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倒灌之事越早查清楚越好, 趁著還沒有釀成大禍,提前解決,說不定還能挽救一部分損失, 比如地裡的莊稼和百姓們的房子。
應下後, 展昭立刻和丁家兄弟單支一條船,直接通過楚河趕往灌江口。
雖然在漲水的時候還行船,是非常危險的, 但這是最快趕到灌江口的方法。
不走水路的話,就隻能走陸路,可誰也不能確定, 按照這個漲水量, 陸路有沒有被淹, 到時還是需要用船。
雖然逆流行船比較困難, 但展昭三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 且會以內力催動船行駛,展昭可能不熟練, 可稍微練習一下, 就熟能生巧了。
一艘快船猶如離弦的箭般竄出去, 轉瞬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
負責撐船的是丁兆惠,雖然他手裡拿著撐杆, 卻也隻是拿著,然船前行的速度卻快到不可思議。
當然了,這種行船方法,也是極其消耗內力的,幾乎是半柱香時間,就能把人的內力消耗一空。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非常危險的灌江口, 且不說現在大雨傾盆,河面上波濤洶湧,萬一遇到什麼意外,非常容易翻船。
而一旦翻船,就需要充足的內力來救命,所以這種行船方式相當不可取。
不過展昭身上有蘇葉送的九華丸,一顆下去直接能恢複八成,再打坐一番,可全部恢複。
除了累一點,不會有任何副作用。
且蘇葉也考慮到了累的問題,還提供了冰心丹,能讓人的精神時刻處於精神滿滿的狀態,幾乎解決了所有的後顧之憂。
因為有了這強大的後勤保障,展昭才敢這麼行事,給丁家兄弟分配了一些,他們驚喜之餘,毫不猶豫催動內力以最快的速度運船。
穩穩站在船頭,展昭看著滔滔江水,詢問丁家兄弟,“陷空島離這裡多遠?”
丁兆蘭道,“以這個速度,不過一盞茶時間,展大哥去陷空島可是有事?”
展昭點點頭,沒有解釋更多,隻道幫錦毛鼠白玉堂送一封信,是開封府有要事需要其他四人的幫助。
丁兆惠當即表示,“我們兄弟也可以幫忙,如果不夠,丁家還有一些武功高強的護衛。”
展昭感謝兩人的好意,“承二位兄弟的情,不過此事緊急,我們又得先去查看灌江口的異常,因此隻能托付更加穩妥之人。”
丁家的護衛固然不錯,可比起陷空島四鼠,武功差了一截,心性上也未必可比。
像這種牽扯到長生誘惑的,決不能輕易讓太多人知道。
丁家兄弟他信得過,至於其他人,就另當彆論了。
丁兆蘭兩人也知道,展昭此舉必定是出於謹慎,因此沒有多說,當即改變了船行的方向,往陷空島而去。
果然,一盞茶後,陷空島就出現在眼前,這是一座面積不小的島,屬於豪富人家盧員外的私島。
盧員外過世後,由鑽天鼠盧方繼承,後他與徹地鼠韓彰、穿山鼠徐慶、翻江鼠蔣平、錦毛鼠白玉堂結交,把此地作為基地,形成一方江湖勢力。
陷空島上,除了五鼠之外,少說還有四五百人,可船行進到此,卻不見人煙。
難道是擔心水勢過猛,淹了小島,提前搬走了嗎?
展昭心下憂慮,倒是丁家兄弟對老鄰居熟識,當下就猜到了緣由,“這必是盧家兄弟派人出去幫忙了。”
陷空島的位置,處於華亭縣和懷安縣之間,兩縣的情況差不多,這邊出事,那邊也不可能安枕無憂。
盧方估計是猜到華亭縣出事,離得更近的茉花村丁家會去幫忙,他們家的人手也有不少,不比陷空島差,因此乾脆選了懷安縣去幫忙。
“那我們現在趕去懷安縣是否來得及?”展昭微微皺眉。
從這裡到懷安縣城,還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實在不行,他隻能放棄先找四鼠,還是河水倒灌的問題更加緊急。
“不必擔心,”丁兆惠爽朗一笑,揚天吹出一聲長而清亮的口哨,似鳥鳴般刺透雨幕,遠遠傳了開去。
哨聲綿長,持續了好一會兒突兀停下,等了片刻,突然傳來回應。
是相同的哨聲,不過這次要短促的多,接連三聲,似乎在問來人是誰?
