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第三百七十八豪奢的巨輪44 蘇葉重新……(1 / 1)

蘇葉重新認識了一遍安妮夫人, 這些靠本事上位,穩坐貴夫人寶座的女人各個有絕活。

一個安妮夫人就如此深藏不露了,那其他人呢?

那些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還能表現的溫婉大方, 言笑晏晏的夫人們, 背地裡指不定如何手段過人。

蘇葉扼腕,要是英國的政客是這些人, 還有那些男人什麼事啊!

“那個小女孩現在在哪?”蘇葉詢問。

安妮夫人起身, 吩咐管家準備汽車,然後不用其他人開車,她親自載著蘇葉出門。

好家夥, 這是不聲不響的還學會了開汽車,這年頭的汽車和後世可不一樣, 並不好開, 還是個力氣活。

而安妮夫人估計是私密行程比較多, 竟然不動聲色學會了開車。

蘇葉歎服,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副駕駛位,她當然知道駕駛位後面更安全,但是在副駕駛可以隨時觀察到情況,及時處理,比後面來不及反應強的多。

索性安妮夫人的技術還可以, 一路有驚無險地開到了郊區。

出城後他們一直往北,走的是大路, 開出一段距離往東拐,是一條小路。

兩邊是茂密的樹林,中間隻能供一輛汽車通行,因為能見度有限, 許多彎道被遮擋在樹木之後,不得不慢點開。

安妮夫人全神貫注,手死死握住方向盤,眼睛盯著前方,直到拐過最後一個彎,才鬆了口氣。

前面是一馬平川,路面很寬,兩邊是平坦的草地,怎麼開都不擔心會出事。

看著前方,安妮夫人突然道,“我不知道她是間諜,我從未想過害你父親。”

“我知道,”蘇葉道。

安妮夫人沒有兒子,謝菲爾德伯爵出事對她不是好事。

現在她是名正言順的伯爵夫人,家裡的財政大權雖然在伯爵手裡,但伯爵對安妮夫人一向手鬆,要什麼給什麼,從不限製。

而一旦伯爵出事,爵位無論交由誰繼承,安妮夫人的地位都將一落千丈。

不管是原本的繼承人雅各布,還是現任繼承人謝文,他們的年紀都不到,財產會交由他們父親暫時管理。

即便他們出於好心,願意一如既往地供養安妮夫人和多麗絲姐妹,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任由他們花錢大手大腳。

