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1)

陳莎莎在入睡前,想起了treasure的話,也許是臨睡前那杯紅酒的催化作用,酒氣慢慢湧上面孔,她心裡也想多了解丈夫幾分。

她鬼使神差地走向了丈夫的書房。

打開了丈夫的筆記本電腦,剛開機幾秒,映入眼簾的是如油畫般的外國風景登錄界面,中間是一小條細細長長的輸入框。

開啟這台電腦需要密碼。

陳莎莎愣了一下,嬌美的臉龐下意識地流露出羞澀的笑意,心想這密碼會是她的生日嗎?恰如她的銀行卡密碼,手機密鑰等一切密碼都與丈夫有關。

她懷著愉悅又輕快的心,試探著輸入自己的生日。

密碼錯誤。

這下她徹底怔住了,又換了自己農曆的生日,還是密碼錯誤……陳莎莎一時之間心臟微微加速,忍不住就想了,難道真如treasure所說,丈夫有另外一面,比起愛她,丈夫更愛自己?

她小心翼翼地輸入丈夫的生日、農曆生日。

均顯示輸入錯誤。

輸入次數隻最後一次了,再輸錯的話,電腦會強製報警,這會驚動丈夫。到時候她要怎麼解釋?

說自己聽了一名網友的胡言亂語,開始懷疑自己的丈夫?這時醉醺醺的酒氣下去了,陳莎莎忽然又後悔了,譴責起自己:我居然真的信了彆人挑撥離間的鬼話!

她立刻合上電腦,回臥室休息。

她相信丈夫在加班,直到一道道急促的鈴聲,將她從睡夢中驚醒,是一名警察,對方的聲音沉穩有力,直言夏明儉因出入某種有傷風化的風月場所,被拘留在警局,詢問她這個夜晚有時間過來嗎?

那一刹那,陳莎莎整個人是蒙的,如同被人當空敲了一錘子神魂震蕩。片刻後她面露驚疑,整個人如墜迷夢,她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或者做夢沒醒。

“你說的是我丈夫夏明儉?”

“是的沒錯,是您法律事實婚姻上的丈夫夏明儉。”警察冷靜告知,陳莎莎的腦子裡隻剩下狂風驟雨的一句話,我在加班,今晚不回來。

加班,加什麼班,能直接加到警局?

怎麼掛斷電話的,陳莎莎已經想不起來了,她隻能憶起自己攥著手機的指尖泛白。

她手腳虛軟地出了門,連妝都沒化,玄關處有鏡子,照出她披頭散發的樣子和一雙極為空洞的眼,瞳孔深處充斥著不敢自信、茫然和荒唐等情緒。

高跟鞋就擺在那裡,可她因為心亂如麻,好幾次都沒成功將腳踝穿進鞋跟。

淩晨二點,她抵達警局,看到滿臉憔悴疲憊的夏明儉,她終於知道,自己不能欺騙自己了——眼前這個人好陌生。

丈夫身邊還有兩個頹廢的男人,赫然是當年在婚禮現場大鬨的朋友。他們一起被抓,說明什麼?說明treasure沒說錯,丈夫跟這幫朋友關係極好,私底下從沒斷過聯係。

甚至親密無間,親密到能夠一起出入那些鶯歌燕舞的地方,

還能好兄弟一起花天酒地,最後雙雙進了警局。

陳莎莎臉色煞白,心如刀絞,直接在警局裡崩潰大哭出來。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Treasure的話在她心尖上一閃而過。

“陳女士,你真的了解你的枕邊人嗎——不是他高雅的談吐、俊美的容貌、光鮮亮麗的履曆——是他真實的靈魂。?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當時她還反駁,結婚五六年了,她怎麼可能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她是這個世界最了解夏明儉的人,了解他正直的為人,了解他裡外如一美好的內在,還一度認為treasure這個網友在挑撥離間。