展昭的理解沒有錯,丁兆蘭小聲解釋,“這是漁夫在行船的時候,習慣用的傳遞消息的法子,比大聲喊叫傳得更遠。剛剛二弟的哨聲就是說有人來訪,對方回應三聲,表示歡迎。”
很快,一艘船破開茂密的樹葉衝了出來,展昭定睛去看,那竟然是一個山洞,不過之前掩藏在樹枝間,竟無人看見。
船上有兩個人,一個負責撐船,一個紫面髯須,高大威猛,為人卻和煦有禮,“三位到訪,有失遠迎,在下失禮了。”
“是我們冒昧了,這位是開封府展昭,有要事找盧員外和三位兄弟,時間緊急,來不及送上拜帖,還請見諒。”丁兆蘭立刻道。
盧方聞言,眼睛一亮,仔細去打量展昭,不由暗暗讚歎,不愧是南俠,風姿過人啊,不輸五弟。
他連忙行禮,並邀請三人進去,“三位義弟都去懷安縣幫忙了,獨我一人留在陷空島坐鎮。不過展大俠不用擔心,我立刻讓人傳信,請他們回來。”
展昭忙還禮,感謝盧方的好意。
丁兆惠撐著船,跟在盧方後面,繞過彎彎曲曲的水洞,過了好一會兒,才從一山洞爬上陸地。
出得山洞,赫然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半山腰,面前就是盧家莊,高高的圍牆極為堅固,有個哨崗用竹子搭建,至少有數十米高。
站在上面,能看清整個島的情形,此時並沒有人看守,空在那裡。
丁兆惠不明白,“往年不是從碼頭進出嗎?為何今天選在這裡。”
帶著客人穿過水洞密道,實在不是合適的待客之道。
盧方無奈一笑,“碼頭那邊徹底被淹了,本應該及時搶修的,可兄弟們都被我派出去了,島上除了老人和小孩,就剩下一些體弱的女人,隻能等他們回來再說。這水洞也不是特意開鑿的,是之前就有。”
因為這個水洞的緣故,他們修建盧家莊的時候,特意在這裡修了堅固的大門和哨崗。
為的就是防止有人從水洞潛進來,而他們被打得措手不及。
另外一處大門,自然是面向碼頭的,現在也已經被淹了,索性那裡雖然修了高牆和大門,卻隻是用來防宵小的,門口後無人居住。
真正的居所是從半山腰開始的,因此島上並沒有人受災。
“原來如此,”展昭不由欽佩道,“盧大俠高義。”
“不敢當,比不得展大俠護佑包大人,為民請命。”盧方笑著道。
展昭一愣,聽出這話裡的真誠,還隱隱帶著豔羨。
自從他決定追隨包大人,成為四品帶刀侍衛後,就被許多江湖朋友責怪和謾罵,認為他淪為了朝廷的鷹犬。
即便他們都清楚,包大人是個好官,依然接受不了展昭類似被招安的行為。
有些性格耿直的,甚至還會上開封府向他挑戰,打著為武林清理‘敗類’的名義,想要靠贏得比武迫使他離開開封府,不再為朝廷辦事。
而這些人,有的曾是他的朋友,有的是敵人,更多的是陌生人。
因為接收太多曲解和誤會,展昭已經沒了解釋的心思,隻堅守本心,不為言語所動。
這還是第一次,他碰到的江湖人不僅不指責他,甚至羨慕他。
展昭當然不認為盧方是羨慕他的官身,盧家豪富,他又一身好本事,不說彆的,哪怕憑著這本身去參軍呢,也能官運亨通。
可盧方卻沒有這樣做,那他羨慕展昭的理由,就隻有一個:那就是盧方也敬佩包大人品格,想要追隨左右,為伸張正義儘一份力!
