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在聽到毛利給出的答案之後,不知該說什麼好。
彆人家網球部的部長和副部長都是相互補漏,好讓社團發展得更好。這兩人倒好,狼狽為奸,好的不學學壞的……
雖然這樣想很失禮,但柳對滕川和毛利兩位前輩,實在生不出什麼尊敬之心來呢。
“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們呢?”
一張放大的俊臉突然出現在柳的面前,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正好踩在一顆石頭上,險些跌倒。
好在滕川凜及時扶住了柳的肩膀:“要小心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揉了揉柳的頭發:“雖然可愛的學弟不喜歡我,但我果然還是最喜歡可愛的學弟了。”
此時的滕川凜看起來就像是一名對後輩友善的前輩一樣,完全看不出惡劣的一面。
直到柳通過彆人的反應,發現自己的頭發被揉成了鳥窩……
那一瞬間,柳睜開了雙眼,險些要化身為第二個真田,還是會噴火的那種。
滕川凜可不理解柳的憤怒,此刻,他已經陷入學弟們的包圍中了。
他最無法拒絕的,一是可可愛愛的毛絨絨,二是人類幼崽朝他發射的狗狗光波。
沒被找到也就算了,既然已經被找到了,滕川凜也不介意接受可愛的學弟們的挑戰,幫助新入部的他們發現自身的問題。
第一個向滕川凜發起挑戰的,是一名嚼著泡泡糖的紅發小少年。
看著這個小少年,一旁的柳蓮二也顧不上擺弄自己的頭發了。
他直接將筆記本翻到了小少年的資料所在的一頁。
“丸井文太,1年D組,畢業於神奈川第三小學,擅長網前截擊……”
聽著柳蓮二報出了眼前這名紅發小少年的詳細資料,幸村和真田好奇地湊了過來。
“柳君的數據還真是厲害呢,我們所有人的數據,你都有收集嗎?”
“不,隻有國小界出名的一些網球選手的數據,我這裡才有。”柳蓮二搖了搖頭:“比如獲得了關東地區U12組Jr.大賽冠亞軍的幸村君和真田君。至於丸井君……他和桑原君是去年的U12組雙打冠軍。”
“原來如此。”
在聽說丸井是雙打冠軍之後,幸村和真田的態度慎重了不少。
即使現在外界普遍認為,雙打選手的實力沒有單打選手強,但丸井既然能夠獲得雙打冠軍,他的實力也可以讓人期待一下吧!
可惜,讓他們失望的是,丸井在與滕川的對打中,沒有任何讓人眼前一亮的發揮,就被滕川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哪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站在丸井對面的滕川已經特意放水,給丸井表現的機會了。
“根據我的數據,丸井的實力並不僅止於此。”
柳蓮二開口說道:“是氣場的影響。從踏上網球場的那一刻開始,滕川前輩身上的氣場就變得相當恐怖。他的氣場影響了丸井,讓丸井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來。丸井大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強大的對手吧……”
看著在滕川的陰影籠罩下,身體不由自主打顫的丸井,柳蓮二如是說道。
真田下意識道:“太鬆懈了!”
但在說完這句話後,他卻低下了頭。
因為,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在直面滕川凜的時候,表現得比丸井好。
即使站在離球場這麼遠的距離處,真田依然能夠感覺到滕川凜的氣場給他帶來的影響。
沒過多久,丸井就在滕川凜手上敗下陣來。
他們打的是七球製,除了發球的時候之外,丸井沒有任何碰到球的機會,這也讓丸井感到十分挫敗。
滕川凜卻沒有安慰丸井。
球場下笑嘻嘻總是能與任何人打成一片的他,跟球場上的他,截然不同。
此時站在球場上的滕川凜就像是一位孤傲的王者,對這片場地有著絕對的統治力。
任何敢於向他發起挑戰的人,他都不會手下留情。
……
“這已經是第二十一個了吧?真慘啊……”
“平時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的部長,唯獨在與網球有關的事情方面會這樣較真。”
“但願新部員們在跟滕川部長打完之後,不會對網球喪失信心吧。”
“實力差距太大了啊,你們仔細看,打到現在,部長甚至連一步也沒有移動過!哪怕部長已經放水放成這樣了,都沒有一個人能夠從部長的手上獲得分數……”
二三年級的部員們在一邊議論紛紛。
有人遲疑著開口說道:“一開學就這樣打擊新部員的積極性,真的好嗎?”
“柴田,雖然我們網球部的入部門檻不高,但歸根結底,我們還是以比賽為目標,來進行訓練的。在比賽中,遇到強於自己的對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如果連這種程度的失敗都接受不了的話……那隻能說明,這些人不適合我們網球部。”
一名看起來脾氣溫和的前輩,說出了殘酷的話語。
幸村等人聽到這番話,怔了怔,對這番話卻相當認同。
網球是一項令人快樂的運動,但競技比賽卻是殘酷的。
想要獲得勝利的果實,就必須先付出成倍的汗水與淚水。
“而且,部長也沒有一味地打壓學弟們。你們沒有發現嗎?在比賽的過程中,他在有意識地引導學弟們發現自身的薄弱環節,並逼迫他們做出改變。隻要他們能夠改善自身的弱點,至少能夠從部長的手上獲得一分。”
“這畢竟是指導賽,不是正式的比賽。部長不會一點情面都不講。”
一名經驗豐富的二年級部員將手枕在了腦後:“可惜,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也沒有人成功從部長手中獲得分數呢。”
一旁的幸村、真田和柳在聽到這番話後,對於滕川倒是稍有改觀。
雖然看起來很不靠譜的樣子,實際上也不怎麼靠譜。但滕川作為網球部部長,有著如此強大的實力,從二三年級老部員對他的態度來看,他在網球部中的人緣和威望都很不錯,又懂得怎麼調--教手底下的部員,幫助他們提高實力……
也許,他們還是可以對滕川凜有所期待的吧?
