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與魔神大人吵架啦(1 / 1)

後山的樹葉無風自動,無邊無際的壓迫感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站在遠處的玄衣滾金邊衣袍的男人俊美的臉龐,紅眸落在青年的身上,他唇角微勾,明明在笑,卻帶著危險感,他說:“珠珠,過來。”

簡真下意識邁步想過去。

浮長歡卻側目看向他,眉眼清冷,阻止道:“彆過去。”

簡真一下子竟是動彈不得。

夜繼聲的目光落在浮長歡的身上,他道:“本尊許久未上靈山,忘憂仙君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可真是省了本尊不少事啊。”

浮長歡的佩劍拔出,將簡真護在身後道:“人本就是暫放在你這,本座要帶他回去。”

夜繼聲的紅眸透著危險的光,他薄唇輕啟,笑了笑:“回去?”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

整個後山風雲色變,簡真隻覺得一陣風席卷過他的衣袍,不遠處的山頭就傳來了轟隆的炸裂聲,天空中一道紅光與雪光若隱若現,兩個三界至尊的交手早已經不是普通的量級,更不是一般人敢靠近的,甚至靈力造成的餘波都能讓修為低下的人當場斃命。

簡真所在的花園被保護了起來沒有被波及。

可是小草很著急。

就在空中的兩位眼看又要打起來的時候,山下幾乎微不足道的小花園裡,簡真捂著肚子彎腰,輕輕的痛呼出聲:“唔……”

不算大的動靜。

可是到達化神期的人神識覆蓋到,在神識所在的每一寸土地和草木有所變化都能可以敏銳的察覺出來。

所以幾乎瞬間的。

空中的兩個人都回到了花園中。

夜繼聲一手拎起簡真的胳膊來支撐他,詢問說:“怎麼了?”

浮長歡也回了地面,邁步道:“可是傷到了?”

簡真一直半低著頭,就在兩個人都停手了後,才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白皙的小臉上寫滿了無辜,他說:“沒傷到,我裝的。”

“……”

空氣有過瞬間的寂靜。

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彆人會說,敢耍仙尊和魔尊的人壓根不存在呢。

更彆提一口氣騙兩個了。

那肯定是當場就要被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吧!

可當事實真正發生的時候,站在原地的簡真不僅平安無事,甚至還氣鼓鼓的說:“誰讓你們打架啊!”

小草很生氣,先是看向夜繼聲說:“那個山頭接的玉露水最甜了,現在毀了的話,以後又要重新換座山了。”

夜繼聲:“……”

魔尊大人氣笑了。

簡真又看向浮長歡說:“我還沒說走不走呢,仙尊怎麼就要與他打起來啦。”

浮長歡面對簡真總是態度不同一些,開口道:“你不了解魔尊,今日我要帶走你,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夜繼聲冷眸看他,淡淡道:“你帶不走他。”

一場大戰眼看又要激發。

簡真白嫩的小手揮了揮橫在倆人中間打斷了這明顯不善的氣場,他對浮長歡溫聲說:“仙尊在這等我一下。”

夜繼聲的手被他攥住。

簡真說:“我和他過去說幾句話。”

浮長歡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目光不明。

夜繼聲還想動作,簡真卻使勁的拉他一般,開口說:“過來呀。”

這世上沒有人命令魔神做任何事。

甚至擺脫一顆柔弱小草般的手對他來說更是易如反掌的事。

夜繼聲看他一眼。

簡真烏黑的眼眸與他對視,倔強又清澈,還帶著點執拗。

夜繼聲邁步了,簡真把人拉到拐角處,開口說:“我想和仙尊去一趟靈山。”

話音剛落。

夜繼聲幾乎想也不想的:“做夢。”

簡真:“……”

算了,好草不跟他計較。

簡真看著夜繼聲的臉說:“大祭司開的藥其實根本就沒有用對不對,真正讓我好轉的,是你用神魄給我安神了。”

夜繼聲懶洋洋道:“那又如何。”

簡真說:“仙尊說了,神魄並不是可以隨意使用的東西,因為會破壞世間的因果,是有違背天道的。”

夜繼聲心情很差,因此他的所有物想離開他:“本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違天道的事情反正做的也不止這一件了,什麼因果,什麼天道,本尊根本就不在乎!”

