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第三百二十三章自由奢華的汴梁53 事……(1 / 1)

事態緊急, 蘇葉和展昭一路快馬加鞭趕往鬆江府華亭縣,可在五柳縣卻碰上天降大雨,且是暴雨傾盆。

這麼大的雨, 不僅讓道路變得泥濘難走, 更是模糊了視線。

就連身下的馬兒都不自覺放慢了腳步,在狹窄險峻的山路上,更是猶猶豫豫。

且這山路是去往華亭縣唯一的陸路, 要是不走這裡,繞回去走水路就需花上三日功夫。

想了想,兩人不打算冒雨趕路, 找一個避雨的地方, 等這大雨過去, 再趕路也不遲。

這雨如此大, 按照慣例, 應該下一會兒就會停了,除非老天故意和他們作對。

兩人下馬, 在山林間找了找, 很快發現了一棟破敗的木屋, 應該是山裡的獵戶留下,暫時休息用的。

這屋子大概是許久沒人來了, 破破爛爛不說,屋頂還有大大小小的破洞,可以說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

在這樣的房子裡避雨,效果並沒多少,除非他們冒著大雨,先把屋頂修繕好了。

可暴雨傾盆之下, 山林的視野本就昏暗,加上電閃雷鳴,不能在樹下避雨,也找不到更好的選擇,隻能屈就於此了。

兩人牽著馬靠近,憑蘇葉的耳力,頓時從簌簌的雨聲中聽到屋子裡人類沉重的呼吸聲。

這樣破壞的屋子,這樣荒涼的山林,居然還有人在此?

最近接觸的鬼怪多了點,蘇葉第一反應就是屋裡有鬼!

可想想又不對,鬼怪又沒有實體,無懼風雨,不需要在破屋子裡躲雨,且他們大多擅長變化之術,即便真的要避雨,也會把屋子變幻成美輪美奐的樣子,而不是現在落魄的模樣。

要知道鬼怪也是人變的,而人的本性好逸惡勞,當了鬼也不會改變多少。

且鬼身上有陰氣和邪氣,這更加重了人性中貪婪的一面,所以人見到的鬼怪往往美麗非常,且生活在美輪美奐,精致舒適的地方。

你以為它這樣是為了迷惑你,其實想多了,人家就愛這麼過日子。

而那些真的在惡劣環境中居住的,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的法力不允許啊,沒那個能耐,但凡有這個本事,都不會讓自己生活在臟汙的環境裡。

而有些是生前作惡太多,沒逃過閻王的懲罰,不得不一日日受苦。

人類要是遇上了這樣的鬼,那反倒好了,他們身上有刑法加諸魂魄,相當於打下了閻王的烙印,不敢對你做什麼。

亦或者本身法力低微,想做也做不了。

至於那些美麗異常,高枕軟臥,亭台樓閣,處處奢華享受的鬼怪,才真的要警惕,一來他們法術高強,不然弄不出這變幻之法,二來沒受到閻王懲罰,還能在人間出現的,一定用了某種方式脫離了正常的投胎程序。

