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番外·路燈與月亮(二)(1 / 1)

工藤新一——在多羅碧加樂園撞到了組織的交易現場而被組織盯上了的高中生偵探,公安與其父母進行聯係後,這個人稱“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的少年正式由公安部門接管。

介於當時第一個發現了工藤新一的人是諸伏景光,理所當然,諸伏景光成了直接與其接觸的第一聯係人。

或者說,諸伏景光成了保護工藤新一的第一責任人。

工藤宅現在是住不了了,思量再三,詢問過雨宮清硯的意思後,諸伏景光把工藤新一接到了家裡。

“請進。”

工藤新一再次向那位公安鞠躬道謝,這才進門,他禮貌道:“打擾了……額?”

他眨了眨眼,看著躺在地板上的那個人,緩緩轉頭,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身後的那位公安先生顯然對此適應良好,一邊關上門一邊換鞋,笑著說:“彆在意,他大概是心情好。”

工藤新一尬笑了兩聲:“心情好啊……”

“也可能是心情不好,總之不必在意……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個房間吧。”

工藤新一再次禮貌道謝,拎著行李箱走進客臥。

自從多羅碧加樂園的那一晚過後,他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一月六日晚,陷入昏迷後,再次醒來後他已經躺在了這間客臥裡。

幾天後,他正式住進了這個房間。

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推開門,那位諸伏警官正蹲著跟躺在地板上的那個人低聲講話。

不知道是說了什麼,他依稀看到躺在地板上的那個人笑了。

工藤新一無意識地思考起來。

朋友嗎?不對。

室友嗎?不像。

既然會讓他暫時搬過來住,那就說明那個男人除了與那位諸伏警官關係匪淺以外,大概也與公安有所關聯,或者也有可能其實那也是一位公安。

工藤新一這樣想著,躺在地板上的人已經被哄著坐起了身。

不知怎麼的,大概是因為那個人旁若無人地躺在地板上的第一印象太過深刻又沒能得出什麼定論,工藤新一莫名對那個人生出了幾分好奇。

他的好奇心給他帶來過一些問題,當然,他的好奇心也幫助他解決過很多問題。

那個陌生的男人留著一頭長發,臉型輪廓分明,大概還有幾分氣質特殊的緣故,所以第一眼並不會讓人產生性彆上的誤區,這他想起了多羅碧加樂園的那個黑衣男人。

“工藤君有什麼忌口嗎?”

工藤新一回過神,搖了搖頭。

“哦。”

出乎意料,回答他的並不是問出問題的人,而是那個不知名的長發男人,隨後那個人便徑直走進了廚房。

“工藤君。”

“請講。”

那位名為諸伏景光的公安說:“趁著飯前這段時間,我們來聊聊吧。”

*

經過一段簡短的敘述,工藤新一對那兩個黑衣男人在原本的推測的基礎上有了一個更深層次的了解。

那兩個神秘黑衣男子都屬於一個組織——姑且稱其為黑衣組織⑺_[(,這個組織是一個龐大的跨國犯罪組織,主要成員都以酒名作為代號,各國的官方組織諸如日本公安、FBI已經與其鬥爭多年。

“代號都是酒名啊。”工藤新一若有所思:“蘇格蘭和麥芽……威士忌酒?”

那位公安似乎有些驚訝,“你知道麥芽?”

“也是剛剛突然想起來的。”工藤新一回憶道:“那天我模糊聽到有人說了麥芽和蘇格蘭,原來是指兩個人……那和那兩個黑衣人發生了衝突的人應該就是代號麥芽的家夥了。”

那位公安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再繼續詢問什麼,而是忽然轉頭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

工藤新一跟著轉頭看過去,依稀能看到在廚房中忙碌的身影。

“諸伏先生?”

“工藤君,先吃飯吧,抽空我們再聊。”

工藤新一點了點頭。

他知道公安那邊並不會告訴他太過詳細的東西,畢竟他住進這位諸伏警官的家裡,大部分還是出於保護,而不是為了讓他參與其中。

但是坐以待斃從來不是他的風格,他的目光兜兜轉轉,再次落到了那個有著一頭淺灰色長發的男人身上。

按照來之前諸伏先生的介紹,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做雨宮清硯。

工藤新一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總覺得好像在哪聽過。

……在哪裡來著?