除非多麗絲已經出嫁,擁有嫁妝,那供養母親就不算什麼大事了。

即便到時候嫁妝的管理權在丈夫手裡,但每年的收益不少,丈夫也不能完全不管妻子和嶽母。

但那說到底還是仰人鼻息,要從彆人手裡要錢,總比伯爵手上難得多。

因此安妮夫人是最盼著伯爵好的,無論他在外面有多少情人,安妮夫人都不會去對付他,而是對外面的女人進行控製。

安妮夫人見她隻是神色淡淡,面露不悅,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那個小女孩找到。

這件事是三年前發生的,也就是說,小女孩差不多三歲,叫安娜。

車子停在一棟雄偉但稍顯破敗的石頭建築前,看風格應該有兩百多年曆史了。

建築原本屬於一個富有的老紳士,他兒女早已過世,也沒了其他親人。

夫妻二人都是善心人士,在年老後收養了一個無處可去的小姑娘。

那個姑娘身世可憐,是一個父親不認,母親去世的私生女,因為沒了食物來源,差一點餓死。

老紳士夫婦碰到,不忍她就此餓死,把人救了回來。

後來這樣的孩子越來越多,發展到現在,儼然成為了一所專門收養教導無家可歸女孩的女子學院。

老紳士夫婦都是有學問的人,他們教導了收養的孩子們,後來這些姑娘有的出去謀生路,有的繼續在學校任教。

就這樣一代代傳承下來,這所隱藏在密林裡的學院,其實在上流社會比較出名。

隻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歸知道,從來不會說出口。

如果家裡出了私生女,又不願意讓人知道的話,就悄悄送到這裡來。

總體來說,這所女子學校的教育是合格的,這些姑娘們畢業後,總歸能得到一些夫人的推薦信,讓她們成為家庭教師之類的。

學校對於姑娘們的品行嚴格要求,會教導她們自尊自愛,如果遇到被男主人欺負的事,要立刻告訴女主人,然後給學校寫信。

總歸會把人帶回來的,不讓她們受欺負。

也因此,那些夫人們即便知道這所學校的姑娘們大多是私生女,也願意聘請她們擔任家庭教師。

而安妮夫人把安娜送到這裡,確實用了心的,對於拿捏人心方面,非常到位。

如果是普通的姑娘,在對方願意為自己女兒將來用心安排的情況下,對這筆交易不會再心存怨懟。

畢竟在伯爵身邊,她確實獲得了榮華富貴,吃穿用都是以前不敢想的,還偶爾能收到來自伯爵的珍貴首飾。

這些東西攢起來,以後作為女兒的嫁妝,或者自己的養老,過得也不會差。

然而艾坦麗不是一般人,蘇葉看著鐵質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報了名字後,安妮的汽車被引導進專門停車的地方,然後下車跟著一位下來迎接的女老師上樓。

因為整個學校都是女的,學校養了不少狼狗,放養在外圍,要是沒人帶領,可能會受傷。

這位女老師穿著黑色古樸的衣服,頭發被梳得一絲不苟,神情嚴肅,一言不發。

來到校長室門口,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請進的聲音,她推開門示意兩人進去。

裡面坐著一位五十上下,一頭白發的老婦人,戴著深色眼鏡,正盯著桌上的賬本仔細核對。

聽到動靜,她放下手裡的羽毛筆,抬頭看見兩人,想了想才反應過來,“您是......安妮夫人?”

“是的,”安妮夫人禮貌欠身,“校長打擾了,我這次來是想要帶走安娜,我三年前送過來的小女孩。”

“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女校長放下眼鏡,溫和的問。

“她的母親出事了,這或許是她最後一次見親生母親了,我打算帶她去看一下,”安妮夫人道。

女校長眉頭皺起來,起身走到旁邊的文件櫃前,拿出鑰匙打開,一邊翻找資料,一邊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那個孩子是你妹妹的孩子,妹妹不懂事和人私奔,無力養育這個孩子。”

“是的,”安妮夫人道。

“我記得你付了一大筆錢,預付了安娜在學校五年的學費?”校長找到了資料,從一堆文件裡抽出來。

“是的,校長您放心,我來不是帶她離開的,也不是想要回學費,隻是帶她見一見母親,之後還會送她回來的。”安妮夫人道。

“我不是在擔心這個,”女校長搖搖頭,把文件攤開擺在安妮夫人面前,“說起來,這筆錢早該還給您了,隻是我們之前一直沒有你的聯係方式,正好您來了,等會我就叫財務把錢退給您。”

“什麼?”安妮夫人目瞪口呆,“你什麼意思?”

女校長指著文件上面的簽名道,“請看,安娜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被人帶回去了,這是領走人的簽名,叫莫拉·艾坦麗。還有這個,是您的親筆信,信上表明艾坦麗是您的表妹,也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她現在條件寬裕了,想把孩子帶回去親自撫養。我們是看了你的信,才同意艾坦麗夫人把人帶走的。”

安妮夫人深呼吸再深呼吸,顫抖著手捏著那封信,和自己的字跡有七分相似,難怪女校長沒有看出來。

女校長見她這樣,遲疑道,“難道帶走孩子的人,不是您表妹?”

