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第兩百三十八章悠閒的莊園主生活26(1 / 1)

這段話鏗鏘有力的反駁了彆人無端的汙蔑, 讓那些心底陰暗,暗中揣測的人再也不敢傳閒話。

達西夫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詹妮,第一次露出鋒芒, “不要以為自己不乾淨,看彆人也覺得臟汙。”

詹妮的臉忽青忽白,最後演變成一種戰栗。

她知道,自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得罪了, 尤其是身份尊貴的菲茨威廉家族和富貴滔天的達西家族。

而且聽說達西先生的弟弟是一位大法官, 難保他們不會給自己使絆子。

搖搖頭,詹妮夫人猛地跪下來, 抱住凱瑟琳夫人的大腿痛哭,“我知道是我錯了, 求求你看在孩子隻有一歲的份上,離不開媽媽,原諒我吧。凱瑟琳, 凱瑟琳,遺囑真的不是我偽造的,我是無辜的, 我唯一的錯就是成了查爾斯的情人。我知道我傷害了你,但求你, 求你彆因為這個,就讓我背上偽造遺囑的罪名。”

她哭的撕心裂肺,連連哭求的態度讓眾人忍不住心軟。

畢竟在場的,或多或少都和她有親戚關係, 而且也相處了很多年,見她如此,忍不住遲疑道, “或許不是她做的,凱瑟琳夫人……”

然而,凱瑟琳夫人可不是達西夫人,她的善良是有條件的,有時候甚至有一點刻薄,尤其面對的是丈夫的情人,一個給她臉上抹黑的存在。

她大叫道,“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把她拉走!”

管家連忙招呼人,拿著繩子把詹妮的雙手捆起來。

下午的時候,得到通知的治安官帶著囚車把詹妮夫人接走,她恐慌極了,一個勁的哀求,“安德魯救我,求你救救我。”

眾人都不明白,為何到了這個關頭,她求的卻是小貝克先生。

就連老貝克先生都不明所以,看向兒子的眼神帶著疑惑不解。

小貝克先生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上前一把抱住狼狽的詹妮夫人,“我可以作證,遺囑不是她偽造的。”

“你如何作證?”治安官疑惑道。

“因為,因為......”這時他又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還是我來說吧,”蘇葉微笑上前,“他知道是誰偽造了遺囑,但他不願意揭露那個人,是嗎,老貝克先生?”

老貝克先生臉上一白,強自辯解道,“維克漢姆先生,你在胡說什麼?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當然是為了那1000英鎊,”蘇葉道,“或許大家都覺得,既然要偽造,那為什麼隻要1000英鎊呢,而不是價值更珍貴的東西,或者多要點錢?”

“是的,他的數目和我們一樣,難道,我們也是假的?查爾斯一分都不打算給我們?”金先生道。

“當然不是,我想,老貝克先生需要的僅僅1000英鎊,那正好可以讓他舉辦一個完美的畫展。他是個藝術家,沒錯,我承認這一點,他的畫作充滿了靈氣,可因為沒有錢,就沒有人認識到他畫作的可貴。而老貝克顯然也很自信,認為隻要彆人看過他的畫作,就會認可他,從而購買他的畫。他要的不是錢,僅僅是1000英鎊的啟動資金而已。”

“為此,他和兒子來到羅新斯莊園,一直討好德包兒爵士,就是為了得到這筆資助。可惜的是,爵士突然死了,承諾還沒有兌現,老貝克驚慌極了。於是就想到了偷竊,趁著彆人不注意,潛入到德包兒爵士的房間,想找到一點值錢的東西。”

“然而,那些都被鎖在了保險櫃裡,儲物室的東西又太大,拿走一件就會非常顯眼。走投無路之下,他突然發現了廢紙簍裡一張被撕碎的廢紙,上面遺囑兩個字提醒了他。”

“沒錯,這就是被爵士從律師手裡拿走的遺囑,不知出於哪種目的,爵士把它撕碎了,隨意的扔到紙簍裡。而老貝克先生發現了,仿照著寫了一份一模一樣的。”