這個想法在腦海裡成型,展昭喜不自勝,這次的目的看來沒有懸念了,盧義士肯定願意幫忙。
一行人進入大堂,分賓主落座,因為時間緊急,展昭沒有多寒暄,直接拿出白玉堂的書信。
盧方接過,看完後大驚,覺得這信中的內容簡直匪夷所思。
可他又明白,五弟的性子絕不會在此等大事上胡鬨,更何況這信還是展昭親自送來的。
上面還蓋有包大人的私印,隻能說,這事千真萬確!
盧方站起來,在大廳裡轉了幾圈,然後對著展昭拱手行禮,“此事我待兄弟們應下了,等他們回來,立刻安排下去,展大俠您?”
展昭站起來,鄭重一禮,“感謝四位義士相助,這些丹藥請收下,裡面標明了用法,此事凶險,還請萬分小心。”
這可涉及到鬼怪,如果不是有蘇葉那些神奇的丹藥,他是不敢讓其他人去冒險的。
武林中人雖然有武功,但不代表他們就能對付邪物,相比之下,還是僧道更為擅長一點。
可一時之間,他們也不知道哪些僧人和道長是有真本事的,因此隻能出此下策。
盧方可不覺得這是下策,反而認為這是個好機會。
就像展昭認為的那樣,他一直有報國誌士的念頭,苦於沒有好機會,隻能一直擱置著。
他也想和展昭一樣,找一位像包大人那樣為民請命的好官,然後輔佐保護他。
可惜啊,包大人這樣的好官清官,目前也隻有這一個,其他人都比不了。
現在能幫著包大人做事,還是這麼重要的,可能動搖國本,牽連整個天下百姓的大事,他盧方如何會拒絕?!
當即,他鄭重接過藥包,表示自己和兄弟們一定會小心再小心,請展昭放心把事情交給他們。
交代完這件事,展昭當即站起來告辭,連喝杯茶的時間都沒有,立即就要出發了。
走到門口,展昭突然想起一事,“我……未婚妻蘇青禾同我一道來了華亭縣,不過在路上我們碰到一位上吊的老人,她醫術好,留著處理此事。要是她來陷空島找我,還請代為轉達,展某去了灌江口查看異常。”
說話的同時,他耳背微微泛紅,語氣也不自覺輕了一些,頗為不好意思。
兩人並沒有完全定下婚約,可阿葉已經許了婚,就是他的……未婚妻子了吧?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恨不得立刻帶著阿葉回去,拜堂成親。
盧方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這事我記下了,會吩咐下去,必不叫蘇姑娘錯過了展大俠的消息。”
丁家兄弟對視一眼,同時想起了當年的傳聞,據說蘇青禾蘇姑娘是江湖第一高手,和南俠展昭的關係很好。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沒想到再次聽到蘇姑娘消息,竟然已經成了展昭的未婚妻。
兩人心中遺憾,因為他們當時聽聞比武傳言後,就對天下第一的蘇姑娘有了彆樣的好感。
奈何當時年少,才隻有十二三歲,家裡管的嚴,不能隨意出門,也就不能領略天下第一女高手的風采。
但這事在他們心裡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子,甚至想著,如果未來妻子是蘇姑娘這樣的,那該有多好。
可惜,等他們稍稍長大,可以出去曆練了,卻很少聽到蘇姑娘的消息。
兩人也去霸刀山莊詢問過,可蘇姑娘從未回去,裡面的管家和管家夫人,也從不肯透露自家小姐的行蹤,他們隻能遺憾而歸。
不承想,展昭的未婚妻竟然是她!
