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色逐漸消失,第一縷天光逐漸開始降生於哥譚之時，蝙蝠俠開著蝙蝠車，馳騁在了這座混亂的城市之中。

蕭瑟淒冷的秋風,陽光中不再有路人的細細交談，隻有痛苦的哀求與絕望。

蝙蝠車從呆愣的人群中極速閃過，漆黑的披風在空中揚起了蝙蝠的形狀。

一片黑壓壓,彌漫著沉重氣氛的人群中,蝙蝠俠看見了耀眼的大藍鳥帶著一堆警察在房頂上跳躍，像是一顆擁有了自己光芒的星星在發著光芒。

蝙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繼續疾馳而去。

阿卡姆瘋人院之中隻有被小醜遺棄的屍體，和用鮮血演變的線索。

直指哥譚的一家破舊小學。

“便士一，查下那所小學的資料。”蝙蝠俠不相信小醜會毫無緣由地選擇了這種地方作為最後的場地。

“好的先生。”阿爾弗雷德應到。

基本上沒有過多次長時間,耳麥那頭的電腦敲擊聲已經停止,“先生，那所小學是一個全寄宿學校。”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現在還因為哥譚發生亂象,大部分孩童都留守在了學校。”

“還有，那是一個日式建築。”

蝙蝠俠心中一沉,日式建築，這場局面到底是針對誰的，不用他過多思考。

斑斑點點的痕跡將蝙蝠俠引向了小學的後門,古老生鏽的鐵門被人為打開,在風中嘎吱作響,蝙蝠俠宛如一隻靈巧的黑豹從縫隙間穿過，落地悄無聲息。

防守的護衛零零散散倒在了一邊，蝙蝠俠上前查看，所有人都是中了小醜病毒,勾起一嘴碩大的弧度，呆呆地看著蝙蝠俠。

小醜在這裡。

蝙蝠俠有著強烈的預感。

小道上，有的不僅僅是小醜的腳印，而一旁草叢裡面，痕跡更深的是一個男人的痕跡，粗壯，有著很強的武術功底。

是貝恩。

正當他在進行探查的時候，粗重的呼吸聲猛地從身後傳來，巨大的人形向他撲來，經過了特殊改造的貝恩比以往的體型更加強大，卻也更加靈敏，粗獷的身材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行為上的改變，反而像一隻靈巧的雄獅，向他怒吼著襲來。

蝙蝠俠在這一刻就仿佛真的變成了一隻輕盈的蝙蝠，一個翻身就從貝恩頭上越過。

貝恩的藥水進行了更新換代，直接親曆貝恩戰鬥力的蝙蝠俠皺著眉頭，一時不查，竟然讓他直接捉住了自己的腳腕，整個身體都被甩向了一邊的石牆。

石頭倒塌，蝙蝠被撞的略微咳嗽了一聲，看著青筋暴露的貝恩，這種肌肉膨脹的漲幅感覺似曾相識。

是當時查尼爾森時繳獲藥水的作用。

他一下就將那枚刺向盧瑟的細小毒針和尼爾森的針管聯係起來。

當初存在疑點的案件瞬間變得清晰明了。

尼爾森最大的合作夥伴不是什麼盧瑟，而是九頭蛇，而裡面的那些設備，僅僅隻是借用了盧瑟的企業。

難怪當初責問的時候，盧瑟的表情如此奇怪，像是一點都不知道這個藥水的強烈副作用。

本以為隻是尼爾森擅作主張，沒想到是另尋佳人作為金主。

貝恩再次撲了上來，他側身一躲，甩出蝙蝠鏢的同時，耳麥裡面發出了奇怪的電流聲。

“早上好，我親愛的batcake！”

小醜的真正目的從來都不是白鴉。

那一瞬間，蝙蝠俠意識到了這一件事情。

小醜所做的所有事情，身後固然有那個神秘人的身影，指示著他去逼迫白鴉，但是小醜本人最主要目的並不是白鴉，而是他。

從生到死，從死亡到再次複活，小醜始終心心念念的，迫切需求的，從來都隻有他自己。

小醜想要將哥譚那個高風亮節，守護著自己高高的道德底線的蝙蝠俠給徹底拉下神壇。

“哦！蝙蝠！”小醜的聲音從自己耳麥中倏忽地切了進來。

蝙蝠俠還隱約可以聽到神諭與便士一在慌亂地重新切入耳麥。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朋友。”這是一段錄音，蝙蝠瞬間判斷了出來，下意識就想往地下一甩，無論小醜想說些什麼，總會繞亂他的思維。

像是在就預料到了他的話一般，小醜邊吃吃笑個不停，“我給你送了一個禮物。”

庭院兩側像是在印證他的話一般，巨大的投影儀突然出現，清晰的屏幕上被分成了四小塊，每一塊都有著他的孩子們。

蝙蝠俠的動作下意識失了力度，疏忽之下被貝恩打倒在地。

但是蝙蝠卻顧不得那些。

影像中刻畫著他孩子的一舉一動。

夜翼在一處漆黑的地下室單獨找稻草人和瘋帽匠算賬，紅羅賓跟著鱷魚人鬥智鬥勇，羅賓趴在地上，十分仔細的搜尋著每一處地盤。

而傑森，他正躺在ICU之內，蒼白的皮膚，失去血色的嘴唇，醫生們的動作突然慌亂。

“no！no！NO！”蝙蝠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怒吼著，瘋狂地通知管家聯係他的一眾小鳥們。