畢竟,認真起來的他,是真的有一種讓人想要追逐和跟隨他的魅力。
幸村盯著滕川凜仔細地打量了一陣。
滕川凜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在一場比賽與另一場比賽的中途,朝他露出了一個賊兮兮的笑容。
幸村:“……”
他收回之前的想法,這位前輩依然一點都不靠譜!
排隊等著和滕川打比賽的人越來越少。
早在滕川凜毫不留情地擊退丸井文太時,初學者們看著丸井文太那狼狽的樣子,就已經打消了向滕川發起挑戰的念頭。
現在,隨著挑戰者們一個個完敗在滕川凜手上,不少學過網球的人,也打了退堂鼓。
總感覺網球部部長好可怕的樣子,怪不得被稱為國中界的NO.1……他們還是彆招惹大魔王了。
在其他人退縮的時候,主動走上前的幸村三人就顯得分外惹眼。
明知道滕川凜不好招惹,這三人還要上去惹一惹他,實在是勇氣可嘉。
三小隻中,率先向滕川凜發起挑戰的,是柳蓮二。
柳蓮二在一旁觀看了那麼久的比賽,認真地記錄下了滕川凜在每一場比賽中的數據,卻始終覺得猶如隔靴撓癢。
大部分新部員實力都不夠強,不足以逼出滕川凜哪怕一成的實力來。這樣的數據,記錄了也沒什麼用處。
柳蓮二決定親自來感受一下滕川凜的網球。
即使他知道自己會慘敗在滕川的手下,但在與滕川對戰的過程中,他能夠對滕川多一些了解。
“請多指教,前輩!”柳蓮二朝著滕川凜鞠了一躬。
滕川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終於來了一個實力勉強能看的小家夥嗎?”
他將球拍往前挪了幾寸:“來吧,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網球!”
“那個小家夥,就是剛才在入部測試中,戰勝了準正選的三人之一吧?”
有人指著柳說道。
“啊,他擅長收集數據並加以分析,剛才,大島的球路完全被他看透了。”
眾人安靜了下來,默默地準備觀看這場比賽。
柳蓮二能夠戰勝準正選,就說明他已經擁有了準正選甚至正選的實力。
如果不出所料,這場比賽,會比之前的比賽都精彩。
滕川凜作為前輩,非常有風度地將發球權讓給了柳。
柳深吸了一口氣,謹慎地發出了第一個球。
砰——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網球已經落入了他所在的半場,並彈出了界外。
柳低頭看著球場上網球留下的痕跡。
這一球的速度,與之前滕川與毛利對打時,完全不能相比,但對於他們這些一年級生來說,依然很難接到。
站在場外時,隻會覺得這是一顆平平無奇的回球。
隻有直面滕川凜的球,才能夠感受到,他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
第二球,是滕川凜的發球。理所當然的,柳蓮二沒能接到。
但之前那麼多場比賽也不是白看的,他已經漸漸習慣了滕川凜的速度。
在第三球中,柳蓮二將球發出後,就一直屏息凝神,然後揮拍,趕在網球落地之前,將球打了回去!
“厲害,這還是新生中第一次有人能夠還擊部長的球吧!”
滕川凜並沒有加快速度,而是就著這個速度,與柳蓮二對打了起來。
“球會出現在左側三十度方向的概率是71.63%……”
“高吊球的概率是67.23%……”
“扣殺的概率是55.67%……”
儘管柳蓮二對每一球都做出了預測,但概率相較於他之前的比賽,實在低得可怕。
沒有辦法,滕川凜本身就是這場比賽中最大的變數,即使是柳,也不敢說自己能夠預測到他的球路。
滕川凜打出的每一顆普普通通的球,柳蓮二都要費儘全力才能打回去。
不知不覺間,柳蓮二發現自己已經汗流浹背,體力消耗遠遠超過了預期。
數據告訴柳蓮二,他這種程度的體力消耗絕對不正常,可他卻找不到原因。
最終,他被滕川凜一顆球打趴在了地上,為了不讓自己受傷,不得不提前選擇棄權。
比賽結束後,柳勉強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來到了滕川凜的面前。
“剛才在與前輩比賽的時候,我的體力消耗比平時上升了30%,是精神力網球的影響嗎?”
明明隻是一場沒有打完的七球對戰,柳卻覺得自己不僅體力耗儘,精神也非常疲憊。
“很敏銳嘛,小蓮二。”
柳已經不想跟這位前輩計較第一天見面就稱呼他名字這種事了。
他眼巴巴地看著滕川凜,想要從對方這裡得到一個更為詳細的答案。
然而,滕川凜不知是沒有發現,還是壞心眼地不想告訴他。
在與柳蓮二視線對上之前,滕川凜將目光投向了他的面前還站著的唯二的新生。
“那麼,接下來,由誰來做我的對手,你們考慮好了嗎?”
滕川凜問真田和幸村。
真田主動拿著球拍,來到了滕川凜的面前:“前輩,請多指教!”
“是你啊,小黑。”還不知道真田姓名的滕川凜隨口給真田取了個綽號。
真田趔趄了一下,仰著腦袋大聲抗議道:“不是小黑,是真田弦一郎!”
他嚴重懷疑,這名前輩是想擾亂他的心神,好讓他在接下來的比賽中無法正常發揮。
“哦,是弦太郎啊!”看著真田的小臉因為氣憤而憋得通紅的樣子,滕川凜裂開嘴,露出了惡魔的笑容。
在真田再一次發出抗議聲之前,滕川凜擺了擺手,開口說道:“讓我們來一場愉快的比賽吧,弦太郎!”