*

原則上講,看顧好工藤新一就是諸伏景光最近對任務,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公安那邊總有一些事情是必須由他處理的。

諸伏景光掛斷電話,皺眉道:“我得回警察廳一趟,會儘快回來的。”

“你們兩個好好待在家裡,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很快就回來。”

頓了頓,他又看向躺在沙發裡吃薯片的某人,強調道:“不能留工藤君一個人在家裡,我晚上回來給你帶冰棒。”

“哦,去吧。”

隨著那扇門關上,工藤新一莫名生出來幾分拘謹。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那個叫做雨宮清硯的男人獨處。

“工藤新一。”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工藤新一立刻轉身。

“去換鞋,出去吃冰淇淋。”

工藤新一:“??”

“可是諸伏先生剛剛說……”

他這樣說著,身體卻可恥地已經行動了起來。

他對冰淇淋並不感興趣,他早就已經過了會為甜食而激動的年齡了,但是他對那個叫做雨宮清硯的男人很感興趣。

或者說,他感興趣的是那個人身上的秘密。

他有一種預感,那個男人知道的或許比他想象中還要多。

而與諸伏警官不同,那個名為雨宮清硯的人大概率並不在乎

多透露一些事情給他。

工藤新一站在玄關,問道:我們去哪裡?

那個人隨手扔了什麼東西過來?_[(,工藤新一下意識地抬手接住,是一副眼鏡,他低頭研究了一下,似乎是平光鏡,正準備開口詢問時,一頂帽子被十分自然地扣在了他頭上。

那個人徑直從他身旁路過,口吻平淡:

“跟上。”

*

甜品店裡,工藤新一問:“雨宮先生也是公安嗎?”

“不是。”

這是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工藤新一頓了頓,又吃了一口冰淇淋,最終還是沒把你和諸伏先生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問出口。

諸伏宅隻有兩個房間,工藤新一懷疑雨宮先生過去是住在客臥,但是為了更方便保護他,所以把客臥空出來給他住,雨宮先生暫時搬去主臥和諸伏先生一起住。

但是如果這個人不是公安,那身為公安警察的諸伏先生為什麼會把自己單獨留給這個人?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對於目前的狀況以及參考那位諸伏警官的個性,無論無何都不會放心把自己單獨留下來才對。

況且他們三人現在住在一起,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身為局外人的雨宮先生豈不是會被連累陷入危險?

工藤新一正暗自思索著是否還有什麼自己未曾察覺到的線索,一道尖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有……死人了!!!!!”

工藤新一猛地站了起來。

*

托那位偵探的福,雨宮清硯原本預計一個小時後回家的計劃被徹底打亂。

所以他又去找一臉驚恐的店員點了份聖代。

等工藤新一解決完案件回到桌位時,他莫名有些心虛。

這種時候他是不能引起矚目的,畢竟組織大概率還在找機會追殺他,退一步講,他們今天本來就是背著諸伏先生私自出門,拖了這麼久本就容易出事,想起一會兒還要去警視廳做筆錄,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又勉強了幾分。

單單是該怎麼提出讓那位雨宮先生跟他一起去警視廳這就是一個大問題。

那位先生欣然起身,說道:“回去了。”

“抱歉,雨宮先生,還要麻煩……”

工藤新一正說著,卻見那人從口袋裡拿出了什麼遞給門口的刑警看,一道平靜的聲音傳過來:

“公安,明天會有人過去處理。”

工藤新一一驚,那個人又轉頭對他說:

“跟上。”

說罷,那個人就率先離開了甜品店。

工藤新一跟目暮警官打了聲招呼,匆匆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他有心詢問有關公安的事情,但是看著身旁那個人的表情,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想,果然這個人也是公安。

但是既然是公安,又為什麼要對他說自己不是公安?

這個問題一直持續到了他們回到諸伏宅。

看到院子裡的車,工藤新一心裡一咯噔,他們在甜品店花的時間太久,諸伏先生果然已經回來了。

想起對方臨出門前的囑咐,工藤新一再次開始心虛起來。

他瞄了一眼身旁另一位公安,那個人的神色仍舊自若,甚至進門後看到站在客廳裡的人時,十分自然地開口道:“冰棒呢?”