一般這樣的,大部分都是厲鬼。

蘇葉看看這破屋的環境,就知道自己想岔了,且裡面人的呼吸急促,心跳慢且蒼老無力,應該是一位老年人。

她沒說什麼,和展昭把馬繩綁在廊下,好在屋頂雖然破,卻也衍生出來一截,勉強抵擋風雨,不叫馬兒一直待在雨水中。

這也沒辦法,實在屋子太小了,裡面有人,加上他們二人已經很擠了,實在放不下兩匹馬。

好在不用冒雨趕路,兩匹已經滿意,不再反抗,乖乖站在廊下。

係好馬,兩人打算上前敲門,無論裡面的人是不是房子的主人,都比他們先到,荒郊野外的,唯恐對方誤認為他們是壞人,打算禮貌一點,先告知一二。

然而手還沒伸出去,蘇葉閃電出手,內力如鋒利的刀刃,割斷了剛剛係好的馬繩,並打在馬上,讓兩馬吃痛,向外奔跑。

而她則右手拉著展昭快速後退數步,脫離木屋的範疇。

“哢嚓——砰——”先是一道木梁斷裂的聲音,緊接著木屋在他們眼前轟然倒塌。

“啊!”斷裂的房梁下傳出一道短促的痛呼,片刻戛然而止。

“不好,有人被壓在了下面!”展昭反應迅速,上前一步去搬開倒塌的木梁木板。

索性這屋子是木頭做的,除了房梁,全都是普通的木材,並不怎麼重。

兩人合力,很快就把障礙物清理乾淨,挖出一個落魄的老者。

此老者身形高大,卻面頰消瘦,白發蒼蒼,滿是風霜之色。

他之前在屋裡,大概是想用房梁上吊,然這屋子年久失修,房梁早承受不住這麼大的重量,乾脆直接倒塌了。

索性這房梁也不是多重的木梁,沒有直接把老者砸死,也沒有傷到筋骨,人隻是痛暈過去了。

蘇葉給他喂了一粒藥丸,然後把了把脈,對展昭道,“兩天沒吃東西了,且心情鬱結,打擊過大,動了輕生的念頭,因此連水都沒喝。”

或許他之前是想要餓死自己,但餓著的滋味不好受,一般人餓到一定程度,是會發瘋的,不是說控製就能控製住的。

這老者就是這種情況,想要尋死,但身體的本能促使他想吃東西想喝水。

大概是不願意放過自己,於是直接選擇了上吊,可是選的地方不對,時機也不對。

這房梁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直接倒塌了,又正好碰到他們二人,這不就正好救下了。

不過,“我們得儘快找一個地方避雨,他等下會發起高燒,要是一直淋著雨,好不了了。”蘇葉道。

如果隻有她和展昭,倒是不介意拿出空間裡的帳篷,展昭知道就知道了,是不會說出去的,可這老者暫時挪動不得,要保下命來,除了藥,還需要施針,總不能叫人一直不醒吧?

那怎麼喝藥吃東西,難道讓展昭喂?

想想還是算了,想其他法子吧。

展昭點點頭,左右看了看,拾起有用的木料,搭了一個三角形木架,然後把自己的衣服展開,掛在木架上暫時擋雨,把老者挪進去,空出一個位置給蘇葉。

“你暫時先在這裡躲躲,我去去就來。”展昭說完,立刻消失不見。

在這種情況下,展昭顯得格外有用,他遊曆江湖已久,各種野外生存技能點滿,很快就憑借著對山林的熟悉,找到了一處合適位置。

這裡地處山頂,比木屋所在的位置,高了許多,且怪石林立,按理來說,是不適合當成落腳點的。

但展昭有內力,搬運一些石頭不成問題,不到一炷香時間,他就選中了合適的石塊,搭建出一座結實耐用的石屋。

雖然這石屋牆面並不平整,卻非常牢固,用木頭墩子填滿石塊之間的縫隙,再用巨闕削出木板,搭在上面作為屋頂,能有效地預防漏雨。

等做完後,他就下來接蘇葉和老者。

見他這麼短時間,就搭建好了一間可遮風擋雨的石屋,蘇葉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萬能的禦貓展昭是也!

石屋很大,兩匹馬牽進去都不會顯得擁擠,唯獨遺憾的是,這石屋裡什麼都沒有,而他們的行禮早已淋濕,用不了了。

蘇葉打算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還能用的木材,被展昭攔住了。

看這天色,展昭有了不好的預感,“這麼大的雨,已經下了將近一個半時辰了,如果再不停,可能會發生......”

“大洪水!”

“泥石流!”