簡真毫不猶豫道:“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夜繼聲的關注點很奇怪:“你怕天道的因果反噬會落在你身上?”

簡真要被他給氣死了。

“你在說什麼。”簡真深呼一口氣,小臉上難得出現了點氣惱的神情:“神魄取給我,會造天譴反噬的人是你,我在乎是因為我不想你再受那些詛咒的折磨了,你已經很痛苦了,我不想你更痛苦,你為什麼會覺得會覺得我是為了自己呀!”

夜繼聲,為什麼面對彆人的關心,你的首先反應是懷疑,是否定。

魔神沉默不言語。

夕陽的餘暉灑落下來,投落在人的時候,他站在樹叢的陰影中。

簡真說:“我不怕天道的因果反噬落在我的身上,因為我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會這樣做。”

夜繼聲冷笑一聲:“你很了解本尊嗎?”

簡真軟聲軟氣道:“比起你來的話,還是要了解的更多一點的。”

第一次有人說這種話。

夜繼聲俊美的臉上平時裡總是慵懶敷衍的笑容沒有了,他面無表情,卸下了一切偽裝,冷聲道:“想與他回靈山,絕無可能。”

簡真說:“仙尊說今天一定要帶我走。”

夜繼聲說:“那本尊就殺了他。”

簡真連忙:“你不能殺他。”

夜繼聲淡淡道:“本尊想殺誰就殺誰。”

簡真:“行,那我不理你了。”

夜繼

聲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你為了他威脅我?”

簡真跟他講道理:“我魂魄不穩,大祭司說了,問君台能治我的病。”

夜繼聲毫不猶豫道:“本尊不是也能為你治好嗎?”

簡真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他說:“我不想要你傷害自己,我不想,寶寶也不想,而且我去靈山是治病,等我好了,我就回來了。”

夜繼聲似乎有些意外。

簡真說:“反正就算我不回來,你也會殺上靈山的呀。”

夜繼聲冷笑,剛要說話。

簡真卻又看著他,白皙的臉上出現了點輕柔的笑,他說:“但我會回來的,不是怕你會去靈山,是我自己想回來。”

夜繼聲的紅眸落在簡真的身上,魔神是神體,神明心思通透,往往一眼就能看穿旁人心中的魔,那些扭曲的,謊言,嫉妒,利用,都會浮現。

可是簡真。

是這世上他唯一看不透的人。

簡真越過他的身子要往前走:“好了,我們回去吧。”

手腕被人拉住,簡真頓住腳步,他的個頭比高大的魔神要矮許多,抬頭的時候,對上的是魔神那赤紅色的眸子,陰暗深沉。

夜繼聲的眼中含著慣有的強勢,他道:“一個月。”

簡真疑惑:“什麼?”

“一個月。”夜繼聲又重複了一遍,他道:“若你不回,本尊會親自上靈山。”

平靜的話卻落著森森的寒意。

若是他親自去靈山,絕對不會是做客的,換做是尋常人聽到這話恐怕會被嚇暈過去。

簡真卻點了點頭說:“好喔。”

“那你到時候記得幫我在書院請假啊,不然夫子肯定又要說我了。”簡真開始絮絮叨叨的念起來:“還有啊,我床上的抱枕要經常拿出去曬曬的,上次我答應給小黃帶宣紙的,那個是限量版,你……”

夜繼聲的青筋跳了跳。

上位者的魔尊從來都是發號施令的人,從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還能有人給他派活。

還是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簡真卻完全沒壓力,甚至說完後還有點不放心的嘟囔:“你記住了沒有呀。”

夜繼聲冷笑:“這等小事本尊豈能……”

