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以為,幸村要輸了。
可比賽接下來的發展,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毛利開始頻頻出現低級失誤,幸村也趁機扳回了一局。
“毛利副部長究竟怎麼了?那麼好接的球,他卻揮空了球拍。難不成,是他怕把學弟打哭,所以準備先放幾局水?”
“彆瞎說,毛利可不是那種會體恤對手的人。自從跟著滕川混之後,毛利那小子變得蔫壞蔫壞的,如果能把學弟打哭,他恐怕非但不會於心不忍,還會第一時間拍照留念。”
三年級的一名正選,主攻雙打的上杉森介仔細觀察一會兒,開口道:“問題多半出在跟毛利對戰的那個小子身上。”
雖然在與滕川凜的對戰中,幸村也曾使用過yips,但沒等yips完全生效,滕川凜就從yips中掙脫並反滅了滕川凜的五感。
當時在一旁圍觀的絕大多數網球部部員,都沒能發現幸村與滕川的進攻和反殺,他們對於幸村的yips,自然一無所知。
“前輩的視覺已經消失了吧。”
這時,站在毛利對面的幸村開口道:“接下來,就是聽覺……”
“什麼?小學弟居然能夠剝奪人的五感嗎?”有人大吃一驚。
“看起來是真的。”另一人指著球拍被打落後,艱難地在球場中摸索的毛利,表情嚴肅地道:“毛利恐怕有大--麻煩了。”
“幸村的網球……好像有點可怕啊……”
一名與幸村交過手的新生,看著毛利狼狽的樣子,瑟瑟發抖。
幸好幸村在跟他對戰的時候沒有使用這一招,隻用基礎網球就輕輕鬆鬆地打敗了他。
不然,今天他的黑曆史記錄就要刷新了。
這名新生的話音剛落,一名二年級前輩就將胳膊壓在了他的肩上:“小幸村所使用的,隻是精神力網球中的一種而已,沒什麼好怕的。部長也能使用類似的招式,你會覺得部長可怕嗎?”
新生看了一眼將手插在運動外套的口袋中,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滕川,小小聲開口道:“部長的話,總感覺害怕不起來呢。”
即使有著再強大的實力,滕川與“恐怖”這個詞,似乎都搭不上什麼邊。
“這就對了,習慣就好了。”
在一旁聽見這名二年級前輩與新生對話的真田頓時覺得,國小時期的自己真是太無知,太大驚小怪了。
居然會覺得幸村的這種網球太玄幻,太飄忽,不是正常人能夠打出來的。
看著球場上占據了上風的幸村,真田忍不住開口問身邊的柳。
“你說,幸村能贏嗎?”
“不知道。根據我的數據,毛利前輩到目前為止沒有使出全力的可能性是100%。目前,毛利前輩擊球的速度與力道,隻有他與滕川前輩對戰時的70%,與他進入‘沉睡’狀態後的數據,更是完全不能比。”
柳蓮二中肯地分析道:“而且,不要忘了,滕川部長也有同樣的絕招。毛利副部長經常與滕川部長一起打練習賽,對這一招應該有一定的適應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幸村即將再拿下一局的時候,毛利的雙眼恢複了清明。
他朝著幸村露出了張揚的笑容:“你的這招不錯嘛。可惜,與滕川相比,還差得遠。”
儘管花了一些時間和精力,但總體來說,毛利掙脫yips的過程還算順利。
毛利敏銳地察覺到,幸村在精神力方面有著極為強大的潛質,隻是,他似乎還不會靈活使用。
在使用絕招時,精神力的轉化率有些低,大量的精神力被浪費了。這導致yips的精神力強度不夠,困不住毛利。
不過,這小子既然與滕川凜一樣,走精神力的路子,滕川凜肯定會教導他該如何更有效地利用自己的精神力。
毛利對幸村可不敢掉以輕心,要是他不能在幸村成長起來之前,有進一步的突破,恐怕下次幸村向他發起挑戰的時候,他就真的危險了。
真是討厭呐,他明明想要躺平偷懶,卻被學弟逼迫著不得不努力向前衝。
嘛,算了,既然答應了滕川,要跟他成為“共犯”,還是更加努力一些吧。總不能連跟滕川一起當“共犯”的資格都失去了。要知道,立海大網球部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則,隻有強者,才擁有特權,弱者就隻能老老實實按照規矩辦事。
毛利伸了個懶腰,眼神開始變得犀利起來。
或許以後,眼前的小學弟會給他帶來不小的威脅,但至少現在,小學弟還是得由著他欺負。
“好快!毛利的速度怎麼一下子提高了那麼多!”有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連看都看不清了。”
“真正的比賽,現在剛剛開始。能夠讓毛利全力以赴的人,除了滕川之外,眼前的小學弟還是頭一個呢。”
對於毛利的突然提速,幸村非常不適應。
在毛利的進攻下,幸村連連失分,並最終以6:2的比分輸掉了這場比賽。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頭頂過於刺眼的太陽,心中有些酸澀。
不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隻是,這場比賽的後半段,打得實在是太難看了啊。
即使他無法戰勝全力以赴的毛利前輩,可至少,不該連一次像樣的反擊都沒有。
“小幸村,你這是……哭了嗎?”
毛利走到網前,準備和幸村進行賽後握手,卻遲遲等不來幸村。
當他朝幸村望去的時候,卻見小學弟微仰著小腦袋,望著天空失神,漂亮的眸子中沒有焦距,且似乎有些濕潤。
毛利遲疑的一下,不知道自己剛才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儘管他跟滕川學得有些沒心沒肺,欺負起學弟來從不手軟,但小幸村似乎有一種獨特的感染力。
他難過的時候,他周圍的人也會不自禁地跟著難過。
幸村聽了毛利的話,大眼睛朝他看了過來。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看得毛利一顆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就在毛利手足無措地準備安慰幸村之際,幸村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中滿是狡黠與靈動。
“誰會哭啊!輸了比賽,下次贏回來不就好了?”
嗯,弦一郎小時候輸了比賽倒是真的哭過,不過,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的他,正朝著真田爺爺看齊,以後恐怕越來越看到他哭鼻子的樣子。
“好啊,你居然敢捉弄前輩,實在是太壞了!”毛利佯怒道。
他伸出手要去摸幸村的頭,幸村卻身手靈活地躲了開來,並將自己的手伸了過來,不著痕跡地擋住了毛利摸自己頭的最佳路線。
“不是要握手嗎,前輩?”
如果此刻站在毛利跟前的是真田,毛利肯定早就強行伸手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幸村看起來更軟更甜,更好欺負,毛利在他面前,卻不敢隨意胡來。
大概是因為,真田看起來凶,實際上外強中乾,幸村看起來軟,實則並不好欺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