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江穗越想頭越疼,兩手去摸自己的頭:“疼。”

厙淩見她神色痛苦,停頓了幾秒,沒接著再問,伸手覆上她的頭,揉了起來。

江穗舒服的直哼哼。

厙淩揉了會見她不再喊疼,收回手,正準備起身,衣服的下擺被拉住。

江穗眨著眼,眼神迷離的望著厙淩:“抱抱。”說完朝他張開雙手。

.......

半夜江穗覺得自己的嗓子在冒煙,手撐著床坐了起來。

她剛坐好,一杯水就遞到了她的面前。

江穗頭昏昏沉沉還有些不清醒,伸手就接了過來,喝了兩口後發現有些不對勁,抬頭朝著床邊看去,隻見床邊站了個人。

江穗被嚇的一激靈,水杯裡剩下的水灑到了身上。

厙淩見她嚇到,伸手將燈打開:“是我。”

江穗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臟:“你半夜站在床邊做什麼?”

她要是有心臟病,剛才就被嚇死了。

厙淩沒有回她的問題,目光落在她被水打濕的褲子的上,淡聲道:“衣服濕了。”

江穗一聽,隨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小腹到大腿那塊已經全部被打濕,身下鋪著的被子也沾了些水,她趕緊下床站了起來。

她走到衣櫃前拿出乾淨的褲子,想換上乾淨的衣褲,但厙淩也在屋子裡,一時間換也不是,不還也不是。

厙淩將床上濕了的床單換下後見她一臉為難的站著不動:“鍋裡還溫著水,要衝個澡嗎?”

江穗聽到洗澡二個字,瞬間覺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還有一股難聞的酒臭味:“要。”

她去洗澡剛好也能解決換褲子的問題,她幾步走到厙淩面前:“被單給我,我正好一起帶出去。”

厙淩將手裡的被單遞了過去,江穗伸手接過被單拿著換洗衣服往外走。

洗完澡的江穗隻覺得神清氣爽,再回到屋裡時,床上已經鋪了新的被單,厙淩站在窗邊看著窗外。

江穗伸著頭看了眼窗外,外面烏漆嘛黑的什麼也看不見,他在看什麼?

厙淩聽見動靜,回頭。

江穗見他身上的衣服還是吃飯時穿的那一套:“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厙淩:“在想一些事。”

江穗看了眼時間,已經一點半,她本來想接著問下去,但她想這話問出來厙淩估計也不會回她,便沒有再問。

“不早了,睡吧。”她說完爬上床背對著他躺下。

江穗躺了會身後沒有動靜,她正準備回頭時,身後響起了厙淩的腳步聲,沒幾秒就見他走到櫃子前拿出換洗衣服往外走。

厙淩洗好澡進時,床上的人早已睡了過去,身上的被單被踢到一邊,他走到床邊彎腰將被單重新蓋在她身上。

江穗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大天亮,她伸了個懶腰,穿好衣服往外走,堂屋已經全部收拾乾淨,座椅板凳都也都還了回去。

她四周看了眼,沒有看見厙淩的身影。

“娘。”在院子裡的虎子見娘醒了,主動喊了聲。

江穗一怔,看了眼虎子,他剛是喊她娘嗎?

可能是她的表情過於震驚,胡子喊完就紅著臉立即低下頭不看她。

江穗見虎子害羞,走到正在院子裡玩的虎子面前,笑著問道:“你爹呢?”

“爹去隊裡了。”虎子說完又接著道:“爹讓你今天不要給他留飯,早飯在櫥櫃裡。”

江穗嗯了聲,接著問道:“早飯你們吃過了嗎?”

虎子點頭:“吃過了。”

他早上吃了一個饅頭一碗粥,還想再吃,爹卻不讓他再吃了,怕他吃多撐壞了肚子。

江穗點了點頭。

“你哥呢?”她從出來到現在都沒有看見石頭。

“哥哥在茅房。”虎子回頭指著院角的茅房。

虎子話剛落音,一連串的響屁從茅房傳了出來。

江穗忍不住笑了出來,石頭這是在告訴她,他的確在茅房嗎?