回憶起前兩日,她在論壇上的發言,陳莎莎整個人像是被扇了一巴掌,臉色又紅又白,心中淒風苦雨。

不好……

見到陳莎莎的樣子,夏明儉心裡暗叫一聲。該死的警察,竟要讓他多年苦心付之東流。

他立刻站起身,嗓音沙啞道:“莎莎,你聽我解釋,我是第一次出入那個地方……”

一聽這話,身邊的警察朝他投去一個異樣的目光。

無聲無息的眼神似乎在說,死渣男,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滿口謊言。刑警隊都說了,今天晚上是一條大魚,大魚是什麼意思,指的是聲色犬馬的銷金窟。

經初步調查,一張漁網下去,全軍覆沒,目前沒有一條魚是無辜的。

不過涉及家務事,值夜班的警察們人手一杯熱乎的苦咖啡,輕輕嘬了一口,不好說什麼。畢竟家屬交了罰款和保釋金,就能放人了。

這放人不是真的放,而是根據情節嚴重決定拘留幾天。

拘留結果出來前,先把人放回去,交代一下事務,再回局裡拘留。畢竟這些富二代家裡一個個都有公司產業,時不時要做出什麼決策,還要安撫家庭,起碼先把公司、家庭的事情處理了再回局裡蹲著。

在場警察雖不出聲,可一個個都用高深莫測的目光盯著自己,夏明儉心裡暗罵。他故作若無其事,用高大身軀站在陳莎莎面前,擋住了警方視線。

陳莎莎聽不進去,她淚流不止,隻能感覺錐心般難受。

有戲!這女人果然還愛自己!

覺得我背叛了這場純潔的感情,否則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哭得這麼難受,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

夏明儉深呼一口氣,努力安撫道:“莎莎,我是被牽連的!我一開始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我以為是正常的喝酒應酬,你也知道,這些年我為了公司有多辛苦,常常賠著笑臉,彆人一些強人所難的要求我也不敢拒絕——”

他極力渲染自己多麼不容易,謹小慎微,根本不敢得罪人,仿佛他出入那種場合也是正人君子。

一聽這話,一些警察終究還是聽不下去了,他們啜飲著咖啡,時不時大聲咳嗽幾聲。要是張局長來了,還得以為一個個換季感冒了呢。

奈何他五六年的精心偽裝還是成功了。

“真的嗎?”女人抬起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

“真的!我敢發誓!”夏明儉迫不及待道,他努力遮掩白襯衫上的口紅印,耐心安撫了幾句後,見陳莎莎臉色稍緩後他鬆了口氣,話鋒一轉,“莎莎,我真的是第一次出入那種場合,你要相信我。可是警方不分青紅皂白,強行給我扣了帽子,還把消息傳到公司裡去了。這些日子,我要被拘留,你吩咐一下助理,讓助理替我安撫一下公司人員,為我出面平息一下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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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

本來還等他多解釋幾句的陳莎莎,心一下涼到穀底。

公司重要還是我重要?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想著公司?

夏明儉當然想著公司,陳莎莎這個女人好哄得很,他甜言蜜語習慣了,根本不需要多費心思。

可公司不一樣,以後這家公司就會轉移到他名下,這是他未來的產業。

他是當之無愧的掌權人,他不能任由自己身敗名裂。

陳莎莎答應了。

她心情很不好受,簡直如天崩地裂,心中種種滋味複雜難言,通通鬱結在心口難以消散,一回到家,就趴在床上又大哭了一場。

她哭了半天,眼睛都腫了,才拿起手機。

她在人山人海的網友中尋找那個漆黑的頭像,這時候treasure已經不是一級小號了,熬過了二天,他升級成了二級。海角論壇對用戶的權限進一步開放,二級號能私信,留言次數也不再受限製。

現在是白天,這個treasure不在。

陳莎莎果斷地私信了對方,顫顫巍巍地打出一行字:“treasure,你在嗎?你知道些什麼?”

她不願意承認彆人說的是對的,即使她今天的世界剛剛崩塌了一角。

Treasure果然到了晚上才上線,不過一上線就立刻回複了她。

這讓陳莎莎一整天的委屈崩潰後,感到了一絲欣慰。

江雪律知道什麼?

