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1 / 1)

江雪律從首都回來後,去了一趟江州市公安局。作為一名學生,他這個周末很忙。

江雪律來的時候不巧,趕上了有人在公安局裡鬨事,“你們警察怎麼胡亂抓人呢?我老公根本沒有殺人!”一個女子在公安局裡歇斯底裡地大喊大叫,男方家屬和女方家屬一大波人均站在女子的背後,為女子不斷聲援,警告多次未果後,一個個都因擾亂執法秩序給暫時拘留了。

這下子,這些鬨事的心生畏懼了。

發現自己親戚被拘留了,女子不服,隻覺自己一股怒氣猛地衝上心頭,她撲上去想用長長的指甲撓蔣飛的臉。蔣飛一個不慎,差點被撓了個正著。這下好脾氣如他,也惱了:“襲警,可是罪加一等啊!”

手銬掏了出來。

“女士你冷靜一下,你丈夫確實涉嫌一樁殺人案,他嫌疑重大。”

“他沒有!”女子繼續大吵大鬨,手銬被她敲得哐哐響。蔣飛隻能擒住她的胳膊。

就在這時,江雪律過來了,一片淩亂狼藉中,大鬨警局的家屬們有幸欣賞了一出活變臉,本來對他們凶神惡煞就差沒橫眉冷對的刑警隊,一下子對眼前的少年,笑得如春花綻放。

“回來了啊?”張局長也走了過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這一路辛苦了吧。”

蔣飛也笑道:“聽說是直升飛機,真有排面!我長那麼大,都沒坐過直升飛機呢。”其他刑警隊成員也來了,似乎知道不少內幕,臉上的表情極為興奮。

蔣飛完全忘記了手裡還擒著一個女子的胳膊,一個興奮手勁變大,隻聽一聲慘叫,女子不敢再放肆。

江雪律看到女子一眼愣住了,他忽然對刑警隊道:“凶手確實不是她丈夫,是她本人,他丈夫參與的是事後的毀屍滅跡。”

本來還笑如春風的刑警隊,一下子凝固了,變了臉色,目光緩緩下移,冷厲地盯著大汗淋漓的女子:好家夥,敢情還有這內幕呢,難怪一大早就在警局外大吼大叫,原來說的都是真的,隻是對方還咽下去半截。

這下子刑警隊又要忙活開了。

唯獨女子眼神驚恐,直直瞪著江雪律,似乎想問你怎麼知道?

“小江同學,你先進去坐一下吧。”張局長溫聲道。

江雪律坐了片刻,喝了兩杯上好的普洱茶,終於知道公安局為什麼叫他過來了。

一面面金燦燦的錦旗和卡放在他面前,紅色的緞面上是金色的字,“警民合作,其利斷金”、“守護蒼生”等,還有幾本同樣大紅顏色的榮譽證書。

“小江同學,這是從六億贖金綁架案那個時候就累積至今的,你一直沒來認領,這卡裡是當初幾家受害者家屬自願給你的酬勞,一大捆現金一直放在我們警局也不是事兒,我們還得準備一個保險箱裝著太占地方了,張局做主給你換成一張卡,密碼是你的出生年份和日期。”

“可算送出去了!”另一名小警員拍了拍心臟,表現得如釋重負。

“……”江雪律

這才意識到,他完全忘記這件事了,他抿了抿嘴,“對不起之前一直隱瞞身份。”

他連那場規模浩大的表彰大會都沒有出席。

當時他一度想出席,可是要向學校請假太麻煩了,他取消了這個念頭。更何況那些媒體記者鍥而不舍地蹲在警察局門口幾天,就是為了蹲他,沒蹲到人才悻悻放棄。

江雪律鬆了一口氣,他根本不想上電視。

那些錦旗和賞金他也隨緣,他年齡還小,沒到理解金錢、重視物質的年齡。他不在乎,警局在乎啊,隻覺這些都是燙手山芋,恨不得趕緊送出去,省得受害者家屬一天天來問。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小同學你彆太謙虛了,你可是幫我們破了不少大案!”想起那些半個月就成功破獲、堪稱蕩氣回腸的案子,不少警員笑了出來,笑得見牙不見眼,他們掏出手機,搭著江雪律的胳膊,“小江同學,可算逮到你了,一起來合張影吧。”