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外面。

無論是大洪水,還是泥石流,對於這個時代的百姓,都是天降災害。

古代人為了種地,或者上山采摘方便,喜歡住在山腳下,如果此山下有村子,一旦發生泥石流,可能會將整個村子埋掉。

而洪水更可怕,因為人逐水草而居,建房子開地往往選擇水源附近,因此洪水一來,勢必淹沒萬千百姓的家。

“不行,我要下山去看看,通知那些百姓做好準備!”展昭說完,目光堅定的看向蘇葉。

蘇葉沒有阻攔,這就是展昭,為了百姓可以不顧自身安危,即便隻是猜測,不一定會發生災害,百姓也不一定就住在山腳和河邊,他也會去看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蘇葉從懷裡掏出許多藥瓶遞給他,想了想,拿出了一把零度出品的短刃。

這短刃削鐵如泥,是真的削鐵如泥,割鐵器就跟插進泥土裡一樣輕鬆。

有了這把刀,即便展昭真的被泥石流埋了,隻要他沒暈過去,就可以憑借內力,和這短刃的鋒利,自己挖洞出來。

“發現事有不對,先含一顆醒神丹在嘴裡。”蘇葉叮囑道。

有醒神丹在,無論展昭處於什麼樣危險的境地,都可以保持靈台清明。

人是清醒的,就可以實施自救。

展昭鄭重點點頭,看著蘇葉的目光似有千言萬語,最終,他隻輕輕的道,“等我回來!”

蘇葉點頭,在展昭跨出門的那一刻,揚聲道,“展昭,等這次的事結束,我們就成親吧,請包大人主婚,公孫先生做媒,如何?”

展昭腳步頓住,不可置信地轉身,“阿葉,你說的可是真的?”

蘇葉笑容燦爛,“所以展昭你可好好保護你這張臉啊,要是破相了,我可不依。我的新郎官得是五官俊朗,豐神俊秀的南俠,而不能是破相的禦貓。”

展昭激動的握緊拳頭,想要說點什麼,但激烈的情緒湧上心頭,卻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他眼眶微微泛紅,帶著激動後的紅暈,看在蘇葉眼裡,緋紅旖旎,格外動人心魄。

深呼吸,展昭認真而嚴肅的點頭,仿佛在發一個誓言,一個絕不會,也決不能違背的誓言,“你放心!”

說完,他不再言語,大踏步往外走,他會用行動證明,南俠展昭從不食言!

他的行動永遠比言語動人!

看著展昭大步流星的離開,蘇葉輕輕歎了一口氣,瞄了眼屋裡昏迷的老人,嘖,要不是有他在,自己就跟著展昭一起去了,也省的在這裡擔心。

老者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沒有她看顧,估計晚上會直接發高燒把人燒沒了。

正因如此,她才走不開呢。

不過展昭離開了,蘇葉倒少了一層顧忌,直接從空間裡拿出需要用到的物品,木板床,柴火,被褥等等。

很快石屋就煥然一新,從短期避雨的場所,變成可長期居住的模樣。

蘇葉拿出爐子,放在火堆上,先是給自己和老者煮了一些粥,然後拿出一個陶罐,熬起藥來。

她的藥丸雖然方便,但現熬的藥效果會比丸藥好一些,反正現在也無事可做,乾脆就慢慢熬好了。

啊,對了,她的衣服已經用內力烘乾了,這中操作已經駕輕就熟,包括老者身上的,這才讓他好好的躺在床上,蓋著被子。

不然濕漉漉的,蓋被子也沒用。

至於展昭,他自己就有內力,之所以不這麼做,是因為還要出去淋雨,就必要多此一舉。

在熬藥的時間裡,蘇葉耳朵一動,聽到了滔滔水勢攜泥土砂石向下傾倒!

不好,真的發生泥石流了。

蘇葉出外查看,發現山體在暴雨的衝刷下變得極為鬆動,片刻功夫就攜帶著大量的泥土石塊,以及小樹向山下衝去,而方位正好是他們之前行路的方向。

也就是說,他們去往華亭縣的路已經徹底被淹沒了。

所幸展昭離開有一會兒了,早就離開了這滑坡的距離,即便沒有,憑他的武功,也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在這裡,蘇葉不得不說展昭的先見之明,選了山頂搭建石屋,且用的都是堅固的巨石,即便建在屋頂,也能有效的抵禦風雨侵蝕。

藥熬好了,蘇葉按著老者的穴位給喂了下去,喝過藥後,半盞茶功夫,老者就醒了。

蘇醒之後,他仍然不言不語,好似心如死灰。

蘇葉懶得勸他,隻道,“老丈你要是想尋死呢,現在就可以出去了,正好發生了泥石流,都不需要人埋你,直接往那裡一滾,很快就會被沙土淹沒。”