與一個殺人犯精神共振後,他知道得可太多了。

透過一片天空,他的目光投注得很遠,仿佛隔著江州市無數阻擋他視線的高樓大廈,看到了千裡之外的異國他鄉——

他看到了深山老林,一個罕有人至的外國景區,那修葺得十分堅固的山梯延伸至懸崖峭壁,都道高處不勝寒,此處可觀雲海,風景獨好。

他看到,男人說,“你坐那裡,我給你拍一張。”

難以想象是什麼樣的迷戀依賴,才能讓一名女子克服恐高症,優雅端莊地坐在懸崖處,努力擺出最美麗的姿勢,露出羞澀的笑臉。

然後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推了下去。

他看到女子手腳並用地往上爬,最後力氣耗儘,隻能發出一聲慘叫,消失在雲霧之中,跌入懸崖,徹底埋骨他鄉。

聽說自然界有一種叫螞蟥的動物,以吸食人血為生,一旦選中了獵物,就肆無忌憚地榨乾對方的血液,掠奪走對方的一切。直到獵物沒有利用價值了才丟開,而這時候,人往往隻剩下一具被

吸乾的骸骨了。

這個男人也是如此,他在妻子死後,名正言順地繼承了對方的公司、彆墅、父母留下來的數千萬遺產,還有高額的保單,堪稱螞蟥過境,榨得一點也不剩。

思緒回籠,江雪律沒有多說什麼。

唯獨聽到這個男人隻被拘留十天,高中生皺了皺眉,覺得十天太少了。

等到他回複,陳莎莎克製不住自己的淚意,朝treasure釋放了前所未有的傾訴欲,“你說得對,我也許真的不了解他。”

“他真的有另外一面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想起treasure之前說她處境很危險、生活醞釀著一場風暴等言論,在夏明儉的假面破裂了一寸後,陳莎莎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不知道,屏幕那一頭的網友比她小了十歲。

沉穩的人總令人心生依賴,她哭訴著,語無倫次:“我想查他,卻不知道從何查起,我沒有任何經驗。我的一切對他而言毫無保留,我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我連他筆記本電腦的密碼都不知道——”

Treasure:“彆哭,先從最簡單的查起吧,他日常的消費記錄、他的日記、他的瀏覽記錄等等。”

查完之後,這個男人估計可以在局子裡待到天荒地老了,起碼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還有——他的筆記本電腦密碼是1112——”

陳莎莎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這個數字有什麼寓意嗎?”

她其實想問,這是誰的生日。

江雪律沒有回答,這一切的真相,要陳莎莎自己去找。他總不能說,十一月十二日,這是夏明儉給陳莎莎安排的死亡日期,在那一日,死神會高舉著鐮刀,朝這個無辜的女子揮去。

男人把這個日期作為開屏密碼,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陳莎莎去了書房,輸入這串數字,果真開機了。

她也瞬間忘記了詢問treasure是怎麼知道的,她如饑似渴地開始瀏覽起了這台電腦,一個屬於她丈夫的私人空間。

這一查就持續了幾天。

查完後,她差點嚇瘋了,跌跌撞撞就跑向了警局。

另一邊,周五到了,隨著下午最後一堂課的鈴聲響起,英華中學鐵門打開,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撒歡般衝了出去。

江雪律回了家,第一時間收拾行李。

他打開手機看了看未來幾天明達市的氣溫,大約是十多度,紫外線很弱,天氣預報建議穿保暖一些的外套。

第一次出遠門的高中生,於是收拾了一個書包,裡面裝了一套睡衣、一件外套、充電寶、錢包和部分證件。

他自己身上則穿了一件黑色衛衣,戴上棒球帽和口罩,全身上下隻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和一雙漆黑明銳的眼睛。少年裹挾著洶湧的人潮進了地鐵站,直達機場。

另一邊,孟冬臣和一群誌願者也出發了。

大少爺嘴角勾著一抹冷笑,“嗬嗬,周五可算到了,故弄玄虛也到了終點,什麼夢境追凶,尋白骨、報母仇,等抵達明達市,看我不揭穿treasure這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