那就麻煩了,家長把孩子交到她們手上,結果卻被她弄丟了,這將大大影響學校的聲譽。

她面色難看站起來,“不行,這事得調查清楚,我立刻發電報請蘇格蘭場的警探們過來一趟。”

“不,不用了,”安妮夫人立刻阻止,“這確實是表妹的字跡,我隻是沒想到,她會瞞著我做件事。當初把孩子送到這裡,是為了她好,一個年輕的姑娘帶著一個孩子,沒有人願意再娶她的。”

女校長了然地笑笑,這裡很多孩子都是這樣來的。

年輕姑娘不懂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與人私奔或者私通,懷孕後又無法撫養孩子,就隻能送出去。

這種事她從小到大都經曆,完全是見怪不怪。

“她走的時候匆忙,並沒有拿回您預付的那筆學費,還請夫人稍等一會兒,我立刻讓學校的會計核算。”女校長道。

既然孩子隻在她這裡待了大半年,那剩下四年半的學費和住宿費等自然要退回去。

說實話,她們學校是不缺錢的,雖然大部分孩子是無家可歸,才不得不待在這裡。

可也有一部分是受寵的,父母或者親人送她們過來的時候,不僅會支付到成年所有學費,還會捐一大筆錢給學校。

並且有些過得富貴的老爺夫人,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私生女也在這裡,就會以慈善的名義捐錢給學校。

因此她們賬上比較富裕,能給姑娘們不錯的教育,還能照顧她們的起居,不像一般的女子學校,貧窮到每天隻能有一塊面包,剩下的食物都是土豆。

安妮夫人憋著氣,不想再待下去了,遂搖頭,“麻煩校長了,那筆錢就當我捐贈給學校的吧。”

說完她大步流星走出去,走到汽車旁,打開車門坐上去,狠狠甩上門。

蘇葉同時上車,剛坐下,汽車就嗖地一下竄出去,其速度之快,驚動了學校裡的狼狗,引起一片犬吠聲。

蘇葉安心坐著,看著汽車在原野裡奔馳,半響過後,安妮夫人才緩過氣,咬著牙道,“被她耍了。”

“既然她早已做好了準備,那伯爵就危險了,她很可能胡說八道。”蘇葉道。

“那怎麼辦?”安妮夫人的眉頭深深皺起來。

“為今之計,得把這個孩子找出來,至少也要發現線索,讓艾坦麗以為,我們掌握了她的把柄,從而不敢亂說話。”蘇葉看了她一眼,見她已經冷靜下來道。

“誰知道她把孩子藏到哪裡去了,”安妮夫人提到這件事,又想要咬牙。

從她嫁給謝菲爾德伯爵那刻起,就再也沒被人這麼愚弄過,這還是第一次!

安妮夫人深深地惱怒起艾坦麗來,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間諜,如果她的國家不願意花大代價保她的話,隻有死路一條,”蘇葉淡淡道。

安妮夫人反應過來,“她的國家不會保她。”

是的,艾坦麗說到底並沒有做什麼貢獻,還瞞著自己的國家和英國男人相戀,生下一個孩子。

想必她國家的人也會犯嘀咕,艾坦麗的立場到底如何?

這一次大清洗,他們損失慘重,在英國的布局不說全部完蛋,也毀了個七七八八。

而這一切從表面看,都是艾坦麗主動跳出來惹得禍。

因此即便她被弄回國了,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安妮夫人看清楚了這一點,露出冷笑,可隨即又滿臉憂慮,那個女人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牽連伯爵。

“兩年前的事,人海茫茫,我們要如何找到安娜?”艾坦麗為了不被人發現,肯定給女兒做了多層偽裝,計劃好了才會實施行動。

她們要如何短時間內把人找到?

蘇葉挑眉,“我這裡有一個人,或許有辦法。”

“誰?”安妮夫人狐疑的看著她。

“一個偵探,世界上最好的谘詢偵探,夏利·福爾摩斯。”蘇葉微笑。

“從未聽說過,”安妮夫人皺眉,不甚相信。

“他是為政府辦秘密任務的,之前還去了一趟蘇裡南,救回了政府重要人員。”蘇葉淡淡解釋道。

“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安妮夫人更不相信了,她的大女兒人脈這麼廣的嗎,還能知道政府的事?