工藤新一關上門,正準備開口解釋,那位諸伏警官面色如常,笑著說:“在冰箱。”

工藤新一:“……?”

他看了看那個不假思索地直奔冰箱的人,又看了看那個跟著走進廚房的人,陷入了沉思。

一段交談聲從廚房傳出來——

“去哪裡了?”

“甜品店。”

“吃冰淇淋嗎?”

“嗯。”

“吃了什麼口味?”

“草莓和香草。”

“一次性吃了兩份啊……這可不行。”

工藤新一一邊懷疑人生一邊把帽子和眼鏡摘下來收好,路過廚房時,他看見那兩個人面對面站在一起,正在十分認真地猜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站在廚房門口的這個瞬間,他模糊地感覺到,除了隱瞞著的有關組織的秘密,那兩人之間似乎還藏著什麼其他秘密。

這種感覺很玄妙,就像從諸伏先生口中聽到“雨宮清硯”這個名字的那一刻生出的熟悉感一樣,他似乎抓住了有關那兩人的關係的頭緒,卻又在猜拳結束的那一刻不小心讓其溜走。

但是在今天,他清晰地從那兩個人身上看到了除默契以外的另一樣東西——毫無保留的信任。

他回到臥室,拿出手機,在一個熟悉的對話框裡猶豫許久,幾個字刪刪改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發。

“工藤君,可以來吃飯了。”

工藤新一把手機放在一邊,起身回道:“好的!”

*

飯後,工藤新一再次同那位諸伏警官開啟了一段談話。

他先是為了今天私自出門的事情道歉,又把甜品店裡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不過對方看起來對此並不太在意。

“他一定要帶你出門的話其實你也沒辦法拒絕,而且有他在你身邊的話我也就放心了。”

工藤新一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或許從一開始諸伏先生的訴求就不是讓他和那位雨宮先生留在家裡,而是希望雨宮先生無論去哪裡都能帶著他一起。

他們又聊了幾句彆的,工藤新一找準時機,並沒有直接詢問有關那個組織的事情,而是問了另一個不太相關的問題。

“雨宮先生也是公安嗎?”

坐在對面的人摸了摸下巴,似乎有些遲疑,良久後才回答道:“不算是,但也不算完全不是……主要還是看他自己怎麼想吧。”

這是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工藤新一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向窩在沙發裡吃冰棒的人,似乎是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對上一雙深綠色的眸子的瞬間他立刻坐直,收回了視線。

對面傳來一聲輕笑,工藤新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

大概是那個人太過難以捉摸又行為莫測,仿佛無論從哪個角度都難以看破,而他又一直堅信世間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所以才會對那個名為雨宮清硯的人額外又生出幾分奇怪的探究。

“他很喜歡你,工藤君。”

工藤新一詫異道:“啊?”

“不然他不會吃第二份聖代。”諸伏先生的笑容裡似乎添進去了一點兒旁的東西,看起來更加真實了幾分,說道:“他不喜歡等彆人。”

工藤新一悄悄看了一眼沙發的方向,那個人不知何時已經不在原處了。

“這樣啊……”

過了幾秒,他又想起了剛剛被岔開的話題。

“雨宮先生是公安又不是公安,這句話的意思是……?”

“他是我的協助人。”坐在桌子對面的公安說:“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他就可以正式成為公安……但是以他的個性,估計也可能連協助人都不繼續做了。”

工藤新一的腦海中浮現出在甜品店的一片緊張和兵荒馬亂裡自顧自地吃著聖代的人,讚同地點了點頭。

雖然聽起來有些隨意,但是的確是那個人的作風。

他想了一會兒,又覺得那不是隨意,而是自由才對。

*

公安警察和協助人,這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工藤新一對於那兩人的關係的定義。

但是在某天清晨,他推開門,迎面看到在客廳十分自然地接了個吻而後繼續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的兩人,他緩慢地眨了眨眼,在風中石化。

從室友、朋友再到公安與協助人,他從來沒往那兩個人其實有更親密的關係的方向想過。

有什麼東西在這個清晨隨著他原本的認知被打破,一幀幀過去沒放下心上的畫面一並湧進腦海。

工藤新一陷入了沉思。

我早該想到的,他想。

仔細想來那兩個人從始至終完全沒隱藏過他們之間的關係,他竟然一直覺得那是比較親密的同事。

大概是已經同住一個屋簷下有段時間了,所以逐漸對那位捉摸不透的雨宮先生也熟悉了不少,至少已經可以主動開口搭話。

“住在一個房間裡,還能是什麼?”躺在地板上的人反問道。

工藤新一盤腿坐在地板上,他看著一旁躺在地板上的人,誠懇道:“我一直以為你是特意把客臥空出來讓我住,所以才和諸伏先生住在一個房間的。”

“哈?”對方理所當然道:“我像是那麼溫柔體貼的人嗎?”