“不,不是一模一樣,還有最後一段看不清,因為在氣憤之下,爵士把最後一段撕得粉碎,老貝克先生也拚湊不起來。但這沒關係,因為上面的內容已經確保他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於是他把東西帶回了畫室,憑借著高超的模仿能力,畫師都有這個能力,從模仿開始學畫畫,區彆隻在於,學的好與不好的區彆。而老貝克顯然是那個模仿的很好的人,他模仿的字跡幾乎和爵士一模一樣。”

“模仿完後,他得想辦法放回去,可書房和臥室的門都被鎖上了,鑰匙隻有管家有,他隻好一直等著。又怕東西露餡,或不小心弄丟了,就藏在畫室裡。因為這個畫室除了他和兒子小貝克先生,其他人不會進去的,就連打掃的仆人也不會。”

“誰知,他卻忘了還有自己的兒子,畢竟在他眼裡,兒子即便知道,也會幫他瞞著,畢竟兒子也需要錢舉辦畫展不是嗎?”

“然而他不知道,兒子對他隱瞞了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促使他做了一件畫蛇添足的事,進而暴露遺囑是偽裝的事實。”

“你說的是最後一段話。”菲茨威廉肯定的道。

“不錯,”蘇葉微微一笑,“小貝克先生在畫室看到了那遺囑,反應過來那是偽造的。雖然心裡略微害怕,但能得到錢的歡喜讓他決定隱瞞下來,同時,他還想到了詹妮,疑惑上面為什麼沒有關於詹妮的交待?明明詹妮和他說過,查爾斯要把種植園給他們的兒子繼承,不是嗎?”

“小貝克先生在畫室仔細尋找,發現了那份被撕毀的原遺囑,同時也發現了一些碎紙。立刻就明白了,這分明是父親也不知道下面的內容是什麼,於是乾脆沒寫。小貝克先生想的有點多,認為遺囑的內容約翰遜律師肯定知道,如果上面的都一模一樣,最後一段卻沒了,律師肯定會疑惑的。說不定就會懷疑這份遺囑是假的,為了自己,也為了詹妮,他決定把這段添加上。至於具體的話術不一樣,那沒關係,查爾斯把遺囑拿回來,不就是為了修改的嘛,隻要意思不變就可以。所以他擅作主張模仿著上面的內容寫了最後一段話。”

“可惜,他的筆力還不過關,遠遠達不到父親的那種模仿水平,被看出了破綻。”菲茨威廉看向小貝克先生,這真的是畫蛇添足的典範了。

“胡說,你有什麼證據?”老貝克先生心裡很慌,聲音都帶著顫抖,卻強自鎮定道。

蘇葉微微一笑,“治安官先生,請您帶人把畫室裡《日出》和《夏日》兩幅畫拿過來。”

治安官沒說話,指揮著兩個警員去拿。

老貝克先生臉刷得變白,蘇葉微笑,“趁著中午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詹妮夫人身上,我去了一趟畫室,《日出》是你之前的作品,而《夏日》是昨天連夜裝訂好的對嗎?痕跡很明顯,先生。”

等警員拿著畫過來,蘇葉指了指《日出》邊緣的縫隙,“看這裡,這明顯是被人撕開過,還是兩次,之後又重新裝訂好了。”

她用小刀沿著邊緣把畫布拆下來,露出裡面兩截廢紙,以及一些碎屑。

治安官連忙把廢紙展開拚湊在一起,“沒錯,就是遺書。”

約翰遜律師也檢查了一遍,“正是從我那裡拿走的那份。”

蘇葉又指著《夏日》道,“看這裡,依然被人拆了兩次,是小貝克先生發現了端倪,拆開看到了裡面的遺囑,填上了詹妮要繼承種植園的內容,又給重新裝上去了。今天早上葬禮進行到一半,老貝克就借口身體不適,提前回來了。他知道宣布遺囑的時間到了,忙把畫拆開,來不及檢查,就匆匆放到了一樓的休息室,放在了一堆廢紙裡。”

“遺囑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不會放在明面上,可桌子櫃子都上鎖了,時間匆忙,他不想被人發現自己進入過這個房間,就隻好這麼乾了。做完這一切,他想回到畫室,把《夏日》重新裝訂好,卻不想在走廊上遇到我。”

