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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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滴晶瑩的水珠自枝葉間墜落,滴在了她的發間, 清風卷攜著寒意略過她的面頰。

她的心中狂跳不止, 連呼吸都乾澀了起來。

救命!!!

昨夜的那股陰冷氣息與那個噩夢一般的場景並不是她的錯覺,甚至在那時候, 戚吾宴可能就站在她的身側, 冷眼看著她的恐懼與無措。

顧南挽眼睫顫了顫。

在那文中,戚無宴看起來似是無欲無求,慈悲為懷,實則內裡極為毒辣,性情陰晴不定, 極為記仇, 曾有一位狂刀派掌門自持身份對他出言不遜,於一眾長老面前對他破口大罵, 那消息傳到了他的耳中,戚吾宴面上不顯, 背地裡卻追到那個小千界,連夜將他暗殺,斬於劍下。

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對彆人狠, 對自己更狠。

顧南挽看著那截白骨, 頭皮有些發麻。

那白骨比人的指骨更粗一些, 她幾乎不敢去想, 這是什麼骨頭……

她發誓,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哪怕被那忘歡散折磨的經脈逆流,爆.)體而亡, 她也不敢再碰戚吾宴一根頭發絲……

顧南挽有些無奈地捂住了臉頰,尋歡宗的弟子一旦入門,便會修煉一種獨特的功法,這功法可以與其他功法一同修煉,互相增益,這便是那些人口中的陰.陽采.補之術。

一旦與人歡.好,這功法便可自行吸.取對方的修為,化為己用。

以戚吾宴那眼高於頂的桀驁性子,現在卻被一個他看不起的尋歡宗小弟子幾番采.補,對於他來說,無疑是莫大的羞辱,也難怪他開始就地發瘋……

顧南挽揉了揉發脹的額頭,她隻覺現在好似有柄利劍懸在她的腦門上方,隨時有可能落下來將她捅個對穿。

她就像是囚籠中被困的小獸,逃無可逃。

與此同時,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女修打了個寒顫,她皺了皺眉頭,隨即猛地睜開了眼睛。

幾乎是第一時間,顧南挽下意識地迅速地將那截骨頭塞入了袖中,那白骨透著徹骨的寒意,一股涼意瞬間順著她的指尖爬上脊背。

顧南挽打了個寒顫。

“昨夜你們有沒有覺得很冷?”那女修縮了縮脖子,她已經是練氣大圓滿的修為,本該寒暑不侵,昨夜她正閉目休息,突然察覺到一陣冷意略過她的脊背,那一瞬間,她似是被什麼上古凶獸給盯上了一般,後背發涼,那種詭異的感覺令得她一夜都沒敢再闔上眼睛。

“你記錯了吧?昨夜哪來的風,你彆是走火入魔了?”身旁的女修看了她一眼,她站起身,“快收拾收拾,等會該走了。”

那女修有些疑惑地扣了扣指尖,眼見其他人都沒有什麼異樣,她便也沒有多說,連忙站起身跟了上去。

顧南挽亦是沉默地站起身,那白骨明明極輕,此刻她卻覺得整個袖子都沉甸甸的,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那些弟子亦是紛紛醒來,此刻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準備出發,他們這都是早已安排好的小隊,一隊共有八人。

其餘弟子早已準備好,此刻正守在一旁,陸悄悄盤腿坐在一塊巨石之上,她的身旁飄著枚赤色的紙鶴,陸母溫柔的聲音從中傳來,“你這次可彆衝動,咱們也不求什麼名次了,隻要你好好的,就一切都好!”

陸悄悄聞言撇了撇嘴,她嬌聲道,“那可不行,我答應師傅要好好表現的!我一定會捧個寶貝回去!”

“你呀,胡鬨!”

“這次秘境中還不知進了什麼牛鬼蛇神,那些魔道的弟子也來了這裡,你可彆胡鬨!”話音未落,陸悄悄一怔,她呆呆地看著那紙鶴,魔道弟子會來,那沉煬呢……

一想到那人,陸悄悄便覺得心底一陣刺痛。

那紙鶴一端亦是瞬間安靜了下來,陸母自知說錯了話,她沉默了片刻,隨即立刻轉移話題,“你妹妹呢,你把她叫來,娘有話和她說。”

陸悄悄似是這才注意到一旁的顧南挽,她露出了個蒼白的笑容,“對了,挽挽,你有什麼要和娘說的嗎?”

顧南挽看著那閃爍的紙鶴,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與陸母之間,大多數都陸母說,自己聽著罷了……

不待她說話,那端便已傳來了陸母的聲音,“挽挽,這次在秘境之中,你可要照顧好你姐姐,彆讓她胡鬨,你也要小心一點,彆讓你姐姐操心,你姐姐身子不好!”

顧南挽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紙鶴,這一番話她早已不知聽了多少次,她幾乎可以倒背如流,這次心中卻有些好笑。

她拿什麼來照顧陸悄悄?