“啊……”工藤新一沉默了一會兒:“也差不多吧……”

於是輪到雨宮清硯陷入了沉思。

那個沒成為主角的主角不知道從哪裡得出的結論,竟然覺得他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人。

他對那個名為工藤新一的少年還算感興趣,畢竟四舍五入在他的計劃中這個少年也出了一份力。

他撐起上半身坐起來,摸了摸身旁那個少年的額頭,溫度是正常的,應該沒發燒。

雨宮清硯站起身,搖搖頭走開了。

那個孩子腦子壞掉了,大概是之前被琴酒敲悶棍敲壞的。

“琴酒……嘖……”

工藤新一:??

他看著那個一邊搖著頭一邊說著琴酒▼_[(”的人,開始頭腦風暴。

——為什麼會突然提起琴酒??

半個小時後,出門買菜回來後突然被告知住在家裡的孩子腦子壞了的諸伏景光:??

——等等??誰的腦子壞了??

*

工藤新一以為來自那兩位先生的震驚已經到了頭,但是很快他又迎接了一番全新的震驚。

超市裡,他們繞過一面貨架,迎面撞上了兩個黑衣人。

工藤新一瞳孔地震。

但是對方似乎比他還要驚訝,那個曾經見過一次的代號琴酒的男人咬牙切齒道:“麥芽!”

工藤新一:“?”

他看了看在多羅碧加樂園遇到過神秘黑衣男人,又看了看讓他推購物車的公安協助人,幾秒後,他再次轉頭看了看周圍,這裡的確隻有他們四個人。

工藤新一震驚:“麥芽??”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讓他恍然想起了一月六日的夜晚陷入半昏迷狀態時聽到的一道意義不明的聲音。

“9。”

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對“雨宮清硯”這個名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那時候他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以至於一直沒想起來,在一聲“麥芽”過後,其實有人說了一聲“雨宮清硯”。

但是這種時刻他也無暇去思考更多,立刻拿出手機準備通知公安一聲,但是還未按下撥通鍵,他的動作就被身旁的人製止。

“有事下次再說吧。”

說罷,留著一頭淺灰色長發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像過去很多次那樣率先轉身,隻留下一句平淡的話:

“跟上。”

工藤新一警惕地盯著對面的兩個黑衣男人,後退了幾步,確保那兩人真的沒有準備跟上來或者跟他們起什麼衝突的意思,這才加快腳步跟上了前方那人。

工藤新一推著購物車,欲言又止,最終挑了一個最保守的問題:“他們為什麼沒有跟上來?”

那個人隨手從貨架上拿下兩包薯片扔進購物車,淡淡道:“他們有其他任務。”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那個人一邊重新邁開腳步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道:“琴酒旁邊的人代號叫波本,他們兩個關係不好,沒有任務他們不可能私下見面,更何況一起逛超市。”

又過了許久,直到他們在收銀台結過賬開始往家中走時,工藤新一拎著購物袋,問道:“你就是那天晚上救了我的人嗎?”

“我沒救你,我是有其他要緊事。”

等他們回到家裡,諸伏先生還沒回來,工藤新一把買回來的東西擺進冰箱,

他在餘光中看著躺在沙發裡吃薯片的人,還是忍不住問:

“所以其實雨宮先生就是麥芽?”

那個人沒有回答,按照這段時間的了解以及諸伏先生的解釋,這大概是懶得回答他的問題。

工藤新一關上冰箱門,準備還是將那些疑問留到諸伏先生回來以後再去尋求答案。

琴酒、伏特加、麥芽,再加上今天新遇到的波本……他在心中默念那幾種酒名,最終喃喃道:“蘇格蘭。”

迄今為止他聽說過的組織成員裡,隻有那個蘇格蘭還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謎了。

他轉過身,直直地對上了一雙深綠色的眸子。

工藤新一一愣,下意識道:“是要幫你拿冰棒嗎?”