“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也許是彆人放在裡面的。”老貝克想要狡辯。

蘇葉笑了,語氣裡俱是輕鬆,“你大概不知道,在陪達西夫人回來後,我第一時間檢查了一樓的休息室,那時廢紙裡還沒有名為遺囑的東西。可過了沒多久,大家就在那裡找到了,不奇怪嗎?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和我同樣回來了的老貝克先生你啊。你總不會說這份遺囑是我偽造的吧?畢竟我一分都得不到,偽造那東西乾什麼?我和凱瑟琳夫人又不熟,也沒必要幫她,而且這份遺囑明顯對凱瑟琳夫人壞處大過好處,而其他人,我更是第一次見。

老貝克先生一臉慘白,知道自己已經沒了辯解的餘地,隻能頹廢的道,“本來我已經得到了,查爾斯說了要給我的,為什麼突然就死了,他憑什麼死了?死了諾言就可以不作數嗎?我隻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有什麼錯?遺囑上就是這樣寫的,我沒錯,沒有做錯!”

然而無論他說什麼,偽造遺囑都是一項重罪。

老貝克先生被帶上了手銬,送上了囚車,而小貝克先生也是從犯,他幫忙添加了一條,也無法逃避自己的罪責。

警員們把詹妮夫人的韁繩解開,然後把小貝克先生綁起來帶走。

詹妮夫人一副劫後餘生的虛脫,眼裡還有慶幸。

然而,於她而言就像是惡魔低語的聲音傳來,蘇葉不疾不徐詢問道,“我很好奇,小貝克先生你和詹妮夫人是什麼關係?”

“什麼?”小貝克先生一愣。

“我們沒有關係!”詹妮尖叫道,她實在太害怕了,本以為死定了,結果最後關頭峰回路轉。以為終於沒事了,蘇葉又在開口,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沒這麼折騰人的,還沒完沒了了?

“沒有關係?”蘇葉狀似疑惑道,“如果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把查爾斯給你種植園的事告訴他呢?如果沒有關係,他為什麼要幫你修改遺囑呢?不如你解釋解釋?”

詹妮:......

小貝克先生:......

似乎打擊力度還不夠,蘇葉繼續道,“啊,對了,就像我的出生時間讓達西夫人確定,我和達西先生絕對不存在不正當關係一樣。德包兒爵士也懷疑了剛滿一歲的兒子,為何會有兩歲孩子的體型吧?”

眾人:......

所以你在懷疑什麼?

懷疑查爾斯的私生子,不是查爾斯的?

嗯,這真是個好問題,凱瑟琳雙眼一亮,盯著蘇葉的眼神目光炯炯,“威克姆,你都知道什麼?”

嘖,蘇葉真的很想說,凱瑟琳夫人,不要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她真的會像夏洛克一眼懟回去的。

她默默翻了一個白眼,不搭理高傲的凱瑟琳夫人,“在普爾先生被抓走後,我就做了一番調查,主要是針對你的,詹妮夫人。你實在是太不小心了,大概是成功嫁禍了普爾先生,讓你誌得意滿,以至於沒有任何防備?”

詹妮夫人突然明白了什麼,“你跟蹤了我?”

“事實上,”蘇葉慢吞吞道,“我不需要跟蹤,我比你更快抵達科莫沃爾旅店,你鞋子上的痕跡,裙擺上的灰塵都告訴我,你所謂的散步,去了往西的方向,那裡有一條土路可以抵達最近的小鎮。你時不時去一趟,不因為彆的,隻因為你把兒子也帶過來了,和照顧他的女仆一起,住在科莫沃爾旅店,對嗎?”

“對外的說法是,去探望一對母子,你和母親有交情,沒事的時候就會過去看看他們,為了不讓人發現端倪,你甚至在鎮上租了一個房間,居住在那裡的確實有一對母子。然而你和他們並沒有關係,隻是高價租了房間,又低價租給他們,時不時到訪,對母子說的是為了檢查房子裡的設施,以房東的身份。你還告訴他們,是看他們可憐,才會低價租,讓他們千萬不要和彆人說,不然你就要收回這好處了。”

“於是在彆人問起的時候,他們就會回答,你是他們的朋友,是去拜訪他們的。然後你就可以安穩的去到旅店,和你的兒子待在一起,多麼合適的借口啊!”