江雪律無法拒絕,他放下手裡的錦旗,被拉了出去。

“秦隊當初在表彰大會上也說過,要跟舉報人合影。”

當時公安局的表彰大會裝飾得十分盛大,現場擺滿了鮮花(從隔壁花店租來的),門口鋪了長長紅地毯,歡迎舉報人和媒體到來,現場很適合拍照。

不過現在也不差,警局裡都是一堆落葉,秋意很濃。

“秦警官也要跟我合影嗎?”江雪律微微吃驚。

“對,我說過。”秦居烈恰好走了過來,他手裡拿著兩份筆錄本,一雙薄薄的眼皮下,目光掃過來時已經收了銳利,深色警服裹著挺拔的身軀,英俊的臉上不露一絲疲態,完全看不出他剛疲勞審訊了倆嘴硬的罪犯。

“這些東西你拿著。”

發現手機都架好了,秦居烈也懶得折回去了,他把手裡的文件往下屬懷裡一塞,不顧這名下屬的不滿,“我先拍。”

“還有我!”這種事,蔣飛怎麼會錯過。

他把手機往齊翎手裡一塞,“拍好看點啊!”仗著大長腿,他也飛快地往江雪律左邊一站。

江雪律猝不及防就被搭了肩膀,一時間不知所措,他有些腦子空白,沒有直視鏡頭。從他的仰視角度看過去,秦警官的臉更如雕刻般細致,高鼻薄唇,五官輪廓分明又深邃,整個人鋒利又英俊。

健勁瘦削的腰身,罩在藍色襯衣之下,更顯長身玉立。

少年忍不住微微低下了頭,烏黑濃鬱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嘴唇縫輕輕抿了一下,臉龐緊繃。

江雪律沒想到今天要合影,他隻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毛衣,下身是黑色長褲,連鞋子都是兩年前的款式,鞋面上有灰塵,再反觀兩位警官鋥亮的黑皮鞋,似乎很不正式。

雖然相機應該不會拍他的下半身,不過……早知道如此,他出門時會換上最好看的衣服。

“我要拍了哦!小江同學你不要看彆的地方,看鏡頭!三、二、一!”齊翎持著相機,大聲喊道。

江雪律瞬間直視前方,沒等他反應

過來,閃光燈已經亮起。在一片遲鈍中,他的反應被相機拍了個正著。

“怎麼樣怎麼樣?下一個該我了。”

齊翎皺著眉頭,揮退了同事,他的完美主義強迫症犯了,“等等,重新拍一下,剛剛沒拍好。”

“是不是你不會拍啊?讓我來!”其他同事伸手就想搶奪手機,齊翎驚了一下,不肯拱手讓人。

“彆鬨,重新拍。”秦隊一聲令下,所有人不敢再鬨。當秦隊是模特時,誰敢胡亂。

第二次重新拍,拍了好幾張,效果還是很差。

“怎麼會這樣?”齊翎握著手機,忍不住自言自語,不是很搞明白,問題究竟出在哪裡。直到他把照片發到群裡,眾人面面相覷。

有人克製不住,直接放聲大笑。

果然啊不能穿警服拍照。小江同學好好一個無辜良民,都被襯得眼神無措。

隻見第一張,蔣隊站左邊,秦隊站右邊,小江同學站中間。

因為左右兩警察個頭都高,無形之中呈現了居高臨下的氣場,注定會把畫框拉高,齊翎拍照時也被迫把視角往上抬,三人才能同時入鏡,於是這就產生了一個效果:小江同學的手沒有進入攝影框。

江雪律的臉色也很緊繃,眼神略有些局促。兩警察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拍攝出來的效果像極了:江雪律是一個少年失足的犯罪嫌疑人,被兩名英俊高大的警察架在中間。相機沒拍攝到的地方,少年疑似戴了銀手銬。