老者渾身一顫,臉上流露出恐懼,顯然臨死的體驗,叫他害怕了。

可不敢死,活著又能如何,還不是要受罪。

他已然沒了活路,不然何至於尋死。

“看老丈這樣子,想來也是有故事之人,隻不過我得代地府問候一句,您的因果償還完了嗎?要是沒有,死了化作執念,留戀人間,豈不是給地府增加負擔。人家已經夠忙了,你們這些活著的人,能不能給人家省點事,把自己的因果了結了再死?需知,因緣沒有償還完,會帶到下一輩子,到時候這輩子欠下的債沒償還完,下輩子還不知道要幾倍償還。”

蘇葉搖頭晃腦,“真是的,你們怎麼就不懂呢,這因果債啊,就像那人間的高利貸,本金不高,利息多的嚇人,要是一世世累積下來,那真是寧願下十八層地獄,都不去還因果,實在還不完了。”

她這話純粹是嚇人,因為看出老者心有鬱結,面帶鬱氣,顯然是受了委屈,且有冤無處訴,方才這麼說。

果然,聽到她這樣說,老者面有不忿,半響才惶然道,“竟是真的有陰司地府嗎?那倒是好了,我也有個求告有門的地方去,而不是白白被人占了家產,還被人趕出來。”

“老丈,你這家產是陽間之物,帶不到地府去,即便告贏了又能如何,還不是白條條一身去投胎。”蘇葉笑著道。

“那你說,我又能如何?”老丈淒然。

“很簡單,去開封,找包大人!”蘇葉道,“我不信你沒聽過包大人青天之名,他老人家一向秉公執法,且愛護百姓,要真有冤屈,找這陽間的官豈不更好!”

老丈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這山間精怪嗎?怎麼也知道包大人?”

蘇葉無語,“誰告訴你我是山間精怪了?”

她這麼大一美人,哪裡像精怪了?

可老者卻覺得,就這姑娘的氣勢,和行動間輕飄飄聽不到一點聲響,哪一點都像那些法術高強,落地無痕的精怪。

且這種大雨天氣,一個漂亮的年輕姑娘,出現在山頂寬大的石屋裡,怎麼想都不像正常人。

蘇葉翻了個白眼,“實話告訴你,吾乃……柳華山山神,和那所謂的精怪自是不同。”

惡趣味上頭,她竟然真的給自己套了個神神鬼鬼的殼子。

當然了,也是因為這老者明顯很相信這個,這有利於她更好的勸人活下去。

彆動不動就尋死,命隻有一條,或者這輩子就一次活著的機會。

至於下輩子,走過輪回路,喝過孟婆湯,失去所有記憶,蛻變成稚子模樣,你還是你嗎?

且這命理之說頗為玄奧,之前蘇葉也不知道,是看過《如一神經》後方才懂一點點。

如果說每個人都是來人世間曆劫的,其實也說得通,你可以不是神仙,隻是普普通通的人,但在人世間要經曆一重重劫數,卻是每個靈魂都必須承受的。

貧窮是劫,富貴是劫,幸福是劫,困苦也是劫,這就相當於打遊戲通過,每個劫難都不一樣,有容易的也有艱難的,可無論多難,但凡你想通關,必須全都經曆一遍。

且人生路比打遊戲難多了,無法選擇,隻能跨過去。

如果老者今生經曆的一切,就是人生劇本的一劫,那就是他必須克服的。

這輩子沒有克服,輕易死了,下輩子還會以另外的形式再來一遍,不行就多來幾遍,反正這一劫不度,就永遠經曆相同的人生,仿佛逃不脫的宿命。

正是因為知道這點,蘇葉才勸老者面對,而不是尋死。

死了這輩子是解脫了,可難保下輩子還要經曆相同的痛苦,未免得不償失。

當然了,這種話是不能對老者講的,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活在世上,本質上就是曆劫,豈不是叫人毫無生活的希望。

所以有些道理,是真的隻能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知道的多了,也未必是好事。

如果不是蘇葉來自零度,且命理不適用這套理論,估計早就擺爛了。

無論過好日子,還是過苦日子都是度劫,這誰能心甘情願的承受苦日子。

即便知道,某一世自己也會過好日子,但畢竟不是現在的自己。

說不定他們真的會自殺,然後投胎到能過好日子的那輩子去。

至於苦日子早晚要過,那也不是這輩子的自己過不是?

