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行前路(20)
拍戲住的是酒店,桐桐每天再累,回來的第一件事是檢查房間是否安全。
她其實有發現,石強每次都會檢查車輛是否被安裝了東西。這是長期工作的習慣!哪怕現在跟的是個新人,他還是非常小心的在檢查。
任萍雖然回房間也會第一時間檢查,但桐桐還是更傾向於自己。
甚至每次出門,她都會留下小記號。說實話,以自己的能耐,這房間裡但凡進來過人,她都能知道。
檢查完了,確實安全,這才能放鬆。洗澡換衣服,然後才說道吃飯。
吃了飯刷了牙,任萍就叫按摩師過來跟按摩,順便貼個面膜之類的。
任萍說:“我盯著呢,你想睡就睡吧。”
睡不著的!陌生人在,尤其是按摩這種的衣服也不穿,我怎麼可能睡的著。心真沒那麼大!
其實任萍不像是做助力的人,她更像是個執行經紀。
桐桐就說,“找個小助理吧,你太累了。”
這得合適的人才行,要用就得長期用,需得個細心又機靈的。助理其實是跟藝人距離最近的人,人選更得仔細。
當年用過的人,年齡都上來了,也都成家了,不可能一直跟著藝人跑的。
桐桐就說,“誰能一直跟著藝人隻當助理呀?她們也會考慮自身的發展。能用就行,我也沒那麼些奇奇怪怪的脾氣……”
任萍也在考慮這個事,而今這藝人助理都有培訓班,好些人都是去劇組的時候才招一個助理臨時跟著,三四個月,殺青了就拜拜了。有些藝人助理跟過很多藝人。
想找到脾氣的也挺難的。
工作室已經面試了好多個了,應該是羅總還沒看上的。
這邊送走了按摩師,任萍才起身告辭,“彆熬夜,早早休息。”
嗯嗯嗯!桐桐裹著浴巾起身,將人送出去,把門關好。
回來就跟四爺視頻,“你回家了嗎?”
四爺看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才搬家,這不是正整理著呢嗎?放心吧,趕你回來就收拾好了。”
這至少是個大平層的樣子呀,“租金得多少錢呀?”
四爺:“……”
“你叫人收拾吧,自己怎麼弄?”
有些私密的東西還是得自己收拾,“你早早睡吧,我也睡了。年前能殺青嗎?”
差不多吧。
絮絮叨叨的說了幾句,眼皮還真就打架了。跟四爺沒怎麼說話,掛了就睡了!睡的時候連燈都沒關,頭埋進枕頭裡就睡著了。
結果半夜的時候她一下子給坐起來了,她聽見低低的敲門聲。
裹著衣服下去,貼著門聽:敲的不是自己的房間門,而是對面的房間門。
酒店的客房門多是不安裝貓眼的,自己這邊也沒有貓眼,那自然也就看不出去了。但這老這麼敲門……
桐桐抓了房間的電話打給前台客房服務:“……我睡眠淺,這都淩晨兩點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聲音,咚咚咚的……沒完沒了……”
“好的,女士,您稍等,我們這就去處理。”
桐桐其實不知道對面住的是誰,大家的時間不都一樣。但應該是姑娘!劇中需要的年輕女孩挺多的,比如一個隊的其他隊員呀,那些參與但沒台詞的。還有一些國外的‘運動員’,不知道是打哪請來的。
她主要是怕這些人沒什麼背景,又都是小角色。然後遇到這樣的事了,她們不知道外面的是誰,心裡害怕。
這要是劇組誰真的打人家女孩的主意,今晚上叫酒店的工作人員上來轉轉,好歹給個警告。
果然,五分鐘後聲音沒有了,連腳步聲也沒有了。
她睡了,第二天在劇組她就打哈欠,跟導演說,“不知道是樓上還是哪裡,半夜有個兩點吧,咚咚咚……也不知道是在乾嘛。我睡眠淺,吵的不行!給前台打電話了,後來聲音才沒了……吵到你們沒有。”
王湘愣了一下,她睡覺比較死,半夜打雷都聽不見。但這肯定是有什麼貓膩!
最怕的就是這種分不清輕重的,這種電影的拍攝你也鬨妖。
桐桐打著哈欠打盹看彆人拍戲去了,但估計誰昨晚鬨妖,誰完蛋。要是劇組的工作人員,那肯定得被開了;要是劇組的男演員,那估計戲份得被一剪沒。
隻要去問問前台就知道了,還怕找不出來嗎?
任萍皺眉,低聲問:“是敲你的房門?”
沒有!要是瞧我的門說完非得打的半死不可!不知道是誰騷擾小姑娘呢。
任萍:“……”你這總愛路見不平的習慣到底是怎麼養成的?而且,“你怎麼知道人家就不是兩情相悅呢?”
