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穗書沒翻幾頁,厙淩就回來了,見他這麼快回屋,停下晃動的腳,詢問道:“孩子們說了嗎?”
厙淩將孩子們不開心的原因說了出來。
“卷毛媽不讓卷毛和石頭他們玩?”江穗望著厙淩,她沒聽錯吧。
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還乾涉孩子和誰玩?江穗是真的哭笑不得。
江穗盤腿坐在床上,想到虎子和石頭憂傷的小臉,開口道:“要不你多開導開導孩子們?”
這兩次和卷毛媽打交道發現她不是很好說話,就算她去和卷毛媽說,人也不會聽她的。
厙淩伸手去接襯衣的扣子:“孩子們已經不難過了。”
江穗驚訝道:“不難過了?”
厙淩回來前,她去看了石頭和虎子,兩人垂頭喪氣,話都不願意多說,不可能這麼快就好了,江穗從床上挺起身,跪坐在床上:“你是不是和孩子說了啥?”
“嗯。”
江穗見他嗯了句後就沒了下文,拿著衣服去洗澡,神色一怔,沒了?這就走了?
她還等著他說讓孩子們不再難過的方法。
算了,孩子們不難過就行,厙淩這人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她明天自己問孩子。
厙淩洗好回屋,屋裡的江穗見到他回來,翻過身背對著他,翻著手裡的書。
厙淩聽見她故意翻身背對著自己,眉頭微微挑動,看了她一眼,走到板凳前坐下,翻開文件看了起來。
石頭和虎子的事解決,江穗也沒什麼煩心事了,手裡的書翻著翻著眼皮就打起了架,漸漸的手裡的書半落在床上。
厙淩處理完手裡的工作時,床上的江穗已經睡的不省人事,厙淩走到床邊,伸手拿過她手裡的書放在一邊的桌上。
手裡的書被拿走,江穗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聲,頭在枕頭上動了動,將大半的臉埋進枕頭裡避開燈光。
厙淩站在床邊望著床上睡熟的江穗,片刻後伸手關燈。
第二天一早,江穗睡的正香,聽見身邊的動靜,睜開眼見厙淩下床。
已經六點了嗎?她扭頭去看牆上的鐘,時針才指向五。
還沒睡醒的江穗聲音有些啞:“怎麼起這麼早?”
厙淩一般六點起床,七點去隊裡,今天才五點他就起來了。
厙淩見她意識不清楚,走到床的另一邊,脫下身上的衣服,換上製服:“今天想早點回來。”
昨晚他答應孩子們今天早些回來陪他們玩。
江穗聽完,下意識的點點頭:“晚上回來吃飯嗎?”要是回來吃飯,她就留他的飯。
“回來。”
江穗:“你回來從副食店看有沒有肉,有的話買些回來。”
上次隊裡發了半斤的肉票,今晚他回來,正好買些肉回來燒了一起吃。
江穗聽見厙淩答應的聲音後,閉上眼睡了過去。
厙淩聽見江穗均勻的呼吸聲,走到床
邊彎腰將她蹬掉的被單重新蓋在她身上。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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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的就要往外看。
娘昨天說今天早上要給他們衝蜂蜜水喝。
厙淩伸手給虎子盛了碗白粥,放在他面前:“醒了就來吃早飯了。”
虎子聽完又咬了口饅頭,不明白娘為什麼愛睡懶覺。
厙淩走後,虎子眼巴巴的望著娘的房間,希望娘趕緊醒,在他們不知道第幾次看向娘房門的時候,門從裡面推開。
虎子見娘出來,蹭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衝到娘身邊。
江穗見虎子圍在她身邊,雖然不說話,但是眼睛不停的看向廚房。
江穗瞬間明白他的意圖,是想喝蜂蜜水,昨天她答應每天早上給他和石頭衝杯蜂蜜水喝。
江穗讓虎子去喊石頭,她去廚房給兩人衝蜂蜜水。
虎子立即衝到茅房,將頭伸進去,絲毫不嫌棄茅房臭,喊道:“哥哥,喝蜂蜜水了。”
石頭正使勁的拉著肚子裡的屎,虎子一喊,泄了氣,沒有拉出來。
“哥哥?”虎子見哥哥不動,又喊了聲。
石頭又試了試,還是拉不出來,伸手將褲子提好跟著虎子去廚房。
江穗將衝好的蜂蜜水放在廚台上,拿著牙刷去院子裡刷牙。
江穗見石頭從茅房裡出來,將嘴裡的泡沫吐了出來:“拉出來了嗎?”
石頭搖了搖頭。
江穗怕他泄氣,安慰道:“會拉出來的,蜂蜜水在廚台上,喝完我再給你揉揉。”
石頭和虎子進廚房拿著蜂蜜水蹲在院子裡喝了起來。
江穗刷完牙,經過兩人面前,突然想到昨晚厙淩沒和她說孩子們怎麼不難受的事,往回走了幾步,在他們面前停下。
“昨晚爹和你們說什麼了?”