一時間,還真有點滋味難言,不過隨即,兩人就打起精神,這隻不過是年少一場夢,還是目前的事更重要。
告彆盧方後,三人沒有了後顧之憂,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往灌江口趕。
在內力的加持下,他們船行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趕到灌江口。
越是接近這裡,越是能感受到狂風大雨,河面波濤洶湧,比海上還要危險。
一層層波浪被大風卷起,以傾倒的姿勢把小船淹沒。
如果不是有蘇葉的定風丹在,他們彆說趕到這裡了,早早就被掀下了船。
這定風丹頗為神奇,放在船頭,就能讓船隻平穩地在河面航行,有浪花來了,也會隨著水勢上下翻飛,但身處船上的人,卻依然覺得平穩,甚至晃都不晃一下,仿若站在平地。
也正因為有它在,三人才敢不管不顧直接闖入灌江口,即便到時刹不住船,直接衝入了海裡,也不擔心危險。
瓢潑大雨的下午,即便還沒有天黑,依然是昏暗的,能見度很低。
三人有武功傍身,視力較一般人好上許多,依然看得不遠。
丁兆蘭從船艙裡翻出一盞琉璃燈,固定在桅杆上。
全琉璃製品,把外面裹得嚴嚴實實,阻擋了風雨吹滅裡面的蠟燭。
可即便有亮光,也不能改變什麼,而這琉璃燈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讓他們看得更遠一點,而是萬一落水,能及時發現船的存在。
暴雨傾盆,周圍黑壓壓一片,唯一的亮光就是河中心的一葉扁舟。
它隨著水面起起伏伏,到這裡三人已經不用內力了,而是任由水勢推著船走。
因為很神奇的,到了入海口,雖然依舊波濤洶湧,卻不是衝向海裡,也不是倒灌回灌江,而是兩股水流相向衝擊後,又各自退回去。
就仿佛在出海口有一層無形的屏障,海水衝上來後,被屏障擋住,又退回去。
而灌江順流而下的水,也在屏障的作用下,倒流回去,和下來的水相撞,形成左右搖擺的平衡。
當然了,那屏障是看不見的,而水面也沒有明顯的分水嶺,這種奇特的現象,一會兒在這邊形成,一會兒在那邊出現。
造成的結果就是,一個又一個相撞的波浪互相衝擊滲透後,形成一個個漩渦。
而這漩渦又不像海上那麼恐怖威力大,導致進入這一帶後,船會自動飄來飄去,忽左忽右,沒有固定目標,卻不會離開這個區域。
這樣奇怪的現象,彆說展昭沒見過了,就是常年和水打交道的丁家兄弟都匪夷所思。
“大哥,為何會如此?”丁兆惠驚訝地張大嘴。
“如此神異,會不會是妖邪作祟?”丁兆蘭不確定的問。
換做以前,他是不會如此想的,江湖人和讀書人一樣,大部分對神鬼之說半信半疑,抱著敬畏之心,又敬而遠之。
發生什麼奇怪的事,他們第一反應是江湖上出現了能力奇特的高手,而不是出現了神神鬼鬼。
可是這兩天接觸的信息已經證明,神仙鬼怪都是存在的,親眼所見,不得不信。
因此丁兆蘭有此猜測。
展昭也是這樣想的,從懷裡拿出藥包,分給兄弟二人,然後從裡面挑挑揀揀,找出尋靈丹。
這丹藥是專門用來尋找靈氣或陰氣的。
其實這些氣無處不在,但也有強弱之分,而尋靈丹捏碎後,會產生一股粉色的煙霧,自動飄散出去。
順著煙霧,他們就能找到靈氣或者陰氣比較重的地方了。
展昭捏碎後,半空中慢慢聚集粉色煙霧,小小的一團,飛出去後會留下長長的尾巴,便於追蹤。