兩情相悅就談唄!大大方方的隻管談,誰限製他們了。愛了就好好愛,哪怕三天五天的,又分手了呢,誰攔著呢?偷偷摸摸的乾嘛呀,沒勁。
“人家不願意公開,也是自由吧。”
“我的大姐呀,要是都自願的,手機提前聯絡好,一個偷偷出門,一個偷偷給開門,鬼能知道呀?乾嘛敲門呀!肯定是有一方不願意,對吧?”
也對!
“不願意的情況下,半夜敲人門,多嚇人呀。”
是有點。
“再說了,我也得叫人看看我是怎麼處事的!我這種不是報警就是打官司,再小的事都愛通過正規途徑辦事的人,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也就少了是非了。”
任萍:“……”竟然覺得她管閒事管的還挺有道理。
桐桐下巴點了點,“是吧?我這人從不辦沒道理的事。”
結果正在這裡說話呢,邊上過來一姑娘,端著一杯咖啡,“那個……林老師,請您喝咖啡。”
桐桐轉臉一瞧,面熟,“哦!你是那個演E國花滑運動員那個演員吧。”這姑娘面龐很立體,金黃的頭發。
“頭發是染的,我的頭發原來是粟棕色的,不太顯眼。”她一臉的不好意思,“那個……我是E族和漢族的混血。”
哦哦哦!懂了。怪不得呢,白皮膚高鼻梁,眼珠子的顏色還是那種有點藍的。
桐桐不好接了人家的咖啡,“乾嘛請我喝咖啡呀,無功不受祿。”
她不好意思,“我就四五天的戲,過幾天就走了。我住您對面……昨晚……謝謝您了。”
桐桐趕緊把咖啡給接了,“彆怕!沒事了。”
對方撕開吸管的膜,給桐桐插|進去,“我用手背試過了,咖啡不燙,您嘗嘗。”
桐桐並不喜歡咖啡,但還是喝了一口,“嗯!好喝。”
這會子也沒戲,她叫對方在身邊坐了,“你滑的很好,以前是學什麼的?”
“去年大學畢業,學傳播的,工作不好找。本來是跟同學一起做自媒體的,沒題材,就想著混成群演,然後來拍攝群演和劇組裡的一些生活……很多人還是挺喜歡看的。可是後來才知道,拍劇組……有時候鏡頭露了什麼,人家也會打官司的,也就拍不成了。都要走了,結果這個劇組選演員,我的外形像外國人,就被選來了……”
明白了!
“那以後呢?還繼續在這一行裡乾嘛?”
“太嚇人了!不乾了。”這姑娘不好意思,“實在混不下去,就回老家唄。”
確實挺難的。
正聊著呢,那邊喊著桐桐拍戲去搭戲,這姑娘趕緊接了桐桐手裡的咖啡,“您去吧,我拿著。”
任萍這才問:“回老家想做什麼?”
“找個幾千塊錢的工作,也能做吧!老家的開銷小,也能活。”
“有沒有興趣給藝人做助理?”
助理?這姑娘指了指桐桐離開的方向,“您是說給林老師做助理?”
對!
任萍給了對方一個地址和電話,“你要是結束了,可以去這個地方面試,就說是我介紹的。我會給那邊打電話說一聲的,這是林老師的工作室,也才剛成立。我是林老師的執行經紀,她缺一個處理身邊瑣事的助理。”
桐桐是覺得錢沒掙多少,身邊養了一群人了。
殺青這天,大雪飛揚的。劇組給送了花,又拍照留念。
王湘抱了抱桐桐:“踏踏實實的,你處理的很好,細節很到位,我很滿意。辛苦了!”
“沒有!沒有!學到了……真的是學到很多。”
很劇組的人一一告彆,然後回酒店,準備回家。
結果來接的人裡就有那天個姑娘,任萍介紹,“這是邵敏。”
“林老師,叫我小敏就行。”
桐桐:“…………”我忙了這麼長時間,咱把各種房租、水電費、添置家當,你們的工資都給涵蓋進去,我還能剩幾個錢?夠我過年嗎?
但人家第一天上班,怪忐忑的。
桐桐隻能笑著點頭,“以後一起工作了,多多關照。”然後她很認真的告訴對方,“奶茶可以,咖啡我拒絕。”
邵敏不好意思的笑,低聲說了一句:“那天請您的咖啡……可貴了!”
還挺幽默:“挺好!”她說任萍,“快過年了,也沒啥活。該放假就放假吧!帶薪的那種,安心放假過年,回頭給大家發紅包。”
四爺在外面都聽見了,那語氣:肉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