那個人沒說話,隻是慢吞吞地收回了視線,繼續嚼起了薯片。

工藤新一回到房間,再次複盤起一月六日聽到的那些斷斷續續的話。

【嗬,蘇格蘭竟然沒把你關進監獄?還是你越獄跑出來了,等著那隻老鼠再做個圈套,方便你跳進去哄他?】

雨宮先生就是那一晚突然出現的麥芽,那麼琴酒口中的蘇格蘭……

工藤新一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自言自語道:“不會吧……”

*

【嗬,蘇格蘭竟然沒把你關進監獄?還是你越獄跑出來了,等著那隻老鼠再做個圈套,方便你跳進去哄他?】

從琴酒的這段話裡可以推測,蘇格蘭大概率與警方有關。

已知:諸伏先生是公安,雨宮先生是諸伏先生的協助人且曾經是組織成員麥芽威士忌,同時,諸伏先生和雨宮先生是戀人關係。

蘇格蘭的身份似乎也隨之浮出水面了。

晚飯後,工藤新一開門見山地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其實諸伏先生就是蘇格蘭嗎?”

對方並未否認,但是也並未對此多加談及。

時間已經很晚了,工藤新一也禮貌地不多加詢問,洗漱後便回到臥室準備休息。

但是讓他就這樣就此打住是不可能的,諸伏先生雖然並未表現出不讚同,但是他明白其實對方並不希望他知曉太多有關那個組織的事情,所以從諸伏先生那邊繼續入手大概率是行不通的,他準備第二天再試試雨宮先生是否會願意告訴他更多。

但是第二天清晨,他推開房門,另一重震驚席卷了他的大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前一天在超市裡還針鋒相對的金發男人,今天竟然坐在了客廳裡。

工藤新一陷入了沉思。

那個代號波本的人看起來臉色不大好看,說道:“hiro不在的時候你讓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去幫你推購物車,真虧你想的出來。”

坐在兩人中央的諸伏先生打著圓場:“我知道他們一起出門了,是我太鬆懈了……”

“你們不能繼續住在這裡了,琴酒已經知道你們就住在這附近了,他讓我來調查你們的住址……總之今天就儘快

換個地方住吧。”

那個代號波本的男人並未多留,又囑咐了幾句話後便離開了。

工藤新一遲疑道:“剛剛的那個人是……波本?”

諸伏先生並未直接回答,第一反應是轉頭看向已經重新躺在沙發上的人,對方理直氣壯道:“我告訴他的。”

諸伏先生歎了口氣:“好吧。”

這個反應,雖然沒有回答,但是也和回答沒什麼區彆了。

工藤新一猜測那個代號波本的組織成員大概與公安關係匪淺,或者其實波本就像過去的蘇格蘭一樣,說不定本身就是一名公安警察。

波本看起來和雨宮先生的關係並不太好,諸伏先生坐在那兩人中間,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樞紐。

工藤新一忽然有些好奇起來,當年的蘇格蘭、麥芽和波本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故事。

不過在研究這個問題之前,他們必須先換一個住處。

工藤新一拎著行李箱,就像一個月前來到諸伏宅時一樣,開始轉移到另一個不知具體地址的地方。

如果一定要說什麼與上一次不同的地方,那大概就是,這一次要和他一起轉移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工藤新一看著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兩個人,眨了眨眼。

諸伏先生和雨宮先生過去一定發生過什麼驚心動魄的故事吧,他想。

他想起第一次意識到那兩位先生的關係並不局限於同事的那個清晨,他推開門,那兩人正在接吻,而後十分自然地照常做起了各自的事情。

工藤新一拿出手機,找出一個最熟悉不過的對話框,不久前,在確認過進行少量的聯係並不會危及對話框另一側的人的安全後,他開始放心地進行一些回複。

雖然暫時還是不能見面,但是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重新出現在那個人面前,或許他們可以再重新去一次多羅碧加樂園。

*

“嗯?我和清硯以前的事情嗎?”