“我自然不認識政府的人,”蘇葉當然知道她在懷疑什麼,“但我認識夏利。”

“夏利?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安妮夫人盯著前方,仔細回憶,“對了,是聖誕舞會和你跳舞的那個男人,偵探?你在開玩笑嗎?”

“當然沒有,如果你和政府高層認識,就會知道,政府中有一個重要職員叫布魯斯,前不久他出了一點事,在蘇裡南出任務的時候差點死於非命。而這引發了嚴重後果,之前政鬥的混亂你應該聽說了,就是因為他出事導致的。而夏利被委托把人救回來,他順利完成了這個任務,布魯斯回來了,不過短短半個月,倫敦就恢複了平靜。這樣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必定是首相的左膀右臂,那麼你猜,是誰委托夏利去救人的?”

“首相?國王?”安妮夫人遲疑。

最近的風聲鶴唳她當然聽到了風聲,本以為和他們家無關,難道,“你父親這是被政鬥波及了?”

“或許吧,”蘇葉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既然你和這個夏利關係不錯,那可否通過他拜托一下首相,或者那位布魯斯,讓他們幫你父親洗清冤屈?”安妮夫人的眼神亮起來。

“你大概不知道,我和夏利的關係很一般,那晚他會充當我的舞伴,純粹是因為他的哥哥。”蘇葉道。

“哥哥?”安妮夫人眼神不解。

“我的財產托管人邁克先生,全名是邁克·福爾摩斯。”蘇葉瞄了她一眼,打破她的希望,“我並不願意和威爾士親王扯上關係,於是想找一位男士充當我的舞伴,原本是想找邁克幫忙的,但那晚是聖誕,他回了老家。而邁克的弟弟夏利,接到了委托,從老家返回倫敦。那晚他一半是在幫我,一半也是趁著舞會的機會,和國王秘密見面。你應該記得,我和夏利隻跳了一支舞就離開了,直到舞會快結束才回來,就是因為夏利去見國王了,而我負責為他遮掩行蹤,我們算是互利互惠。”

“為什麼要遮掩?”安妮夫人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多事。

“當然是因為,那位布魯斯非常重要了,權勢滔天,如果不是秘密行事,被人知道,營救行動會出現更多變數。”

蘇葉笑了笑,轉移話題,“夏利的能力毋庸置疑,就連國王都信任他,但相對的,找他辦事可也不便宜。”

“需要多少?”安妮夫人閉了閉眼,下定決心道。

“少於一萬英鎊的單子他不接,”蘇葉道。

“不可能!”安妮夫人是了解一些偵探行情的,從未聽說過這麼貴的。

蘇葉攤手,也不解釋,“他是我認識的最有能力,也最可靠的人,委托他辦的事不會有任何問題,也絕對保密。當然了,如果你有更好的選擇,那當我沒說。”

安妮夫人沉默不語,下不了決心。

車內一時陷入安靜,直到回到謝菲爾德宅。

安妮夫人面色凝重地下車,見到焦急等候的比安奇夫婦,眼前一亮,要錢有什麼關係,眼前就有能付錢的人啊。

於是她面色哀戚地開口求助,表明需要用錢去打點關係,但謝菲爾德家的財政大權都在伯爵手裡,他們無法去監獄裡取得認可。

一番話說得比安奇夫婦差點落淚,而比安奇先生也承諾會出資。

蘇葉沒有阻止,這一萬英鎊隻是小頭,真正花錢的地方還在後面呢,到時候比安奇先生即便想出,手裡也沒有餘錢。

得到了保證,不需要從自己身上掏錢,安妮夫人當即拿出紙筆,寫了一份委托信,讓人送出去。

正在閉關練習易容術和鍛體術的夏利,收到這樣一份莫名其妙的信,思考了一會兒,就弄明白大概又是埃莉諾小姐的小把戲。

“這位小姐可真不消停,”他嘀咕一聲,沒放在心上,隻和送信的人道,“明天按時拜訪。”

等邁克結束一天的工作回來,就被好弟弟扔了一封信,“給你的。”

邁克疑惑展開,隻見上面寫道:

尊敬的夏利·福爾摩斯先生,幾天前我丈夫發生了一件事,他被汙蔑為叛國罪,這是非常嚴重惡劣的指控。我的丈夫是高貴的伯爵,身份尊貴,人品貴重,絕對不會做出背叛國家的事。

但我們都明白,他被一個無恥的女人牽連了,這個女人不僅想要通過伯爵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還想要汙蔑他,拉他下水。

身為一個妻子,我不忍心丈夫面臨這樣的悲慘遭遇。

聽說您是全世界最有能力的谘詢偵探,請務必不要拒絕我的請求,這是為一個貴族證明清白的壯舉,必使您的職業生涯添光加彩。

如果您同意,請於明天上午九點拜訪謝菲爾德宅,實在抱歉,這件事非常重要,請務必前來!

落款自然是安妮夫人。

夏利正全神貫注地研究製作皮膚的材料,出聲道,“你未婚妻找的事,你自己解決。”

邁克歎息,“還不是!”

“如果你連這點事都搞不定,我合該嘲笑你,邁克,這是你有史以來最無能的一次,”夏利哈了一聲,大聲宣布道。

“那是你不知道聰明的女人也最狡猾,當然,也許你一輩子都不會遇上一個真正聰明的女人。”邁克毫不客氣反擊,兄弟日常鬥嘴也成了常態。

“是你自己做錯了事吧?害怕陷入愛情的福爾摩斯是一個隻喜歡逃避的懦夫,”夏利的嘴又尖又利,刺的邁克心抽疼。

嘖,隻因為他暫時接受不了自己愛上蘇葉的事實,為此逃避了一段時間,就被那個記仇的姑娘狠狠報複。

且這報複不是暫時的,而是不知持續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彆忘了你也是個福爾摩斯,”真以為自己逃得了嗎?

邁克在心裡狠狠詛咒這個不省心的弟弟,但現在蘇葉用得上夏利,他自然不能說過分的話,“她大概需要有人演戲,挑中了你。”

說到這個,邁克心裡酸得冒泡,為什麼不是他?明明他比夏利更優秀!

“沒空!”夏利斷然拒絕,誰有時間去玩過家家遊戲。

“彆忘了易容術和鍛體術是誰教給你的,”邁克幽幽道,“福爾摩斯從來不會忘恩負義。”

“嘖,”夏利深刻覺得,人絕對不會碰愛情,看一個原本冷酷的人,有了愛情之後,變得多麼不可理喻!

不過那句話倒是真的,福爾摩斯不會拒絕幫助過自己之人的要求。

他搶過那封信,回樓上房間,“你們最好有正事!”

如果就隻是隨隨便便演一場戲,那請他當演員的代價可不低,還有,“我怎麼不知道,我是什麼全世界最好的谘詢偵探?”

邁克想了想,斷言道,“她說得不錯,你未來肯定會走這條路。”

夏利從小就對解謎有著非凡的興趣,面對報紙上的案件,總是興致勃勃推理。

邁克想不出夏利會對什麼職業產生長久的興趣,大概率隻有這一條路可選。

“埃莉諾還真了解你,”他語氣冷靜道,但酸味已經充斥整個胸膛。

“嗤,”夏利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和吃醋的男人待在一起,會降低他的智商。

按照約定的時間,夏利抵達謝菲爾德宅,和安妮夫人單獨談了半個小時,從她嘴裡得知了一係列的經過。

沒有多做猶豫,直接答應下來,不是真的對安娜的去向感興趣,也不是眼饞那一萬英鎊,而是他從中覺察了一件事。

安娜的失蹤之謎!

真的是被艾坦麗小姐接走了?她和安妮夫人的交際,還不到她拿到安妮夫人筆跡的程度吧?

而模仿也不是一時之功,艾坦麗身為間諜專門培訓過這一方面?

另外,那個和艾坦麗相戀的英國男人到底是誰?他在安娜被接走的事上,扮演著什麼角色?是真的毫不知情,還是背後籌備了一切?