陸悄悄滿身的靈寶防身,她有的隻有那個沒什麼用的本命靈器,還有一把連雞都殺不了的破劍。

她沉默地看著那紙鶴。

當初陸悄悄覺醒了鳳凰血脈,陸家上下一片皆是喜氣洋洋,不知是誰提了一句顧南挽,陸母自此便每日盯著她,難得地喂了她一堆的靈丹。

沒想到,顧南挽還真在那個月底覺醒了本命靈器。

那一日,陸家上方的虛空被儘數染成了暗色,周圍山脈之中的靈獸皆是有些不安地躁動著,風雲變色,雷聲轟鳴。

那般浩大的陣仗,顧南挽幾乎以為自己覺醒了什麼絕世神兵。

陸母面上更是掩飾不住的狂喜,她滿懷期待地看向她身後的那片暗色光影,待那靈光散去,陸母卻是一怔。隻見顧南挽的本命靈器赫然是個黑漆漆的大塊頭。

他們幾乎未曾見過這般的靈器,陸母與陸父端詳了半天,而後滿臉窒息地發現,那個大塊頭竟是個棺材!!!

夫妻二人直呼晦氣,險些氣的暈過去!

他們嚴厲地命令顧南挽不許在外人面前透露這件事,對外絕口不談此事,那幾個知曉此事的陸家長老更是直接說她是災星降世……

提起那本命靈器,顧南挽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感,隻是有些無奈,在那些記憶中,直到死,她也未曾知曉那棺材有什麼作用。

陸母與她說了幾句話,甚至不待她說話,便又叮囑陸悄悄小心行事,隨即,便毫不留戀地掐碎了紙鶴。

那翩飛的紙鶴一怔,隨即化作一陣黑灰,消散在虛空之中。

陸悄悄有些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她對著其餘的弟子露出了個蒼白的笑意,“不好意思,耽誤你們了。”

那幾個弟子搖了搖頭,安慰道,“沒事兒,不著急。”

他們幾人有說有笑地走在前面,陸悄悄眼底逐漸再度染上了神采,顧南挽則落後了一步,她的餘光掃過四周的叢林,心中有些發怵,沿途遇到的弟子越來越少,周圍的叢林也越發的安靜,隻偶爾傳來幾道靈獸的低吼聲。

顧南挽有些緊張地捏了捏儲物袋,那裡藏著她全部的身家,幾百塊下品靈石,以及這次秘境的令牌,那令牌一旦被奪走,他們將自動被淘汰出局。

而此次獲得令牌,抓捕靈獸最多的隊伍,將有機會得到此次秘境中的至寶。

顧南挽深吸了口氣,她這次的目標,便是在淘汰之前,多在秘境中找些稀奇的靈草靈果,到時候直接賣了換靈石準備跑路。

這一堆子的破事,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在顧南挽打量四周時,幾道目光也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羅司焚昨夜便發現顧南挽在失蹤後便有些不對勁,今日,她的那絲異樣越發的明顯。

他們這幾人自小與陸悄悄一同長大,他們的關係極好,之前便聽說她這鄉下來的妹妹高傲跋扈,整日對著陸悄悄甩臉子,冷嘲熱諷,害的陸悄悄經常默默掉眼淚,甚至還得忍著委屈繼續與這個廢物好好相處。

樁樁件件的事情下來,他們對這顧南挽自然也是沒什麼好臉色,甚至處處刁難她。

以往,這顧南挽總是沉默地面對著他們的嘲諷,而後小心翼翼,故作無辜地試圖融入他們,他隻覺得惡心,今日,他卻能察覺到,她在有意無意地避開他們。

也不知這人又在搞什麼把戲?

羅司焚的目光掃過顧南挽那張漂亮的臉,日光透過枝葉間的縫隙落在她的面上,她的皮膚幾乎透出一種玉般的白皙,此刻,那雙漂亮的眸子滴溜溜地掃過周圍的叢林,就像是生活在森林之中,小心翼翼打量著未知世界,不諳世事的靈獸幼崽。

隻從外表來看,絲毫看不出她的內心竟是那般的惡毒。

羅司焚的眸子暗了暗,神色莫名。

卻見顧南挽忽的停下了腳步,而後彎下腰,隨手摘了一顆淺紫色的靈果,塞入了儲物袋之中。

這一路上,他眼睜睜地看著顧南挽樂此不疲地撿了一堆靈草靈果,終於,在顧南挽又隨手摘了一株碧根草之後,卻聽前方傳來了一道驚呼聲,察覺到顧南挽抬起頭,羅司焚連忙收回了視線。

顧南挽看向前方,隻見陸悄悄正躲在一處叢林後,小心翼翼地看向遠處的一棵巨樹,那巨樹之下掛著個碩大的蜂巢,幾乎是一瞬間,顧南挽便懂得了她的心思。

陸悄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那蜂巢,她搓了搓手,“這個蜂巢肯定值很多分!”

其餘幾人看著那蜂巢,亦是有些心動,然而看到那蜂巢周圍盤旋的密密麻麻的靈蜂,他們遲疑了片刻,“那蜂巢裡看起來有不少靈蜂,不好對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