簡真:“好吧,那我去找彆人說。”

夜繼聲一聽這話臉色陰沉下來,有些驕傲的抬起臉來:“這等小事本尊自然會吩咐人辦好。”

簡真這才露出了微笑來,他道:“那我就放心啦。”

跑回涼亭處時,浮長歡果然還在原處沒有走,他的身影高大筆直,仿佛不論天大的事情發生都永遠不會彎下半分。

簡真說:“仙尊大人,我們可以走啦。”

浮長歡轉過身看他,慣是平靜無波的眼底劃過抹異色。

看向不遠處。

夜繼聲果然站在那裡,雖然臉色陰沉,卻果然沒有阻止,這不符合他對魔神向來的印象,三界皆知魔神性情不定

,向來很瘋,誰的話都不可能聽,更不可能讓步,若非知道簡真並不是那樣的小草,浮長歡都要懷疑這是否是魔界的圈套。

可很快的,他又否定了。

夜繼聲從不屑耍這些手段,並不是他沒有,而是當力量過於強大時,不屑用。

浮長歡拉過簡真的手臂道:“那我們便走吧。”

簡真乖巧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轉身之際,浮長歡的神識聽到了一句強勢卻又霸道的傳音,夜繼聲道:“若是他在靈山出了任何的意外,本尊就踏平仙族,燒了你們的破山。”

浮長歡的腳步頓了頓,沒有說話便離開了。

他當然相信夜繼聲的話是真的。

畢竟這樣的事情,當年他早已發起瘋來實現過一回了不是嗎。

*

從魔界離開時,下面早已經圍了一群人,魔族的幾大護法早已經將後山團團圍住,甚至是隻要魔神動了,必然會傾巢出動。

簡真看著下面心有餘悸,又有些慶幸。

浮長歡將他的表情儘收眼底。

從魔族到仙族的距離十分的遙遠,但浮長歡的坐騎白鶴日行千裡,幾乎在落日的餘暉剛剛落下後就到達了靈山。

越是接近靈山時,簡真就瞧見了白雪皚皚的一片,空氣中的風都換成了帶著寒氣的冷風。

有鬥篷落在肩上。

浮長歡說:“小心一些,莫要著涼。”

簡真將鬥篷收的緊了一些說:“知道啦。”

整個靈山是非常大的,又分為大小錯落的山峰,從前簡真是一盆小草,隻能落座在浮長歡的窗台前,所以他根本不能看到靈山的全貌,現在坐在仙鶴身上,才終於能看到分布。

浮長歡的無憂殿坐落與靈山的最頂峰。

而在靈山的下山大小山峰也坐落著無數的殿宇和樓閣,其間也有無數的先祖子弟穿梭其中,如同世外仙境。

浮長歡的聲音在簡真的耳畔響起,他道:“若是你感興趣,也可以到這些山峰中去轉一轉,雖然不似魔族那般熱鬨,但也彆有景色。”

簡真說:“兩族不同,各有各的好。”

浮長歡點了點頭,算是認同這句話。

仙鶴掠過群峰終於到了靈山的最高峰,簡真隨著浮長歡一起下來了,這裡依舊很安靜,除了門口的小童外,忘憂殿中幾乎再沒有旁人,如同一位千百年來肅默清冷的神廟,不染塵埃。

小童看到他有些驚訝。

簡真抿唇對他露出些笑容來,他身上披著浮長歡的大氅,從毛毛領露出白嫩圓潤的臉蛋,站在雪地中,看起來活潑又可愛。

小童心中震驚,像是見了鬼。

浮長歡道:“他日後便住在這裡。”

小童連忙道:“見過仙君,見過貴客。”

簡真連忙安慰他說:“不用這樣的,我是那顆小草,你照顧了我很多次的,你就喊我簡真就好啦!”