他的眼神也有點害羞,場面就像是兩隻犀利的貓把爪子搭在怯怯慌慌的小白鼠肩膀上。

第二張照片,是蔣飛跟江雪律握手,這一幕像極了少年要出獄,對當初在監獄裡善待他的警官表達感謝。

第三張照片,是秦警官跟少年合影,深色警服充滿威嚴,少年低頭的樣子像是在逃避他的訓斥責罰,又像是在指認犯罪現場……

江雪律也看了。

他不能說是攝影師拍得不好,否則兩名警官怎麼會如此英俊無儔,是他這個模特不在狀態。

“……”他臉色微紅,“不好意思。”

他發現自己太緊張了,導致效果怎麼拍都充滿奇怪,恨不得原地銷毀照片。兩名警官是好看的,唯獨他不好看。算了不能剪掉,他回去把自己的頭像p掉就行了。

秦居烈一怔。

他的手還輕輕搭在少年的肩膀上,隔著毛衣纖維,能感受到少年急促的心跳,他心中若有所思。許多人見了他都畏懼他,認為他威嚴鋒銳太過,他一直沒當回事,沒想到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在他面前都那般緊張。

刑警隊平均都高了小同學半個頭到一個頭,秦居烈也不例外,他從高處俯視江雪律,兩眼在對方局促隱隱泛紅的臉上定了一下。

少年眼睫垂落根根分明。

五官立體又精致,更有一種無形的雋秀。按理來說,這樣漂亮的少年,無論怎麼上鏡都應該好看,可惜落在警局的照相機裡,怎麼看都像一個可憐受人擺布的

犯罪嫌疑人。

秦居烈又想起了,江雪律面對烏鴉都沉著冷靜不落下風,給人一種高傲疏離感,導致烏鴉進了藍泊山監獄後依然耿耿於懷,不斷地詢問獄警:true是誰?

烏鴉表示願意用情報的代價,換取江雪律的一切身份信息……如果說那個時候的江雪律像巋然不動的雪山,這一刻的江雪律像沒有支撐力的雪糕。

八成是他嚇到對方了。

秦居烈劍眉微皺,眼底閃過一絲幽邃,他自我反思了一分鐘。對敵人和犯罪分子如秋風掃落葉般冷酷無情就算了,不能把這種作風帶入日常。

當年被他保護的孩子,八年後,不應該那麼怕他。

不過這一組照片,如果忽略對方越拍越緊繃的臉,看久了,整個姿態竟然有些可愛。

秦居烈盯了一會兒,還是把照片保存了下來。

“是我的失誤,我應該把錦旗拿過來。”

讓江雪律舉起錦旗,跟警方拍照的話,就不會造成這樣的誤會。雖然錦旗大金大紅,很是俗氣,可代表了一種榮譽象征,不會令人產生任何聯想。

江雪律呐呐道:“沒事的。”

反正他回去就會p掉自己那張臉。

也許是吸取了這一組照片的教訓,江雪律和其他警員再拍,姿態就自然很多。

齊翎事後吐槽:“果然是蔣隊和秦隊太嚇人了,隻會哥倆好搭人肩膀,連一個活潑的‘耶’都不會比,笑也不會笑,當然怎麼拍都讓小同學像是被警方製服的嫌疑人。”

秦居烈恰好聽到了:“……”

臭小子,他們聽得到!

——

新的周一,少年的身影混入人潮,他的步伐不緊不慢,一如往常般自然,誰也無法猜到,上周末他去了首都。

而時光飛速,一轉眼也到了期中考試的日子。越是臨近考試,班裡學習氛圍越發濃厚,即使是上廁所,也沒人敢多磨蹭,去了一下子立即回座位上,指望多背幾條公式。

班主任姚老師見狀,冷笑一聲:“明天就考試了,一些同學平時不努力,這幾天才來臨時抱佛腳呢,開始搬桌子吧,雙號把自己的課桌搬出去,單號的桌子留下。”

“老師!你上次就讓雙號搬!這一次該換單號了!”