她笑完後覺得今天兩個孩子對她有些說不出的熱情,平時她不問話,兩人不會主動找她說話,更不用說喊她娘。

江穗又看了眼虎子,見他專心的堆著面前的石頭,看了會後去洗漱,吃完早飯,將櫥櫃裡借來的碗筷收拾出來,對著院子裡狗蛋和石頭開口道:“我去隔壁狗蛋家,一會回來。”

昨天來吃飯的人多,家裡的碗筷不夠用,她便從方鳳苗家借了些碗筷,剛才拿碗發現這些碗沒有被還回去,估計厙淩分不清哪些是家裡用的碗,哪些是彆人家的碗沒有還。

石頭和虎子嗯了聲,接著在院子裡玩堆石頭的遊戲。

隔壁方鳳苗見江穗一大早就送碗筷來,伸手接過她遞來的碗筷:“酒醒了?這些不急著用,等空了的時候送來就行。”

大兒女嫁人後,家裡就剩下他們三口人,家裡的碗筷常用到的就那麼幾個,江穗送來的碗家裡已經很久都用過了。

江穗笑著回道:“正好有時間就送來了。”

方鳳苗端著手裡的碗筷回道:“天還早,進來坐會。”

昨天江穗飯吃到一半就喝醉睡了過去,她們也沒能好好聊聊,一個桌的尤伶和李娟話少,也沒有說多少話。

江穗正好有事想問方鳳苗,便跟著她一起進屋。

方鳳苗從屋裡搬了個大板凳到走廊下:“這沒太陽,坐這涼快。”

板凳很長,兩人坐下後還有不少的空間,江穗等方鳳苗坐穩,主動開口:“嫂子,昨晚我喝醉有沒有說什麼胡話吧。”

昨天飯吃到一半她就喝醉了,後面什麼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原主的瘋病有沒有犯。

方鳳苗見她提昨晚喝醉的事,笑道:“沒有說胡話,就是一直抓著尤伶的手誇她長的好看。”

她第一次聽見誇人長的好看能有那麼多的詞,先是誇尤伶眼睛好看,緊接著是鼻子,再後面是嘴,挨個誇,誇到最後尤伶

的臉比喝醉了的江穗還紅。

江穗:“........”

江穗隻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深吸了口氣,接著問道:“還有說其它的嗎?”

方鳳苗搖了搖頭:“沒了。“

江穗誇完尤伶後就直接趴在桌上睡了過去,後來是厙營長將人抱回了屋裡。

江穗試探了的問道:“沒有做一些其他舉動吧!”

“沒有,誇完尤伶你就直接趴睡了過去,怎麼喊都喊不醒。”

她也是沒有想到江穗幾杯果酒下肚就喝醉了,那果酒可是基本沒什麼度數,尤伶和李娟喝了幾杯臉都沒紅。

江穗聽見沒有犯病鬆了口氣,誇人好看總比發瘋來的好。

方鳳苗見江穗一直問這事,想到隊裡以前傳的那些話,知道她是怕給厙營長丟人,立即給她吃了個定心丸:“昨天散場,大夥都誇你手藝好,下次還要來做客。”

尤其是昨天江穗那個拉出來的面用骨頭湯下出來,大夥都覺得好吃,隔壁桌的那幾個老爺們,每個人至少都吃了兩大碗,到最後還想吃,但面沒了。

江穗笑著回誇道:“那是嫂子的手藝好,我就在一邊打打下手。”

昨晚飯桌上的菜,有一半都是方鳳苗做的,那些菜味道燒的都不錯。

方鳳苗對江穗的話很是受用,臉上滿是笑意:“對了,家裡還有些果酒,我給你裝點帶回去。”

昨天她看江穗還挺喜歡喝的,家裡還有兩瓶,她一個人也喝不完。

江穗連連擺手:“謝謝嫂子,不用了,您留著自己喝。”

她不想再喝醉後拉著彆人誇人好看,她要是男的喝完酒抓著人誇人好看,可就是耍流氓了。

“家裡還有不少,我給你裝點,你沒事的時候喝一杯,不會醉。這酒喝了對身體好。”方鳳苗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彆不好意思,昨晚江穗喝醉後一直念叨著這酒好喝。

這酒可是她娘的拿手絕活,說是平時喝一些還養胃。

江穗又再一次拒絕:“這次來隊裡來的急,那些瓶瓶罐罐沒有帶,沒東西裝這酒。”

方鳳苗一聽沒壇子,回道:“我家裡還有個小壇子,我一會給你找出來洗洗。”

話說到這,江穗再不要就有些說不過去,隻好硬著頭皮道:“謝謝嫂子。”