夏利真的感興趣了,在覺察這背後更大的陰謀後。

在和安妮夫人交談完,他離開之前找到了後花園散步的蘇葉,“你是發現了背後的貓膩,才請我來調查的?”

“你說什麼?”蘇葉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我隻是想要救伯爵出來,我什麼都不知道。”

“嗬,謝菲爾德小姐,你在說笑嗎?”夏利嘲諷道。

且不說她史密斯的身份,把謝菲爾德伯爵撈出來輕而易舉,即便不想自己動手,也可以讓邁克那個還沒結婚,就對未來妻子言聽計從的家夥乾。

畢竟他們部門已經把謝菲爾德伯爵查了個底掉,那家夥雖然□□熏心,腦子也不好,倒真的沒有乾出叛國的事,隻是被艾坦麗利用罷了。

人之所以沒有放出來,明顯是這位埃莉諾小姐不願意。

“如果你不想我從中搞破壞的話,”夏利慢吞吞道。

“好吧,你可真不可愛,”蘇葉眼中儘是笑意。

“這麼惡心的形容詞,你留給邁克那個家夥吧,他一定欣然接受,”夏利嫌棄道。

“嘖,我也沒想乾什麼,隻是伯爵夫婦還欠我四十萬英鎊,”她抬眸,“我最討厭欠錢不還了,但我是個體面人,不會直接逼債,那多難堪,就用了小小,小小一點計謀。”

哦,這可真是體面人,夏利冷淡的想,體面的把父親送進監獄,逼他們拿出錢救命,然後這筆錢之後會無知無覺重新回到她手上。

“據我所知,謝菲爾德家族拿不出這麼多錢。”夏利道。

“看看這棟豪宅,再想想謝菲爾德莊園,都算是不錯的資產,我不介意拿它們來抵。”蘇葉微笑。

這些雖然不值四十萬英鎊,實際隻有一半,但算了,畢竟是謝菲爾德祖宅,想必埃莉諾小姐不願意祖父母住了一輩子的地方,淪落到彆人手裡。

“你真的這麼好心?”夏利可是知道,這女人眥睚必報的程度,邁克還沒做什麼呢,就被她狠狠折騰,謝菲爾德夫婦做的那些事,她豈能不討回來?

蘇葉微笑,“沒辦法,他們已經一無所有了。”

“不是還有爵位?”夏利查到她竟然暗中把爵位賣給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簡直歎為觀止。

“很快就沒有了,”蘇葉淡聲道。

既然比安奇夫婦付了錢,那她當然得讓交易儘快完成,不然顯得她多沒信用。

夏利看了她一眼,轉移開視線,聲線沉靜道,“不要做犯法的事。”

“當然不會,”蘇葉微笑起來,“夏利,你可不要汙蔑我的清白。”

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她做的樁樁件件,哪個不是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

夏利沒再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他的效率果然一流,三天後,就帶回了消息,安娜被親生父親喬接走,送給了他妹妹撫養。

也就是說,這件事並不是艾坦麗做的,她很可能也不知情。

至於喬的妹妹和妹夫,已經離開了英國,去了挪威定居。

而喬自己,其實是混黑的,幾年前他被兄弟出賣,被蘇格蘭場一鍋端了,隻他逃了出來。

東躲西藏的時候,遇到了艾坦麗,暗中覺察了她身份不簡單,想要借助她背後的勢力東山再起,於是主動靠近勾引她。

喬是一個相當英俊的家夥,且談吐不凡,明面上還有一個中產階級出身的身份。

實際上他是個私生子,父親是一位公爵,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於是放在秘書家裡養,支付了一大筆錢。

