上一定有很多相似的儀器。

那藥粉果然有效,隻是片刻,連城月原本蒼白的臉頰就微微有了一絲血色。

高小柔。高婉兒。高嬌兒。

一般人很難一眼看出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儀器是做什麼的,可寧明昧不僅能分清楚,而且桂若雪說一句,他就完全知道應該用它怎麼做。綠色的藥粉很快在坩堝裡成型,桂若雪盯著寧明昧修長的手。

——這可是寧明昧說的。

小男孩:……

如果不是因為小男孩已經昏迷,且無法說話,且不是一條狗,他現在應該已經“嗷嗚嗷嗚”地叫起來了。

然後明華穀莫名其妙知道了他在那裡的消息。明華暗花為他大打出手,從此撕破臉皮。

姓什麼?

很好,就讓男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夥伴被帶走,自己被留下,孤單流落回破廟後,又淒慘地發現。

無論過去如何,她也是她的一個“親人”。

算了。

寧明昧:“不必謝。”

寧明昧叫她:“任淼。”

盼來盼去,寧明昧終於從高家庫房裡回來了。

寧明昧對係統:“這個桂若雪,也太細致了,就連放個濾紙,都要說三遍濾紙的折法。一看就很適合給我打工。”

並順手把桂若雪點在了原地。

姓,是一個孤單的人依附一個宗族集體,以獲得自己的保障感的方式。

這喂藥的方式,的確是不必謝。

但要痊愈,還需要一個月。

他看不清衣服,隻能看見裡面的一點紅……而後,他看見寧明昧從所有的條子裡,取出了一張條子。

不就對了?

係統:“你對他……”

然後被鐵石心腸的寧明昧按著繼續倒。

而他隻是花了取個藥珠的功夫……就開始請求寧明昧收下他。

隻是。

問就是除鬼必須的消耗。

兩個弟子眼中都流下了感動的淚花。

寧明昧卻沒讓她繼續說下去:“後天,你打算做什麼?”

“吃乾淨,想死嗎。”

“收拾一下,後天帶著你、那小孩一起走。”寧明昧說。

寧明昧挑挑眉,不語。

……

桂若雪冰雪聰明,看人的眼睛向來毒辣,這一點,他自信一定看得出來。

不知怎的,小水眼眶有點濕潤。她小聲道:“我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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