但是一切都太遲了。

他眼睜睜看著隱藏在暗處的炸彈極速地嘀嘀作響，隨後便是他的孩子們最後的，依舊在執行著他們職責的，認真的背影！

爆炸聲轟然響起。

而一旁ICU的波動也在突然間變成了一條平直的，絕望的紅線。

所有的畫面在一瞬間消失了。

“不不不不不。”蝙蝠在這一刻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了跳動。

他的孩子們，他的幾乎所有的孩子，就在他的眼前，失去了生命。

那群小鳥們胸口始終跳動的色彩，在記憶中瞬間變得暗淡。

“崩潰吧！怒吼吧！”小醜的聲音叫嚷著！哈哈大笑著！

一時不查的蝙蝠被貝恩直接舉起，在高空之中，他再次聽見了小醜的笑聲，如此真實，如此瘋狂，如此接近。

像是心有所感一

般，他轉過了腦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與那頭眼睛帶著不詳綠色的五條悟對上了視線。

蝙蝠知道了真相。

小醜為了將他徹底摧毀，實行他那一套有了糟糕的一天誰都會變成瘋子的理論，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死於非命，又要看著自己另外一個孩子變成另外一個瘋狂的小醜。

為此他要毀了一整個蝙蝠家族。

他的身體被貝恩牢牢鉗製。

然而，僅僅是一個人類，經過了幾乎一整個晚上戰鬥，心神俱疲的蝙蝠根本沒有空餘的力氣去掙脫。

蝙蝠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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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隨著那聲脆響，五條悟腦子裡的那根名為理智的神經在今晚的不斷刺激之下終於崩裂了。

在盛怒之下，他反而是收斂了所有的情緒，一張漂亮的臉蛋變得冷淡，空無，無機製的一雙六眼看著小醜，像是在看一隻不知死活來挑釁他的螻蟻。

所有的聲音都被五條悟排除在了身體之外，他緊緊地盯著小醜，就仿佛這個世界僅僅隻存在了他們兩個人。

面對死亡的恐懼，小醜隻是不斷地笑個不停，像是一隻肮臟的鬣犬終於將獅子的獵物徹底吞入腹中一般得意。

“這很好笑吧！”他咯咯笑個不停，一雙瘋狂的綠眼睛看向白鴉。

一藍一綠兩雙眼睛在這個時空，在某個瞬間甚至意外地相似。

這是一個被哥譚滋養而生的怪物。

五條悟無比清晰於這一點，他吸收了哥譚幾乎所有的瘋狂來作為他的養分，又將這份瘋狂試圖傳染給所有人。

讓所有人都陪他下這個地獄，成為腐爛腐朽肮臟的一部分。

他是知道這一點的。

小醜蒼白的指尖接觸到了他的皮膚，他的眼皮，直到那隻六眼。

“你在憤怒，悲傷，極度的仇恨將你的思維拉進了深淵，你喪失了記憶，這也就是為什麼你對這座建築絲毫沒有反應的最主要原因！”小醜像是聖經裡面那隻誘惑亞當和夏娃吃掉禁果的蛇一般，湊在了五條悟耳邊。

“不過不要緊，沒有人說所有人都是要靠著記憶而生存的，所有的一切都會隨著記憶的疾馳列車而墜落深淵。”

“而你隻要向前邁一步，那通往瘋狂的大門就會永遠向你打開！所有的痛苦，煩惱，對於人類的厭惡都會煙消雲散*。”

“蝙蝠的小白鳥。”小醜笑個不停，逐漸收縮將他骨頭漸漸捏碎的手裡分毫沒有阻止他的聲音。

“天才跟瘋子，是始終隻有一線之隔的！”

五條悟的腦子充滿著混亂，當小醜這一番話說出來的時候，就仿佛往他的大腦裡面硬生生強塞了一塊泥巴，將一切搗毀得更加混亂。

白鴉不想去想關於小醜這句話的含義，他隻是淡漠地看著，聽著手裡的骨骼在一步一步，被他捏得粉碎。

“告訴我，那個人在哪裡？”

這場事件，並不僅僅是小醜，更是他身後的那個神秘人在針對於整個哥譚。

出乎意料的是，小醜十分淡定地給出了那個神秘人所在的目的地，包括九頭蛇基地所在的所有地點。

像是如數家珍一般，將所有的事情一一陳列出來，那雙眼睛盯著自己，像是在無比期望著事情的進展。

隻要白鴉邁出了屠戮的第一步，瘋子與天才之間那個隔閡便也消失了。

沒有了任何家人當做風箏引線的小白鴉，隻會往高空飛去，帶著小醜病毒，成為那個瘋狂的，下一個小醜。

小醜對於切實的毀滅從來沒有什麼興趣，他所感興趣的，隻是將人拉下深淵引以去取樂罷了。

不僅僅是白鴉，更是蝙蝠俠。

他感受到了他的生命以一種熟悉的，令他欣喜地速度在流逝。

突然間，一隻蝙蝠飛鏢打在了五條悟的無下限之上。

小醜的眼睛有些吃驚地圓圓瞪起。

混沌的世界中，五條悟有再次聽見了那抹聲音，強勢地將小醜這攤醜惡的泥巴甩在了外邊，將他牢牢地抓上了岸。

“白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