到時候回去問問厙淩喝不喝,他要是喝就給他喝。

“客氣啥。”方鳳苗說完帶著她去找裝酒的壇子。

壇子找到後,兩人將壇子打水洗乾淨控乾水。

江穗跟著方鳳苗去了廚房,隻見她從切菜的桌子下拉出一個黑色的大壇子,高度到膝蓋,像極了她奶醃菜的那種大菜壇子。

方鳳苗一掀開上面蒙著的布,一股香味飄了出來。

“這酒越放越香,味道也就越好,你回去找塊乾淨的布將壇口封好,或者用碗扣住,外面倒些水封口。”方鳳苗將小壇子裝滿。

酒裝完,江穗又在方鳳苗家坐了會後才抱著酒壇子回

去。

石頭和虎子見娘抱著個壇子回來,

十分好奇裡面是什麼。

江穗見兩人盯著她手裡酒壇子,

為兩人解惑:“這裡面裝的是酒。”

虎子問道:“是昨晚娘喝的酒嗎?”

昨晚娘喝了酒睡著了,他和哥哥去屋裡看娘,娘看見他們,就一個勁的誇他和哥哥,那是兩人第一次聽見娘誇他們,他和哥哥出來後,還聽見娘再誇他們,

兩人被誇的面紅耳赤,雖然害羞但是他希望娘以後能多喝些這個酒。

江穗嗯了身後,發現眼前虎子和石頭臉有些紅:“臉怎麼紅了?”

她問完,兩人沒有回話轉身背對著她挨在一起玩他們的那堆石頭。

江穗被兩人的動作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江穗將酒壇子放好,將昨天換下的衣服洗了晾在衣架上,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九點。

她朝著石頭和虎子招手,示意他們過來,等兩人走到面前開口道:“把手洗洗,我們去看卷毛。”

石頭和虎子一聽,石頭也不玩了,齊齊跑去洗手。

兩人洗好手,江穗帶著她們先去供銷社買了些糖和餅乾,買完東西三人邊走邊打聽卷毛家住哪。

卷毛媽聽見門外的敲門聲時正在掃地,放下掃把去開門,見到門外的人是江穗,臉立即拉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

江穗見狀也沒生氣,回道:“我和孩子們來看看卷毛。”

卷毛媽本來想將人攆走,但是見她手裡拎著東西,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側過身讓他們進來。

院子裡的卷毛見石頭和虎子來了,眼一亮,朝著兩人跑了過來。

江穗見虎子氣色比那天紅潤了許多,看樣子恢複的不錯。

江穗跟著卷毛媽進屋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不知道卷毛喜歡吃什麼,就看著買了些。”

卷毛媽見江穗買了餅乾,還有半包紅糖,一直拉著的臉有所緩和,但也沒有給江穗說謝謝。

江穗見卷毛媽接過東西不說話,為了緩解氣氛,主動開口:“卷毛這幾天胳膊還疼嗎?”

卷毛媽見她語氣中的關心不像是作假,回道:“有的時候喊疼。”

“有去醫院看嗎?”江穗記得當時醫生說了要是孩子喊疼,要帶孩子再去醫院。

卷毛媽見江穗提去醫院,沒好氣道:“去了,說是在結骨痂。”

說到這她就心疼去醫院花的六毛錢,本來家裡的錢就不多,這又花出去六毛,天殺的,越是沒錢彆的地方越是要花錢。

江穗聽見手沒問題,心便放了下來。

兩人說完,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便看著院子裡蹲在一起玩的孩子們,三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十分的歡樂。

江穗等孩子們和卷毛說完話,和卷毛媽打了聲招呼帶著孩子們往外走,石頭回頭看了看,拉住江穗的衣擺:“娘,明天我還能來看卷毛嗎?”

剛剛娘和卷毛娘說話時,卷毛拉著他和弟

弟,要他們明天來陪他玩是,說他一個人在家無聊。

江穗沒想到石頭還要來看卷毛,有些好奇,便問了原因。

“卷毛讓我來陪他玩。”

卷毛娘不讓卷毛出去,之前的一起玩的小夥伴,因為家裡賠了錢,都不讓他們和卷毛一起玩了。

江穗沒有攔著,回道:“中午不要留在卷毛家吃飯。”

點頭和虎子點頭答應,他們早上去,中午吃飯前就回來。

三人到家已經快兩點。

“中午想吃什麼?”江穗問著兩人的意見。

“昨天的面。”石頭在弟弟前開了口。昨天娘做的面好吃,他還想吃。

虎子也跟著點頭,他也想吃娘昨天做的面條。

“家裡沒有骨頭湯了。”