人總歸是自私的,且不會去思考前世和未來,隻能關注到眼前得失。

因此蘇葉沒有和老者講這些,而是借著老者的話,說自己是山神,這樣一來,她之前說的那套因果理論,就有了落腳之處,更令人信服。

隻不過,老者半信半疑,“既然您是山神,為何不叫那泥……泥石流停下?”

蘇葉閒閒攤手,“為什麼要停下?”

“可能……會壓到人……”老者訥訥道。

“人的生與死其實和我關係不大,你知道我這山上埋了多少屍骨嗎?”蘇葉反問。

“那你為什麼救我?”老者不解。

“哦,你不是我救的,是一個叫展昭的俊俏小郎君救的,”蘇葉眨眨眼,理直氣壯道,“他長得好看,還願意對我笑,笑得可好看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照顧你的。”

老者噎住,不知道說什麼好。

“行了行了,”蘇葉故作不耐煩的擺手,“你還沒說為什麼要上吊呢,真是的,磨磨唧唧的,一點也不乾脆。”

見山神發話了,老者連忙回話,“小老兒姓周名增,原在五柳縣開了一家茶樓,生意興隆。三年前的冬天,大雪紛飛,我本打算關門休息,卻見一年輕男子,穿著單薄,艱難的從雪中行來,一時心有不忍,就招呼了他進來喝茶。”

當時,周老見這人凍得瑟瑟發抖,步履蹣跚,這要是找不到地方歇歇腳,可能就要凍死了,於是發了善心,請人進來。

而這名年輕的男子,自稱鄭竹,相當有禮貌,即便被他邀請,即便已經冷的全身發抖,依然站在門口,詢問他是否可以進來。

周老見這人如此懂禮,心下更歡喜幾分,不僅請了進來,還收留了人住下。

而鄭竹也表示,自己不能無端受人恩惠,必是要報答的,於是非常勤快的幫他打掃衛生,收拾茶具。

另外,周老還發現,這鄭竹不僅識文斷字,算術也極好。

詢問後方知,鄭竹原也是富裕之家出來的公子,可無奈家裡出了事,父親被人蒙騙,幫人做擔保,向本地的鄉紳和百姓籌借了不少錢糧。

後來才知道,這人竟然是騙子,為了還債,家產全賠付了出去,就連母親的嫁妝,也儘數拿出,可依然不夠。

最後無法,祖宅都變賣了。

為此,父親之後吐血,活生生氣死了,母親也生了病。

鄭竹想要找人借錢給父親下葬,給母親治病,可他家的事,本地人都知道,沒人相信他有償還的本事,都不肯借給他。

鄭竹求爺爺告奶奶,卻一文錢都借不來。

還是一個同窗好心,告知他一個治病的良方,不過那同窗也是貧寒學子,拿不出多餘的錢財來,方子上的藥材,隻能自己去山裡采。

同窗好心,陪著他去采,可大少爺哪裡爬過山,直接沒踩穩,摔斷了腿,還是同窗背著他回去的。

這下好了,母親的病沒了著落,他自己腿又斷了,正是萬念俱灰之際,就起了尋死的念頭,想著乾脆放一把火,一家人團團圓圓下去吧。

當時的鄭竹仿佛魔怔了,真的放了一把火,要不是那同窗過來送藥材,拚命把他從火中救出,他已經死了。

但因為火勢太猛,同窗隻來得及救他,母親被活活燒死。

因為這個緣故,他被剝奪了考中的童生功名,至此不能再科舉。

鄭竹悔不當初,在父母墳前守孝三年,就開始了流浪,一切都是為了贖罪。

他過分苛責自己,懲罰自己的不孝。

周老知道後,心生憐惜,變了花樣來勸,卻不想,勸出了一隻白眼狼,給自己招來了終身悔恨的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