虎子正和哥哥喝著碗裡的蜂蜜水,聽見娘的問話,三兩口將碗裡的蜂蜜水喝完,仰著頭看向娘,把空著的碗伸到她面前。
江穗見虎子來這一招,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等一邊的石頭喝完,又給他們衝了一碗。
虎子端著碗喝了口,開口道:“爹讓我們等卷毛手好了和他在外面玩,這樣卷毛嬸嬸就管不到卷毛了。”
他們不喜歡去卷毛家,等卷毛好了,他們就讓卷毛來他們家,到時候又可以和卷毛狗蛋一起玩了。
江穗:“.........”
她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虎子和石頭見娘不說話,喝完手裡蜂蜜水要去找狗蛋玩。
江穗見兩人要走,拉住石頭讓他等等,給他揉了會肚子才放他走。
因為晚上厙淩要買肉回來,江穗中午就炒了兩個青菜和孩子們隨便吃了點,等晚上少肉吃。
飯吃到後半程,石頭覺得自己肚子越來越疼,吃完飯放下碗筷就往茅房衝。
脫下褲子,一使勁,積壓了許久的排泄物衝了出來,下
一秒,石頭隻覺得屁股疼的厲害,忍不住叫了聲。
江穗在廚房聽見茅房裡傳來石頭的叫聲,放下手裡洗到一半的碗,將手衝乾淨走到茅房前。
她朝裡喊了聲石頭,裡面的石頭沒有回她。
江穗見裡面沒動靜,怕石頭掉進茅坑裡,又開口道:“石頭,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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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回頭看著娘,驚恐道:“我的屁股在流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茅房的坑裡也有好多好多的血。
村裡的二奶奶從摔了一跤後流了好多血沒多久就死了。
石頭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爹爹和虎子,不能和狗蛋卷毛一起玩,喝不到喝蜂蜜水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邊的虎子聽見哥哥屁股流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上前抱著哥哥不鬆手。
他不要哥哥死,他要永遠和哥哥在一起。
江穗聽見石頭說他屁股在流血也嚇了一跳,趕緊將抱在一起的兄弟兩拉出茅房。
江穗見石頭和虎子哭的傷心,伸手去擦他們兩臉上眼淚,先安慰一邊的石頭:“不會死,流血是屎太大了撐的流血。”
她第一次便秘的時候也流了許多的血,當時嚇了一跳,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沒事,讓她吃清淡些,開了些便秘的藥給她。
石頭聽見不會死哭聲小了些,哽咽道:“我屁股疼。”
“我看看?”江穗不知道石頭使勁有沒有把菊花撐裂開,要是裂開的話得去醫院。
石頭兩手拉著褲子,不想在娘面前脫褲子,不想讓娘看自己的屁股。
江穗見石頭不動,知道讓他害羞,不想在自己面前脫褲子,商量道:“去醫院讓醫生看好不好?”
她說完就見石頭吸著鼻子,有些猶豫。
江穗見石頭不說話,下了猛藥:“不去看,屁股可能會一直流血。”
石頭聽到會一直流血,想到茅坑裡的那片血,不再猶豫,答應去醫院。
一邊的虎子聽見哥哥要去醫院,拉著哥哥就要去醫院,去醫院哥哥屁股就不會流血不會死。
江穗讓兩人先等她一會,她回屋拿錢,將門關上。
三人走了幾步,江穗就發現虎子走路姿勢有些彆扭,想到他剛說屁股疼,走路會摩擦到他的菊花,彎腰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石頭見娘要背自己,兩隻手抓著衣擺,沒有動。
江穗見石頭不動,上前將人拉到背上,背著他往醫院走。
醫院離他們住的地方有些遠,三人走走停停,走了大半個小時才到醫院。
大院的醫院比縣城的醫院大,一進門就看見幾棟上下兩層的樓房,樓長的一樣,江穗有些轉向,問了人才摸到掛號的地方。
掛好號,江穗帶著石頭去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看了眼孩子,沒有明顯的外傷:“孩子哪裡不舒服?”
“便秘,剛才拉完屎流血了,現在屁股疼。”江穗說完便秘這兩個字,又擔心這個時候可能可能不叫便秘,又用土話解釋了一遍。
醫生上前脫了孩子的褲子,檢查了起來。
醫生檢查完從裡面走了出來,開口道:“孩子肛裂的有些嚴重,這幾天吃些清淡的,給你開些藥,每天晚上給孩子洗完屁股抹上。”
醫生將注意事項跟江穗交待清楚,說完讓她拿著單子去繳費。
一邊的虎子聽見醫生的話,激動的去拉哥哥的手,哥哥不會死。
床上的石頭也從巨大的驚嚇中緩了過來。
江穗謝過醫生,拿著單子將石頭從床上抱了下來,帶著他去繳費。
交完錢,拿著醫生開的藥帶著孩子們往回走。
厙淩從隊裡出來,走了沒幾步就見不遠處傳走來三個熟悉的身影。
一邊的江穗也看見了厙淩。
“爹。”一邊的虎子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