江穗早上看了眼昨晚剩下的菜,裡面沒有骨頭湯了,應該是昨晚吃完了,拉面沒有好的湯底,煮出來味道會打大折扣。

江穗見兩人臉上一閃而過失望的表情,想了想開口道:“吃拌面吧。”

中午她炒兩個菜做澆頭,雖然沒有煮出來的好吃,但拌起來的味道也不差。

之前她做拌面的時候,兩個孩子還挺愛吃的。

石頭和虎子立即點頭,拌面他們也喜歡吃。

兩人見娘去廚房,也跟在她身後要去幫忙洗菜。

江穗見兩人把洗乾淨的菜放在廚台上,開口道:“把菜洗乾淨放進盆裡。”

廚台雖然每天都擦,但是抹布上的細菌多,沒有盆來的乾淨。

石頭和虎子按照娘說的做,把廚台上的菜放進盆裡。

江穗和面和到一半時,聽見門外有人敲門,她低頭朝著洗菜的石頭開口道:“石頭,去開下門。”她手上都是面,騰不出手。

石頭放下手裡的菜,站起身去開門。

方鳳苗見是石頭開的門,笑著問道:“你娘呢?”

“在廚房。”石頭讓嬸嬸進來。

江穗聽見說話從廚房探出身,見是方鳳苗:“嫂子。”

方鳳苗見江穗手上沾著面粉:“這是在準備中午飯?”

“上午去了趟卷毛家,剛回來。”江穗舀了瓢水將手洗乾淨,帶著方鳳苗去堂屋。

“卷毛那孩子恢複的怎麼樣?”方鳳苗先問了卷毛那孩子。

江穗回道:“還不錯,月底就能拆石膏了。”

方鳳苗聽完點了點頭,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便開口道:“我來是李娟托我辦件事。”

她說完怕江穗不知道李娟是誰,還特意解釋了李娟是誰。

江穗對李娟有影響,見李娟托她辦事有些好奇,開口問道:“嫂子,你說。”

“她來找我想問問能不能麻煩你給她做些你昨天弄的面條,面她出,給手工費。”方鳳苗將李娟托她的事說了出來.

上午她在家洗衣服,李娟來她還有吃驚,坐下來聊了會,李娟就說了想讓江穗幫她拉些面條的事。

昨晚他家男人吃了江穗做的面條覺得好吃,讓她做,李娟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面條不是粗了就是細了,有的拉到一半直接斷了。

她和江穗不熟,有些不好意思張這個口,想了想便托她來說。

江穗回道:“手工費不用給了,你讓她明天把面送來,下午來拿面條。”

這些人都是厙淩的戰友,能讓厙淩的請回來吃飯的,關係應該都不一般,搞不好還有過命的交情,隻是幫忙做一些面條收手工費有些說不過去。

方鳳苗見江穗沒有猶豫,答應的十分爽快,笑道:“那我一會回去就跟她說聲。”

李娟沒托她辦這件事時,她還想著過兩天讓江穗給她也弄些面條,但李娟已經說了這事,她再張口有些不好。

方鳳苗起身開口道:“那我先走了,不耽誤你給孩子們做飯了。”

孩子們還等著吃飯,等以後閒了她再來找江穗聊天。

江穗將人送走,轉身回到廚房,接著揉她的面。

面條出鍋已經下午四點,三人直接午飯和晚飯並在一起吃,

洗完澡,江穗回屋躺下,屋裡又熱燥熱,江穗打開窗,躺在床上有些無聊。

以前工作的時候就想著要是能不工作整天躺在床上就好了,但真的等沒有工作閒下來的時候又發現其實無聊的厲害。

要是能有份工作打發時間就好了,但她要是去上班,石頭和虎子沒人照顧,江穗陷入兩難。

晚上九點,厙淩關上辦公室的燈,往回走。

在房間裡發呆的江穗聽見屋外有動靜,知道是厙淩回來了,躺在床上沒動。

厙淩推開房門就見江穗躺在床上,見到他,抬了抬眼:“回來了。”

厙淩聽見她聲音有氣無力,放下手裡的東西,看向江穗。

江穗見厙淩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一言不發。

“怎麼了?”是她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厙淩收回視線,低聲道:“不舒服?”

“沒有啊。”她能吃能喝的,哪裡會不舒服。

她說完厙淩沒有說話。

江穗拉了拉被單將自己蓋住:“洗澡水在鍋裡,你洗好記得把柴火滅了。”說完閉上眼睡覺。

睡著了就沒有煩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