換了新住處當晚,工藤新一照舊與諸伏先生進行了一番交流。

他問:“諸伏先生、雨宮先生還有那位代號波本的先生都是潛入那個黑衣組織的臥底對嗎?”

工藤新一發現自從自己與那兩位先生同住後,經常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時刻。

比如,他篤定的話語迎來了一個否認。

“他不是。”

明明那段話裡有三個人,就算排除了當事人諸伏先生也還剩下兩個人,但是工藤新一莫名就是懂了,諸伏先生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雨宮先生。

雨宮先生不是臥底,也就是說其實雨宮先生過去是實打實的麥芽威士忌,一點水分都沒摻進去。

後來或許是為了當時代號為蘇格蘭威士忌的諸伏先生,麥芽威士忌背叛了組織,才成為了今天他所看的的這位公安的協助人。

明明還有很多可以問的問題,工藤新一沉默了一會兒,卻問了一個不在計劃內的問題:

“一切都

結束以後,雨宮先生或許會成為公安或許會連公安協助人的身份都辭去,那諸伏先生你呢?你希望雨宮先生成為公安嗎?”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眉眼彎了彎,忽然笑了。

諸伏先生和雨宮先生的年齡應該差不多,同樣都是年長他十餘歲,他卻總是覺得諸伏先生要更加成熟沉穩一些。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神色的諸伏先生,仿佛將身上的層層盔甲卸下,面對他時不是在進行工作,而是真正輕鬆地與他閒聊。

“那是他的選擇。”諸伏先生說:“無論是公安還是協助人又或是其他任何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他的選擇,即使那個選擇裡沒有我也一樣。”

“如果雨宮先生也正式成為公安的話,你們應該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吧。”工藤新一分析道。

“工藤君,有些東西是無法依靠推理和分析得出答案的。”那個人笑著說:“如果某天你遇到一個真正愛著的人,你就會發現一些比在一起更加重要的東西。”

那個有著藍色虹膜的男人轉頭看向臥室,臥室的門關著,工藤新一知道那個留著一頭淺灰色長發的人正在裡面休息,即使沒有親眼看到對方,諸伏先生的表情也仍舊比往常溫柔鮮活許多。

“如果最終清硯選擇成為公安,那他也一定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他自己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那位名為諸伏景光的公安警察站起身,按照以往的經驗,工藤新一知道這是這場交流即將臨近尾聲的標誌。

“當然,無論清硯如何選擇,我也依然會繼續做公安,畢竟我也有我自己的選擇。”

工藤新一在心中咀嚼著那段話,隨後,就像他猜測的那樣,那個人說:“已經很晚了,工藤君。”

工藤新一起身,微微鞠躬,說道:“晚安。”

隔了幾秒,他又說道:“謝謝,諸伏先生……我好像明白了。”

那個已經走向臥室的男人腳步頓了頓,轉身道:“工藤君,或許我們的理念對你來說並不適用,或許這對絕大多數人都不適用……我和清硯的性格決定了我們的相處模式如此,這是我們一起經曆了很多、磨合了很久才得出的答案,我們曾經分開過,也曾經重逢,正因為足夠愛對方,所以才會尊重對方的選擇。”

“愛的前提永遠是尊重和平等,工藤君,如果有一天你面臨選擇,無論大小,你要好好想想,如果站在對方的角度,那這個選擇是否仍舊是正確的。”

“還有,無論是做出什麼選擇都不要猶豫太久,有些東西的確是時間無法改變或轉移的,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人有義務要去等待另一個人。”

*

深夜,房間裡靜悄悄的,安靜到似乎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工藤新一躺在床上,他的腦海中不斷回響今晚起那段話語。

沒有人有義務要去等待另一個人。

他有想見的那個人,也有想說但是一直沒能說出口的話,他總是覺得還沒碰到一個最好的時機去說那些話,偶爾也會覺得其實暫且不開口也沒什麼影響。

但是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就像諸伏先生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有義務要去等待另一個人的。

他掀開被子坐起身,從枕頭下拿出手機,找出一個熟悉的對話框,鄭重地編輯了一條短信。

這一次,沒有刪刪減減,也沒有按下發送鍵前的猶豫,他看著那條顯示已送達的簡訊,有些緊張地蜷了蜷手指。

【蘭,這個案子解決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再去一次多羅碧加樂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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