一個女生舉手道,臉上表情氣鼓鼓。

姚老師從善如流,“對不起老師記憶不好。”上一次月考都是九月底的事情了,他哪裡記得住當時喊單號還是雙號了,往往怎麼順口怎麼喊。

“那這一次就單號同學搬桌子,雙號的留下。書本全部清空啊!”

“知道啦。”班裡響起拖拉桌椅的聲音。

班主任不忘鞭策勉勵道:“這一次考試是全市統考,二中、四中乃至七中都會跟你們競爭,到時候成績出來了要排光榮榜,那榜要掛學校外邊,學校還要組織家長會,你們要好好考!”

家長會!?

班上同學哀嚎一片,周眠洋一向認真複習,一聽這話

心情也禁不住有些緊張,他媽、他姐他們會不會也來,他連忙從校服口袋裡翻出錯題本,指望爭分奪秒多看兩眼。

唯獨江雪律不受影響,他垂下眼睫面無表情。

家長會這種牽掛所有學生情緒起伏的活動,絲毫無法讓他心裡激起一絲波瀾。

因為他沒有家長了,他考得再好,江美琴女士也不會誇他。正如成績下滑,江美琴女士也不會死而複生,揪著他的耳朵大聲訓斥。

姚老師:“彆嚎了,要想家長會開完後,在家裡的日子能舒坦一點,明天就好好努力!”

江雪律不需要搬桌子,他把書本往走廊一堆。準備等考完試了,再搬回去。

彆班學霸注意到了,見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他們連忙快步走過來,“快看快找,一定要找出,江雪律平時用什麼輔導資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江雪律對眾人的威脅極大,尤其是對方常常出沒在各科老師的嘴裡,具體如下:“這一次小測,全年級隻有一個滿分,那就是一班的江……”

“這道題隻有兩個人做出來了,一個是五班的,另一個是一班的江……”

“最後一道大題,有些人覺得太簡單了,連步驟都不想寫,老師為了懲罰他的傲慢,給他扣了四分,結果他還是第一。事後老師問他,你為什麼不想寫步驟,你是覺得難度太低沒有挑戰性嗎?他說,對不起老師,我腦子比手快,我以為我寫了,事後我在草稿紙上發現了……所以說,你們也不要犯這種低級錯誤,每一次考完試都要檢查!”無數學渣看了自己連題目都讀不明白的大題,陷入了崩潰,很想告訴老師,他們不會犯這種傲慢的低級錯誤,因為他們根本不會做。

聽多了,每個人的耳朵裡都長繭了。

江雪律一把自己的書搬出來,眾人如獲至寶,紛紛認定這是什麼寶庫,裡邊能找到什麼製勝法寶、穩坐年級第一的秘籍。

結果這一看所有人愣住了,《犯罪心理分析》、《教你畫出犯罪畫像》、《常見刑事案件取證指引》、《審訊心理學》……

妄想來偷師的彆班學霸陷入了長長久久的沉默,這些都是什麼書啊?

他們不信邪地繼續找了一下,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在偷窺隱私。

“有了有了,理科三十八卷!金考卷密製七十二套!”一個同學翻了翻教材試卷和一套習題冊,驚叫道,可算找到學霸平時學習的題庫了。

另一人暴怒,給了同伴腦門一巴掌,“你傻啊,這難道不是全年級統一的嗎?他在做,我們也在做啊!”他的進度比江雪律還快,江雪律才做半本,他都快做完了。

誒這麼稍微一想,學霸的進度還不如他,來人心裡浮現一絲小竊喜。隨後上揚的嘴角又耷拉下來,快有什麼用,他還是沒發現江雪律的製勝法寶在何處。

他們這麼一找,發現江雪律的資料書,除了學校要求的幾乎沒有額外加練,除了課外書還是課外書,那他平時是怎麼考第一的?