小童更震驚了,看向浮長

歡。

浮長歡隻是點了點頭說:“一切聽他的。”

小童壓下心裡的震驚連忙應道:“是。”

不能怪他這般沒見過世面的模樣,畢竟這千萬年來,仙尊從不與外人親近,就連那公主都未能得以住進忘憂殿,而小草不僅住進來了,而且還披著仙尊的外套,要知道仙尊可以是最愛乾淨,而且最會與人劃清界限的人了。

簡真自然不知道小童的震驚。

小草跟著浮長歡走過院子,有雪花落在他的肩上,他看著那熟悉的窗台有些出神,卻發現花盆還好好的放在那裡。

浮長歡見他在看,便道:“你離開後,吾讓人清理乾淨後放在那裡的。”

簡真有些疑惑的問:“為什麼不收起來呀?”

浮長歡的眉眼多了幾分溫和,他道:“不知你是出了事,總是要為你留著的。”

簡真不解:“可是後來仙尊在妖族已經見了我化形的,怎麼還會繼續放著花盆呢。”

浮長歡聞言頓了頓。

雪花無聲的落在地上,靜默無聲,又悄悄的消逝。

浮長歡的聲音在風中輕輕的落下說:“也許是習慣了你的存在,驟然拿走,吾會不習慣。”

簡真頓住了。

從前的百年,即便它在睡覺,仙尊每次抬頭時,盆中的小草也一直都會在,人的習慣便是如此,日積月累,總是難以更改的。

簡真的臉上綻放出笑容來,他說:“現在我人在這裡了,仙尊可以把盆拿走啦!”

浮長歡的眼底也多了幾分笑意:“那是自然。”

後面的小童就連忙過來將這個盆拿走了,彆人也許不了解,但是他可是徹徹底底的鬆了口氣,這個盆有草的時候還好,仙尊偶爾還會和小草說說話,到底也是沒有那麼不近人情的。

可是這個盆空了。

仙尊回來後,便常常站在床畔,也不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隻是目光落在窗沿,看著外面永遠不會停的大雪,長久的站立,不許任何人打擾,那裡仿佛有一個小世界,是仙尊和那個窗沿獨有的空間,從前那顆小草還在的時候,他雖然冷漠,但偶爾也會笑一笑。

可是那顆草不在了。

把他的笑容也帶走了。

小童在這裡待了上百年,從來沒有覺得這幾個月的時間那麼難熬。

現在簡真回來了。

他偷偷的站在屋簷下,正好看著簡真正在笑著說什麼,而對面的浮長歡眉眼溫和,眼底也含著淺淺的笑意,正在傾聽。

那顆草回來了,帶回了靈山的春天。

簡真此刻正在屋裡規劃,他說:“那我還想要一個毛毯鋪在榻上。”

浮長歡道:“本座立刻讓他們準備。”

“那倒也不要那麼著急啦!”簡真看了看外面,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它是一顆善解人意的小草:“太晚啦,等明天再說也可以的!”

浮長歡卻微微皺起眉:“靈山寒冷,是吾考慮不周。”

簡真見仙尊好像自責了,連忙擺手道:“沒有關係的,其實你這個屋子裡面已經布下驅寒的陣法了,是我自己睡不習慣硬床,跟仙尊你沒關係。”

浮長歡問他:“在魔界,那個人為你準備了嗎?”

簡真有些不好意思說:“本來也是沒有的,是我自己提的要求。”

浮長歡沒有說話。

以魔神的性格,能答應這些要求本就是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簡真坐在榻上沒一會,本來還準備繼續逛逛呢,結果還沒怎麼著,肚子就傳出咕嚕嚕的聲音了,他的耳朵一紅,自從有了肚子裡的崽,他就特彆容易餓。

浮長歡何等的細心,立刻對屋簷下的小童道:“拿玉露來。”

小童彎腰行禮:“是。”

簡真沒想到靈山也準備了玉露,他笑了笑說:“謝謝!”