“我想凱瑟琳夫人一定懷疑過,還派人打聽過,打聽到的結果肯定是你拜訪的那對母子確實存在,隻是過於窮酸,讓你無法帶到羅新斯莊園來拜訪。而凱瑟琳夫人也不願意這樣的人出現在莊園裡,之後就沒再管了。”

凱瑟琳夫人不滿的皺眉,“我打聽沒有錯,我不能放任莫名其妙的人出現在莊園附近。”

其實她也是懷疑過詹妮和丈夫有私情的吧,隻是抓不到把柄。

見詹妮時常出去,會以為是和丈夫在外面約會,或者面見其他情人,然而詹妮棋高一著,提前準備了那對母子,母親三十幾歲,兒子隻有十二歲,怎麼也不可能與詹妮有什麼。

見被揭穿,詹妮沉默不語。

蘇葉不以為意,繼續道,“之所以是科莫沃爾旅店,那是因為你忽略了一種味道。”

“什麼?”詹妮沒忍住,詢問了一句。

“含有啤酒花的啤酒,”蘇葉道,“據我所知,在小鎮上可經營售賣酒水的,隻有六家,但其中五家沒有售賣含有啤酒花的啤酒資格。”

這個時代的酒水經營規則還是蠻複雜的,有全部酒水都可以售賣的酒館,也有隻允許售賣艾爾啤酒的酒屋,或者僅售賣杜鬆子酒的酒吧。

其中含有啤酒花的啤酒經營權是最難拿的,很少有酒館能獲得。

而整個小鎮,隻有科莫沃爾旅店有這個資格。

蘇葉道,“你一定很喜歡啤酒。”不然小鎮裡有更加舒服高檔的酒店,為什麼不讓兒子去住,偏偏住在這件旅店?

是沒錢嗎?顯然不是,德包兒爵士肯定包了兒子所有的花銷。

估計詹妮夫人對爵士說,放在這種旅店裡才不起眼,那種高檔酒店,萬一凱瑟琳夫人心血來潮,想要過去玩一玩,很容易露餡的。

德包兒爵士能隱瞞的這麼嚴,就說明他絕對不想讓凱瑟琳夫人發現,於是就答應了。

事實上,詹妮夫人含有私心,因為她喜歡喝啤酒,每次去看兒子,總要喝得微醺,才甘心離開。

蘇葉正是聞到了她身上這種啤酒的味道,才確定了是在科莫沃爾旅店。

在詹妮到之前,她就先到了,見到保姆帶著那孩子在外面散步。

一歲的孩子和兩歲的孩子區彆非常大,彆說蘇葉懂醫,但凡多見幾個幼兒,都不會搞錯。

可偏偏德包兒爵士一直沒發現,是因為他是一個大男人,從來也不會關注幼兒小時候是什麼樣兒,家裡唯一的孩子安妮,又是從出生就體弱,一直瘦巴巴的,和健康的孩子不一樣不是很正常嗎?

而且蘇葉懷疑,在這次之前,爵士應該沒見過自己的兒子,詹妮想要隱瞞眾人,就隻能躲到外地去生孩子。

之後休養一年,再重新出現,而這期間,德包兒爵士很少離開肯特郡,即便離開,凱瑟琳夫人也跟在身邊。

也許這次見面,就是第一次?

詹妮見爵士並沒有發現端倪,就想帶孩子回來,趁著凱瑟琳夫人沒有生下兩人的婚生子前,讓爵士答應給兒子一份大大的產業,所以才會冒險讓保姆帶著兒子住在附近的小鎮上,以便爵士有機會過去和兒子培養感情。

“然而你算計好了一切,卻因為一個意外,導致了德包兒爵士懷疑兒子不是他親生的,並因此拿回了遺囑銷毀。”蘇葉微笑道。

“什麼意外?”凱瑟琳夫人好奇詢問道。

詹妮夫人臉上慘白,一言不發。

“三天前,爵士拜訪了泰勒夫婦,他們的小女兒帶著女婿,和一歲的孩子回來避暑。爵士見到了那個孩子,發現和自己的兒子差距很大,不由懷疑上了。之後他去了一趟旅店,越看越懷疑,如果這個孩子不是一歲,那就肯定不是他兒子。畢竟兩人的情人關係,是從兩年前開始的。”