大雨下,並不會影響那一抹閃亮的粉色,而且環境越黑它越閃,即便到了晚上,也非常實用。
隻不過這尋靈丹可不好煉製,不說藥材稀缺,成丹的條件也極為苛刻。
蘇葉煉製其他丹藥,一爐往往能產出七八顆,乃至十顆的極數。
可煉尋靈丹就格外艱難,十爐隻有一兩爐能成功,而爐子裡隻有一顆丹藥成型。
無論放幾份藥材進去,最後都隻有一顆。
煉出來的丹藥功效也幾乎一模一樣,不會因為多了藥材,而藥效增加之類的。
因此這尋靈丹極為珍貴,以蘇葉的勤勞程度,也就……給每個藥包備了一顆,多的沒有。
展昭用內力催動船隻,向著粉霧離開的方向而去,不大工夫就來到了處於中心偏左的位置。
因為看不清,這片水域又大,他們無法確定是不是中心位置,感覺上是。
粉霧圍繞這裡轉了幾圈,然後如顆粒般散開,紛紛落到水面,瞬間被雨水衝刷得乾乾淨淨。
展昭心裡一凜,知道是找到關鍵位置了,立刻拿出五枚引雷丹,扔向那裡。
一時間憑空響起五道驚雷,聲音之響亮,仿佛在耳邊炸響,震得他們的耳膜都隱隱作痛。
可五聲過後,一切歸於平靜,無事發生。
雨幕還是那個雨幕,水面還是那個水面,沒有任何區彆。
“展大哥,是這裡沒鬼怪嗎?”丁兆惠小心詢問,其實他懷疑是那所謂的引雷丹沒有用,或者尋靈丹帶他們來了錯誤的地點。
展昭微微皺眉,從懷裡掏出丹藥瓶,仔細辨認上面的使用說明。
沒錯,就是如這樣用的。
突然,一道閃電從遠空亮起,緊接著是一道又一道的閃電此起彼伏,且看那架勢,離他們越來越近,仿若下一道就要擊中他們的船隻了。
“不好!”三人齊齊運起輕功,以最快的速度躲入船艙。
船是用木頭做的,不用擔心導電,但它很可能會被劈壞。
可此時也沒有其他辦法,雷電之下,又不能躲進水裡,隻能每人吞下一顆定水丹,要是船真的解體了,他們也隻能在水裡求生存了。
三人剛藏好,天空驀地炸響,一道接一道巨雷,以不讓人喘息的速度,劈在水面上,船上。
轟隆不停歇的雷聲,密密麻麻幾乎照亮整個天空的閃電,在這片水域一個勁地摧殘,三人心裡緊張,生怕下一秒船就要解體了。
然而更讓他們緊張的,是一聲奇怪的吼叫,似乎是痛苦的哀嚎,又好似嘶吼著要報仇。
且這聲音離船越來越近,下一秒,他們感覺有什麼東西上了船。
船驟然一沉,仿佛承受了千斤重,直直地往下沉。
三人心中一驚,立刻跳起來,以倒掛的姿勢扒在船頂棚上,因為雷擊還在繼續,而他們絕對不能接觸到水。
可船越來越重,滲水也越來越多,船沉的速度格外快,水面漸漸沒過了船板,船身……
“不行,我們必須出去!”三人對視一眼,齊齊出手,把船篷掀翻了,然後跳出去站在了篷頂上。
但這還不夠,船沉的越來越快了,水面很快就要接近他們的腳了,而雷電還在繼續,在水面形成滋滋的電流。
萬般危急之下,展昭依舊沉著冷靜,看了那桅杆一眼,立刻飛身上去,站在杆子頂,然後甩出一根繩子,把丁兆蘭丁兆惠也拉了過來。
可這也不過是片刻的緩解,隻要雷電不停,他們的危險就一刻沒有解除。
且這速度是很快的,不過幾個呼吸間,水面再次接近他們的腳底了。
此時,已到了生死關頭。
展昭不由後悔,沒想到這引雷丹在雷雨天的環境下,有如此驚人的效果,是他害了兩位兄弟。
可同時,一個疑惑襲上心頭,是什麼拖著船隻直直下沉的?
他們站在這桅杆上,依然什麼都沒看見,而剛剛那痛苦的嚎叫,也似乎是錯覺般,再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