本來就是下意識的說的。

可是浮長歡眼底的笑意卻淡了淡,他看著坐在榻上乖巧卻安分的簡真,開口道:“照料你本是應當,何必言謝。”

簡真愣了愣。

其實仙尊如果沒說的話它其實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這點,按照道理來說,它是仙尊和魔族都有照料的小草,仙族和魔族都是它的家,所以在哪裡他都應該很自若才對,可它從不曾對夜繼聲言謝。

小草呆了。

小草也疑惑,小草無措。

浮長歡卻立刻溫聲道:“可是離開仙山太久了?”

簡真忽然被找到了理由,鬆了口氣般,臉上露出笑容來說:“應該是的,從我化形後就沒有回來過了。”

浮長歡道:“嗯,以後就不會離開那麼久了。”

簡真聽到這話後居然有點莫名的心虛。

但好在小童的動作也很快,沒一會兒就將玉露水取來了,玉瓶被放在桌子上,浮長歡自然的親力親為,將水倒在小碗裡面遞給他。

簡真好餓了,接過來就往嘴裡送。

冰涼的玉露如喉嚨猝不及防,在魔族喝慣了溫水玉露的小草整個人手一抖,剩下的半碗全灑在了對面人的衣裳上。

浮長歡有些驚訝。

簡真被嗆了一口,連忙把碗放下來,還未說話呢,浮長歡先詢問道:“可是水有問題?”

小草搖了搖頭,在仙尊擔憂的目光中,他弱弱的說:“沒問題……就是有點涼。”

浮長歡先是微楞,繼而才道:“是本座思慮不周。”

小童從一旁連忙過來說:“弟子這就去熱一熱玉露再送來!”

浮長歡點了點頭。

簡真卻道:“是我自己沒有提前說,不怪你。”

隻是它當真是習慣了。

“仙尊,你的衣裳臟了。”簡真說:“可要換一身?”

浮長歡似乎此刻才有精力關注衣裳的事情,本身就有潔癖的男人點了點頭道:“嗯,不急,你先喝玉露。”

簡真點了點頭。

小童很快

換了溫熱的玉露來,又去拿乾淨的衣裳來。

不遠處的屏風後面▔,浮長歡在脫下臟了的外衫,簡真有些不好意思,就見他笑了笑道:“從前在盆中的時候也沒有見你這般含蓄。”

簡真小聲道:“那個時候我也沒有看清楚過呀!”

浮長歡的聲音清雅高潔:“所以那時吾猜的沒有錯?”

某顆小草驟然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啊啊啊!

不管了!草做的事情跟他簡真有什麼關係!

正想著,浮長歡從裡面出來,他褪去了外衫,但是裡面的襯衫都是在的,墨發披在身後,有一種褪去了聖潔神衣的俊美,可是這些,簡真都沒有心情去關注了,拿著碗喝水的小草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看著他的襯衣像是見了鬼一樣。

浮長歡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詢問道:“怎麼了?”

簡真遲疑道:“仙尊,你的襯衣款式……是何人設計的。”

那熟悉的花紋和樣式,與他在天水城外穿的那件一模一樣!

當時他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所以也不能明白肚子裡的孩子父親到底是誰。

後來他在魔族的寢殿看到了夜繼聲的寢宮,看到了熟悉的花紋和樣式,便詢問了來處,夜繼聲告訴他,這是他親自所繪製,魔族繡娘所製作,三界不會有重複。

所以他知曉了腹中孩子的父親。

可是……

可是如今……

簡真的大腦都宕機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兩個人的襯衣款式是相同的,難不成……難不成……

正想著。

浮長歡低聲道:“裡衣款式是本座的小師弟設計的。”

簡真忍不住道:“怎麼從來沒聽仙尊提起?”

提起這個詞的時候,浮長歡的臉色變了變,他的神情仿佛覆蓋上一層陰影,但終究還是恢複了平靜,他看向簡真,目光清寂:“師弟在一千萬年前已故。”

“啪嗒”

有湯勺砸在碗中發出清脆的聲音。

簡真的心一顫,手也跟著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