“離開之後,他去了一趟約翰遜的律師事務所,拿走了那份遺囑,打算等質問你後,在重新考慮遺囑的事。你從保姆那裡聽到了爵士匆匆離去的消息,和以往會待很久不一樣,這次來了沒多久就走了,甚至還詢問了孩子出生日期,立刻就意識到,爵士懷疑了。”

“雖然你用語言打消了爵士的懷疑,但你們兩人都知道,孩子出生的日期是真的隱瞞不住,到時候他隻要去你生產的地方問一問,就知道你住在那裡的時候,是懷孕,還是已經帶著一個孩子。”

“爵士撕毀了遺囑,尤其是有關於你的那條,打算等到調查清楚,再重新訂立。而你也開始了自己的行動。你必須在爵士查出來之前,做點什麼,確保秘密不會被發現。”

“是什麼?”凱瑟琳夫人忙問道,對於看詹妮夫人的笑話,她非常樂意。

“在那華麗的馬鞍上藏一根針,”蘇葉道,“你想要馬在奔跑的過程中被紮中,然後把爵士甩下來。你的想法也簡單,摔斷腿什麼的,然後就有充足的時間去抹平那件事。等之後爵士好了,重新調查,就會發現,一切的證據都表明,你並沒有騙他,孩子長的大,是因為天生健壯或者營養好之類的。”

“你是他的情人,在你面前,爵士當然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肯定說過很多次關於家族的榮光。你確信,隻要稍稍提起,他就會當著眾人的面,使用那副馬鞍,以此證明他也繼承了家族的榮耀。然而讓你沒想到的是,爵士居然死了,這給你的計劃造成了麻煩。針的事已經被發現了,你必須找一個替罪羊。”

“針是普爾放的,”小貝克先生幫著辯解道。

“不不不,當然不,他的目的是偷走馬鞍,一來是不甘心,明明都是德包兒家族的血脈,爵士卻可以得到一切,而他什麼都沒有,就想拿走這讓爵士倍感榮耀的象征。二也是真的沒錢了,欠的賭債再不還,賭場的人就要上門了。所以他隻想要偷走賣錢,而不是放針對爵士造成傷害,這對他沒什麼好處。”

“那晚,他偷潛進儲藏室,卻被詹妮發現了,詹妮沒有說出來,卻在爵士死後,治安官過來調查,第一時間透露了這件事,為的就是嫁禍給普爾先生。”蘇葉道。

“你有什麼證據?”治安官冷不丁冒出一句,見眾人在看他,不由得意起來,自己也是有頭腦的,之前是被這個叫詹妮的女人誤導了。

蘇葉微微一笑,“其實,早在普爾先生偷馬鞍之前,詹妮就已經把針放上去了,隻是她一直沒找到一個不著痕跡提醒爵士使用那副馬鞍的機會。她並沒有想讓爵士死,因此也就不想讓爵士事後回想起來,是她提醒的。好在普爾先生偷馬鞍被她發現,於是在勸解的時候,有意無意說了幾句,想要還是光明正大得到比較好,這樣賣錢時也能走正規渠道,賣得更多。”

“普爾先生聽進去了,並且沒有聽出詹妮是特意提醒他的,隻以為是自己想到的。我不得不說,詹姆夫人的話術足夠高明。”普爾先生也是真的蠢。

“在無意識當中,普爾先生幫詹妮完成了計劃,並成為了替罪羊。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做過一定會留下痕跡,而詹妮夫人也留下了破綻。”

“是什麼?”凱瑟琳夫人迫不及待的道。

“那就是詹妮夫人並不會騎馬,平時大概對馬鞍也沒怎麼關注過吧?當然了,那副華麗的馬鞍裡外造型差不多,都夠華麗精致,容易讓人誤會。其實,那馬鞍放在儲物室的時候,蓋繡是翻過來套著的。”

“是的,是這樣沒錯,因為裡面用金線繡了德包兒家族的家徽,以及國王的權杖,使用的時候當然會放在裡面,以免膈應到身體,但展覽的話,當然是這一面更能代表榮譽。”凱瑟琳夫人道。