後來這位公爵被人鬥倒了,那位秘書也面臨失去工作的危機,所幸公爵在把私生子放在他家時,就把人調走了,不再是他的下屬,於是逃過清算。

之後秘書帶著一家人連夜調職離開,蝸在小城市不敢回倫敦。

秘書一家對喬還不錯,把他養大,還送去學校讀書。

喬對秘書一家是感恩的,在養父母過世後,也照顧他們的子女,而妹妹就是秘書最小的女兒。

同時喬也仇恨那個鬥倒公爵的人,想要為自己的父親報仇,但他明面上秘書兒子的身份,限製了他的發展,不知道為什麼,走上了□□這一條路。

喬的發展還算順利,很快就掌握了一定勢力,頻頻給仇人下絆子。

次數多了,仇人當然覺察了,雙方的敵對關係幾乎擺在了明面上。

仇人本就掌握了政府勢力,再加上收買了他的好兄弟,一舉把他摧毀。

喬對於艾坦麗基本就是利用,想要通過她投靠她背後的國家,這其實也相當於叛國了。

喬是接受過教育的,當然知道這件事被發現後果有多嚴重,於是悄悄把女兒弄走,送給了生不出孩子的妹妹妹夫。

他抱著必死的決心,給了仇人致命一擊,最後他勝利了,並掌握一定勢力。

從他這條線,夏利揪出了一個軍火買賣和人口買賣的大集團。

此時謝菲爾德伯爵的事已經不是重點了,這個才是,他要花時間去調查這件事。

因此謝菲爾德伯爵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艾坦麗知道女兒被她親生父親的妹妹收養,放心之餘撇清了謝菲爾德伯爵的關係。

因為這個消息是夏利假借謝菲爾德家遞進來的,她以為安妮夫人知道安娜的下落,自然不敢胡亂攀扯。

而夏利給安妮夫人的說辭是,查找安娜的下落太慢了,他去監獄見過艾坦麗小姐,通過言語誘導,得知她對女兒被帶走並不知情,於是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安妮夫人驚訝,事情還可以這樣解決?

但總算,謝菲爾德伯爵身上叛國的罪名被撕了下來,然而,離他出獄還有一個大麻煩。

那就是謝菲爾德伯爵即便是不知情的,就代表他沒有錯嗎?

不,他是艾坦麗小姐的情人,為她提供庇護,其中也可能泄露了一些機密出去,現在隻是沒有查出到底泄密什麼罷了。

可隻要他們願意深挖,遲早得挖出一些內容,到時候就是他們的業績了。

“如何讓他們不深挖?”安妮夫人深呼吸,問出了一個關鍵性問題。

“夫人,您這麼聰明,應該明白人都是被利益趨勢的,隻要不深挖比深挖獲得的利益更大,他們當然會直接結案。”夏利派來通知的人,面無表情道。

“這件事我想和福爾摩斯溝通,”安妮夫人皺眉,福爾摩斯那麼聰明,很快就讓艾坦麗小姐鬆口了,想必也能幫到她解決眼前的問題,大不了她多付一萬英鎊好了。

來人毫無波動,“福爾摩斯先生在追查一個軍火集團,沒有時間,委托了我幫忙辦理此事,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福爾摩斯先生說了,介於他隻是談了一場話,並沒有付出多少時間,可以不收您的報酬,告辭。”

說完,他還真的打算離開。

“等等,”安妮夫人連忙阻止,“你確定謝菲爾德伯爵能安全出來?”

“我保證,”來人推了推眼睛,聲音平穩道。

“好吧,需要多少?”安妮渾身癱軟在沙發上,妥協道。

“四十萬英鎊。”

“這不可能!謝菲爾德家拿不出這麼多錢。”安妮夫人尖叫。

“我核算了一下目前謝菲爾德家族的產業估值,大概在二十萬英鎊左右,我有關係,能幫您賣出三十萬的高價,但這已經是頂峰,不能再高了,您好好考慮,我先告辭。”

這次安妮夫人沒有阻止,因為她已經被氣的沒力氣說話了。

這人怎麼能這樣,難道以為謝菲爾德家族隻能變賣祖產,才能付得起這筆錢嗎?

她還有人可以幫忙,對了,去找比安奇夫婦。

他們一定不會見死不救吧?如果他們不願意拿錢出來,那她就威脅修改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