實在參悟不透,眾人隻能悻悻放棄。

江雪律回了教室。

教室門口站了一個穿毛衣的男生。那個男生長相俊朗,膚色是小麥色,氣質透著一股囂張不羈的痞氣,正和一群狐朋狗友熟絡地勾肩搭背,一副英華惡少年般大咧咧霸占著門口。

其他老實同學不敢惹他們,一般繞道,選擇走後門。

男生正是封陽,他正跟人勾肩搭背,一看到江雪律來了,手臂像是著火了一般迅速把手臂放下。

江雪律目不斜視地走過,認真道:“你們彆堵門。”

少年嗓音清越,直直鑽入眾人耳朵。他一說話,這些刺頭火速讓開多個身位,方便學霸暢通無阻地進入。學霸就這樣進了教室。

封陽這下也發現不妥了,他道:“走走走,咱去彆的地方,彆杵在門口。”

眾人應了,紛紛散開。

其中一個刺頭感覺剛剛有點沒尊嚴,怎麼江雪律一聲令下,他的肢體就不聽使喚了,乖乖給對方讓位了呢?

再聯想剛剛江雪律目不斜視的樣子,他挑撥離間道:“封哥,剛剛他無視你!也無視我,他一點也不把你放在眼裡!”

刺頭本以為封陽會生氣,再不濟起碼擰起那雙濃眉表達不滿,誰料封陽神色變都不帶變一下,“你在說什麼屁話,江學霸明明是平等地無視所有人。他平常都不帶正眼看我的,怎麼會看你一眼。哎,被他放在眼裡的恐怕就隻有一個周眠洋,人家是發小,比不得。”

“???”

這話好怪,作為被無視的一員,被人無視你怎麼還驕傲上了。而且提起周眠洋,你怎麼一副酸溜溜的口氣。

秋冬季節,天色降得快,寒風呼嘯而過,夜幕低垂下來,整座江州市陷入了黑暗。天空沒有一顆星辰,似有野獸蟄伏在夜色中,欲擇人而噬,隨後城市一片燈火通明,才堪堪驅逐了魔物和野獸。

黑暗世界暗潮湧動。

不少人在網上匿名衝浪,看到一份彈窗通知,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

那是一條不足一分鐘的短視頻,出現在視頻裡的人頭戴魔鬼面具,變聲器裡的嗓音鬼氣森森,聽得有幸點進這個視頻的人心中一寒,男人道:“虛擬幣價格已經回溫了,目前穩定在145美元,短期不會再出現震蕩……我在此向黑暗世界的子民,懸賞一個人。這是他的通緝令。”

通緝令:一千萬美金懸賞導致烏鴉落網的警方臥底“true”。下方這是他的影像。

附上他和烏鴉的生前聊天記錄,目前可知此人年齡不大,不會超過二十五,華國人,對黑暗世界十分熟悉,同時可能是跨領域的天才,善於偽裝,曾給烏鴉提了不少建議,誘騙其入局。

看上去是通緝令,說活要見人,卻偏偏用血淋淋的字體,兩把刀還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繁體的“殺”字,造成觸目驚心的效果。

“這是一場抓鬼遊戲,現實中抓到他的人或團體,組織會獎勵一千萬或者實現他一個願望。”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導致烏鴉落網的警方臥底?這到底怎麼做到的!?”

“還有一千萬,暗網好大的手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所有人都被一千萬這高額賞金刺激得呼吸粗重,摩拳擦掌。

眾人努力查看懸賞通緝令上的影像,那是一個身穿黑色衛衣的年輕人,在那個不開燈的房間,對方衛衣帽子壓著黑發,遮擋住眉眼,還帶了骷髏頭口罩,看上去大約二十左右,勉勉強強隻能看到下頜,剩下的所有臉部特征都隱沒於黑暗,什麼都是若隱若現的,唯獨能感覺,對方的氣質十分靜謐,如靜水深流。

看不到正臉,對方身上也沒有任何標誌性的裝飾,沒有耳釘、沒有手鐲、沒有手表……屋內擺設也一片漆黑。

眾人突然發現,難怪懸賞一千萬美刀,原來這一千萬不是那麼好拿的。

已知華國有十四億人,他們怎麼找?大海撈針地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