另一面也有很多花紋啦,隻不過少了那權杖,當然就少了很多可炫耀的點。

“所以詹妮夫人放針的時候,放反了,以至於最後的結果變成了針眼朝下。而普爾先生這麼關注這幅馬鞍,又善於騎射,是絕對不會弄錯的。”

詹妮夫人踉蹌著後退,整個人都站不穩了,嘴裡喃喃,“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讓他死,真的。”

然而是不是的,已經不重要了,德包兒先生確實是因此死了。

“那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治安官喃喃道。

眾人有誌一同的看向他,“好吧好吧,我知道是安德魯·貝克的,隻是他們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的?”治安官道。

“我想,他們一直有私情,並因此懷了孕,但小貝克先生沒有錢,兩人就想出了一個主意,勾引查爾斯,並栽贓給他一個兒子。”懷特夫人喃喃道。

這劇情,和她堂哥有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堂哥讓自己為他養孩子,是有償的,而詹妮想要查爾斯養兒子,卻是欺騙。

又一個人進了囚車,治安官拍拍手,覺得今年的業績超額完成了,僅僅一樁案子,就牽扯出這麼多事,一個殺人犯,兩個修改遺囑的重罪,還有一個普爾,哦,他犯了偷竊罪,雖然沒有偷成功,但確實做了。

如果要放出來,需要凱瑟琳夫人這個主人出具諒解書。

但凱瑟琳夫人......她似乎沒有這個心胸。

然而,他以為這樣就夠了嗎?

蘇葉慢悠悠開口,“另外,除了那根針之外,德包兒爵士的死還有其他疑點,那就是爵士為什麼會輕易被甩下來,一點反抗自救的行為都沒有?”

“對啊,我也覺得奇怪,”治安官這會兒徹底服了蘇葉,連忙跟著道。

蘇葉微微一笑,給了他面子,“對於這一點,我有一個猜想,那就是不是爵士不想,而是他不能。”

“不能?”其他人好奇。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半年前《泰晤士報》上發表的一則新聞,某個醫生聲稱從非洲帶來了一種便於做手術的神藥?”蘇葉詢問道。

眾人茫然的搖搖頭,蘇葉看向菲茨威廉,她知道菲茨威廉的記憶一向好,而《泰晤士報》又是他每天必讀的報紙之一。

果然,菲茨威廉點點頭,“報紙上說,這種藥能讓人全身僵硬,失去控製權。但不用驚慌,這隻是暫時的,而且最關鍵的是,僵硬的時候,你感覺不到疼,就連血液的循環都會減慢。這很利於做手術,因為病人感覺不到疼,就不會掙紮,而讓血流變慢,是比麻醉還要好的藥劑。”

“但我記得,這則新聞隨後就被辟謠了,因為那種藥雖然有用,卻會造成很大的副作用,那就是肌肉失去控製,用的多了,會徹底變成不能動彈的植物人。”

“沒錯,”蘇葉一拍手,“你們去翻去年12月3日的報紙和今年2月3日的報紙,上面就有這個內容。我看過這則報道,所以在發現詹姆斯爵士不自然僵硬後,就懷疑他是中了這種藥。”

按照正常的邏輯,這時應該把爵士送去解剖,看看是不是真的中藥了。

然而在這個年代卻絕對不可能,不說德包兒家族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就算他們答應了,也沒有足夠專業的法醫。

蘇葉自己上?

彆開玩笑了,還沒到那個程度,她還有其他方法找到凶手。

“因為有了懷疑,又試探了普爾先生,發現他完全不知情,於是在他被抓住後,我在每一個人面前,都有意無意提到,爵士的僵硬很奇怪啊,然後就等到了一條大魚。”

“是誰?”治安官急切道。

他是真的被搞頭疼了,不想再動腦了,天哪,就是一場謀殺,居然牽扯出這麼多事,難道羅新斯莊園是一個賊窩嗎?每個人都有秘密,每個人都不簡單。

好在凱瑟琳夫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難搞,像她這樣高傲的女人,應該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大家請跟我來,”蘇葉笑笑,帶著眾人來到普爾先生之前居住的房間,指著裡面其中一個櫃子道,“大家先不要進去,警員先生,請進去找一找,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兩個警員走進去,好一頓翻找,最終從床板下找到一個小小的瓶子,“是這個嗎?”

“交給治安官先生吧,我想那就是導致爵士身體僵硬,來不及自救的罪魁禍首。”蘇葉點點頭。

“難道這是普爾先生做的?”治安官遲疑道。

“當然不是,”蘇葉微笑,“明顯是有人栽贓嫁禍,而要找到這人很簡單。”

蘇葉拿出一瓶淺藍色藥水,讓仆人拿來一個澆花的噴壺,裡面裝滿了水。

把藥水倒進去,搖均勻,噴灑到房間門口內側的地上,“大家請看,我在這裡塗抹了特殊藥水,這藥水乾涸後就看不見了,到遇到這藍色藥水,就會顯現出紅色。而且最奇妙的是,它一旦沾染上了,一周內很難清除乾淨。”

說著她對著房間裡噴灑了一點,出現了許多腳印,其中兩個警員穿著警靴的非常明顯,另外一個腳印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在床底消失,那顯然是凶手的。

蘇葉又在走廊上噴灑,一個個紅腳印顯現出來,看著怪滲人的。

跟著腳印,他們一路來到了金先生的房間,另外一個警員進去,從裡面拿出了一雙鞋,鞋底的花紋和那些腳印一模一樣。

還有什麼好說的,那瓶藥明顯是金先生放的。

眾人完全沒想到,看著格外老實的金先生會做出這種事,凱瑟琳夫人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金先生的面色一陣扭曲,“你問我為什麼?當然是為了你,難道你忘了我們之前的情意嗎?”凱瑟琳夫人語塞,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然而金先生卻仿佛打開了話匣子,“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明明我們相愛,就因為我沒錢,你就選擇了查爾斯,憑什麼,他哪裡比得上我?”

凱瑟琳撇過頭去,不再看他。

金先生卻不願意放過她,“我知道,你不就是看不上我沒錢嘛,那我努力向上爬,我成為了公務員,想要一步步成為高官。我求你幫忙,求查爾斯幫忙,可你因為之前和我戀愛的事,不僅不幫我,還讓伯爵壓製我的升遷。我不怪你,真的,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是如此高傲的人,不想我們的事被彆人發現,從而影響到你的名聲。但查爾斯那個家夥不值得你付出,明明什麼都知道,他甚至還向我炫耀獲得了你的芳心,卻完全不在意你的感受。”

“你知道他是怎麼說你的嗎?一隻下不了蛋的母雞,要不是看在菲茨威廉伯爵的份上,他怎麼可能看上你這樣的女人。他還說,如果不是達西夫人早就嫁人了,他寧願娶的是達西夫人。”

凱瑟琳夫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極其不能接受。

她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自己被人如此看不起,可她心裡明白,查爾斯就是這樣想的,覺得她高傲,不近人情,遠遠比不上安妮·達西。

她呼吸劇烈起伏,簡直要暈過去了。

金先生的語氣陡然軟下來,“親愛的凱瑟琳,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隻要那個家夥變得遲緩,就再也不能對不起你了。”

凱瑟琳夫人有點動容,張了張嘴想要為他求情。

蘇葉涼涼加了一句,“不見得吧,你更想要的是往上爬,然後把德包兒家族和菲茨威廉家族踩到腳底下。你怨恨德包兒爵士不假,卻也怨恨凱瑟琳夫人拋棄了你吧?當然,菲茨威廉伯爵這個阻攔妹妹和你在一起的罪魁禍首,也是你怨恨的一員。”

凱瑟琳夫人猛然瞪向他,惡狠狠道,“他說的是真的?”

如果是這樣,那她凱瑟琳·德包兒的一生就太失敗了,丈夫不喜,女兒身體不好,自己永遠比不上姐妹安妮,不管是在哥哥嫂子那裡,還是丈夫子女緣上。

現在就連號稱喜歡她的彼得·金,也不過是想要利用她罷了。

金先生被揭穿,臉色頓時白了,因為他知道,蘇葉不會無的放矢,一定掌握了什麼證據。

還有什麼好說的,眾人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確實沒有自己說的那麼深情,一切不過是怨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